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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醉里宝剑伴红烛

    龙虎山的夜异常的宁静,即便今天是陈墨与唐沁的大婚之日,也是仍与平日里一般,不曾有着半分特殊。UU小说婚房便是唐沁的闺房,拜完堂之后,唐沁便被几个女弟子簇拥着回到了这所谓的婚房里。陈墨却是在外头应酬了一天,喝了不少的酒水,到了日薄西山,天色不早了,那群牲口才放他离开,也得亏陈墨异于常人,若是寻常人碰到此番光景,还洞房?怕是连路也走不了了!

    这龙虎山说大不大,真要找个屋子,还真是不太容易。也没个女弟子啥的来给自己带个路,别再走着走着再迷了路,那可就是个大笑话了。这兜兜转转,天都已经黑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女弟子,在人家的指引下才来到了这婚房门口,再仔细一看,这婚房竟与自己前几天所居住的屋子相差不远,也就屋前屋后的光景,中间不过隔着两三座久置不用的屋子。

    拜堂时还没啥感觉,真要到了这婚房前,陈墨却是有一些踌躇,犹豫着进门要怎么说,要怎么做,其实到现在陈墨心里也是纳闷不已,仍是弄不明白自己个儿来送个信儿怎么还送出个媳妇儿来!就这样孤零零的在门前站了好长一会儿,许是龙虎山的夜有些冷了,陈墨肩上那只正在酣睡的小狐儿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嘤咛两声,在陈墨肩上又使劲儿的蜷缩着身子,接着打起了低微的鼾睡。陈墨瞧见小狐儿如此光景,不禁感到些许心疼,抬手拢了一下小狐儿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抬头看着眼前的房门,终是轻微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这房门推开,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待走进了这所谓的婚房,瞧着这屋里简洁的装饰,嗅着屋里飘散着的女儿家的芬香,陈墨的心更是不自主的又紧张了几分,激动不已。走过了立在屋子里的屏风,终于是见到了此时正端坐在榻上的新娘子,虽然此时的她换上了鲜艳的喜服,不似平常那般淡雅宜人,却也另有一番光景,美艳非常!

    待走近了,陈墨先是将肩上的小狐儿抱了下来,让它卧在喜榻的一旁,有顺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它的毛发,开口轻声的说道:“今晚就先委屈你睡地上了。”待起身后,许是有些歉意,便接下了身上的喜服盖在了小狐儿的身上。

    “你与这小狐狸感情倒是蛮好的。难不成它还是只妖,你们俩还有私情?”唐沁见陈墨如此,便开口讥讽道。虽说自己也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好歹也拜了堂,自己

    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洞房之夜,还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言语,竟先照料起一只小狐狸,再说了,那里听说过有人在洞房夜里还带着一只狐狸的。再想起白天里这狐狸竟然跟他们一块拜了堂,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儿。

    陈墨听闻此言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笑了一笑,又想起此时的境况,心中竟又有了一些忐忑,也不知接下来要去说些什么,心里长叹,第一次,没啥经验啊。说来这还是陈墨头一次听见这唐沁的言语,便是那日在那大殿里,也都是那几名长老言语,唐沁一句话也是不曾说的。还别说,模样长得漂亮,便是这声音也是让人没法儿挑剔什么了,好似风拂杨柳,柔软之中却是没有那一股媚俗。

    见着陈墨没有说话,唐沁也是不再开口,安稳的坐在那张喜榻之上。倒是陈墨,显得有几分局促,站在那喜榻旁,实在尴尬。

    “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咱就先歇息吧?”两人沉默了好半天,陈墨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情况,便率先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唐沁那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此时也是浸染了一层红晕,在喜服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陈墨见唐沁久久不语,还以为是女儿家害羞呢,转身见着榻前那摆放着酒水燃着红烛的桌子,开口说道:“要不咱俩先喝一个合卺酒?”

    唐沁闻言,面上虽无表情,心中却是杂乱无章,甚是懊恼。想与陈墨挑明此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轻叹一声,往后便没了声息。

    “这大喜的日子你叹什么气啊,多不吉利啊。”陈墨见唐沁欲言又止那样儿,自己也是觉得甚是难受,只不自觉的嘴里的话也是多了起来。

    “你叫陈墨?是江城人?”许是听得烦了,唐沁也是主动的开口问起了陈墨,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不错。陈墨,字知白,江城人。”陈墨自然也是见得那唐沁面上那副清冷的模样,心里也是猜到了,想来这唐沁也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只是凭着她的身份,若是执意不肯,这龙虎山上还有什么人能逼她不成?

    “看你的模样,当真是不曾有着半点修为,只是个江湖武夫?”心里虽说已经有着答案,只是这心里还是存有这几分侥幸,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修为的。”陈墨此番说的也算是实话,虽说先前也是有着一身朝元的修

    为,只是都被自己的那位掌教师尊给封住了,此时当真是半点修为也不曾有的。

    听得那陈墨如此的言语,虽说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些个准备,可是唐沁的那双细长的美眸里,还是暗淡了几分,又落寞了些许!

    “你能将长歌给我看看吗?”许是想起了亡父,唐沁竟向陈墨讨要那长歌剑一观。

    陈墨没有觉出有些许不妥,便是解下了腰间挎着的长歌剑递与唐沁。

    怎知这唐沁接过了长歌剑,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轻轻抚摸着剑鞘,待右手拂过剑柄之时,手中猛然用力,将长剑抽出直指陈墨胸口,那剑刃寒光闪闪,剑气逼人,在这大喜之日,在这张红结彩的喜房之中,更显得格外人。

    桌上的那对红烛散发着喜庆的光芒,而陈墨胸前的长剑也是闪烁着耀眼的寒光。眼见此时此景,便是陈墨再怎么聪明也是搞不懂眼前的状况。直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陈墨才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我的这门亲事,也是这柄长歌的缘故了吧。”

    “不错,我与你成亲便是因为这柄长歌,这是我龙虎山掌教信物。”唐沁不曾将那陈墨的目光避开,开口说着。

    闻听此言,陈墨却是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若要此剑,开口便是,又何须如此麻烦?”

    此番唐沁却不知应如何与其解释原委,索性也是不说话,只是这般那长剑指着陈墨。

    “看来这龙虎山也并不是一条心啊!”唐沁不发一言,倒是陈墨开口说着,“这是你们姑侄俩怕别人夺权是吧,便将我控制起来,由你做了这龙虎山掌教。”

    “不错。”

    “那能将这长歌还我吗?毕竟这也是故人所托,不敢轻予他人。”

    “锵!”的一声,唐沁将长歌归鞘,递还给陈墨,开口说道:“你我只有夫妻之名,若是你敢有什么非分之举,便是不需兵刃,我也能轻易取你性命。”说罢便是有坐回了那喜榻之上,仍是面无表情,像是之前的是不曾发生过一般。

    陈墨接过长歌剑,四下里望了一眼,见也没别处落脚,便在那摆满酒水燃着红烛的桌子前坐下,将长剑放在桌上,望着那闪烁的烛光出神。

    摇曳的烛光下,宝剑在侧,美人在榻,此情此景,当真是美丽非常。

    ......

    美人在榻,醉里宝剑伴红烛!

第十六章 桃花树下桃花仙

    洞房花烛夜眨眼而过,整晚,陈墨就只是坐在桌前观赏着桌上的宝剑。www.uu234.net天刚朦朦亮,坐在喜榻上的唐沁便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就是这点儿动静,却也是将睡在地上的小狐狸给惊醒了。这小狐狸懵松的睁开双眼,四下里望了一眼,也许是觉得周围不曾见过,双眼突然就睁开了,警惕的望着四周,又看到陈墨穿着白衫端坐在那桌前,望了一眼离自己并不是太远的喜榻,那眼神就猛然变得十分委屈,那细长的双眸似要落下泪来。

    陈墨见此,心下也觉得很是无奈,不自觉的开口解释了一句,“行了,我也是就这样在这儿干坐了一晚,连觉也没睡呢!”

    听闻这番言语,这小狐狸眼里的委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鄙视,甚至嘴里还发出几声叫喊,似是讥讽一般。陈墨见此心里更是无奈不堪,只不过此番却是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苦笑一声便不了了之。

    屏风前,刚刚推开门的唐沁也是听到了陈墨的话,和她一同听到的还有几名前来打算伺候这两位新人的几名女弟子。听到了陈墨的话,那几名女弟子仿佛是了解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先是满脸的惊讶,接着便低声嬉笑,见唐沁在眼前,便使劲儿的憋住自己的笑声,憋得肩膀不停地上下耸动。唐沁见此,本就脸皮儿薄的她,此时早就已经是满面通红。强行的镇定下来,便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来了,正好,便由你们将屋里的那位送到后山的桃花小筑里吧。”

    唐沁这番话弄得这几名女弟子也是满头雾水,这刚刚成了亲便将自己个儿的丈夫给赶到了别的地方去,任谁也是想不通此事啊。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上面发话自己只管照办便是。那几名女弟子便就这般想着,低头应下。

    屋里的陈墨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都被她们给听了去,也是懊悔自己这嘴不严,啥都敢说。这下自己这是恐怕整个龙虎山都得知道了,新婚之夜就在桌前坐了一夜,这还不得被人给笑死;又听到自己这便要搬到哪所谓的桃花小筑去了,对这倒还有些不舍,便是每天晚上就这般坐着,这儿好歹还有个美人儿看啊。

    虽说心里还有些不舍,但人家这都已经是下了逐客令了,咱也不能就在这儿赖着了,便

    站起身来,跨上长剑,冲着那小狐狸一招手,小狐狸立即跳进了陈墨的怀里。陈墨见小狐狸窜进自己的怀里,顺手捋了捋那些因睡觉儿显得有些杂乱的毛发,迈开步子便要往门外走去。

    只是陈墨这刚绕过了屏风,走到了房门外,与门外那几名女弟子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刚要随那几名女弟子离去。怀里的小狐狸却是猛然跳了出来,像是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一般又蹿进了唐沁的闺房,陈墨也被它弄得糊涂不已,搞不清这小狐狸要做些什么。只不过这儿到底是别人家的地盘儿,像这般做法却是不甚礼貌,陈墨刚想与唐沁道歉,那小狐狸却已是蹿了出来,嘴上还拖拉着陈墨昨天穿的喜服。见此,陈墨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些什么。

    倒是唐沁见此,心中一阵羞恼,便开口提醒道:“再好好看看,别再落下些什么。”

    陈墨闻此,倒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向那几位女弟子示意了一下,随着他们往后山走去。倒是这小狐狸依偎在陈墨怀里,探出了那娇小的头颅,望着唐沁,那双原本就细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儿。

    ......

    桃花小筑便在龙虎山后山上,至于为何叫这名字,怕也是因为这院子外栽种的一片茂密的桃林,也正是这一片桃林,这小筑隐藏其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林中还有这一座院子。

    看着这桃林,陈墨也是觉得惊奇不已,这龙虎山果真不凡,此时已经到了深秋,这整片桃林还是开满了桃花,缤纷非常,纵然是陈墨此时修为被封,在此处仍然是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灵气。在来的路上,陈墨便是通过那几位女弟子了解到此处乃是历代掌教清修之所,且此处桃花,四季常开,一年到头就一直是这般美艳。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桃林,这陈墨禁不住想起了太华山上清峰上的那一片紫竹,想着自己下了山,只怕那紫竹里又要寂寞了几分,除却了自己,平日里也没别的弟子会去那儿了。

    到了此处,陈墨便让那几名女弟子回去,看着这遍地的粉红,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此时也变得舒爽了许多,见着小狐狸喜欢,陈墨便抬手从树上折下一枝桃花,放在小狐狸眼前。小狐狸见此,也是十分欢喜,用嘴轻轻地叼起那枝桃花,不停地摆弄着。

    走过了桃林,入眼的

    便是一座小筑,整个院子也是简单的很,院子里有着一处水井,一间屋子,还杂乱的摆放着几个水桶,当然了,还是少不了那几株桃花的。过了庭院,走近了屋子,推开门,虽说这处屋子也是好久不曾住人,许是这龙虎山时常派人来打扫的缘由,竟也是没有沾染一丝灰尘。屋里的摆设也是十分的简单,一榻,一桌,一椅,桌子上还有着一套茶具便已足够了。取了水壶,打满了清水,在林中拾了些枯枝,生起火,待水二次沸过,又在桃树枝上采下些许桃花,抛下,顿时,花香四溢,飘香四处。又从桌上取下茶杯,倒上茶水,便在这院子里饮起茶来,那小狐狸许是玩的累了,便也跑到了陈墨的脚跟儿下,也嗅到了茶水的芳香,望着陈墨手里的茶杯不停地叫喊着。

    瞧见了此番光景,陈墨便蹲下身来,将手里的茶杯递到这小狐狸嘴边儿,看着它一下下的舔着杯里的茶水,低声说道:“小火儿啊,本来还寻思着来这儿送完信儿就去上京看看徐生,顺道再给你去了你体内的寒毒,也让你再化成人形,也好看看你到底生的是怎样。这倒好,信儿是送到了,人也走不了了。唉,也不知这龙虎山要把咱软禁到什么时候。”虽说这般说着,只是那陈墨面上的那股子笑意却是一直不曾散去的,毕竟自下山没几天便是遇见了唐傲这桩事情,也没过上几天的安生日子,奔逃了半个多月,实在也是累的很的,此番在这龙虎山这儿,虽说处处受人所辖,可也是吃用不愁,更何况这桃花小筑也的确算是一个好住处,比起自己再江城的那座破庙,不知要好多少了。

    那小狐狸也不知是听懂了没有,眨着那双细长的眸子,嘴里嘤嘤地叫着,看那样子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便在这时,毕竟是到了深秋,本就风大,山上更甚,猛然间一阵风吹起,将院子里的遍地粉红扬起,院子里的那几株桃树也不曾有着那桃林依偎,几声簌簌过后,那枝头上的一些个粉红经受不住摧残,落英缤纷,便是在这些个向上飘扬的,欲坠泥尘的粉红之下,仿佛整个院子都被染成了粉红一般,在这些个美艳之中,那一袭白衣依靠着坐在一株桃树之下,逗弄着那一抹火红,这般光景,只怕是那天上的仙人也是比不过的!

    ......

    粉绽深秋,桃花树下桃花仙!

第十七章 把桃枝而作长歌

    这成亲本就是一桩大喜事,只不过对于陈墨与唐沁的婚事,真正高兴的也没有几个人,要真正算起来,除却那几个喜欢凑热闹的几名女弟子,也没有谁高兴了。www.uu234.net要说不高兴的倒是有好多,其中最愤怒的莫过于朱圭了。

    说起这朱圭的身世,那也并非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朱圭,小字遥喜,东夏大德皇帝朱镇先之孙,太子朱见玉之子,更是这龙虎山长老岳长屏首徒,自其六岁那年,东夏亡国,便生活在这龙虎山上,到现在也已经是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虽说只是生活在外院,却也由于岳长屏的关系进过几次内院,见过几面唐沁,便是这几面,朱圭对其惊为天人,常道若是能娶此女,便是不行复国之事,就此闲云野鹤,此生也是无憾了。

    平日里,朱圭早已经将那唐沁当做了自己的人,想着无论从自己的修为,背景,家世配唐沁都是绰绰有余。谁曾想到,突然一天唐沁就嫁作他人妇。起初听到此事之时,朱圭整个人如遭雷击,先是整个人愣在那里,接着便是长啸一声,取了些酒水,痛饮了三天,整个人醉的像是一滩泥一般,便是连唐沁的婚礼也是错过了。待醒来之后,还要取酒再饮,却是被其师父岳长屏喝住。

    “够了,圭儿,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此时的岳长屏冷着个脸,满面的怒意,将那朱圭手里的那壶酒水一把夺了过来,开口喝道。

    酗酒之后刚刚醒来的朱圭,迷迷糊糊的看了岳长屏一眼,开口说道:“师父,今日就不要管我了,让我先喝个痛快。”说着,那手上也是不曾闲着,伸手便要去拿岳长屏手里的那一壶酒水。

    “啪!”的一声,岳长屏一巴掌甩在朱圭的脸上,怒喝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便是没有这陈墨,唐颜又如何能将唐沁许配给你!”边说着,面上的怒意更盛,抬手间,将手里的那壶酒水一把摔到了地上,只听得“哗啦”一声,那酒壶粉碎,酒水四溅!

    “反正都已经嫁给别人了,我是如何便也无所谓了。”朱圭在这一巴掌之下,也是清醒了几分,只是那双星眸还是懵松,开口说道。

    “哼,我将你带到这龙虎山就只是为了那个女人吗?”岳长屏冷哼一声,看着朱圭说道。

    “禀师尊,不是。”听得了此语,朱圭彻底的清醒,虽说他喜欢这那唐沁,可是十七年前的那一个除夕夜,他是怎么都不敢忘的。

    “你难道忘了你的祖父,你的父母还有我们东夏那千万的臣民吗?”岳长屏声音又是拔高了几分,厉声喝道。

    “没有。”朱圭此时也是恢复了精神,看着岳长屏开口说道。

    “没有?我看你是被那女子迷昏了头,什么也忘了!”

    “徒儿不敢!”闻言,朱圭当即朝岳长屏跪了下去,低头大声的说着。

    “没有就好。若是真的忘了,你让为师如何向你祖父,你的父母还有那千万东夏子民交代!”岳长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朱圭扶起,话语间的拿几分凌厉也是不见。

    说起来岳长屏为何对东夏复国如此上心?只因他在十七年前除却是龙虎山长老之外,他还是东夏兵马元帅。身为修道之人,除却一颗寻道之心,岳长屏还希望能出将入相,甚至于裂土封侯,于是便入世求官。凭借着一身的武艺及道法一步步的升迁,也坐上了这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十七年前,东夏亡国,唐傲念及同门之情将其收留会龙虎山,也就是这个时候,朱圭也是随之一同上山,也正因如此,大齐朝廷对这龙虎山一味地打压,防止其造反复国。

    ......

    后山,桃花小筑

    虽说已经是下了山,但那山上的习惯却是不曾改的,陈墨还是早早地就起了,只是这手头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若是还在太华山,这时候早就被自己那掌教师父给扯着耳朵去修炼去了,只是现在自己没了修为,身边又没了师父的督促,便是不修炼也是无妨了,难得如此清闲,倒也是有着几分快活!这一坐,转眼间,一上午便过去了,看着这天空上的日头日过中天,纵是陈墨将茶盏的那些个茶水饮下,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那正酣睡着的小狐狸,嘴角处勾起一丝笑意。

    也就是这时候,这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桃花小筑却是迎来了几位客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光景,看模样应该是几名外门的弟子,三男两女,男的腰跨长剑,潇洒非常,女的长发及腰,娇俏可人,为首的那名弟子手上还拎着一个饭盒,陈墨这两日也是有着几分熟悉,唤做王恒,是这些日子给自己送饭的,至于另外几个的来意却还未可知。

    “王恒见过陈师兄!今日送餐有些晚了,还望陈师兄见谅。”那为首的张恒见到陈墨后,先是恭敬地作了一揖,接着就开口说道。其话里未曾言及他人,很显然,他对后面那几名弟子的来意也不清

    楚,至少不是一伙的。再看后面那几人,来到陈墨身前后,一脸傲然,满脸的不屑,冷冷的看着陈墨,眼里尽是些不屑与傲慢。

    陈墨也是不去理会那几名弟子,只是接过那饭盒,冲着那王恒一笑,开口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又是张钊张长老让你来的吧?”

    “不错,正是师尊遣我来此的。”王恒回应道。

    “果然,恩,陈墨在此先行谢过了。”陈墨闻听果然是张钊所派,便对王恒报以一笑,作揖谢道。

    王恒见状,急忙回礼,开口说道:“陈师兄言重了。”

    “呵,我们也是特意来看望一下这掌教夫君,怎么,陈师兄看样子是不欢迎我们啊。”便在此时,一旁那四人中的一名男弟子却是开了腔,冲着陈墨叫喊道。

    “恩?你们这不是一块来给我送饭的吗?还没请教?”陈墨听到了叫喊,转身看着他们说道。

    “哼!谁是来给你送饭的,我们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这掌教夫君,看起来模样长得倒还行,就是不知这手上的功夫如何?”听到了陈墨的疑问,一名女弟子娇哼一声,率先开口说道。

    “不错,唐沁唐掌教可是我龙虎山第一美人儿,若是你手上没多少功夫,胸中还无半点水墨,又如何能配的上她?”

    “呵,看他这付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咱还要与他比试一番不成?”

    说着,那四人便调笑成一团,一名男弟子更是手握长剑,走上前来。开口直言道:“要不然就请陈师兄与我比试一番如何?”话音还未落下,手上一用力便将长剑抽出,直指陈墨。

    见此,陈墨还未言语,一旁沉默不语的王恒却是走上前来,挡在陈墨身前,开口说道:“不如便让我与你一试,何必劳烦陈师兄动手。”

    那男子闻言,并未直接对王恒出手,而是看向陈墨,开口说道:“陈师兄就只能躲在他人身后吗?若是如此,倒也当真替我们唐掌教赶到不值。”

    见着这男子得理不饶人,陈墨也是不耐烦了,不曾回屋子里将那宝剑长歌取出,只是随手从一旁的桃树上折下一枝桃花,上前一步,看着那人,开口说道:“何必言语相激,只是切磋几下,我陈墨还是有着这几分胆子的,且出招便是了。”

    ......

    桃花作剑,把桃枝而作长歌!

第十八章 桃花仙人除魍魉

    见陈墨竟然折下一枝桃花作剑,那名男弟子也是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陈师兄是要用这块破木头与我比试?莫不是瞧不起我?”

    一边的王恒也是有着几分担心的,先前师父张钊就曾经嘱咐过自己,说这位掌教夫君不曾有着半点儿的修为,要自己多加照顾几分。UU小说可是此番这陈墨竟然如此,单单凭着一枝桃枝就敢与龙虎山的弟子交手,也不只是艺高还是单纯的胆大!罢了,大不了自己小心看着些,莫要让那位弟子把他伤了便是了。

    “若要比试,出招便是,如此婆婆妈妈的,哪里像是一个男子。”陈墨说着,手中的桃枝随手便是挽了一个剑花,卷起阵阵微风,那枝上桃花与风相搏发出一阵“飒飒”的响声,煞是动听,另有几片桃花,不堪这微风摧残,竟是变作那一片片的花瓣落下,飘散在陈墨身旁,再配上陈墨的俊秀容颜,当真是道风仙骨,绝世而独立。便是那两名对陈墨抱有敌意的女弟子,见着陈墨这幅光景,也是惊为天人。

    “哼,只是花架子罢了。陈师兄,冒犯了!”那名男弟子见着陈墨如此的模样,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艳羡,接着手中长剑微抖,身影化作一道虚影,向陈墨冲了过去,来势之急,宛若风雷。便是一旁修为较高的王恒,此时也是为陈墨一阵担心。

    眼见长剑袭来,陈墨微微侧身,便轻松躲过,手中桃枝却是不曾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名男弟子眼见着一击不中,接着便是手腕一阵翻转抖动,劈、削、斩、刺接连甩出好几道剑光,可是即便是如此,陈墨也只是简单的挪了几步,侧身将这几剑全都轻松闪过。

    “呼”那名男弟子突然停止下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额角也是流下了一行汗水,眼神中露出些许不甘,开口阴沉的说道:“怎么,陈师兄就只会像一只老鼠一般躲避吗?”

    “呵呵......也好,既然如此,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陈墨轻笑一声,桃枝微抖,冲着那男弟子说着,脚下却是什么动作也不曾有,好像还是在等着那名男弟子。

    那名男弟子闻言,手中长剑在此举起,脚下用力,再次朝着陈墨俯冲而去,待至近了,手中长剑用力刺出,直逼陈墨咽喉,陈墨也是分毫未动,眼见着那长剑便是要刺进那陈墨的咽喉,只差半寸,可是长剑却是停在此处,再看陈墨右手拿着那桃枝,轻点在那名男弟子的手腕之上,那男弟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

    酥麻,不曾有着半分感觉,就好似这只手臂不再是自己的一般,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陈墨手上稍稍用力,手中的桃枝再次轻点,只听“咣当”一声,长剑掉落在地上,那名男弟子的左手紧紧地握着自己右手的手腕,眉头紧锁,额头上也是渗出了好多的汗水,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陈墨,开口说道:“你做了什么?”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颤抖,看起来也是疼痛的紧。

    “也没什么,顶多也就两三天就不疼了。只不过,下一个再来找茬儿的人,接待他的就不是这桃枝,而是龙虎山的那柄长歌剑了。”陈墨冷哼一声,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将手中的的桃枝随手一扔,便走进了那座屋子里,闭门不出。那几人眼见如此,也知道此番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便灰溜溜的走了。那王恒却是满满的心惊,也是知晓这陈墨并非凡人,便是先前那一手桃枝,自己怕是也应付不来,念及此处,略加思索,也是急匆匆的离去。

    ......

    龙虎山前院

    “也就是说那陈墨也是有着些许武艺?”说话的是那黑脸儿长老张钊,此番他听到了王恒所言,略为惊奇,便开口问道。

    “怕是并非只是些许武艺,应该也是有着修为。”此时的王恒站在那张钊的对面,低着头开口说道。

    “恩,也不错,我龙虎山的弟子再怎么不济,也是不应该输在一俗世武夫的手上,只是在那陈墨身上,我却没感觉到一丝灵气,也不像是我修行中人。”说着,张钊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眉头紧锁,不停地思索着,心道此事蹊跷。

    “不错,弟子也是觉得奇怪。”王恒也是出声应和,此时却是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师尊,希望能从自己的师尊这里得到些许启示。

    “此事为师也想不通,唉,若是师兄还在,必定知道,只是可惜啊。”张钊思索了一番,直道此事毫无头绪,只得长叹一声,没了言语。

    “是了,掌教师伯定是知晓此事,否则,也不会将那宝剑长歌托付于他。”王恒说道。

    “恩,无论他究竟是谁,身上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只需知道他是掌教师兄亲自指定的人,这便足够了,日后,他便是要上刀山,老夫也定要将他背将上去,护他周全,你也要如此,知道了吗?”张钊一脸的坚定,双目寒光,盯着王恒说道。

    “徒儿晓得。”接触到张钊的目光,王恒也是浑身一震,做了一长揖,低声说道。

    “唉,只怕唐颜和岳长屏不是这般想的啊!”张钊念及此事,不禁又是长叹一声。

    ......

    龙虎山的景色要说最为秀美的,也就是陈墨所居住的桃花小筑了,其他地方虽说气势不凡,那景色也并非是凡俗所能拥有,但与这桃花小筑比起来差的那也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自那日在这小筑前,陈墨手持桃花作剑将那名配饰长剑的男弟子轻松制服之后,在这龙虎山上,名声也是大噪一时,更有那些个女弟子,直言陈墨乃天上桃花仙人转世,来这龙虎山送信只是顺路而已,更是因为这山上的桃花小筑,更有甚者,言道这桃花仙人是为了这小筑桃花才弃了那位刚刚成亲的掌教娘子,搬往那桃花小筑上居住的。总之,这陈墨在这龙虎山上便是多了一个“桃花仙人”的称号。

    也是自那日起,私自来这桃花小筑的,也是变得只多不少,都是随那送餐的王恒前来,大多也都是一些个女弟子,来此一睹那陈墨真容,些许大胆的,还会与陈墨调笑一番。也是那些个女弟子的言语,陈墨知晓了自己这个“桃花仙人”的名头,心里也是觉得有趣, 在那太华山的时候,有着一身朝元境的修为尚且只是挣了个“第一天才”的名头,现在下了山,没了修为,反倒是落了个“桃花仙人”!有着那些个女弟子时不时的到访,陈墨在这桃花小筑里的日子也是变的有趣了许多,先前虽说清闲,可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虽说身边有着这只小狐狸,到底也是少了几分人气儿,清冷了一些,这些日子里,自己这桃花小筑里倒也是热闹了几分了。

    只是好景不长,热闹的日子也是不曾长久的,也没有几天的功夫,这桃花小筑里又是恢复了往常的冷清,陈墨也是多少有着几分纳闷儿,难不成是那些个女弟子把自己这“桃花仙人”看腻了?也幸亏那王恒还是每天给自己送来饭菜,借着吃饭的空子,陈墨也是问过此事,那王恒也不曾隐瞒,说是掌教唐沁下了禁令,不准那些个普通弟子再到这桃花小筑了。

    听得此语,陈墨这心里多少也是有着几分的失落,毕竟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儿待多久,若是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

    落英随风,桃花仙人除魍魉!

第十九章 孰能浊以静徐清

    太华山有七峰,而这丹霞峰便是这太华山第四峰,至于这各峰的顺序究竟是如何排出来的,那便要问那位早已飞升多年的太华仙人了。只不过仙人飞升之时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解释此事,故此,这件事便不得而知了。

    丹霞峰位于首峰太清峰东边,也是这太华七峰之中最为临近俗世的一峰。也正因如此,这一峰人气偏旺,人丁也是相对要多一些,至于是究竟有多少?也就是百十名长老弟子,另有十几名仆役。说到这些个仆役,也尽是些可怜之人,大都是家破人亡,只剩下自己孤苦伶仃的,自己个儿也是没了生计,那些个下山历练的弟子便将其接济了回来,有的贪念山下俗世的红尘,便将其送下山去,给些银两便随他自己个儿自生自灭去罢!另外的那些厌倦了俗世的纷扰不想下山的,这丹霞峰的掌教徐玄通也是善心之辈,便将其留了下来,也是教授一些益寿延年之法,允许他们在此做了仆役,混口饭吃。

    说到这位丹霞峰首座徐玄通,那便不得不提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这太华山所修之道并不是严禁门下成亲,反而认为阴阳和合乃合乎天道,若是禁欲至极,反而更容易走火入魔,伤了自己个儿。只不过太华山上倒是很少有人成亲寻个道侣,倒也不是怕把持不住乱了自己的道心,只是谁也不想平白的惹上一番因果,平添一些个麻烦。这太华七峰所修之道各有不同,而这丹霞峰所修的便是顺心之道,不求官封将相,不求得道飞升,只求这万事随心顺意而已。

    也正因如此,丹霞峰首座徐玄通三十二岁之时才下山历练红尘,第二年便带了一个俗世女子回山,又隔了一年那女子便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只不过那女子始终是**凡胎,元气损耗太重,当日便永久的合上了双眼。丹霞峰上的弟子们谁也不会忘记那个温婉的师母再也不曾出现,也是因为此事,徐玄通道心受损,二十年来修为寸步未进。

    而这一对双胞胎,自生下来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先生出来的性子沉稳,内向,取名徐清,而另一个性格跳脱活泼,名叫徐生。自这两兄弟记事起,徐玄通便似放养一般,对他们也是不曾留意,无论生活还是修行,也幸亏山上的那些个师兄们的照顾,这两兄弟的修行也是不曾落下。只是他们不曾想到的是,这老二徐生也不知是发了哪门子的疯,竟然要下山学儒。听闻此事,就连

    平日里不曾关心俩兄弟的徐玄通也坐不住了,跑到这徐生面前大发雷霆,就连沉默寡言的徐清也不曾落下,俩兄弟就这样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父亲的关爱。原以为遭此一劫后,俩兄弟会消停一会儿,谁曾想,四年前,徐生就在自个儿哥哥连同太华山首徒陈墨的帮助下竟然私自逃下山去,只是留下书信一封,言明此番下山只为学习儒道。徐玄通眼见此事已经木已成舟,也没有遣人下山寻找徐生,还曾说过,“就当自个儿没有这么个儿子。”也对反正山上还有一个。不过话是这么说,这帮助徐生下山的哥儿俩就遭殃了。

    先说陈墨,据说事发当日,徐玄通便杀上太清峰,当着掌教陈重的面儿将陈墨个狠狠的批了一顿,据说陈墨此番下山也是这徐玄通强烈要求的。再说这老大徐清,自这事儿之后,也是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徐玄通常常来到这徐清的身边,督促徐清的修行之事。徐清也正是在这四年之间,修为突飞猛进,更是一举突破返虚境,成为丹霞峰弟子中第一人。

    而此时,徐清却并没有在丹霞峰,此时他着一身黑衫,乌黑长发未曾束起,只是任由它披散在身后,不曾理它。徐清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行进着,这条山路蜿蜒细长,崎岖至极。若是有太华宗的人在此,便会认出,这是通往首阳峰的必经之路。而这首阳峰也正是这太华山第五峰,只是这第五峰与那丹霞峰不同,那峰顶上莫说是一些个打杂小厮了,便是连着一间屋舍也是不曾见到的,古树斑驳,杂草丛生,山上更是连一条像样的小径也是没有的,实在荒凉!

    此峰首座名叫王道隐,行事偏激,却是似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这般行事也正是符合本峰所修之道义,孤隐之道。也正因如此,此峰之上只有王道隐师徒两人,自这首阳峰开峰以来,也尽是单脉相传,从不传下二脉。

    徐清此番前来便是要寻那王道隐的徒弟王旭之。只是每次来寻他之时,总是不知他究竟在哪,也是幸亏这徐清性情沉稳,纵是老半天没有找到也不曾心急半分,只是心里倒是希望王旭之能心有所感,前来见面。

    这也并非是无的放矢,首阳一脉尽修孤隐,虽说错过了好多热闹,机缘。也正也如此,天可怜见,此脉之人最是合乎天道,天人感应也是最为强烈,有着趋吉避凶之能,那卜算之术更是十分灵验,整个太华山上,这些个小辈弟

    子之中无人能出其右。先前几次,徐清来寻王旭之时,每次都是王旭之来主动见他,只不过此次也是不知怎的,比起以往所用的时间要多了好久。

    “静之,你来了。”

    就在徐清慢慢走着仔细寻找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徐清赶紧转过身去,只见一名男子,身型略显消瘦,着一身灰色长衫却沾染了些许灰尘,长发也是未曾束起,披散在身后有些杂乱。见到此人,徐清赶紧走上前去,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此时也露出了一丝爽朗的笑容,开口道:“旭之师兄,你总算是露面了。”

    “先前起了一课,只是那一课实在蹊跷,如此也就迟了一些,怎么知白不曾过来,难不成又是去了那紫云峰了?”王旭之笑着,开口问道。

    “看来道隐师叔未曾与旭之师兄说起过,知白下山去了。”徐清说道

    “下山?难不成是被玄通师伯给赶下去的?”王旭之原本平静的面容此时闪现出一丝玩味,“只是如此想来,几日那一课倒也是有点儿意思了。”

    “师兄说笑了,说来知白下山这事情还是上清峰玄霄师伯促成的。”徐清脸上由着些许的尴尬,只是又听得了那王旭之的后半句话语,面上又是有着几分疑惑,毕竟也是了解这首阳峰的卜算之术,便接着开口,“倒是不知旭之师兄的那一课怎么有趣?”

    “哈哈,算来那知白也是有着近一个月不曾来我首阳峰了,今日我便给他起了一课,只是那一课的卦象......哈哈,那小子在这山上待了十几年,哪里会想到山下却有着一桩姻缘在等着他!”王旭之笑着开口,面上喜色更甚,“对了,道左峰的那小子就没有跟着一块儿下去?”

    “易一啊,也是想下山的,毕竟在这山上待的腻了,定然也是想着下山去看看光景的,只是左禅师叔不同意。”徐清说着,面上却是有着几分惊讶,开口问着,“旭之师兄可是在说玩笑?知白当真在山下成就了一番姻缘?”

    “那些个打杀的法门我可能比不上你们,难不成这卜算之术你还信不过我?只是不知道玉清峰那妮子听到这消息会怎么想呢!等到知白回山的时候,想来这山上又要生出好些个热闹了。”

    ......

    丹霞龙首,孰能浊以静徐清!

第二十章 觅乘龙而寻缥缈

    成亲那日之后,陈墨第二天便是搬到了这桃花小筑里,算了算日子,也有着十几天的功夫儿了,可就是这十几天的功夫儿里,自己那位新婚娘子却是一直不曾到这桃花小筑里来过,虽说两人只是有着那夫妻的名分,可到底也是自己这掌教夫君手里的这一柄长歌剑帮她登上了那掌教的位子,她就不应该来看两眼,装出一副贤妻的样子?

    这话也只是在心里埋怨着,不曾对任何人谈起,不过也是了,这小筑里只有自己一人,自那唐沁下了禁令之后,除却那每日给自己送来三餐的王恒之外,也不曾见着旁人,便是想与人说,也没人听啊!

    或许是顶上三尺的确是有着神明,听得了自己的牢骚,天生可怜,今日那龙虎山掌教,自己的那位新婚娘子竟然也是破天荒的来到了这桃花小筑里,想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只是来看看自己的了。www.uu234.net

    说来这唐沁也是头一次来这桃花小筑的,以前自己的父亲唐傲还在的时候,这桃花小筑就是不允许那些个普通弟子前来的,便是她唐沁也是不曾例外。此番来此,也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只是这些日子下来,自己一直不曾到这儿来看看自己这所谓的夫君,龙虎山上难免传出一些个难听的言语,自己自然也是不曾将那些个事情放在心上的,只是自己的姑姑唐颜却是非要自己来看一眼的。

    一路走来,所说那些个在这深秋里还绽开的满树桃花有着一些个稀奇,可是这唐沁自小便在自己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地早就听说了这龙虎山上好些不凡之处,倒也不曾放在心上。进了那座小筑,但见着院子里还是有着几株桃花,那陈墨便是斜依在一株桃花之下,那乌黑的长发此番也不曾束起,只是披散下来,配着那张本就俊俏的面容,那模样,便是自己一个女子也是有着几分嫉妒的。

    “唉!”看着陈墨,唐沁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这陈墨说来也算是良配,生的俊俏不说,还有着一身武艺,想来也能让自己过上安生日子的。只是这世间事,最可惜的便是那“如果”二字,自己身为龙虎山掌教的女儿,生来便是有着一副振兴龙虎山的担子,那陈墨只是一介江湖武夫,不曾有着半点儿的修为,如何能帮到自己!

    虽说唐沁的这一生叹气声音小的很,可是那陈墨毕竟也是有着朝

    元境的底子,那耳目自然也是要比那些个寻常武夫聪明许多的,如此,也是听见了那些个动静,心里也是有着疑惑,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还没到饭点儿呢,难不成是那王恒今日来的早了些?如此想着,陈墨转头朝着那门口望去,见着来人,面上也尽是惊讶,任陈墨怎么想,也不曾想到,今日到这桃花小筑的,尽是自己的那位新婚娘子,难不成是已经想通了,要将自己接出去,在做一对儿名副其实的夫妻?

    看着那陈墨看到了自己,这唐沁心里也是有着一股子异样,毕竟这两人并非是一般的关系,便是这唐沁生来就是一副清冷的性子,也是不能轻易释怀的,那所谓的女子名节,也并非是仅仅被那些个俗世女子所看重的。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轻移莲步,来到了那陈墨跟前。

    陈墨身边,那小狐狸不曾睡着,虽说它体内还有着剧毒,可是在这大白天里,也是睡不着不是!也是听得了动静,但见那两只娇小的耳朵摆动了两下,接着那娇小的头颅猛然抬起,那双细长的眸子里也是充满这警惕,泛着浅淡的绿光,紧紧的盯着来人,见着来人是唐沁,那眸中的警惕倏忽散去,可是那目光却仍然一直停留在那唐沁的身上。

    看着那一人一狐地两双眼睛都盯在自己的身上,唐沁也是局促,眉头稍稍皱起,开口轻声说道:“在这小筑里住的可是习惯?”

    听得那唐沁开口,那陈墨将自己眼中的那一抹惊讶掩去,面上又是那么一副懒散的模样,抬眼看着眼前那副清冷的面容,开口说道:“若是住不习惯,唐掌教还能给我换一个不成?倒是不知道这龙虎上上还是什么好的去处!”

    唐沁也是听出了这陈墨话里的那些个牢骚,美眸中,一丝歉意一闪而过,只是想着自己身上的担子,接着也是开口说道:“想来也是习惯的,若是不习惯,又怎么会讨了一个桃花仙人的名头。我这龙虎山上的弟子也是不经世事,竟然把这仙人的名头给了一个没有修为的江湖武夫!”

    “武夫也罢,修士也好,心有牵挂,难得逍遥。如今我心无挂碍,谈不得逍遥,却也算是自在的很,只怕的天上的仙人也要羡慕着我这一份自在了。”陈墨也不曾起身,还是斜依在那株桃树下,抬手在那小狐狸的背后轻抚几下,开口说道,面上的那一份笑意却也是实实在

    在的。

    听得陈墨的一番话语,那唐沁眉头更紧,看着他那一副懒散的模样,心里也是嫌弃。世间女子,哪有那闲云野鹤的心思,谁不曾想过自己能讨一个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文能吟得一副风花雪月,武能博得一份出将入相。可是眼前的这男子,二十几岁的年纪,嘴里却是这般言语,说好听点儿,叫什么年少老成,视功名如浮云,说难听点,尽是颓废气,哪里有着那些个少年英杰的半分风采。这般想着,唐沁也是开口:“你就不曾想过,凭着自己这一身武艺闯出个什么名堂?”

    抬眼看了那唐沁一眼,掩饰瞧出了那满眼的嫌弃,嘴角处勾起一丝笑意,开口笑道:“就我这点儿拳脚,哪里能闯出什么名堂。就算是能闯出什么,那也忒累了一些!”边说着,陈墨手上也是不曾闲着,还是轻抚这身旁的那一只小狐狸,许是这陈墨手下的力道适宜,那小狐狸面上也尽是满足,那双眸子又是细长了几分。

    看着陈墨那般模样,这唐沁也是心里堵得慌,就好似是自己一拳打进了一团棉花里一般,实在难受的紧,只是心里还是存有这一些个希冀,接着抬头问道:“也不知你的根骨如何,可否有过修行的念头。”说着,那目光也是紧紧的盯住陈墨,眸中尽是期盼,毕竟已经与这陈墨成了亲,虽说不曾有着夫妻之实,可是那名节却也是都系挂到了陈墨的身上,一女不嫁二夫,便是这些个山上的修士也是看中的很的,若是那陈墨能够入这修行,虽说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可是凭着龙虎山这点还算不得什么薄弱的家底,还是能给他铺过一条算不得崎岖的大道的。

    “修行大道,向来缥缈,若是有缘,窥上一眼也是福分了。”陈墨说着,这心里也是对那唐沁的心思摸出了个大概,想来也是因为自己这武夫的身份实在丢人的很,想着在自己身上下点儿本钱,说不准也能偶得乘龙不是。只是自己这情况,定然是要这唐沁失望了,毕竟身上还有着自己师父陈重给下的禁止。

    “既然如此,回去我便让王恒给你带来几本我龙虎山的道法典籍,你且试试,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直接问过王恒便好了,毕竟他也是张钊师叔的得意弟子。”边说着,那唐沁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笑意。

    ......

    冰玉为骨,觅乘龙而寻缥缈!

第二十一章 有高僧万佛加身

    天狩十六年冬,沉寂了十六年的北疆,又一次迎来了妖蛮的入侵。只不过,此番的动静与二十年前的那次却是相差甚远,也正是因此,这个消息虽说老早就传到了远在上京的大齐皇帝姜烈的耳朵里,却也是好似泥牛入海,再也没了消息。

    大齐与北疆妖蛮之地之间是一条险峻的山脉,主峰唤做尺天崖,险峻高耸,从峰底望去,就只能看到那那山腰,再往上,便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云彩,至于为何唤做尺天崖,那还是因为昔年一位诗仙的那句“连峰去天不盈尺”而得名。要说如此高山可有人居住?以前的确是没有,倒是二十年前,妖蛮大举入侵,其余联军尽是在踏北城内驻军,唯独那南蜀大将军陈克胜率着那五万枭龙军驻扎在尺天崖脚下,说起这位枭龙军主帅陈克胜,那当真是一位凶人,乃南蜀皇帝陈君圣之弟,十六岁便随军四处征讨,二十三岁那年自己一手创立了这五万枭龙军,十年来,大小百余战,从无败绩,更是曾经在东夏昌平一役,屡出奇兵,活捉东夏军主帅,逼其投降,待其投降之后,更言自己不信这杀降不详之说,便是下令活埋东夏七十万大军,被当时之人唤做“当世阎罗”。

    正在准备与那侵境妖蛮决战之际,怎知那大齐皇帝姜烈竟是将兵刃对准了自己人,大举侵犯东夏和南蜀,在那踏北城的东夏大军也是立即反戈,从那踏北城撤出,直插大齐都城,一时之间,整个北疆兵线竟是只剩下了陈克胜那五万枭龙军。就算是陈克胜听到这大齐要攻打南蜀的消息,也是要率军南下。便在此时,自那南蜀却是传来一纸诏令,上面只有四字“朕有两愿”。那陈克胜见此诏令,便是又再次下令,不得南下,在此死守。就是如此,南蜀枭龙军主将在这人族危急之际,孤军死守,这一守便是四年,这一守,南蜀亡国。

    天狩元年四月,大齐皇帝姜烈亲率二十万大军攻下南蜀都城,南蜀亡国,七月,妖蛮军尽退北疆,不再轻言进犯。北疆一役也是就此收场,枭龙军五万人马,此时也是剩下了不到三万人,当年八月,陈克胜于北疆出家,三万人也全都散去,在尺天崖上建一两愿寺,有八百亲兵一同在此为僧,这十六年来,随着那些个僧兵长老们各自收徒,到现在,整个两愿寺也差不多有两千人了。

    现如今,妖蛮又一次入侵,看着

    那些军队,差不多有三万多人,虽说不多,可是自十六年前,妖蛮退兵之后,那原本驻守北疆的踏北城一直不曾有驻兵,便是这三万人,也是能进入这大齐杀个来回。这些年来,也得亏有着摩天崖上的两愿寺,守着这北疆,便是那妖蛮偶有侵犯,也都被那无妄率领着一众僧兵给打了回去。这两愿寺建在那高耸的摩天崖上,为了能够更快的清楚那些个妖蛮的动向,寺中弟子每月轮值,在那山下游走,若只是小波人马,一二十个妖蛮劫匪,那也不需要山上的无妄出手,那些个山下轮值的弟子也就一同将他们给收拾了。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并非寻常,这乌泱泱的三万妖蛮人马站在那踏北城外,那些个山下轮值的两愿寺弟子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出手,未曾燃烽火,不曾点狼烟,便是由着一名弟子赶回了那山上的两愿寺,说来也巧,这名弟子正是那无妄的亲传,法号唤做道缘。

    这道缘自小便是跟在了无妄的身边,那无妄只是传他佛法,未曾教他武艺,只是这道缘天生的慧根,便是不曾修行,每日随那无妄一同研习佛法,这一身的修为也是不曾落下,也是臻至那返虚之境。那道缘不曾乘什么坐骑,只是凭着己身修为,加上这两条腿,便是那千里名驹也是比不过。

    也没用多少功夫,这道缘便已经是赶回了两愿寺,匆匆忙忙,也没有对寺前的那几名师叔打过招呼,便是急忙的闯进了大堂,那无妄正在那堂前诵经。

    “师父,踏北城外,有妖蛮军三万余。”那道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赫然军礼!

    听见声音,那无妄此刻也是睁开了眼睛,停下诵经,看了一眼道缘,面上露出些许不快,开口道:“三万?可是生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妖皇的女儿进了大齐,只是没了音讯!”那道缘也是抬头,双手仍然抱拳,开口 继续说着。

    “看来他李当国那护短的性子还是没改。”那无妄眉头紧锁,低头思量片刻,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没有舒展,眼中却是有着一股子决绝,接着便是一挥手,自大堂外便是有一只朱红鸟雀飞进,无妄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纳进了那鸟雀的腿上,接着便是一挥手,由着它飞了出去。“你这一路赶回来也是累了,便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可是那踏北城下的三万妖蛮......”说话时,那

    道缘面上尽是担心,毕竟那踏北城外此时正有着三万余妖蛮人马,若是寺里不派人前去,让那踏北城里的军民如何应付,上万条性命眼看着就要面临那灭顶之灾,这道缘心里如何能安!

    “不是还有为师吗?”说罢,那无妄收拢僧衣,披上袈裟,迈着步子走出佛堂,临走时却还是说了一句:“日后不许再行那般军礼!”

    听得此语,道缘抬头,只是那面上也看不出有着什么表情,转眼看去,那无妄已经走远,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那目光之中尽是一些个担心。

    ......

    冬三月,水冰地坼,天寒风紧,踏北城地处北疆,冬天更是寒冷不堪,更何况此时的城外还有着那三万妖蛮军,那黑色的甲胄将那原本的晴空倒映成了暗黑色,乌云压顶仿佛要将整座踏北城压塌一般,那些兵刃、刀枪也都被妖蛮们擦拭的锃亮,在那几丝射过那乌云阻拦的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寒光。那些妖蛮整齐的站在那踏北城外,只等待着领头将军的一声令下,便要将这横亘在人妖边境千年的踏北城彻底的踏碎,要将那千年前失去的,尽数的抢夺回来。

    眼见着城外的蛮军,城内的军民也如乌云笼罩一般,满心的绝望,甚至也失去了反抗的**,仿佛同样是在等待着,或许是等待大齐王朝的救援,也或许是两愿寺的僧兵,更可能是等待着那些妖蛮的屠刀和彻底的解脱。

    便在那城外的妖军摩拳擦掌之时,也是在城内的军民彻底的绝望之时,便是在那踏北城的城头却是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只见那人着一身素白袈裟,顶上没有一根头发,脸上也没有半根胡须,赫然是那两愿寺方丈无妄,但见他凭空而立,那一身素白袈裟更是鼓动着,冲着那踏北城外的妖蛮大军,唱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声音震耳,宛若雷霆,音声未落,只见那无妄浑身绽出耀眼金光,身后更是显现出万千佛影,金光散出,将那天上的乌云驱散,一同驱散的更是还有着城内军民心头的阴霾。那万千佛影更是一同口念佛号,声若雷音,驱魔除妖!

    见得此景,那踏北城外,三万妖蛮竟是心生大恐惧,在那佛光照耀之下,方才那惊人的声势猛然散去,军心更是一丝不剩,弃了兵刃刀枪,尽都作鸟兽散!

    ......

    踏北城外,有高僧万佛加身!

第二十二章 老迈不坠青云志

    今日的早朝并无他事,只是那兵部尚书有奏言,“天狩十六年冬,有妖蛮军三万余围困北疆踏北城,得北疆尺天崖两愿寺方丈无妄,原南蜀定疆王枭龙军主将陈克胜一人之力,三万余妖蛮军尽数退去。”

    朝堂上方,那尊九五龙椅之上,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约莫是四五十岁的年级,面色略显疲惫,生着三绺长髯,面上也是看不出喜怒,当真是威严无比。此人正是这大齐皇帝当世人皇姜烈,他听闻了那兵部尚书所奏,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这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先是抬头观望了一番,开口说道:“可是讲明了,当真是那陈克胜一人之力?”虽说这无妄已经出家十几年,可是这位大齐威烈皇帝每次谈论起他的时候,还是会唤他俗家名字,毕竟那身份并非是寻常人,时时警惕着那陈克胜在行那复国之事!

    底下那位兵部尚书还不曾退下,听得这姜烈发问,也是接着开口说道:“的确是那陈克胜一人。”

    “若是这般,倒也是有些意思了,可曾知晓那妖蛮因何兴师?”姜烈许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玩味,开口问着。

    “说是那妖族公主私入人族,却是没了消息。”

    “又是他妖族公主惹出的事情。”上头的姜烈冷哼一声,接着开口,“北疆之事,关乎这我人族气运,众卿可是有什么对策?”

    那姜烈此言一出,底下群臣先是左顾右盼,好一番激烈的讨论,却是不曾有一人站出来将自己所思对策与那姜烈说出来,便是先前站出来的兵部尚书也是不声不响的有退回了人群。

    就是这样,朝堂上嘈杂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姜烈好似不耐烦了一般,开口言道:“好了,既然众卿都无对策,便将此事送于太师府,由着太师思量一番吧。”

    姜烈所言的太师便是那位人尽皆知的当世儒圣刘文镜了。要说今日上朝,这位当朝太师为何不在,那也并非偶然,而是这位太师已经是二十年不曾入这宫门半步,平日里若是有什么军国大事需要这位太师谋划,也都是姜烈差人将消息带去太师府,而后刘文镜再差人将自己的谋划带回宫里。要问究竟是因何如此,那就说来话长了。刘文镜,原为东夏人氏,生而聪敏,弱而能言,待到长极,那更是才思如泉涌,出口成章,六岁便已是童生,九岁

    中了秀才,十二岁中了举人,待到十七岁更是连中三元,做了状元,还娶了启蒙先生的女儿,当真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双喜临门。若遇大喜,这十之**,大悲也就不远了。就在这刘文镜走马观花,风光一时之际,东夏丞相却因私仇,置刘文镜于死地,一夜间,刘文镜便从状元郎变作了阶下囚,一家老小更是被那位丞相全部打杀了。刘文镜好不容易从牢里逃离,到了大齐,毛遂自荐,向当年的大齐大德皇帝献上灭夏七策,可被驳回,不过却也做了太子少傅,又二十年,太子姜烈继位,刘文镜便做了当朝太师,又是七年,妖蛮进犯,姜烈与借此进攻南蜀和东夏,刘文镜却以人族大义为先,出言进谏阻拦,姜烈却是一意孤行,不出一兵到北疆,全力出兵进攻南蜀和东夏。自那以后,刘文镜便不再与姜烈见面,不再出席每日的早朝。天狩元年,大齐一统,刘文镜谏言增兵北疆,姜烈对此却是一直不闻不问。而这事仿佛也成了两人之间彼此对弈的筹码,就这样,此事搁置了一十六个年头,北疆踏北城的军民也是每日的担惊受怕的生活了十六年。而刚才那朝堂上的一幕也只不过是姜烈与这满朝文武做的一场戏,为的只是将北疆一事交给刘文镜,借此逼迫他妥协于姜烈。要是敢有人站出来说一句给北疆增兵,怕是就要登上姜烈的黑名单儿,以后少不了小鞋给他穿,再过分的将他下放到地方历练两年,涨点儿眼力见儿再回来,要说犯了什么错,不需要别的,光是“不明圣意”这一条儿就够他喝一壶儿的。

    ......

    消息如期而至,看着自己的桌上摆放着的诏书,刘文镜不禁苦笑一声,低声说道:“不想,这争了十六年,终究是被你给摆了一道,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师,发生了何事?”说话的是徐生,先前这师徒两人探讨学问,却从宫里下来一纸诏书,送信那人什么话也没说,放下诏书便退了下去。而这刘文镜在看完之后确实一番苦笑,也不知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北疆战事,那陈克胜一人引万佛加身退敌三万余。”刘文镜开口说道。

    “这不是好消息吗?老师为何苦笑?”徐生面上尽是疑惑,也不曾有所掩饰,直接开口问道。

    “呵呵.....你有所不知,若非不敌,陈克胜又怎会引万佛加身,沾染

    万千因果?此番一战,北疆如若再不增兵,人族危矣!”刘文镜满面的苦笑,开口解释道。

    “陛下是以此要挟老师吗?”徐生来到这太师府也是有着四年的光景了,对自己老师与当今陛下之间的事情也是了解了几分,念及此处,开口问道。

    “谈不上要挟,只不过是逼迫我妥协而已。”刘文镜仍是苦笑着。

    “妥协?老师这是要跟陛下妥协吗?”徐生这心里也是有着些许不快,在此生活了四年,徐生打心眼儿里佩服自己的老师,无论是学识还是为人,都是自己所不及的,可是就这么一位一辈子都坦坦荡荡的老人,却被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给摆了一道儿,不管是因为什么,就算是为自己的老师好,可徐生还是觉得不痛快。

    “不想啊。可是那北疆踏北城的军民怎么办?妥协的话,为师的心里也是不痛快啊。”刘文镜缓缓地将桌子上的诏令合上,闭着双眼假寐,眉头却是紧锁,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睁开了双眼,眉头也尽是舒展开来,眼神之内却是满含着坚定。

    “动安,以后这儿就任凭你全权做主了!”说完,也不再去看那一脸疑惑地徐生,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

    姜烈到底是没有见到刘文镜的妥协,就算是他也不曾想到这位已经年近七十的当世儒圣竟会自己收拾了行李只身前往北疆。倒也是差人送来一封信,信中有言:“自大齐一统,已是十六年,然于北疆却是不曾增兵一人,于此,对踏北军民,对我人族实在有愧。幸得军神陈克胜不记亡国之恨,守北疆十六年,然至今日,军神力竭。陛下有意,知我虽已年迈,却仍未坠青云之志,老臣领旨,往北疆戍边。”看着手中的信件,这位向来果断的大齐威烈皇帝也是愣了好一会儿,面上尽是苦涩,低声说着:“十六年,老师还是在怪学生啊,可是当年的事情当真是朕做错了?”边说着,见那封信整齐折好,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对这身旁那名内监吩咐了一声,:“拟指!”

    天狩十六年冬,大齐威烈皇帝姜烈下旨,遣兵部尚书周槐派兵十万,往北疆杀敌,此言一出,举国欢腾。却是少有人知道,早在三日前,当世儒圣已经只身前往北疆。

    ......

    壮士暮年,老迈不坠青云志!

第二十三章 美人如玉花添锦

    雪花飘摇落地,北风在林外呼啸,陈墨知道,早就已经入冬了,算算日子,过年也就在这两天儿了。www.uu234.net想起来,以往过年的时候,太华山即便是修真仙门,年夜里也是热闹非常,另外几峰的首座还有首徒在这天都会到周天殿内,大家一起吃着饺子,几位长辈也会学着那凡世的习俗,给小辈儿们分些压岁钱下去,陈墨此番下山,所用金银便是这十几年来所积攒的压岁钱,当然临下山的时候还骗了徐清几个的一些。想着下山时夸下的海口,再瞧着自己现如今的处境,陈墨不禁苦笑一声:“嘿,看来那钱我是还不上喽。”

    陈墨想的也的确不错,今日,便是要过年了。比起那桃花小筑里的宁静,外头这龙虎山上上下下却是显得异常的繁忙,那些个弟子连平日里每日的功课也抛却脑后,武功,术法今日也不再习练,尽情的感受着过年的喜悦,当然,这份喜悦便是将这龙虎山打扫的干干净净,置办东西,有的还会置办件儿新衣裳,有的却会给自己再打把崭新的长剑,还有的却会赖着脸皮去向那些师兄师姐们讨张品阶较高的符,总之是谁也不曾闲着,谁都能讨些好处。就算是这龙虎山的掌教唐沁今日也是不停地忙碌着,要不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写画画,翻看着账目,打算着来年龙虎山来年的运作;要不就是走出房门,督促着弟子们手下勤快,总之就是一时也闲不下来,便是连中饭也是错过了。

    倒是这三位长老,今日却是较为散漫,手头上的事物并没有多少,还尽都遣散给自己的弟子去做,反而自己倒无事可做。那唐颜还好,身为唐沁的姑姑,整个身心都扑在这龙虎山的事务上,心思一点都是不敢放松,帮衬着唐沁处理些琐碎小事;那白脸儿长老岳长屏却是整个人都扑在这龙虎山的财务之上,整个龙虎山过年置办年货所需的钱财都是由他所批准,当然这其中的油水那也并非小数;至于那黑脸儿长老张钊,自从唐沁当上这龙虎山掌教之后,以往对任何事都尽职尽责的张长老却是变得异常的懒惰,对什么事都是不闻不问,便是掌教亲自委托,也是千般理由,万般推辞,只是派下自己的首徒王恒每日的一日三餐的照顾陈墨,不时的询问陈墨的情况。便是今日过年,张钊也是不曾将陈墨忘却,遣人将王恒唤来亲自叮嘱了几句,便有回到了自己屋里,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王恒领了张钊

    的命令,虽说没有出言推辞,却是一脸的无奈和不情愿。奉了师命,王恒亲自找到了掌教唐沁,低头作了一揖,开口说道:“弟子王恒见过掌教。”

    “何事找我?”唐沁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奉师命,有一事来告知掌教。”那王恒面上苦涩,只是想着自己师父的吩咐,也是只得开口说道。

    “何事?”唐沁听着那王恒的言语,蛾眉蹙起,心里也是有着几分疑惑,这些日子来,那王恒替着张钊处理的好些事情,唐沁都是看在眼里,虽说谈不上什么雷厉风行,却也是有着几分果断,哪里像今日这般吞吐。

    “今夜辞旧,我师张钊长老有言,‘夫妻守岁,龙虎相承’”王恒抬头望了唐沁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话语里却满是心虚,心里也是清楚这唐沁与陈墨的关系,虽说有着那夫妻的名分,可真论起来,也只能算是知晓彼此性命的陌生人罢了,前些日子,这唐沁还托自己给后山桃花小筑那送过去基本龙虎山典籍,起初还时常问过自己后山的情况,只是那陈墨寸步未进,仍然只是武夫一名,时间久了,这唐沁便也没了耐心,不再理会。

    闻听此言,唐沁却是一阵沉默,并未立即开口答复,倒是一旁帮忙的唐颜却先行开口说道:“掌教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便是王恒听后也是好一阵犹豫,想着先前自己师父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只怕自己这除夕夜是过不安生了。心里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并未立即退下,反而接着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一直是弟子安排陈师兄起居,若是掌教今夜要去那桃花小筑守岁,请示下言明,弟子也好安排这被褥晚饭。”

    听到“被褥”一词,纵然已是掌教,唐沁还是觉得自己的耳后一阵发热,却也是不曾说话,反而抬头看着唐颜,仿佛是在求救。

    “今夜掌教自然是要过去的,至于那些个杂物,你便自行看着安排吧!”唐颜见唐沁看着自己,心下了然,便率先开口对王恒说道。

    “既然如此,弟子就先行告退了!”说着,王恒便有作一揖,心下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生怕这姑侄两人不肯答应,自己没法跟师父交代。也没什么别的事情,道过一声告辞,便也是转身退了下去。

    待王恒走远,唐沁便开口问道

    :“姑姑,今夜我真的要去那桃花小筑?”那远山紧锁,显然也是不愿意的。

    “既然说了,自然是要去的,若是不去,依着那张钊的性子,咱龙虎山今夜怕是过不安生了。”唐颜开口道。

    “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妨,就跟你们成亲那晚一样便是。”未等唐沁说完,唐颜便是开口打断,低声说道。

    “嗯”

    ......

    白天倏忽而过,转眼便已到了黑夜,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除夕夜有飘摇这雪花。这场雪说大倒也不大,只是有着些雪花在空中零星的飘摇着,要是说小,那雪花一片片的,便是比起鹅毛也不遑多让。天上的云彩也是没有几片,也是因为如此,空中挂着的那弯弦月,以及它旁边的那些个繁星也是清晰可见。

    整个桃花小筑成了龙虎山不一样的存在,当外面欢天喜地,热闹非常只是,这儿还行平日里一般幽静宜人,只有着一人一狐相互聊天儿解闷儿。屋外那粉色的桃花与空中洁白的雪花相应,更是显得娇俏可爱,沁人心脾。唐沁便是享受着这美丽的风景,走在这桃林间的崎岖小路上,看着四周如此的景象,那原先不是很好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偶尔在那桃枝上折下一枝桃花把玩,最后还将这枝桃花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只是再远的路也会走到尽头,再好的心情也有变得糟糕的那天,当这位龙虎山掌教走到了那原本是属于自己父亲的桃花小筑前,唐沁的心情也是突然变得一片阴霾。就如同成亲当晚的陈墨一般,唐沁此时也是立在门前犹豫着,是不是的皱一下眉头,却没有推开门走进去。

    院子里的陈墨此时也未睡下,先前王恒来的时候又送来了一床被褥,也说了今夜便是除夕。既然是除夕便就要守夜了,只是也不知道太清峰那老头儿今夜自己一个人儿守夜会不会赶到孤单,要是孤单......那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把自己给赶下山来,还把自己的修为给封了。就是这样想了好久,突然觉得院子门前有些响动,心道别是王恒又给自己送些什么,便是站起身来,走到那桃花小筑门前,将这院门打开。

    这院门一开,只见那“美人如玉花添锦,人面桃花相映红。”

    ......

    夫妻守岁,美人如玉花添锦

第二十四章 掌太清而御周天

    要说搁在以前过年,那在这太华宗定是热闹非常,要说是因为什么,那还是因为这太华宗第一天才陈墨从上山之时便是极喜欢这凡俗节日,当然最是喜欢这一年来最为隆重的除夕。UU小说陈重爱徒心切,便借助这掌教之便,每年的除夕令各峰来此过年。只是今年,这太华山上也没了陈墨,虽说除夕夜里仍是在周天殿里吃的水饺,却也是比起往年少了好些笑声和欢闹。陈重见此,便将自己碗里的水饺早早的吃了,也不管其他人吃没吃完,便是开口让这些人各自回峰,自己也是将这殿门关上,独自在殿里待着,望着顶上那一百零八颗夜明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想陈墨那小崽子了?”不知何时,一人身着青衫,腰悬长剑,满头的银发未曾束起,只是披散在身后,这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先前剑开天门的当世剑仙太华上清李玄霄。那李玄霄不知是何时推开了殿门,走到了陈重身后,开口说道。

    “嗯,师弟这番怎么深夜到此,不在你那紫竹林里待着?”陈重转身便是见到了李玄霄,满脸的惊讶。

    “怎么?师兄这是不欢迎我这个师弟了?”李玄霄轻笑着说道。

    “师弟怕是多虑了,只是为兄不曾想到以前请你都不来,今日这是怎么了?”陈重同样笑着说道,言语中也是有着几分揶揄,说来也是,自十几年前,除夕夜里请各峰首座来这周天殿相聚时,便是只有这李玄霄不给面子的,一次也不曾前来,也是这两人相处的久了,几十年的师兄弟多年,这陈重也是了解自己这位师弟的性子,向来不喜欢这些个热闹的地方,就好似他腰间的那一柄青霄剑,生来就是这般孤傲的。

    “以前有陈墨在这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今日陈墨那小子自己个儿在凡俗享福,就剩下你这么个糟老头子搁这儿孤零零的守岁,师弟我来这儿陪你解解闷儿。”李玄霄说着便将腰上宝剑解下,一掀这长衫的下摆,席地坐在陈重旁边儿。

    “嘿,师弟有心了,倒是那小子此时在凡俗里怕是不好过的。”陈重说着,那面上却是不曾有着半点儿的担心,反而是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那是自然,本就没有多少钱财,这一身修为又尽被你所封,苦头自然是少不了的。”那李玄霄也是笑着开口。

    “嗯,男子生来就是要多吃几分苦头的,若是太

    顺风顺水了,日后定会吃大亏的。再说了,若是一点苦头也不曾吃过,又如何能撑起我陈氏风光。我又怎能对的起他死去的父亲。”陈重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佩,这与通体晶莹,温润非常,一看便知此物来历定非寻常,若是从俗世寻来,这十有**也是那皇室之物,寻常的富贵人家里,即便是有着如此宝物,只怕也是守不住的,说不准还会引来祸端,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

    “做决定了?”李玄霄此时也是看到了陈重手里的那一块玉佩,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便开口问道。

    闻听此语,陈重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良久,低头用手轻轻摩挲手里的玉佩,长叹一声:“唉!”

    李玄霄瞧见他如此模样,心下了然,便是率先开口说道:“还没有吗?其实凭着那小子的天资,便是一心修道,那也定然是能开得天门,入得天宫。”

    “便是入了天宫,那也是那天帝之臣,受他人所辖,倒不如做个人间帝王,享一世荣华。”陈重开口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世间万事,不离天道,人间帝王不得有超凡修为,而如今陈墨也已经是朝元境,再迈过了那道坎儿,一朝化神,若是再登基做了帝王,定会被天道所弃,死后还要受五雷亟刑。师兄你可要想好了。”李玄霄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所以我给他封了修为啊!”陈重抬头,目光直视着李玄霄说着,声音沙哑,更像是逼迫着自己。

    “封了修为,也不过是一时的......”李玄霄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看到陈重那双目光,觉得事有蹊跷,低头一阵思索,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着陈重,开口说道:“难不成,你是用了那张符封了他的修为?”

    “不错,若不是有着那张符,凭着那小子的机灵劲儿,只怕还没有下到山下,那我的那等禁止就被他自己给寻着法子解开了。”陈重面无表情的低声应道。

    “若是如此,即便是遇到生死攸关,他的修为那也不会解封,你真的如此放心?”李玄霄语速急迫,低声的说着。

    “我说过,若是一点风浪也经受不住,那也不能撑起我陈氏的风光。更何况,我太华山的弟子,即便是没了修为也不是山下那些个三教修士所能欺辱的!”陈

    重说着,瞪大着双眼,面目狰狞。

    这两人口中所说的那一张符,那也是太华山祖师太华仙人在掌开天门之时,借助着天地伟力,合乎着天道运势,凝聚着毕生所得而篆书而成。此张符,那也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法宝,为历代太华宗掌教所相传,只是这历代掌教不曾用心钻研,故也是不曾知此符的用处,待传到这陈重的手上,陈重也是有心,翻遍古籍,尤其是将太华仙人飞升之前的修行心得翻阅了好几遍,更是将其中那些重要所言烂熟于心,终于是被他从中寻得了些许蛛丝马迹,确定了此张符乃是用于封印修为之用,怕是那太华仙人在飞升天门之际,心里竟然也是生出悔意,想要将此生修为封印做个凡人,只是一旦飞升,乃是天道所趋,便是这太华仙人功参造化也是回天乏力,便是在悔恨之时,天道降下神雷之际,这太华仙人竟也是大彻大悟,一时之间,修为竟是在上一层楼,破天而去。

    这期间又是过了上千年,这张符也是传到了陈重的手上,也是一番波折之后,陈重也了解了这张符的用处,这不这番借着陈墨下山之事,将此张符用到了陈墨的身上。

    ......

    看着陈重那狰狞的面容,李玄霄心下一叹,低声开口说道:“师兄,你我既然是修行中人,又何必被那俗世的恩怨所累,若是师兄能够将这些个恩怨放下,一心修道,怕是早就能开得天门,得了逍遥。”

    听着那李玄霄的话语,陈重的心情也是变得平静起来,那狰狞的面容此番也是恢复了镇定。许是想到了些什么,这位堂堂的太华山掌教竟是落下泪来,双目两眦也留下了浅浅的泪痕。又是过了良久,陈重仍然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块玉佩,紧紧的攥着,低声向李玄霄问道:“师弟,你说我做错了吗?”

    听着陈重所问,纵然是当世剑仙的李玄霄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像是这等事情,本就谈不上什么对错,只是这陈重执念太重,反而是误了自己。如此思索了许久,李玄霄才开口对着陈重说道:“不如就将此事原委全都告诉于他,到底如何去做,便由着他自己决定如何?”

    “既然如此,若是他在俗世得了机缘,解了封印,那便是天意使然,我便不再加干涉。”

    ......

    太华千钧,掌太清而御周天!

第二十五章 桃花二两三钱半

    整个龙虎山都沉浸在那除夕夜的喜悦之中,那些个门内弟子,要不就是三两成群,一起喝酒吟诗,要不就把玩长剑,比试武艺;也有的虽是除夕,也不荒废修行,在那盘膝打坐,静心吐纳;更有些已经是早早睡下,打算着第二天早上早些起来给同门的长辈师兄拜年。www.uu234.net整个山上唯有两人不曾有半点喜庆,那就是岳长屏与朱圭了,要说他们俩那是因何如此,那还是因为那东夏亡国那一天,正是除夕,那年除夕夜,东夏军民不曾防备,尽心准备着除夕守岁,怎知那大齐的士兵竟是连年也不过了,连夜进了城,连同着东夏国君一股脑儿全都给砍了脑袋,所以说这每年的除夕便是那东夏国君的忌日,身为那东夏皇孙的朱圭和东夏兵马元帅的岳长屏又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怎么,你也想着同他们一般饮酒作乐?”看着底下朱圭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岳长屏不禁开口问道。

    “徒儿不敢。”听着岳长屏的询问,朱圭猛地回过神来,低头应道。

    “不敢,那你就是想着那后山的那俩了?”

    朱圭沉默着,没有出声回应,但是这一切在岳长屏看来这便是朱圭默认了。这般想着,岳长屏不禁开口喝道:“哼,难道我那日说的话你都给忘了吗?”

    “徒儿不敢忘,只是除夕夜那对孤男寡女的总归是有些不合适。”听着岳长屏的呵斥,朱圭的头颅低得更加的厉害,不敢抬头看那岳长屏,只是低声的说道。

    “不合适,如今是你这般不太合适吧?”岳长屏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听着岳长屏的话语,朱圭眉头紧锁,此刻竟然是抬起头来看着岳长屏,示意着岳长屏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明白?”岳长屏低声的问道。

    “徒儿不晓得。”朱圭低声说道。

    “如今那两人已经做了夫妻,莫说是一同守岁,便是没日没夜的腻在一起,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岳长屏开口对着朱圭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莫说那妮子以前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便是有关系,而今那两人已经成了亲,此时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了。”

    “她是我的。”朱圭听到了那岳长屏的话语,不仅没有悔意,反而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岳长屏,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听着朱圭

    的话语,看着朱圭的眼神,不禁没有生出怒火,反而仰头大笑,看着那朱圭说道:“哈哈,这才对,这才是我的好徒儿啊!”

    便是与着岳长屏相处了整整十六年的朱圭,此时也是不能猜透他的反应竟会如此,便只能抬头看着岳长屏,满眼的疑惑。

    “不错,那唐沁是你的,这龙虎山也是你的,便是这整个天下也全都是你的,为师定会一点点的打下来给你,你敢要吗?”岳长屏没有理会朱圭的反应,只是低头看着底下的朱圭说着,声音中却是透露出那无法掩盖的骄傲与激动。

    “敢!”

    ......

    龙虎山后山的桃花小筑里,如同那日成亲夜里一般,陈墨还是独自的坐在那桌前,而那唐沁倒是端坐在那榻上,一动也不动,好似是一个人偶一般,若不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不是的闪动,便就一丝人气也没了。

    那边唐沁一动不动的坐着,这边的陈墨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原本打算着今天夜里与这小狐狸火儿一同守岁,谁知这天还没黑,小狐狸便早早的睡了,不管陈墨如何撩拨,都没有将这小狐狸叫醒。这一看,小狐狸都已经睡下了,陈墨想着今天晚上就只能自己守岁了,心里面不禁有些郁闷。也就是在陈墨自己个儿郁闷的时候,这唐沁来了。陈墨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那日这唐沁回去后,当天便让王恒给自己这桃花小筑里送来了好几本的道门典籍,自然也是入门之法,另有着龙虎山上的一些个打杀法子,也就是一些个拳脚功夫罢了,只是自己这么长时间里,也不曾有着半点儿的进步,只怕那唐沁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块儿朽木了,要不然也不会这好么些日子不曾到这桃花小筑来看自己一眼的。今日除夕夜,陈墨见得唐沁能来,心里也是高兴的很的,毕竟是自己名分上的妻子,也算是一家人的,可是谁知道自己把人家迎进来的时候,却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这一进来,便坐到了自己的榻上,不曾说过一句言语。

    “总是那么坐着想来也乏了,不如先喝杯茶?”陈墨觉着这俩人就这么干坐着也不说个话儿,难免是有一点儿尴尬,便是率先挑起了话头,说着也是动手给那唐沁斟上一杯自己方才泡好的茶水,至于什么茶,自然便是在外面拾的几片桃花了。

    谁知就算是陈墨率先开了腔儿,那唐沁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恩,这比起先前更尴尬了。

    “这茶具是下午刚送来的,

    都没用过。”陈墨还以为是这女儿家的都爱干净,不乐意用别人用过的茶杯呢,便开口解释的说道,手上仍然擎着那杯茶水,透过那茶水上的热气,陈墨见着那唐沁的模样,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世上便有着那么一些个女子,天生便多占了几分姿色,无论怎么打扮,淡妆浓抹总是相宜的!

    又是等了良久,唐沁还是没有出声,若不是那双眸子还睁着,陈墨这还以为她都已经睡了呢。

    见着唐沁还是没有出声,陈墨便是再好的修养此时也是上来了脾气,手腕一抖,将杯中的那桃花茶尽数泼洒在地上,将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扣在桌子上,开口说道:“杯中的水凉了,若是想喝,便劳烦唐掌教自己倒吧。”

    便是陈墨如此,唐沁还是没有出一丝声响,仍是是在那儿静静的坐着。

    便在这时,那卧在榻上的小狐狸却是悠悠的醒转过来,睁着懵松的双眼,抬起了自己的头颅,甩了甩头,待见到坐在榻上的唐沁,这小狐狸便就一下子炸了毛,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猛地跃向唐沁,那爪子上过一丝寒光,一看便知晓是如何的锋利。

    那唐沁到底是修道之人,眼见着那狐儿仗着利爪扑了上来,手掌翻转,便要一掌拍向那狐儿的天灵盖。

    这一切全都全都看在陈墨眼里。由着陈墨的性子,又如何能让人伤了自己的这只小狐狸,便是没感情,那剑仙的叮咛还在脑后;更遑论,这些日子下来,陈墨与这小狐狸的感情那更是深厚非常,眼见着那唐沁一掌便要落下,手中长歌刺出,不曾出鞘,连剑带鞘一齐刺出,挡下唐沁那一掌,接着手腕一转,长歌一扬,将那小狐狸挑起落到自己的怀里,只是那小狐狸爪牙锋利,便是陈墨如此的眼疾手快,那狐儿还是在唐沁手上留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唐沁只觉得自己手背疼痛非常,低头便就瞧到了那道血痕,心下恼怒,却也只是凤眸一瞥,瞪了陈墨一眼,便又是自顾自的在榻上坐下。

    陈墨瞧见此刻光景,也并未有多少愧疚,只是低头轻轻地抚着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也是不曾透出半点言语。

    不一会,屋外便响起了钟声,待钟声响尽,榻上的唐沁便站起身来,推开门向屋外走去。陈墨无意中又瞧见了那唐沁发髻上的那枝桃花,便开口喊道:“那枝桃花,二两三钱半。”

    ......

    长歌带鞘,桃花二两三钱半!

第二十六章 长弓倒置携金刀

    除夕已过,此时便已是天狩十七年,眼看着这天狩十七年的第一天,自己个儿媳妇儿就被自己的狐狸给挠伤了,自己还净护着这小狐狸,把自己媳妇儿给气跑了。UU小说嘿,年三十儿,小两口好不容易在一起团圆一会儿,得!这天还没亮就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也就是在这唐沁走了之后,陈墨眼见着也守完岁了,便也就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到了榻上。

    躺在榻上,一边轻抚着小狐狸的毛发,不一会儿,这刚醒来的小狐狸便又打起了酣睡。见着这小狐狸又安然的入睡,陈墨也停下了手下的动作,闭目安神。

    除夕夜总是过得要比平日晚上快的多,陈墨也是觉得没多少功夫,天便已经亮了。桃花小筑这儿也不似龙虎山其他地方,便是这大年初一,也没人前来给这掌教夫君拜个年,与平日里一般,还是个冷冷清清的模样。便是陈墨修道多年,心性淡泊,也是不禁唏嘘一番,长叹自己在这龙虎山人缘也未免太差劲。也就在陈墨感叹之时,桃花小筑便也来了人了。

    “弟子王恒,前来给陈师兄拜年了。”

    听着声音,陈墨便也是赶紧的起身,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只是陈墨这一出门,自那门沿上落下些许雪白,望着院子,只见的粉白一片,想来昨夜的那一场雪也是不小的。撇开这些个雪景,但看门前来人,陈墨却是有些意外的,只见那屋外站着两人,一长一少,少的也就是每日前来照护陈墨的王恒,至于那年长一些的,看着他那黝黑的面庞,若是陈墨没给记错,这为便是这龙虎山长老张钊了。

    “张钊见过掌教!”见着陈墨出来,还未等他说话,张钊便是先行作揖说道。

    见着张钊这阵势,陈墨也是意外不少,稍微回神,便拱手回礼道:“陈墨见过长老。只不过,长老这一声掌门,陈墨却是实在不敢当。”

    “既然唐傲掌教能将长歌宝剑赠与你,那你便是我龙虎山掌教了。”张钊开口说道。

    “长老可曾见过哪个门派有个囚犯掌教?”陈墨闻言,不禁笑道,只是那言语之中的那些个揶揄之意却也是半点儿不曾掩饰的。

    见着陈墨出言嘲讽,张钊那原本就是黝黑的面庞,颜色不禁又是加深了几分,思量片刻,开口说道:“而今龙虎山局势本就不明,老朽虽是相信着唐傲掌门的眼光,却也不敢轻易决策,犯了众怒,倒不如像这样,你与沁儿,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即可名正言顺,也能护你周全。”

    听着张钊的话,陈墨不禁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长歌,苦笑一声:“呵,看来我在接过这把剑的时候就被你们给算计了。”

    “也谈不上算计。”张钊见着陈墨的脸色,也是心生愧疚,不禁开口解释道:“你我都是棋子,倒是唐傲师兄,死了还在做着棋手。”

    此言一出,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陈墨看了看屋子里那只仍在榻上酣睡的小狐狸,陈墨不禁开口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能下的了山?”

    “怎么,掌教在此过得不如意?”

    “整日的被人伺候着,我能有啥不如意的。”陈墨满脸的无奈。

    “那掌教还心想着下山?”张钊满脸堆砌着笑意。只是这些看在陈墨眼里,总觉得自己又进了圈套。心里这般想着,陈墨却还是小心的开口说道:“只是整日的待在这里总会觉得有些闷了。”

    “那明日我就多派几个人来给掌教解闷,如何?”张钊满脸坏笑,直盯着陈墨。

    听着张钊的言语,纵然是修行了十多年,性子平稳淡泊,陈墨也是心中无奈,满脸的黑线,再看着张钊那张堆砌着坏笑的黑脸,心下想着,若是此时自己这修为还在,定要将这个黑脸儿小老头儿狠狠的修理一顿。只是此番修为被封,真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是这小老头儿的对手,果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心念及此,陈墨开口说着:“几个就不必了,日后就让王恒师弟在我这儿多待一会儿吧!”

    听着陈墨的话语,王恒赶紧拱手道:“谢师兄抬爱,只是......”

    “只是什么?掌教让你来此,已经是看的起你,怎么你还有意见?”还未等着王恒说完,张钊便将其打断,开口呵斥着说道。

    “徒儿知错。”见张钊呵斥,王恒赶紧低头说着。

    “哼,要说有意见的那也应该是为师我。”张钊话锋一转,让这王恒脸色一滞,不知该如何接着这话茬。张钊也是不曾理会王恒如何,接着就转身看着陈墨说道:“按道理,掌教有吩咐,我等自然是应当遵从,只是此事却难免有些不妥。”

    看着那黑脸儿上的坏笑,陈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心下直怪自己为啥没事要找个人解闷儿,这不,又要被这老头儿给算计一番,“有何不妥。”

    “我等修道之人,自当每日修行,这弃了修行,陪人解闷儿,难免会惹人非议。”张钊看着陈墨笑道。

    “那就不用了吧。

    ”陈墨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

    “那倒也不用,我曾听闻王恒说过,掌教身手,世上罕见,便是我等修行之人,也难以轻而取之,不知此事是否当真?”张钊笑着,满眼的期待,直盯着陈墨。

    “过奖,倒也习过些许把式。”听着张钊此言,陈墨倒也是对着张钊的算计猜透了几分,说到底也就是让自己给这王恒教上几手。心念及此,陈墨倒也放心了不少,最起码,咱也知道了人家惦记着自己什么,而且这点儿东西自己也是不在乎多少。不过经此一番倒是让陈墨对这张钊的印象改观了许多,起初还以为这黑脸儿老头儿看着憨厚,没准儿还缺点儿心眼儿呢,谁知道这也是个人精,还见不着兔子不撒鹰,这果真是脸黑心也黑。

    “那么掌教......”

    “行了,答应长老便是。”还未等着张钊说完,陈墨便已是开口打断,将此事答应下来。

    “那便多谢掌教了。”说着,这位黑脸儿长老还给陈墨拱手做了一揖。

    ......

    便在那陈墨与张钊交谈之时,这前院儿的岳长屏师徒俩却也是不曾闲着的,也不知是这岳长老那一位亲戚,这大年初一便派人给送来了信件,昨夜里在那山门前守了一夜的轮值弟子也是不敢闲着,赶忙将这书信送到那岳长老的手里。

    便是昨夜里一直不曾谁去,这岳长屏与那朱圭师徒俩的面上也是 不曾有着半点儿的疲惫,接过那封书信之后,便让那名传信的弟子退了下去,倒是也不曾避讳这朱圭,守着他的面儿便将那封书信打开。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信件,这朱圭心里也尽是疑惑的,自己自小便跟在师父身边儿,也没听说过师父在那山下还有着什么亲故。如此,这朱圭也使直接开口问道:“师父,这书信......”

    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件,听得这朱圭的话语,那岳长屏却是连头也没有抬起,开口说着:“只是山下一位老友,多年不见了,也不知今日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些个书信,说不准是有着什么难处。”话语里虽是随意,可是那面上却是难掩这那些个激动。又是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也是这岳长屏将那书信读完,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朱圭,那双眼中尽是贪婪,低沉的声音响起,“想些法子,由着那武夫在这龙虎山上安生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把这个麻烦给除去了!”

    ......

    面憨脸黑,长弓倒置携金刀!

第二十七章 术左道而人君子

    天下虽有佛、儒、道三教分流,然所尊道法不外乎道、法、术三条路子。www.uu234.net儒家君子多以追寻为人处世之道为主;佛教则多修降魔除妖之法;至于这道门则是这三条路子尽都涉猎,有人寻道,有人修法,还有人练术。再往下分,又有更多类别,道有天道,大道和人道等三千大道。法有降妖除魔之法,普度往生之法,治世救国之法等。术有望气龙虎之术,保生长全之术等。

    先前咱也说过,这太华七峰所修之道各有不同,丹霞峰所修顺心意,首阳峰所修孤隐之道,而这道左峰,太华山第七峰,不修道法,专修道术,不习望气龙虎,不练保生长全,专修这道门之中为凡俗正派所不喜的一百零八道左道旁门之术,当真是奇哉怪也。

    而这道左峰也是人才凋零,倒也不是像首阳峰那般所求孤隐,一脉单传。自千年前道左峰开山以来,其历代祖师便想将此道兴旺流传下去,只是这资质不错又不求长生要专修这旁门左道之术的人实在太少,以至于历代祖师虽想兴旺,这千年来却也是凭着各自的忽悠本事骗一个人才来延续香火,所以这千年来也一直是一根儿独苗儿传到现在,只不过这单传到现任首座修左禅手上后,这修左禅凭借着他高深的忽悠本事,总算是骗到了两名弟子,这大弟子是个孤儿,自小便被修左禅带回山上,还给他取了个比较好记得名儿,叫易一。至于这二弟子名唤刘正,也是从凡俗而来,到山上是便已是十二岁的少年了。这两师兄弟虽说在这道左峰一同学道,关系倒也不是太好,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性格使然,让这两师兄弟之间实在也没什么话谈。

    只是这一个人闷久了总会找几个人来解闷儿,易一的解闷儿对象便是陈墨。按理说这道左峰地处太华山西南方,正是八卦坤位上,离这太清峰虽说不是太远,却也是三四十里路。谁能想到,当时也就六七岁的易一每日都会走一个来回,还说自个儿不累。六七岁的陈墨并未开始修习道法,而是每日的跟随陈重读书,这易一刚来,便那被教书上瘾的太华山掌教陈重逮住了在那儿一起读书,一来二去易一竟喜欢上这儿。也是,当年的周天殿就是一私塾,像丹霞峰的徐清徐生兄弟俩,也都在此读书,那徐生也是因此迷恋上了儒道,易一又生性活泼,爱热闹,就喜欢上了这儿

    只是其他孩子来这儿都有着各峰的师兄师姐来送,而这易一却是每天独自走着三四十里山路,也是他道左峰上也没啥师兄师姐的。不过后来陈墨才晓得,易一天赋异禀,对道左峰的那一百零八道左道旁门之术极其敏感,当时六岁的他便已完全掌握了其中的诸多道术,这缩地成寸便是其中一道。每日便是施展此术来往太清峰,三十多里的路程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到了。

    “术虽左道,人更君子。”这便是太华宗掌教陈重对易一所作出的评价。说到这个,这还是因为当年易一干了一件轰动整个太华宗的大事。约莫是**岁的时候,易一与陈墨几个被玉清峰的赵易带着几个人给砸了场子,这赵易年长他们**岁,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光景,且也是修道了好几年,也不知因为什么出手教训了他们几个一顿。当时的陈墨几个年纪虽小,却也是极好面子,将此事瞒了下来,原本以为这过了几天,几个孩子就将此事给忘了,谁会晓得易一在当天晚上便寻到封左禅,几番哭闹下来求着学了一法术,唤做钉头七箭,第二日,陈墨便送来了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赵易几人的几缕长发,二人商量了一番,易一便当即开坛设法,便是当日,那赵易几人先是躁狂不已,紧接着又是昏睡不醒,到了第六日,玉清峰首座莫当心也是听闻了此事,大呼不好。便了解了此事原委,去往了周天殿找陈重评理。怎知刚到了周天殿,陈重师徒倒是不曾见到,先是在殿门之外见到了仿佛在等他的易一,自己个儿还没开口,边听到易一指责自己有违师道,管教不严,纵容徒弟欺凌弱小有损门风。将莫当心损的羞红了脸。

    此事便是这样不了了之,不过在陈墨的劝解下,各峰首座的压迫下,易一还是撤了法术,让赵易等人逃过一劫,不然依着易一所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定然会斩草除根的。不过此事之后,修左禅却是对这个弟子更加喜爱,直言此子定会将这太华宗道左峰一脉发扬光大,让他日后多找几个弟子。

    ......

    “怎么,还在寻思着下山一事啊?”道左峰上,一男子约莫是四五十岁的光景,身着一玄黄道袍,头顶也是一顶玄黄色的道帽,上有一阴阳太极鱼的印记,收拾的极为立整。正是这道左峰首座修左禅。坐在他身前的是一

    二十多岁的少年,同样是一身玄黄道袍,只不过头顶上并没有那顶玄黄道帽,顶上长发被一支玉簪规整的束起,显得极为儒雅。正是这封左禅的首徒易一。这易一听到师尊询问于自己,先是一愣,接着抬头看向师尊说道:“回师父,的确是想着下山了。”

    “嘿!咱这易大君子就是敞亮,连句谎话也懒得说。”修左禅揶揄着说道。

    “师父,你这又是咋了?”听得那修左禅的讥讽,这易一也是纳闷儿,虽说已经过了十五了,可这年气儿还没跑干净呢,自家师父怎的又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是刘正有惹到他了!

    “我就是想,你这从小就跟在那小子屁股后,还没跟腻啊!这人家下山你也要跟着,你看人家那玉清峰莫家的小妮子都没跟着下去,你搀啥热闹。”修左禅一边说着,心里也是有着一些个疑惑的,自己这大弟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与自家师弟的关系还不如个外人亲近,如今还要撇下这道左峰下山!

    “师尊,你看着动安四年前就下山了,知白也下山半年了,再过几年这山上就剩我自己个儿了,这多没劲啊!”易一撇嘴说着,接着面上凛然,接着开口,“再说了,你也是嘱咐过我,要我日后多寻几个根骨资质不错的苗子,把咱这道左峰的手段发扬光大不是。我这整天在山上待着,哪里能寻个什么苗子,还不如要我下的山去,好好找寻找寻!”

    “哼!这事儿你且先别着急,自己还没学明白呢,找什么苗子。且先好好在这山上多学一些个本事,日后下山也好多几分保命的手段,别再好苗子没找到,反而把自己的性命给丢在了山下,毕竟山下的那些个名门向来将我等这些个手段当做旁门。”修左禅开口冷哼一声,接着开口,“还有,你且放心,短时间里,那些个小子们谁也不会下去,要去也是你先去。”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前半句,这易一也是听得清楚,无非也是那些个要自己好好修道,老生常谈的调子,这十几年来听得也是在腻了。倒是后面那半句到是有些新奇,只是那般不清不楚的,一时间这易一也是不曾听出那话语里的意思。

    “你掌教师伯在下一盘棋,那小子便是我们的帅。”

    ......

    旁门绝顶,术左道而人君子!

第二十八章 人非圣贤心亘古

    正月转眼就过去了,这过了正月十五,龙虎山上下便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与着平日里一样,一切事物也就都与往常一般,仿佛突然之间,整个龙虎山上下那些个过年的喜庆气一下子就全都不见。

    唐沁也是彻底的投入到龙虎山的那些个琐碎事物之中,每日的天不亮便起了,直到半夜,闺房里还闪烁烛光,灯火通明。虽说还有着唐颜在一旁帮衬着,但总归是打理着整个的龙虎山,一点点的闲工夫也是腾不出来,也是因此,唐沁也真正晓得了为何儿时总是姑姑陪在自己的身边,见不到父亲的影子了。

    倒是岳长屏师徒,便是整个正月里也不曾闲着,白日里如往常一般修行,夜里,两人便是整夜的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将这龙虎山这个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顺便探讨着如何将后山桃花小筑里的陈墨给尽快的除掉。只是朱圭还是不清楚为何在那封信之后,自己的师父就对后山桃花小筑里的陈墨生出了杀心,不过也无所谓了,若是那陈墨没了性命,那唐沁不就又成了一个人,管他什么原因,除去便是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管是好人坏人,无论是好事坏事,只要是用心了,法子总会自己跳出来的。这不,这如何将陈墨除掉的法子,一不小心就被这苦心人朱圭给想出来了。

    自唐沁做了这掌教之后,龙虎山便也不知不觉的多了一规矩,那就是每日的清晨,几名长老便要在大殿里小聚片刻,商讨着几日里各自的事务,只不过每日里,那黑脸儿长老却是总是缺席,总是由着他的首徒王恒来此。也是,凡是分派给张钊的事务,不论大小,全都被张钊交由王恒打理。

    过了年,天亮的便越来越早了,别看这太阳升的早,可是架不住人起的更早。天还没亮,岳长屏便在大殿里等候着,好一会儿,唐颜和唐沁姑侄俩也是进了那大殿。眼见着那两人走了进来,岳长屏赶紧起身,眼瞅着两人坐下,才再次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掌教,今日老朽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待见着唐沁坐定,岳长屏对这那店外看过一眼,确定了那张钊弟子王恒还不曾到此,便转身看着那唐沁率先开口说道。

    唐沁闻言,眉头皱起,也是留意到那王恒还不曾来此,接着便是开口说道:“人还未到起,此时议事,有些不妥。”说话间,目光还看过了一旁的唐颜。

    “没什么不妥,今日所议之事还须避过那张钊的耳目。”岳长屏料到唐沁的反应,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满脸的笑意,仿佛已是成竹在胸。

    “何事还须避过张钊长老?

    ”说话的是唐颜,见着那岳长屏的满脸笑意,不禁心里没底,心下思忖着,不知道这岳老头又要刷什么花招儿。

    “后山桃花小筑之事。”说到这儿,岳长屏脸上的笑意更甚。

    “桃花小筑?怎么,岳长老是什么意思?”说话的还是唐颜,见着岳长屏突兀的提到了桃花小筑,心下也是奇怪,不知道他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呵呵,唐长老,你我都知道,掌教与那陈墨也只是明面上的夫妻,说到底还是为了这掌教之位不旁落他人之手。”岳长屏笑着,一边留意着唐沁两人的脸色一边说着。

    “岳长老此时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此时开口的是唐沁,眼见着说到了自己身上,也是禁不住开口,想知道这位平日里一心敛财的白脸儿长老,对此事又有着什么法子,心里更是生出了几分提防,便是自己父亲唐傲还在的时候,就曾说过她岳长屏对这龙虎山有着别的心思。

    “既然掌教与那陈墨成亲是为了这掌教之位,可是长歌到底是在人家手里,掌教之位按道理那也是人家的。与其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取回长歌,落实了这掌教的名分!”岳长屏说着,那言语中流露出一丝阴狠。

    “此事我也曾想过,也问过。只是那陈墨虽无意于这掌教之位,可是对那长歌却是喜欢非常。”唐沁如是说道。

    “掌教可清楚这俗世的规矩?”似乎早已料到那唐沁如此的言语,不待唐沁将话说完,这岳长屏便已再次开口。

    “什么规矩?”说着,唐沁蛾眉蹙起,对这岳长屏的心思更是摸不透了。

    “在俗世里,夫君死了,家里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留给妻儿了,倒也可惜,那陈墨还未曾有过一儿半女。”

    “岳长老这话怎么说的,那陈墨在后山桃花小筑里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性命?虽说他没什么修为,但也算身子强健不是!”这一次说话的却是那唐颜了,边说着,那眼眸眯起,看着那边的岳长屏,心里对他的心思也是猜出了几分。

    “咱这龙虎山虽已没落,可在前些年也是有着不少的仇家的,后山向来没什么弟子看守,闯入个贼人伤了咱那位掌教夫君的性命也是难免的不是?”

    “既然如此,倒要有劳岳长老过些日子在后山安排几名弟子轮值了。”面上挂着些许的笑意,唐颜开口说道。

    “姑姑,那人毕竟对我龙虎山有恩!”话说到这里,唐沁又怎么会听不出这两人的打算,眉头紧蹙,看着那唐颜开口说道。

    “不错

    ,岳长老还要好好查出凶手,咱龙虎山也好为恩人报仇才是!”

    ......

    天亮后,王恒刚起便被自己的师尊给唤了过去,待到了张钊的住所,张钊只是让他在屋外站着,也是没什么吩咐,这又是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张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见着张钊走了出来,王恒急忙作揖道:“弟子王恒,见过师尊。”

    “恩,你可知此番为师唤你前来,为何?”

    “弟子不知。”

    瞧着自家徒弟的老实样子,便是张钊也禁不住感慨。“这几日你在那桃花小筑里可曾学过些什么?”

    “自然是学到了很多,只是陈师兄说了,这些个把式不能轻现于人,特别是......”说到这儿,王恒却是听了下来,看着张钊的脸色,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特别是什么?”

    “陈师兄说了,特别是师尊您。”王恒见着张钊不停地追问,便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钊的脸色说道。

    “什么,我?”听着王恒的言语,张钊原本的那张黑脸猛然又黑了几分,也顾不得那原本的道骨仙风,扯着脖子便对这王恒一顿狠骂,什么小兔崽子,小瘪犊子的一股脑的全都喷了出来。好一会儿,张钊骂的实在是没词儿了,这才罢休,转眼,面色有回复到了先前那般,看着王恒说:“今日去这一趟,日后你就不需要再去了。”

    听着张钊的话,王恒也是满心的疑惑,难道是师尊他记仇了?不太应该啊!

    总归是自己的徒弟,在自己的手下养了十多年,自己又对他分外的看重,所以这王恒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些看在张钊眼里,那也是一下子就知道那王恒心里在想些什么。此刻,见着王恒满眼的疑惑,张钊心中意会,接着便是开口解释着说道:“今日后山有难了。”

    “有难?莫不是有人要从后山攻我龙虎山?”

    “哼,外敌倒是没有,家贼倒更为难防,是岳长屏那师徒俩。”张钊说着,手上用力,紧紧的握成拳,显然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那徒儿能做些什么?”王恒却是显得平静非常,看着张钊问道。

    见着王恒如此,张钊却是放心不少,他知道,自己的徒儿已经有了想法,便开口说道:“想做的,你就去放手做吧,只是替为师带一句话给后山,要他千万要带着长歌就好。”

    “徒儿晓得。”

    ......

    安稳如山,人非圣贤心亘古!

第二十九章 知白辞山躲黑衣

    是夜,龙虎山后山的桃花小筑也不知怎的,与以往不同,这晚竟是连一丝烛光也是不曾亮起。许是那陈墨今晚是早早地就歇息了。

    还有一处与之前不同的是,今夜的桃花小筑竟然有了客人,当然是一位不速之客,而这位客人,便是早上在那大殿里的岳长屏。只不过此时的岳长屏一改早上的妆容,竟是穿上了一身夜行衣,若是没有猜错,此行怕是要行一些为非作歹的丑事,只恐生出差错,暴露了己身身份,这才用这夜行衣来掩人耳目。

    正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桃花林中行进着,想起来此番所要做的事情,岳长屏不禁抬头望着夜空,只见那月朗星稀,那柔和的月光照射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是观得仔细,看得明显,又觉着身周竟是感觉不到一丝凉风,便是这岳长屏乃一修道之人,心下也是禁不住一阵感叹,今夜天气太好,实在不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的好日子。

    只不过他心里虽说有着几句牢骚,但想起白天时在那唐沁姑侄俩面前夸下的海口,脚下的步伐不觉间又是坚定了几分。其心里对于那从小看到大的唐沁也是禁不住生出几分佩服。心道,她与那陈墨虽说也是没有什么感情,但到底也是一对拜过堂的夫妻,更遑论那陈墨还是他爹唐傲亲自看好的继承人。谁知道那唐沁竟是一丝情分也不曾考虑,在自己说出要将那陈墨灭口之时,竟然只是由着身边的那唐颜应下,到底是最毒妇人心啊!这般想着,岳长屏又突然间想到,自己那徒儿朱圭也是对那唐沁颇有好感,此番回去,定要好好叮嘱一番,对这唐沁莫要用情太深,要不然几时被她给卖了,那徒儿怕是也想不明白。

    从后山的桃花林穿过,到那桃花小筑,总共也就百十步的路程,就这点儿路,凭着那岳长屏的脚力,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便是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看着林中是否有着些不为人知的机关,也是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岳长屏便是来到了这桃花小筑的门前,看着那紧闭的院门,岳长屏心下也是颇为紧张,在那门前观望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岳长屏迈步来到那小筑门前,伸手轻叩了几下院门,“笃笃笃!”

    “陈掌教,鄙人岳长屏到此,不知可否出来一见”这般喊着,语气虽说客气,只是不觉间,岳长屏却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就等着那陈墨开门

    出来,自己出其不意地给他一剑,此事便就此了结了。只是,天不遂人愿,岳长屏敲门后,等了良久,也不曾见那陈墨出来,只怕是睡得太死,不曾听见。

    心念及此,岳长屏更是心下大喜,起先,曾听闻门中弟子说起过,那陈墨剑法超群,单凭一枝桃枝,便将门中弟子击败,且是不费吹灰之力。若是今晚二人争斗起来,自己又没有把握几招之内将其拿下,若是惊动了门内弟子,再让那张钊赶来,那今晚计划失败不说,自己这身份也必然败露。那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现在见着这陈墨良久未出,十有**是早已睡熟了,自己再凭着己身轻功翻墙而入,不知不觉间,便可将其枭首。待取了他的首级,今夜之事便算是彻底的了结了。这般想着,便是岳长屏修道多年,那本就不曾平静一份的心境此时也是又荡漾了些许,双目之中尽被那贪婪之色填满,那神情,哪里像是什么道门中人,浑似那凡俗里见钱眼开的小混混一般。

    要说这岳长屏因何如此,自然也是因为先前的那一封书信了。那书信是兖州合欢门桑行寄来的,也正是这岳长屏与他透露了那唐傲的动向,才让他得手,将那唐傲除去,原本是打算着将那长歌取回,再演上一出托孤的戏码,也好让这龙虎山的掌教之位名正言顺的落到自己的身上,谁曾想半路上竟然被陈墨那么一名江湖武夫给截了糊,实在晦气。只是祸福无常,却也是有着好消息的,信上言明,这陈墨身上裹挟天书一卷,据说这卷天书也是那唐傲托付给他的,想来的那唐傲下山便是因为这天书一事了,怪不得那般隐秘。那天书可是天下修行中人心里的至宝,如今出现在一个不曾有着半点儿修为的江湖武夫手里,唾手可得!岳长屏又如何能不动心。也正是因为那卷天书,这岳长屏才算真正的对那陈墨动了杀心。毕竟是如此至宝,若是走漏了风声,便是他岳长屏也是守不住的。

    岳长屏气沉丹田,真气行至双足涌泉穴,双腿微曲,猛地一用力,轻身一跃,整个人便已是来到了小筑院子内。整个过程说起来麻烦,但是凭着岳长屏这一身朝元境的修为,真的做起来犹如喝口水一般,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待这岳长屏来到这桃花小筑的院子内,只见那里屋的门却是不曾关上,只是虚掩着。

    心下不禁生疑,虽说已经是过了除夕,只是此时的天气到底还是有些寒冷,这几日又碰巧赶上了倒春寒,寒风冷咧比起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屋外的桃花若不是有着山上的灵气顶着,也早就被冻死了,倒是这陈墨,一凡夫俗子,不曾有着修为傍身,如何敢在这夜里敞着房门,也不怕这一宿下来,将自己给冻出个好歹来?又或者他并未睡下,而是先前得到了消息,专门埋伏在此?

    心里这般想着,岳长屏的脚步停了下来,仔细的观望这那屋里的动静,信上也是说过,这武夫身手的确不凡,便是那同为朝元境的合欢门桑行也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小的亏的。这岳长屏生性向来谨慎,眼见着如此蹊跷,自然也是小心了几分。良久,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岳长屏这才迈开步子继续想着那屋子走去,只不过仍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不一会儿,岳长屏便已经是来到了那屋子门前,伸手轻轻的将那虚掩的房门推开,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让它发出一丝声响,见着那空隙能够允许自己通过,便是侧身,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只是待他整个人进来之后,却是不禁傻眼了。

    那原本应该躺着陈墨的榻上,竟是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便是那床单薄的被子,也是被整齐的叠在榻上的一侧,棱角分明。整个床榻,不曾被掩盖一分,别说是人了,便是连见衣服也是不曾见到!

    看着那床榻,岳长屏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过神儿来,抽出长剑,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仔仔细细的不放过一丝的风吹草动,将这整个屋子四下里都是仔细的搜查了一番,便是连床底下也不曾放过,可是仍不曾发现那陈墨的一丝毫毛。心下不禁恼怒!

    就在那岳长屏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之际,猛然间,他看到了那张桌子上的茶杯下,竟还压着一张白纸。便将长剑收起,来到桌前将那白纸拿起,只见那纸上潦草的写着几句话语,显然便是那陈墨所书。

    纸上写道“陈墨不才,先行谢过岳长老深夜到访,只是陈墨不知,墨替唐掌教送信来此,何处得罪了龙虎山,竟要取墨性命?墨恐甚,便先行离去了,至于长歌乃唐傲掌教相赠,不敢轻予他人,望长老见谅!”

    ……

    月夜凶人,知白辞山躲黑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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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桃花春介绍:
人间有趣,有剑仙三开天门;道理难明,听儒圣一语惊天;妖孽猖狂,看高僧万佛加身。
秋水作神玉为骨,青丝短落散红衣。陈墨为博红衣笑,直言天下事不过一剑事!
剑下桃花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下桃花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下桃花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