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第一更
“请吧!”
陆小风一摊手。
高衙内顿时感觉到不妙,看看周围,密室,囚禁,狗腿子背叛,心怀叵测的男子······
形势很不妙啊!
顿时下头软了,上头清醒了,立刻就智商上线了。
“西门大官人,咱们往日无怨,进入无仇的,您还与我父亲交好,简直就像是我的亲叔叔啊!叔叔饶命啊!”
陆小风笑了。
“你也是我的亲侄儿,所以叔叔送你一场大造化。”
满脸的亲切。
高衙内目瞪口呆,呐呐无言。
转头就要问候他的狗腿子,陆谦一瞧,面露急色,一下子死死按住衙内的肩膀。
高衙内只觉得自己像是铁钎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惊呼:“陆谦,你要干什么?”
陆谦毕竟习武多年,对付衙内这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酒囊饭袋,手到擒来。
一下子便将他按在了石床之上,面部朝上,头部朝向水池,还真的像是要洗头的样子。
“陆谦,我必杀你!”
衙内歇斯底里的嚷叫着。
石床之上突然露出了四道石锁,将他四肢扣在了石床之上。
李师师即便心中极度震惊看着这地下极其玄幻的事物,但是面瘫的她仍然保持冰山模样,不露声色。
静静地站在陆小风身边,状若深思。
“这是东京地下的一条小龙脉,与我们的赵佶陛下性命牵连,就是被黄河龙脉压迫的极为凄惨啊,黄河每决堤一次,它的根基就受损一次,直到最后它彻底崩解,大宋也就彻底的国破人亡!”
水中的虬龙游曳在水中,警惕又畏惧望着陆小风,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最接近祂的那颗头颅。
衙内一阵头皮发麻。
李师师微微露出了一丝震撼,望着水中的真龙。
神话第一映入了现实。
高衙内满脸的泪花,透过泪花只觉满屋的人恍如恶鬼,扭曲的,狰狞的,黑暗,模糊。
“这是一次很简单的小尝试,高衙内,一点都不痛,很快地。”
陆小风说道。
不等实验体回应,陆小风直接按住了他的头颅。
向着眼前的水池中浸没了进去,高衙内极度的挣扎,但是陆师的双手纹丝不动,宛如铁铸,彻底将他的头颅浸没在了水中。
乌黑的头发向着四面八方漂浮披散,虬龙贪婪地注视着陆小风手腕,张开两排锋芒毕露的利齿。
“铮~”
陆小风区区一弹指,将小龙直接弹到了一旁。
虬龙呜咽。
高衙内暴凸的双眼,透过水面死死凝视着陆小风的面容,一张嘴就是水泡簇涌滚动,泥沙入口。
氧气在远离他的身躯,视野逐渐的变得模糊,黑暗占据大脑,冰冷开始弥漫躯壳。
一松手,高衙内的头发在水中静静飘荡,头颅在水中浸泡,僵直不动了。
“死~死了?”
陆谦恐惧的声音在喉咙中呜咽,战栗地颤抖,吓得连连倒退几步,转身就要朝着楼梯奔去,一转身,却默然发觉,哪有来时的去路,只有四面八方的铜墙铁壁,门户早已消失不见了。
李师师也是吓得一抖,面容一白,手足微微冰凉,这~这真的杀人了?
但是面不改色的她看起来似乎镇定自若。
陆小风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叫做水浸法,就是将人陷入到濒死的体验中,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凡人的模糊意识也有机会看到生命之海。”
“这其中蕴含着一种很奇异的快感,我的故乡就有很多深度的sm爱好者喜欢感受这种窒息的濒死体验。”
看到李师师冰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咦~扯远了。”
“生命之海就是生命最初诞生的地方也是最后回归的地方。”
“你也可以叫它天堂,或者地府,不过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仙神来在生命之海开辟地府或者天堂。”
陆小风后半句说的很轻,两人并没有听清,只是听到地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转瞬间又不可思议的望着陆师。
“陆师,这世间真的有仙佛吗?有地府吗?我们死亡之后会见到阎王吗?”
李师师不吐不快。
“你猜!”
陆小风将问题抛了回去。
李师师面无表情,心里吐槽一句:“你猜我猜不猜!”
而陆谦只是静静地呆在角落里,抚摸着冰冷的墙壁,神情空洞,似乎在思考人生哲理。
池子中的虬龙人性化的面露嘲讽的神情。
然后一个翻身,朝着水底深处潜去,李师师这才发觉,这看似昏黄的狭窄的水池,竟然深不见底,那虬龙直接消失在视线内,朝着黑暗的深渊游去。
在她眼中,整个水面开始变化了,从中心开始,一层层涟漪向着四周荡漾,极其的有规律,有韵味,水面变得澄澈,干净,好似一面纯净的镜子。
透过井口,一片梦幻的蓝色海洋浮现眼前,无边无涯,浩瀚无垠。
这井口边沿不能阻挡她的视线,此时,上下的位置好像颠倒了,她就像是一个仰望浩瀚蓝天,璀璨星空的卑微蝼蚁,那无以伦比的的浩大震撼了她的心灵。
无边无涯的灵光从大地之上升空,融化到那浩瀚的海洋中,这些都是死去的灵,毫无意识的升空,消融,却如此的震撼,美丽。
她看到,水池中荡漾的衙内身体恍如透明,如水荡漾,一个蜷缩的恬静的灵从他身躯中漂浮了出来,恍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幽蓝的碎屑溅射到水中,丝丝涟漪。
他在缓慢又极为迅速的升空。
“你瞧!”
师师的耳边传来一道宽厚的声音,她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透过了那深邃,宁静,包容,伟大的幽蓝,她看到了七点纯银亮光,连接起来就像是一个硕大的勺子插在一大锅汤池里面。
别扭,另类,从心底产生的排斥和厌恶感,让她敌意满满。
“原来如此!”
这话音一落,她看到一个手掌伸了过来,直接抓住了高衙内的灵,往下一按。
生命之海像是一层薄雾,消失在眼前,四面八方还是冰冷的黑铁。
李师师幽幽一叹,怅然若失。
第300章
“果然是老荫庇,竟然在这里还有暗手,幸好我谨慎查看了生命之海。”
陆小风接住李师师的眼,高衙内的灵,窥探了这个世界的生命之海,果然发现了那位北斗大帝留在生命之海深处的烙印。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虬龙已经再次游了上来,满脸鄙视的望着陆小风。
李师师眼神中残留着一丝幽蓝,还未从深邃的生命之海中脱离出来。
“那就是传说中的地府吗?”
“你可以叫它生命之海,万灵的最终归宿,舍弃了**羽化之后心灵交汇的宁静乡!”
陆小风解释道。
陆小风将高衙内的脑袋从池水中提了出来,毫无呼吸,纹丝不动,仿佛就是一具尸体。
一点他心脏的位置,他像是受到了电击一般,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一张嘴,一股水像是喷泉一般,混着泥沙,胃液,涌了出来。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起伏的胸膛,睁开双眼,贪婪地呼吸着,证明他从濒死的体验中又活了过来。
新鲜的,鲜活的**。
手扣,脚扣已经解除,翻了个身高衙内直接趴在地上,死死地扒着冰冷的铁石,剧烈的呕吐声,像是想要将自己的肺吐出来一般,刺激的气味弥漫。
“我~我~还活着?”
地面像是有活性的生物,直接张开大嘴,一切污垢坠落,一个小风席卷,将所有的气味吞纳在其中。
陆谦脸上带着物伤其类的悲伤表情,站在衙内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
“你滚开!”
高衙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陆谦推到一边。
“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哈哈~你没想到吧!我还能活下来,咱们的账至死方休!”
高衙内蔓延血丝,怒视着陆谦,有时候,内奸被敌人更可恨。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陆谦满脸悲意,转头就对着陆师道:“西门大人在上,我觉的不能放这心怀恨意的高俅之子出去,他知晓了大人太多的秘密,若是让他父亲让朝廷知晓,定然会给大人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愿为大人消除此后患!”
陆谦凶残的本相显露。
“你~你~”
高衙内指着他。
“莫要聒噪,莫要想着拖延时间,接下来就轮到你了,逃不过的,放心,只是做个小小的试验,杀不死你的。”
“我会尽量保证你们两个实验体活着的,毕竟死了只是肉块,探查不出什么深层次的奥秘。”
陆小风伸出手来,上面一道道龙气显露,向着四面八方满脸,那些黑铁墙壁上显露出了一道道神秘的龙纹。
陆谦身上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肌肉绷紧,恶狠狠怒视着陆小风,死死地掐着身旁的高衙内。
突然疯狂的吼道:“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我就是个小人物,放我离开!”
“求求您了!不管您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放了我啊!”
高衙内刚从溺水中脱离出来,再次受到了如此窒息的快感,空气再次远离他而去,他疯狂的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背部。
陆小风不缓不慢的整理着四面的墙壁,越发觉得自己的谨慎是对的,这个世界的背后掌握者北斗大帝,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暗手,若是看到星空没有监控,就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可能不知不觉就落入了陷阱,从猎手变成了猎物。
“你劫持他又有什么用?”
陆小风慢悠悠的说道,意外的看着陆谦。
陆谦怒吼一声。
“我不管,反正他命比我金贵,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个金贵的垫背。”
说着就要使劲,掐死高衙内。
陆小风摇摇头,手一张,无形的力量钳住他的双臂,陆谦眼一花,就发现自己消失在原地,已经出现在了石床之上。
原地悲惨的衙内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凶猛的咳嗽着。
陆谦双目癫狂,有点疯的征兆,精神压力有点大,挣扎着呜咽着。
陆小风怕他再聒噪,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巴,毫无说服力安慰道。
“放心,就是个小手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李师师走在了旁边,专注的注视着。
到了此时世界的面目,陆小风的面目一点点在她面前揭开,她有种自己碰到了仙缘的自觉性,自发的向着陆小风靠拢。
“不同世界都是不同的,我说过,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是先记下,后理解,是一种大众的学习方法。”
“我很早以前是个医生,所以认知世界是从解刨开始的,作为我的学徒,解剖是一种适合所有世界的认知方式,总要了解的。”
“你明白吗?”
李师师面色苍白的抿着嘴唇,点点头,示意自己有了心理准备。
陆小风一按她的肩膀,直接截断她与胃部链接的神经,这样无论多么刺激她就不会吐了。
陆小风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在陆谦惊恐的眼神中。
他看到陆师的手指直接按在了两道锁骨中心位置,顺着胸骨上窝,笔直的向下滑动。
一直滑到他丹田的位置,他毫无感觉。
只见一道清晰白痕出现在划过的位置。
然后陆小风的手又回到初始的位置,像是拉拉链一样,向下一拉,陆谦的皮肤就像是一件外套,直接被拉开了。
陆谦瞳孔迅速放大,他看到了他的胸骨,看到了他的肺叶,看到了他的心脏,看到两颗肾,看到了涓涓流动的血管,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真实。
但是如此大的伤口,却并没有血液流出,并没有似的痛觉感受。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注视着自己的身躯。
李师师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看到人的骨骼,人的内脏,她的记忆,她的眼睛告诉她,她应该吐,她应该尖叫。
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一切仅仅是五脏,仅仅是骨骼,那跳动的心脏,血管的脉络,骨骼的分布,竟然有几分奇异的美感,如此的神奇。
怪异而矛盾的感受,如此清晰地被她把握着。
少女第一次,对于自身产生了疑惑。
第301章
“万物皆有灵,人的皮肤,血肉,骨骼都是有极其朦胧的意识。”
“构成他们基础的细胞也具有简单的认知,比如:分裂,溶解,吞噬······”
李师师懵懵憧憧的点头。
“当我屏蔽了它们的意识,告知它们仍然连接在一起,血液还在流动,物质和能量还在交换,新陈代谢还在持续,生命还是完整的模样。”
“那么外在表现就是这个样子,你瞧~是不是很神奇?”
“没有受伤,流血,没有细胞凋零,生命垂危的凄凉。”
陆小风难得有了几分话欲。
双眸中冰冷,机械,理智的光辉闪过,腔内每一寸纹理在瞳孔中成千上万倍的放大。
“没有能量循环的经络构造啊,最初始的人类躯干!”
“存在与外界能量交互的原初窍穴结构,窍穴简陋,松散,人仙类武学修炼艰难,需要丈量,开凿,稳固等一系列过程,步骤繁杂。没有人为改造痕迹。”
陆小风嫌弃的摇摇头,紧接着又手指上下滑动,点点灵光闪现,透彻内外,然后又看看他的肚脐,看看他的阑尾。
“没有灵根的痕迹,没有生命之盘的痕迹,没有魔术回路的痕迹,很原始!”
好吧!这些李师师全都听不懂,但是不影响她像是课堂上的学生一般不懂装懂煞有其事的点头。
而陆谦为了让自己不看到自己内脏的蠕动,错综复杂的血管脉络,幸福的昏了过去。
而高衙内既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幸灾乐祸,不敢出声却死死地盯着陆谦的胸膛。
一滴鲜红的血滴被陆小风取了出来,静静地漂浮在自己的眼前,鲜红的屏幕展开,这血滴的迅速的放大,血浆,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显露了出来。
李师师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神奇的景象,如此渺小的一滴血中,竟然蕴含如此庞杂的物质,复杂的结构。
陆小风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立刻抽离出一颗长得像是海胆一样的淋巴白细胞,这猎奇的结构立刻震撼的师师。
她从未想过血管流动的是这样的东西,只觉得身体里面好像爬满了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小风直接分离结构,取出了其中细胞核,将蛋白质和dna直接分离,那错综复杂的像是毛线团一样的蛋白质结构不断地放大,肢解,化为最基础的小分子结构。
一条基因链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浩瀚历史信息,哪怕陆小风也不能看一眼完全解析,但是从结构和排序还是能看出是否有人为干涉的因素,哪怕有突变的变量,但还是能看出是否是自然演变的结果。
“咦~竟然还真没从基因上动手脚!”
陆小风有些讶异,作为一个老银币,都从生命之海留下后手,不应该放过生命的演变序列的!
这不符合这位北斗大帝的做事风格啊!
“蛋白结构也没有异常,没有高能辐射的痕迹,竟然还真的是原初人类!”
陆小风感觉在北斗的掌控下,这里的人类还真的是从猿猴演变而来,真的是······
不过~心中的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陆小风沉思,房间里陷入了寂静,映着龙池迷离的光芒,冰冷的墙壁上倒映着他昏暗的面孔。
一颗成熟的红细胞在指尖浮浮沉沉,下意识的陆小风便将红细胞的细胞液抽离,只留下一层细胞膜。
一层薄薄的细胞膜,摊开,一道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毫芒一闪而逝。
咦~这个是?
陆小风直接将脂质双层膜分离,上下两层磷脂分开,中心的结构显露在了眼前。
一个个纳米级别大小的奇异云纹游走在上面,云纹层层叠叠,不停变幻着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如云如雾,氤氲飘渺。
“纳米级别的符箓?还藏在这种位置?仙侠版的纳米机器人?”
“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啊!”
陆小风满脸的惊叹,与此相比,米粒上雕花的技术简直拙劣不堪到极致。
“果然是老银币啊,不影响血脉衍生,却在不起眼的细胞膜中留下烙印。”
陆小风双眼中一道道云纹符箓闪过,与此照映,这是一位大能对自身道与理的阐述,比世间的任何秘籍都要直接高明,宛如一位天帝站在耳畔讲道诵经,哪怕陆小风不走此道,但是触类旁通之下,也是获益匪浅。
不过片刻,这些云纹闪着毫芒,消散于空中,层层不可察觉的波动被四面的墙壁上面的纹理挡了下来。
陆小风已经领悟这些云纹的作用。
“监察仙箓,只要生命基因的演变发生异常,便会向某位伟大的存在发送某种高能波动。”
陆小风目光深邃,满脸的感慨。
“好阴险!简直太阴险了!”
“幸好,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是优化了一些骨骼肌肉结构,忍住了没有改造西门庆的基因序列。直接化为高能生灵。”
“否则可能刚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可能领便当了!”
“穿越真的是太危险了!”
“这北斗也是阴毒,直接封死了整个世界生灵肉躯进化的可能性!”
陆小风也是除了自己世界外,第一次发现如此危险的世界。
真不愧是四大名著!
表面是连低武世界都算不上的民族起义战争大戏,这么一深入的钻研,竟然有如此多的陷阱黑手。
“看来我也是天命护体,直觉敏锐,直接走儒家歌唱家之路,肉身不重要啊!”
陆小风不停地取出陆谦体内不同组织的细胞,翻来覆去的查看,湮灭的云纹不停地散发着波动,但都被龙纹挡了下来。
“三层防护监管,从星空,到细胞演变的基础,再到灵魂的归宿生命之海。”
陆小风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能活蹦乱跳到现在真的是侥天之幸啊。
陆小风再次拿出了陆谦的灵,细细的观察,这才肯定,在魂上做手脚实在容易出问题,这位也没有直接在灵魂上刻下东西。
陆小风再次像是拉起拉链一样,直接从下到上一拉,陆谦分离的皮肤直接愈合。
第302章
陆小风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凡人。
三人莫名的心头一凉。
“算了,**不过臭皮囊,做羽化仙或者英灵也挺好的。”
陆小风嘟囔一句。
“还只能走音乐的道路了?等级怎么划分?难道k歌之王?在我的bgm中没人能打败我?”
“好头疼啊!”
陆小风满脸为难的说道。
李师师莫名的抗拒,只觉得陆师说的这几个词汇中总有种戏谑的味道。
一拍眼前陆谦的额头,四个铁拷解开。
“滚起来,再装睡你就别醒了。”
他面容一寒。
陆谦立刻屁滚尿流的滚了起来,远远地跑到衙内身后,满脸惊惧的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腹腔,脑海中不时浮现那内部的图景,像是噩梦一样不能摆脱,好像自己用力晃悠一下,皮肤就会想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直接裂开。
不停地重复着;“还活着~还活着~”
高衙内看到陆谦这幅样子,感同身受之余莫名的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是完全没有知觉的。
陆小风将手伸进了眼前的池子里,虬龙极其抗拒,转身就要逃走,向着深处钻去。
但是陆小风的手仿佛有种魔力,直接出现在了虬龙的颈部,捞出水面。
虬龙愤怒的一声龙吟,直接回荡在一切生灵的脑海中,来自于灵魂之上位阶的压制让李师师脸色一白,直接倒退几步,捂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龙眸看向陆小风的眼中蕴含着一种暴虐,龙性的高傲,让它难以忍受陆小风的俯视眼神。
“别动,我倒是想知道星空,生命之海都无可幸免遭了毒手,世界意识直接被替换,你这龙脉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陆小风的眼神机械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龙脉神圣的身躯一僵,两颗龙眸人性化的露出了恐惧,不断地挣扎着。
陆小风一点它的眉心,龙脉这种近乎于虚实之间的产物在他的掌心化为透明,宛如琉璃晶体。
龙脉分为先天规则产物和人道规则产物,先天龙脉就是山川大岳,江河湖泊构成的世界根基龙脉,不可动摇,而眼前摇摇欲坠的宋朝龙脉是皇朝人心所向与疆域杂糅而成就的后天龙脉。
皇朝破灭,那么龙脉也会湮灭,新的皇朝建立,祭祀天地,封禅之后,也会产生新的龙脉。
而现今的大宋不稳,接近末代,劫气弥漫,宋人可能只有极少人察觉,或者察觉之后继续装睡,但是龙脉却是国运的最直接体现。
在大宋失去了燕云十六州之后,它直接从真龙退化成了虬龙,眼下随着梁山的起义,它的身躯更是孱弱了。
肉眼可见的,琉璃的躯壳之上浮现了一颗颗黑色的小点,就像是无瑕的美玉之上出现了瑕疵,让人难以忍受。
李师师微微皱眉,注视着其中一个墨点,眼前一花,只觉的那墨点迅速的占据了她的视线。
残阳如血。
“杀~”
一排排,一列列野蛮,凶残的草原骑兵,穿着简陋的皮甲,握着肮脏的兵器,带着腥臭的风,朝着她扑了过来。
呼啸的刀锋穿过了她的身躯,像是割麦子一样身边无数的平民百姓头颅洒下。
血雨如泉。
草原骑兵兴奋的像狼一样嗷嗷直叫,手里提着一颗惊恐的头颅。
人群像是羊群一样被驱赶着,惨叫着,像是无头苍蝇乱窜。
她看到了一个孩童倒在泥潭里,哭嚷着叫着妈妈。爆溅的泥浆,凶残的骑兵,粗壮的马蹄,散不开的血腥味道。
随即一柄粗粝长矛刺下。
“不~”
李师师惊恐的一声惨叫,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悸,眼前一花,世界恢复了原状,还是冰冷的地下暗室,而那只虬龙的浑身上下已经黑烟滚滚,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惨白面孔层层叠叠,像是水波向上泛起。
怨毒,凶戾的眼球层层叠叠,无尽的谩骂声,诅咒声,萦绕在耳畔。
“那是辽国的打谷草!”
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痛彻心扉,眼角不由自主流下两行清泪。
“你也真是惨,不过竟然没有被动手脚?”
陆小风翻来覆去的观察着,他自然也看到上面纠缠了的怨念,以及梁山起义各地起义造成的龙脉裂痕。
但是在龙脉上竟然存在那位的手段。
这不应该啊!不符合那位的风格,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不过思维一转,还有先天龙脉存在呢!
这不过是王朝龙脉,寿元不过几百载,随着王朝更替就会更换轮替,就算北斗那位本来留下了手段,可能打个盹的功夫就几千年过去了,城头变幻大王旗,改朝换代,龙脉早不知道换了几代了。
就算有手段,也早已随着随着旧的龙脉崩解在历史长河中了。
而先天龙脉万年不改,千秋不变,但是······
陆小风瞬间有些头痛了,该怎么探查山川湖泊的龙脉?
单单是一条黄河龙脉,就能让他无从下手。
绵延几万里的古老龙脉,直接抽出来检查?
呵~陆小风自嘲的笑笑,放下了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暂且按下。
如果不能完全隔绝世界与外界之间的联系,动山川龙脉的动静都是找死。
不过似乎可以派武松的梁山好汉去试探一下。
转念一想,他去探查不行,但是天罡地煞星神他们是北斗的自家人,他们若是去即便折腾起来什么动静,那位北斗大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当然~死了也算他们倒霉。
陆小风淡然的想到。
五岳之首,自古封禅之地,上苍的聆听之所,泰山不就在山东境内吗?
梁山泊确实也应该动一动了,不能光忙着造反啊!
寻幽探密也是一种历练嘛。
立刻陆小风编写了任务,便通过系统直接发了过去。
太阳热情的散发着热量,炙烤着大地,数人高的芦苇丛中,水波荡漾,一页竹筏静静地漂浮在芦苇丛中,上面的刺鼻的血腥味还未散尽。
武松如神如魔身躯矗立在竹筏之上,手中的钢刀刚从一名斥候腹腔中扒了出来。
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第303章
政和五年,梁山起义的声势压过了南方的方腊起义,梁山杀害帝子,携裹流民,席卷京东东路,局势一度陷入了靡乱。
朝廷一时对两路失去了控制,赵佶派童贯统帅人马,分兵三路,进逼梁山。
而又派高俅南下对方腊一众逆贼平叛。
在这个时候,历史拐了一个大弯,一切都开始面目全非。
八百里水泊梁山,水路纵横,武松率领人马在此与童贯人马打着运动战,层层的芦苇丛中,杀机潜伏,武松将眼前斥候的耳朵斩掉。
身边的小卒上前拾捡,这是军功的凭证。
武松有些抑郁,曾经有两条摆在他的面前,他没有选择大逃杀,追猎曾经的天罡地煞,而是选择了王朝争霸造反的道路。
如今依靠外挂作弊的力量,他迅速提升,依靠着万夫不当之勇,已经坐稳了梁山第三把交椅,军中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与宋江一左一右,为天王晁盖的左膀右臂。
但是几场正面战场下来,他的心情变得极度糟糕,哪怕他有陷阵之能,项羽之勇,万军之中能取上将首级,但是身后的梁山泊士卒却匪性不改,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风仗。稍有不对,便会一触即溃,争先恐后的逃走。
而在军阵杀伐之气,人道龙气的笼罩之下,诸法不显,神通隐没,他的力量被削弱的极其严重,也只能依靠肉躯的力量。
三丈之内,人尽敌国,方寸之间,有我无敌。
这话听起来霸气,但是实则就是超出兵器延伸的范围内,他就照顾不来了。
战争毕竟不是一人能玩的游戏。
打游击战,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系统,有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武松面无表情的问道,他自然想要屏蔽掉这些军道煞气或者王朝龙气?
“请抽奖?”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个个古朴的罐子浮现在眼前。
武松面色一抽,他可是知道这个蛋疼的抽奖系统,把他坑的极惨极惨。
第一次抽还有点东西,但是之后的抽奖,不是卫生巾,就是卫生纸,他娘的后来还有小熊干脆面卡片,只有卡片,没有面······
我在北宋,拿这玩意有何用处?
“我直接咨询问题,你回答,需要多少点数请自行扣除!”
“我就算剁了手,也再也不抽奖了!”
武松暗想道。
系统不情不愿的说道。
“这倒是也也可以!”
滴滴滴~几声点数已经扣除。
“有两种方案,解决宿主的问题,第一种:宿主养兵练兵,锻炼体魄,磨炼意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塑造军纪,凝聚军心,自然便产生属于你的军道杀伐之气,便可以与北宋的军团煞气相互抵消。”
“这需要多长时间?”
武松皱着眉头问道。
“短则一两年,长则七八年,十几年?看你自身的领兵才能了!”
“时间太长了!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武松摇摇头,他们起势太快,没有底蕴啊!而且朝廷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有没有立刻就能见到效果的?军团煞气,人道龙气都需要抵消!”
武松黑着脸,又听到点数消失的声音。
“那就第二种,山东境内不是有东岳泰山吗?你们起义势力所占领的范围已经辐射到泰山了,既然如此,便直接借助泰山龙脉的力量,以山川大势压制皇朝龙脉和人道军势。”
武松皱着眉头思考着。
“泰山龙脉,不是那么好借的吧?”
他思考着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泰山封禅,北宋也有皇帝泰山封禅,凭什么他能借到大势。
“对于旁人来而言,自然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历朝历代基本上无人能得山川大灵承认,但是你不一般啊。”
系统机械的声音回荡。
“你是天伤星星宿命格,占据天时天命,再加上梁山泊已经占据一路之地,笼罩了泰山山岳,占据地利,义军之中星宿云集,已有席卷天下,蛟龙之势,这是人道人和。”
“天地人三才兼备,这便是你的资本所在,泰山龙脉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看在你们一百零八个星命的面上,借你大势的。”
武松面容一松,只觉得大有道理,原来自己已经天地人三才兼备了。
“具体怎么操作?”
武松问道。
“第一步,人道权柄不能旁落他人,拿到梁山的第一把交椅,托塔天王晁盖的才能已经不足以占据第一把交椅,他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第二步,占据天罡星之首的位置,压制天魁星宋江!星位升格。”
系统的声音冰冷彻骨。
武松一僵,心底莫名感觉一慌,同时似乎又有一股熊熊燃烧的野望驱动着他。
他使劲吸了几口河面上冰冷的空气,其中还夹杂这杀戮的血腥味道,双手抚摸着粗糙的刀柄,一滴滴血顺着刀刃滴落在竹筏上,再被河水晕开。
“自己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第一步!晁盖退出历史舞台!
···········
“啊~”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高衙内浑身青筋暴起,双眼布满了血丝,但是四肢被固定住了,手腕被勒了出来血瘀的颜色,肿得像是红萝卜一样。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陆小风淡淡的敷衍道。
此时高衙内的半颗脑子裸露在外,同时耳蜗被切开,同样裸露在外,他在不改变他细胞的基础上,修改了他的耳道结构,外耳道的几何轮廓类似于翩蝠的外耳道,最大程度的收集声波。
听骨链的结构此时看上去就像是钟表的内部,密密麻麻的齿轮杠杆运动,充满了机械的精确美感。同时基底膜上的纤毛密密麻麻,极度密集,而后面链接着密密麻麻的神经纤维。
这玩意,除了外形还是人耳之外,其他的与人看不出任何联系了。
高衙内痛苦的惨叫,此时任何细微的声音,哪怕是针掉在地面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内都如同洪钟大吕在而脑子里晃荡。
脑浆在沸腾,双眼想要爆裂。
第304章
耳朵是如此的敏感,每一丝声音的进入都如刀割一样。
而陆小风的八个字在耳边无限的拉伸延长,像是魔咒一样。
而他的惨叫声又再次加重了这种摧残,不惨叫痛苦难耐,惨叫更加的痛苦难耐。
李师师面露不忍之色,同时看到那晃动的脑浆,只觉得头晕目眩,惊心动魄。
一想到自己的大脑刨开也是如此模样,只觉得毛骨悚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而陆谦面容沧桑,头发乱七八糟,双目有些呆滞,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挊着自己的中轴线,像是寻找某个拉链。
“深呼吸,静静的感受自己的脑部,集中注意力,你可控制音量的!”
陆小风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他设置的听骨链结构是能够接收神经信号,调整音量的。
“若是你控制不了,死了也是活该!”
陆小风神色一厉。
陆谦吓得打了个哆嗦,脸色一白,瞬间从自我的世界中恢复了过来。
若是衙内死了,那不就轮到我了?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陆谦一下子扑到了高衙内身边,握紧他的手,声嘶力竭的惨嚎。
“衙内,再苦再难,你一定要活下来!”
高衙内此时面容发青,瞳孔涣散,近乎于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胸口的起伏,才证明他还活着,随着陆谦的细微声音传来。
这就像是压垮了生命的最后一丝稻草。
高衙内猛地张嘴,面部肌肉一抽,双腿一蹬,四肢一软,他的呼吸彻底停止了。
生命在眼前消逝了。
衙内面容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不~衙内!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陆谦像是被抽出了脊梁骨,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发黑,世界都像是要颠倒了,他握住衙内的肩膀,疯狂的大吼。
“意志裁定不过关啊,连基础的意识都表达不清晰!”
“试验进行第二阶段······”
陆小风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高衙内体内一个模糊的婴儿状孩童飘荡了出来,双眼紧闭,面容恬静,莫名的让人宁静下来。
但是却在瞬间,一双大手出现在半空,五指箕张,霸道绝伦,一手将其抓在掌心。
“实验没做完,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给我滚回去!”
然后狠狠地按回了躯壳中。
李师师清晰地看到石床之上,高衙内的胸脯再次起伏了起来,那干瘦的手臂之上一根细如苇篾的发丝颤抖了起来,那是血液再次流动了。
真可谓是化成鬼也不放过你!
李师师目瞪口呆。
陆小风五指一合,从额头拉到了下颌,像是合上了一道卷帘,肉眼可见,高衙内的上下眼皮直接长到了一起,双耳愈合,嘴唇消失,鼻孔填充,化为实心。
脸部像是橡皮泥一般,被陆小风摘取了五官,化为了无面之人。
石床的下部迅速抬高,高衙内的身躯顺着光滑的石板,滑入了水池中。
“二次试验开始,无声世界!”
··········
武松隐藏在青州外的一座小山之上,头上戴着草帽,身上穿着编制的新鲜草裙,趴在这个小山丘之上。
眺望着不远处的青州城池,青州城墙巍峨,箭楼林立,宛如年迈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
夕阳西坠,残阳如血,此时城内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正是晁天王所率的步兵部众,正在围攻青州城池。
青州城池已经岌岌可危,被梁山的步兵围三阙一,无数的登乘梯上士卒如附蚁一般攀爬,一架架巨大的投石车抛扔着磨盘大小的石块,朝着城内砸了过去。
武松很有耐心,匍匐在在草木从中,他静静的注视着中军大帐前的晁盖。
这种背信弃义的活计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不能让外人知晓。
他与晁盖,宋江三人从结义的亲密无间到如今的貌合神离,不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因性格而相投,又用利益而相离,朋友,兄弟,夫妻大都是如此渐行渐远。
武松掌军,宋江掌财,而晁盖发觉自己的利益基本盘越来越小,再如此下去,便要被这两人架空了。
于是他亲自率领主要兵马,来此攻打青州城,想要一举夺下城池,在军中重新立下威信,安插人马,削弱武松的势力。
计划进展的很是顺利,毕竟他是第一把交椅,有大义在身,委派武松统帅水军伏击朝廷一路人马,支开了武松,没了武松的影响,此时他又是“御驾亲征”,梁山泊军威大振,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几分人心所向的威势。
看到人马已经顺着登乘梯攀到了城墙之上,远远地就能听到那莽汉李逵的怒吼声,只见他双手持斧,宛如真正的黑旋风般,在官兵中掀起了腥风血雨,杀的是人仰马翻。
晁盖顿时感觉志得意满,双眼微眯,只觉得天下都可取得。
思量着此次回去,要不断地压制武松了,军权实在是不能旁落,否则睡觉都睡不安稳,说不定睡眠中自己脑袋就搬了家。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吊桥上面粗长的锁链被李逵两斧头斩断,吊桥晃悠着,带着吱呀吱呀的声音,直坠大地,荡起满地灰尘。
“城破了!”
李逵粗犷的嗓门传到晁盖耳边。
只见林冲举着丈二长枪,从官兵中冲了出来。
“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
声音层层叠叠,宛如海浪,声浪迭起。
城门此时已经打开,小李广花荣带着三百骑兵,携裹着腥风血雨,朝着城内冲了进去。
公孙胜一身雪白羽衣,飘飘乎恍如仙人一般,手中拿着一把浮尘。
站在城门边,恭敬的试了个稽首。
“请晁天王入城。”
晁盖昂然伫立在马背之上,哈哈大笑。
权利的滋味就像是罂粟,只要沾上了,便再也戒不掉了。
大权在握的滋味,直让人觉得浑身筋骨都松了。
顾盼之间,虎目生畏。
“进城!”
晁盖大手一挥。
“嗤~”
陡然一柄羽箭穿透空气,飚起了一抹血沫,晁盖瞪大了双眼,捂着脖子,一颤直接坠落马下。
第305章
公孙胜叹了一口气,脚下生风,一跃而起便到了晁盖身边。
看着晁天王死不瞑目的双眼,伸手将他的双眼掩上。
“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祸起萧墙,同室操戈啊,梁山泊又要起动乱了!”
公孙胜抹着山羊须,思索了一下。
“看样子我公孙胜应该驻守在青州,防备朝廷的反扑,这段时日,便先不回梁山泊了。”
身边不时有士卒叫嚷着。
“天王死了!天王死了!”
太阳滑落山岭,黑暗吞噬了光明,远处山岭间一个身影化为黑点消失在夜幕下。
···········
“秦公子,这一杯,我敬你!”
妖冶的红烛摇曳,蜡油滴落,鲜艳的红罗帐中,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抱在了一团。
头顶一盏盏鲜艳的红灯笼摇摇晃晃,看不清,数不清。
在朦胧的红光映照下,四周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层纱,一层雾。
身边似乎有女人叫他,轻柔的嗓音,极为好听,只是听着声音他便能想象的到一个绝代的佳人曼妙的身姿。
秦桧抬起头,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美人的面容。
窗户开了一条缝,有凉风吹到了他的背上,他背上有点凉,他一个激灵扭头看了过去。
看到黑乎乎的河面,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画舫之上同窗嬉笑的声音似乎很近,又像是隔得很远,中间就像是隔着重重的距离。
莫名的他在人群中感到了孤独。
身边的美人一双葇荑扶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香气扑面而来,似乎一切都迷离开来。
“公子,你没事吧!”
女子轻声呼唤了一声。
秦桧下腹一涨,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我出去吹吹风!”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死寂无声,只有吱吱呀呀的木板声在脚下清晰回荡。
眼前是狭窄而黑暗的甬道,被水面上的凉风一吹,他骤然清醒了很多。
“嘎吱~嘎吱~”
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只有木板的声音清晰地映入耳朵,他隐隐的心里发毛,只觉的好像身后有个模糊的影子正踏在他的脚步之上,紧跟在他的身后。
秦桧停下了脚步,四周再次恢复了宁静。
陡然身后再次传来嘎吱~一声。
背上汗毛直竖,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一下子,酒意就散了。
秦桧头也不回,猛然的冲了出去。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脚步声越发急促,像是一道黑影紧随着他,猛地朝他冲了过来。
秦桧一声尖叫,猛地向前一扑。
“哐当~”
一声闷哼,清冷的月光洒下,他已经趴在了船舷甲板上,身体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之下,他骤然放松了下来,一下子瘫在了甲板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从未像现在觉得这弦月轮是如此美丽。
起身回头看向了来时的甬道,狭窄逼仄,黑洞洞的一大片,看不清晰,隐隐的他好像看见黑暗中一个黑影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秦桧打了个激灵,忍不住退了几步。
将自己笼罩在月光下。
方才有了几分安全感,腹中一涨,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开始放水。
沥沥拉拉的水柱落入河中。
此时,不远处的房间传来缥缈的琴音,丝丝缕缕,连绵不绝,不绝于耳。
秦桧紧了紧裤腰带,侧耳倾听,当仔细聆听的时候,那音调又模糊了,听不清晰。
他摇摇头,四处眺望,发现四面都是黑黝黝的河面,没有丝毫船只往来,更远处似乎有黑压压的山脉像是沉睡的巨兽。
没有离开的船只,没有可能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为何,他想要逃离这里,似乎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协调。
头顶凸出檐角之上悬挂火红灯笼,那鲜艳的红光像是纱一样笼罩,随风摇摆。
他迟疑的看着眼前狭窄的甬道。
于是在船舷之上换了一个方向,朝着来时的房间走去。
一面是黑色河水,黯淡无光,一面船舱上厢房,悬挂着鲜艳的红灯笼,寂静无声。
此时画舫之上死寂的可怕,原本男女嬉闹的声音,靡靡之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的脚步声,还有渺渺的琴音。
这时秦桧才意识到不对劲,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文若兄,文昌兄?”
“莫要和我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秦桧不由呼喊了出来。
他一脚踹开了眼前的厢房,冰冷的河风吹拂了进来,吹起了红罗帐,桌子上玉壶一颤,坠落在地,洒落一地酒液,精致装裱的女子闺房里空无一人。
秦桧面色发白,心里发紧,离开房间,到了另一间房又是踹了一脚。
还是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
他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了他出来的房间前,那丝丝缕缕的琴音骤然铮鸣!
这琴音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
他骤然止住了脚步,自己出来时房间里有琴师吗?一想到自己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人,便不由产生了了几分急迫。
却又驻足在朱红的大门之前,头顶之上还有两顶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几乎在同时,屋内的琴音骤歇,隔着绯色的木门,仿佛有道视线钉在了他的脸上。
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房间内似乎没有琴师啊!而且房间里的几个同窗和歌姬呢?
怎么同样陷入了死寂?
他彷徨,惊恐的站在门外,踟蹰不前。
“哪位姑娘在里面弹琴?不知道我的同伴到哪里去了?”
秦桧向后退步,身体一僵,头皮发麻他碰到了一个冰冷的躯体。
冷冰冰的像是尸体一般。
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惧淹没了他。
“嗤~咚~”
他只觉到一股大力猛地一推他的身体,他直接撞破开了门户,突进了房昏红的门内。
“咚~”
一声巨响,房门再次闭合,将他留在房门内。
厢房内阵阵冷香绕鼻铺面,秦桧一下子跳了起来,猛地回首惊惧的注视着封闭的房门。
房间正中间的方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头顶着静静地垂着十来个红红火火的灯笼。
四面静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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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秦桧满头大汗,警惕又惊恐的缓缓踱步走到了古琴旁边。
他记得自己原本就是坐在这里的。
古琴素朴,以梧桐木铸就,上有七弦,秦桧上前,发现上面连一丝花纹都没有,是商铺里最为便宜的那种七弦琴。
有一股淡淡的熟悉幽香。
一股冷风透过窗户缝隙刮到了他的脖颈上,后颈一凉,他忍不住回头。
余光扫到了木窗,一抹白影静静地漂浮在窗外,幽幽的望着他,不知道盯了他多久?
秦桧如坠冰窟,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动,四面八方的空气仿佛铁铸,肺部像是火烧的疼,剧烈的喘息,却不能吸到丝毫空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白影静静地飘到了他眼前。
那模糊的面容看不清晰,只有一双冰冷的双眸映入心底。
耳畔边再次响起了一声声弦鸣,优雅的像是清泉脆流,狂乱的魔鬼嘶吼,冲突又矛盾,对立的双方全都杂糅到了一起。
“铮~”
琴断弦鸣~
那模糊的面容近乎在靠在了他的鼻尖,他能感受到冰封灵魂的气息,他使劲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嘴唇翕动。
“拨······弦······者······”
秦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汗如雨滴一般落下,剧烈的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熟悉的门窗,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榻,熟悉的女人坐在圆凳上,对镜贴花,这是他的住所。
窗外黑暗一片,还是晚上,只有丝丝凉风透了进来。
“原来是噩梦啊!”
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一松,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冷汗。
“怎么会做这么真实的梦?难道是花船上多了?”
“咦~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那个拨弦者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那白衣鬼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忍不住再次注视到窗外。
那里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风刮过树梢呜咽的声音。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不由摇头失笑。
“拨~~弦~~者~~”
陡然,一道冰寒彻骨,毫无感情的僵硬语调从前方传来,声线拉的很长,不似活人。
秦桧感受到了熟悉的冰冷视线,僵直的脖颈抬起,他看到了那梳妆台前的女子扭过了头来。
“你~是在找我吗?”
这时,他才清晰地看到了她的面部无耳无鼻无嘴,光滑的皮肤之上只有两颗无神的双眸镶嵌在上面。
“啊~”
秦桧凄厉的一声尖叫,再次坐了起来,又是熟悉的门窗,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床榻,没有了熟悉的女人坐在圆凳上,这是他的住所。
窗外日头高照,几只画眉站在枝头上高声鸣叫,阳光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投下了道道光斑,一道光粒子温润的吐在了他的脸上。
“温暖的,太阳?这次不是做梦了?”
此时,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血色,这缕阳光让他由衷的感觉到了温暖,他还活着。
光粒子温吐的范围之内,清晰地尘埃纤毫毕现,视野之内如此的明亮。
踉踉跄跄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扑倒在草坪之上,暴晒在阳光之下,浑身就像是泡在温水里,从内到外的放松。
大梁府首善之地,繁荣昌盛,又临近秋试,科举在即,无数学子携带仆从侍卫进京赶考,又为这座城市增添几分文气。
一处朝阳的阁楼内。
“先生,你看秋试在即,我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位老大人站在窗前,像是一位医生施礼,大夫白发苍苍,一看就是德才兼备的老中医,整理衣箱,起身还礼。
“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令公子的噩梦连连,精神恍惚,萎靡不振,神志不清,老夫惭愧,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病症,病灶非在身体,而在心中,老夫无从下手。”
“只能开些安神补脑的方子,尽人事听天命吧!”
百草堂的医师摆摆手,起身准备离开,他没有说的是,这种病症,不是他接待的第一例了,最近两天,这是他接待的第三十二个病人了。
传播方式像是瘟疫一般,已经蔓延开了,他身为医生,也是无能为力,若是告诉病人家属,只能徒增烦恼,毫无益处。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大人措手无措。
大门忽然推开,几个如虎狼一般的衙役提刀冲了进来。
“哪个宋大夫?哪个是宋大夫?”
他们一眼便盯上了提着药箱的老中医。
“宋大夫,快跟我们走,知府不知为何,神志不清昏倒了,你快跟我们走!”
宋大夫面色一白,神情慌乱。
“连知府也倒了?”
一个年龄最小的黑衣衙役,面容稚嫩。
神情茫然又有些惊慌的说道:“不单是昏倒了,而且知府好像是听通判说了什么才昏倒的,大哥,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拨······”
其他衙役像是触了电一样,离得最近的那个满脸惊恐,瞬间扑了过去,使劲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把话咽下去。
只见他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像是一个未知的存在附了体,幽幽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双眼向上一翻,身子一软,直接就昏了过去。
“幸好~幸好没有让他说了出来!”
几个衙役满脸的惊魂未定。
“没想到小赵也听到了!本以为我们几个都没听到呢!”
“幸好捂住了他的嘴!”
一个满脸凶相,暴戾而凶狠衙役走到了小赵身边。
“他是想要害死我们吗?我们早已约法三章,管好自己耳朵,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听到了那催命的魔音,就自己离开,他竟然还躲在我们中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魔音?”
医师像是察觉到什么,问道。
几个衙役面色苍白,显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这不是疾病,这是巫术,这是巫咒,知府,通判,小赵他们都是突然听到一段声音,然后就像是被什么都系缠上了!”
一个领头的衙役身穿黑衣,面容古拙,他上前解释道。
医生好奇的问道。
“那声音内容是什么?”
衙役苦笑一声。
“若是我们听到了内容,就不会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了。”
第307章 模因
“这是模因,它可以是一段声音,个图画,一篇文章,一段影像,无限的传播,无限的感染,就像是病菌一样,也像是诅咒,扭曲着人的认知,异化着人的心灵。”
陆小风满是感慨的解释道,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某卷录像带关于贞子的故事,他前世对那部片子唯一的怨念就是贞子一直用头发挡着脸,看不见后面的面容。
这件事纠结着强迫症的他很多年。
李师师站在他身边,感觉有点冷,紧了紧衣衫。
扫了一眼水池中的衙内,不忍再视。
高衙内浑身白皙,比最美丽的少女皮肤还要白嫩,白的近乎透明,血管宛如红线编织在浑身上下,而那些青筋像是诡异的树根,又像是神秘的符咒蔓延全身,她可以隐约看到近乎透明的脑壳里面。
颤抖的头骨,流动的血液。
高衙内就像是那被埋在井底的贞子,他是一切诅咒噩梦的源头,模因之源,魔音的传播者。
贞子是顺着录像带,从屏幕中爬出来收割灵魂,而高衙内是从顺着特定的声音词汇,从蔓延的人道龙脉进入意识海,散播恐惧,埋下种子。
李师师再次看了一眼,哪怕有一些怜悯,但是也不会圣母到请求陆师放过他,在青楼中长大的她早已见过世间太多的险恶,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消耗在这种人身上。
转身向陆师辞行。
陆小风瞥了她一眼,便回过了头,声音悠悠传来。
“心声难听,心关难过,我也就能助你入个门,其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前路之上,是进是退,悉问心声,是生是死,莫怨他人。”
李师师身体一僵,但还是恢复了原来的步伐,那背影坚定而迷人。
石门自动张开,又自动合拢。
陆小风注视着水池的另一侧,陆谦静静地沉睡中,蜷缩着身子,细腻纯白的皮肤仿佛牛奶一般,双手环抱在胸前,恬静的像是一个沉睡的婴儿,像是在做个好梦。
虬龙将两人盘绕在中间,闭目沉睡,两人就像是那命运的双生子,背靠背拥抱。
陆谦身体周围有一面淡蓝色的屏障包围着他,像是蛋壳,又像是盾牌,阻隔了内外,封闭了自我。
“心灵的力场?at力场?自我封闭的寂静岭?”
陆小风静静地观察着,看到这两个劳动成果,由衷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个心灵自我封闭,一个心灵向外感染,一个自闭者,一个疯子?有些像是神门四天关的心关啊!”
陆小风把手伸了进去,让两者的后背缓缓靠拢,但是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在两者中间展开,阻力大增,于是陆小风便松开了手。
时机未到,强行融合只能导致崩溃。
陆小风洗了洗手,转身离开了完全由黑铁铸造的房间,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政和五年,夏秋之交,京都之城谣言弥漫,巫咒横行,百姓之家饱受梦魇侵扰,百市凋敝,民众皆畏于言,畏于行,帝怒。
国师林灵素殿前安抚作答,帝喜。
八月,国师林灵素于紫薇殿前铸造九层九彩高台,于高台之上沐浴斋戒,身披道衣,披头散发,祭祀上苍七七四十九日,通禀神霄,以神霄天雷诛邪破魔,消弭灾祸。
谣言稍止,人心维稳。
京城内坊间的街道此时仍显萧条,人烟稀疏,零落几个店铺开业。
其中就有王寅家的染铺开张营业着,王寅京城人士,其人平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个漂亮女儿。
而且他也是心狠,目光毒辣,在女儿年幼之时,便将其卖到了教坊之中,获得了一大笔钱财。
其后,他的染坊生意竟然做的有声有色,扩张了开来。
最近即便京都百业凋敝,但是他的染布生意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毕竟他做的大宗的布料生意,针对的是商家。
家中也无人染上那令人讳莫如深的巫咒,所以他觉得自从卖了女儿后,自己的运气变得极好。
在家中作坊训斥着工人不要偷懒,王寅面容白皙,脸上是八字胡,虽然已过中年,竟然还有几分俊朗,脸部线条还能看出李师师的影子。
耳畔边突然传来一阵琴声,琴声极为悦耳动听,他觉得哪怕是教坊中最好的乐师也不过如此。
这些日子,每到这个时辰,周围总能传来琴音,他只是皱着眉头,他只担心因为琴音会让他的工人懈怠,因为这隐约太过与松缓了。
他知道他当年卖出的那个赔钱货,现在已经名动京城了,他虽然有几分意外,但是并不在意,不过是个女儿罢了,若是留在自己身边,出嫁的时候,嫁妆会让家中元气大伤,何苦为别人家养媳妇(宋朝嫁妆极度丰厚)。
那如行云流水的琴音环绕在染布污臭的院子里,果然又有几个工人手上动作迟缓了。
他面色一厉,冲上去便是一顿责骂。
听到这琴声,他就想起了他那个女儿来,现在作为京都花魁,有了几分名声和美貌,应该能嫁给一个大官做小妾吧!
咦~这么多年冷落了她,是不是让她弟弟再去联络一下感情,毕竟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能说断了就断了,等嫁到王侯贵族之家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他心里转着商人的小心思。
紧接着琴音间歇,一阵鼓声升起,雄浑低沉的鼓声,节拍极为急促,像是军队即将出征,战争就在眼前。
压抑,又极度激昂,奋发向上的鼓声越来越急促,只觉得血脉偾张,想要冲出去大干一场。
这个时候他眉笑眼开。
他的工人们此时热血沸腾,看起来气势十足,动力满满的开始劳作,竟然比刚才还迅速了几分。
他满是感慨,若不是有后面的鼓声,他早就去找那弹琴的,口吐芬芳了。
不过这鼓声真是够劲啊!听得他都想去劳动一番了,听得是满头大汗,想要动上一动。
不过片刻,王寅汗如雨下,剧烈的喘着粗气,直接的自己心脏就不像是自己的一样,砰砰的乱跳。
“咚~”
鼓声骤然一止。
“噗~”
王寅双目圆瞪,一口鲜血喷出,向后直挺挺的栽倒。
第308章 追踪
燕青脸部线条柔和,面容英朗,是一种中性的美,无论男女,看起来都会感觉非常舒服。
但又不是那种小鲜肉的软糯感,魁梧高大的身躯让人能感觉到血气阳刚。
他走在东京的大道之上,看着萧条的街坊,他本是浪子,嗅觉敏锐,感受到梁山内部诡谲的氛围,立刻申请了外调,跑到京都负责情报暗谍部分的事物。
逃离了梁山的斗争的旋涡。
他的身边紧紧跟着鼓上蚤时迁,时迁面容奇崛,比燕青矮了几分,因为偷鸡摸狗,妙手空空,所以被其他人所不喜。
在梁上的座位近乎在最后,他冷眼旁观,自然早有察觉,察觉到梁山内斗争的氛围越来越浓烈,立刻跟着梁山上对他没有偏见的燕青出来了。
燕青是浪子,卢俊义的奴仆,但是燕青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而且一手摔跤无人能敌,为人八面玲珑,所以梁山之上他与谁都处的好。
他是个做外交的天才。
而时迁长得丑,做事还龌龊,手上不干净,哪怕一直很用心做事,还是被人鄙视。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来到繁华的东京,哪料到刚好遇见了百年难得一见巫咒之祸。
此时走在大街之上,少见行人。
燕青两人思索着,这闹得沸沸扬扬的巫咒之灾,又能给他们梁山带来什么好处?
而且燕青也好奇,他想要见识一下这传的神乎其神的巫咒?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听说过瘟疫能够靠空气传播,但是这巫咒竟然能靠声音传播?着实是神奇啊!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琴声,极为悦耳动听,宛如环佩脆鸣,玉珠碰撞,娓娓动听,令人听闻之心旷神怡。
浪子燕青面色一喜,这琴艺惊人啊!柔美动听,且无浮躁气,而且必然是一位绝代佳人在弹奏,让他几乎要忍不住拿出洞箫来,随之应和。
他刚拿出洞箫,那琴声骤歇,竟然在此处戛然而止。
冷风忽然刮过,抚动了他的发丝。
莫名的尴尬。
时迁突兀的笑出了声。
“这可真是赶巧了,不若我们去瞧瞧是哪家闺秀?燕大才子可以深夜前去探望美人啊!”
燕青哑然失笑。
“暗夜偷香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不过瞧瞧是哪家闺秀,却是一件趣事,只是莫要惊扰人家姑娘。”
两人提起了几分兴致,立刻腾跃而起,朝着感觉到的方位飞檐走壁而去。
陡然,低沉的鼓声像是敲击在心房之上,让人心神一颤。
两人身体不由一顿,驻足在屋顶,面露讶异。
那鼓声就像是雷雨之前密布天空黑压压的霾云,一点点的向下进逼,像是压到你的眼前,像是石块重压在你的心脏之上。
烦躁而难受,又隐隐有对暴风雨的期待。
“这是那女子在擂鼓?”
时迁有些惊异。
“应该是的!”
燕青复杂的说道。
“那~这女子好臂力啊!这明显是大号的牛皮鼓啊!”
时迁有些忍不住笑,他想着这说不定是个臂膀上能跑马的英豪女子!
“这是碰到了奇人啊!”
燕青念头一转,更有兴致了。
那鼓声骤然激昂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震颤,仿佛雷霆劈过天空,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滴轰击着大地。
鼓声越发急促,就像是两军阵前,准备冲阵的骑兵洪流,倾泻而下。
瓢泼大雨随着连绵不断的雷霆之音,泼洒而下,一切都显得如震撼人心,这鼓声,激昂澎湃,令人血脉偾张,身为大好男儿,燕青都想要冲出去痛快的杀伐一番了。
“轰~”
一声剧鸣,一道霹雳穿透天地间,分割两半,这声音一瞬间达到了巅峰,便瞬间落下了帷幕。
只剩下残音连绵不绝,宛如蜂鸣,一曲绝响在莅临巅峰之时突然退场,落下了帷幕。
燕青怅然若失,意犹未尽,残音袅袅,心头只有遗憾。
看看手中的洞箫,突然觉得自己吹箫有些过于阴柔,在这人面前有些拿不出手啊,是男儿就应该去擂鼓。
“啊~”
乍然在耳侧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他和时迁同时变了颜色,瞬间腾跃而起,向着身侧的方向越了过去。
他们跳过一个拐角,看到了一处染坊之内一个中年人口吐鲜血,已经栽倒在地。
时迁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
“咦~这是?”
不由惊疑出声。
“你没看错,就是心脏破裂!”
燕青凝重的点头,凝视着倒下的中年人。
眼眸中星光璀璨。
“是那个人?”
时迁感觉有点惊悚。
“就是那鼓声引起的。”
“找到那人!”
燕青一瞬间想到了,这人若是再战场上出现,他会不会让所有人听到的士兵心脏爆裂?
一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时迁不过一瞬,也想到了这。
他作为贼王,轻功高绝。
宛若射出去的箭矢,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他出现在与染坊间隔了两处宅子地一处富裕人家的后花园中。
只见院中间草木尽毁,中间是一个磨盘一半大小的牛皮鼓,鼓面尽皆破碎。
像是被人用锤子轰碎了鼓面。
时迁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一人一拳轰下,音浪滚滚,从中心震荡四面,草木尽毁,而鼓面也直接破碎。
燕青紧随其后,出现在院中。
扫视着周围。
“已经离开了吗?”
“放心,刚离开不久,我还能追踪得到。”
时迁扫视周围,没料到竟然到京都碰到了如此有趣之人。
直接推开了后门,他像是窜出去的狸猫,落地无声,朝着一个方向追踪了过去。
后门之外,草木荒芜,人迹罕至,而且巷道极为狭窄,只容一人通行。
燕青发觉这里的地形错综复杂,他跟着时迁,七拐八拐,竟然已经忘了来时的道路。
就在此时,时迁的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
“找到了!”
只见前方拐角,一个女子背着一面素朴的古琴,一袭白衣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气质出尘脱俗,绝非凡人。只是从这侧面匆匆一瞥,这抹剪影便让人心神摇坠,难以忘怀。
第309章 今天四更了(我加更了)
“姑娘,请留步!”
他话音刚落,那抹剪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时迁和燕青赶忙冲了过去,站在拐角定睛一看,前方是狭长的甬道,一眼就能看到头,但是此时这里空荡荡的毫无一人。
“不对!”
“危险!时迁!”
“铮~”
一道惊心动魄的弦鸣在耳畔乍现。
气血一阵翻腾,他和时迁身体不由一僵,顿在了原地。
就是这一瞬间,隐藏在他们头顶之上,一白衣女子像是小百花一样飘落,正是在狭窄巷道上方的李师师,她听觉极度敏锐,早已察觉到有人跟踪。
袖中一展,时迁看到了一把小弩机上面寒光闪闪的三根弩箭。
“嗤~”
弩箭刺破空气的一道细微声音。
时迁面色发白,但是身体僵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弩箭即将刺入他的眼底。
星空中地贼星一闪,一道星光闪过,时迁力从丹田而生,一股力量游走全身,直接抚平了气血的躁动。
使劲向地上一缩,时迁躲过了这三根弩箭。
弩箭不易其志,笔直的朝着燕青射了过来。
燕青身周像是笼罩了一层星沙,那箭矢停落在半空便直接坠落了。
但是近乎在弩箭射出的一瞬间,李师师也落在了时迁面前。
举起了背后挂着的古琴,黑色的古琴像是一面大盾牌。
“噗~”
漂亮一招侧击,古琴最厚实的背面与时迁娇嫩的脸颊接触。
那娇嫩面部迅速的变形,汁水飞溅,牙齿崩裂,与墙壁紧密的贴到了一起。
看着都感觉疼。
“淫贼!受死!”
李师师一声娇咤,面色通红,神情兴奋,第一次杀人后接着打人,好兴奋啊!
而且似乎杀得还是她血脉上的父亲,但是在她的记忆中,甚至连他的面容都模糊了,只有在教坊中教礼仪的妈妈的毒打记得清清楚楚。
燕青面容抽搐,看着眼前这个极为貌美的女子却双手举琴,极为狂暴的出手。
这时他才发觉,这琴竟然是完全由钢铁铸成。
“姑娘,我们不是淫贼?”
“不是淫贼?不是淫贼,跟在老娘屁股后面!想吃屎吗?”
李师师环抱古琴,满脸敌意望着好汉。
“莫要多言,接招,受死!”
同时手抚琴弦而过,七弦哀鸣,她竟然用古琴演奏出了琵琶凄凉哀婉的感觉。
如泣如诉的,丝丝缕缕的琴音,缱绻不离他的心灵。
一声闷哼。
燕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剜去了一块。
心痛的难以忍受,就像是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眼前浮现出了卢俊义大哥面露失望,远离自己而去的场景,莫名的心底空荡荡的。
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只觉一切似乎都变得没意思了,女人,朋友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师师向着远离他的方向走去,而自己却丝毫提不起来追赶的劲头,只觉的逃了就逃了,跟我又有什么联系呢?
李师师轻角漫步的走过了一个拐角,消失在视野中。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静静地淌下。
“燕青,你为何不追啊?”
“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燕青猛然惊醒。
咦~我为何不追呢?
咦~我为何流泪了?
咦~卢大哥又没离我而去,我为何伤感啊?
我为何提不起来干劲?
此时那声音已经消散,耳畔还有那女子银铃一般的声音。
燕青和鼻青脸肿的时迁面面相觑。
“追!”
两人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眼中的怒火近乎要喷涌而出。
两人如离铉的箭般冲了出去。
过了一个拐角,便直接来到了四通发达的大道之上,哪怕近些日子人烟稀少,但是这里是东京的主干道中轴线,还是有不少行人的。
扫视一周,李师师早已消失无踪了。
·······
秦桧再次惊醒了过来,他使劲朝着大腿之上掐了过去,他的大腿之上,黑青一大片,显然早已不知道被掐了多少次了。
他双眼眼圈黑的发紫,精神萎靡不振到了极点,头发潦草的像是鸟窝一般。
“我还在梦里吗?”
“你有本事杀了我!”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已经多久没睡过好觉了,反正就是躺下,便是一段噩梦摧残精神。
睡觉之后,比醒着消耗更大。
他僵直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凉茶,狠狠地灌了一口,一个激灵,精神一震。
他已经总结出了现实与梦境的区别,梦中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层纱,而现实中东西的纹理都是纤毫毕现的。
他自己的拿起茶壶,上面是精美的花鸟图案,他能查出鸟的尾羽,到底有几根。
“原来是现实啊!我还活着啊!”
他又狠狠地灌了一口茶。
“只要杀不死我的,都能让我更强大。”
他吼了一声,窗外只有一轮圆月高悬,猫头鹰恐怖的叫声应和着他。
坐在桌子前。
他回忆着,每一次梦境场景都会大有不同,但都是双层梦,第一个梦境的中心是把乐器,可能古琴,可能能古筝,也可能是洞箫,也会是唢呐······
乱七八糟,应有尽有。
而第二层梦境就简单了,就是他主卧的地方,或者书房,或者卧室,或者客厅。
而房间里都会有他极为熟悉的书籍,经史典籍,小说轶事,家谱乡俗,神话故事,甚至还有春宫绘图······
掀开书籍,会有几个字,或者几个线条,或者几幅图画,极为清晰,印入自己的脑海中。
怎么也忘不掉。
当然每一次噩梦永远少不了的永无止境的追逐,难以停歇的恐惧。
他铺开宣纸,拿起毛笔,一咬牙,回忆起了书上的文字。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样?”
“之~”
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字体,他按照脑海中的样子,描绘的时候,却发觉这个字的间架结构甚至落笔的轻重都是有讲究的。
写完不过几笔,他便满头大汗。
一个之子落在宣纸上。
一道文气顺着他的笔尖,侵染比划。
第310章 进度
“嗤~”
一声脆香,当他捡起桌面上的宣纸,哗啦一声,纸张的声音竟然有几分质感。
他凝视着这个“之”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喷涌而出。
纵身一跃,抓起了墙壁上作为的装饰的一把带穗的铁剑。
“铮~”
利剑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了四道痕迹,完美的一个“之”字。动作干脆而精准,像是千锤百炼而成。
“咚~”
秦桧倒在了地上,他···他抽筋了。
疼的冷哼~冷哼~
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狂喜。
“剑术竟然是真的?我从未习过剑术,竟然一瞬间有了这么高明的剑术?”
“哎吆~我的腿!”
又是一阵抽搐,四肢一阵酸爽,哪怕记忆清晰地记得发力的技巧,但是从未修炼过剑术的身体,此时发出抗议的声音。
但是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喜悦,这······噩梦中的东西似乎有神奇的力量。
秦桧陷入了纠结,那么自己到底要不要排斥进入噩梦中呢?
想到这里,一股睡意袭来,怎么都挡不住,眼皮塌下,眼前模糊,直接陷入了梦乡。
隐隐的他好像听到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变~调~不~契,墨~染~其~心~”
这一次,他竟然一夜无梦,直接睡到了日上枝头,窗外喜鹊喳喳的直叫。
星空中,那颗文曲文气熊熊,其势大涨,无数光辉向着大地洒落。
悄无声息间,京城中有学子书法入木三分,功底大涨,有秀女琴音可乱人心神,有蒙童闭目沉睡,家人无法触碰······
·········
尤溪县**斋中,朱熹半岁,已长出了牙齿,发丝,且口吐清晰,言语明朗,能走能跳,身形康健(不要吐槽朱熹是南宋人,为了剧情需要,背景设定,我挪到了北宋末年)。
其父朱松大喜过望,因朱熹出生眼带七星,更是认为其子天生不凡。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
松下池边,朱熹小豆丁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板凳上,腰板挺得笔直,口齿清晰地背诵着中庸。
朱松虽然面容古板,但是看到自家孩儿如此天才,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我儿果然天生不凡,聪颖**,半岁便可背诵中庸。”
朱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装作大人的模样,严肃认真。
朱松紧接着拿出了一封信来,拍打着手面,难得的他有些踌躇犹豫。
朱熹一本正经的问道。
“父亲大人可是有什么烦恼?”
朱松哑然一笑。
“这是你刘子羽叔父的来信,你还小,没有见过你子羽叔父,你子羽叔父此时在国子监任职,听闻你的天资,想要让你拜他为义父,同时送你进国子监学习。”
“听闻此时东京内对儒生来而言,有一场极大的奇遇。”
“我思量着你年龄太小了,这么早就送你去东京,为父心中不舍啊!”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朱熹心头一动,不知为何,对着那从未去过的东京竟然有了几分渴望。
“罢了~罢了~古有孟母三迁,只为孟圣学业,没想到今日我朱松为了官职,竟然产生了犹豫,想要拖延我儿前途。”
“收拾行装,我朱松也效仿古人,挂印而去,投奔我那子羽兄了。”
朱松为了儿子前程,决定带着老婆孩子,前往东京投奔友人。
于是朱松起身,准备着挂印之后的各项事宜。
深夜时分,朱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非常聪慧,很多东西看一遍,便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能够举一反三,而他出生仅仅过了半年。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急迫感,像是什么催促着他,赶紧向前,向前,向前······
而且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总是隔了一层纱,看不清晰,模模糊糊,只觉得那些东西很重要。
打滚了一番,睡意袭来,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外,璀璨的天权宫文曲星闪烁,一道璀璨的星光洒落,笔直的穿透一切落在他的眉心,淬炼着他的身躯,经络,眉心处似有一位夫子讲经,无数的诵经之声传出,震荡着他周身的窍穴,若是仔细观察,会发觉,他眼角的七星印记。
隐隐放光,牵引周天星辰的光辉与他周天窍穴共振,又以北斗最甚,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为辅。
这幅场景若是被贪狼和破军看到,定然会破口大骂,无耻老贼。
私下破坏规矩,竟然携带北斗权柄下凡,窃取其他星神的力量,为自己未来铺路。
可惜,如此场景,谁也不知。
翌日清晨,天边还是黑蓝之色,只有微渺之光透出,朱家雷厉风行,已经准备妥当,朱熹坐在马车之上,躺着母亲的怀里,打着哈欠。
看着车子下面一位仆从婢女不停的来往,将行李搬送到马车之上。
他们这一次,先行陆路,前往福建路拜访一些父亲的同窗好友,同时也是朱松的炫娃之旅,让朱熹认识一些官场的长辈,也是为了未来铺路。
之后,通过大运河走水路,便要快捷几分了,应该很快就能抵达东京。
朱熹有些期待,对于这个莫名熟悉的城市,他心底愈发的迫切了。
··········
张迪张公公半合着紫微宫的门户,一半在门内,一半在门外,面容阴阳交错,极其诡异,伺候的身边的小太监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门外大殿之前,是宽阔的白石广场,此时天蒙蒙亮,广场正中央立着一座九层高台,高台呈九色。
最高处为紫色,尊贵的皇家色彩。
一位羽衣道士静坐在上面,口中喃喃有词,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念得是什么?
“今天是第几日了?”
张迪声音平淡,看不出表情。
“回公公话,今天已经第四十九日了!”
“我一直盯着呢,这林灵素吃喝拉撒都在上面,一步都没下来。”
这个小太监小声的回应道。
“看来已经到了期限的日子了!”
张迪一挑眉,拢了拢袖子。
“京城内的疫情并没有缓解,看样子这位神霄道的老仙长并没有取得上苍的谅解啊!”
“为了百姓安危,你说要不要让道长求仁得仁,兑现他的诺言,血祭苍天,以平民愤。”
第311章
林灵素自坐在高台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只能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被皇帝和满朝文武架在火架上烤啊!
自己有拒绝的权利吗?
这一点不用怀疑,没有!
自从自己入了京城,成立了神霄道,将皇帝捧为天帝之子,将蔡京和高俅他们封为神仙,骗吃骗喝,一路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到现在,局势早已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瘟疫”来了,也是到了自己还债的时候。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这里。
若是运气好,四十九过后,瘟疫刚好控制了,那么自己就还是大宋国师,满朝文武的恩人。
若是运气不好,“瘟疫”蔓延,自己就是皇帝抛出来让京都居民发泄愤怒和恐惧的工具,只有鲜血才能平息。
想到这里,腹中再次感受到一股尿意袭来,他拿出了一个竹筒,沥沥拉拉的声音传来,堵上了竹筒,向前一扔,扔下了高台。
一个护卫接过,直接扔进了一个桶里。
然后拿起了身边的冷饭,像是饭团,米饭里面夹着水果,或者肉块,或者蔬菜,就着热水,就是一顿饭。幸好还算是秋夏之交,天气燥热,所以还算凑合。
看到下面侍卫看过来,连忙开始念着他自己也不懂的经文。
这四十九怎么熬啊?
他揉了揉微微发麻的大腿。
有些想要“磕头”,太困了,实在是太困了,只能坐着睡觉啊!
不过那个传闻的巫咒噩梦到底是什么?临死前让我见识下呗?
他隐隐的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呢喃,那声音混沌模糊,嘶哑阴沉。
“拨····弦····者·····”
林灵素不停的向前走着,只是此时的雾气极为浓厚,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大片,他只能看见眼前一丈的地方。
他只是循着感觉,有种迫切催促着让他想要向前走,不停地向前走。
“哗啦啦~”
听起来像是风铃的声音,清脆空灵,他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很久以前听过。
他步伐加快,向着那风铃的声音迈步走了过去。
眼前突兀出现的是一颗硕大的榆钱树,周围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散开了一些,能看见三丈之外的地方了。
那风铃声竟然是风吹榆钱发出的声音。
榆树之下,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老人,身体佝偻,一身暗淡的黑衣,隐隐的胸部还有图案,面部的皱纹层层叠叠,像是深邃斑驳的沟壑。
他双目浑浊,直勾勾的盯着他,幽幽的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微风还在吹拂这那榆钱树,哗啦啦的作响。
他迟疑的缓慢了脚步,心头有些不安,只觉得这老人很不对劲,这环境也很不对劲。
就在此时,老人直接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声音低沉喑哑,像是沙子摩擦的声音。
“回来了?”
不知为何,他仔细一瞧。
“公子!”
他惊喜的出声,猛然发觉这人的面部,不就是公子苏轼吗?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子书童,怎么连公子面容都忘记了。
他几步走到了公子面前。
只见公子提着一个小竹篓,他像是做了很多年一样,顺手便接了过来,挎在了自己胳膊上。
触摸到公子的隔壁,冰冷坚硬,像是冰块一样,他打了个哆嗦,缩了回去。
苏轼面无表情,一声不发,缓缓地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小心的掀开一看。
里面是摸得发光的铜钱,满满的一竹篓。
碰撞的声音极为悦耳。
他抬头看着大榆树,四人环抱的大树,只觉得这榆树是真的大,透过黑黝黝的缝隙,只看看簌簌的榆钱摇动,看不见天空,看不清枝干。
苏轼饶过榆树,拐了一个弯,在榆树的背后,林灵素看到一处古老的大宅子。
黑色瓦片,堆砌形成坡型房顶,上面满目斑驳,破碎成片,长满了杂草,屋脊之上蹲着的嘲风没了半个脑袋,似乎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他突然感觉有点冷,不知何时,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吱扭~”一声。
苏轼已经推开了半掩的门,走了进去,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像是张开的大嘴,等着直接吞噬掉他。
“进来吧!”
苏轼在里面冷幽幽的望着,面部看不清晰。
他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
紧跟着走了进去,身后破旧的木门吱扭一声,合拢了,屋内彻底暗淡了下来。
林灵素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环境,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坐在中间的桌子上。
破旧的房间里,只有中间的方桌,两把凳子,以及从半空横梁之上惊悚的垂下来的一把草绳。
笔直的垂在了他的头顶,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似乎毛毛,那绳子像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脖子。
让他一动不敢动。
苏轼坐在桌前,桌上竟然摆满了饭菜,但是没有丝毫热气存在。
“坐~吃~”
他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不觉就到了凳子前,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饭菜,似乎是冷食,哪怕苏轼炖的最好的东坡肉也是凉的,两荤两素,像是他曾经吃过的美味,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的抗拒,心中不安到了极致,坐立不安。
只觉得那肉块油腻的看起来恶心,肥油褐色侵染的满盘子,那些蔬菜惨白,惨绿,白的像是人的骨头,绿的像是某些苔藓的粘液。
老人僵硬的手臂按在桌子上,头顶幽幽的垂着一根草绳。
林灵素挤出了一丝微笑来。
“吃~你也吃!您也吃!”
他觉得脖子痒痒的,他挠了挠,但是没摸到任何东西。
忍不住挪了挪座位,抬头扫了一眼,那根笔直的草绳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轻轻地晃动。
林灵素看着苏轼黑黝黝的面容,只想找些话题,打破寂静。
“公子,好久不见啊!”
“我自从离开了公子之后,便去了京城,依靠公子的名号,也得了几分荣华。”
苏轼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对了!我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向公子辞行?”
林灵素冥思苦想。
第312章 灵堂
林灵素面色惨白,浑身像是置身于寒冬腊月,身僵不能动。
他想起来了,一段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他最后一次见苏轼是在苏轼的灵堂之上。
那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满身死气,面带神秘笑容的铁冠道人。
背上瞬间被冷汗浸湿。
苏轼早就死了!
正是因为苏轼死了,自己才能借用他的威名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
那么自己眼前坐的人又是谁?
他猛地抬起头来,惊骇的看向了对面,蓦地发觉对面的座椅上空荡荡的,竟然空无一人。
苏轼人呢?
黑黝黝的房间里静悄悄的,近乎死寂,再次低头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桌面上的饭菜变成了死掉的老鼠,断开的翩蝠,惨白的骨头堆叠在碗中,密布血丝的眼球放置在最高处,怨毒的望着他。
“啊~”
林灵素惊恐的尖叫,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推开桌子,带倒了凳子,直接触碰到了梁上悬着的草绳,脖颈瘙痒。
悬绳挂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不停地勾过他的脖子。
“咳~”
陡然,近在咫尺的耳侧传来一声轻咳,声音冰冷彻骨,毫无感情。
“你是在找我吗?”
那声音近在咫尺,他此时才感觉到一道阴影已经近乎于贴在了他的耳朵上,毫无温度,冷硬宛如尸体一般的躯壳。
正是苏仙。
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机械的扭过头来,两人的面部距离只有一指之宽,他的呼吸几乎要打在苏仙的脸上,能清晰的看到暗淡的老年斑,鼻尖萦绕的腐朽的尸气,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像是两个旋涡,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灵吞噬。
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晕晕乎乎的。
僵硬不能运转。
“哗啦啦~”
窗外的榆钱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徘徊在耳边。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觉自己就像是被无形的存在控制住了身体,一动不能动,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大梁之上的草绳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头顶,静静垂在了他细腻的脖颈上。
粗糙的绳面摩擦着他的肌肤,像是对待情人一般,灵性的水蛇一样,极为缠绵的在他脖子上绕了一个圆环,在后面温柔的一扣。
“嗤~”
一股大力使劲向上一提,恐怖的窒息感直接淹没了他的神智。
视野模糊了,肺部火辣辣的疼痛,使劲张开嘴巴,却什么都吸不进来,凸出的眼球遍布血丝,凸出的舌头露在外面,狰狞而恐怖。
黑黝黝的房间内,哗啦啦的榆钱声,老人死尸一般幽幽的目光,注视着房梁之上吊着的一挂挣扎人体,像是一挂腊肉。
“哗啦啦~”
“哗啦啦~”
··········
“元妙先生,元妙先生,起来了!起来了!”
侍卫提醒了一身,便离开了林灵素的位置。
林灵素猛然惊醒了过来,从噩梦中苏醒,眼中密布着血丝。
他还在高台之上,自己位置极高,视野穿过阴影笼罩的宫殿,可以眺望到极远处,头顶是最深沉的夜,向着东边视野的极限眺望,可以看到天地一线,那里一抹细微的鱼肚色极为显眼。
驱散了黑暗,映着周围是一片墨蓝,颜色的变化极为鲜明。
又是一天!
“原来是梦啊!”
林灵素幽幽一叹,自己为何会梦见了公子呢?
苏轼公子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自己修佛修道,借着公子名头招摇撞骗这么多年,心底还是害怕得紧啊!
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来,一摸自己的耳朵,他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一股股鲜血从自己的耳朵渗出,而自己却毫无知觉。
林灵素四顾茫然,只有黑压压的黑夜压迫而来将他包裹。
·········
黑压压的夜里,梁山八百里水泊。
满目白烛,三军缟素。
除了在外征战,军务缠身的将士,天罡地煞大都归来。
晁盖的灵堂却颇为朴素,临时加盖的木质结构,只有两人来高,内部空间看起来狭窄逼仄,正中心的位置放着一块棺木,没有任何花纹,黑色棺木大开着,里面静静的躺着晁盖的尸身。
此时正值黑夜,灵堂之前却人烟零落,寂静凄凉,只有两个身着缟素的守卫打着哈欠,懈怠的站在门外。
无人关注,无人在意,无人落泪,无人守灵,没有血脉亲属祭奠,没有亲朋好友思念。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新的“寨主”竞选之上,关注着自身的利益划分,关注着手下的兵马粮饷,关注着自身的地位高低,权势大小。
人死如灯灭,冢中坟骨枯。
生前多少事,史书寥寥字。
阮家三兄弟带着一股腥风,哪怕远远的,也能闻见血腥味,身着皮甲,体态威武,回首之间凶煞狠厉。
三人漫步之间,隐隐的有股气场笼罩四方,草木低首,如星辰笼罩世间,璀璨而夺目。
不知不觉间,梁山泊兄弟经历了无数次大战之后,星宿已经觉醒到了很深的层次,逐渐显化出非人的异像来。
两名守卫立刻惊醒,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三位水师的将军,连忙上前行礼。
三人摆摆手,面容肃穆,阴沉,回首让他们离开。
走进了灵堂,换上了一身缟素,哪怕雪白的缟素,穿在他们身上似乎也被浸出一股血腥味来。
阮小二是老大,走到最前面,站在薄棺前,三人身着白衣,沉默无声的叩拜。
叩拜之后阮小二微眯着双眼,走到了尸体前,死死地盯着躺在棺木中的晁盖,脖颈的伤口早已被入殓师缝合,只能看出一点痕迹。
他示意了一下两位兄弟,阮小七和阮小五自然明白,一道暗道的星光之环从中心向着周围扩散。
然后对着大哥摇摇头,周围无人监视。
阮小二点点头,将手抚摸在晁盖的额头,星光璀璨。
“晁大哥在天之灵,请您安息!”
“您将我们三兄弟从渔家带了出来,出人头地,成就一番功业,我们三兄弟记您的恩情。”
冷肃的阮小二面如黑铁。
“所以您的血脉亲族,我等已经安排好了,改名换姓,换一个地方做一方土财主,他们能安稳将晁家血脉流传下去。”
第313章
大哥退下,二弟阮小五上前。
看着棺材里的晁盖,只觉得世事无常,心细的他同时隐隐的嗅到的阴谋的味道。
“大哥厚遇之恩,没齿难忘。”
“今遭奸人所害,无论是谁?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阮小五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取那贼寇项上人头,以慰大哥在天之灵。”
阮小五嗅到了淡淡的尸臭味,烛光中的面容昏黄,面无表情,压抑着声音说道。
他上前一步。
“得罪了!”
指尖毫光绽放,直接刺入了晁盖的脖颈的伤口。
那里暗淡的血肉裂开,露出了带着腐臭味道的肉壁。
天空中天罪星星光璀璨,星光编制化为了一道繁杂神秘的符文,瞬间消失,出现在了阮小五的指尖。
晕染了一抹尸体的灰败气息,一缕扭曲的怨念浮现了出来,面目狰狞,怨毒,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阴冷了许多,带着对一切活的生灵的的怨恨,朝着阮小五的面目就扑了上来。
阮小五厉声一喝,指尖的符文化为旋涡,将怨念吞噬了进去。
那符文一展,化为灰白色的灰烬,粉末状,就像是草木灰,那股怨气瞬间消散一空,阮小七从旁边端出来了一盆水来。
阮小五面色凝重的将这灰烬侵入水中。
“呲~”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入耳朵,一道白烟升腾,刺骨冰凉,呈现出恐怖的骷髅状,缓缓消散。
这种符箓也是阮小五第一次使用,随着点亮的窍穴越来越多,他的脑海中也不知不觉浮现出了很神奇的术法神通记忆,这便是一种追魂索魄的符咒。
三人凑近这盆水,随着灰烬的沉淀,水面一道道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水面恍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曾经的一副画面。
一根箭矢迅如风雷消逝在空中,一道隐藏在草丛中的熟悉身影,不假思索的转身,灵巧隐蔽地宛如一头猎豹,消失在丛林中。
涟漪消散,水面恢复了平静,镜像也消失无踪。
一时之间,本就寂静凄清的灵堂之内,三人都沉默了。
阮小七死死抓住阮小五的手腕,恳切的说道。
“二哥,人死债消,多少恩怨情仇都结束了。”
“我们三兄弟多年为他征战,出生入死,如今又为他安置家属,安排后事,我们问心无愧,对得起他的知遇之恩了。”
“二哥,不要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也搭进去!”
阮小七想到武松那如神如狱般的杀伐力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总觉得他躯壳深处隐藏某种怪物,会将他们全都吞噬。
阮小五抿着嘴,双目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张张嘴,看着三弟,欲言又止。
阮小二按住了他的肩膀。
“二弟,晁大哥之死,我也很难过,虽然我们看到了武松刺杀晁大哥,但是眼见不一定为实,可能有人易容假冒,也有可能栽赃嫁祸?或者武松兄弟有难言之隐呢?我们私下里调查。”
“这件事不能轻下定论,如今寨中形势本就紧张,新寨主还未选出,谣言可不能才能够咱们兄弟这里传出去!”
阮小五没料到自己竟然一瞬站在了大哥和三弟的对立面上。
“大哥······我们和晁大哥可是同乡啊······”
阮小五无力的争取道。
“二哥,想想你的妻子,想想我们,我们也只是晁大哥的同乡,不是他的儿子,亲属!”
阮小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留情的戳中他的软肋。
阮小五张张嘴,最终无力的垂下了手。
棺材里晁盖脖颈上翻卷的伤口狰狞而恐怖。
··············
武松与对面的白袍小将在夜幕下互换了一招,他的一枪刺在了对面的胸膛,白袍小将的一招刺在了他的肋下。
但是两人互换皆如刺入了钢铁一般,毫无作用。
那名白袍小将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胯下一匹浑身雪白的良骥,宛如一匹小白龙。
此夜,武松携带着八百精锐骑兵前来袭营,这一路大军的监军是个文人,江南士族出身,才思敏捷,诗才横溢,所以胡乱插手,任命文人,凭借几部兵书,便开始指挥兵马。
果然如他所料一击必中。
这位大才子的营寨之地完全没有防备,不过几盏茶的功夫,营寨便大乱,陷入了大火之中,无有反击之力。
但是这个白袍小将竟然在乱中聚集起了一波反击,冲杀了他好几位亲信,但是大势已去,哪怕他勇武过人,也无力回天了。
远处传来一阵呼声:“统帅跑了!统帅跑了!监军也跑了!监军也跑了!”
此时两人面对面对峙,武松哈哈一笑,起了爱才之心。
“汝乃何人?竟能接我一招不死,报上名来?”
那白袍小将怒发冲冠,一声大喝。
“吾乃岳飞,岳鹏举,无君无父之人,今日必斩你头颅于此!”
武松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岳飞不是南宋的吗?怎么北宋末年就蹦出来了?
突然间,耳畔间传来机械的声音。
“阮氏三兄弟察觉到宿主杀害晁盖。请宿主尽早回归梁山,谨防有变。”
“察觉到敌对破军星入命宫,请宿主谨慎小心,北斗破军主陷阵之能,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存在位格压制,宿主天伤星命格可能被破军命格压制,气运反制!”
一连串的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一连串不妙的消息,武松面色不善,从这一段话他联系到了很多。
他倒不在意阮家三兄弟,兵权在手,梁山泊翻不了天,但是破军岳飞的出现顺间让他惊醒过来,有破军,是不是还有其他?
“系统,你还有多少隐藏的?告诉我还有多少星宿能压制我这个天伤星?”
“只要宿主能提升至天罡地煞之首位格,无论破军,贪狼,文曲都不能压制宿主了,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还有贪狼?还有文曲?北斗星系吗?”
“你妹的,这不是水浒吗?”
武松破口大骂!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是水浒?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
系统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