978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99）
回答了小纸人的问话之后，云裳继续看向看台上。
此时此刻，祝茜冉早就走到了筑蓝的身边，而就在筑蓝开口介绍她之前，就被昊君掌门先打断了。
"麻烦一下筑蓝长老，刚刚本君没听清楚你爱徒的名字，全名可是祝茜冉？"昊君掌门神色冷冷地说道。
昊君掌门甚至一干天元宗的人的反应，都在归一派以及筑蓝的意料之内，他当下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来，一副君子浅淡的模样，淡淡地说道："没错，昊君掌门没听错，本尊的爱徒，正是祝茜冉。"
其实在祝茜冉的名字刚被筑蓝叫出来的时候，昊君掌门就已经有所预感了，现在再看到就是祝茜冉本人出现，筑蓝以及归一派的险恶用心，他已经一清二楚了。
对方故意选择在对天元宗发难，十分重要的授法大会上，公开这种等于侮辱天元宗的事，还真当天元宗是好欺负的吗？
昊君掌门目光冷锐地看向祝茜冉，一股隐隐地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可这一股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还没到祝茜冉那边，就被另外一股出现的明显高了自己修为的威压给无形消散了。
昊君掌门皱了皱眉，看向了一边站着的、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无为门的三长老。
除开他，天元宗站在台上的其他长老们，也都纷纷看向了那位无为门的三长老，其中甚至还有金丹期的修为——原则上来说，能站在这个看台上的人，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修为一般至少都是元婴后期，但这一点只是适用于参会做客的门派，对作为主办单位的天元宗来说，只要他们乐意，想要上台多少人就可以多少人，哪怕只是最低级别的炼气期修为。
当然，这并不是说天元宗膨胀了，而是自古以来，授法大会就是这样的。
而刚刚打消昊君掌门威压的力量，毫无疑问是化神期的修为。作为看台上最高的修为，出手的人，只要是不想被人知道是自己，那么至少化神以下修为的人，都不可能发现是谁出了手。可现在，昊君掌门却能轻易地锁定无为门的三长老。
这说明了什么？
这只能说明对方不但是故意出手的，而且还是故意让他发现是自己出手的。
甚至，昊君掌门还发现了自己这一方的人都在看向无为门的三长老，而自己这方人里，修为最低的，还有筑基期的弟子——连筑基期都能发现是化神出手，更见其中的险恶用心了。
昊君掌门霎时就明白了，原来归一派也不是逞匹夫之勇。
归一派的整体实力不如天元宗，照理说是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得罪天元宗的，可事实是对方却还是这么做了，鉴于以前的情况，昊君掌门的心中对此大概是有隐隐的猜疑的——这也是他明知道站在祝茜冉面前的筑蓝修为在自己之上，自己的威压过去，肯定随随便便就会被筑蓝挡住，根本威胁不到祝茜冉，可他依旧还是选择了出手的原因：他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无为门跟归一派的"勾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出手阻拦他的人是筑蓝的话，那至少证明无为门还是选择在暗中，这个事情，他也就好处理一些；但若是出手阻拦他的人变成了无为门的人，今日这件事情就不太好解决了。
但昊君掌门怎么也没有想到，无为门的出手，会这么的毫不遮掩，甚至可以说是刻意。
天元宗不惧怕归一派跟无为门任何一家，但双方若是联手的话，天元宗确实不是对手。
"怎么了？昊君掌门特意问这一句话，是有什么疑问吗？"筑蓝看上去似乎是好奇，实际却是十足挑衅地问道，"昊君掌门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昊君掌门攸地看向筑蓝。
筑蓝冲着他微微一笑，"如果昊君掌门没有疑问的话，那本尊就继续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昊君掌门眼睛微微一眯，脑海思绪万千：祝茜冉的身份，天元宗的弟子，没有几个不知道，若是自己在此刻不发作、不指出，便显然是让天元宗落了下乘，曾经四大仙门排行第三的自己宗门弟子在外游走，就不少次地被归一派弟子挑衅，现在对方都挑衅到了自己头上，自己还忍的话，那这四大仙门之首的位置，未免就是一场笑话了；可是今日若是这件事挑明了，就不可避免地同时对上归一派跟无为门——剩下那个门派显然是中立态度，不可能站出来帮着天元宗——这对天元宗来说，也是不利的。
两个不同的选择出现的结果，在昊君掌门的脑海里一转，片瞬的时间，他就做出了选择。
"本君有个疑问，"昊君掌门扬了扬下巴，掷地有声地说道，"为何我派遍寻不着、命牌消散的弟子，会出现在归一派，还成为了筑蓝长老一定坚持要在授法大会上收下的亲传弟子？"
昊君掌门的话，才一落下，顿时就引起了一片哗然。
这一片哗然，四个门派的所有弟子，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来，哗然声音甚嚣尘上。
这声音里面，还包含了众多归一派跟无为门的弟子。
虽然祝茜冉这件事情是归一派跟无为门的联手——无为门的三长老能在那个时候出手帮忙，已经足以说明关于祝茜冉的事情，无为门的核心人物们肯定是知道的——但这一来，并不是适合于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内容；二来，归一派想要达成效果，也会自己完成尽量保密的安排，所以此时此刻，昊君掌门的一番话，让所有才听说了这个情况的弟子们，都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归一派的戴师兄，从祝茜冉走出去就没有松开的眉心再次下陷：作为这一次负责统管师弟师妹们的他，对于祝茜冉的情况，是所有归一派弟子里面最清楚的一个了。
但就算是最清楚的，他也不知道原来天元宗曾经遍寻过祝茜冉，不知道祝茜冉在天元宗的弟子命牌居然已经消散了，这跟他之前听到的一切似乎都开始背离起来，但不知道为何，他就能感觉天元宗的昊君掌门说的，才是真相。
如果按照这个结果去推断的话，祝茜冉可是对筑蓝长老撒下了弥天大谎，而现在，眼见着这个谎言就要被昊君掌门亲自拆穿了。
虽然说，其实归一派以及筑蓝长老其实也是受到了祝茜冉的欺瞒，可归一派这样大的一个门派，筑蓝长老作为化神中期大能之一，若是他们被一个小小的祝茜冉耍得团团转的真相传播出去，这对归一派的名声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想到这里，戴师兄就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掌心，可此时此刻，他除开担心担忧，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听到了昊君掌门的一席话，云裳却是满意地点点头。
先前看台上的那一番无形中的交锋，台下的人不知道，但却瞒不过云裳。
那个时候，云裳也在想昊君掌门的选择是什么。
显然，昊君掌门做出来的选择，很是符合云裳的胃口。
"他居然就直接说出来了。"这时候走到了云裳身边的徐坡，忍不住传音入密地嘀咕说道，"还真是不怕事啊。"
"那若是你，你会怎么选？"云裳反问徐坡。
"当然是跟昊君掌门一样咯。"徐坡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说道。
别人都欺负到了家门口了，哪里还有不还击的道理？
再说了，这还是在天元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的授法会上，这种时候还做让步跟忍耐的话，那天元宗这四大仙门之首的位置，还不如不坐呢。
云裳翻个白眼："那你还嘀咕个啥。"
"这不是意外他的选择跟我一样嘛。"
"这有啥不能一样的？"鬼修纸人参与到了大家的对话之中，"大家都是男人，是男人就该这么做。"
"你！"徐坡陡然吃惊地看向鬼修，"你能听见我说的话？！"
鬼修还没说话，那边小纸人就叫嚷了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的小纸人，这个舒舒服服地坐在云裳的肩膀上，不甘落后地说道，"我也能听见。"
徐坡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我、我这不是传音入密吗？"
"我让他们听见的。"云裳张嘴解释了一下。
徐坡顿时就收回了自己的惊讶表情。
但他不惊讶了，鬼修又开始惊讶了："他是传音入密吗？那他不是传音入密给你一个人听？为什么我可以听见？你可以让大家都听到传音入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纸人回答说道，"我主人可厉害了，这个世上就没有我主人办不到的事情。"
"你真的可以听到吗？"鬼修不甘心地尝试了一下传音入密给云裳。
云裳没有回答，但就站在他身边的小纸人却是疑惑地问道："你是在问我吗？我可以听见啊。"
显然小纸人并不知道鬼修这句话是单独传音入密给了云裳，讲道理它是不应该听见的。
但也正是因为它听见了，鬼修之前的疑问也就全部都有了答案：云裳是真的可以做到让所有人的传音入密都被听见。
"这也太厉害了..."鬼修喃喃地感叹，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传音入密居然都会被人破解。
跟这个一对比，似乎自己被她给抓来，强制变成纸人，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诶？
诶诶？？
不对啊！
鬼修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眼前的云裳厉害到了这样的程度，那自己到底何时才能逃离回去啊？！
他们这边一边说话，也不耽误看看台上的事情变化。
"这个问题，其实就得问问昊君掌门你自己了。"筑蓝一脸老神在在地说道。
"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昊君掌门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冷冷地说道，"还请筑蓝长老帮本君理解一下，本君不能明白筑蓝长老的意思。"
"昊君掌门可是想清楚了，真要本尊当众说出来吗？"筑蓝明知故问。
事情原本就是筑蓝一心搞出来的，现在却开始劝昊君掌门思考要不要当中说出来，如此假惺惺的嘴脸，让身为邪派的鬼修都不耻地"呸"了一声。
"瞧瞧这名门正派的嘴脸，真不是个好东西。"鬼修点评说道。
"对，我都瞧不起。"同样曾经游走在邪路上的徐坡跟着响应了一下鬼修的话。
"你怎么了？"小纸人发现了鬼修正奇怪地东张西望的表现，不由地问道。
"这些人，好像听不到我们说什么。"鬼修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跟猜测说了出来。
刚刚他点评的那一句话，没有用传音入密，而是光明正大地直接说出来的。
他们现在站立的位置，是在天元宗的队伍里面，周边全部都是天元宗的弟子，正常来说，只要天元宗的弟子听到了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至少都应该朝他看两眼吧，严重一点，说不定还得动手呢。
结果，周边的数个天元宗的弟子，却跟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当然听不见，"徐坡开口解释，"我们周边有结界。"
"这可是我主人布下的结界，在这里面，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就好了，他们什么都不会听到的。"小纸人也跟着解释。
鬼修："..."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结界，就自己不知道...
"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了。"徐坡大概是猜出了鬼修心中的想法，他又跟着说了一句。
鬼修："..."
谁要跟你们在一起时间久？
就在鬼修在心中暗暗腹诽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一道视线似乎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循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云裳高深莫测的双眼。
鬼修："..."
他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要是你的存在被发现了，自己想一想，四大门派哪个门派不会对你这样的存在不感兴趣？！到时候被抓去做实验，我可不会浪费时间救你。"
鬼修："..."
979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0）
"实验"两个字，鬼修是第一次听说，原本不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云裳的嘴巴里说出来之后，他就迅速地联想到了被人划拉开肚子跟脑袋的画面，整个制片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作为高级符师，其实哪怕如他自己，都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是真的好奇极了。
他真的太想知道云裳是怎么做到将他困住在这个小小的、而且还是十分低级的符纸里的，但可惜的是，这是他自己的身体，鉴于最开始自己掰断腿的经历，他十分清楚这纸片人身体的孱弱，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敢擅动现在的身体的。
云裳看到了鬼修哆嗦那几下，勾唇笑了笑。
鬼修的小心思可是瞒不住她的：他故意大声说话，妄图引起周边天元宗弟子们的注意——一个能将人的元神困住的符术，确实是很惊人的存在，但作为"天元宗"弟子的自己，一个正派的弟子，居然做出囚禁元神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了，云裳的"下场"可想而知。
其实，之前鬼修也是有不少的机会，可以尝试用这样的办法，但他自己都放弃了。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发作，主要便是因为四大仙门齐聚，各个大佬都在场，他大概是觉得只要云裳被发现了，他就有机会逃离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点小心思小算计，终究还是用错了地方。
当然，关于他这个算计，云裳并未察觉到，而只是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他的意图。
也算是他"运气好"，云裳一开始就在自己周边立下了结界，所以他的"秘密"才没有暴露。
否则，被暴露的他，又是他自己招惹的，云裳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任由他的存在被四大仙门发现。
而至于云裳几人，她挥挥手就能重新换个身份，并不在乎自己被发现。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云裳从头到尾，压根就没预防自己被发现或是被暴露。
"身正不怕影子斜。"昊君掌门说道，"筑蓝长老有话说话即可。"
筑蓝先是叫了一声"好"，然后才对筑蓝长老说道，"昊君掌门刚刚说遍寻不着，可不巧的是，本尊刚好是在距离天元宗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当时还是贵派弟子的茜冉的存在呢。那么近的地方，昊君掌门也可以说是遍寻不着吗？"
一边说着，筑蓝用手在空气中一指，顿时空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正是当初他与祝茜冉约定好的见面的地方。
为了让所有人了解那个地方距离天元宗到底有多久，画面还特意从那个地方，拉到了天元宗山脚护山石的地方。
三大仙门的人，不管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都肯定会从护山石的方向进入到天元宗，所以当护山石出现在了画面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那里距离天元宗，确实不太远。
看到筑蓝居然是在那么近的地方遇到祝茜冉的，天元宗这边数不尽的人都皱了眉头，昊君掌门也不另外。
而且，他比一般的人会想得更多一层，那就是筑蓝为何会出现距离自己门派如此近的地方？！
要知道，化神期修士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便是偶尔飞行，要路过修仙门派、尤其是四大仙门附近的时候，为了避嫌，大家都会刻意地绕开一些。而现在画面里出现的地方，距离天元宗实在有些近。
那对炼气期来说，是一天一夜的路程，但对化神期，就是片刻不到，如果是说要对门派不利的话，那就是真的很容易让天元宗措手不及。
不过，幸好自家的护山大阵已经经过了全面的升级，现在天元宗的护山大阵，毫不犹豫地说，绝对是整个修真界里最强大、也最难突破的了，哪怕是面对化神期修士，也是绝对不惧。
一想到这里，昊君掌门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我派自然是搜索过那一处，却并未找到人，反而是祝茜冉命牌消失的事情，还请筑蓝长老给我天元宗一个交代。"昊君掌门说道。
从开口说话就一直保持着游刃有余微笑的筑蓝，第一次微微敛了敛眉。
天元宗护山大阵的问题，加上门派的阵法师积弱，所以在四大仙门里，一直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问题，他展示出来的画面中，他所指出的位置，距离天元宗那么近，正常情况下，看到那一幕的昊君掌门应该质问自己才对。而等他质问自己，他就可以趁机将天元宗的护山阵法问题，从暗处提到明面上来。
——这是一开始筑蓝的计划之一，但他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避开这个问题不谈，反而开始说祝茜冉的命牌。
稍微的意外之后，筑蓝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今日若是能实现主要目的，那就已经是大获全胜了。
这么一想之后，筑蓝就开始回答昊君掌门的疑问："其实我发现茜冉的时候，她的确已经死了。"
顿了一顿，筑蓝自以为是地给昊君掌门留了一个口缝，等着他质问自己，既然祝茜冉当时都死了，那么现在出现的活生生的祝茜冉又是怎么回事。
可不知道为何，对方却一直没开口问出来。
可是，筑蓝刚刚明明是瞧得很清楚的，自己话音刚落，顿了一顿的时间里，昊君掌门明明是张嘴要问话的意思，然后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就仿佛是听到了谁的话，被那人阻止了一般，迅速地就打消了开口说话的意思，改为了静静地继续望着自己。
然而，这种场合，会有人传音入密给昊君掌门吗？
应该没有吧。
那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这么一边想着，筑蓝又稍微等了等，发现昊君掌门确实没打算开口问自己之后，他才继续开口说道："是我看她模样凄惨，元神生机也没全部断开，刚好身上又有一枚极品回元丹，这才给她服下，不久之后救回了她一条性命。"
随着筑蓝的说话，昊君掌门脸上的荒唐神色越来越浓厚。
诚然，筑蓝的话，听上去似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确实修士会出现元神保留最后一丝生机而命牌却消散的可能性；回元丹也确实可以救回修士一命，尤其品级还是极品的。
所有的情况似乎都对得上，一起就是那么的巧合，但问题是昊君掌门跟筑蓝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他筑蓝是什么样的人，昊君掌门可能没办法一条一条说清楚，然而他会不会出手救一个不认识的修士，而且这个修士还只是炼气期修为、而且还是天元宗的弟子、而且用的还是自己的极品回元丹，这个答案，昊君掌门相信，只要认识筑蓝的人都能给出一模一样的回答来——不会！
筑蓝是不可能出手救祝茜冉的，甚至按照他的个性，他甚至看都不会多余看祝茜冉一眼。
除非，是他先知道了祝茜冉是变异雷系单灵根，有利可图之下，他有一定的概率选择出手。
"既如此，为何筑蓝长老不好人做到底，那么近的距离，不将我天元宗的弟子送归，反而还带回去了距离并不近的归一派呢？"昊君掌门再次开口，问出来的话，又是不在筑蓝的意料之内——按照他刚刚的说法，昊君掌门难道不该先质问他为何会出手救一个小小的天元宗的炼气期弟子吗？
他还想好了，只等昊君掌门问出这句话，他就要狠狠地谴责他漠视自己门下弟子的性命，只因对方修为低，就遭遇无视，然后再趁机好好地帮着归一派宣传一下。
可惜，昊君掌门再一次没按照他的计划来。
如果说先前一次没按照计划来，没有引起筑蓝的注意，那么现在再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免让筑蓝开始注意了，他的目光甚至从天元宗那一排的化神身上掠过去。
但不管是看谁都不像是能帮着昊君掌门出主意的样子，只能将其归咎为了巧合，而且退后一步想，昊君掌门此时此刻问的这个问题，反而是更加有利于引出他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
"我当时可不知道她是你天元宗的人。"筑蓝回答了昊君掌门的话。
"筑蓝长老现在看上去，可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那自然是后面救活了她，才知晓的，但那个时候，也就不方便送她回去了。"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筑蓝就有一种期待加等待的眼神望着昊君掌门。
不用说，他是在等待昊君掌门追问他为何会出现不方便的情况。
但他却是再一次失算了——昊君掌门就那么直直地望着筑蓝，压根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这一次，筑蓝实在是有些没有忍住，他问昊君掌门："昊君掌门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不方便？"
"自然好奇。"
"可你却没问。"
"本君不问，筑蓝长老难道就不会说吗？"
筑蓝："..."
筑蓝第一次发现这昊君掌门倒真是颇为有几分不好对付。
但没事，现在所有的"道理"跟"真相"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昊君掌门要只能逞一时嘴快而已了。
不过，昊君掌门不问，还当众说出了那样的话来，若是自己去问的话，未免有些丢失自己的身份，筑蓝也没打算自己继续说，而是传音入密给了祝茜冉："你自己说吧。"
云裳听到了这传音入密，发出了轻声的嗤笑。
"怎么了？"徐坡明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筑蓝让祝茜冉自己说。"
云裳解释了一下，然后下一刻，果不其然，祝茜冉就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涉及到我本人，种种因由，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这样的场合，都是各派的大佬在对话，祝茜冉突然的插嘴，显得其实有那么一些不合时宜——因为不知道传音入密的事，误以为是祝茜冉自己做主的戴师兄，神情透出了明显的不悦来：他明明都那么仔细地叮嘱祝茜冉了，这人是不是压根没听进去自己的警告？！
但，下一刻，戴师兄就看到且听到筑蓝响应了祝茜冉的话："对，是该你本人亲自来说才是。"
有了筑蓝这一声支持的声音，其他的人再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吞到肚子里了。
祝茜冉开口慢慢地说道："知道我是天元宗的弟子后，筑蓝长老就要送我回来，是我求他，收留的我。"
昊君掌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情居然还有祝茜冉主动要求留下的发展，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问祝茜冉："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作为天元宗的弟子，清醒过来之后，却要求不回自己的宗门，昊君掌门已经从祝茜冉的这短短的几句话里面，听出了一股子针对天元宗的浓厚气息的阴谋味道了。
其实，早在祝茜冉出现在归一派，且还要在这样的场合，被筑蓝收为亲传弟子，昊君掌门就已经知道了这绝对是一个围绕天元宗的阴谋算计。但那个时候他却没有想到，这样的阴谋算计，祝茜冉会充当其中最积极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祝茜冉接了昊君掌门的话，"正是因为知道，今日我才站在了这里。我知道在你们所有人的眼中，曾经是天元宗弟子的我如今成为归一派的弟子，那就是欺师灭祖。可是，一个根本容不下我的存在、一心要杀了我的宗门，昊君掌门认为我应该要留恋这样的宗门吗？"
"你在胡说什么！"昊君掌门没有想到祝茜冉开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门派何时容你不下了？"
"既能容下，为何她会死在距离你天元宗不远的荒芜山头？"原本是说让祝茜冉说话的筑蓝，这会儿又忍不住插话，反问昊君掌门。
祝茜冉却在这个时候问道："今日我回到天元宗，曾掩藏身份打探了关于自己的消息，掌门是不是也相信了是我自己主动离开了天元宗的谣言？"
980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1）
"谣言"两个字，让已经重新回到现场的青法老祖，霎时皱了眉心。
这一段日子，关于青小姐为何要在那样的情况下将祝茜冉送离开天元宗，以及祝茜冉到底是怎么离开天元宗的事，在整个天元宗一直都被吵得沸沸扬扬。有些人愿意相信青小姐，但更多的人，却是对她饱含怀疑之心，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每一次询问青小姐，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的时候，她就总是闭口不言。
这样的做法，很是消耗人对其的信任，但从小看着青小姐长大的青法老祖知道，青小姐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地猜测到了跟心魔誓言可能存在一定的关系。
再说了，那个孩子这些年为了自己的伤势，付出了那么多，连自己的修炼都耽误了，上一次还差一点连命都丢在了外面。
所以哪怕只看情感，青法老祖也是愿意相信青小姐的。
对于青小姐的事情，青法老祖比所有的人都要上心，现在再听到祝茜冉口中说出她主动离开天元宗乃是谣言，这几乎就是变相地在说她就是被迫离开的。
至于是被谁被迫，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青法老祖想到了，昊君掌门自然也是想到了。
只是跟青法老祖不一样的是，他对青小姐的信任没有青法老祖那么多，所以在听到祝茜冉亲口说出自己怀疑的内容来的时候，眉心就开始沉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昊君掌门开口问道。
"掌门，"祝茜冉对昊君掌门的态度也算是恭敬，从这态度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要背弃自己的门派，而她说出口的话，更是充满了道理，她说道，"我身为变异雷系单灵根修为，在宗门得到重用，长老们对我宠爱有加，还安排了最好的长老当我的师父，我也对宗门充满了眷恋——试问一下，宗门对我如此之好，我为何偏偏要在拜师礼之前，毫无预兆地离开宗门？！"
听着祝茜冉的话，云裳颇为欣赏地点点头，甚至还为她鼓了鼓掌：祝茜冉这一番话说的话，各种意义上来说，是真的太好了。
第一，她的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天元宗的好话，光是这一点，就很是让人对她产生好感；第二，她强调了自己对天元宗的感情，再度增加大家对她的好感度的同时，也再次加深强调她对天元宗的感激与感恩；第三，她在故意模糊一些信息，误导他人的时候，进一步加深大家对她的好感，比如她说的那一句——"安排了最好的长老当我的师父"，实际上对现在的天元宗来说，大家默认所谓的最好的长老，指的肯定是现今修为第一的青法长老，可真相却是天元宗给她安排的师父，并不是青法长老。然而，她这么说，你却也不能说她说错了，因为这句话也完全可以理解成在她的心目之中给她安排的那位长老就是最好的，更加印证了她对天元宗的一片赤子之心。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再搭配上她那一副对天元宗以及昊君掌门敬重有加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增加了整个话语的说服力。
"我要是不知道真相，我都得相信她了。"看到云裳鼓掌之后，徐坡也忍不住点评说道，
"我也是，"小纸人跟着说道，"我就算是知道真相，但我也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哦。"
徐坡想了想祝茜冉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顿时点点头，"确实是，仔细一想，说的是真有道理。"
连知道真相的人，都能认可祝茜冉说的话，面对大量的不知道真相的人，她这一番话的威力可想而知——这也是云裳会拍手鼓掌的最重要原因：在这个没有心理学这种学科的世界里，祝茜冉能把握好各方心态，说出这样一席头头是道的话术出来，是真的很不错的了。
只可惜，这么好的话术，没用在正途上。
"按照你这意思，你是被迫离开的？"昊君掌门问道。
祝茜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既如此，为何你从头到尾都不曾来找过我？"祝茜冉话里话外都在说整个宗门的好，这一席话，确实是有些得了昊君掌门的好感，但这并不能遮掩祝茜冉现在背弃了天元宗的事实，他指出了她话语里面的漏洞，出声问道。
"我不敢！"祝茜冉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昊君掌门惊讶的回答。
"你刚刚才说你对宗门充满眷恋，你对我们信任有加，"昊君长老冷静地指出了祝茜冉话里面矛盾的地方，"可现在你又说你不敢，这话，前后是否有些矛盾了？"
"这一点，还请掌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祝茜冉说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说让昊君掌门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祝茜冉这一句话问得就有些虚伪了。
"你说。"
"其实在我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要找掌门，可那个人并没有给我机会，她阻拦了我所有的退路，逼着我离开了宗门。甚至就算我离开了宗门，她还是没有放过我，刚刚，掌门你也听见了，如果不是筑蓝长老刚巧路过，我这一条小命早就没了。在归一派醒过来的时候，筑蓝长老得知了我的身份，就想着要送我回去，可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候，昊君掌门问出了一句不管是祝茜冉还是筑蓝都没有想到的话："你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就笃定说自己回不去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对门派、对我们感恩感激吗？"
祝茜冉："..."
正常来说，听见她刚刚的那一番话，不都应该先追问她口中所谓的那个逼迫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吗？
对于昊君掌门的不按常理出牌，让祝茜冉稍微有了那么一点乱了阵脚的慌乱。
毕竟，昊君掌门的这个问题，是真的很难回答。
出发之前，在归一派的时候，他们其实做过很多的设想，但再怎么都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昊君掌门都不先问一下那背后之人是谁吗？"筑蓝插话问道。
"背后之人，自然是要追究，但我也需要知道，对宗门如此感恩戴德的祝茜冉，你为何在受到**的时候，不曾想联系我或你口中所谓的对你非常好的长老？"昊君掌门看向祝茜冉，"当你在归一派求筑蓝长老收留你的时候，你是否想过你刚刚口中所说的对你很好的长老呢？如果你根本没曾想过要联系我们的话，先前那一番话，实在是说得有些不太必要了。"
祝茜冉："..."
"那个逼迫我的人，身份不同凡响，我..."祝茜冉开口要解释。
昊君掌门直接打断，问道："逼迫你的人是我吗？"
祝茜冉楞了一愣，没有回答。
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最好别回答。
"是我吗？"昊君掌门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再次开口追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难道连个真话都不敢回答了吗？"
昊君掌门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祝茜冉还不开口说话，那刚刚她那一番"话术"才创造下的对她比较有利的局面，效果会非常快速地流失掉。
而且，这个时候，祝茜冉也能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异样的情绪正在增加。
"不，不是掌门你。"祝茜冉再想要编排，也不可能编排到昊君掌门的身上去。
昊君掌门再次开口："那是你刚刚口中说的那位对你非常好的长老吗？"
"不是。"一边回答，祝茜冉一边飞快地在脑海里思考着昊君掌门突然问这一番话的用意。
但下一刻，昊君掌门就为她解惑了。
"既然如此，你为啥连我或是那位长老都未曾想过联系一次，就认定了天元宗不可回？"昊君掌门终于将自己想要问的内容问了出来。
祝茜冉顿时就傻眼了。
如果她先前没有说那一番话还好，但问题是她说了，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无辜与善良，在那一席话里，她还故意强调了自己与天元宗之间的感情——原本，这是为了证明她的无奈，可现在却变成了她被昊君掌门攻击的漏洞了。
她确实是没有办法解释昊君掌门问的话。
这个时候的祝茜冉，心中当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就不该说之前那一番话。
信任对方，出事却不向对方求助，这却是有些无法自圆其说。
"我、我、我就是不敢，我怕..."祝茜冉被昊君掌门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做出可怜害怕的样子是来，强调自己就是不敢。
"你怕什么呢？"昊君掌门再一次戳穿祝茜冉的虚伪面目，"你人在归一派，身边又有如此看重你的筑蓝长老，传递一个消息回来而已，这有什么好怕的？除非你一开始就不信任我们。"
"自己差一点就死在了你天元宗弟子的手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个时候你还让她相信你们，昊君掌门，你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就在这时候，筑蓝插话说道。
就在筑蓝插话之前，云裳望着现场的目光，突然落到了站在后面的那位无为门三长老身上：筑蓝刚刚说的那一席话，是这位三长老传音入密教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发现昊君掌门话里的漏洞，这反应能力，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然后，云裳又看了看祝茜冉：其实，云裳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祝茜冉虽然的确是很会说话，但她的临场反应能力也是真的差。
"我对宗门一直抱着感恩之心，可我也不敢不怀疑所有人，"筑蓝得到了那位三长老的指点，同样的，他也开始传音入密将自己被指点的内容告诉了祝茜冉，然后祝茜冉就按照转教的，开始说道，"因为那个逼迫我的人，是青小姐，而她正是青法长老最为疼爱的孙女。"
不等昊君掌门再问了，这一次，祝茜冉直接说出了青小姐的名字以及身份来。
听到祝茜冉提及到青小姐的时候，其他门派的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天元宗这边则是引起了一阵小声的哗然：青小姐在整个天元宗其实一直都很低调，知道她身份以及姓名的天元宗弟子并不太多，但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关于祝茜冉的事情，她的知名度直追自己的祖父青法长老。
再等到祝茜冉说出青小姐乃是青法长老最为疼爱的孙女的时候，没有什么动静的其他三派也顿时引起了一阵哗然来。
便是再孤陋寡闻的人，既然来参加天元宗的授法大会，那自然也是知道天元宗之所以会重新成为四大仙门之首，便是因为青法长老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这样的一位大能，然后还是他疼爱的孙女...
这么一想，大部分的人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来：前者是天元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后者在他的保护之下，自然是无所畏惧，被这样的人盯上了，也就难怪祝茜冉不敢再回天元宗了。
再说了，先前不还说了吗？她为此还丢掉了性命，是筑蓝长老救下了他的命，如果换了自己，也必然是同样的选择。
昊君掌门原本看着自己先前一句一句地问话，让祝茜冉越来越慌乱，他以为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想筑蓝一句话就指出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再接着祝茜冉的一句话，让整个场面的情况瞬间颠倒，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最不利的时候。
"前辈，前辈..."昊君掌门在心中叫道，"你、你还在吗？"
接着，云裳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我在，别慌！"
听到前辈还在，昊君掌门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
没错，其实早在筑蓝开始跟昊君掌门对话的时候，云裳就已经暗中联系上了昊君掌门，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而这也是之前筑蓝几次三番察觉到不太对劲的原因之一：因为跟他对话的人是云裳，所以好几次，对话都没能按照他想象当中去发展。
981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2）
因为云裳说了让他们说，昊君掌门也就没有任何阻止筑蓝跟祝茜冉的举动了，甚至他连自己这方的人，也全部都安抚了下去。
"在这之前，我跟青小姐压根都不认识对方，可等我变异雷系单灵根的消息传递出去之后，素未谋面的青小姐却是主动相约。我知她温和淡然，欣然前往，却没有想到的是，等待我的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的阴谋。"就在天元宗众人都没说话的时候，祝茜冉开始了自己的描述，"...我拼了一条性命，本想着只要去到内门，见到掌门或是长老，就一定会有人可以给我做主，但我真的是小瞧了青小姐的手段，别说是见到长老们了，我连内门其他的弟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奄奄一息之际，我感受到自己被送出了天元宗...那个时候我一直没有明白，她为何要将我送出去？后来等她动手杀我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给我活路，可命牌所在，如果她在宗门内杀了我，命牌消失，她自己也很难交代。但若是我死在了外面，这一切只怕就可以跟她毫无关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裳再次听到了那位无为门的三长老传音入密给了筑蓝，然后下一刻，筑蓝果不其然就再次鹦鹉学舌地传音给了祝茜冉。
再接着，云裳就听祝茜冉说道："...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活着，那时候浑浑噩噩好几天，听到天元宗三个字都让我感到害怕。筑蓝长老是个好人，他知道了我的遭遇之后，主动表示要帮我，可我不敢也不愿连累我的救命恩人。"
听着祝茜冉这一段话，云裳讽刺地笑着勾了勾嘴唇。
这一段话，其实明显是在为之前祝茜冉说的那些前后有些矛盾的话找补了：最开始的时候，祝茜冉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对天元宗的眷恋，但在云裳的"指挥"下，昊君掌门指出了祝茜冉的矛盾之处——如真是对门派如此感恩戴德，就不该不在醒过来的时候，不想办法联系天元宗的他们，而是不断继续待在归一派，而且还要在这样的场合认筑蓝做自己的师父。
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在打天元宗的脸，一个真正对自己的门派抱着感恩之心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的——这是只有心怀怨怼的人才会做出的事。
当时，祝茜冉无法自圆其说，差一点就将自己虚伪的真面目亲自揭穿了。
所幸那位无为门的三长老反应极快地让她转移了话题，将青小姐跟青法长老的身份提了出来。
而现在，这位三长老也更为聪明地在这个时候，开始找补，开始让祝茜冉补充自己为何没有选择联系天元宗。
说着说着，祝茜冉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来，"我也不敢相信，掌门愿意为了我这个普通人处罚青小姐。"说完这句话，祝茜冉就认真地望着昊君掌门，模样诚恳地问道，"掌门，你能为我主持公道吗？"
这一个问题，在筑蓝祝茜冉还有那位无为门三长老看来，无论昊君长老怎么回答，都不好回答：你回答能吧，但那可是青法长老，昊君掌门便是身为天元宗的掌门也不一定能对身为天元宗第一人的青法长老做什么；回答不能吧，那可是有这么多的门派弟子跟掌门长老们看着呢，公然违背道义良序，这对整个天元宗的名誉来说，损伤都及其大，尤其还是在授法大会上。
所以，在这几个人看来，无论如何，昊君掌门应该都是不会回答的。
而只要他不回答，接下来，祝茜冉就更可以借题发挥了。
就在三人一脸胜算在握，等着昊君掌门沉默的时候，昊君掌门却是开口说话了："只要说的是真的，我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昊君掌门这话一出，哪怕是一直稳稳当当地站在后面一排观战的无为门三长老，那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也都出现了丝丝的裂缝：他也被昊君掌门这一句话给吓到了。
但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筑蓝跟祝茜冉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再次传音入密，教筑蓝怎么做了。
他教了筑蓝，筑蓝自然立马就去教祝茜冉了。
于是作为能同时听到所有人传音入密的云裳，开始听第三遍了——祝茜冉开始说了："掌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说谎吗？"
昊君掌门的话虽然是要出手，但前提却是事实是真的，而这一句话显然就是在质疑祝茜冉所谓的那些"真相"的真实性，祝茜冉现在的疑问也算是合情合理。
"当然，"昊君掌门不但光明正大地从正面回应了祝茜冉的疑问，而且进一步展开了质问，"虽然你在嘴里口口声声地说着对宗门的感情，可祝茜冉，你若真的是对宗门真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那你现在来告诉我，你为何会答应筑蓝，在授法大会上出现？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要在授法大会上收你为徒？"
祝茜冉顿时脸色一变，筑蓝的脸色也瞬间不太好了，就连一直游刃有余地看戏的无为门三长老，也略微眉心下陷：显然就连他，也知道了这一个问题，不太好处理。
昊君掌门这时候又看向了其他门派的掌门以及长老们，再度大声地问道："各位掌门长老们，本君就想要在这里一起问大家一句，在授法大会上，祝茜冉以一个曾经的天元宗弟子的身份，拜归一派的筑蓝长老为师，以她这样的为人，我是否应该直接就相信她所谓的自己是被逼出门派的话？"
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哪怕是归一派的三长老，都无法对昊君掌门这一句话发出任何的反驳。
昊君掌门给了大家一点时间，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转头，视线重新落回到了祝茜冉的身上："你说呢，我该相信你的话吗？"
祝茜冉同样是一片沉默。
这样的场面，显然是她不曾想到的，也没有足够的急智来面对、处理这样的情况。
云裳勾了勾唇，其实这个事情，原本不需要这么复杂，但谁让筑蓝跟祝茜冉，都抱了一种"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心态，什么都想要站一脚：又想要狠狠地将天元宗的脸面踩在地上，但又想设立自己无辜大方惹人爱的人设，想得多了，自然就出问题了。
因为，这两个目标说到底，其实是相反的：你想要设立一个好的人设，那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或是想要打天元宗的脸，那也就不应该再在场面唱那么一场的假惺惺。
这件事情，如果换了云裳，她就会让祝茜冉直接一点，当众就说，老娘就是背叛天元宗怎么了，谁让青法长老不当老娘的师父？老娘在你天元宗得不到最好的待遇，我就要转而投奔归一派，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说老娘不要脸是吧？那老娘就是不要脸咋了？
或许这样做，一时半会对祝茜冉的名声确实是不好，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修真界，祝茜冉现在的修为天赋那么好，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专专心心地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等她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金丹、元婴、化神的时候，整个修真界，哪里还有人会对她曾经的事情非议呢？！
可惜，大家谁都没有看清楚？！
恩，不对，云裳的目光再度转向到了那位无为门的三长老身上，虽然来得有些迟了，但显然这位三长老可是比祝茜冉筑蓝的反应快多了。
赫然，这个时候的三长老已经再次开始给筑蓝传音入密了。
而这一次的传音入密，他就是在告诉筑蓝，让祝茜冉直接说她就是瞧不起天元宗，就是自己想要拜筑蓝为师。
这样的话，显然是要牺牲祝茜冉的名誉的，一般来说——除开像是云裳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自己的徒弟要被变成数典忘祖的背信弃义小人，正常的师父都会对这个情况有所排斥，可筑蓝在听到三长老要求他让祝茜冉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居然赞成似地隐隐点了点头。
因为云裳结界的存在，结界里的徐坡等人，一直都是可以听到台上那几个人你来我往的传音入密的，所以三长老的这一番话，自然也是一个字不落地进入到了徐坡的耳朵里面。
刚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徐坡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不屑的切声，在他的心中，他想筑蓝只怕是要跟那个三长老翻脸了。
一边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筑蓝的脸色，然后他就注意到了筑蓝虽然幅度很小，但明显是在点头赞成三长老的话。
徐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度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下不但注意到筑蓝果然是在点头，而且还注意到了筑蓝很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的神色跟刚刚相比，有些缓和，而且显然，这变化是在刚刚听到三长老的那一席话之后出现的。
"他、他、筑蓝好像很满意三长老出的馊主意？"徐坡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会的吧。"小纸人一边否定，一边说出了自己的道理，"那个三长老可是在害虚伪女，他不是要将虚伪女收为徒弟嘛，怎么可能会满意呢？"
结果小纸人话音刚落，就得到了鬼修的否定："那可未必。"
"主人主人，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小纸人立马搬救兵一样地望向云裳。
"祝茜冉，你听着，别说那些废话了，你就直接说经过那件事，你就是恨上天元宗了，所以你今日就是故意来这边，故意配合我，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筑蓝的徒弟了。"就在小纸人问云裳的时候，筑蓝已经按照无为门三长老教授的话术，传音入密给了祝茜冉。
"看吧。"鬼修凉凉地对小纸人说道，"你说错了。"
"我怎么说错了？"小纸人无辜地问道。
"筑蓝不是已经将无为门那个长老的话传递给了祝茜冉了吗？"
"对啊。"
鬼修又继续说道："他都把人家教的话都说出去了，就证明他对那个长老的主意是接受的，"看小纸人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鬼修索性说得更直白了一点，"也就是说你说错了。"
"我哪里说错了？"虽然鬼修自认为自己说得已经相当直白了，但他话音刚落，依旧是听到了小纸人的反问
鬼修："..."
鬼修："不是你说的不接受吗？人家这分明是接受了。"
"我没说接受啊。"小纸人很是无辜，强调，"我说的是满意。"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小纸人再次强调，"满意是满意，接受是接受。"
鬼修："..."
"它的意思是筑蓝或许是因为害怕无为门的三长老，所以不得不接受对方的安排，但在筑蓝的心目之中，他是不愿意这样对待祝茜冉的。"云裳看对话陷入到了僵局，好笑地摇摇头之后，出声解释说道。
小纸人拼命地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主人主人，果然你才是最厉害的。"夸完了云裳之后，小纸人开始夸自己，"当然，我是第二厉害的，因为除开主人，只有我看出来了真相。"
"那可未必哦。"云裳笑道。
同样是说"未必"，云裳的"未必"比起鬼修的"未必"显然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小纸人立马问道："是我错了吗？"
"恩，"云裳点点头，对小纸人解释说道，"小黑黑的理解是对的，徐坡的理解也是对的，这位筑蓝长老，他执行无为门三长老的话，并不是因为强迫，而确实是他很满意三长老说的那个方案。"说着云裳还让小纸人自己仔细观察一下筑蓝长老，从他的微表情上看，他可是一点都没有不愿的痕迹。
而且，最重要的证据是，他刚对祝茜冉说的话里有一句"配合我"，也是能充分说明他的立场的。
982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3）
没错，筑蓝传音入密给祝茜冉的话里，说了一句"配合我"。
这三个字的理解很关键，不但是告诉所有人，祝茜冉数典忘祖，恩将仇报自己的宗门，而且这颇为有一点是筑蓝怂恿的痕迹。
否则的话，"配合"两个字就显得有些无稽之谈了。
在云裳的提醒下，不管是徐坡还是小纸人都重新回想了一下筑蓝先前说的话，再细细一理解，那意思可不就是等于直接说，今日在授法大会上发生的这种打天元宗脸的事，那就是筑蓝跟祝茜冉联手想出来的。
"这个筑蓝是怎么想的？"徐坡知道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也没理解错之后，整个人的神色反而更加困惑了。
筑蓝的做法，让祝茜冉身败名裂就算了，怎么连自己都不放过？
关键他还是乐意的——如果他不乐意，他完全可以在给祝茜冉传话的时候，将自己给摘出来，没必要说那一句"配合我"。
小纸人也是疑惑满满。
它一直以为是三长**筑蓝答应的，筑蓝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可现在在云裳的帮助理解下，它才知道筑蓝居然是自愿的，那它就没办法理解这个人类的思维了。
反观鬼修，却没什么动静。
在回答问题之前，云裳先问了鬼修："你之前是不是认识筑蓝？"
鬼修先是思考了一下自己认识不认识筑蓝这件事情会不会因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确认应该不会暴露之后，他才回答说道："认识。"
他可是知道的，归一派这个化神长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边好多的鬼修魔修，都说他比他们还像鬼修/魔修。再加上今日的亲眼目睹，他就更是确定了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果然。"云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来。
"主人主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纸人简直是好奇极了。
"你们不认识筑蓝，做出这样的推断也是无可厚非，"云裳大概地解释了一下，"筑蓝这人，在几个化神里面，是最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了。而且，其实他在整个修真界，名声也一直不太好。只是因为他是化神期的修士，很少有人敢置喙其为人处世而已。"
"但我感觉他好像是很乐意让大家误会他的样子..."徐坡说道。
云裳笑了笑："这算什么误会？只能说是个真小人罢了。"
既为人跋扈、阴险嚣张，又光明正大地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这便是真小人。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一开始就这样做算了？"徐坡困惑问道。
筑蓝既然是个真小人，也不在乎大家的目光，那就应该一开始就直接摆明自己的态度，也让祝茜冉跟他一道，问题早就解决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兜兜转转，说来说去，拐了那么多道弯，发现"讲道理"这条路走不通之后，才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来。
"应该是无为门的主意。"云裳推断说道。
这种"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伪君子行迹，跟筑蓝压根不搭，倒是跟那位一直在暗中传音入密的无为门三长老，十分搭配——老实说，以归一派现在的位置，直接这样当面跟已经成为四大仙门之首的天元宗呛，显然是因为背后的无为门在撑腰。
甚至可以说归一派多少有些受到了无为门的限制。
否则的话，按照筑蓝自己的个性，早就应该按照刚刚三长老说的做了，而不是拖到现在。
而，正是因为拖到了现在，反而才更加证明了无为门对归一派的掌控与限制：像是筑蓝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应对方案，却都不能直接采取，还得先违背自己的个性，按照三长老说的去做，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云裳的回答让徐坡有些诧异，他脱口而出："大家不都是四大仙门吗？"
说完这句话，徐坡看到云裳的白眼，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其他不说，光是之前无为门三长老一直在传音入密指导筑蓝怎么做那一幕，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就是无为门的主意。
可见，虽然大家都是四大仙门之一，但归一派受限于无为门。
"那这下天元宗咋办呢？"徐坡转移话题地问道，"现在筑蓝不打算要脸了，昊君掌门再说得大义凛然都没用了吧？"
说着徐坡看向云裳，"你是不是要出手了？"
就在这时候，所有的人听到了筑蓝略带着不满的催促声音："你干什么呢？赶紧说话！"
这一声催促，筑蓝是在催促祝茜冉，同样用的还是传音入密。
然后，徐坡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听到筑蓝传音入密之后，祝茜冉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按照筑蓝说的做。
"咦？"
就在大家疑惑祝茜冉怎么了的时候，祝茜冉突然就开口了。
"昊君掌门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跟青小姐当面对质。"祝茜冉没有按照筑蓝说的做，而是自己说了另外的内容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云裳说道："祝茜冉跟筑蓝不同，筑蓝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祝茜冉在乎。"
筑蓝是个真小人，可祝茜冉却是个伪君子，她不但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心中此时此刻都还牵挂着要将青小姐给踩到尘埃里去，让她不得翻身。
所以，她大胆地违背了筑蓝的要求。
"你！"筑蓝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无为门那边不阻碍自己了，结果祝茜冉却不按照自己说的做，当下就要发火，可他只来得及传音入密一个字，就被三长老给打断了——"先听她说。"
筑蓝满腔的怒，霎时就只能吞了回去。
但他不太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此时此刻脸色非常难看，望向祝茜冉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原本就不赞成三长老的办法，但对方的修为在他之上，只能捏着鼻子应了，现在好不容易对方松口了，可一个小小的祝茜冉竟然敢破坏自己的计划，这实在是让他恼怒。
筑蓝就是这样一个情绪化十分严重的人，先前他能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变异雷系单灵根的弟子而对祝茜冉另眼相看、区别对待，现在他就能因为祝茜冉让自己不如意，而恨不得亲自上手教训祝茜冉一顿。
"主人主人，那个三长老也能听到传音入密吗？"小纸人听到三长老打断了筑蓝对祝茜冉的传音入密，不由地好奇问云裳。
"不能，"云裳解释说道，"筑蓝的脸色变化太明显了，就算是那个老头听不见，猜也能猜到他想干嘛。"
"哦哦。"小纸人点点头，它就说嘛，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最最厉害的主人才能听到传音入密的内容。
"羽然现在不方便。"昊君掌门没有说话，青法老祖却是出声说道。
但至于为何青小姐现在不方便，他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了——其实，若是青法老祖能说出青小姐现在是因为到了突破的关键时期，才不能出面的，在场所有的人都会理解，可他却没说。
不知道实情且不相信青小姐为人的人，只会将青法老祖的表现理解成是心虚；不知道真相但相信青小姐为人的人，则是会将青法老祖的表现理解成是化神期大能者的傲然，不屑于一般人解释；而像是知道真相的人，比如云裳，她就知道青法老祖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这话是她教的！
没错，青法老祖刚刚说的口的话，是云裳传音入密让他说的。
对青法老祖而言，他其实向来对待任何人都是温和的态度，按照他自己的个性，哪怕是他其实也不知道真相，但也不至于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对他来说，要么这个时候不开口，要开口的话，一定会解释青小姐现在不便的原因，但因为云裳叮嘱了他，特意让他说出了那一句话来，他才开口说的。
虽然在说出口的时候，他也是清楚明白这一句话会多么地引人误会，对青小姐的声誉会有多大的影响，但他更知道，"前辈"肯定不会害他的羽然。
所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按照云裳说的话说了。
"不方便？"祝茜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只怕不是不方便，而是不敢跟我对质吧？"
对于自己跟青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上，祝茜冉相信，只有自己跟青小姐才知道真相，而青小姐已经被她设计发下了心魔誓言，除非是她不想要自己的前程了，否则的话，只要她不说，这个世上就没有人会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是什么。
至于青小姐会不会因为自己逼得太狠了，拼着前程不要也要说出真相，对于这一点，祝茜冉有着绝对的把握：青小姐是不可能那么做的。
因为就算是她的声誉被毁了，但她是青法老祖最疼爱的孙女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而青法老祖对她原本就极为偏心——也就是说，哪怕青小姐真的被所有人嫌弃，青法老祖也不可能会放弃青小姐，她依旧还是可以跟着化神期的青法老祖进行修炼，她的前途，几乎是一点都不会受到影响。
祝茜冉换位思考，虽然会受些委屈，但并不妨碍自己的前途，不管是换了是她还是任何一个修士，都会选择保守这个秘密。
更何况，她让青小姐发下的心魔誓言，可不只是影响修为那么简单。
青小姐再怎么生气，都不可能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吧。
因为再离开之前，祝茜冉就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了进去，所以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慌。
现在又再听到了青法长老果然不敢让青小姐跟自己当面对质之后，她所有的推断，进一步得到了证明，祝茜冉心中的得意在她的眼底翻腾，话语之间，甚至连青法老祖这位化神后期大能都颇为有些不放在眼里了。
当然，面上，她还是做出了一副委屈加愤怒的模样。
这一次，面对祝茜冉的质问，青法老祖连看都不再看她一样，只在回答完青小姐不方便之后，就自顾自地闭上了双眼。
祝茜冉虽然不怕青法老祖，但也不敢太过于得罪对方，面对对方对自己的不理睬，她只能恨恨地咬牙切齿。
"昊君掌门，"就在这时候，筑蓝突然叫了昊君掌门，"我徒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不相信的人是你们，我们愿意当面对质，但说不方便的人，还是你们。怎么着？现在天元宗要成为四大仙门之首了，就可以枉顾事实真相，耍仙门之首的威风，不将我等看在眼里了吗？"
筑蓝这一番话可是说得有些狠了，直接将祝茜冉跟青小姐之间的"个人私仇"上升到了门派成见上，还狠狠地给天元宗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当然，这样"厉害"的话术，自然还是无为门的三长老传音入密给筑蓝的。
云裳并未将自己同时联系青法长老跟昊君掌门的事情，告知到两人，所以昊君掌门并不知道青法长老刚刚说的话，是云裳故意让他说的。此时此刻，面对筑蓝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从今日筑蓝提出要在大家的见证下收徒开始，他其实就已经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到现在，这坏心恶意到底是什么，已经十分明显了：他就是故意挑选了在这样的时间，在这个对天元宗来说十分重要的时间跟场合里，想要将天元宗的脸面踩到尘埃里去。
如果今日真的被筑蓝得逞了，那他们这个四大仙门之首就要变成修真界千百余年来最大的笑话了。
"告诉他，不当面对质，是给归一派保留一份最后的尊严。"就在这时候，云裳的传音到了昊君掌门的耳边。
昊君掌门一愣，随即，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让他心渐渐开始安定下来的猜测。
"前辈"能在这个时候出面，肯定是有所依仗，而她现在说的这番话，很明显是知道了一些内幕真相，而且这个内幕真相还是偏向于证明天元宗的无辜。
既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983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4）
昊君掌门就按照云裳交代的话，回应了筑蓝。
"哈哈哈哈哈..."听到昊君掌门说不当面对质是给自己门派保留一份尊严的时候，筑蓝果不其然地开始了大笑，而且这笑容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他是不是笑得有点过长了？"徐坡皱眉问道。
"故意的。"云裳说道。
筑蓝故意笑得那么长，因为在他看来，时间越长，就越是可以给昊君掌门难堪。
好不容易终于笑够了，筑蓝才开口说道："昊君掌门，我徒儿说了真相，你不信，然后我们愿意当面对质，你们又不愿意，还说什么是为了我们好？！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说着说着，筑蓝又再次哈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这到底是为了给我们门派保留尊严，还是给你们自己，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虽然筑蓝对于祝茜冉擅自不按照自己的叮嘱做的行为很是不满意，但在听到祝茜冉提出了当面对质，可天元宗这边明显拒绝的反应，让他顿时有种找到了新的乐趣的愉悦，态度也重新变得兴奋了起来。
"自然是为了归一派好。"昊君掌门继续说道。
"我们不需要。"昊君掌门越是"推诿"，筑蓝就越是觉得其间肯定有问题，态度也愈发的坚决了起来，"当着这么多的掌门长老的面，这种事情，我想还是说清楚的好。请昊君掌门赶紧将人叫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筑蓝的语气都有些命令了起来。
"是啊，昊君掌门，这事，最好还是得当面对质。"
"你不当面对质，这个，我们能相信谁呢？"
"还是赶紧把人叫来吧，也不耽误什么..."
"..."
就在这时候，无为门的几位长老，都和事佬一般地开口"劝"昊君掌门。
"掌门，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做人做事要光明正大吗？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何却又不愿意叫青小姐出来当面对质呢？"祝茜冉也在这时候开口问道。
云裳勾了勾唇，攸地开口对昊君掌门说了几句话，昊君掌门那边稍楞一下之后，就将云裳传音入密说给自己的内容，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祝茜冉："你离开我天元宗的时候，乃是外门弟子的身份，未曾进入内门，更不曾到我面前听叫，这一句我教导你做人做事，本君可不敢认下。"
这话，就差直白地告诉祝茜冉，你算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资格聆听掌门教育。
祝茜冉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揪住自己这一点，但偏偏对方说的又是事实，她的脸皮一下滚烫得不行，依稀之间，仿佛看到了很多人朝着自己露出了嘲笑讽刺的眼神。
"那天元宗是不是该做人做事光明正大呢？"筑蓝反问昊君掌门。
"自然。"昊君掌门认可了筑蓝的疑问。
"那就赶紧将那个什么羽然的叫出来，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得弄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我徒儿一个公道。"筑蓝嚣张地说道。
昊君掌门突然问道："筑蓝长老现在口口声声地称祝茜冉是你的徒儿，这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哪里不合规矩了？"
"祝茜冉现在说到底还是我天元宗的弟子，未被我派正式除名之前，只怕当不起筑蓝长老一声声的徒儿。"顿了一顿，昊君掌门继续说道，"擅将他派弟子收为徒，这应该不是归一派的作风吧？"
筑蓝顿时卡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命牌已经消失了，我作为天元宗弟子的这条命已经还给天元宗了，现在的我，在天元宗连个弟子命牌都没有，如何还能算是天元宗的弟子？"祝茜冉却在这时候抢着回答昊君掌门的话。
"既不是天元宗的弟子，那关于天元宗弟子祝茜冉与羽然之间的问题，那便是我天元宗分内的事了，与你这个归一派弟子无关，什么对质之类的话，不必再说。"昊君掌门说道。
祝茜冉顿时瞪大了双眼，昊君掌门这一番话，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在耍无赖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堂堂的天元宗掌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筑蓝却是听得眼睛大亮，因为到了这一刻，他是真的确定了昊君掌门这是在"心虚"了——他这显然是不敢让青羽然跟祝茜冉当面对质。
为什么不敢当面对质？那肯定就是知道对质结果会对天元宗不利——推断出来这一点之后，筑蓝的态度越发的强势了。
"昊君掌门这话，就太可笑了，什么天元宗祝茜冉归一派祝茜冉的，那不都是她自己吗？难道因为她现在成为了我归一派的弟子，她在你天元宗受到的冤枉与委屈，就得自己吞下去吗？其他的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我筑蓝的徒弟就不能受着冤枉气！就算是你天元宗第一人最疼爱的孙女，也不行！"
"看来，筑蓝长老这是铁了心要收祝茜冉为自己的徒弟了？"昊君掌门突然问道。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筑蓝长老身为归一派的长老，身份地位极其重要，你的亲传弟子，难道不该好好地考究一番吗？"
原本筑蓝是不打算回应昊君掌门这一番看上去尽是废话的提问，可就在他要冷笑怼回去的时候，他似乎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问题，将原本的话转瞬吞回到了肚子里，开口说道："自然是好好地考究了一番。"
说着，筑蓝走到了祝茜冉的面前，当众说道："变异雷系单灵根，这是何等强悍的修真天赋，修真界千百年来，本尊都不曾听说过这般惊人的天赋。这样优秀的一个修真苗子，不管换到了任何一个门派，那都是得当宝贝一样的存在，也只有你天元宗，竟然让这样一个人才被一个平庸之辈欺负，连命都差点没有保住。"
先前，虽然筑蓝一直在强调自己遇到了一个天赋惊人的修真界奇才，所以坚持一定要在授法大会上将其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出这个修真界奇才的天赋到底是好到了怎样的一个境界。
原本，筑蓝就是打算等祝茜冉出现之后，再好好地给大家介绍的，所以才会在之前故意模糊概念，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当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也担心只要说出了祝茜冉的资质，那天元宗的人就会知道他要收的徒弟是谁了，这样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祝茜冉出来之后的事情发展都跟自己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话赶话地一下子就给忘记了这一遭了，还好，现在在昊君掌门的问话之下，他又想起来了这事，这才趁机将祝茜冉的天赋资质说了出来。
他这一说，现场再一次出现了哗然之声，而且这一次的哗然比起之前的那几次，都要声势浩大不少。
不管是雷系灵根还是变异灵根，亦或是单灵根，这三者，任何一个单一的存在，那都已经是让人眼红的修炼资质了；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人，将三者结合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简直就跟奇迹一样了，不由地大家不惊叹。
这惊叹哗然的人群，四大仙门，除开天元宗的弟子，尽数都包括在了其中。
甚至声音最大的还是归一派的弟子们。
毕竟这位就在前不久才加入到了归一派，而且很是得到了掌门乃至筑蓝长老的重视，虽然部分的人，比如戴师兄等人，肯定是知道"真相"的，但对绝大多数的归一派弟子来说，他们并不知道祝茜冉的身份居然这般特殊，修真的天赋强到了这样的地步。
一直在看台上，不出声不发言，只专专心心地看热闹的紫霄宗的掌门与长老们，这时候再也没有忍住脸上的神色，目光之中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彼此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这、不会是真的吧？"紫霄宗的二长老，传音入密问自家的掌门。
"是真的。"同时问紫霄宗掌门的人好几个，他直接传音入密给大家。
"你知道？"他的回答让个别性急的长老误会了，顿时连声追问，"你之前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想办法将人弄到我们宗门来，我..."
那可是变异雷系单灵根啊，这样的天赋，几乎就等同于一个确定的化神了。
"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事。"紫霄宗掌门知道那位性急的二长老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传音解释说道。
他要是早知道祝茜冉的存在，肯定早就出手了，根本没有筑蓝跟归一派什么事。
"那你怎么知道是真的？你又没有去问他，就那么肯定吗？"二长老追问。
紫霄宗掌门叹口气，自家的这位二长老虽然修炼天赋高，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是真的太缺乏常识了。
"那资质，随便一查就能检查出来是否说谎，在这种大会上，筑蓝不可能拿自己归一派整个门派的名声开玩笑的。"紫霄宗掌门任劳任怨地解释说道。
"这位二长老好像有点傻..."紫霄宗的对话自然是逃不过云裳徐坡等人的耳朵，听到他跟掌门的对话之后，徐坡忍不住吐槽说道。
"他只是在这些方面有些不擅长罢了，"云裳倒是对这位紫霄宗的二长老感官较好，"但在修道上，他的悟性可是不低的。"
其他的人看不出来，但云裳可是能看得出来，这位紫霄宗二长老的身上已经隐隐有了突破的征兆，她估算了一下，大概二十年之内，这位应该就会晋升突破，成为这修真界第四位化神后期修为的修士。
作为现在化神中期修为的他，已经是所有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了，如果能在二十年之内突破，他届时又会成为最年轻的化神后期。同时，他也是目前云裳看到的所有化神修士里面，唯一一位最有希望突破到这个世界天道规则所允许的修为天花板大乘期的修士之一。
能在这么年轻，取得这样的成绩，而且还有那不可限量的未来，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身上以及他自己性格上所表现出来的纯粹感。
一个对修道怀有赤诚之心，并一心向道的人，只要天赋不是特别及其的差，那天道都不会亏待这样的人。
所以，现在的天元宗看上去似乎是成为了四大仙门之首；无为门跟归一派那边看上去似乎是联手起来，实力甚至超过了天元宗；而紫霄宗看上去似乎是四大仙门里面最不引人注意的存在，但一个这样的人的存在，就能将这些看上去的大好优势直接全部摧毁。
"唉！"云裳几人这边还在讨论紫霄宗的二长老，这边这位二长老已经开始追问自家掌门，"要不要我们也去问问那个祝茜冉，她反正都可以离开天元宗，那多半也是可以离开归一派的吧？"
"人筑蓝是雷系灵根，对雷系灵根修炼有自己的见解，人家当师父，至少是可以指导祝茜冉修行的。你呢，既不是雷系灵根，又不懂雷系功法，你拿什么让人家离开筑蓝、离开归一派？"紫霄宗掌门反问二长老。
二长老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那这是个问题。"
"所以，不用管了，师徒这事看缘分，"似乎是想要彻底地打消二长老的收徒念头，紫霄宗掌门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洞晓不比祝茜冉好吗？"
"当然是洞晓天下第一好。"对于自己的宝贝徒弟，二长老可是相当维护的，而且也是因为紫霄宗掌门提及到了洞晓，二长老再跟祝茜冉一对比，越对比越是觉得还是自家的徒弟好，也就不在纠结祝茜冉的问题了。
看到对方不纠结了，紫霄宗掌门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在一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不管祝茜冉的修炼天赋有多高，像是这种可以背弃生养自己宗门的人，他紫霄宗宁愿一个都不要。
984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5）
"看来，在筑蓝长老的心目之中，"昊君掌门等现场的喧哗声音降低了一些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修为资质是最重要的，只要一个人的修为资质足够好，连她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了吗？"
筑蓝直接将昊君掌门这一句话理解成了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嫉妒，当下不无得意地笑道："茜冉是个什么样的人，昊君掌门应该比我心知肚明，你现在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嫉妒了？"虽然是问昊君掌门的话，但筑蓝显然没有给昊君掌门开口回答的打算，他几乎是停歇都没有地就说道，"可惜了，你们对那个青羽然的偏袒，已经让茜冉对你们、对整个天元宗彻底失望了，这一点我还得好好地感谢一下青法长老呢，让我白白得了这么一个天资卓绝的好徒弟。"
"羽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是再清楚不过，但筑蓝长老就真的清楚祝茜冉的为人吗？"昊君掌门并不受筑蓝的挑拨之言，甚至是直接认了对方所谓的对青小姐的偏袒。
"我当然清楚！"筑蓝当仁不让地说道，"茜冉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了，她绝对不会像是贵派的那位青小姐，自己资质平庸罢了，仗着自己有靠山，还要陷害比自己优秀的弟子，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跟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筑蓝这话的火药味，已经十足了。
"祝茜冉与羽然之间的问题，说到底，现在都只是祝茜冉的一面之词，真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除开她们自己本人，其他的人都不可能知道。可筑蓝长老倒是好，一句句一声声，所有的事情，仿佛你都在现场亲身经历了一般的笃定，就你这样的行为，跟那些旁门左道的魔族又有什么区别呢？"昊君掌门争锋相对。
"既然如此，那就有请昊君掌门将人请出来，我们双方当面对质。如果昊君掌门一面质疑我方，一面却又不愿意将人叫出来当面对质，你这行径，让在座的所有人评评理，到底我们谁才是魔？"——这话是徐坡等人听到从无为门的三长老嘴里说出来的，跟之前的情况一样，他是传音入密给了筑蓝，等筑蓝说出来。
徐坡等人也以为筑蓝肯定会按照他说的内容来说，但下一刻，大家就发现筑蓝"变"了。
"这还用得着我在场吗？茜冉那么好的天赋资质，你们那些资质平庸的人，羡慕她嫉妒她，不是常理吗？依我看，青羽然就是担心青法长老会收了茜冉做徒弟，威胁自己的地位才设计想要杀了茜冉吧？"
筑蓝说出口的话，跟无为门三长老教的，意思虽然都是在怼昊君掌门，但表达出来的含义以及造成的效果，几乎就是天差地别了：
前者，三长老的话，将自己"正派"高高在上的"道德"地位占得牢牢的，还再次逼迫昊君掌门将青小姐交出来，当面对质，这一次若是昊君掌门再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天元宗的立场就真的变得很不利了；
后者，筑蓝自己说的话，却是等于间接地承认了昊君掌门的疑问——他就是不在现场，但他就是相信祝茜冉是无辜的。而且，不但如此，他还进一步对"真相"进行了自以为是的推断，越**证了昊君掌门所谓的旁门左道的魔族做派。
"筑蓝这是要反抗了吗？"徐坡问道，"他居然不听无为门那个三长老的话了。"
看那位一直表情不太显的三长老这会儿脸如黑墨一般的表情，徐坡都能知道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不爽，但明明之前筑蓝很不满对方的时候，也都还是按照对方的交代做事，现在却这般不管不顾的，好像有些奇怪啊。
"筑蓝的脾气原本就是暴躁易怒的，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做事情就不管不顾的，估计现在是不耐烦三长老了吧。"鬼修推断说道。
"错了，他不是不听三长老的，"云裳出声纠正大家的理解，"而是他听不到。"
"听不到是什么意思？"徐坡没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就再一次证明了鬼修的智商确实是在徐坡之上，他恍然地说道，"筑蓝现在听不到三长老的传音入密了？"
云裳孺子可教地点点头。
鬼修继续问道："是你、做的？"
云裳再次点头："我在筑蓝身边弄了一个小结界。"
接下来，只要她不想让筑蓝听到任何人的传音入密，那筑蓝就听不到了。
"厉害。"鬼修发自内心地感叹。
徐坡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那接下来，岂不是很精彩？"
按照筑蓝的个性，可没有无为门那位三长老的弯弯道道——单看刚刚他自己回应昊君掌门的话跟三长老说的话，就知道，没了三长老这个"幕后军师"，筑蓝不可能再有之前那么"顺遂"了。
"是啊，接下来才是最精彩的时候了。"来来回回说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进入到**了。
"这么说，在筑蓝长老的心目之中，早就认定了祝茜冉一定是无辜的？"昊君掌门提取了一下筑蓝话里的核心思想，反问道。
"按照昊君掌门之前的话，不也是早就认定了青羽然也是无辜的吗？咱们自己..."能这么快速地抓取到昊君掌门话里的漏洞，并给予反击的，自然是无为门的三长老了。
但可惜的是，他的传音入密在云裳的手段之下，已经没有办法传递到筑蓝的耳朵里了，所以这一次，依旧还是筑蓝自己发挥。
"这不是我认定不认定的问题，她就是无辜的。"筑蓝说道。
再一次被无视了的三长老："..."
"啪啪啪"
徐坡为筑蓝的这一番话鼓起了掌声，并说道："早就应该让筑蓝自己发挥了，瞧瞧这话，说得多好。"
"他自己好像也还很得意的样子。"鬼修说道。
"当然得意，"云裳肯定了鬼修的猜测，"他在台上一直都在被无为门的三长老暗中左右，可现在没有对方的传音入密了，你们是知道这是被我阻断了，但他不知道。所以你们想想，没有听到三长老的传音入密，他会怎么以为现在的情况发展。"
鬼修第一个抢答："他肯定以为自己现在说得很好，所以三长老才没有出声。"
徐坡接着补充了一句，"以为自己得到了认可，他的态度肯定会比之前更嚣张。"
没有抢到补充机会，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补充的了，小纸人只能跟一句："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筑蓝长老都这么笃定了，看来本君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昊君掌门说道。
"你还想说什么？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我倒是奉劝昊君掌门一句，现在的天元宗可不比往日。现在你们已经是仙门之首，可门派里却有那样的败类，实在是有辱我们四大仙门的名誉，依我看，不如就在这授法大会上，天元宗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地清理一下门户吧，省得让自己门下的弟子寒心，也让我们三大仙门好好地见识一下天元宗的仙门之首表率作用。"
昊君掌门说道："我天元宗的事情，就不劳筑蓝长老操心了，倒是想要再跟筑蓝长老确认一下，你依旧坚持要在这授法大会上收祝茜冉为徒吗？"
听到昊君掌门说青羽然的事情是天元宗的事，不劳自己费心的时候，筑蓝就要张嘴插话，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又听到了昊君掌门的后半句。
不管是青羽然的问题还是祝茜冉的事，这对筑蓝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两件事，但若是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之下的话，那肯定还是后者重要。
所以，他说道："我当然要收徒，我之前就说了这是..."
"好！"没有等筑蓝将话说完，昊君掌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筑蓝长老坚持要收徒，那本君也只能成全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却是必须要先做的。"
筑蓝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突然这么干脆地同意自己收徒的事，但他又说有一件事必须要先做，这就让筑蓝很是困惑。
不过，也不需要他问出口了，因为下一刻，昊君掌门突然向前一步，先给同样在看台上的四大仙门的所有掌门长老们拱手，再面向看台下方的四大门派所有弟子，他朗声说道："今日，就请诸位掌门、长老以及各派弟子们做个见证，天元宗弟子祝茜冉，背弃宗门，暗投他人门下，视为不仁不义之辈，不配再为我天元宗弟子，今日，本君宣布，将其逐出师门，所有天元宗弟子，此生不得于此人再有来往，否则视为同等叛逆之罪，逐出师门，未有二选。"
昊君掌门这一席话，换来了天元宗以及紫霄宗众人的点头：不管祝茜冉的理由是什么，在自己还背着天元宗弟子这一层身份的时候，就不应该跟归一派的人搅和在一起，尤其还是成为筑蓝徒弟这么大的事。
但另外一边，归一派跟无为门的人脸色却是不太好了。
祝茜冉的脸色也不好。
她以为自己是要出风头的，今日本该是自己光芒大盛的时候，结果，却先等来了一个"叛教开除"的下场。
"凭什么逐出我？"
"凭什么逐出她？"
这两句质问，异口同声地反问了出来，不管是语气还是面容亦或是质问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区别是前者是祝茜冉问的，而后者则是筑蓝问的。
"还真不愧是师徒，"听到两人这问的内容，徐坡讽刺地说道，"真是心有灵犀呢。"
昊君掌门先是看向祝茜冉，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之后，这才看向筑蓝，再次反问，"在被我逐出宗门之前，她都是我天元宗的弟子，我堂堂天元宗一派掌门，为何不能逐出？"
筑蓝："..."
老实说，这个问题，他还真有些不好回答了。
"我、我..."祝茜冉咬了咬牙，"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天元宗连我的命牌都没了，我就不算是天元宗的弟子了。"
筑蓝不说，但祝茜冉却不得不为自己辩护。
"筑蓝长老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昊君掌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问起了筑蓝的意见。
"不能应下他的话，这是..."
"陷阱"两个字，无为门的三长老都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筑蓝那边铿锵有力的回答声音："是！"
三长老："..."
"哈哈哈哈哈..."
知道暗中发生的这一幕的徐坡等人，全部大声地笑了起来。
"筑蓝长老可还记得你的师尊？"昊君掌门突然问了一个貌似跟现在的问题完全没关系的问题。
筑蓝不知道昊君掌门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的师尊，但既然对方问了，他不可能不作答，于是说道："自然记得。"
昊君掌门继续问："本君斗胆问上一句，筑蓝长老的师尊是否还算是归一派的长老，接受归一派弟子的供奉？"
"你这是什么意思？"筑蓝顿时就沉下了脸色，带着几分怒气说道，"我的师尊自然永远都是归一派的长老，所有归一派的弟子，都得供奉尊敬他老人家。"
"可刚刚筑蓝长老却认为已去世之人，没有宗门命牌，就不能再算是本宗门之人！"昊君掌门慢慢地指出了筑蓝的前后矛盾。
筑蓝："..."
这个时候，筑蓝终于反应过来了昊君掌门突然莫名其妙地提及到自己师尊的用意。
无为门三长老只冷冷地看了一眼有些傻住的筑蓝，鼻孔里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蠢货！让你自主主张！
"所以，请筑蓝长老再帮忙回答一次，没了宗门命牌，到底还算不算是本宗门的人？"昊君掌门知道筑蓝肯定不会回答自己，所以再问完了筑蓝之后，他又看向祝茜冉，开口说道，"你也再说一次，死过一次，没了天元宗命牌的你，到底算不算天元宗的弟子？"
祝茜冉顿时冷汗森森。
985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6）
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若说是，那岂不是在说筑蓝已过世的师尊不再属于归一派的长老；可若是说不是，那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个问题刁钻得便是一向反应机智的无为门三长老都感到了一阵棘手——而且，也是因为早察觉到了昊君掌门的意图，所以一开始他就让筑蓝死咬着"当面对质"这一点不放，然而筑蓝自己主意大，竟然不听他的了，结果沦落到现在这般下场，无为门三长老倒是颇为有些痛快的感觉，他倒是要看看筑蓝这个莽夫怎么处理接下来的场面。
不过看不管是筑蓝还是祝茜冉突然都沉默了的样子，这位三长老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解决当前的问题。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你少跟我东扯西扯的！"讲道理，筑蓝确实不在行，但胡搅蛮缠，他认了这天下第二，估计也就没人可以认领第一了，"我现在就是要她当我的弟子，你待如何吧？"
"自然不如何，"昊君掌门淡淡一笑，"刚刚大家都听得清楚，我已经将祝茜冉逐出我天元宗，现在开始，她不在是我天元宗的弟子。开除之人，筑蓝长老愿意收为徒弟，那自然是筑蓝长老你自己的事情。"
"你们自己得不到，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筑蓝可不是那种会在乎自己声明的人，反正现在也没听到自家掌门说不好，更不要听到无为门的人的声音，那他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走，自然是更好的，于是当下就说道，"今天就算你说破天去了，我依旧还是要收茜冉为我的亲传弟子，谁都别想搞破坏。"
"洪掌门呢？"昊君掌门突然看向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归一派现任掌门洪生，"筑蓝掌门的亲传弟子，身份非同凡响，你们真的不打算再调查清楚她的为人处世吗？"
"自然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今日之事，筑蓝能在这样的场面提出收祝茜冉为徒，自然归一派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
昊君掌门又问道："这么说，祝茜冉说的那些话，洪生掌门都相信了？"
"调查清楚了，自然就会相信。"洪生掌门可不是筑蓝那鲁莽的性子，说话倒是颇为有几分地滴水不漏的既视感。
"这个洪生掌门说话倒是厉害。"徐坡夸奖说道，但夸完之后，他又疑惑了，"为何之前不见他帮着筑蓝说话，或是给出出主意什么的？"
"各自有各自的立场。"云裳解说道。
这位洪生掌门大概率也是不太喜欢筑蓝的——筑蓝这样横冲直撞的性子，看上去不像是会给自家掌门脸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筑蓝对于昊君掌门突然找洪生掌门说话的行为不满了。
"四大仙门，同气连枝，既我不赞同筑蓝长老你的行为，自然是要提醒一下贵派掌门。"昊君掌门倒是一派坦然之色，"但既然贵派已有所断，本君虽无奈，但也只能说一声珍重。"
"哼，算是识相。"筑蓝将昊君掌门那一句"珍重"理解成了对方的识相。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筑蓝对祝茜冉的收徒仪式。
整个收徒仪式很是顺利，礼成的那一刻，筑蓝用一种得意的目光看向天元宗的人，说出口的话，要多挑衅就有多挑衅："昊君掌门、青法长老不祝贺一下我收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吗？"
"那真的是要恭喜一下筑蓝长老，喜得天元宗弃徒。"昊君掌门的脾气再好，也断没有别人的耳光都快打到自己脸上了，自己还将脸特意凑过去的道理——既然筑蓝非得要找不自在，那他就恭喜一下他吧。
筑蓝的脸色果然当场就沉了下来。
但很快，他又笑开了："我知道，昊君掌门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后悔跟妒忌吧。"不但要说昊君掌门，他还将压根就没开口说话的青法长老给拉下去，"青法长老这半天不说话，肯定也在后悔这么好的一个徒弟，明明自己差一点就收为徒弟了，不想最后却白白便宜了我吧？"
"筑蓝长老，请慎言，"昊君掌门提醒说道，"否则，等下收不了场，可没机会给阁下后悔。"
若是昊君掌门只说前半句，那可能筑蓝还有一定的概率就不说下去了，但等他听到后半句，那明晃晃威胁的话，就算是要慎言，他也慎不下去了。
"昊君掌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苗子，现在后悔了？"只对昊君掌门说了两句话，筑蓝就又冲着青法老祖而去，"某些人想要得到这么好的苗子，可惜被自己那嫉妒心强的孙女给破坏了，现在不知道得后悔成什么样子..."
"筑蓝长老莫不是有什么癔症吗？"昊君掌门却在这时候直接打断了筑蓝的话，他奇怪地上下打量了筑蓝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法长老从未曾想要收祝茜冉为徒，你在这里，就不要胡说八道了。"
"我胡说，我..."
"师父..."关于青法老祖要收自己为徒这件事情，是祝茜冉自己虚编出来的，她之前在说话的时候，也是故意模糊了这一块的概念，这原本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大事，她也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突然这件事情又被提及了，为了自己的谎言不被戳穿，她只能自己开口说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师父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也行..."筑蓝倒是没有发现祝茜冉的不对劲，他今日的目的达成之后，心情很是舒爽，也就打算揭过此事了。
看他如此好说话，祝茜冉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对于祝茜冉撒的这个谎，云裳这边的全部人都是知道的，现在眼见着这个谎言就要当众被戳穿了，徐坡等人本来都还很兴奋的，听到祝茜冉让筑蓝算了的时候，他们也都是一声浅笑，没有人会觉得筑蓝会答应祝茜冉的话。
毕竟，筑蓝就是恨不得把事情闹得越大才越好。
可谁也没有想到，筑蓝居然就这么突兀地就答应了。
"这个筑蓝，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徐坡很是不满。
"也不算是突然好说话。"云裳说道，"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
"接下来是什么重头戏？"
"这会儿结束之后，接下来安排的行程是什么？"
"是接风宴，"回答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徐坡才一下反应过来，"在接风宴上，筑蓝等人还要发作吗？"
接风宴，顾名思义就是举办授法大会的门派为远道而来的奇遇三大门派接风洗尘的宴会。
云裳老神在在地说道："应该是那才是重头。"
这些人，在这么多普通弟子的面前，到底还是要顾忌一些面子问题，可接下来的接风宴，那只有各派重要核心人物参加，也就是等于筑蓝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了。
"那多不好，"徐坡有些失望地说道，"要发作就应该在这里发作了，这么多人看着，才更有感觉。"
"有道理，"云裳点点头，"那就在这里吧。"
云裳话音刚落，这边昊君掌门就说道："我瞧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昊君掌门这怀疑什么的语气，让祝茜冉心中一跳，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带出了一些心虚出来。
看台下观察到这一幕的戴师兄，顿时整个身心都被一股不祥的气息给笼罩了。
"什么不太对劲？"筑蓝却是没有发现祝茜冉的不对劲，"我徒弟这是给你们留面子。"说到这里，筑蓝忍不住再次开始炫耀了起来，"昊君掌门，你自己看看，这么好的徒弟，这么好的人，在你们天元宗却被逼得活都活不下去了..."
"筑蓝长老刚刚可是说青法长老差一点就收了你这徒弟为徒弟？"昊君掌门再一次打断了筑蓝的喋喋不休。
"难道不是吗？"筑蓝被人打断自己的说话很是不满。
"这话听上去，好像不太对。"昊君掌门说道。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不配成为青法长老的徒弟，"祝茜冉有些慌，赶紧插入到了两人对话中，她希望通过模糊概念，让两人结束这一段的讨论。
但可惜的是，显然昊君掌门已经发现了她故意模糊的地方了。
"蠢货！"
"蠢货！"
两声对祝茜冉开口说话的点评，一起在徐坡等人的耳光想起来：前者是云裳的，后者，晚了那么片瞬的时间，是来自于无为门的三长老。
显然到这个时候，便是那位三长老都已经看出来了祝茜冉的不对劲了。
明明是想要掩盖真相，祝茜冉开口说话，也是希望可以再一次模糊到底是自己主动想要拜青法长老为徒、还是青法长老主动想要收自己为徒的概念，她用的话，其实也算是不错，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筑蓝的个性——按照筑蓝的个性，他可不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人。
果不其然，在被云裳跟三长老骂了一声蠢货之后，筑蓝就开口说话了，"什么配不上？你在胡说什么？！"
配不上的说法，换了其他的人，会被认为是谦虚得体的做法，说不定祝茜冉还能得一声表扬呢，但问题是，筑蓝不是那样的人。
"按照你的资质，别说是青法了，就算是找个大乘期的大能，也是能认得师父的。"筑蓝还在纠正祝茜冉的"错误观点"。
他可不能让祝茜冉这么妄自菲薄，这可是关乎到了自己以及整个归一派的脸面。
"主人主人，她的脸色看上去好绝望。"小纸人看着祝茜冉的脸，对云裳说道。
云裳会心一笑："是该很绝望。"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结果筑蓝却在这边一个劲地拆台，祝茜冉没当场哭出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那个三长老好像也知道了。"徐坡猜测说道，"但他看上去似乎是不打算在出手帮忙了。"
"都现在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帮的？"鬼修说道。
昊君掌门摆明了要继续说下去——退后一步说，便是现在昊君掌门不追究了，看筑蓝那样子，他也不像是个能放弃的。
"想不到筑蓝长老原来对你这徒弟这般认可，"昊君掌门说道，"只是我听上去，这其中似乎是有些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告诉我你们瞧不上茜冉这样的修炼资质吗？"筑蓝无语地反问。
"那倒是没有，只是，"昊君掌门顿了一顿，说道，"青法长老从头到尾都不曾想过要收她为徒，所以本君很是好奇筑蓝长老之前所谓的青法长老差一点就收了她为徒的说法，是从哪里来的？"
在祝茜冉的绝望之中，她最不想要听到的还是被昊君掌门给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昊君掌门的话却是换来了筑蓝的一阵大笑，"昊君掌门，你说这话，你自己不心虚吗？"顿了一顿，筑蓝似乎还是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太软弱了一点，于是，再开口说道，"你堂堂四大仙门之首的掌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谎言来，昊君掌门，你是不是疯了?"
问出昊君掌门是不是疯了的筑蓝，显然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能说出青法长老不想要当祝茜冉的师父这一句话，是疯了。
毕竟，在他自己看来，面对祝茜冉这样的修真资质，这个修真界就不可能有人能拒绝得了当她的师父，将这样的人才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是这样坚定地认为着，所以乍一听到昊君掌门的话，筑蓝只会觉得十分荒唐，根本不可能去想一想是否有万一的可能性。
他没有想，但其他人却会想，尤其是看到了祝茜冉那心虚的脸色的人，比如无为门的三长老，他已经知道昊君掌门说的，多半都是真的了。
不过现场还是有一个人站在了筑蓝的一方。
"我也觉得昊君掌门可能是疯了，"紫霄宗二长老对自家的掌门传音入密如此说，"怎么会有傻子不想要当祝茜冉的师父的？"
紫霄宗掌门："..."
986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7）
昊君掌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望着筑蓝，没有说话，倒是青法长老在等筑蓝大笑那一阵过去之后，才神色温和地解释说道："她乃雷系灵根，我主修土系法术，并不擅雷系或是任何攻击类术法，相对我而言，二长老更适合做她的师父。筑蓝长老认为我这思量，可有错？"
筑蓝的笑容顿时一滞，他之前只想到了青法拒绝了祝茜冉的事，而没有想到对方拒绝是因为有更好的人选——当他没有想到后者，只思考前者的时候，这事就充满了不可能性，可一旦联想到后者，这事就充满了可能性。
看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祝茜冉的脸色一片灰白，但眼眸深处藏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她在想或许自己在归一派说的青法长老主动想要收自己为徒的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能瞒住。
毕竟直到现在谁也没有说那是她主动提出想拜在青法长老的门下。
毕竟大家说的都是她差一点拜在青法长老门下的事情。
只要不说穿这一点，那她在筑蓝这边还是可以找话圆回去的。
而筑蓝这边呢，他其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按照之前祝茜冉告诉他的信息，再结合现在知道的信息，他的理解就变成了：因为知道祝茜冉的资质太优秀了，青法长老就主动提出要收其为徒，但后来又发现自己实在不好教授对方，所以才推荐了二长老。
按照这样的理解，似乎自己先前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嘛。
这么一想，筑蓝就打算开口了。
可就在他开口之前，昊君掌门却是先一步说话了："当初祝茜冉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拜在青法长老名下时，青法长老就已经如此明确地给她解释过了，但现在筑蓝长老却又突然提及青法长老差一点收了她为徒，这事，本君很是好奇，谣言是从哪里来的？"
随着昊君掌门的问话，祝茜冉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主动提出？什么主动提出？分明是你们..."筑蓝却没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的问题，他连声反问昊君掌门，就在要说出最关键信息的时候，他猛然收了声。
在筑蓝的心目之中，他原本就是认为面对祝茜冉这样的修炼资质，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拒绝，然后再有祝茜冉之前告诉他的是青法长老主动想要收她为徒在前，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整个印象才得以加深，然后才说出了之前那一番嚣张质问昊君掌门的话。
可现在呢？人家说了，想要当青法徒弟的事情是祝茜冉自己提出来的，那么所有的事情就跟他之前知道的不一样了。
当然，对筑蓝来说，他其实压根就不在意这前后的区别，他在意的，是祝茜冉居然敢欺骗自己！
她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居然敢欺骗自己！
这样的念头在筑蓝的脑海里转动，然后他陡然转头去看祝茜冉。
筑蓝的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祝茜冉接触到他的目光，又是心虚又是害怕，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就避开了筑蓝的目光。
祝茜冉的逃避让筑蓝的目光顿时虚眯在了一起。
"你告诉我，他们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筑蓝冷着声音沉着脸问祝茜冉。
祝茜冉整个人缩瑟了一下，然后她就在脑海里听到了筑蓝的传音入密："说不是真的！"
实在是没有想到筑蓝这一出，祝茜冉攸地抬头，无措地望向筑蓝。
"快说！否则，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祝茜冉的反应显然是听到了那一声传音入密的，但她却没有立即开口的行为，让筑蓝很是不满。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徐坡无语地望着筑蓝这"作弊"的一幕，"好歹也是一个化神期的大能，怎么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因为他得在大多数人的面前保住自己的脸，哪怕手段不要脸。"云裳说道。
筑蓝会选择这么做，其实早就在云裳的意料之中了。
毕竟先前那般地质问了昊君掌门，现在再被祝茜冉打脸，那传出去也太没有面子了？
而这时候，祝茜冉被筑蓝的威胁给吓到了，加上筑蓝此刻愤怒异常，周身难免泄露了一些属于化神修士的威压出来，直面这一切的祝茜冉顿时就有些吓破了胆，她甚至连传音入密回答对方都忘记了，直接脱口而出："是、是..."
"噗嗤"
刚还不满地哔哔的徐坡听到祝茜冉这一声"是"，一下就给笑了出来。
筑蓝传音入密威胁祝茜冉的目的，原本是希望她说出"不是"，结果没有想到威胁得太过了，祝茜冉给吓傻了，直接把"是"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除开徐坡云裳这边，其他的人是听不到筑蓝的传音入密的，所以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就变成了：
筑蓝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祝茜冉：是。
可听得到筑蓝传音入密的云裳等人却是明白，祝茜冉这一声"是"，回答的却是筑蓝刚刚传音入密威胁的让她赶紧开口说不是的"是"。
云裳等人明白，筑蓝也是明白的，他当下怒火更甚。
而祝茜冉这边，其实就在她自己刚说出"是"的时候，她自己其实就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了，趁着筑蓝还没发火，她赶紧再次开口说道："不是，不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筑蓝怒道。
"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一边说，祝茜冉的手还指向了昊君掌门等人。
显然这样一下，祝茜冉算是终于找补回来了。
筑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然后看向昊君掌门，嘴里继续问祝茜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其他的人可能没有听出来筑蓝这一句话的重点，但不管是祝茜冉还是云裳等人，都听出来了，筑蓝话音的重点在"好好"两个字上——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那两个字的咬音要稍微重一些。
自己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她现在明显已经将天元宗得罪得透透的了，归一派跟筑蓝是自己最后且唯一的依靠，祝茜冉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是我主动的，明明就是青法长老主动要收我为徒的..."祝茜冉的脸上摆上了委屈的面容，"...我原本只是天元宗一名外门弟子，对我来说，不管成为哪位长老的弟子，都是莫大的荣幸。我怎么可能去主动、主动说要成为谁的弟子呢？掌门，我被逼死离开天元宗，你不相信我，我愿意跟青小姐当面对质，可你也不愿意叫出青小姐出来，还更因此将我逐出天元宗。我知道，跟青小姐相比，我没有背景，没有家族，没有任何人为我撑腰，这一切都是我输了，是我的问题，可现在就连这么小小的事情，掌门都要陷害我吗？"
祝茜冉这一番话，说得又是动情又是动理的，云裳随便看过去，竟然有不少的弟子们露出了动容的神色来。
就连那位一直很是挑剔的无为门三长老，此时此时都是颇为欣慰地连连点头，可见祝茜冉的这一席话，说得那是当真非常不错了。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徐坡突然问云裳。
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坡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云裳就已经在回答他了："不是无为门的三长老，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传音入密给祝茜冉，这是她自己的发挥。"
祝茜冉这一席话说得有些过于太优秀了，跟她之前的那一番变化着实有些大，所以徐坡就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的主意，但偏偏又没有听到其他任何人的传音入密，所以这才开口问云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居然是自己的发挥？！"徐坡还有有些不敢相信。
"她在装可怜上面，有极高的天赋。"云裳点评说道。
徐坡想了想自己曾经跟踪祝茜冉的那一段时间，陡然之间幡然醒悟："对对，就是。"
"这么说，这件事情还是本掌门跟青法长老在陷害你了？"昊君掌门倒是没有想到这么明显的谎言祝茜冉都敢在自己的面前撒。
"我知道，我原本就该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便是运气好，得了奇遇，可也不该当了青小姐的道..."祝茜冉没有直接回答昊君掌门的话，依旧自怨自艾地继续装可怜，"...可是，我却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里，我都还是不能给自己讨回公道。"
"你放心，有师父在，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筑蓝也很是满意现状，他对昊君掌门说道，"我倒是怎么都想不到，堂堂天元宗的掌门跟第一长老，居然会联手起来陷害一个小姑娘，昊君掌门，不觉得行为有些过了吗？"顿了一顿，筑蓝继续将事情往大的方向推，"今日可是天元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的日子，可现在，在本尊看来，只怕是天元宗难以堪当这仙门之首的领导地位。"
"筑蓝长老对自己的这位弟子可真是信任有加啊。"昊君掌门感叹说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竟然都到了连我与青法长老的话都不相信的地步了。"
"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吗？"筑蓝强调说道，"你们不相信她，她愿意当面对质，可你们口口声声地一边说怀疑她，却又不把那个叫青羽然的叫出来当面对质，还落井下石地破坏她的名声，将她逐出天元宗。说到底，这无非就是你们对那个叫青羽然的偏袒而已。"顿了一顿，筑蓝又大声地叫嚣说道，"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把青羽然给叫出来，大家当面对质，看看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你让他说话了？"听到筑蓝说的最后一句话，徐坡转头就问云裳。
因为筑蓝最后那一句让昊君掌门将青羽然叫出来当面对质的话，是无为门三长老的传音入密。
云裳之前说了，她拦截了三长老的传音入密，筑蓝根本听不到对方的话，所以在听到三长老再次传音入密的时候，他压根就没觉得筑蓝会有所反应。
却不想，筑蓝实际是稍微的停顿之后，就将三长老传音入密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说实话，"云裳想了想，直白地说道，"我没想到三长老还会继续传音入密给筑蓝。"
"所以..."
"所以，这一次就没拦截。"先前她在筑蓝身边弄的小结界，时间已经到了，此刻已然消散，原本云裳是可以继续再建一个，但最关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这个场面，便是三长老再次开口帮忙，也改变不了故事的走向，她也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了。
"额，好吧。"
"不过，"云裳点评说道，"既然三长老都开口要求昊君掌门将青小姐叫来当面对质，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完全认为天元宗这边心虚，不敢让青小姐当面对质了。"
徐坡先是点点头，但继而又皱了眉心，反问云裳："可问题是，青小姐能当面对质吗？"
"不能。"云裳摇摇头。
先不说青小姐现在正在突破晋升的关键时候，不能来这边，便是没有晋升这件事，受到了心魔誓言的桎梏，她也不可能跟祝茜冉当面对质。
徐坡总结："那其实对方也不算是误解了。"
不管是误会还是怎样，青小姐不能来当面对质是事实，所以从结果去看，对方也不算是误会。
云裳点点头，第一次表扬了徐坡："你说的有道理。"
徐坡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立马"不耻下问"，"那接下来昊君掌门他们该怎么办呢？"
只要青小姐不能来当面对质，祝茜冉就可以一口咬定青小姐的问题，而只要是青小姐的问题，昊君掌门等人的行径就会变成偏心的偏袒。
然后，只要有了这样一层"偏袒"在前面，后面不管昊君掌门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变成有失公允的偏颇，天元宗的立场，就很难了。
"那就，"云裳露出了会心一笑，"当面对质好了。"
徐坡："？？？"
不是说了不能当面对质吗？
987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8）
"青小姐不是在突破的关键时期吗？怎么当面对质？"徐坡忍不住继续问道，"这不可能啊。"
云裳叹口气："既然你不知道不可能，那就该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嘛。"
徐坡："..."
"...你真的是在开玩笑吗？"徐坡不死心地问道，他可没觉得云裳突然起了开玩笑的意思，总觉得她说这句话，好像是在代表着什么。
"也不全部是开玩笑，"云裳的回话证实了徐坡的猜测，她说道，"虽然青小姐本人不能来，但这并不表示当面对质这件事情不能进行。"
听出了"大事"即将发生的信号，徐坡顿时眼睛大亮。
"各位掌门、长老，你们来帮着评评理。"按照无为门三长老的指示，筑蓝开始叫起了其他掌门跟长老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没开口，而且看样子似乎是打算一直都不开口的紫霄宗掌门，"垣磊掌门，此事你说说看呢。"
垣磊掌门："..."
真倒霉！
心中叹了口气，垣磊掌门张嘴说道："扶余掌门，你怎么看？"
扶余掌门——无为门掌门——抽了抽嘴角。
"垣磊掌门，可以先说下自己的高见。"被拖下水的扶余掌门也不是憨的，当下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哪里有什么高见？"垣磊掌门知道自己这一出是跑不掉的了，索性就开口说道，"本君的建议还是最好可以叫那位青姑娘出来，大家当面讲清楚，比较好。"
这话，看上去似乎是帮着筑蓝在说了，但垣磊掌门其实也是站在了最公平的角度上发表的言论了。
毕竟，作为旁观者，他压根不知道两边的内幕到底是什么，只从表面上看，两边都不相信对方，可其中一方愿意当面对质，那么不愿意当面对质的天元宗就显得有些心虚了。
其实，要垣磊掌门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是站在天元宗一边的。
虽然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但就目前看来，他对祝茜冉本人的感官不是很好，一般来说，像是这样的人，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人。然而，另外一方面，人家言之凿凿地提出当面对质，天元宗这边拒绝就算了，正当的理由都没一个，这让垣磊掌门便是愿意相信天元宗，却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
所以，他就提出了一个在自己看来已经算是很公平的意见了——而且，他也没有像是筑蓝那般一个劲地强调"当面对质"，而是说的当面说清楚，如果天元宗的人明白的话，应该知道自己的用意。
如果不明白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四大仙门最近这些年来，他们紫霄宗一直都是两不相帮。
当然，表达完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垣磊掌门也没放过扶余掌门，继续问道："扶余掌门的意思呢？"
"本君也赞同垣磊掌门的话，"扶余掌门这时候也不再打太极了，而是顺着垣磊掌门的话，将自己的意思也表达了出来，"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最好还是当面对质的好。"
将垣磊掌门原话的"当面讲清楚"，重新换成了"当面对质"，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词的不一样，但从这些小小的细节，就已经可以发现双方站立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了。
"既然大家都认为当面对质的好，"扶余掌门的话音刚落，那边归一派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天一掌门开口说道，"就还是麻烦昊君掌门，叫出那位姑娘来，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是要说清楚，给当事人一个清白的好。"
看到这些多的人都站在自己这边，祝茜冉的内心涌上了丝丝的窃喜，不过也在这窃喜里面，还是潜藏了一些淡淡的不安：虽然因为心魔誓言的存在，她有把握青小姐不敢轻易开口说出真相，但现在的情况变得如此复杂，如果青小姐感觉到了危险，不管不顾起来的话，那麻烦的人，岂不是变成自己了？
就在祝茜冉有那么一丝忐忑的时候，耳边再一次传来了筑蓝的传音入密："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一切自然有我在，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出发之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祝茜冉一愣，然后大喜涌上心头，传音入密回了筑蓝："是。"
顿了一顿，祝茜冉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师父。"
"既然知道叫我师父，就别给我丢人，否则的话，你自己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筑蓝倒是没有反驳祝茜冉这一声师父。
而他的这个态度，顿时就让祝茜冉安心不已了。
她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之前欺骗筑蓝说是青法长老主动想要收自己为徒的事，而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被说开了，从先前的传音入密来看，筑蓝也是知道了。可他依旧还是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甚至现在还没有反驳自己叫他师父，还提醒自己之前的计划，祝茜冉就知道，主动认徒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情，筑蓝都知道，而现在有他给自己撑腰，祝茜冉就明白，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个三长老也太厉害了。"这一次发出感叹的人，是鬼修。
显然，筑蓝突然给祝茜冉传音入密的行为，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其实是那位无为门的三长老发现了祝茜冉那一丝丝隐隐的不安——所以这一次，也是他先传音入密给了筑蓝，让筑蓝安抚一下祝茜冉，筑蓝才跟着传音入密联系祝茜冉的。
"是啊，真厉害。"徐坡跟着感叹。
老实说，他其实都没发现祝茜冉有什么不对，还是三长老传音入密提醒筑蓝的时候，他才跟着发现了祝茜冉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
"这下，问题就不好解决了。"鬼修点评说道。
原本，祝茜冉的那一点忐忑，若是能被天元宗的人发现，再好好地利用一番的话，那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却是先被那位精明的三长老给发现了，然后人家还迅速地采取了行动。
其他不说，就看现在祝茜冉那一脸的坚定，就足以知道，这个突破口，几乎就是没了。
"你干嘛呀？"就在这时候，好端端地站在一边看戏的小纸人，突然疑惑地望着鬼修，出声问道，"你**干嘛？"
鬼修："..."
"你小声点。"鬼修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愿意是想要吸引小纸人的注意力，然后悄悄给它说事的，没有想到小纸人直接就大声地问了出来。
"哦哦，"小纸人孺子可教，立马小声了许多，几乎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跟鬼修才能听见的声音再一次问道，"你干嘛呀？"
鬼修："..."
现在这么小声还有个屁用，没看到云裳跟徐坡早就看着他们两了吗？
"你怎么不说话？"小纸人先是正常声音地问了一句之后，又突然想到了鬼修刚刚的叮嘱，于是再一次降低声音问道，"我刚刚是不是又太大声了？"
鬼修："..."
"你是想问我什么？"看一人一纸人的互动实在是有些尴尬，云裳主动问鬼修。
鬼修好端端的，突然去小声地跟小纸人说话，除开是想要通过小纸人问自己什么，云裳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鬼修："额..."
小纸人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找我主人问话啊。你直接问主人就是了，"小纸人露出了大方的态度来，拍拍鬼修的肩膀，"你放心，我主人是个好人，又善良又可亲，只要你不是做坏事，我主人都会回答你的。"说完之后，小纸人还求表扬一样地看向云裳，"主人主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云裳笑眯眯地点点头，夸奖说道："恩，小纸人说得真的是太对了。"
"你快问吧。"得到了云裳肯定的答复之后，小纸人就赶紧催促鬼修。
鬼修："额..."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想问了。
"我来问，"徐坡却是抢着问话了，"你先前不是说可以当面对质吗？现在大家都要求当面对质，接下来，到底怎么做啊？"
之前云裳说虽然青小姐来不了，但当面对质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候，徐坡就一直想要问这个"当面对质"到底怎么进行，现在有机会了，他就干脆问出来了。
"哎呀，主人不要回答他！"云裳还没说话了，刚刚还鼓励人开口问话的小纸人，就跳着不让云裳回答了。
徐坡无语地看向小纸人。
小纸人想了想，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是让小黑黑问，又不是让你问，主人可以不回答你，"说完，它再次看向云裳，求证问道，"主人主人，我说得对吗？"
云裳就跟一个无底线宠溺自家小孩的家长一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小纸人说得太对了。"
得到了云裳的肯定，小纸人顿时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徐坡的神情更加无语了，谴责云裳："你这样会惯坏小朋友的。"
"我才不会坏呢。"小纸人一下就听出了那个"小朋友"代表的是自己，当即反驳徐坡，"我永远都是好的纸人。再说了，人家刚刚是让小黑黑问，又不是让你问，你问的不算。"
"行吧行吧，"徐坡本人对小纸人也是宠溺偏多，对小纸人的区别对待也不生气，当下说道，"那你让小黑问吧。"
"小黑黑，你问吧。"小纸人就对鬼修说道，"这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机会，你看看，旁的人问了主人都不回答他呢。"
旁的人徐坡："..."
突然之间有种白疼了小纸人的后悔。
实在是没有想到绕了一圈还是绕到了自己身上的鬼修："额..."
"你放心大胆地问就是了。"小纸人大包大揽，又大气地说道，"只要你不是做坏事，我主人都会回答你的。"
在小纸人的热情之下，鬼修终于还是开了口："但我的问题跟他一样。"
"啊？"小纸人迷茫地眨眨眼。
"我也想知道你家主人之前说的可以当面对质，是怎么回事。"鬼修说道。
小纸人："..."
徐坡："噗嗤..."
他就知道是这样。
云裳也是嘴唇含笑，显然也是一早就猜到了。
小纸人豆豆眼，眨巴眨巴地看了鬼修一会儿，突然就伤心了。
"呜呜呜...主人主人...呜呜呜..."一边伤心地哭着，小纸人一边爬到了云裳的肩膀之上。
"别哭别哭，主人不会回答他们的，你放心吧。"云裳再度展现了自己无底线一个家长的原则。
"可是..."小纸人抽抽噎噎，"...我都答应了..."
"那应该怎么做呢？"
"呜呜呜...主人，我在想想..."就在大家以为小纸人要说出想想是不是应该按照自己答应的事情做的时候，小纸人接着说道，"...想想不答应的理由。"
徐坡："..."
鬼修："..."
"没事，你先想，主人等你。"云裳安慰说道，"只要你不说，主人就不说，好不好？"
"不...不好..."
徐坡顿时好奇极了，问道："为什么不好？"
"因为...因为..."小纸人真的是伤心极了，"...呜呜呜...我想不到理由了。"
徐坡："..."
鬼修："..."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她告诉我们？"徐坡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等下我们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啊。"
"可是，这样就失去了乐趣。"小纸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主人说了，看热闹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眼看，才有趣。"
徐坡："..."
鬼修："..."
居然是这个理由...吗？
云裳看到徐坡跟鬼修的无语，于是说道："没从，这话是我说的。"
"可你们现在要破坏这个乐趣。"小纸人愤愤地说道。
"没关系了，"云裳看了看看台上，就在他们这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调侃的时间里，那边归一派跟无为门已经开始咄咄逼人地要天元宗交出青小姐来了，"刚好，时间也到了。"
988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09）
"既如此，祝茜冉你当着众人的面，起一个心魔誓言，只说对于青丫头的事情，你问心无愧就行。"面对众人的坚持，青法长老说出了新的解决办法，"以此心魔誓言在前，无需再与青丫头当面对质，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们全相信。"
顿了一顿，青法长老看向垣磊掌门，问道："垣磊掌门，意下如何？"
这件事情，是天元宗跟归一派的问题，面上看上去，跟无为门以及紫霄宗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正常来说，一般青法长老在问意见的时候，是应该同时问紫霄宗、无为门两位掌门的意见的。
可他却只点了紫霄宗掌门一人的名字——显然，在他的心中也是明白的，这个事情上，真正没有站边、处于中立地位的人，唯有垣磊掌门。
被点名的垣磊掌门："..."
他就知道。
"既然那位青姑娘确实不方便的话，"垣磊掌门心中叹口气，但还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青法长老这样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虽然他不想参合到天元宗归一派以及无为门这一摊烂事之中，但问题是紫霄宗到底身为四大仙门之中，若在这样的场面都不表达自己一派的意见，长此以往，四大仙门只怕就得变成三大仙门了，这让他如何还有颜面去见自己的师父师叔以及同辈们。
所以，哪怕心中不愿，垣磊掌门还是得表达自己的意见。
"天一掌门又是如何说呢？"垣磊掌门的意见表达之后，青法长老直接跳过了无为门，直接问归一派天一掌门的意见。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算是问无为门，他肯定是站在归一派那边，而紫霄宗虽然不愿站队，但其实也算是站在了天元宗一边。四大仙门现在二对二，青法长老再去问无为门掌门的意见，就有些浪费时间了。
所以他就直接问了天一掌门。
"这算是什么好办法？"天一掌门还没说话呢，筑蓝就开始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这事，除开让青羽然当面对质，本尊可不觉得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解决。"
不管是从最开始还是现在，筑蓝都是坚持想要当面对质的人。
他其实并不太清楚祝茜冉跟青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他却是太知道了，那就是青小姐不敢跟祝茜冉当面对质。
而现在的天元宗众人也是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对方不敢当面对质，那按照筑蓝的个性，就非得坚持当面对质才行了。
"青法长老一直都不敢让那个青羽然出面，其实就是心虚吧？怕我的徒弟当面戳穿了她的虚伪面目。"筑蓝朗声不屑地说道。
"我们是不是心虚，筑蓝长老让你那新弟子发出心魔誓言，一切不就清楚明白了吗？"昊君掌门接了筑蓝的话。
筑蓝一声冷笑，然后他就听到了无为门三长老的传音入密："你那弟子多半有问题，万不可答应心魔誓言。"
正要说话的筑蓝，表情奇妙地微微一滞。
老实说，他其实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让祝茜冉发心魔誓言——这倒不是因为他知道了祝茜冉有问题，而是在筑蓝的理解之中，这本就该逼着天元宗将青羽然给交出来，若是改为让祝茜冉发心魔誓言，岂不是变成自己这方做了让步，这可是不符合他的做人规则。
因为压根没有想过这事，所以他也压根就没想过祝茜冉可能不能发心魔誓言的立场。
本能让筑蓝在听到三长老这句话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就在自己身侧的祝茜冉的身上。
原本，祝茜冉在听到青法长老居然提出让自己发心魔誓言的时候，腿都差一点吓软了。
老实说，她是在计划之前就堵住了青小姐的所有退路，自以为再也不用担心，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提出当面对质的话来。然后直到青法长老开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边还是有漏洞的——至少青法长老说的那个心魔誓言，她不敢发。
祝茜冉本就心虚得不行，原本也是强制端着脸，可在听到垣磊掌门对青法长老意见的支持后，她的脸就有些绷不住了。
得亏这个时候，筑蓝拒绝了让她发心魔誓言的要求。
虽然在那一瞬间，祝茜冉悬着的心稍微落到了实地上，可昊君掌门的坚持，让她的心再一次悬得更高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可否认，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的话，她也会认为青法长老提出来的解决办法，十分有效。
她怕，说不定筑蓝就会答应了。
如果筑蓝答应了，那她到底是发还是不发愿？！
"师父，我不能..."想到这里，祝茜冉只能硬起头皮，传音入密给筑蓝，不过她的声音才起，就听到了筑蓝的传音入密："你不能发心魔誓言。"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筑蓝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祝茜冉心一紧，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不敢说是，也不敢否认，只能沉默。
这时候，筑蓝的传音入密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来——"不能发就不发，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是我筑蓝的亲传弟子，这个世上，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
领会到了筑蓝这句话的意思，刚还低头的祝茜冉，瞬间抬头。
但这时候，筑蓝已经没有再看她了，而是倨傲地望着昊君掌门，反问道："凭什么让我弟子发心魔誓言？依我看，应该是叫出那个青羽然，让她发心魔誓言还差不多吧。"
祝茜冉的眼中迸发出了狂喜的神色，通过筑蓝的这一席话，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自己压根就什么都不用怕啊。
筑蓝之所以会带着她出现在这个场面里，还坚持在这里收她这个曾经的天元宗弟子为徒弟，光凭着这一点就知道，筑蓝不但不怕天元宗，甚至还是在故意挑衅天元宗。
而其实在出发之前，筑蓝就已经告诉过她，到了这边，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自有他在。
所以，其实只要自己坚持不发心魔誓言，哪怕是昊君掌门，也是拿自己没有办法的。
这一点想明白之后，祝茜冉顿时整个人豁然开朗，从脸上的神色表情，再到整个人的站姿，都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看着突然就昂首挺胸的人，云裳勾唇笑了笑：不管是哪一个轮回，都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人，他们不见棺材绝对不掉泪！
祝茜冉是这样，而现在正在"胡搅蛮缠"的筑蓝也是这样。
"这么说，祝茜冉也不敢发心魔誓言？"昊君掌门问筑蓝。
"敢，为什么不敢呢？"筑蓝满口就应承了下来，但立马却又开始反问了起来，"但凭什么呢？就因为那青羽然是青法长老疼爱的孙女，所以就可以不出面，不解释，什么都得我们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没有办法同意，茜冉也是本尊心疼的弟子。"
一时之间，双方就开始僵持不下了。
"昊君掌门、青法长老，"一直都只是在幕后的无为门三长老终于开口说话了，"筑蓝长老的弟子提出了问题，也愿意当面对质，你方不相信，怎么着也应该是叫出那位青姑娘来问问究竟，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就非得要人家祝姑娘发心魔誓言，这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说完之后，他又叫了垣磊掌门："垣磊掌门，你说呢？"
垣磊掌门："..."
垣磊掌门："这不是因为昊君掌门都说了那位青姑娘现在不方便嘛。"
青法长老跟昊君掌门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们还是坚持说青羽然不方便，那必然就是那位姑娘的确是不方便——而且极有可能是非常不方便。在这样的前提下，垣磊掌门其实认为让祝茜冉发个心魔誓言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毕竟，人青法长老跟昊君掌门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只要她发出誓言说自己问心无愧，他们就直接选择相信她说的所有话。
这处理办法，在垣磊掌门看来，可是比叫出青羽然当面对质那个方法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当面对质，有的时候还有可能出问题，但这只要发誓就会单方面相信，可是对祝茜冉一方再有利不过了。
可就算是这样，筑蓝却坚持不让祝茜冉发誓，连无为门的三长老甚至都开口帮着说话了，要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垣磊掌门连一个脚趾头都不信。
而且，非但是不信，他还从这一点再一次肯定了祝茜冉这人的品行绝对有极大的问题，从而再一次确定，不管对方的修炼资质多高，紫霄宗也是要远离这个人的。
"按照垣磊掌门的话，"三长老却是不慌不慢，他再次开口问道，"本尊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若是有一天你的弟子受到了欺负，对方找上门来，什么都不做，就要让你的弟子发心魔之誓，说自己内心无愧，你觉得这事公平吗？"
"啧啧..."
云裳啧啧两声，这位三长老还真是好口才啊，这事被他这么一说，倒真的是显得青法长老跟昊君掌门相当的无理取闹了。
垣磊掌门也是被三长老这话给问得楞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像是有些不太公平。"
"再说了，我们这么多的掌门长老在这边，为了这事，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都没说什么，怎么连见一个小小的弟子，都不得见？"三长老瞬间就是一顶大帽子给昊君掌门戴了上去，"昊君掌门，是我们这么多的人，连见你派一个小小的弟子都不够资格了吗？"
青法长老叹了一口气，对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开口解释了："不瞒各位，羽然此刻正是突破的关键时期，实在是不方便。"
对修士来说，突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除非是血海深仇级别的，否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去打断对方的突破。
"你问他，他的意思是不是只要等青羽然突破结束了，就可以跟祝茜冉当面对质。"几乎是在青法长老话音刚落的时候，无为门三长老的传音入密就出现在了筑蓝的耳边。
"好厉害的三长老，一下就抓到了关键点。"徐坡感叹说道。
老实说，徐坡自认为自己知道的内幕可是比那位三长老多多了，但就算是这样，在面对青法张老刚刚说的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筑蓝这边会如何破局，可那位三长老却一点耽搁都没有，立马就抓到了最关键的点。
这边，筑蓝没有丝毫的犹豫，果然就按照三长老教的，直接问了青法长老。
青法长老再次叹了一口气："很抱歉，便是突破了，羽然也没办法当面对质。"
如果青羽然可以跟祝茜冉当面对质，早就在最开始大家问她的时候，她就会解释了。可是她没有，包括青法长老亲自问她的时候，她也是一片沉默。
所以，青法长老一直都知道青羽然是不可能跟祝茜冉当面对质的。
也是因为知道，所以哪怕知道有"修为突破"这样的正当理由来解释祝茜冉不出现的原因，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不方便，却一直不曾解释为何不方便。
现在实在是有些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说出口——青法长老也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内心也是存了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可事实证明，侥幸没用，对方依旧还是很快问出了关键点来。
"青法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无为门的三长老这时候却是一脸困惑加不解的语气，"青羽然现在处于突破关键时期，不能当年对质，这一点我们都能接受并理解。可你现在说她突破晋升完毕，竟然都还不能跟祝茜冉当面对质？你这话，本尊就没有办法理解了。"
"青法长老是不是觉得天元宗现在是四大仙门之首了，就瞧不起我等了？"筑蓝在一边冷笑连连。
而且，这一次，就连一直偏向于天元宗的垣磊掌门也是皱了眉头，显然不能理解青法长老的做法。
989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10）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个垣磊掌门是站在了天元宗的那一边，那么经过无为门三长老跟青法长老的这一轮问话之后，垣磊掌门也偏向了筑蓝一方了。
"昊君掌门跟青法长老还说什么要我徒弟发心魔誓言，结果你们自己的人，却连当面对质都不敢，这是何道理？"从一开始就不讲理地非要在授法大会上收徒的筑蓝，这会儿倒是口口声声地想要讲道理了。
"本君一直都听说青法长老为人最是讲道理，就连在我们无为门，也有不少的弟子对你抱着崇敬尊敬之意，今日这事，似乎传言有误啊。"无为门的扶余掌门，说话的表情看上去乐呵呵的，但说出口的内容却是阴仄仄的，话里话外都在暗讽青法长老的为人。
"突破期间，不方便，我们都可以理解，但为何结束之后亦也不能当面呢？"垣磊掌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但偏偏这个问题，不管是昊君掌门还是青法长老都没有办法解释，两人皆是保持了沉默。
他们的沉默，让垣磊掌门皱了皱眉，然后就听到自家二长老十分光棍地说道："难不成突破了，人就死了，所以不能当面了？"
垣磊掌门："..."
"你闭嘴！"垣磊掌门真恨不得上门捂住二长老的嘴巴，但毕竟台下那么多的人看着，只能恨恨地传音入密给二长老。
"我这推断哪里有问题？"二长老很是理直气壮，他直接就问青法长老，"青法你来说，我说错了吗？"
他这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得出来的结果。
青法长老："..."
这话，若是换了其他的人说出口，青法长老必然是要怀疑那人的动机，但换成是紫霄宗的二长老说出来——那，他多半都只是单纯地猜测而已。
"对啊，会不会是死了？"筑蓝却是接过了二长老的话，冷笑地说道，"如果是死了，不能当面，那我也勉强可以理解！"
同样的说法，换到筑蓝的嘴里，味道就完全变了。
"不劳筑蓝长老的费心，以羽然的年纪，她会活得好好的。"
"既然人活着，我们也可以等她完成突破，为何天元宗却就是坚持不能当面对质？"无为门的三长老再一次开口问道，"那我是否可以猜测一下，这是天元宗在心虚呢？！"
"这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筑蓝抢话说道，"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让当面对质又不同意，还反过来要求我徒弟发心魔誓言，我算是看清楚了，天元宗当上了四大仙门之首，这分明是开始瞧不起我们所有人了啊。"
有了筑蓝的话"珠玉在前"，其他归一派的人，也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天元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天元宗以往的风评那么好，各大派，还有外面那些小宗门仙门，对天元宗一直都是称颂的。要是知道天元宗如此霸道行事，只怕连我们其他三派的风评都会受到连累，四大仙门以后还怎么带领各大修真门派？！"
"这还只是在授法大会啊，天元宗的仙门之首位置都还没坐稳呢，就已经是这样的态度了，要真当上了仙门之首，那还得了？"
"..."
归一派的谈论之言慢慢地波及到了其他门派，而且不只是台上，台下的弟子们也是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
"天元宗这样的行事，太霸道了。"
"让这样的门派成为四大仙门之首，岂不是我等的不幸？"
"..."
说着说着，讨论的问题就变成了应不应该让天元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
"昊君掌门，这件事情还希望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归一派天一掌门开口说道，"这毕竟是在授法大会上，天元宗既要怀疑祝茜冉，又不愿意当面对质，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总不能因为天元宗现在是四大仙门之首，就枉顾大家的意志，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看现在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么样，是大家想要我们怎么样吧？"昊君掌门的脸色冷了下来。
青羽然的事情，说到底那都是天元宗内部的问题，要怎么处理，想怎么处理，那都是天元宗自己的规矩跟决断，什么时候变成了天元宗需要跟其他门派一个交代。
就因为祝茜冉被收为了筑蓝的徒弟吗？！
那就更可笑了。
"昊君掌门这话就说得无理了一些，我们大家只是想要求一个公道..."天一掌门一副公道嘴脸，就开口说道。
"我先不说公道不公道，就算这事不公道，这也是我天元宗自己的事，什么时候大家各自宗门的内事，也轮得到其他门派插手过问了？"昊君掌门截断了天一掌门的话，反问道。
"什么叫天元宗的内事？"筑蓝是个暴脾气，当下就跳脚了，"祝茜冉是我的徒弟，是我归一派的弟子，现在是你天元宗的弟子差点害死了我的徒弟！"
昊君掌门冷哼一声，"可这事发生的事情，祝茜冉乃是我天元宗的弟子。"
"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的亲传弟子，作为她的师父，我就是应该帮她讨回公道！"
昊君掌门不慌不忙，继续问道："所以，筑蓝长老的意思是，不管事情发生是在什么时候，不管那人以前的身份是哪一家宗门的弟子，只要他到了新的门派，新的门派就有权力为其追究之前在前一宗门的事吗？"
"当然！"筑蓝想要追究祝茜冉的问题，对于昊君掌门这一席话，自然就是赞成。
昊君掌门淡淡一笑，看向天一掌门，"筑蓝长老毕竟不是一派之长，做不得归一派的主，这里我再请问一下天一掌门，请你仔细回答本君刚刚的提问。"
顿了一顿，昊君掌门又分别看向了垣磊掌门以及扶余掌门，"今日既然在这里提出了这样的疑问，索性我们各位掌门就当着大家的面，在授法大会上，做个规定出来。如果大家都赞同筑蓝长老的意思..."
"我不同意！"昊君掌门的话还没说完，垣磊掌门就先直接出口打断了。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同意？如果答应了，岂不是以后自己宗门内的事情，别人想插手就插手了——垣磊掌门可是个聪明人，筑蓝没有听出来的意思，他看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就以祝茜冉这事为例：她之前是天元宗的弟子，然后现在变成了归一派的，那归一派可以要求天元宗针对之前的事情给一个说法，那岂不是说以后只要有人想要干涉自己宗门的管理，那就去随便怂恿一个弟子离开自己的宗门，再将那个弟子收为自己的徒弟，就有了光明正大地干涉自己宗门内部事宜的借口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垣磊掌门拒绝之后，扶余掌门也跟着想到了，但他毕竟跟归一派是一起的，所以最终也是皱了眉头，却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是，这种时候，可不是他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去的。
没有听到他的表态，昊君掌门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问道："垣磊掌门已经表态了，那扶余掌门、天一掌门你们呢？"
"昊君掌门的意思呢？"天一掌门稍慢一点，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昊君掌门这话里面的"陷阱"，一方面是筑蓝的事情，一方面又涉及到了自己门派的利益，天一掌门实在是有些不好回答，索性开口问昊君掌门的意见。
昊君掌门淡淡一笑，"作为四大仙门之首，我自然是听大家的，大家同意，我就同意；大家不同意，我也听大家的意见。"顿了一顿，他又不慌不忙地补充了一句，"同时，作为四大仙门之首，我天元宗当以身作，祝茜冉这事就按照今日大家定下的新规矩来。"
"老狐狸！"
听到昊君掌门的话，天一掌门跟扶余掌门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表面上看，昊君掌门态度积极地以身作则，但实际上人家说得清清楚楚的，祝茜冉这事的处理，就得按照"规矩"来，然而这个"规矩"涉及到了各个门派自己的内部事宜管理，不管是任何一个掌门管事，都不可能答应这种外人可以将手伸到自己宗门的"规矩"的成立。
所以大家不会答应这个"规矩"是肯定的，昊君掌门在知道这个事情的前提下，却说什么一切都听大家的，还要先以身作则，简直滑头。
而就在两人腹诽昊君掌门狡猾的时候，昊君掌门又说了一句让两人脸色更难看，同时在心中开始对他骂骂咧咧的话：
——"两位掌门可得思考清楚，毕竟我天元宗内现在、立马就可以找出不少的前归一派、无为门的弟子。"
最让天一掌门跟扶余掌门气愤的是，昊君掌门这一句话还是传音入密给他们两人说的，其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来吧，你要是敢同意，我就立马开始插手你门派的事务，谁也别想放过谁！
天一掌门、扶余掌门："..."
私下里传音入密，但面上，昊君掌门还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问两位掌门："天一掌门扶余掌门，现在大家都等着你们的意见呢，尤其是天一掌门，筑蓝长老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天一掌门："..."
扶余掌门："..."
"这肯定是不行的！"天一掌门原本还打算保持沉默的，但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蠢蠢欲动的筑蓝，脑海里突然警铃大作——他十分担心如果自己不表态，筑蓝直接就答应了下来，那到时候，他再去反驳筑蓝的意思，按照这人的个性，指不定能说出什么话来，所以他必须要赶在筑蓝说话之前先说清楚自己的态度，"我不同意！"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昊君掌门的意料之内，他点点头，冷静地看向现在唯一还没有表态的扶余掌门，"扶余掌门呢？现在就只剩下你的意见了。"
扶余掌门："..."
深吸一口气，扶余掌门说道："我也不同意。"
昊君掌门就看向筑蓝，"筑蓝长老，你看大家的意思都是这件事不该你来过问。"
筑蓝没有想到自家的掌门会同意，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连扶余掌门都同意了。
对于天一掌门的态度，筑蓝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站在他背后的人是无为门的人，可现在竟然连无为门的掌门都表达了不同意，那筑蓝就没有办法不考虑了。
还好，三长老"善解人意"，很快他的传音入密就到了筑蓝的耳边。
听到三长老的话，筑蓝顿时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昊君掌门，贵派身为四大仙门之首，就算这是你们内部的问题，难道面对如此的不公平，甚至伤及到了弟子性命的事情，难道不该趁着大家都在，将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吗？你别忘记了，现在贵派可是四大仙门之首，代表的是我们四大仙门的门面，今日这事已经闹成了现在这样，若是不给一个说法，等传扬出去，让大家知道我们新当任的四大仙门之首，居然是这样为人处世的，岂不是不太好？"
昊君掌门眼睛一眯，便是没有云裳的指点，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能猜得出来，筑蓝背后有人在指点了——这阴阴绕绕的处理问题以及说话方式，实在是不像是筑蓝的风格。
这阴柔的方式，真的是像极了...
就在昊君掌门的目光开始朝着无为门三长老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云裳的传音入密。
听到云裳说的内容，他稍微楞了一下，神色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
云裳看出了他的迟疑："安心。"
听到云裳这句话，昊君掌门顿时就真的安心了，然后他笑了笑，对筑蓝说道："关于你说的担心传扬出去，影响我派名声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就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发一个心魔誓言，保证不说出去就好了！"昊君掌门说道。
筑蓝："..."
一直以为自己很狂傲的筑蓝，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狂傲的一句话，没有之一。
990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11）
昊君掌门这话，都不能简单地用嚣张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称之为狂妄了——在场每一个人，都被他的发言给惊住了，其中包括了天元宗的长老们。
甚至那位一直不怎么喜形于色的无为门三长老，都从坐着的姿态，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可见昊君掌门这一番话给大家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这也是可以想象到的。
先不说这话本身有多狂傲，就说昊君掌门本人，四大仙门的这些大佬们，都已经相识多年，彼此之间是个什么脾气性格，各个都是心知肚明，而刚刚昊君掌门的这一席话，实在是太不像是他本人的发言了。
"昊君掌门，你是不是疯了？"筑蓝的反应最为直接，他将心中的话直白地问了出来。
"筑蓝长老何以会如此想？"昊君掌门倒是没有计较筑蓝话里的失礼，依旧是好脾气地问道。
"这么多的人，你让所有人都发心魔誓言，你自己想想，你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筑蓝说道。
昊君掌门倒是有些奇怪地看着筑蓝，说道："说实话，若是换个人来说，我倒是不奇怪的，可为何偏偏是筑蓝长老你这样认为我，本君还以为这所有人里面，筑蓝长老应该是最能理解本君的人呢。"
筑蓝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反问："我理解你？"
"当然。"昊君掌门慢慢地解释说道，"授法大会的规则、流程，已经流传下来几千年了。这几千年的时间里，我们四大仙门一直都是按照流传下来的规矩，照章办事，从未有过一家逾矩。可这一次，筑蓝长老却是不管祖宗规矩，非要在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上，收你归一派长老的弟子，如此枉顾规则法制，跟大家唱反调，难道筑蓝长老不觉得跟本君很是契合吗？"
"这分明是两码事！"筑蓝没有想到昊君掌门会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昊君掌门依旧是好脾气："哦，那还请筑蓝长老给本君解释解释，怎么会是两码事？"
筑蓝就说道："本尊只是收个徒弟而已，又不耽误大家什么事。"
昊君掌门点点头，"本君也只是让大家发个心魔誓言而已，应该比筑蓝长老收徒这事耽误大家的时间更少，更不耽误大家什么事吧。"
筑蓝："...但你这是影响了所有人。"
昊君掌门奇怪地反问筑蓝："难道筑蓝长老收徒这件事情不也是影响到所有人吗？"昊君掌门看自己在说的过程中，筑蓝一副随时都想要反驳的样子，也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而且，本君看筑蓝长老的意思，收徒之事也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是专门选择了授法大会。既如此，想必筑蓝长老一开始就是打算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收徒，这不等于就是筑蓝长老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影响到所有人吗？为啥现在又要说没耽误大家什么事，又说什么没影响到所有人？"
筑蓝："..."
第一次，筑蓝发现原来昊君掌门居然如此口齿伶俐。
"但我只是让大家看着，可你却要大家发心魔誓言。"筑蓝再次强调，"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筑蓝长老这话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让大家看着，跟让大家说一句话，这两者之间，能有多大的区别？"
"这是说一句话吗？你是要求大家发心魔誓言，那可是会对大家的修炼造成影响的。"
"心魔誓言只要不违背，就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筑蓝长老这话说得，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这么没有信心吗？"顿了一顿，昊君掌门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事不也是因为筑蓝长老你自己弄出来的吗？你要收徒、你要追究、你又担心会对四大仙门造成影响，本君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筑蓝长老你吗？"
筑蓝："你！"
"天一掌门，"昊君掌门又看向归一派的天一掌门，"先前筑蓝长老非得要破坏规矩收徒，本君也没见你反对，可想这事之前也是应该得到了你的认同。那现在本君提出的心魔誓言这事，想必你也不会反对吧？"
天一掌门："..."
"这本是我天元宗的授法大会，作为东道主，我们允许了你派的筑蓝长老在大会上收徒，丝毫没有计较因此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与不便。想必此时此刻，天一掌门与筑蓝长老就该是站出来最支持本君决定的两个人了吧？"
天一掌门："..."
"那按照昊君掌门的意思，我无为门又当如何呢？"扶余掌门开口问道，"这事前后与我无为门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没有收徒，也没有逾矩，却要无缘无故地让我派弟子立下心魔誓言，请恕本君无法接受，也绝不接受。"
无为门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既是为了声援归一派，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绝对不允许天元宗掌握如此的主动权，以及用心魔誓言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派亦是。"垣磊掌门也跟上了一句。
虽然心魔誓言只要遵守了就不会对修行有碍，但问题是谁乐意无缘无故地突然背一个心魔誓言在身上？更何况还涉及到了那么多的弟子以及自己门派的长老们。
能提出这样的解决问题办法，垣磊掌门也是想不通昊君掌门是咋个想的，这听上去简直儿戏。
"昊君掌门，"见到扶余掌门、垣磊掌门先后表达了否定的意思之后，天一掌门开口了，"你看，便是我派可以支持你的决定，但不能所有人发心魔誓言的话，这岂不是没什么意义？"
天一掌门以为自己这样说，昊君掌门就会放弃心魔誓言这个处理办法了，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昊君掌门开口说道："无碍，只要归一派愿意支持本君的决定，也可以了。"
天一掌门："..."
天一掌门有些艰难地问道："昊君掌门这意思还是要我派弟子们发心魔誓言？"
"对。"昊君掌门肯定的回答让天一掌门知道了自己的理解是没错的。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天一掌门就不明白了，发心魔誓言的出发点是为了禁止消息传递出去，可现在无为门还有紫霄宗都不同意这样的做法，那光是他们两派的弟子发誓又有什么用处？
"意义挺大的，"昊君掌门说道，"至少这事是因为贵派而起，贵派总得做出点行动才好。"
昊君掌门这话，可以翻译地直白一点就是：就算这么做没意义，但因为是你们先闹事的，所以我就一定要让你们付出点代价才行，哪怕这个代价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理解到了昊君掌门的核心意思之后，天一掌门的脸色就变了。
然后，这边筑蓝也跟着闹了起来："本尊就偏不发心魔誓言，你能拿我如何？"顿了一顿，似乎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筑蓝继续大声地说道，"本尊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本尊不但不会发心魔誓言，而且今日只要你们天元宗不给我徒弟、不给我一个说法，离开了天元宗，本尊就会亲自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天下人，好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天元宗的真实面目。"
筑蓝这话，不但一点都没有威胁到昊君掌门，反而因为他的反应提前一步已经被云裳告知到了他，昊君掌门现在看跟云裳话语里面的反应一模一样，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极其相似，还差一点就笑了出来。
原来，就在筑蓝刚刚开口说话之前，云裳先一步告诉了昊君掌门，说是等下筑蓝大概要耍混了，大概会说他不但不会发心魔誓言，反而还会亲自出去告诉所有人。
原本，昊君掌门的内心深处对现在的事件走向还是有那么一点忐忑的，那么此时此刻，在听到了云裳不但事先猜到了筑蓝的反应，甚至连他说出口的话都差不离地估计到了之后，昊君掌门心中那本就为数不多的担忧，霎时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知道，"前辈"都能预算到这一步，那么解决眼前这事，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他就安心地等着看戏就行了。
安心下来的昊君掌门，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云裳之所以能那么精确地提前告知筑蓝还没说出口的话，便是因为她能听到无为门三长老给筑蓝的传音入密——赫然，筑蓝刚刚的那一番举动跟说出口的话，依旧还是来源于无为门三长老的授意。
"昊君掌门，"天一掌门紧随筑蓝之后，开了口，"这心魔誓言的法子确实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本君建议，最好还是能说清楚祝茜冉跟青羽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成全四大仙门、也是成全仙门之首，你天元宗的好名声。"
昊君掌门反问："我堂堂四大仙门，名声竟然要寄托在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身上，天一掌门，你觉得这种说法，可笑吗？"
"但毕竟今日不同往日，"天一掌门强调说道，"今日乃是天元宗成为仙门之首的授法大会，在这么重要的大会上，任何事情都容易被放大..."
"那就辛苦天一掌门管好自己门下的某些长老以及某些刚入门的弟子，"昊君掌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天一掌门的话，别有深意地说道，"只要天一掌门御下有方，这事就不可能被放大。"
这件事情说到底那不就是归一派闹出来的吗？现在又在这边惺惺作态说是为了天元宗，又是给谁看呢？昊君掌门可不吃天一掌门这一套。
"你少在这边东扯西扯的，"筑蓝却是接话了，"昊君掌门，本尊不管如何，今日必须得给本尊以及本尊的徒儿一个说法。这点事情，你若是都解决不了，仙门之首这位置，我看天元宗还是让出来的好。"
果然，狐狸的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果真是冲着天元宗仙门之首的位置来的。
昊君掌门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装无辜的扶余掌门，从无为门还是四大仙门之首的时候，归一派就以无为门马首是瞻，也是因此，好多时候两派出了一些摩擦，无为门明里暗里都会偏袒想归一派。而现在因为天元宗的实力上来了，从无为门的手里要接过仙门之首的位置了，无为门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筑蓝这一出，分明就是在帮着无为门出头。
"哦，筑蓝长老说是让我天元宗让出来，那不知道这让出来的仙门之首位置，在筑蓝长老的心目之中，应该哪个门派来担任啊？"昊君掌门从扶余掌门身上收回目光之后，就继续问筑蓝了。
"当然是无为门。"筑蓝直接就说道。
"哦，"昊君掌门点点头，这才光明正大地将目光落到了扶余掌门的身上，也很是光明正大地问道，"这事，扶余掌门怎么看呢？"
扶余掌门张嘴就说道："本君认为还是说清楚祝茜冉与青羽然之间..."
"本君不是问这个。"昊君掌门打断了扶余掌门的话。
扶余掌门："？"
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这个疑问的答案。
"本君的意思是无为门要继续当这仙门之首的位置吗？"昊君掌门如此问道。
"当然不是。"扶余掌门拒绝说道，"按照规矩，这仙门之首的位置，应当是实力高者居之，现在自然是天元宗的。"
昊君掌门点点头，又回头看筑蓝，说道："筑蓝长老你听见了吧，人无为门掌门拒绝你了。而且他本人也认为仙门之首的位置还是我们天元宗才更适合。"
扶余掌门："..."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昊君掌门问自己那一席话，居然是作用在这里。
筑蓝："..."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前面刚说了无为门更有资格做这仙门之首的位置，下一刻，就会被无为门的掌门亲自且当场就给否定了。
"筑蓝长老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昊君掌门温和地继续问道。
991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12）
筑蓝有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当然有。
但这种时候，显然他继续说下去意义不大。
于是，无为门的三长老自己开口说话了："昊君掌门何必在这里跟我们掌门玩口舌之争？难不成以后也打算这样靠着强词夺理来当这个四大仙门之首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便是贵派对这个位置有什么误会..."
这一次，三长老的话也没有说完，也同样遭遇到了被昊君掌门打断的待遇："听三长老这意思，莫不是认为我天元宗当不起仙门之首这个位置？"
三长老的话被打断，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太爽，现在又被昊君掌门直接质问，这就愈发加深了他心中的不满。作为整个修真界的化神后期第一人，在他的面前，从来所有人都是规规矩矩的，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毕恭毕敬。
可现在，昊君掌门居然当众打断自己的话不说，还敢这样不客气地质问自己！
三长老眼睛一眯，毫不客气地说道："正是。"
看到三长老那眯眼的模样，云裳就知道他大概率是要直接正面杠昊君掌门了。
"这个三长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就连反应最慢的徐坡都察觉到了意思不对劲，开口问云裳，"你不会对这个三长老做了什么手脚吧？他看上去怎么不管不顾似的。"
从这位三长老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一直都是功于心计阴谋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几乎是很难出现被人两三句话就刺激到不管不顾的情况。可现在徐坡就瞧着，昊君掌门也没说多过分的话，态度也没多过分，可这位三长老却像是被昊君掌门狠狠地踩了一脚似的，反应有些激烈了——至少按照目前他表现出来的个性，是不应该这么直白地怼昊君掌门的话。
因为这前后变化太大，徐坡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云裳做了什么手脚了。
徐坡问话，鬼修跟小纸人也都看向了云裳：前者的表情跟徐坡差不多，大概也是觉得云裳可能动了什么手脚，后者呢，则是满目的崇拜，整张脸似乎都在说，没错，这一切应该就是我主人做的，因为我主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解读出来小纸人表情后的云裳："..."
"与我无关。"云裳摇摇头解释说道，"这位三长老，是修真界第一个突破到化神后期的人，这么些年来，所有人一直都将他捧得高高的，他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态度。突然遇到昊君掌门这样一个，将他当做普通的无为门长老态度对待的，落差一出来，情绪就上头，这才有了这样在你们看来可能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化。"
有一些人，在顺境的时候，智谋高远，看上去很是稳重可靠，但却在面临逆境的第一时间，就变成了一个被情绪控制的人，足见其这么多年了，光顾着修炼，却忘记了修身养性。
换了云裳在另外一个轮回听到的话来解释，大概就是：冲动是魔鬼。
当然，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也不至于就会因此不管不顾。
"不管不顾倒也是不至于，"云裳纠正了一下徐坡话里的错误，"无为门让筑蓝出头的目的，就是不想要天元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你们想一下，如果不让天元宗成为四大仙门之首，那无为门总不至于是想要给紫霄宗做嫁衣裳吧？"
所以，虽然刚刚扶余掌门否认了昊君掌门的疑问，但实际上，今日闹出来的这一出，最终目的就还是让无为门继续霸占这仙门之首的位置。
偏偏扶余掌门自己没掌握好节奏，在刚昊君掌门问话的时候，亲自说了这位置应该是天元宗的——这明显跟他们此行的"目的"违背了。
那么，此时此刻，三长老还想要继续达成此行的目的，必然就会出现跟扶余掌门说的违背的情况出现，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像是现在这样，直接对上。
"那在三长老看来，不是我天元宗的话，那谁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呢？"昊君掌门顺着三长老的话问了下去。
"自然是我无为门。"
"可刚刚你派的掌门已经说了..."
"若天元宗可以妥善解决当前事宜，让我等口服心服，这仙门之首的位置，自然还是贵派的。"这一次，换成了三长老打断昊君掌门的话了。
不过，昊君掌门丝毫不恼，等三长老说完之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仙门之首，上千年的规矩，都是实力为尊，现在按照三长老的意思，本君是否可以理解成无为门不打算遵守这规矩了？"
"无为门自然是要遵守规矩的，可若是天元宗纵容弟子伤及无辜，如此霸道做派，我派作为四大仙门之一，也是有责任帮整个修真界否定一个不合格的仙门之首的。"
三长老说完这句话就传音入密给了筑蓝。
于是，筑蓝下一刻就跟着说道："我徒弟这件事情，若是天元宗不给本尊一个合理的说法，天元宗这仙门之首的位置，我筑蓝第一个就不答应。"
接下来，就是大家开始纷纷表态的时间了。
昊君掌门看了一圈，总的来说，除开紫霄宗，无为门与归一派其实已经是很明显的联手了。
四大仙门，一派中立，两派联手，天元宗面对的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刚刚听到了大家那么多的发言，本君担心理解错了，这边跟大家确认一下，"昊君掌门依旧是不慌不慢的态度，慢慢地总结确认，"也就是说，一个归一派掌门的弟子，就能影响我四大仙门之首位置的决定，是这样吗？天一掌门、扶余掌门？"
天一掌门："..."
扶余掌门："..."
老实说，经过昊君掌门这么一总结，他们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深处确实是有些认同这事情过于小题大做了。
可问题是，事情都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后退。
"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天一掌门开口说道，"在昊君掌门的眼中，难道就是如此不值一提吗？"
"如果昊君掌门真是这样想的，那今日请恕本君无法让步。"
"两位掌门这话就有些搞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等于是双方渐渐地撕开了虚伪的假面，昊君掌门也不再虚与委蛇，直白地冷声说道，"两位只听到了祝茜冉的一面之词，现在就已经言之凿凿地断定是我天元宗的问题了吗？听一人言，便如现场亲身经历一般，如此作为，真是让本君大开眼界啊，看来平日里两位管理宗门也该是如此行事了？"
"昊君掌门的话，不用说得这般难听，我等给了无数次的机会，也强调了无数次，现在也可以再一次给昊君掌门机会，叫出青羽然来，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的话已经说了太多次了，天元宗这边要么是拒绝要么就是沉默的态度——这已经充分地让人理解到了天元宗不敢当面对质的"真相"，也是因为掌握了这一真相，不管是归一派还是无为门，都推断出了青羽然绝对有问题的结论出来，再加上祝茜冉那笃定断然的态度，就越发让人肯定青羽然的"问题"。
既然能确定天元宗有问题，那么在前提之下，天一掌门、扶余掌门也乐得再次强调当面对质，并"大方"地愿意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所以，只要天元宗不能叫出青羽然当面对质，两位掌门就能完全笃定这件事情里，是青羽然的错误，进而推断出是青羽然妒忌祝茜冉的天赋修为，对她痛下杀手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筑蓝反问昊君掌门，"否则，昊君掌门还能说出别的理由吗？"
"昊君掌门，我愿与青小姐当面对质，还请成全。"祝茜冉也在这时候凑了进来，高声地对昊君掌门喊话。
现在场面上的局势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原本最开始祝茜冉还以为自己的后盾只有归一派，可现在她知道了，除开归一派，还有无为门也是自己的靠山。
四大仙门，现在自己有两个靠山，而且两者加起来的实力，是绝对在天元宗之上，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修真界里，祝茜冉基本上已经无畏无惧了：她已经完全不担心跟青小姐的当面对质了——其实在一开始，她在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上升到了门派与门派之间的问题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曾涌上了一丝丝的不安与忐忑。
她自己是知道自己是用心魔誓言困住了青小姐，让青小姐投鼠忌器，不敢将当初自己去找她说的那些话说出来，可现在事情闹到了这般严重，祝茜冉就有些开始担心青小姐会不会不管不顾地将心魔誓言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她当初让青小姐投鼠忌器的办法，是仗着她在天元宗有大好的前程、有那么好的一个祖父，便是因为自己的这点事，身上有了脏污，但只要青法长老的维护在，她的修真前途依旧是一片光明，她犯不着破了心魔誓言，从此毁了自己的前程。
可显然，眼见着她就算是不说出心魔誓言，自己的前途也要没了的时候，祝茜冉就不得不开始担忧青小姐会不管不顾地说出一切。
毕竟，不说，前途也没了，说出来，虽然因为违背心魔誓言，修真之路再无寸进，但至少名声恢复了。
所以，在先前几位长老掌门对弈的时候，祝茜冉就一直在提心吊胆地担心天元宗那边会松口。
然而，现在，她却是半点都不担心了。
甚至她自己都想好了，退一万步讲，天元宗真的让青小姐出现了，青小姐也将心魔誓言的事情给说出来了，但她就是咬死不承认就好了，而且她还可以哭诉，说是青小姐在故意陷害自己。
反正，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她跟青小姐，只要她不承认，谁也拿她没有办法——至于天元宗还会不会跟之前一样，要自己发问心无愧的心魔誓言，经过先前筑蓝的传音入密，祝茜冉也是清楚明白了：筑蓝不会让自己发心魔誓言。
所以，看，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将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之后，祝茜冉就在这时候开始主动地喊话青法长老了——她知道，这时候很关键，她得尽量地多多表现自己，这样应该还可以给无为门的三长老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那可是当今修真界第一个成为化神后期修为的化神大能啊！
其实有一个事情，祝茜冉谁也没有说过，那就是在她的心目之中，如果可以的话，最想要的师父，其实是无为门的三长老。
"听见了吗？昊君掌门，"筑蓝在祝茜冉喊话之后，大声地再强调了一遍，"我徒弟愿意跟那青羽然对质，如果她真的内心有愧，她敢这样做吗？"
昊君掌门冷锐地看向筑蓝，"她是否内心有愧，真相到底如何，筑蓝长老想必应该比本君更加清楚明白。或者，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敢当面对质吗？"
这一句话，如果昊君掌门之前说出来，那必然是要吓到祝茜冉的，可现在，在她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这同样的话，非但吓不到她，还让她再一次抓到了在大家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于是，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如此，就请昊君掌门叫出青小姐来，我们当面对质。不瞒你说，我也很想要知道她到底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为何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祝茜冉这话，说得那是相当漂亮了，只从无为门还有归一派不少的人都在点头，就能看得出来大家对她这一句话的满意程度。
"昊君掌门，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天元宗都必须得给本尊一个交代！"
"若是不给呢？"
"那，天元宗就别想当这仙门之首了！"
"这仙门之首的位置，现在竟然是筑蓝长老说了算吗？！"
"不是本尊说了算，但本尊乃至归一派都会全力支持归一派，昊君掌门认为天元宗还有几分实力，当这仙门之首的位置？！"
992 当众曝光吧白莲花（113）
四大仙门，虽然也分了前后顺序，但既然是并称在一起的四大仙门，其实相互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远。
也就是说，现在的天元宗确实是成为了四大仙门里面实力最强大的，可若是剩下的归一派无为门联手起来的话，那天元宗的实力还是要往后靠一靠的。
"筑蓝长老这意思是归一派要成为无为门的下属门派了吗？"昊君掌门微微一笑，说的话听上去轻飘飘的，但对整个归一派的羞辱，都是相当深刻的，"所以从今之后，咱们不再是四大仙门，而是改为三大仙门了吗？！"
一个门派能安身立命，且还能成为四大仙门之一，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从最初的创建再到现在的继承发扬，那都是许许多多的先辈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这里面还有数不尽的人命。继任者们，不管是出于肩膀上的责任，还是同宗的荣耀，都会努力地将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
可现在，昊君掌门一张嘴，就将自己整个门派给说没了。
这下，不但台上归一派的人脸黑了，就连台下面那些归一派的弟子们，脸色也一个个地沉了下去。
"昊君掌门，请注意你的言辞！"天一掌门出声警告。
"本君的理解错了吗？"昊君掌门好奇地求教天一掌门，"四大仙门，自成立之日起就是独立为宗，这仙门之首指的也是四大仙门之首，意思便是咱们四宗门皆可成为这统帅之位。可现在筑蓝长老却称全力支持无为门。如果不是两宗合一，本君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支持与合并，这是两件事，你休要混为一谈！"
"行！"昊君掌门倒是很好说话，但他接下来问出口的话，顿时就让天一掌门哑口无言了。
——"天一掌门今日此举，可曾想过天鈞掌门？"
天鈞掌门正是那位将归一派发扬光大，使其成为四大仙门之一的最重要的掌门，在整个归一派的历史上，其的存在比初位的掌门还重要。
要知道在归一派不曾是四大仙门之一的那些时间里，归一派能做的，可不就是表达一下支持谁——跟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天鈞掌门为了不让归一派只是一个表达意见的门派，努力地让归一派跻身四大仙门之一，从此有了参加授法大会的资格，也有了角逐仙门之首的资格。结果到头来，自己的这些后人，却站在授法大会上，强调自己支持其他宗门，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了。
关于天鈞掌门这事，四大仙门的老人们都是知道的，出于对对方的尊重，昊君掌门在问的时候，没有说得太直白，但只一句"可曾想过天鈞掌门"，就已经足以让天一掌门明白他的意思了。
筑蓝却在这个时候说道："你东扯西扯的，与其让你们天元宗这样的门派成为仙门之首，本尊自然是要支持无为门的！相信就算是天鈞掌门知道的，必然也是支持本尊的。"
筑蓝的话，让昊君掌门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是吗？筑蓝长老这么有信心吗？"
筑蓝会说出这样的话，昊君掌门其实一点都不意外：这人对归一派的归属感，显然是不如天一掌门的。
昊君掌门估计可能筑蓝都没了解过天鈞掌门在归一派的特殊性。
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昊君掌门自己都知道，如果是天鈞掌门在这里，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支持任何宗门成为仙门之首的。
眼见着筑蓝就要再次开口说话，心知他可能不知道关于天鈞掌门的事迹，天一掌门赶紧传音入密，对他说道："筑蓝长老，不要再说了，天鈞掌门曾经亲自说过归一派只会自己争取成为仙门之首，永远不可能支持别人！"
曾经的四大仙门也是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的，当时另外一宗寻求当时还是保持中立的归一派的支持，天鈞掌门就是在那个时候说下了这样的话——这话，一代代的流传下来，虽然知道的人渐渐少了，但并不意味着没人知道。
就从昊君掌门刚刚说出那句话来看，至少他就是知道的。
而作为归一派的掌门，天一掌门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前尘往事，一时半会，他自己是真的没有想起来。
天一掌门以为自己传音入密警示了筑蓝，正要安心的时候，却亲耳听到筑蓝说道："今日本尊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天元宗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归一派就是要全力支持无为门！"
天一掌门："..."
"你疯了吗？"天一掌门实在是没有忍住，他传音入密质问筑蓝，"你凭什么代表归一派？"
"天一掌门还没说话，筑蓝长老这样越俎代庖，不太适合吧？"昊君掌门问筑蓝。
"有什么不适合的？"筑蓝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本尊与掌门一家，掌门自然是会支持本尊。"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眼见着筑蓝越说越过分了，天一掌门的传音入密都是在咬着后槽牙问了。
"那要不要问一下天一掌门？"昊君掌门似笑非笑地建议说道。
他可是看得清楚，天一掌门现在脸都快绿了，显然是因为筑蓝长老的一意孤行，可偏偏筑蓝长老就跟看不见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天一掌门为何不传音入密拦截筑蓝？！
这个疑问在昊君掌门的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毕竟筑蓝的个性他再是了解不过——就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这样的人，"随性"起来，不听天一掌门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昊君掌门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天一掌门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可不管他传音入密给筑蓝说什么，筑蓝都跟没听到似的，丝毫不管他的警告，将归一派的脸面都丢到了地上去了，让他只能暗中咬牙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天一掌门丝毫没有朝着筑蓝可能没有听到自己的传音入密上去想，他所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筑蓝就是故意的。
毕竟，在归一派，筑蓝不听他的话，甚至是顶撞他，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尤其是最近一些年，筑蓝跟无为门的三长老越走越近...
一想到这里，天一掌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天一掌门那脸色可真难看！"徐坡在下面点评，然后他嘻嘻一笑，对云裳说道，"这种隔绝传音入密的法术可不可以教我啊？"
没错，这一次筑蓝没有听到天一掌门的传音入密，依旧还是云裳出手拦截了。
连续几次，云裳出手，都拦在了最关键的地方，这让徐坡渐渐地发现到了这个法术的实用性，然后就起了想学的心思。
云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学不了。"
"为什么？"徐坡问道。
"等你到了大乘期修为，再来找我吧。"云裳一句话，直接断了徐坡的念想。
这隔绝之术，便是云裳，每次动用的时候，用的其实都是自己的元神之力——以她现在身体的修为是完全支撑不住的，而且还容易就被那一拨化神修士给发现。
"无须你的关心，"筑蓝断然地回绝了昊君掌门的话，"昊君掌门有着功夫，还是想一想这授法大会应该要怎么办吧。"
"怎么办？"昊君掌门微微一笑，"自然是照常办下去。"
"照常？"筑蓝冷笑反问，"昊君掌门认为还能照常吗？"
"为何不能？"昊君掌门反问，"授法大会，授予四大仙门最强实力者为首，我天元宗成为仙门之首，合情合理，为何不能照常？"
"如果不能给本尊一个满意的答案，"筑蓝的脚步往前一踏，身上的化神之力，在他的身边开始激荡起来，"天元宗仙门之首这个位置，本尊不认，归一派也不认！"
昊君掌门的修为乃是元婴，筑蓝的修为是化神，他在踏进一步，更加靠近昊君掌门的前提下，释放身上化神修为的威压，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筑蓝长老，这是什么意思？"青法长老一挥手袖，属于化神后期的力量从他的身上疾冲到了昊君掌门的面前，轻易地就化去了只有化神中期修为的筑蓝的威压。
首先释放威压的人是筑蓝，他这样的态度，对待的还是天元宗的掌门，此情此景，青法长老别说只是维护自家掌门的安全，便是果断出手攻击筑蓝，那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青法长老没有那么做，他只是以自己的力量将昊君掌门保护在里面，将筑蓝的力量挡回去了而已。
他这样的一番表现，表达的，既是天元宗不惧任何人的威胁，也是告诉大家，以和为贵。
可，他这样的一番心思，却注定是要辜负了。
因为就在他的力量挡在昊君掌门面前，将昊君掌门护住的那一刻，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戛然而至。
那力量直接冲撞到他护住昊君掌门的力量之上，不客气地进行冲击。
能跟青法长老的力量对上，这出手的人，必然也得是同等级别的修为，而放眼整个修真界，化神后期修为的也就三个人——现如今这三个人都在看台上，青法长老是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在一直态度明确表示中立的紫霄宗，而这最后一人嘛，就是无为门的三长老了。
青法长老都不想要去刻意告知，当那一股不输给自己的庞然力量与他的力量撞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了——只能是无为门的那位三长老。
"青法长老，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一次开口问话的人变成了我无为门的三长老——他现在站在了筑蓝的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质问青法长老，"你一个化神后期对筑蓝长老出手，是不是不太好？"
一边质问，三长老一边加大了身上力量的输出。
作为这修真界第一个到了化神后期修为的人，三长老的修为无异于是现场的最强者，他这边力量等级一提升，别说是昊君掌门，就连青法长老都隐隐有些承受不住。
这样的前提下，青法长老只能尽全力去抵挡他的力量冲击，以保护在两人中间的昊君掌门。
也是因为这，面对三长老的反问，不管是青法长老还是昊君掌门也就没办法解释了。
"这三长老也太不要脸了。"看出了三长老目的徐坡忍不住说道。
三长老的目的，其实就是不让青法长老或是昊君掌门开口解释，而这两人不解释，加上他刚刚质问的话，对于大部分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看到的情况就变成了在筑蓝跟昊君掌门起了冲突的时候，青法长老突然就对筑蓝出手了。
"他们原本一开始打的是又当又立的主意，现在发现这法子行不通，就打算强上了。"云裳解释说道。
云裳的话，徐坡有些不太明白，但其中的含义还是能够推断出来的，他问云裳："你打算多久动手啊？"
他们在这下面看戏，也看了老半天了，好几次，徐坡都以为云裳要出手了，结果她都只是小小地做了一些小动作。现在眼见着双方终于是要撕破脸，硬对硬起来，他想这一次，云裳总该要出手了。
但前车之鉴，所以他没说得那么肯定。
云裳看了看台上，攸地勾唇一笑："稍等一下。"
"还要等什么？"徐坡问道。
而就在他这句话问的同时，看台上形势也在陡然地转变：天元宗的几位长老全部站了起来，站到了昊君掌门的身后；而另外一边，归一派与无为门的那些掌门长老们，也都是尽可能地站了出来，也是站在了三长老与筑蓝的身边。
不管是从人数还是从实力上来，天元宗都是出于弱势。
就站在筑蓝身边的祝茜冉的心上涌上了一阵狂跳，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一生都很难遇到的机会之后，她一个激动，开口了："昊君掌门、青法长老，我师父只是想要帮我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当着这么多的人，你们居然就要杀人灭口！原本我还以为青羽然那样对待我，只是她个人的问题，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天元宗，从上到下，早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