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荒诞的命运
满脸凄苦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那怕早料到自己丈夫的性格，不是可以依靠的良人，但是事到临头，心中的凄凉还是溢于言表。
刘唐顺着李瓶儿的目光，眼中戾气一闪，手中长缨一展，顺着桌角的缝隙，一刺一收，鲜血顺着红缨滴落，花子虚腹部中枪，直接身受重伤。
花子虚呜咽，颤抖的手捂着腹部晕染开的血红，疼的流泪。泪滴模糊了视野，一道道人影晃动，耳畔是喊杀声，尖叫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透过人群中的缝隙，跟踪他的视线，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平平无奇陆小风。
“小娘子，马上你的丈夫就要死了，你刚好可以跟我刘唐。”
刘唐看都未看花子虚一眼，在他心中这已经是死人一个。
“西门大哥！救我！救我！”
花子虚眼中露出惊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挤出肺腔最后一缕空气，声音逐渐高亢。
陆小风心底蓦地一寒，猛地扭头，就看到了花子虚惊喜的目光，泛着光的泪花，以及那声嘶力吼的求救声。
说时迟，那时快，陆小风左脚前踏，猛地一扭，腰部带动全身的力量，便带动的风声，右脚像是抽出的鞭子，直接带出了残影。
“嗤~噼~”
一个破碎的刀片便被他抽了过去，刺穿空气。
“噗~”
花子虚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向着四面八方迸溅，惨烈至极。
沾染的满地都是，既恶心又恐怖。
一切都在瞬息当中发生，当李逵，晁盖，刘唐回转视野之时，只看到了这脑浆的迸溅，以及花子虚最后回荡的声音。
“在哪里?在哪里？西门狗贼，你爷爷现在就砍下你的人头！”
李逵声若狮吼，提着板斧像是一架坦克便朝着这边碾压了过来。
从声音道爆开的刹那间，陆小风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隐没在人群中。
梁山泊众好汉追随而来的视野并未发现他的踪迹。
反而李瓶儿对西门庆最为熟悉，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陆小风的踪迹。
李瓶儿本想惊呼求救，但是看到西门那毫不留念的背影，以及眼前面如恶鬼的刘唐，呼救的王公贵族，不由惨然一笑，暗道就算了呼救又有何用，不过是再次妄送一条性命。
陆小风其实关注着李瓶儿的视线，随时准备在她喊出的瞬间，送她上路，黄泉路上和花子虚有个伴。
哪里料到这女子竟然对西门官人动了真感情，想要就此沉默，默送西门庆生还。
陆小风暗道奇哉，怪哉，这西门庆也是神奇，夫妻同床异梦，这偷晴者竟然产生了真感情。
脑海深处那西门庆的真灵在躁动，心头同样一阵悸动，这西门庆也有真感情。
陆小风叹服，算了~借你**，承你因果。
这个女子，我便救得一救。
五指一张，两道龙气升腾，化为金蛟剪，从刘唐头顶一划而过。
那与天异星若有若无的联系瞬间被斩断，刘唐晃晃脑袋，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底隐隐发虚，不安，动作不由一窒。
陆小风回笼袖子，在甲板上之上连踏三步，成三才，甲板嘎吱嘎吱作响，运河河流涛涛，水势不由一变，几个小漩涡在水底生成。
一股诡异的力场扩散，西南方向骤然刮来一阵邪风。
一扇本就被劈的千疮百孔的木窗忽的被刮开，飞沙走石，邪风直接迷了刘唐的眼睛，他头顶的气运之云本是青红之色，转瞬间染上了一抹晦暗。
刘唐脚下一歪，脚下木板瞬间腐朽，伴随着木料断裂极其刺耳的声音，刘唐身体一歪，完全无法把握自己的平衡，随着断裂的木头，库擦~库擦~的往下落。
赤发鬼刘唐就是这么运气极差的直接从三层掉到了二层。
“哎呀~我的······”
一声极度忍耐的惨叫从下方传了上来。
立地太岁阮小二抱着一柄鱼叉，一跃而起，到了“深坑”旁边，俯瞰着二层的刘唐。
“刘兄，你无事······吧？”
阮小二的声音骤然顿住，愣愣的看着摊在二层甲板上的刘唐。
只见他屁股下方殷红的鲜血向着四面八方散开，看起来极为惨烈。
不知是受到了何等重创？
思绪刚起，便看到刘兄一手撑起身子，侧卧于地，一手颤抖着从屁股后面，狠狠地一抽，抽出一根半臂长的竹钉来。
阮小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都感觉疼，只觉得胯下一凉，似乎有凉风嗖嗖的灌着。
刘唐惨笑一声：“兄弟，帮个忙，不要让别人过来！”
阮小二点点头：“放心，刘大哥，我不会说出······”
“刘家哥哥，你怎么样？我铁牛拉你上来！”
风风火火的李逵踏着吱吱呀呀的木板声，瞬间冲到了阮小二身边，不待小二说话，瞪着一双牛眼，便死死盯着下方的刘唐。
“呀~刘唐哥哥，你竟然受伤了，快来几个兄弟，快来救治刘唐哥哥。”
“不~不~”
刘唐惊呼！朝天伸出鲜红的竹钉，像是对着荒诞的世界竖起的中指。
晁盖，吴用，阮小五，阮小七，公孙胜听闻此语，立刻都围了上来。
看到了双眸紧闭，握紧拳头，脸上青筋暴起的刘唐，也看到了那一滩鲜红，以及涌出鲜血的可疑位置。
不由彼此对视，面露迟疑。
然后都眼观鼻，鼻观口，像是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组织人手，救治包扎刘唐。
李逵这才后知后觉，看到了那受伤的位置，不由摸摸自己的位置。
不禁打了个寒蝉，憨憨一笑：“没想到刘家哥哥运气差了，竟然伤到了如此位置。”
对着下方手下接连怒吼：“小心些，保护好刘家哥哥的腚部！莫要让刘家哥哥的腚部再次受到伤害。”
然后瞬间被身边的吴用捂住了嘴巴。
刘唐骤然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怒视着李逵。
李逵这才后知后觉，闭上嘴巴。
李邦彦极其冷静，瞬间抓住了这个机会，带领人马，将近处被分割的人马集聚，而李瓶儿等王公贵族顺势进入了兵马保护圈。
第285章 宋江荣获屠龙号，西门船上暴露时
陆小风感觉到远方国运一阵震荡，人道龙气一声哀鸣，眼前似乎浮现出一道虬龙的龙首坠落。
宋江，勇夺英雄称号：屠龙者。
称号特效：嘲讽，吸引官方势力攻击达到百分之百。
陆小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墙壁，眺望远处河面，看到一艘艘近十丈高的海鳅大舰仿佛横推的城墙披荆斩浪而来，舰船之上火把像是漫天星辰坠落大地，庞大的舰身像是黑夜中的巨大凶兽压迫而来。
心头忍不住一松，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和这些星宿对上，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引起天上星辰参北斗的关注。
此时楼船各处都是喊杀声响成一片，三层甲板主要分成三部分，李邦彦团结的兵将侍卫围成的防御圈，水泊梁山的起义兵，以及散于各处的仕子，侍卫，仆役，船员，他们被分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顽强又无力的抵抗着。
随时都有血光四溅，手臂乱飞。
陆小风站在第四层防御圈内，身前顶着一面去掉腿的桌子，作为盾牌，挡住脸，小心翼翼的观察。
不时有长矛透过缝隙刺在桌子上。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靠近了他的肩膀，陆小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反手擒拿，直接捉住了那只手腕，按在了一根麻筋之上。
“疼~疼~疼~西门兄，是我！”
秦桧的脑袋突然冒了出来，只见他也同样穿着仆从的衣帽，手里拿着一把手斧，一个小圆盾，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周围。
这家伙果然是祸害遗千年，竟然没死还没受伤，活蹦乱跳。
陆小风松开他的麻筋，秦桧揉揉发胀的手腕，笑着说道。
“西门兄，好功夫，我还没接近你，你便已经反擒下我了。”
陆小风瞥了他一眼，笑笑也不言语，回头继续注视着外面的乱战。
不过秦桧却向着陆小风身边凑。
“此次诗宴真是一波三折，惊险连连，如此多的同窗在此地罹难，真是命运无常啊！”
秦桧满脸的感慨，带着几分物伤其类的哀伤。
“山东的匪患如此猖獗，看样子接下来朝廷要大力整顿了。”
秦桧满脸愤忿，又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自己不过来此访友，竟然遭遇了如此灾祸。
“秦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次必然能够高中的。”
陆小风不咸不淡的说几句祝福语。
秦桧却是当真了，满脸喜意，看着满堂仕子死了大半，少了多少竞争对手，看来自己确实增大了机会啊！
透过窗子，海鳅大舰已经清晰可见，顿时李邦彦人马精神为之一振，有些散乱的阵型顿时秩序严谨了起来，而梁山人马有些着急了。
顿时下手更加残忍了，不管妇孺老幼了，阮家兄弟对着李邦彦直接就红了眼睛，一起出手，朝着枪林盾墙猛攻了过来。
李逵直接就怒吼了起来。
“西门狗贼，你躲在了哪里？你个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不敢来见你李逵爷爷吗？”
他瞪着一双虎目，斧头翻飞，便将眼前三名侍卫劈成了两截，像是剥春笋一般露出了中央一个惊恐煞白的仕子来。
这人正是山东道有名的仕子王烨，刚刚还在诗宴之上率先怒斥西门庆。
李逵一把抓住他后领上的肉，一把下去，黑紫一片，提到眼前，声若洪钟。
“告诉爷爷，那西门狗贼躲在了哪里？告诉我，爷爷就不杀你！”
李逵死马当活马医，随意提起一个就发问。
哪里料到王烨从一开始便关注着西门庆，只因为他第一次以道德大义杀人，未能竞全功，有些遗憾。
所以视野一直没有从西门庆身上离开，知道西门庆现在伪装在什么方位。
一听此言，王烨便不管不顾，伸手便朝着陆小风的位置一指。
“西门狗贼，就在那里，就藏在李知州的军阵里，你看~就在那里！”
陆小风一惊，不妙的感觉传来，一扭头便看到了王烨和李逵。
“哈哈~”李逵大笑出声，视线直接和陆小风的视线连了起来。
“狗贼，借你人头一用。”
陆小风再一扫视自己周围，人群瞬间给他留出了一道空地来，着实不够义气，李邦彦带着人马向着北部转移，直接将他留在了原地。
而秦桧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小风看着周围，不远的李逵已经提起板斧咿咿呀呀冲了过来。
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桌面，一个飞旋，朝着李逵甩了过去。
“梁山贼寇，莫走，站在原地，看你西门爷爷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陆小风举起大刀，摆了个威猛的姿势，作势攻击的样子。
李逵一愣，劈开眼前的桌面，瞬间伫立在原地，准备迎接陆小风的狂风暴雨的攻击。
然后瞬息，陆小风一个鲤鱼打挺，向后方一跃而起，那里刚好是一处残破的轩窗，李逵一个愣神，已经失去了陆小风踪迹。
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怒发冲冠，李逵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般，面部黑红一片，一个冲撞，直接朝着陆小风消失的地方冲了过来。
半个身子直接越出窗外，透过黑压压的夜色，想要看看那狗贼，跳进了哪处河面。
忽的眼前寒光一闪，心底暗道不妙，只来得及将身子向着旁边一侧，一柄半个胳膊粗的木刺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
正是陆小风发起的攻击，他并没跳入河中，毕竟河中的梁山水军更是难缠，而是躲在了三层与二层中间木质浮雕的位置，就等着这铁牛过来查看。
他便是一个突然袭击，果然得手。
“铁牛~贤弟~”
耳畔果然再次传来晁盖等人的惊呼，陆小风已经藏进了二层甲板。
向着深处逃去，身后是追杀的喊杀声，眼前还有一些卒子的拦截。
陆小风运转自身的气力，踏步无声，宛如猫咪，挥刀如风，总是从最恰当时机出现在敌人的心口，脖颈，眼睛。
寂静无声，却又效率惊人，眼前直接清理出了一条血路，不过眨眼间，便又到了刘唐坠落的位置。
第286章 我擦，你开挂
他们在一追一逃，在复杂的楼道环境中奔袭。
陆小风又是跨过一个拐角，一个装裱华丽的客房出现在眼前，四面墙壁浮雕细密，空隙的位置挂着字画，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数杀伐声响彻耳畔。
而刘唐正趴在一个木板上哼哼唧唧，屁股朝天，上面敷了一层草药，一个中年人正拿着布匹包扎。
几个兵卒正准备抬起木板的四角，将他运往他处。
陆小风自然是柿子挑软的捏，一声爆喝：“刘唐匪类，纳命来！”
旁边的兵卒直接扔下手中的门板，刘唐股间作痛，惨叫出声。
士兵抄起兵器，就想要抵抗，陆小风脚下猛地一踏，甲板崩裂，他像是离弦的箭矢，一下子钻入了人群中。
拳脚并用，快，实在是太快了，在他们刚抚摸到兵器那熟悉的触感的时候，胸膛处便出来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不过瞬息，士兵们像是四散的花瓣，又像是四溢的喷泉，向着四面八方飞射了出去。
“轰~”
直接砸在木质的墙壁之上，摧枯拉朽，木质的墙壁发出艰涩的声音，一道道裂缝像是蜘蛛网一般扩散，脚下甲板的甲板在摇晃，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似乎随时都准备罢工。
“噗~”
四散的士兵一口鲜血吐出，其中还夹带着内脏的碎片，眼中神光暗淡，显然活不长了。
“西门狗贼，你敢······”
正是公孙胜和受伤的李逵直接追来。
他话音还未落，陆小风一脚就踩在了木板上刘唐受伤的位置。
“啊~”
这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直刺云霄，真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啊！
哪怕粗神经的李逵眼看这一幕也不由眼角抽搐，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感同身受。
陆小风舒缓紧绷的肌肉，只觉得一阵酸胀，高负荷的运转，这身体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将刀直接架在了刘唐的脖颈上，笑眯眯的对着李逵说。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逵顿时暴怒，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这狗贼，看你李爷爷的厉害！”
说着就要举起板斧，朝着陆小风劈过去。
陆小风就又是一脚踩了上去，又是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这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
陆小风幸灾乐祸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耳朵。
“刘唐兄弟，这李逵和你有仇吗？这分明是想要至你于死地啊！”
“你这狗贼，休要伤我刘家哥哥，否则你爷爷我要屠尽你西门家上下满门！”
李逵立刻上来火上浇油，准备拿着斧刃就扑上来。
“你都听到了，你们梁山好汉果然讲义气，答应了你死后，为你报仇呢！”
陆小风接着说着风凉话。
刘唐哪怕气急，也不能开口求饶，但是心头却暗恨起来李逵来。
公孙胜连忙拉住李逵，避免他再接着冲动，若是刘唐真的因此而死，那么李逵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公孙胜走上前来，他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头挽道髻，眉梢成八字，满脸络腮胡子，手里提着一把铜钱剑，全真道士。
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他施了一个道揖。
“西门兄有礼，我这兄弟莽撞，若是惹恼了西门兄，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只要能换回我刘唐兄弟的性命，我等可以在此保证，在此保住兄弟性命安危，金银珠宝，绝代佳人我等也都可以为西门兄取来。”
这个时候，刘唐才能顺着公孙胜的话语接着往下说。
“狗贼，士可杀不可辱，公孙大哥，莫要管我性命，我死也不能让兄弟受此威胁，杀了这狗贼，为我报仇。”
刘唐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就是撅着屁股，看起来极为不雅，让这英雄气概莫名多了几分滑稽。
陆小风笑吟吟再次抬起了右脚。
“你确定？”
刘唐顿时呐呐不敢言语。
公孙胜师从全真道，着实学了几分真本事，再加上就他老师所言，他乃天闲星命格，命格奇特，更是天生的修道奇才。
很多师父不能修炼的道术，他皆是一学就会，一用就通。
在刘唐被捉的瞬间，他已经准备施法，在宽大的袖子中暗中掐诀，窍穴中的法力如水银泻地，流转全身，他能感觉到天外的一颗璀璨星辰与心神相连。
像是解开了某个锢臼，神心与天地相连，指尖在青铜剑之上一抹而过，流光一闪。
公孙胜一声低喝:“风来！”
在公孙胜开始准备的时候，陆小风已经发现了这个道士的神异。
其他天罡地煞还没有如他这般觉醒层次如此之高，与天闲星的联系几乎不可分割，在陆小风眼中，就是一根明晃晃的星芒细丝从天际直垂而下，连接着眼前之人的神庭，笼罩着他的身体。
任何坏人运道的邪法都会反弹，这就是传说中神灵护佑，诸邪不侵。
他话音刚落，平静的河面骤然刮来一股邪风，黑黝黝的邪风。
顺着破碎的窗帷，钻入大厅，笔直的朝着陆小风的面部盖来。
陆小风早有准备，一股巧妙的震力传入甲板之上，刘唐像是被一股物体包裹，一弹而起。
直愣愣的竖在了陆小风的身前，那股邪异的黑风，顺着刘唐的五窍直接刮入，刮人骨髓，侵蚀魂魄，就是如此的阴毒。
而陆小风早已蹲下的同时，一脚高空踹起，刚好再次踢中他的要害。
双重打击。
刘唐又是一声惊人的惨叫近乎要撕裂这个夜空。
公孙胜面色大变。
“不好，刘兄弟！”
不过陆小风却暗自咒骂一声，一跺脚之下，甲板再次崩裂，他落到了第一层。
而刘唐却像是被压迫到了极点，这星宿之命的潜力彻底爆发了出来。
天外天罡之天异星立刻大放光芒，一道粗壮的星光笔直的垂下，将楼船中的刘唐直接笼罩其中，那邪风瞬间被消融。
而刘唐的泥丸直接被打开，易经洗髓，脱胎换骨，星光向下，中丹田，下丹田，瞬间被打开，直接便是一个大周天运转三十六。
第287章 命运无常
不需要肛肠科的大夫，刘唐的“痔疮”在星光的照耀下，无创修复，直接复原。
而且肌肉隆起，从一个黄毛混混的样子变成了金发JOJO酷男。
他双目圆瞪，布满血丝，满头的金发肆意飞舞，一朝脱困，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逵，转身便越入坑洞。向着最大的仇人追了过去。
“西门禽兽，莫要逃！”
只见前方的陆小风仿佛灵猴一般，在狭窄的甲板过道，楼梯舱室，方寸之间，挪移横转极为灵敏，不过几个呼吸，便从楼船的东侧跨域了西侧，横穿了船身。
而且沿途像是成龙过境一般，留下一大推乱七八糟的路障，破碎的瓶子，撕烂的字画，耸起的箭矢······
刘唐猛然窜出，雄壮魁梧的身躯对着一切路障，不闪不避，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撕裂沿途的一切，拆除墙壁，木梁，笔直一线朝着陆小风冲了过来。
不过眨眼间，便拉近了与陆小风的距离。
猎猎的风声伴随的怒吼拍在他的背上，危机感如芒在背。
但是陆小风已经再次逃到了西部的窗檐，月梁上雕有盘龙，飞起的檐角上刻有鸟雀，眺望远方朝廷的海鳅大舰，正在卷着水流，如横推的城墙，向着这里笔直的推来，上方士兵的盔甲，手中上弦的弩箭，也都能清晰可见了。
水面之上，随着一声声怒吼，梁山泊的无数的箭矢如雨点一般朝着他射了过来。
他纵身一揽，那些箭矢随着一股气流，偏移了方向，朝着身后的刘唐下半身射了过来。
像是在嘲讽刘唐，陆小风回头还很有深意的望向他那残破的裤子，刘唐心底的怒火像是喷涌的火山，顿时全都爆发了出来。
“轰~”
甲板一声暴鸣破碎飞溅，他再次提速，空气被他的身躯挤压的发出一声声哀鸣。
“吼~狗贼，我要你死！”
一瞬间，直接拉出了残影，直达了陆小风面前，一拳高举，宛如那雷神举起手中的锤子。
陆小风站在楼船檐角之上，面对着刘唐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猛然向后一跃，身躯像是跃出水面的银链尾鱼，直接错开了刘唐高涨到极致气势的锁定。
“轰~”
一方突出繁复精美的檐角，在刘唐的铁拳之下，不甘的爆碎开来，拳风猎猎，带动的气流席卷着陆小风长发，陆小风也顺着这股力量的带动，猛地下坠。
会在四散的木块之中，几乎贴近了水面。
他陡然仰起头，朝着已经不是很远的朝廷大舰便是一声怒吼。
“乱匪逆贼在此，还不射箭？”
他的声音极其有穿透力，像是针刺一般，直钻控弩士兵的耳膜，那声音有股魔力，让这些士兵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狂暴的金发刘唐仿佛凶性大发的野兽，如此的引人注目，一下子便吸引住了朝廷的目光。
弓兵和弩兵不知为何？心头一紧，手上一松，便顺着那声音指引的方向，放出了手中弓箭，弩箭。
陆小风五指如刀，在半个身子侵入水面的同时，直接扎进了船身的木板，停留在原地。
五指并拢，像是鸟喙，一缕缕龙气缠绕，单手掐诀，捏印。
一声低喝：“合！”
只见刘唐所过的甲板甬道，一道道奇怪纹络蔓延而出，像是古老而文字，又像是山川岩石的纹理，他们弥漫着玄妙的气息。
箭雨如飞蝗而过，刘唐不过一个闭目，坚韧的皮肤便已经将之抵挡了下来。
但是那些箭矢之上携带的兵家煞气，却像是毒蛇一般向着他的窍穴里面钻，侵蚀消磨星光。
就在他不耐，想要运转星力，彻底粉碎这些的时候。
忽地耳畔传来一声龙吟，只觉的浑身一紧，眼前一花，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一道道奇异的纹络从他脚下蔓延向全身，那花纹诡异，好像有道道旋涡，不敢久视，随时有种吞噬灵魂的感觉，一道虚幻的锁链捆绑住了他的四肢，深深扎入甲板中，那锁链之上一片片尊贵的龙鳞浮现。
所有的星光被困锁在体内，像是泥潭中的石头，不能动弹，而天外的星光也在这一息失去了联系。
“铮~铮~铮~”
弦鸣惊魂，强弩的攻击随之而来。
“嚯~”
一人来长的弩箭直接撕裂了眼前的空气，呼啸的风声被抛在了身后。
霎那间便到了面色大变的刘唐的眼前，紧锁的瞳孔倒映着箭尖的锋芒。
形势骤转，死亡危机在这一瞬间降临。
“不~”
随后赶过来公孙胜和李逵抢救不及，只能无能怒吼。
刘唐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冷静了下来，在陆小风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沸腾的气运祥云竟然诡异的稳定了下来，向着中间聚拢，云朵近乎要化为一颗明珠。
刘唐仅仅依靠**的力量，侧着身子，像是一只扭曲而诡异的眼镜蛇一般，在空中一扭一扭，那些隐藏在普通弓箭中的弩箭，就像是某些枪战片一样，溜边绕了过去。
只有弓箭刺在他的皮肤上，还不能刺进去。
“好柔术，大哥好柔术！”
李逵兴奋的一声大喝。
但是几乎在李逵喊出的瞬间。
“库擦~”一声。
刘唐右脚的位置一个小窟窿再次出现了，他的右脚陷了进去。
身体一个停顿，一根弩箭笔直的顺着他侧着身子凸出的臀部，从肥厚的脂肪穿了过去。
李逵的声音戛然而止。
呆呆的看着大哥的臀部再次受创，虽然这次没有正中圆心。
陆小风却从一侧一跃而起，瞬间出现在了刘唐的面前，手中抓着一杆黑黝黝的箭矢，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一道道龙气锁链蔓延而出，再次将他钉在了原地。
微微一笑。
然后一件扎进了他的眼窝，狠狠地搅动，再往里面捅竟然受到阻碍，捅不进去了。
凄厉的惨叫。
天外的天异星急剧的波动了起来，一道璀璨光芒直射而下。
几乎同时，陆小风松开了手掌，踩着他的肩膀，像是一头老猿在绝壁之上漫步，几步之间，便回到了三层之上，正好和秦桧面对面。
第288章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晁盖吴用他们自然不是傻子，在看到那军舰支援到来的时候，已经有收缩士卒，撤退的准备了。
毕竟另一边最重要的一名龙子已经杀了，这边满堂皇亲国戚，一名奸臣太监，众多富豪仕子尽诛于他们之手，首要目标已经达到了。
此时回去便是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举起义旗，占据山东道。
剩余的一个知州，可有可无之辈。
但是一个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西门庆，竟然发生了意外，让刘唐兄弟重伤垂危，李逵轻伤。
就像是一只本来以为可以随手拍死的苍蝇，现在竟然被苍蝇叮得满头是包。
不甘，愤怒，让他们迟疑，准备彻底冲杀入官兵阵中，将那西门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生命就是一场轮回，每个人都在圈子里打转。
但是秦桧没料到陆小风打转这么快，不过盏茶功夫，就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面色一僵硬，转瞬就恢复了温和。
“西门兄好武艺，竟然能从这些贼寇追捕下脱身！”
陆小风却直接越过了他的身子。
几踏步飞越潜到了李邦彦身边，每个看到他漆黑眼睛的士兵，不知为何，都没有阻拦他的勇气。
这是一种结合催眠术的势，也算是科学的法门，利用风水扰乱磁场的同时，借助手势，动作，暗示他们的心灵，从而潜移默化的影响精神。
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李邦彦身边，秦桧不知为何紧紧地跟着。
陆小风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声如洪钟，呵气如雷。
“李相公，朝廷逆贼在此，戮杀学子，谋害官员，意图谋反。”
“你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道道声音蕴含着股魔力，像是酥麻的电流，紧紧地攥紧了李邦彦的心脏，脑海中回荡着花公公惨死于身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陆小风一指窗外，已经近在咫尺的海鳅大舰，那如城墙般的大舰瞬间映入眼帘。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一股勇气来，李邦彦僵硬的脸庞之上清晰地涌出了一股潮红，一股怒意从眼中几乎要喷涌而出。
望着不远的海鳅大舰。
神情严肃悲壮，朝着外面便是一声大吼:“男儿欲报国恩重，战死沙场是善终。”
对着对面的晁盖便开始了大声呵斥：“尔等豺狼成性，虺蜴之心，禽兽之辈，近狎邪僻，残害忠良，谋杀仕子，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今王师在望，众志成城，铁甲利舰，披荆破浪，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尔等恶贼，今日之野心，明日之黄土，魂灵无所归乡，尸骸无从安所······”
陆小风在他肩膀狠狠地一按，一股力道传入体，李邦彦只觉得一腔热血直冲脑门，一篇杀气腾腾的檄文便被他吼了出来，身后秦桧也时书生意气，满脸斗志昂扬。
“好！”
陆小风凑到他耳边接着就是一声大喝。
“杀！”
“杀~杀~杀~”
李邦彦提起了身旁的一柄宝刀，随着士兵，就往前涌，嘴上情不自禁的吼了出来。
只见他头顶命格大放光芒，文气浓郁氤氲成雾，云蒸雾绕，一片蔚然大观的景象，随着他前进的步伐，隐晦的文曲星辰在天外闪耀，竟然直接将对面的阮家三兄弟的命格压制了下来。
防守的士兵不由精神一震，随着知州的檄文的高诵，他们不知为何越发轻松，只觉得心头的恐惧都消散，眼前的匪寇的动作在他们眼中都清晰了起来。
哪怕敌首似乎也不是不可战胜。
士气为之一震，军阵顿时严肃，运转自如起来，一道道军道杀伐之气凝结，向着梁山泊散乱的阵型直冲而去。
本来只是陆小风一人挑动着梁山泊的神经，但是此时李邦彦的骤然雄起，瞬间吸引了所有的仇恨值过去。
公孙胜和李逵同时跃出。
“李邦彦奸贼，哪怕缩头乌龟，我要将你龟壳敲开！”
“西门狗贼，你爷爷定要将脑袋砍下来做夜壶！”
好吧！李逵一根筋，还是紧紧盯着陆小风。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李知州不知为何，只觉的自己的精神极为亢奋，下意识的竟然再次吟了一句诗来。
大脑极为清晰，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学过的乐律，想起了蒙学之时的雄心壮志，想起了自己的赤子之心，声音自然和心，和气相合，按照音律将诗歌吟唱了出来。
陆小风清晰看到，文曲星道道星光垂下，一股浩然气冉冉升起，化为无数道气流裹带着星光，融入到前方持枪的士兵体内。
顿时那些士兵精气神为之一变，竟然变得有了几分刚毅，无畏，坚定，像是游戏里的兽人战士被战争祭祀施展了战争光环一般。
消除负面情绪，提升正面情绪。
陆小风开心的笑了。
“果然，换个方向还是走得通的嘛，儒道做战争祭祀刘震撼也很不错嘛！”
李邦彦所率之部，兵将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枪刃如林，杀气腾腾，竟然阮家三兄弟所率部所攻击的连连后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颓靡。
李邦彦简直像做梦一般，难道自己还有领兵打仗的才能？
他陷入了自我的迷恋之中！
顿时有种蜜汁自信，所以他就接着吟了一首诗。
“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只觉得一时之间，意气风发，他仿佛周郎在世，羽扇纶巾，吟诗间，樯榆灰飞烟灭。
天外的星光接引而下，文曲连带着兵中煞气发生了奇异变化，像是附魔一般，直接附在了士兵手中的兵刃之上。
普通刀兵似乎化为神兵宝剑，削铁如泥，梁山泊的人马一时之间便受到了重创。
残肢断骸铺满在地。
“哈~哈~哈~”
李知州从未如此畅快过，于是大笑出声。
“簌~”
一声箭鸣，一杆尾羽已经大笑的知州嘴外颤抖，他被射穿了喉咙。
射箭者小李广花荣，只见花荣对着西门傲然的昂起了头。
陆小风暗自摇头，果然祭祀法师就应该躲在后面施法，不要冒头，你又不是近战法师甘道夫。
第289章 一曲高歌撼人心
“呸~”
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花荣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弓弦铮鸣。
他对着陆小风将手往喉咙间一抹，森寒的杀意扑面而来。
“嗤~”
近乎没有看清他手的动作，一根白羽箭矢已经飞射而来，陆小风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身边李知州的尸体。
这只羽箭尾部颤抖着，扎在知州另一个眼眶中，最终刺穿了头骨失去力量，离陆小风的额头只有一掌之距。
“晁天王，你们若是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陆小风心平气和，笑眯眯的劝慰道。
李逵冲动，对着陆小风便嚷嚷道。
“狗贼你莫要得意，刘唐大哥的两箭之仇······”
花荣冷静，立刻拦住李逵，转头对晁盖说道。
“晁盖哥哥，那些官兵已经围了上来，此时若是再不走，待会儿突围兄弟们可能要损失惨重了。”
吴用同样上前劝道。
“晁盖哥哥，大事为重，西门庆，不足为虑，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待到来日攻破清河县，送西门全家踏上黄泉。”
公孙胜和阮家兄弟也一起上前劝道。
晁盖冷哼一声，果然松开掌中宝剑，眺望远处的大舰，估算实力。
凶戾的眸光一敛，“那便留他多活几日，待来日，许武松兄弟和刘唐兄弟一起摘下他的人头。”
“公孙兄弟，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晁盖也是果断，立刻行动了起来，身边传令小兵一阵旗语，下面的水兵已经开始布阵向着远处撤离。
阮家兄弟指挥者士兵，分批次，井然有序的朝着接应的船只上面的转移。
在李邦彦死了之后，这些周围的官兵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顿时崩溃，也无法与之纠缠，追击。
他们看到贼寇的远离，顿时手中力气更是松了几分，丝毫没有同袍死亡的愤怒和哀伤，反而脸上带有几分幸存的喜意。
陆小风绝不多做事情，低调的隐藏在人群中，只是向活着的仕子手里借了几部乐谱，音律，心情极好的哼着小调，看起了书来。
那公孙胜在河面之上，面对官兵的坚船利舰，直接兴风作浪，引起了遮天大雾，遮掩河面视线，掩护晁盖转移，导致谨慎的官兵无法追击。
陆小风也只是笑着看着，什么都没做，还和公孙胜打了个友好的招呼，欢送他们离去。
其后，在陆小风的太师背景以及钞能力能力下，他波澜不惊的抵挡了东京，也就是汴梁后世的开封府。
其中过程，不再赘言。
政和五年，皇子赵枢遭梁山泊匪寇杀于青州，天子震怒，朝野震动。
这是自宋微宗登基以来，大宋前所未有之事，龙子之死，动摇国本。
此时方腊之兵刚起，梁山泊之声势更大。
宋微宗命太傅童贯为制置使，于五年夏初，在应天府召集京东东路十万兵马，围攻梁山泊。
数十名节度使踊跃参与，地方土绅豪强捐钱捐物，一时之间，竟显得人心所向，众志成城。
当然这都不管我们的陆小风什么事情，自从来到了东京之后，陆小风求见了蔡京，求见了高俅，奉上礼物，与两人的一众幕僚相谈甚欢。
算是在京城里面，拜访了一番后台，展露了肌肉之后。
连女儿，女婿都不见，便躲进了一处小院，彻底宅了起来，只有仆人伺候，每日有乐师，歌姬往来，丝管萧竹，靡靡之音回荡。
外人看来，一副极其荒唐的模样。
庭院深深，有假山流水，有茂林修竹，一处四面开窗的水榭之内，穿堂风刮过，带来丝丝凉意，带走夏日的燥意。
陆小风闭目，盘膝坐在毯子上，也未挽发髻，不羁的长发肆意地披肩，手指在桌面之上打着节拍。
对面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似乎有些口干，拿起桌子上的茗茶细品。
一侧正对院子的地方，二十来个教坊的乐伎或弹琵琶，或吹洞箫，或轻浮古筝，还有钟鸣，鼓声，各种各样的乐器汇聚一堂。
正中央一名歌姬在演唱苏子的千古名词：水调歌头。
女子声音宛转悠扬，袅袅动听，随着乐器的演奏的声音相合，清冷，孤高，旷远的月宫仿佛降临人间，霜白的月光映入心底，死死地凉意侵染心头。
陆小风的心底却并不会沉浸在这样的意境中，只有五音七律缓缓流淌，宫，商，角，微，羽，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侣，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缓缓感应着随着音律的变动，体内情绪对应的激素的变化。
是喜是悲？似嗔似怒？是哀是怨？
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变化，在他脑中纤毫毕现，秋毫在目。
“加入二胡！”
陆小风突然睁开双眼，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添了这么一句话。
旁边老者回意，拿起手中的乐谱，沉思片刻，便拿起炭笔，修改了几笔。
旁边的侍从送到下方的乐师手中，他们小声讨论了片刻，那女子低头沉思，尝试了几个音调，点头。
安静的午后，水调歌头音调骤然一变，婉转如水流淌的乐曲中，一道凄凉的二胡声，骤然插入了进来。
一股悲意蓦地涌上心头，苍凉悲苦的音调瞬间成为了主角，向上高亢而悲怆，直戳泪点。
不知为何，像是东西沉重的压在心头，那月光澄澈而阴寒，那古老的月宫朦胧而遥远，广袤浩瀚的黑夜黑压压的压迫而下，遗世独立，孤独凄苦中带着忧愤悲怆。
瞬间戳中了泪腺，旁边老者留下了两行清泪来。
音乐骤歇，不少越是双目通红，心境一乱，这乐曲也乱了，演奏不下去了。
陆小风满意的睁开双眼，赞许的说道：“这次不错！”
他要的就是这种能影响情绪的乐章，越多越好。
此界灵气遭遇封锁，不够活跃，而星光早已被打上了烙印，所以想要走儒道至圣那种，文气与灵气相融合，引动天象变化，法天象地，口含天宪的道路，显然是不可能的。
哪怕有文曲辅助，文气的力量所能影响的范围也极其之小。
但是小，不代表没有。
第290章 李师师
就像是小溪缓缓流淌过沙滩，哪怕力道再小，总能撼动细微的砂砾。
文气不如军道煞气，侵蚀魂魄，不如周天星力，灭杀生机，甚至不如灵气，滋养**，不能长生，不能伤敌。
看起来无一是处，但是其浩大阳刚，具有抚平心境的作用。
也就是当文气流淌过身躯的时候，虽然无法影响筋骨血肉，但是对细微活跃的激素还是有影响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文气这玩意，和内力，灵气，煞气等等都不一样，它不会损耗，增长也是靠修养，无论拨动多少次情绪，它不增不减，都在那里。
实在是战争祭祀，一展歌喉的标配啊！
只需要一个喇叭，就可以在敌军阵前，一展破阵曲破军心。
此道在此界可以大昌。
陆小风思索着。
窗外阳光明媚，光粒子温吐，透过叶间缝隙，洒下一道道光斑。
老人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感慨。
“西门兄于乐理之上，恍若那苏子于诗词之上，皆是超凡入圣啊！”
“枉我数十载钻研此道，如今看来，在阁下的乐理中，恍如粪土一般。”
老者有些黯然神伤。
“过誉之言，愧不敢受！”
陆小风淡然一笑。
“况且您也自谦了！和我相比，对您极为不公平。”
就在此时，陆小风的仆人走了进来。
“家主，秦公子前来拜访，按照您前些日子的吩咐，已经安排他在前厅等候了。”
陆小风回神，这些日子，秦桧不着急温习功课，反而在京城各处交际往来，而且对陆小风极为殷切。
“既然西门公子有客来访，那么我们就暂且退下了。”
老者起身，笑着对西门庆说道。
下方一众歌姬乐伎收拾好东西，都站起身来。
陆小风看了天色接近傍晚，也未坚持，两人客套的施礼，陆小风送他们到了门外。
再次回来，接待这位未来的秦相。
前院客厅之内，秦桧满面红光，坐在座椅之上品茗。
“秦兄能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陆小风打了个招呼。
“西门兄见外了，见外了，你我生死之交，这些客套话就莫要提了。”
秦桧摆摆手，一副我们已经很熟悉的模样。
陆小风笑笑，也未当真，毕竟按照他西门庆的名声，和他做朋友的男人是要小心家属的。
而且秦桧这种人也不像是有朋友的人。
陆小风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他的乐律，脑海中前世的无数心理学著作浮现，还有在大唐世界最前沿的激素作用机理相关的理论研究浮现了出来。
让简陋的儒道祭祀理论的体系越来越丰满了。
两人一番没有任何味道的东拉西扯过后。
秦桧这才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今晚李师师大家会到托月楼赏诗观景，不如西门兄你我同去？”
陆小风一愣，这才想起了北宋这个时期还有李师师这个奇女子。
李师师此类名妓和勾栏之中的还是有所区别的，若是和现代对比，就像是李师师类比明星，勾栏中的类比会所之类，一个是高档场所的交际花，一个是卖身的。
就是这种区别。
所以在士大夫阶级中，李师师的还算是有些地位的。
当然是在大庭广众，大家都要脸的情况下，这个大家都懂得。
陆小风看着秦桧通红的脸色，憧憬的眼神，怦怦直跳的心脏，没料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一个追星族。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陆小风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出去转转也无妨，毕竟也算是来到了商业环境最繁荣的宋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已经日暮西山，到了时间。
北宋的东京没有宵禁，所以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之上也满是行人，摩拳接踵，人烟嘈杂，路两旁还有各色货摊，行人如织。
陆小风和秦桧两人走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很快便抵达了托月楼，秦桧与人相识，便与那人寒暄，陆小风无趣，便打了个招呼，自己转身走了进去，跨过影壁，有条小径隐没在花丛中，陆小风起了童趣，便随之走了进去。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无数花卉繁荣，还有些盆景，假山，罗列在其中，看起来雅致，精巧。
中间有石桌石椅，所以得散在花圃中，别有几分情趣，这里似乎隔绝了外面的喧哗，园林设计巧妙，颇有几分闹中取静的趣味。
两面石桌之上早已坐满了白面书生，一个个身穿儒袍，头插玉簪，温润儒雅，看起来客客气气。
彼此谈兴极佳的模样，似乎在谈论即将到了的科举经意。
一群考前学子，临阵磨枪，温习功课？
于是陆小风远远地绕开，到了另一个石桌面前，这里只有一对主仆，主人三十来岁，身着贴身的劲装，腰佩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上面有繁复的美人图案，竟然有些逼真的模样。
那仆人站在一旁，双手垂立，目露精光，极其警惕地四望着周围，看到陆小风走了过来，还警告的瞪了几眼。
陆小风看其他地方没有座位，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就直接走了过来。
“兄台，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那中年男子一愣，似乎有些意外，阻止了身边仆人的动作，露出了微笑，摇摇头，示意他可以坐下来。
陆小风抬头，看到此夜的星辰极为明亮，尤其是北斗，逼真的吓人。
“兄弟也是自信诗才，所以等在这里，想要提前与师师姑娘，楼中一叙？”
陆小风一愣，这是走到了李师师的住所了？
再回头，看那几个书生，还在摇头换脑探讨经意。
觉得着实虚伪，既然来泡妞就专心泡妞，玩什么分神认真学习的表演啊？你以为装作好学习的模样，人家就会看上你？
想多了！
“不~不~我只是一拐一拐，就走到了这里。兄台贵姓？”
陆小风问道。
这人明显不信。
“我姓赵，单名一个乙字！”
“赵乙？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
不过也不在意，转瞬将其抛在了脑后。
“这里难道那位李师师会出题？诗词还是文章？答的高明了就可以直接进楼吗？”
第291章 你看，流星
“对，大家都在等着师师姑娘出题，对于这些才子来说，自然考的是诗词。”
赵乙不像那些书生，反而笑着为陆小风答疑。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陆小风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还是用了这个世界的名字。
“我叫西门庆，字吹雪，你可以叫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名字有意境啊！”
赵乙满脸惊叹。
他竟然不知道我西门庆的大名，陆小风很是意外啊。
不过想想京城除了太师（蔡京），太尉（高俅）和未来的宰相（秦桧）外，还有谁有资格认识我？
没想到来到这世界，竟然来往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陆小风暗道，自己不是一直走群众路线吗？低调，低调，都脱离群众了。
一点都不和谐啊。
“兄台看来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福泽深厚啊，定然是胸有成竹，才华横溢啊，一定能应答出师师姑娘的出题啊！”
陆小风闲来无事，坐在那里闲吃茶，遇人先吹捧一番。
这人竟然毫不谦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摇着纸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那是自然，我的书法字画当世一绝，诗词自认为也不输于人，而且家中豪富，银钱田亩更是数不清。”
“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我前半生的老师们都该拖出去谢罪啊！”
陆小风愣了愣，能在古代见到这种奇葩不容易。
竖起大拇指：“你不要脸的精神颇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旁边那侍卫听闻此语，似乎冒犯到了他，竟然勃然大怒，想要拔刀所向。
赵乙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臂，冷哼一声，他这才顿住了动作，缓缓地低头退下。
“下人不懂事，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赵乙回头满脸歉意，笑着对陆小风说道。
陆小风只觉得有趣，感觉这个富二代人还不错，至少不眼高于顶，仗势欺人。
好一会儿~两人桌上果脯已经吃了半盘，茶水更是喝了半壶，就是不见有丫鬟仆人出来。
此时月牙已经挂在枝头之上，月光洒下，这里并不黑暗，夏夜还比较凉爽，但是无事可做的时候时光会变得极为漫长。
而且花卉之中，蚊虫颇多，烦不胜烦之下，它们还要吸个饱。
另外两桌前的仕子们此时再也没有装模作样的性子了，一个个也是焦躁不安，不时将目光望向深处灯光明亮的阁楼。
若不是里面还亮着灯，他们大概会认为，早已无人了吧。
陆小风抬头望天，好一会儿了，一只只蚊子自觉地饶过了他，朝着旁边的那男子发动攻势。
星空中，北斗七星恍如中心，周天星辰环绕，只见那北斗第一星天枢骤然大亮，也就是贪狼星的位置，好似有一颗流星北坠。
划过夜空。
陆小风笑的极为灿烂。
“你瞧有流星啊！”
赵乙抬头，看着那星辰北坠，不只为何？蓦地有些心惊肉跳，不想再看。
于是不耐烦的说道。
“流星有什么好看的，每天晚上都有流星的，你可以看个够！”
陆小风笑的更灿烂了，露出了两排森白的牙齿。
“不~这颗流星是不同的！你看那贪狼，那文曲，是不是很亮？”
他的心情为之大好！
贪狼星君下凡了。
楼阁之内，装饰简约儒雅，并不奢华，西面竖着一面原木的书架，上面并没有花纹。中间有素朴的桌椅板凳，一盏茶水还冒着香气，侧着桌凳的位置，放着一盆夏冰，丝丝凉气沁出。
靠近东面的精巧梳妆台前，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在描眉点唇，此女子幽姿逸韵，不似凡俗，令人心向往之，却不至欲念泛起。
一个穿着翠衣的小姑娘着急的站在她的身边。
“姑娘，您还出题吗？怠慢了那些仕子，会给姑娘带来非议的。”
李师师顿了一下，抬头笑道。
“我都已经是花魁了？有些傲慢，有些非议，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就在此时，这花园的小门打开了，一个年龄颇大的妇人迈步走了出来。
那妇人眼角带着皱纹，脸上擦着脂粉，身材丰腴，哪怕年龄似乎有些大了，但是那股眉宇间带着的成熟妩媚，却是某些特殊爱好者的最爱。
这妇人在前，拿着一个芬芳的手帕，满脸的堆笑，显然是个妈妈。
“哎吆，我的姑娘啊！我的小祖宗，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啊！有什么火你冲我发啊！你不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啊！”
她小声的嚷嚷，着急的询问道。
“小翠，这前些日子不是好好地吗？怎么一得了花魁，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李师师抬起头来，对着妈妈施了一礼，动作毫无瑕疵，标准至极。
“妈妈从小到大给师师吃的，穿的，教师师学艺，对师师好，师师都是知道的，师师感恩，又怎么敢对妈妈发火呢！”
声音淡淡，毫无烟火气。
“只是我有些倦了，有些乏了。”
这位妈妈对于自己的招财树自然不敢发火，只能对着小翠。
“小翠，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是不是偷懒耍滑，累到了师师······”
阁楼之内压抑的争吵声音并未影响到外面。
过了片刻，木门半遮，被拉开，妈妈和哭丧着脸的小翠，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怠慢诸位公子了，怠慢诸位公子了，我托月楼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周公子，你也知道师师姑娘的性子，自然不敢有轻慢之意，王公子，听闻公子此次要秋试了，以王公子才学，登科及第，乃是探囊取物的小事······”
每一个人她记得清清楚楚，八面玲珑的照应着每个人。
陆小风察觉到天外的异状之后，起身便准备到前厅秦桧应和一声，便要离去，星空只剩下文曲一人镇守，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妈妈”刚好走到了赵乙面前，却直接被那侍卫掐住了肩膀。
那侍卫站直了腰之后，一股常年发号施令的气度直接显露了出来。
面容削瘦，颧骨突起，宛如鹰视，冷笑一声。
“呵~这东京的花魁好大的架子，竟然晾我家公子两个时辰，不知道一夜价值多少银子？我家公子买了！”
第292章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陆小风一瞧，似乎有好戏可以看了，立刻停下来做吃瓜群众。
花卉之内，声音顿时为之一静，鸦雀无声。
那些仕子难以置信的望着侍卫，一副铜臭玷污了他们白月光的表情。
“妈妈”面色一白，脸色一僵，笑容都少了些，语气中平生增添了几分距离感。
“公子说笑了，我托月楼虽然从事贱业，但还不至于让姑娘们倚门卖笑，赚这等昧了良心的黑心钱。”
这侍卫冷笑一声。
“说的就好像你等是贞洁烈女，干的是什么正当营生？”
“要不要我再送你等一副贞节牌坊？”
他的口齿伶俐，言语之间极为辛辣。
气得“妈妈”双脸发白。
而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那些仕子们，为了捍卫他们心头的白月光。
“你一介仆从？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羞辱李师师大家？”
王易面容俊逸，拿着一把折扇，乃是礼部侍郎的侄子，此时气得脸色发白，站了出来教训眼前之人。
他对京城内的王公贵族都很熟悉，这三人中自然没有出现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他自认为是乡下或者边陲之地来的土财主，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身边的宋、章人士，也是同样谨慎，细细的打量之后，虽然穿着富贵，绫罗绸缎，但是不是什么稀有的料子，看看面容，不认识！
得罪得起，于是立刻应和礼部侍郎的侄子，总还是有礼部侍郎在前面顶着呢。
陆小风被裹带，再次遭受了一番唇枪舌剑。
“有其仆，必有其主，看这番做派，平日里也是一个依仗钱财目无法纪的商贾之辈？”
“只懂利益，不知诗乐风雅！”
“在小地方为非作歹，以为来到京城还能呼风唤雨？”
······
这侍卫名为张迪，听闻这些人侮辱主子，立刻面露煞气，握紧手中的钢刀。
“你们辱没我张迪也就罢了，竟敢侮辱我家主子，你们可知我······”
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他立刻闭嘴，赵乙稳坐钓鱼台，也不生气，饶有兴趣的听着，只是瞪大眼睛，似乎要将对面书生的每一幅面容都印入脑海。
陆小风对自己的名声更不会在意，只觉的这幅场景有种既视感，咦~这不是扮猪吃象的某种发展吗？
就在这时，阁楼内传来缕缕琴音，琴音松沉旷远，让人雪躁静心，抚平人们的心绪，琴音一起，众人竟然升不起彼此攻伐的怒意。
心境一平，那低沉幽远，缥缈近无的琴音，带着众人进入了一种天人相合的美妙意境，让人沉浸入其中，心神至虚至静。
阁楼突然洞开，一个女子抱着素朴的古琴迈步走了出来，身着乳白色的衣衫，清描淡妆，眉宇间似乎总带着淡淡的忧伤，给人一种清冷之感。
“小女子偶感风寒，失礼来迟，以至诸位公子久候，还请恕罪！”
“师师何德何能？竟然引起诸位公子争执，实在大罪!”
张迪虽然被抚平了心绪，但是在主子面前，自然还是需要表现一番。
一步踏出。
“你这俾子······”
“咳咳~”
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张迪心领神会，立刻闭口不言，退后颔首。
赵乙迈步走了出来，眼神摇醉，看到这幅面容，心头什么气也都消了，露出了微笑。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李师师大家，琴声好，人更好！”
“能见真人真面，真是三生有幸啊，自然什么气都消了，我家仆人粗鲁失礼，一时失语，还请李大家恕罪！”
“是小女子故作清高在前，不守时限，理应领骂的。”
李师师微微施礼，挥袖掩嘴轻咳，病态给她苍白的脸增添了几分娇弱。
赵乙心疼不已。
“是我等唐突，师师既然病了，那便早些歇息，我等改日来访！”
王易几位仕子，一个个面露心痛，顿时极为和睦，接连应和赵乙之言，请李师师回房歇息，推迟托月楼诗宴的通知，他们可以代为转告。
几番推辞之后，盛情难却，李师师回房。
几个仕子望着赵乙，似乎牢牢记住了赵乙的模样，露出冷笑。
赵乙和张迪同样如此，回以神秘的微笑。
“西门兄，不知家住何处？我改日登门拜访。”
陆小风早已回过神来，感受到龙气的活跃，眼前坐的显然是皇帝啊！
这位也是可以，儿子死了，丝毫没有伤心，反而出宫来扮猪吃象泡妞，和那装逼犯康熙有的一拼。
陆小风摆摆手，在张迪还没反应过来，一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赵乙只觉的眼前一花，似乎模模糊糊有什么声音，有什么复杂的图案一闪而逝。
“寻我就不必了，接下来可不会有这么悠闲了，有的你忙的了！”
赵乙回过神来，耳畔只有这道声音，他不知不觉已经和张迪走到了托月楼门外，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竟然感觉到几丝凉意。
身边早已没了那位西门庆的踪影。
“管家，夜深了，我们现在回宫吗？”
张迪谦卑的站在一旁，候着。
“回宫！自然回宫，回去后给我查查对面的那几个仕子都是哪几家的？既然秋试前也不温习功课，反而流连于声色，那么显然志不在科举啊！”
“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嘱托礼部主考官的！”
张迪低首。
“不是我的意思！”
赵乙再次叮嘱了一声。
“自然，是奴婢的私自妄为。”
张迪笑道。
赵乙满意的点点头。
庭院中只剩下陆小风一人，“妈妈”奇怪，但是客人千奇百怪，她也不意外。
只是上前询问。
“师师姑娘已经歇息了，公子恕罪，若是公子还有什么需求，劳驾请前往前厅，‘妈妈’亲自引公子前去。”
陆小风没有随她的动作前往，伫立在原地。
“刚刚的那段琴音，是师师姑娘自己谱作的吗？”
“妈妈”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这个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点点头。
“太好了，这可真是恰逢其会啊，你家师师姑娘果然天赋异禀！”
第293章 跳动的音符
“公子过誉了！”
“妈妈”立刻警惕了起来，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让她心里毛毛的。
“我不是来消费的，‘妈妈’，不如我和你做笔生意！”
“妈妈”扫视着陆小风穿着，脸上的笑容一收，变脸极快，警惕的看着陆小风。
“原来是同行啊！不知道公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我有家店铺即将开业，希望邀请师师姑娘来做一场商演。”
陆小风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何为商演？”
“妈妈”问道。
“就是在我的店铺里面，在众多顾客面前，唱首词，或者弹个琴，不想抛头露面，甚至面纱遮脸也行。”
陆小风解释道。
“妈妈”面色一变，就要拒绝，毕竟像李师师这种名妓，就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若是出席这些平民化的活动，瞬间就会降低格调，身家骤降。
她们要的就是神秘感和高冷范。
你这活动明显就是亲民的，这与李师师的路线明显不符合。
“先不忙着拒绝，你可以先问一下李姑娘的意思，我看她装病也装的很辛苦的样子，我也不是那些仕子，表面看才艺实则贪图**，我才是真的为了她的才艺而来。”
陆小风笑着打断她的话。
“妈妈”瞪了他一眼，这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软肋，李师师的地位上升，她已经不能独断专行，决定她的意见了。
过了片刻，阁楼打开，陆小风被迎了进去。
李师师坐在主位之上，容光亮丽，小翠候在一边，“妈妈”带着陆小风走了进来。
陆小风直接在李师师对面坐了下来。
李师师面容清冷，此时丝毫没有病态，就是僵硬着脸像是前世某个没有表情的演员一般。
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其实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情况下，就面瘫应对。
其实她对自己能得到花魁的名头也是意外的很，本来她以为自己面容冷漠，不近人情，会毫无例外的落选。
哪里料得到男人都是贱皮子，你越对他爱答不理，他们却越对你趋之若鹜，最后竟然让她得了这个花魁的位置。
京城盛传她“门第尤峻”。
她心底产生的第一想法就是彷徨无措，她一个没后台的小女子被推到了风浪尖上，不知道多少觊觎的目光投了过来。
姐妹们可以为自己赎身，讨个喜欢的男子，也可以嫁入豪门做妾，而她似乎什么选择都是错的。
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飘忽忽的没有实地感，午夜梦醒，她总能梦见那些男子爱好忽然变了，自己从高空坠落，极为凄惨的景象。
“师师姑娘觉得如何？报酬我们可以好商量。”
李师师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商演我可以参加，但是请先生教我，我如何从这花魁的空中楼阁平稳着地，才能不落个凄凉下场。”
“妈妈”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坐在旁边不再言语。
陆小风眼睛一眯，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李师师紧紧地握着苍白的手，上面每一丝青筋都清晰可见。
“我~我只是觉得先生不一般，你~你看我的眼神和寻常男子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我不像是看女人，不~是不太像是看人的眼神！”
说到这里，她打了寒颤，自嘲一声。
“先生当我胡言乱语吧，我也只是病急乱投医了。”
拿起了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一股淡淡的酒香传来。
这女子一口闷，满是豪迈。
陆小风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看人的眼神不就是和看肉块的眼神差不多吗？一切血肉，细菌，污垢都混杂在一起，曾经的微观视野带来的后遗症，李师师的感觉倒是挺敏锐的。
“你运气倒是不错，这个医算是投对了！”
李师师心神一松，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酒杯。
“不过这个价码就不是区区一个商演能够替换的了！”
“先生请开条件吧，我看先生也不是锤炼师师处子之身的人。”
陆小风抬头，看到李师师的头顶文气萦绕，竟然花团锦簇，少有的大气象。
果然能以才艺坐到花魁位置，名垂青史的女子绝不同凡响。
“你的琴意不错，先看看你的琴艺吧！”
陆小风顿了下，思考了一下。
“琴声太古之音，能引人入虚入静，但是我要求的琴音完全相反，喜怒哀乐悲惊恐七情，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人生八苦，你的琴声只要能引动出来，越是极致纯粹的情绪，越是成功。”
“我不要求律调！可以有伴奏的乐器，开始吧！”
陆小风期待的说道。
然后闭上了眼睛，抬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李师师抿抿唇角，蹙眉凝思，不知道陆小风到底何意思？
不要求音律，无论难听还是好听，只要能引动情绪？
思考了片刻。
李师师拿出了一把珍藏的焦尾琴。
琴音浮动，随着手指的波动，舒缓静心的琴音像是溪流一般洗涤人心，包裹了整个房间。
“妈妈”和小翠露出了恬静的表情。
就在此时，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是溪流前进遇到断崖，一切坠入了黑暗。
到此为止了吗？
陆小风疑惑。
就在此时，蓦地一股刺耳的声音划破耳膜，像是指甲抓挠黑板，琴弦锯过木头，令人极度抓狂。
这声音在集聚，频率在向上昂扬，像是黑暗中魔鬼的步伐，像深夜走廊的摩擦声，从你的背后一点点的接近你，靠拢你。
无从名状的恐慌从心底蔓延。
黑暗中步伐的人数在增多，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他们在奔跑了，你茫然无措，他们越来越靠拢了，他们就站在你的背后。
突然~
声音戛然而止。
四面陷入了绝对的宁静，黑暗将你包裹。
“噔~”
什么东西在跳动，这声音如此的突兀。
“噔~”
像是玻璃珠在地面上弹跳，清脆的声音，很缓慢的弹跳，像是跳的很高，然后在缓缓地落下。
中间间隔很长，接着间奏在减短，声音逐渐变得迅猛而有力。
像是你的脚步在践踏，向上，不断地向上，你在踏着阶梯不断地向上，而且越来越快。
停不下来。
声音越来越急促，尖锐，你攀到了高峰，四面八方，山呼海啸的声音此起彼伏。
狂乱地，刺耳的，疯狂的摩擦声再次降临，刺入你的大脑，搅动你的脑浆，像是蔓延的藤蔓，纠缠你的四肢。
你蓦然回首。
“轰~”
一声巨响，一张病态的笑容紧紧贴着你的脑门。
你扫视周围，你四面八方早已站满了人影，密密麻麻，不见缝隙的人影仅仅包裹着你，纠缠着你。
“嗤~”
划破玻璃的刺耳声音，像是破碎的声音。
声音一瞬间都消散了。
你从最高处坠落，向着无底深渊坠落。
第294章 理，心
琴音袅散，人去楼空。
陆小风承认了李师师的才华，带着满脸遗憾未曾见到李大家的秦桧，消失在黑夜中。
赵乙回宫之后，并没有选择去哪个贵妃的寝宫，反而直奔福宁宫，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无数的念头仿佛尿崩一般，汹涌的往外流。
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想法浮现，有治国，有艺术，有稼轩，有······
所以他直接来了宋太祖的福宁宫，只觉告诉他，这里修养对他有利。
抵达福宁宫之后，赵乙~哦~不能叫赵乙了，应该叫赵佶倒在龙榻之上，缓慢而低沉的呼吸声便开始起伏。
张迪看到官家睡下，缓缓地退出宫外。
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谁也没看到龙气弥漫，一条龙脉缓缓地盘缩在赵佶周围，赵佶微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命运的轨迹开始发生了偏移。
星空之上，文曲星之上儒袍男子打坐，身前的一部部儒家书籍化为金色文字在一条浩然长河中浮浮沉沉，长河深处可以看到星光集聚，化为一颗颗砂砾，沉淀在河流中化为河床，整个浩然长河又是凝练了几分。
在命运偏移的瞬间，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此时连贪狼也下界，百年之内，整座星空只有他一人值守。
他微皱眉头，察觉到了天机的变化，他值守期间，自然不期望发生什么大事。
一本连易经浮现在身前，缓缓地翻动，古朴的轮盘转动，他在探查天机。
“咦~这道天机变动，竟然对我有利？”
他看着眼前浮现的大“吉”。
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我的机缘就在此界？
他思考着，不太对啊！
大帝已经下了判断，这个时代的主人已经许给了贪狼，没有我的机会了。
他再次推动连山轮盘，以垦卦为始，探查大地之上的一切龙脉变动。
龙脉孱弱，苟延残喘。
没有变化。
一切似乎都表明并非天意弄人。
文曲疑惑了，难道他真的在此界有大机缘？
若是此时错过了，以后以自己气运还有机会遇到此等机遇吗？
面色一狠，毕竟能够修到如此地步之人，自然不是那种犹豫不决，毫无决断之人。
一本残旧的春秋被他从怀中掏了出来，表皮残破，页纸泛黄，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显然这部春秋极为珍贵。
他小声的说道：“这可是伏魔大帝证道前无数次研磨的春秋卷，现在就靠你了，来证明我的机缘是否为伪？”
他有些心疼的表情，但是面色一厉，狠狠地将其中两页撕了下来。
扔进了自己的浩然长河中，金色的浩然文运在燃烧，推动着连山易的飞快转动，这轮盘之上无数的符文信息飞快的转变。
人眼完全不能捕捉。
就在他再次从书中抽出了八页纸之后，这才痛惜的赶紧将书合上，放入了怀中。
那些春秋卷的文字近乎虚幻，却坚不可摧，推动着连山易向着未知的远方发展。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瞬间，又像是很久。
眼前轮盘彻底静止了，春秋卷之上几乎所有文字被粉碎，只剩下数个文字漂浮在眼前。
率先一个大字：“文”
其后便是一个大字光满璀璨，近乎星辰：“乐”
随后一个字暗淡了许多：“书”
最后还有两个大字不分彼此的争夺着地位。
一个“理”
一个“心”
男子面色大变，极为惊喜又惊骇。
君子六艺，乐道大昌？
但是理学和心学怎么又掺杂了进来，他只觉得脑部神经直跳。
他曾在听闻过儒家混淆的部分历史，儒家先圣大家都知道，孔孟的光辉照耀诸天万界，颜圣和曾圣的事迹不可说，那位荀子另开一道，同样不可说。
后世又有两位儒家子弟先后证圣，一位名曰朱子，一位名曰王守仁。
两位开创了理，心二道。
传闻不知道那个时代，朱子证道之后，得罪了一方大势力，那方大势力从诸天万界的根源将理学大道彻底打崩，其后在各界理学飞速的衰弱，现今很多儒家门生都认为，这位朱子大道崩解，意识早已被崩解，陷入了沉睡，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那位守仁先生却走的道途很是怪异，证道之时，他竟然彻底合道于天地，似乎意志已经消散与天地，只剩下心学大道了，但是亚圣曾言：“守仁先生非是天地化他，而是他化于天地。”
虽然他不明其意，但是非礼勿近是最优的选择。
但是看着眼前的吉卦。
再看看澄澈明亮的乐道，以及后面有些暗淡的书，想及皆是儒家圣人，他一个后辈，只要带着虔诚的心去参悟一下心圣和理圣的著作。
不去踏上他们的道途，应该并无问题的，它又并非邪魔外道，儒家各大书院都有两位圣人的道卷可以翻阅啊。
他们是乐见其成的。
再说此界最多也只是两位圣人的投影，道则的衍生，又非本尊在此。
摇头自己也笑了，若是本尊再次，自己立刻就去朝拜，这是最大的机缘了。
而且那位朱子的大道崩解，所以他的理学大道的根本脉络反而外漏，难道这也算是我的机缘吗？
只要不过分，只是参悟一番，应该不会引起反噬己身吧？
他思考着，逐渐的说服了自己。
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自然也清楚，如果自己也下界争取机缘的话，这星空便无人看守了。
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话虽然偏激了些，对于这些大道独行的修行者却是极为贴切的。
只是不过百年时间，他自认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千万年以来都没出问题，就到他这里出了问题？
人都有侥幸心理，仙也不例外。
他一点点开始布置离开之后的天罡地煞星辰阵法，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以星辰为基，哪怕真有外来者攻打，也能抵抗数年，让他有时间回归。
金乌东升，普照大千。
赵佶直接睁开了双眼，眼中朦胧的思绪收敛。
无数的想法收归脑海中。
下意识的站在了书桌前。
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开。
他的瘦金体挥笔而就，一道文气随着鼻尖而动。
“文曲！”
第295章
“张迪!”
赵佶一声呼唤。
“奴婢在！”
张迪微微弓腰，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迈步走了进来。
“抬起头来！”
赵佶一声清喝。
张迪自然顺从，按照官家的吩咐抬起头来。
赵佶按照昨夜梦中的记忆，艰难的让自己的嗓子顺着某种怪异的音调，他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发过音，有些艰涩，但是声带并没有任何问题。
赵迪皱着眉头，他从未通过这样的声音，像是好多声音杂糅到了一起，彼此变调，很是抓耳，让他的精神一下集中了起来。
赵佶精神一震，梦里梦到的真的有效果？
控制情绪，操纵人心？
果然来到太祖老爷爷的福宁殿就是没错，祖龙保佑啊！
“看这里！”
音调变了，舒缓轻饶的声音，像是情人的小手，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
赵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桌上的两个大字：文曲。
是按照陛下最自豪的瘦金体写就的，瘦硬有神，用笔细劲。
他极为熟悉，咦~不对，现在的字体似乎有些不同，用笔极重，这个转折怎么这么的别扭呢？这个线条怎么这么冗杂？
他眼睛有点干涩，眼似乎有点花，只觉得这两个简单的字体似乎变幻出了无数不同的间架结构。
“文曲！”
陛下的声音极其的轻柔舒缓，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但是很舒服，身心愉悦。
文气垂下，那字体更是神秘了，带着种玄妙的意味。
心静了，思绪却变得更为活跃了，就像是原本思维像是一团乱麻，一个漩涡，而现在他就是水晶一样，冷眼旁观，能够捕捉到每一个灵感。
却是非常像是文曲下凡啊，思如泉涌，智珠在握？
思绪一变，他开始回忆陛下的每一个动作，没一个语气，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次言语是否妥帖，是否是能够让陛下心情舒畅，只觉得灵感爆发，臻于化境的马屁功夫在脑海中重组，于是更加的出神入化，不动声色，返璞归真。
“咦~真的可以？声音暗示，书法暗示，影响人心？”
赵佶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不是惊喜，而是怀疑，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境。
“难道真是老祖宗给我托梦？”
声音一响，赵迪顿时从这种马屁佛陀的境界中脱离了出来，就像写手一朝灵感丧失，码子如便秘。
大脑再次变成一摊“浆糊”，只觉得甚是失落，暗自叹息，就像是玩惯了5g突然又降到了2g网速的抓狂感。
但是马屁神功仍在，赵迪挪移位子，刚好站在了赵佶影子的侧面，在赵佶视线内微微有些轮廓，但是并不碍眼，想起的时候又能瞬间找上。
就是这么微妙妥帖的走位。
“陛下的不愧为天子，字体也是不同凡响，只是区区文曲二字，我便看的目眩神迷，不能自拔，如有神助，奴婢这驽钝的大脑，竟然像是开了窍一样。”
“陛下之字体高深莫测，书法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宛如苍天至高，开一脉之先河，不，已经不是书法，书法是凡人写就，而这比之那仙人的符文还要玄妙，陛下乃上苍之子，这更是可称之为天书。”
“望前看历朝历代，有哪位帝王能有陛下的成就，以书法入道，真正踏足了传说中的仙佛领域，传说中的圣人也远不足陛下也······”
看着赵佶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赵迪觉得自己走对了路了。
这个方面还有提升的空间啊。
·······
在赵佶写下了文曲两个大字的瞬间，星空下正在纠结的文曲星君眼前本来暗淡的书字顿时大放光芒。
璀璨夺目，他的整座文运长河的金色河水都沸腾了起来，在共振，表明它们之间的契合。
眼前浮现出了一道虚幻的景象，只是龙气弥漫，被遮掩住了，只见那男子沾起墨汁，一蹴而就，儒道文运浇灌，那字体本身只是细微的怪异之处顿时被放大了出来。
怪异，扭曲，吸引神念，影响思绪······
有幻觉的味道，也有神念的味道，还有心魔道的味道，却都是是似而非。
这是情绪？
我怎么没想到呢？
文曲星君脸上露出了狂喜，如此方式引动情绪！
“吼~”
一声龙吟，画面破碎，那龙脉暴怒的声音遥遥传来。
文曲星君心头一跳，你妹的，你们怎么又增添砝码了?老子都准备收拾行李，下凡求道了。
现在就是预备一下身后事，呸呸，不是身后事，是后手，防护措施，布置一下阻拦域外天魔的法阵，防止有些什么穿越者，轮回者，毁灭者乱七八糟的进来······
当天庭公务员想要为自己谋私利时，干活的速度是飞快的。
神念转动，在刹那之间，几乎时光停滞流动的时光间隙中，文曲星君将所有的布置做完后，时光才开始了流动。
脸色苍白的文曲星君从时光间隙中回过神来，这玩意也不是他能随意踏入的，也是靠着这座远古星辰大阵，才能模拟一番时光大道。
现在一切就绪。
俯视着眼下的大陆，想到了那贪狼对他这一脉的淡淡不屑。
“大道之上，一人独行，这可是你说的。”
有些跃跃欲试，冷漠的眼眸带着些嘲弄。
“杀伐之道？不屑对手？不屑破军？看来你也不屑我与破军联手了？”
“我就是做你的阻道之敌又能如何？”
星光璀璨而夺目，他的元神大放光芒。
向着大陆投射而下，化为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宋朝司天监内，一个儒生抱着酒壶，迷离的眼神望着星空那道流星划过。
“星象变动，干我屁事！”
又是一道清冽的酒液划过唇角。
“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早死早托生。”
福建路南剑州尤溪县，**斋馆舍内，尤溪县县尉朱松在门外来回徘徊已经四个时辰了，心头焦躁，彷徨无措。
房间内传出他老婆的惨叫声。
“用力！”
产婆着急呼喊的声音。
伴随着一道嘹亮的哭声。
像是众多惊喜的男子，便冲了进去。
“县尉大人，是个公子！”
产妇恭贺道。
朱松看到这孩子右眼角有七颗黑痣，状若七星，极为奇异。
福如心至：“便叫朱熹吧！”
第296章
天空乌云密布，天幕低垂，狂风大作，银蛇狂舞，大雨如注的浇灌而下。
凉亭中，外面是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陆小风不羁的长发被狂风舞动，哈哈大笑，心头压抑一松，天地在他眼中只觉得为之一阔。
“天地四方一戏台，生旦净丑下场来。”
“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台。”
坐在对面的李师师只觉得陆师话有深意。
话音一落，天外一道银蟒撕裂了天地，照的世间一片煞白。
闪电在刹那间消逝，陆小风闭目凝神，李师师屏息，亭子里变得极为宁静，空气中只有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轰~”
闷雷滚滚，像是从天际碾动的滚滚战车，踏着黑云，直奔而来。
“咚~”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眼前的牛皮大鼓之上，鼓面震颤，应着雷声而生。
李师师面色煞白，只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耳膜间已经分不清是鼓声还是雷声，只觉得全身骨骼酥麻。
皮膜，血液，韧带，连带着骨骼都在颤抖。
不能自已。
喉咙一咸，咳~一口泛黑的淤血吐出，这不知道是何时积累的暗伤，李师师一吐只觉的浑身舒泰，唇齿生津。
陆小风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手掌抚在鼓面上，声音渐歇。
一股极其奇异的颤抖的力量应着雷声，鼓鸣，随着颤抖从他的皮肤直入内脏，酥麻痒，却又有种另类的舒爽感。
他虽然没有学过国术的虎豹雷音，筋骨齐鸣，但是高屋建瓴之下，触类旁通，只是一个尝试便让他试了出来。
他皱眉的原因是，门槛太高了，如此精妙的运用控制，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肺腑。
不知道该如何普及。
“你看懂了多少？”
陆小风问道。
李师师苦着脸，指了指他的手掌，说道抚动鼓面，消音的手法看懂了。
这只要是个人都会。
陆小风也不在意，没有惊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天生不凡。
“生之雷鼓难学，难操纵，还是从简单的开始吧！”
“从灭之雷鼓开始！”
李师师严神戒备，她最近的际遇说起来，就像是做梦一般，莫名其妙向着一个男人吐露心音，索求自我救赎的法门，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竟然轻描淡写的答应了，说要交给她真正能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
那不是拳，也不是权，更不是钱。
而是她从小伴随在身边的琴音。
她虽然提前探查了这个人的底细，探查结果很是出人意料，这人的名声竟然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
西门庆，大宋两大权臣的“白手套”，放贷，勾结贪官，笼络泼皮，恶棍，勾搭良家妇人，暗害他人。
可谓除了光明正大杀人之外，无恶不作。
她几次犹豫不决，但是不知道从何处涌出来的勇气支撑着她孤身一人来到了西门庆的宅子。
可能是对未来的彷徨，也可能是那一曲惊惶，或者对自己命运的不甘，心底隐约浮现是陆小风那不像是看人的眼神？
她的回忆到此为止。
陆小风严厉的目光投了过来，她立刻收拢心神，小心翼翼像是面对先生。
“这是灭之雷鼓，你要细细感受！”
陆小风对于先生这个职业，早已驾轻就熟，除了大徒弟一开始散漫自由教歪了之外。
其他的~应该都不错吧？
他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闭目凝神，李师师屏息，集中注意力，在这连绵细碎的雨滴声中竟然很快地平稳了心境。
细细的感受着先生的呼吸与指法。
天外连着三道闪电霹雳闪过，像是天神抛下人间的战矛，惩戒这世间的罪恶。
紧随其后的就是那连绵不断压抑的闷雷声。
“轰~隆隆”
“咚~”
陆小风的节拍完全和天外的雷声吻合。
“咚~”
“咚~”
鼓声沉闷，像是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底。
“砰~砰~砰~”
心跳声，李师师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听到了雷声，听到了鼓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们本来是分离的，彼此不相关的，现在却诡异的化为了一个拍子，像是一道声音，从天外，从耳畔，也从胸膛响起。
面色煞白，只觉得心脏每一下都像是在撞击自己的胸膛，跳出自己的嗓子眼。
“噗~”
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李师师病态的瘫软在地，物质苍白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纤细的血管，神色暗淡，像是大病初愈。
但是鲜血的吐出，也像是带走了那声音，被操纵的感觉离去，心脏回归了正常的跳动。
这时，在死亡线之上打了个徘徊的她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息，但是此时的目光却亮的吓人，死死地盯着陆小风掌中的鼓面。
陆小风只拍击了鼓面三下，现在已经抚平了声浪。
“这就是我要找的力量！能够让你拒绝一切的力量！”
清冷的面容之上此时展现出了一种狂热，哪怕自己的受伤也已经忘记了。
陆小风再次拍击鼓面，神情有些慵懒，此时竟然连绵成了一个曲调，急促，昂扬，剑拔弩张。
像那庭外，劈头盖脸打来的雨水，一下子拍在你的脸上，让你无从躲避。
“咚~”
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鼓面之上，她清晰地看到了灰尘的扬起，似乎有雨滴被音浪打散，化为雨雾。
酥酥麻麻感觉从胸口传遍五脏六腑，到四肢八骸。
像是通了静电一样，但是很是舒服，身体有种另类的快感。
当她回过神来，鼓声已经停止，她力气也已经恢复了，惊讶的揉揉胸口，竟然感受不到疼痛，静听心脏，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若不是地面上的血迹，她恐怕会认为是幻觉。
牛皮鼓已经静静地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该你了！鼓声修习简单，威力大，耗费力气，磨砺体魄，适合奠基。”
“我们从打鼓开始吧。”
陆小风静静的站在对面看着她。
李师师坐在了鼓之前，轻轻的抚摸紧绷的鼓面，她能感觉到那股有力的反弹感。
“感受雷声，沉浸进去，放开对手的束缚，跟随心而动，我来帮你！”
第297章
花花太岁高衙内，作为高球螟蛉之子，在京都仗势欺人，人见人怕的浪荡子。
高衙内在东京生活多年，活得风生水起，自有察言观色，生存之道，毕竟在这个皇帝都微服出巡逛青楼，一砖头砸下去就能撞到四品管的地方。
他若真的不长眼色，要色不要命，看见哪家小娘子容颜出众，便上去欺负一番，早就被他干爹亲手挫骨扬灰了，大义灭亲了。
但是夜路走多了总能遇见鬼的，前些日子一不小心逼死了一个美娇娘林娘子，幸好干爹为他善后，将那林冲刺字发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这件事，他被禁足了好长时间，近些时日才被放出来。
心头仍然愤愤，他暗自咒骂，我就是喜爱打洞而已，又不杀人，你个小娘子在打洞前，多点自我保护意识，不会多带些仆从吗?多带些丫鬟吗？
我不就换其他对象打洞了。
真是的，也就脸蛋可以，那林冲也是个窝囊废，害老子被关了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一脚踹到狗腿子陆谦的身上，陆谦顺着衙内的脚力，毫无节操向前一滚。
“哎吆一声~”
“你这狗东西，和你那林冲还是好兄弟，就这么害他？”
“我在想，你当时是不是在利用老子！专门为了除掉林冲？”
陆谦心头暗骂一声。
“你妹，还不是你见色起意，我立刻就牵线搭桥，连救命恩人的兄弟情义都舍弃了，你竟然还不给老子升官发财？”
“衙内英明神武在上，我陆谦对衙内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陆谦话说之时，眼泪可谓涕泗横流，一下子扑到了衙内的脚边，抱紧了衙内的大腿。
高衙内不是官身，自然不能把陆谦怎么样，不傻的他也只是警告陆谦一番。
“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滚起来吧！”
陆谦毫无廉耻的立刻爬了起来。
“多谢衙内的信任！”
两人如同净街虎出笼，走到哪里，哪里就清出一大片空地，并且看到的女眷也都是五大三粗，三维立体，秦俑长相。
“最近一直在家中，不知道这东京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吗？”
高衙内穿着一身骚气的红绿相间的大衫，头顶斜插着一柄纸扇，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双桃花眼，对着来往的女子扫过来，扫过去。
陆谦自然明白，衙内所谓的新鲜事，自然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也不是坊间的奇闻轶事，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有女人，而且是美女。
陆谦有些头痛，可以让衙内霍霍的女子去哪里找啊！贫民百姓家天天日吹太阳晒哪里能出美女，王公贵族？
那不是找死吗？
以往衙内也只能调戏些商贾家女子，除此之外，只有勾栏和青楼······
咦~青楼！
陆谦眼前一亮。
“回衙内的话！”
“托月楼最近选出了新的花魁，据说貌比嫦娥，惊艳京都啊！”
高衙内眼前一亮，双眸露出了yin邪的目光。
“衙内若有意，我这就吩咐人将她绑到衙内的房中。到时候衙内就可以······”
高衙内面色一变。
“你这蠢材，你既然知道那是京都仕子选出的花魁，所有人都盯着，你还敢直接绑来，你是想害死我吗？”
他一脚踹到了陆谦腰眼，陆谦惨叫一声，剧痛无比。
“若是传出去，那些腐儒书生只要闹上一闹，老子马上就会人头落地，还可能牵连到干爹！”
“你这蠢材！”
高衙内还不解气，对着他的肚子又是踹了几下。
陆谦不敢还手，只能躺在地上，连连求饶。
高衙内踹了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扶着腰站在那里。
“给我滚起来。”
陆谦狼狈的站了起来，但还是带着谄媚。
“衙内说的是，是属下愚蠢，差点做下蠢事。不过凭借衙内的身份和才华，定然也能赢得那花魁的青睐，那花魁定然会投怀送抱而来。”
这话说得高衙内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那花魁叫什么？年方几何？”
“李师师，年方二八，据说清冷绝世，宛如蟾宫仙子下凡。”
陆谦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事。
“对了，衙内，据说那李师师最近突然与那西门庆交好，跟着那西门庆学习乐器！”
“西门庆，听起来有些熟悉啊！”
高衙内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
“衙内，衙内，你忘了，就是那个从清河县来的土财主西门庆啊，据说早年间给太尉送了不少好东西，前些日子还送了衙内一对玉狮子啊！”
高衙内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好像确实有个来府的男子送了他一对玉狮子，洁白如牛乳，完美无瑕，雕琢的惟妙惟肖。
他把玩了很长时间。
“原来是他啊！”
高衙内想了起来，一拍手，恍然大悟。
“这他娘的不就是自己人吗？”
陆谦恭维笑道。
“衙内明鉴！”
拿下纸扇子，高衙内顿时兴奋了起来，呼呼的扇风。
“这可以让他引见仙子啊！若是他不干，老子就办了他！”
于是陆谦在前方带路，高衙内紧随其后。
直接朝着陆小风宅院走了过去，陆小风买的宅院位于东京中轴线，很是好找。
远远地，高衙内便听到了一阵沉闷的鼓声，像是沉闷的阴云缓缓地密布天空，沉闷的压了下来。
不知为何，胸口闷闷的，感觉像是石头压在心头，感觉很是不舒服。
陆谦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祥的预感，哪怕烈日照在身上，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感觉。
但是前面的衙内已经直接推门而入了，那里并没有奴仆守卫，甚至没有上锁，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两侧是无人打理的花圃，从曲折的廊道走了过去，可以看到郁郁葱葱树荫投了下拉，廊道理铺了一层树叶花瓣，杂乱无章。
鼓声的来源是自后院而来，他们跨过廊道，只觉的声音越来越沉重，低沉，雄厚，连绵不绝，隐隐的在耳畔竟然有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当高衙内满脸兴奋的跨过走廊的最后一阶石阶。
鼓声骤然崛起，显露出峥嵘，杀伐之气大作，一声爆裂响声在耳畔炸开。
第298章 谁先来
紧随其后的陆谦看到两道血雾从衙内的耳道喷涌出，鼻尖散不开的铁锈味，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了！
两道鼻血淌下，流转干裂的嘴唇，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弥漫唇间。
他本来想要迈出去的步伐停在了半空，步伐一转，就想要向着后面迈去。
“好美啊！”
就听到前方的衙内一声感慨。
然后噗通一声，直接向前栽倒在地，灰尘四扬。
没了衙内的遮掩视线，后院景致一览无余。
一个大汗淋漓的清冷女子面色酡红，抿着双嘴，握紧秀拳，身前摆放着三人环抱大小的牛皮大鼓，挥汗如雨，夏日宽松的薄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透出窈窕的诱人身姿。
这是一幅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画面。
但是陆谦却惊恐的转身就想逃，耳畔再次传来一声炸裂的鼓鸣。
全身上下筋骨酥麻，僵直在原地，眼前发黑，双耳发聋，只觉的周围的所有视野都变得扭曲模糊。
“咚~”
耳畔又是一声暴鸣。
“噗~”
“嗤~”
鼓面一声哀鸣，终于承受不住这力量，彻底破裂，李师师的拳头深深的扎入了鼓里面。
鼓面被敲破了！
陆谦心头一松，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差地泪流满面。
他差点就被敲死了！
这时，耳畔传来一道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登门是客，你们便过来吧！”
陆谦咬咬牙，回身，扶起已经昏迷的的衙内，一抹耳朵渗出的鲜血，朝着院子里走去。
他这才发现院子里不仅仅只有李师师，还有个拿着毛笔窝在墙角涂涂画画的男子，那人就是西门庆。
陆谦战战兢兢的走到了西门~不~陆小风面前。
看到陆小风好像在写些像是文字，又像是道家蝌蚪符文的东西，看起来古怪异常，他注视了不一会儿，便眼花缭乱，头蒙眼花。
连忙将头扭了过来。
勉强挤出笑容，正要说话。
哪知道陆小风直接停下来笔墨，站了起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直接打断了他。
“语言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工具，那么符文就是人与世界交流的工具，世界不同，所以符文自然会有相应的演变差异，有的世界是数学，有的世界是符箓，这个世界超凡被抑制，星光扰乱物理参数，但是我尝试了下，一种龙纹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我刚刚调离了监控，解除了一些封锁，算是恢复了一些手段。”
这话他没听懂，但是不影响陆谦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每个世界都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个世界不同地域的物理规则也有所区别，哪怕外表都一样的人类，有的世界可能有灵根，有的世界可能有经络，还有的可能免疫力强些，或者身高高些，低些······”
“这是都是生灵与世界彼此共呼吸同命运的外在表现，当然我说这些你都听不懂。”
陆谦自然憨厚的连连点头。
“我说些你能听懂的，你是陆谦，这位高衙内，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点，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们很荣幸被征召了，自愿成为我的实验······不······我的志愿者！”
陆谦只觉的眼前这人疯言疯语，举止怪异，但是他能听懂征召二字，这一般是打仗时对士兵的临时召集，这听起来就不是好事。
但是却只能点头哈腰，想要张嘴，不知为何，看到陆小风那双淡漠的眼神，嘴唇就像是黏了胶水一般，只能任凭他人处置。
李师师皱着眉头，哪怕听不懂也要将陆师的每个字死死地烙印在心底，她觉得总能用的上的。
看陆小风说完，李师师上前惭愧的说道。
“陆师，小女子愚钝，灭之雷音到如今还是不能掌握。”
陆小风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李师师喉咙胸口一痛，再次吐出一口淤血来，这是鼓声反噬己身的暗伤。
“已经不错了，鼓声伤人伤己，哪怕还不能掌握好心脏的律动，但是若是追求杀伤力，想要同归于尽也够了。”
“你又不是星宿下凡，本来就没指望你三两天就能掌握，你若是真的几天就掌握了，说不定就能上我的试验台了。”
“接下来，我可以帮你找些捷径。”
李师师莫名的心里一寒，不知为何觉得这试验台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小风脚尖一划，地面直接分开，露出了层层的阶梯。
陆谦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只能扶起衙内，咬紧牙关，朝着黑暗的地穴深处走去。
他没料到这看起来极窄的阶梯竟然是呈螺旋状的，两侧有荧光，楼梯极为深邃，向着地底深处钻去。
这地方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东京靠近黄河，大宋的黄河可是号称地上悬河，黄河早已侵蚀东京的地下土壤。
想要挖这么深，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走了多久，待他刚走进一处黑铁浇筑的大厅的时候，身边的衙内也刚好苏醒过来。
这个地方就像是把一个黑匣子直接塞进了地底，四面八方都是钢铁的冰冷色调，莫名的让他心底不寒而栗。
正中间凸起了一个池子，昏黄的池水中，池子里面一条身残志坚的虬龙缓缓游动，不时朝着池外吼一声。
看起来超凶！
“这里是哪里啊？”
衙内的大脑还没有从宕机中恢复过来，一摸脸，一手的鲜血。
“啊~我流血了，谦儿，我流血了！”
陆小风温和的走了过来。
“放心，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扭过头去，地面之上靠近水池的地方升起了一个石床。
一头朝向池水，一头朝向另一边。
就像是前世的理发店半躺式的洗发床一样。
“你们谁先来？”
陆小风问道。
高衙内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西门庆，和这个地下的密室。
勃然大怒：“西门庆，你区区一个商贾，竟敢暗算于我，不怕我爹杀了你吗？”
“西门官人，高衙内先来！”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陆谦直接指着衙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