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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判决全文阅读

作者:望舒     最终判决txt下载     最终判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3章 丑事

    李支书是副主任,还算是进步的,如果他硬要当正的,也成,估计贾明珠就不是傀儡了,而是工具,被他利用的工具;或者走狗,帮忙看家护院,或者乱咬人,都是可以的。www.xuu234.cc

    会议开得还比较顺利。基本都愿意投资投工投力做一口新水池,也有部分想维修旧水池的,柯南分别做了登记,趁李支书讲话的时候,柯南请尹贤仁配合他完成登记工作。来的人,也都愿意配合。这事和大家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不会因为疏漏而让他们失去这次援助机会。

    会开完了,柯南、尹贤仁跟着李支书离开了地主后裔家,然后翻了一座小山,看到半山腰里坐落着几座房子,房子背后是一座大山,悬崖峭壁,巨石中间是一口黑洞。

    李支书介绍说:“那里住过人。”

    柯南很稀奇,问:“那山洞里住过人?为什么住山洞里?”

    “这山洞,是从古时候都有的,过去,村里的穷人家,盖不起房子,只有住山洞了。后来,政府消灭‘茅草屋’,就让他们搬了出来。现在山洞就没人住了。”李支书说。

    尹贤仁很好奇,他追问:“什么是消灭‘茅草屋’?”

    “就是不能住茅草当屋顶的房子,必须是青瓦,干打垒的土墙就行,就是不能用草来盖屋顶。”李支书说。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尹贤仁说。

    崖壁下的房子冒着袅袅的炊烟,还传来几声狗子的狂叫,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

    他们顺着山坡往回走,走的时候,脚底下踩着松软的草,这些不知名的野草生生不息,在田间地头和路上,疯狂地生长,烧了还有,只要有根,第二年春天又会发芽。

    路过李支书家的时候,李支书留他们在家吃饭,柯南拒绝了,他说:“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柯南心里已经有打算,如果有剩余资金,也要退回办公室,不会给李支书他们使用。只要一年的项目到期,就走人。至于李支书以前威胁他说的:“一分钱都别想拿走,否则后果自负!”的话,柯南根本没放在心上,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由不得他们吗?

    李支书大概明白过来柯南有些讨厌他了,一是爱喝酒,二是爱抽烟,三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四是太霸道,根本不讲民主,而且阳奉阴违的,让人莫不着头脑。

    第二天,柯南看到有两辆警车上了高山,没有拉警报,贾友牛说:“山上出事了。”

    柯南很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山上六组有一农妇,死了老公,儿子在乡里上班,是技术员。”贾友牛说。

    “是不是唐睿?”柯南问。

    贾友牛说:“不是。唐睿的老家在渡河镇,没在虎坡村,这技术员跟唐睿是同事。农妇晚上一个睡觉。睡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发觉自己身上趴着东西,她吓得惊叫,还没等喊出来,就被大手捂住了嘴巴,即便喊,离最近的一家还隔着一片树林,喊了也没用。夏天衣服穿的少,很快,就被那黑影男人给弄了。那人发完了兽欲,竟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可能太累了。农妇也不敢动弹,只是在那墙角哭,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是邻居老汉,是她的小时候的玩伴,至今没娶妻,单身一个人过。她呢,几年前死了丈夫,现在也是一个人。单身老汉,是五保户,没有配偶,没有儿女,天天喜欢喝点小酒,每天过得滋润自在。饱暖思那个,就打了女邻居的主意。昨晚上在别处喝了酒,可能有预谋,就多喝了点,酒色之徒么,酒壮人胆,他就摸进去了。天亮后,他的酒才醒,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跪在农妇面前求饶恕。农妇不依,就报了警。现在民警已经来了,正在调查。”

    “这是双方情愿的事,不能强迫的。刚好,一个没有结婚,另个是寡妇,两人结婚多好,干嘛偷鸡摸狗,非得要惊动警方才行吗?”柯南说。

    “那农妇干嘛这样做?又不是小姑娘!”尹贤仁说。

    “他们从小就好,只是没有越过界限。那个年代,人傻,也不敢,虽有好感,但女方家不同意,嫌弃男方家穷,要为自己的女儿择高枝,攀龙附凤,最后还是选择了本村的李木匠,当时李木匠有手艺,吃喝不愁。他们就怕饿,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就这样匆匆出嫁了。”贾友牛说。

    “农妇结婚后,她的男朋友就没有再想结婚的事,可能要守农妇一辈子,就是这样,他们成了邻居。农妇家有什么事要做,只要一喊他,或者不喊,就到了,帮忙,不计酬劳,农妇家做什么好吃的,也请他过来吃。两家好得就像一家。”贾友牛继续说道。

    “既然两人从小都青梅竹马的,现在多好的机会了。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在一起也没啥大不了的。”尹贤仁说。

    “那可不一样。这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贾友牛说。

    “也是。本来可以通奸,后来确实是越过了界限,人家不愿意,这个跨度太大了点。”柯南说。

    “还不知道公安怎样处理这事。农妇的儿子已经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急着要见他妈,还没见到。”贾友牛说。

    “那女的现在怎样了?”柯南问。

    “我也不清楚。听说闹得很厉害,要她男朋友坐牢。”贾友牛说。

    “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还是从小就好的朋友,怎么忍心送人家进局子了呢?”尹贤仁说。

    “你不清楚她的个性。她很注意名声的。这事一弄,让她在那里丢脸了,没脸见人,更对不起她的老公。”贾友牛说。

    “这又不是她勾引的,是偷偷进去弄的,她又没犯错误,是男的酒后无德,酿下苦果。她死去的老公会原谅她的吧。”柯南说。

    “是的。这错不在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风流成性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和那男友勾搭上了,早就有一腿了,不会等到三更半夜去偷袭。”贾友牛书说。

    他们正在议论着,警车从山上下来,同样,没有拉警报,悄悄地开走了。

    没过多久,李华发来割猪草,见到了三位,过来问好。李华发说:“真是稀奇了。偷吃也不挑个好日子。喝得酩酊大醉,做起来云里雾里,也没有意思。”

    尹贤仁笑着说:“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李华发割一把猪草,朝背篓里一塞,说:“经验是有点。喝了酒做,就不行。软的。”

    “也不一定。有的是硬的。”贾友牛说。

    李华发眼睛瞪了一下,说:“哪个是硬的,你的吗?”

    “看你说的,拿我这老头子开起玩笑来。我比不得你们了。女的初恋不就硬的吗?没有开荤的童男子,喝了酒,就是硬的。要不,她的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了。”贾友牛说。

    李华发笑着说:“那倒不假!可能她还想要,他不给,结果就想到了退路,给自己留个烈女贞妇的好名声吧。”

    “可能是的。不知道今天警察来了怎么说。”贾友牛说。

    “只是做了笔录。还没说什么。那女人报警之前把床单和内裤都洗了,撕烂的衣服都烧了,没有物证。男的承认酒后失常,但记不得都干了什么。喝得太多了。警察没有提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去书记那了解男的为人,李书记说好不说坏,那人也没抓。都知道,抓到派出所,还得管饭。男的又没家人,也不会给他们钱。没什么油水。算了。警察就走了。”李华发说。

    “那男的可真走运,嘴上过了瘾,喝了酒,胯下也舒服了,还不用承担啥责任。真好。”贾友牛说。

    “那女的也没注意保存证据,可惜了。”尹贤仁说。

    “我看,这女的有意于男的,不过,心里想,又怕名声不好。这次没事,就为后面的事打下基础了。”李华发说。

    “可能女的不懂法。想告,却没有力的证据来支持。人到这个年龄了,不想给孩子们脸上抹黑,肯定要注意一下的。”柯南说。

    “这个事不好说。她儿子常在外面,很少回来。家里就她一个,很孤单寂寞。这男人,刚好可以陪陪她,原来都认识,更容易沟通。又不是流窜作案的,过了瘾就跑了。我猜,李华发说的有理,大家都知道,他俩在一块公安局都管不了,谁还能管呢?她的儿子无非是多一个后爹而已。”贾友牛说。

    李华发哈哈地笑了起来。柯南和尹贤仁是代表基金会的,为了顾及形象,没有那样放开去笑,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

    看这事弄的!柯南心想,上一代的爱情悲剧延续到如今。现在还有这样的故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李华发弄好了猪草,背着背篓往山上爬,一边爬,一边哼着小调,很是轻松自在。人们往往喜欢幸灾乐祸,看人家的笑话,那些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柯南想,如果女的当初和她的男友私奔,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可能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丑事了。反而可能过得非常幸福。人们只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了儿女的幸福和长远的利益,是鼠目寸光,是非常可惜的。本来想为儿女好处着想,替他们选择婚姻,谁知道结果还是不幸福,不知道这错的根源在哪里。

    柯南甚至不支持婚姻自由了。他还觉得儿女大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需要家人的干涉。家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过好过坏都是儿女自己的事,自己来做决定,父母来做参考。如果自己做主,岂不乱了套了吗?

第124章 金萍

    “你家的孩子婚事是怎样的?”柯南问尹贤仁。www.uu234.ccwww.uu234.cc

    “我家的大女儿的婚事是我们决定的。不决定也不行。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反正是要出嫁的。书不好好读,天天跟着社会混混儿瞎闹,嫁出去了,我们心也安了。”尹贤仁说。

    “那她愿意吗?”柯南问。

    “愿意!她还巴不得呢。早就私下里在一起了。”尹贤仁说。

    “真的?”柯南问。

    “骗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很开放的。未婚同居的多了。”尹贤仁说。

    柯南听尹贤仁说,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俩丫头在两头,中间是儿子,镇宅之宝,传递香火的,女儿倒罢了,关键是儿子。大女儿生性顽皮,爱舞枪弄棒的,像个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很是威风。

    养儿子没有养女儿担心,养女儿操心多一些,万一结交了不好的男友,最后吃亏受伤最大的还是女方,养儿子可能要多给他女友以及家人多赔些不是了,身体不会亏损什么。

    大女儿既然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管不住,就只有放手,看他们的交往不像开玩笑,尹贤仁俩口子也就默认了,最后,由尹贤仁催促其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其实,那时候,他的大女儿已经有了情况。如果再不结婚,被左邻右舍看出来,在乡里是无法抬头的。

    对于传统的人或者老年人,或者那些有宗教背景的人看来,这种未婚先孕现象是对不起祖宗的丑事。在旧社会,礼教严格的族人那里,是要被处死的,伤风败俗者,一定会被严厉惩罚的。

    最近,尹贤仁所在的村又要大兴土木,修建祠堂,凑份子,凡是尹家子孙,都要出钱出力,修建供奉祖先的庙堂。

    尹贤仁不能回去帮忙,他只有出钱的份儿了,又因为他自称为信主的,可以不出做偶像的钱。这样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偶像,他自认为就是祖先的牌位,可以不拜的。既然不拜,也就不用张罗着修建牌位了。那份钱,就留给他的两位兄弟了。

    他的兄弟倒也豪爽,很快就承诺下来,出钱,连他们哥哥的那一份儿,他俩也承认出。这样,通过尹贤仁的努力和安排,他在人面前得了好名声,在神那里也落了奖赏,真是皆大欢喜。

    基本上,尹贤仁没有操什么心,家里的祖宗牌位祠堂都告落成。他的一桩心事算做了了结。

    他的大女儿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添了外甥,升级为姥爷。生了孩子,女儿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疯疯癫癫,反而围着孩子转,收了心,她丈夫也老老实实出门打工,不再和混混儿们来往。

    接下来,就是尹贤仁的儿子和小女儿了。他儿子倒很老实,挺稳重的。不像金萍的小儿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表面上装得像,实际内心里男盗女娼,净想些坏事。如果归类型,算是属于闷骚型。

    儿子这样,尹贤仁放了心,不会在外打架惹事,对男女之事仿佛也不开窍,情窦未开,就好办,反正年纪还小,还有机会挑选。匆匆结婚,草率结合,只会后悔一生,再没药可救的。

    他家和金萍家不同。金萍家在高处,刚好在尹贤仁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条路通向老房子。金萍为了多占地,好作为稻场用来打水稻,就把路给围了一半,这样,尹贤仁要去老屋,就不那么方便了。虽说,金萍到机构来上班,全是尹贤仁介绍力荐,但金萍不感恩,认为是别人在暗中帮忙。

    前仇旧恨,加上这段路的被占,尹贤仁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好在他的妻子劝阻他,不要太激动,要以大局为重,不和妇人一般见识。金萍是妇道人家,何必惹自己生气,她却当没事人一般呢。

    尹贤仁聪明就在于此,很快就将此事忘掉,不再斤斤计较,有时候在柯南面前陈述一二,发发牢骚,那也是不由自主的。

    金萍在年轻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丈夫非常花心,常骑着自行车,挎着照相机,到处给人照相,那些年轻的女人很喜欢照相,就盼着他去。甚至有的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去兜风。此信被金萍得知,心里发慌。

    金萍是她父亲和他丈夫的父亲认识,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的。只是没有举行仪式。金萍心里明知,她是他的人了。谁知道,他却不安分,对庄稼活儿不感兴趣,却总是不务正业,老想着轻巧的事儿。

    干别的还能容忍,单单就是干照相这事,不行!这个职业可以大面积地解除到女人,如果金萍不下手,就有人先占。金萍就送上门,投怀送抱,天天黏着她丈夫,她丈夫就出不了门。没过多久,金萍怀孕,就回到娘家。

    和她丈夫说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吹吹打打地迎进门。进门不到两个月,金萍的第一个孩子就呱呱落地。是女孩!

    不甘心失败!

    当地生女孩是要被瞧不起的,于是再生,这一次如愿了。金萍被当地人称作“兔子”。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兔子才会一个月就生一窝兔崽子。这金萍赢取进门不足两个月,就生仔,在当时传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

    虽说金萍腿有些不方便,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进了大沟,腿没接好,就落下了后遗症,被人看做是残疾人,但她却不这样认为,反而以为自己是健康人。且处处以健康人自居,总想超过别人才舒服。

    乡亲们知道了她争强好胜,也就容忍了她,不和她计较。金萍把不和自己计较当成了自己的胜利,反而处处显示要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本来来自农村,又是妇女,却不认为自己是农村妇女,反而给人一种比城市里的女人还要时髦还要有品味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欲盖弥彰的把戏,太常见了。本来脸上有褶子,反而往上面扑粉,弄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着了水,肯定是大花脸。这个道理,她不清楚,周围的人都清楚。

    没有谁去提醒她!除了尹贤仁。

    尹贤仁考虑她是同乡,又是他介绍来的,出于真正的关心才给她善意的提醒,在开会的时候,柯南看得很清楚。但金萍却当成耳旁风,不把尹贤仁当回事,没把尹贤仁当成干粮,连瞅都不瞅一眼。

    尹贤仁伤心,不理就不理,有时候,尹贤仁憋不住,又善意地提醒,还是没用。

    以后,就没有人提了。

    在机构工作的女士中间,只有金萍戴铂金耳环,左手中指戴铂金戒指,右手中指戴黄金戒指,脖子上也戴黄金项链,可惜,冬天的时候,穿得厚,看不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有。

    柯南提醒她,结了婚的女士戴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她不听,还是照旧。既然不听,柯南也就不再出声,免得费口舌,反而落埋怨。

    金萍第二胎生了儿子,家里上下都高兴不已。谁知她妯娌又生了女儿,她不服,凭什么要你比我多一个女儿,我也生。结果第三胎生了个女儿,这下子该满足了吧?不,她妯娌又生了个儿子。她又不服,农村里打架还得要个弟兄帮忙的吧,一个儿子怎么行?于是,加油又生,结果生了个小儿子,这下子算是比过了她妯娌,不是计划生育抓得紧,她还要生下去。

    这“兔子”的外号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老百姓的说法很形象,在那个年代,未婚同居还是极少的,不像现在那么普遍。她已经走在了时代前列,这也和她的好胜的性格有关。比赛完生孩子,然后比赛在领导面前争宠,看谁能得到领导芳心和青睐。具体表现就是,看谁能在评估的时候不扣分,反而加分,而且平时从领导那里得到一些实惠,比如领导从香港带回来的旧衣服,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抢了衣服,哪怕拿回家搁在家里睡大觉,也比被别人抢走要强。

    就是这样的心理,促使她在抢衣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勇猛,领导也为自己在香港拿来的衣服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高兴。千里迢迢地带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功夫。

    金萍玩领导的心理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领导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琢磨透了,总能获得领导的信任。这个是来自城市的春燕所不能及的。春燕和尹贤仁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领导不喜欢来得太快的人,这样,太聪明就遮掩了领导智慧的光芒。这一点,金萍把握得很好,她总会给领导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让领导能发挥指挥的作用,让领导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金萍所惯用的伎俩,虽说金萍小学都没毕业,但人际关系学不亚于研究生。

    这些让机构所有有知识和有见识的同事感到不解。往往像金萍这样的人,才是领导最希望用的人。因为金萍在机构最大的好处就是监视别人。

    一个机构就像一个国家,总有奸臣和忠臣之分。忠臣太多,也没意思,太沉闷;奸臣太多,国家就会亡。最好是一样一半,势均力敌,这样相互制衡,领导从中取得渔翁之利。

    金萍文化不高,但是,盯人盯得紧,看别人怎么花钱,怎么用项目款,好向领导暗中报告。本来没有事,经过她一说,就会产生很多事情来。负责项目的同事,就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久而久之,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和金萍共事了。实际上最会搞鬼的就是金萍,因为自己惯于搞鬼,就生怕别人也搞鬼,结果,就会出现没有鬼的鬼事来。

第125章 母蝗

    金萍的处世为人就是这样,她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UU小说www.uu234.cc儿子在外打架,回来对她说了,她义愤填膺,带着儿子杀气腾腾地找上门,当着对方孩子爷爷奶奶的面,把对方孩子揍了一顿。

    对方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这还不算,揍完了就站在门口骂,非常难听。后来她说:“我改邪归正了,从此不骂人不背后议论人了。”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所以,从小,她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

    金萍后来也装模作样要信主,一心追求善人善事,每逢礼拜天,也去教堂守礼拜,也带小儿子一起去。教堂里有一部风琴,给唱诗班唱歌用的,她就起了心,想据为己有。于是,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老公,就摸进了教堂,将风琴抬走。

    毕竟作贼心虚,走得匆忙,竟将钥匙掉落在现场。

    教堂没有人看管,晚上没有留人值守,每逢礼拜天才开门。

    尹贤仁到了教堂,开了门,就发现了钥匙,正在纳闷间,人们陆续来了,他开始教他们唱歌。把钥匙放在了讲台上。

    因为琴师没来,尹贤仁只顾招呼来的人,根本没发现风琴被盗。等到琴师来了,才发现出事了。立马,就有人提出报警。

    尹贤仁看到金萍没来,就觉得奇怪,因为前一段时间来得最积极的,今天又突然不来,这种巨变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她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实际情况,她根本没逃。据说,还有人早上看到过她。尹贤仁考虑到这风琴肯定是她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金萍竟然来了,她来,不是来守礼拜,她来,就问:“有谁捡到一串钥匙?”

    尹贤仁说:“这里有一把,看是不是你的。”

    她冲过来一看,连忙说:“是的,是的,谢谢!”

    按照推理,一般人接下来会问:“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得好辛苦!”之类的话,但,遇到她,这话硬是没说出来。

    金萍拿了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尹贤仁很聪明,已经十拿九稳地猜着了,家贼难防!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管;即便管,查出了盗贼,追回了风琴,但是,名声已到千里之外,这名声不是好的,是坏的,很多人就会产生对信主的人的看法,不是亏损了教堂的名,不是亏损了信徒的名,而是亏欠了神的名。

    想来想去,尹贤仁决定不报警,但是,信徒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会想到是金萍一家干的好事。

    金萍的小儿子常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回到家,金萍不仅不骂,反而鼓励他,做得好!这样的儿子有出息,顾家,知道往回拿东西,不会吃亏的!

    不仅如此,她还鼓励她丈夫偷鱼。水库已经发包出去,老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水库里投放了不少育苗。金萍就鼓励她丈夫到水库捞鱼,专门捞才投放的鱼苗,逮到后拿回家炒了吃,或者炸了吃,很多种吃法。

    鱼苗长大了,也下网偷大鱼,自己吃不完,就过给鱼贩子。

    金萍的丈夫是司机,常把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金萍的家住得较高,到公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金萍老想人家的东西,却忽略了“苍天有眼”这四个字。

    有一天夜里,她家的卡车被几个侠盗给弄走了,人不知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侠盗没想到,苦主竟然是道上的,只不过,盗也有道,就是不吃窝边草。金萍的道是专吃窝边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侠盗盗走了她的卡车,营生马上陷入停顿。

    她倒有法律意识,马上报警,在没破案之前,村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警察来了,又走了,做了笔录,临走,吃饱喝足,顺带拿走了一些干鱼,说是好看,肯定好吃,言下之意不用挑明。金萍在关键时刻不傻,就做了顺水人情,用报纸包了干鱼,送给干警。

    最后警察没有破案,命案都破不了,这盗窃更不用说。

    金萍竹篮打水一场空,干气,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不敢买车的。偷鱼卖也过得很滋润。况且金萍在机构上班,没做什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比在农村养猪强。

    和金萍同龄的妇女,大多数都看得出下半生的光景来,金萍和她们在一起,年龄看上相差五六岁,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差别。

    金萍在机构里,在领导面前,更会动脑筋,专找领导的痒处挠,正中领导的心窝,恰到好处,领导当然需要有人恭维,需要树立权威,要知道,每个主子都渴望底下的奴隶,比自己低下一等,才显得主子的尊贵来。金萍如果不表现得贱一些,领导就没办法显得贵一些。

    自古以来,红花需要绿叶配,天下一理。

    金萍的儿子读书不成,大儿子开铲车、开卡车,小儿子无车可开,在家待业。沉迷上网,几乎天天都想到镇上的网吧里泡着,很让金萍头疼。

    领导得知此信,很是担忧。主子为得意的奴隶操心也是应当的,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儿子安排了一家快餐店工作。金萍就安排她小儿子兴冲冲地前往。

    金萍在她儿子去之前,问:“这是我们领导给你安排的,你想去吗?”

    她儿子点点头。

    接着,领导大发善心,热情四射地给他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想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金萍感动,痛苦流涕,领导也被金萍的出色表演感动,更加坚定了帮她儿子的信心。

    金萍安排好她儿子上班,据说还不错,听说是日本的寿司店,在那里干绝对有出息,说不定将来出国到日本看樱花呢。

    于是,金萍就放心去上班,好好工作,领导对她这么好,还不好好做,对得起领导吗?

    她到项目村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说:“你儿子不见了。”

    听了这话,金萍魂飞魄散,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小儿子,说爱老公,那是假话,她从来就没让她老公当过一回家。就连电工上门收电费,几十块钱,她老公身上都没有,他对电工说:“去找我妻子要吧。”

    家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经过金萍的手才行。她老公很乐意当了甩手掌柜的,或者是好好先生。只要金萍说的,都是对的;只要金萍做的,都是对的。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之后,得出的真理。

    从一开始,金萍主动勾搭,和他有一腿之后,就没能得到解放,一直在金萍的控制下,因金萍有人质,就是他们的孩子。从生第一胎开始,这个绑架案就开始持续。严格来讲,从金萍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和支配权,嫁过来更是巩固了这个权力,牢不可破。

    接下来是不断加码。生第二、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让她丈夫处于超负荷的运作之下了。如果当初她丈夫还想反抗,到现在,完全被锁链牢牢锁着,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俯首听命了。

    她老公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后来,她老公真的做到了。

    这次,她孩子在她转身一瞬间,立马人间蒸发,赚了一套衣服,起初在领导面前的吹嘘,那些肥皂泡,被日本寿司店老板的一个电话戳破,看起来美好的谎言经不起小小的力量的触摸,竟然土崩瓦解。

    金萍没心上班,担心孩子的安危,要请假,领导此时未批。她一挂电话,就开始咒骂领导不人性,不讲理起来。但是,齐老师的偏袒此时被怒气遮盖,根本找不到爱心在哪里彰显了。

    齐老师在盛怒之下,刘小姐不敢去惹她,此时金萍的请假,等于不得时机,毕竟不是面对面,电话里看不到领导的铁青的脸,感觉不到天气变化多端,就这样,金萍的请假被否,她心实在不甘。想来想去,还是指望她老公,看看能否出手相救。

    她老公在电话里说:“我们以前说好的,他的生和死,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的里面,肝肠寸断,这一切,罪魁祸首在哪里?她觉得不在自己身上。

    当时,孩子在外打架,本来就是人家孩子的错,金萍打人家的孩子,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老公劝她,不听;她老公,打孩子,不准。她儿子看准了他妈,根本没把他父亲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老公干嘛要管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呢?既然你管,就善始善终吧。总不至于,老公管儿子管错了,还要遭受妻子的痛打吗?那不是脸面丢尽,没办法在乡里混了吗?

    金萍已经感到天快要塌了。

    于是找尹贤仁。

    “不用管,他死不了。”尹贤仁说。

    “为什么?”金萍问。

    “你别问为什么,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你给他找的事,他面子上答应,背地里背叛,消失一阵子,钱花完了,再出现的?”尹贤仁说。

    “记不清了。”金萍说。

    “就是。你有钱,你有奶,就不怕孩子不来找你。我估计你家孩子,干坏事的胆子没有,闷着不说话,心里暗暗地对着干是有的。量他也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就让他去闯一闯吧,你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尹贤仁说。

    听了这话,金萍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了。

第126章 一战

    “那我还是要去找,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了。UU小说UU小说”金萍说。

    “随你便,你爱干啥就干啥,腿在你身上,要走,谁也拦不住。”尹贤仁说。

    尹贤仁很清楚,金萍是嘴上功夫好,实际没那个胆子,她在任何一个项目村,都要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处回家。就像贼不走空一样,爱占小便宜。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舒适的机构呢?

    基金会能聘用她,完全基于同情,进来有没有经过考试,没有什么从业资格,自己连小学都没毕业,自己本身又是农村妇女,不管你装得再像城里人,但骨子里仍是农村妇女,举手投足都再清楚不过地显示着她的身份。

    有时候,她和春燕辩论,说春燕不是城里人,春燕说:“我不是城里人,你是城里人好吧?”

    春燕已经领教,金萍的处处不足,已经无法和她相比,于是就不比。就像大象和蚂蚁比身高,用得着比吗?

    领导满足于金萍的吹捧,清楚金萍也不过是个奴隶,主子对奴隶好一点,一点都不奇怪。

    明朝的东厂西厂完全是宦官当家,朝廷百官,无论忠奸,都可以被任意罗织罪名,进行杀害。

    太监就是奴隶,一般没文化,不是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比辛苦读书出来做官的人还要得宠得势,读书人受小人陷害,遭到奴隶欺压并不少见。

    春燕不理金萍,是非常明智的作法。一个巴掌拍不响,让金萍去当跳梁小丑吧。看到最后,谁更得意!

    金萍用的牙膏没了,就挤别人的,香皂没了,也用别人的,自己从来不买,洗衣粉没了,照样顺手就拿人家的,说下次还。可是,从来没还。更有甚者,还用人家的洗脸毛巾,甚至洗脚布,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反正,只要她摸过的毛巾,知道的都扔掉,不知道的还在用。

    一瓶护肤霜,是她自己买的,用完了挤不出来,就把瓶子屁股用指甲抠开,然后用手指头去抹,抹了后,往她脸上一搪,凑合了一次,下次再摸,将瓶子弄翻过来,也要把里面的乳液弄干净,彻底弄干净之后,才随手就把护肤霜的空瓶子一丢。

    这样做的好处,捡破烂的不高兴了,看到一个瓶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本来可以卖一毛钱的,结果被她弄得不值一分钱。

    大家都明白家有内贼之后,开始防范起来。在集体宿舍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不是不给她用,而是怕她永远用下去,而且用完之后,不说一个“谢”字,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就跟用她自己的东西似的,更可气的是,用完之后,随手乱扔,让别人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包括洗衣粉、香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毛巾甚至洗澡用海绵,都各自收拾起来,哪怕再用的时候麻烦,也必须这样做。这样才能放心。金萍是一个快50岁的有过四个孩子的农村妇女,这时候,身上的各种毛病开始出现,特别是妇科方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呢?住集体寝室,大家共用洗手间,哪有那么好。如果她很自觉,又讲卫生,大家凭着爱心,也就不这么做,这么绝情了!问题恰恰不是,所以,人人自危,每人自保。

    春燕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出身地主家庭,从小受到的家教很严格,跟金萍出身贫农不同。金萍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调皮,摔进大坑,也就不会致残,腿脚不便了。

    因着那大坑,从此改变了金萍的命运。从小被人瞧不起,于是,她就要反抗,处处要显得比别人高、比他人强,争先恐后,争强好胜,心气虚高,

    于是,人到这个年龄,她就得了“三高”。

    于是,她开始吃药。

    每年基金会可以报销5000元门诊医疗费,她全部用来买药。在“三高”不太高的时候,为了得到那5000元,就虚构买药事实,虚开发票,最后,“三高”居高不下的时候,她就要自费了。后悔不已!

    每每吃饭,她总说:“我有‘三高’,不吃肉。”

    于是,大家都说“好”,话音未落,一大块肉已经进入她嘴里,说:“不好意思,吃了眼睛的亏。”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眼睛欺骗了她,没看清楚那是肉。才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幽默,一笑了之,不在意下。久而久之,她常常自称“不吃肉”,但每每吃得比谁都多的时候,大家就不再相信她。

    “像我这样的老人,有‘三高’啊,不能吃肉,现在光吃药了。可怜噢!”金萍还经常这样说。

    大家除了“哦”一声,也就没有谁附和她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老是拿着这些虚套来耍太极八卦,谁不烦?

    总是喊“狼来了”的小孩,最后当狼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机构里,金萍就是一个喊着“狼来了”的人。

    春燕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在开会时,两人之间总是唇枪舌剑的。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春燕太聪明,智慧过高,高过了领导,就不行,要走狗把你拉下来,屈服在领导的权柄下才行,不能任你横行,夺了权,影响了领导在办公室的地位。

    金萍是领导的御用走狗,让她咬,她就咬,叫她咬谁,她就咬谁!

    春燕为项目操心,动脑筋,着急,金萍跟在后面说春燕说过的话,春燕说的,领导不信,不采纳,轮到金萍重复了春燕的话之后,就信,就采纳,这足足把春燕气个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春燕开会时,学聪明了,不再主动发言,让别人先说,领导让春燕说,春燕谦虚地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将这个球轻轻一踢,就传给了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清楚所指,金萍就偏不信邪,就说了。

    说完之后,等于没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一般。

    尹贤仁提出了一点意见,金萍马上重复一遍,而且语速十分缓慢,加上自己的感叹词和虚拟语气等等,算是积极发言了。

    聪明人听了,就知道她在嚼别人吃过的馍,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没有任何意思。

    最后都不说了,春燕才说出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金萍就要插嘴,春燕赶紧声明:“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好吗?”

    金萍这才停住。春燕算是保住了自己言论的完整。

    金萍还是领导面前的红人,有恃无恐,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肚子里全坏了。

    刘小姐为省钱,和同事们住一起的时候,当然,领导住单间,同事分男女,各住各的集体寝室。金萍就表现特别好。每天早晨起得早,起来就开始把《圣经》摊在腿上,装模作样地读,还发出声音。

    等领导自己弄早饭的时候,一般是烤热已经买回来的面包,金萍就开始拿着扫帚和灰铲,到处找垃圾扫。然后,拖地,其实,地面很干净,早在头天晚上就弄干净了,或者已经被其他同事清扫过一遍了。

    再就是,弄完这些事之后,就拿着抹布,到处擦,也不脏,但是,就是要表演给领导看,给领导好印象。

    柯南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初领导都在,柯南还以为是办公室请来的钟点工,提供劳务的呢。现在看来,那抹桌子凳子的中年妇女,可不简单,那些道具是她用来表演用的,至于这些花拳绣腿蒙骗了多少人,能蒙骗多久,还不知道。

    当领导不在的时候,金萍就原形毕露了,声调开始高八度,也不拖地、不扫地、不擦桌子,也不读《圣经》了。

    或者也不到厨房里,不洗碗、不做饭、不择菜也不煮饭,看人家忙,她在旁边瞎指挥,做好了的菜她先尝一尝,评价一番。

    领导看不清,受蒙蔽,还自以为聪明,把下属不当回事,实际上领导被卖了,领导还帮着数钱。人的悲剧就在于自己处于悲剧之中而感觉不到悲剧,这就是人类的通病,是最大的悲剧。

    柯南知道,春燕和金萍的争斗不会停止,除非她们中间有一个离开机构,或者两人都离开,或者其中一个死了,这种争斗才会停息。否则,就会永远继续。

    因为制度不建立,谈不到健全;因为忠言谏言不被采信,结果就没有人再提,大家都昏睡,如同煤气瓦斯中毒,在沉睡中死亡,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反而得了骂名。干脆集体沉默,最后,集体灭亡,反正大家结果都是一样,都走向坟墓。

    机构不用好人,偏信坏人,使坏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坏下去,好人就不可能继续存在机构中,最后,要么变色,要么死亡。

    春燕的锋芒渐渐失去光亮,变得世俗起来,也学会了谄媚,像金萍那样说着肉麻的话,讨领导的欢心。领导非圣贤,也爱听顺耳之言,直言之人靠边站。要想得到实惠,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想得到魔鬼的好处,就不要装作光明的天使。

    魔鬼指挥下的天使,往往更像天使,从来都不甘心失败,反而处处要得荣耀,归自己。

    金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村里的教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去了镇上的教堂。”

    一个礼拜天,镇里的教堂打电话问尹贤仁,尹贤仁是村教堂的负责人,他外出做社会工作的时候,教堂的事务就交给了他妻子。问尹贤仁金萍在村里守礼拜吗?尹贤仁说:“没看见。”

    镇上以为她在村里守礼拜,村里以为她在镇里守礼拜,实际上她哪里都没去,两头瞒,又想让人知道她多么爱主,故意在人前卖弄。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了十一奉献,不用向奉献箱投钱。可以说,从有了奉献箱以来,宗教就变得比较世俗了。奉献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如果非要集中一个时间不可,让大家奉献,实际上是让人难堪,周围的人都奉献了,难道还要纹丝不动吗?

    叫人在一个比较集中的时段内奉献,实际是强奸民意,带点勒索的性质了。

    奉献的钱到哪里去了,不公开、不透明,让很多大发热心的人自然就对善款产生了怀疑。

第127章 新婚

    金萍这样玩,目的就是逃避奉献,还有,不用听道,更不用讲道。UU小说UU小说但是,很多人还以为她很虔诚,这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那个教堂,那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这个教堂。

    实际她哪个教堂都没去,而是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麻将。

    选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麻将,就不用担心手机来电,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赢了还想赢,输了更要报仇,把本钱给打回来,反正一上桌,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打完的。

    放假回家,她闲着无事,就去找牌友,高声喊“一缺三,快来打呀”,人家不理。她还以为人家没听到,又提高了声调,再喊叫一遍,人家听得不耐烦,回应说:“我们要干活,不像你,玩了还拿钱,我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收入,打输了你不要钱行吗?”

    她才无话说。

    关于金萍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有空再续。请诸位看官耐心等候。

    再说柯南自从在高山地主后裔家开了群众会后,他们很积极,就开始在自己屋后的山坡上挖找地方,清理树木杂草石头,开始动工挖了起来。有的家庭有旧水池,嫌小了,又申请新建一口池子,因机构只出一半的钱来资助,也就不在话下,原则上同意了。

    还有的农户本来有水池,可惜装不住水,漏掉了,不想新建一口,想通过维修,堵漏,能装得住水就行。

    柯南和尹贤仁决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方案,不搞整齐划一,按照一个模式来实施项目,尽量发挥村民自己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让村民通过项目,提升自己的能力。

    村民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只要他们愿意,柯南和尹贤仁还是愿意帮助他们。有一个情况,是柯南没有遇到的。

    张姓男子今年有27岁了,结婚二年多,在家想创业。得知基金会准备在村里援助做水池的时候,他也申请,愿意投工投资来做。尹贤仁看他表决心,也积极开挖了土坑,包括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把水池做起来。

    柯南做计划时也考虑了他的情况,就把他算进来了。

    小张以前在深圳打工,玩具厂,有七八年了,每年除了吃喝用,还能积攒到1万多块钱。为了安全,他每次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不是等到过年回来,一下子全带回来。

    钱的数目不多,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他结婚所用的钱,除了父母贴补外,主要是他自己攒的钱,由父母保管,到时候一起给他办大事。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还没怀孕,也难怪,他结婚后就外出打工,妻子在另一个地方打工,两人隔着几千里,虽说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结婚当天就中枪的也不是一定的,有的就错过了那个时间,有的还不打算生孩子,就采取了措施。小张可能属于没中枪。

    因为当时结婚是为父母结的,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没当回事,加上奉命结婚,没有想好,回来一段时间,有比较忙碌,天天都在忙,体力透支,就没了精神。上床就睡眠,天亮有开始忙。帮家里做事,买东西,发请柬,能坐下来喝口茶,就是一种享受。

    新娘娶进门,人也散了架。

    结婚后不到三天,老板打电话来,催着上班,厂里的订单激增,赶货,需要大量的熟手。小张还没来得及和新娘商量将来的打算,他就先走了。新娘一个在家也没意思。

    农活太累,又脏,又不会干,即使勉强做了,也不如意,公婆看着着急,嘴上不说,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这样,重做的跟第一次做的情况就不一样,也没有第一次做得顺手。

    小张妻子看看在公婆家是个累赘,就要走。公婆见她不是假心假意想走,在家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一点还没怀孕,就放了她,让她再玩两年,这边,加大对儿子的压力,毕竟,花了一笔钱,啥都没落实,还不是很舒服的。

    老人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在身体还健朗的时候,能有个孙儿或者孙女,做活儿累了看着孩子,也是一件美事。儿媳妇很快就外出打工去了。

    听说火星基金会来虎坡村做水利工程,援助村民,帮助村民解决吃水困难,虽还没实施到高处,据有人分析,做完了集中饮水项目,就要做分散的,老张夫妻就留了意,上次在地主后裔家开会,明确了这一计划,他就赶紧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打工不知道能否在城里安家,如果不能,就需要回村,回村后,吃水问题肯定要面对。

    即便他在城里安了家,两位老人住不惯城里,估计还是要回到村里住,到儿子家也只是暂时寄居,不会长期住在那。城里虽方便,但地方太小。凭小张的收入,在城里能买到大房子,肯定在梦里才能实现。

    说来说去,还是要住在山村自在些。如果故土难离,叶落归根,回到村里住,只要人活着,吃水用水肯定会发生,没有水,人老得爬不动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

    现在解决了吃水困难,有了自来水,将来就会免受背水的折磨了。小张十分支持这件,不光在电话里说要搞,立马赶回来,开始动手了。

    他在自己屋后找个块地,和谁都没打招呼,就开始挖起来,等到大家知道确定在高山做水利项目时,他的土方已经快挖好了,这时候他就找到了村里,请求给支持,算他一个指标。柯南和尹贤仁听说这事,不好拒绝,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基金会承诺的不给兑现,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村民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比如这土方,已经挖好了,就在那里,不能不承认,不能视而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动工,又是什么原因不给于支持,支持多少,村民看不见,那要靠嘴去说了。

    柯南和尹贤仁商量,也经过村李支书同意,如果开挖了土方的,经过对土方工程的验收,可以领取钢筋和水泥。

    这个信息已经公开给所有的计划心间水池的农户,至于维修水池的,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们的补助标准,另外制定。

    这样一来,小张就拿到了水泥和钢筋。发放钢筋和水泥需要李支书批条子,保管员是贾新意,贾见到了条子,才发货。然后,由贾新意将所有的条子汇总,计算好之后,给柯南和尹贤仁写入工作报告,对进行中的项目进行监督和管理。

    项目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天下午,柯南和尹贤仁正在公路上走,准备回到宿舍,山上的农户已经走访完毕,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回到宿舍好整理工作笔记。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里,离柯南他们住的宿舍只有几步路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柯南走过来。

    柯南一见,认识,是县公司的李经理。李经理伸出手来,握了握柯南的手,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这么样?这位是......?”

    柯南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姓尹,从松岗来。”

    李经理赶紧伸手去握尹贤仁的手,边握边说:“你好!尹先生。”

    柯南对尹贤仁说:“这是县公司的李经理,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支持!”

    尹贤仁疑惑地看了看李经理,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你好,你好!”

    柯南感到尹贤仁比多哥还仇视主管人员,好像主管人员跟他有世仇似的,或者本能地对工作人员产生强烈的应激性反映。柯南不觉得工作人员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有些工作人员喜欢摆架子,官职不大,却要充老大。说到底,是浅薄的表现,即便不是工作人员,是普通人,有的人也会这样。

    权力会让人膨胀,让人虚伪,叫人经常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我们今天到沿渡河办事,现在要回归州,你们回去吗?回的话,我们顺路带你们。”李经理说。

    柯南看看尹贤仁,尹贤仁说:“好吧,我们回去,洗个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另外再换换衣服。”

    柯南请李经理到宿舍坐一坐,他们好捡拾东西,李经理很爽快地答应,李经理不抽烟,坐那看手机,柯南和尹贤仁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将门锁上,和李经理上了轿车。

    到了官渡镇,实际上这里是神农溪和长江的交汇处。一座大桥横跨神农溪,另一座大桥是斜拉桥,正在合拢,估计明年即可建成通车。

    李经理带着柯南和尹贤仁到了桥头,下了车,司机显然很熟悉这里,就将车泊好,老板娘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您们可来了。他们在等您们了。”

    “好的。”李经理说。

    然后,就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了一桌打麻将的,旁边是几个人在观战。

    那些人看了李经理,其中一个打招呼说:“李经理落后了,怎么这时候才赶到,我们都打了两圈麻将了。来,来,来,我让给你。”

    “不不不,您玩吧。我刚才去看老朋友,香港火星基金会的,他们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李经理说。

    “好嘛,这是好事嘛。县公司每年都能争取到新项目,不错啊!哪里像我们部门,清水衙门啊,没钱啊。”那人说。

    “这基金会可不简单。他们对资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亲自管理项目,住在村里,和村民一起,亲自落实到位。值得我们学习。”李经理说。

    柯南闻不惯这烟味,就对李经理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别走远了,马上吃饭。”李经理说。

    柯南出去后,尹贤仁紧跟着也走了出来。柯南看到大桥上的路灯已经打开,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留下的余晖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金黄色笼罩着青黛的山,还有山坡上一些零落的房屋及其院坝,房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夜色如黑色的帐幕低垂下来,点点灯光开始闪烁,桥上和街上的路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正在这时,有个女人走来,向尹贤仁打招呼。

第128章 异端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容貌娇美,身材匀称,看得柯南发呆了。www.uu234.cc她说:“请二位入席,饭已经准备好了。”

    柯南听她这么一说,明白过来,原来是酒店服务员,可能是才出来的幺妹,是归州人?或者是奉节人?不得而知,大概差不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没错了。

    柯南和尹贤仁进了餐厅,这个餐厅起名叫港岛厅,原来,到了这里就好比到了港岛,李经理这么安排有没有搞错?柯南和尹贤仁俩人中没有一位是港岛人,难道是暗示柯南要努力,将来去港岛上班不成?

    即便去港岛,港岛的饮食有些国际化,没有自己的特色,干嘛要去那里?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去那里想耀武扬威吗?有什么资本值得去这么做吗?

    屋内已经围着大桌子坐满了人,刚才打牌的没几个,到吃饭的时候突然出现,就像变形金刚一样,难道说他们都是桌子椅子或者其他家具、电器变成的不成,一到吃饭就现身,吃饭前或者吃饭后,就消失不成?

    “站起来举杯的是谭总。”李经理在柯南耳边小声说。

    “非常荣幸能和诸位在一起吃饭。”谭总说。

    谭总说话倒还实在,一步到位。

    大家都在静听他下一句话是什么。在这里,谭总是最大的官,民看官,上行下效,他怎么说不要紧,关键看他怎么做了。柯南心想。

    谭总端起酒杯,说:“很高兴和大家相聚,来,庆祝一下,先干为敬!”

    谭总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一杯白酒下了肚,柯南看得呆了,这部长在喝水吗?要知道,那可是一见火星就能烧起熊熊大火的白酒啊。

    大家见了,都被震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招是下马威,让大家不要搞一点点酒,拿来给这个喝,给那个喝。假惺惺的,没意思。不如自扫门前雪,有能耐的就喝,没能耐的也喝,不过,分几下喝,只是酒杯不能放下。

    大家都很媚俗,全军覆没,都喝了底朝天。

    大家还以为接下来还有文章要做,谁知道,谭总说:“谢谢大家捧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这两位是港岛慈善基金会的人,我再敬一杯,算是好事成双,其他人都对不住了。”

    柯南和尹贤仁都不喝酒,李经理在旁解释,谭总明白了,也不想叫他们为难,就亲自给他俩倒了可乐,让他们喝,柯南很少与高层领导在一起吃饭,这可乐肯定要喝,也不会醉,就端起来一次性的塑料杯,站起身,与尹贤仁一起,跟谭总喝,算是应酬。

    然后,谭总就告辞,说要赶下一场,据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不去不好。他一走,这一桌子的客人都活跃起来,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没了个体统。

    “今天去渡河镇,有人反映那里很有问题。”李经理说。

    “什么问题?”柯南好奇地问。

    “那里的信教群众现在很活跃,把十字架的锦旗放在了堂屋正中央,日夜敬拜,不好好生产。”李经理说。

    “那是什么宗教?”柯南问。

    “他们自称为基督教。但是,他们信奉如果病了,不看病,不到医院,不看医生,单凭祷告,就能把病治好。”李经理说。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柯南问。

    “很多人都信,堂屋里供奉十字架,绣在锦旗上。”李经理说。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柯南问。

    “还没跟公司汇报这事,我觉得事态再不加控制,将要怕要失控。”李经理说。

    “他们平时做什么?”柯南问。

    “他们平时经常相互走动,经常在一起。很显然,他们在搞串联,相互通信,一般是晚上活动,白天不容易看到。在渡河镇,我们走访的几户,都是在家里的堂屋里挂锦旗的。我想知道,你们和他们一样吗?”李经理说。

    柯南不知道如何全面地问答这个问题,就转向尹贤仁说:“刚才李经理的话你听到了吗,尹大哥?”

    “听到了。这个很好区别。只要他们不固定在教堂里聚会,或者有病不看,不吃药不打针,认为祷告就能医治人的疾病,这个宗教就不是正统的宗教,是假的,或者说是异端,或者邪教。”尹贤仁说。

    “可能是异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柯南对李经理说。

    “你们我清楚,是正规的宗教,他们信的,的确让人难以接受。我们县民委对这个很重视。”李经理说。

    柯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顿饭吃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啊。

    山区百姓有信仰,是好事。信仰在淳朴善良的人心里扎根,这是宗教的选择,也是信仰的魅力所在。他们信,就让他们信,只要不违法,为什么不行?

    尹贤仁好像对这个事情义愤填膺,说:“他们怎么这样信呢?完全信错了么!”

    “他们信的和我们的不同。他们可能看到了让他们信的东西。我们自以为正确的信仰,什么时候给他们说过呢?”柯南说。

    “他们可以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啊。”尹贤仁说。

    “如果听不懂怎么办?”柯南问。

    “听不懂他们可以问啊。牧师不是神,他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尹贤仁说。

    “这就是了。到教堂去,听不懂,也没有问,那时候,牧师肯定很忙,也没空来解答。空空地去,本来想满满地回来,结果还是空空,什么都没得到。他们去教堂干什么呢?”柯南说。

    “也是。交通又很不方便。去一次很不容易。我们的牧师应当在穷乡僻壤也建立教堂,方便他们守礼拜。”尹贤仁说。

    柯南对尹贤仁使个眼色,看看李经理,不说话了。

    尹贤仁似乎明白过来了。在山区建教堂,肯定要经过政府许可,否则,就不可能建立起来。

    吃完饭,他们坐李经理的车过江,然后到宿舍。洗了就睡。

    第二天,他们一早赶车,坐船过江,到虎坡村。

    到村了,炊烟袅袅升起,贾新意家的新房子已经建成,坐落在半山腰里,很是醒目。

    柯南心里不舒服,他已经建好了房子,为什么还不还水管呢?很明显,这水管,好比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

    贾新意说的好听,借用,实际是霸占,有借没有还,村干部是不是到了这个时代,都会变得很疯狂呢?

    贾明珠打电话来说,不想使用这条集中饮水系统,柯南弄不清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就和尹贤仁商量,尹贤仁说:“去看看,谈一谈,看他有什么要求再说。”

    他们直接到了贾明珠家,贾明珠刚从坡上回来,正在打着身上的灰,看到柯南和尹贤仁,很高兴地迎上来,邀请他们进屋喝茶,柯南和尹贤仁不客气,就进了屋。

    太阳升到一竹竿高,有些热,贾明珠家住的是土墙屋,很厚,夜晚的凉气还在屋内,室外升起来的温度,对室内没有任何影响。

    “我为什么不想和他们共享大水池的水呢?原因很简单,我这边高,用水的人多,水往低处流,有水都流走了,我这边肯定一滴水都不会有。瞎忙活半天,最后给别人忙的,我自己倒成了缺水户。”贾明珠说。

    “那你想怎么办?”柯南问。

    “我发现我家对面山上有一处水源,很好的,我想把那股水引过来。”贾明珠说。

    “那么远,投资太大了。恐怕办公室批不了。”柯南问。

    “我自己宁愿出钱买水管,只要求将对面山上修一口水池,增加压力,否则,那水也不容易流过来。”贾明珠说。

    “我们去看看吧。”尹贤仁说。

    “好的。现在过去,还不太热,再晚了,太阳升高,温度起来,走路流汗,吃亏着呢,我们快去快回吧。”贾明珠说。

    柯南见他俩都有这意思,二比一,去吧,看看是好事,心里有个数。

    他们先下坡,这里是可以见得到太阳的,所以叫阳坡,下到沟里后再往山上爬,不容易见到太阳,就是阴坡,水池就想建在阴坡上。

    那里有一口老水池,里面还有水往外冒,老水池没有盖子,正处在一户人家的院坝下边,青石一块压着一块,看起来像是从青石底下冒出来的水。

    “这水的源头不在这里,还在山上。有些远,我们今天不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旧水池还保留,如果有材料,就加盖,更卫生。”贾明珠说。

    柯南心想,这水管怎样过沟?怎样到达贾明珠的家里呢?如果能到的话,住在贾明珠家下面的农户就有福了。可以从他家再接一条水管,惠及到那里的农户。

    想到这里,柯南说:“你们可以商量,一起买一条水管,看愿不愿意,我们申请再修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

    贾明珠很高兴。尹贤仁说:“是啊,我想应该没问题。只是你们先要商量好,到底是选择集中供水,还是要选这一口水池。”

    “是啊。我这就回去跟他们开个会。”贾明珠说。

    “先别着急。你还没吃饭吧?”柯南说。

    “是啊,我倒忘了。你们吃了吗?没吃,和我们一起吃点。”贾明珠说。

    “谢谢你,我们已经吃过了,在归州吃的,我们还要去别处转转。你先回去啊。”柯南说。

    柯南本不想和他多说话。考虑到他太没原则,将水泥票随便送人,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现在又想单干,不想和别人合伙,他真想得出来。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俩就上了公路。柯南看到公路,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吃惊不小,心里想,这下完了,这么办才好呢?

第129章 抽薪

    柯南想到,水管怎样过公路呢?

    用水农户有的住在公路下面,水池在公路上面,这个关怎样过?他问尹贤仁:“我真不知道该这么办?”

    “是什么?”尹贤仁问。www.uu234.ccUU小说

    “水管怎样穿过公路呢?”柯南说。

    “我看有些农户从公路上方悬空,拉根铁丝,水管绑在剖开的竹子里面,再把竹子绑在铁丝上,这个方法挺好的。”尹贤仁说。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竹子里漏出水,可能水管已经破损了。是什么原因?”柯南说。

    “不知道。”尹贤仁说。

    “很简单,水管悬空,肯定会遭受日晒冰冻,水管大多是塑料的,时间长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老化了,漏水就不奇怪了。”柯南说。

    “是啊,那怎么办?”尹贤仁说。

    “我申请一下,如果刘小姐批准从公路上方过,就从上面走,不批准,再想别的办法。”柯南说。

    “好的。”尹贤仁说。

    尹贤仁就和刘小姐通了电话,刘小姐说:“等一等,我问一下多哥再回复你。”

    没过一会儿,刘小姐打电话来,说:“不能从天上走,自能从地上走。”

    “从地上怎么走呢?”柯南问。

    刘小姐说:“找一找,看公路上下路段,有没有涵洞,排水的,从洞里走水管。”

    柯南将这个消息给尹贤仁说了。

    “刘小姐怎么啥事都听多哥的呢?”尹贤仁说。

    柯南不说话,心想,你还不是和多哥是一伙的,我才是势单力薄呢。你们都被多哥迷惑住了。

    柯南他们看到从水池里出来的水管正在安装了。白色的水管像一条蛇弯弯曲曲躺在地里,旁边是新开挖的管槽。那些管槽的深度并不符合要求,但是,柯南已经不想再重复要求,他们只认为,只要能通水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万一水管坏了,维修的时候麻烦,要把水管再挖出来。

    埋的时候容易,挖的时候就难了,这是真的。

    谁能保证这水管一定能管50年呢?说不定只管2年、5年或者10年呢。这很难说!民委不管基金会的资金,但会想尽办法让别人来挖掘,千方百计来赚钱。虽说不是直接的,但是间接的也能让他们的关系户得到好处。

    再就是,他们想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来达到赚钱的目的,无论这钱是是什么性质,只要是钱,就要赚,不管用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手段,反正要达到目的。

    到大水池,必须要经过李支书家,柯南他们看到李支书正在带孙子玩,就向他打了招呼:“李支书,你好啊!今天挺闲的啊。”

    “我堂客去坡上干活去了,这小家伙没人带,我就哄他玩一会儿。”李支书说。

    “哦,那可以锻炼你一下,以后,你小儿子结婚生了孩子,就更有经验了。”柯南说。

    “哪里哪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看不到喽。”李支书说。

    李支书的儿子入伍后,表现好,读了军校,毕业后,是副营级待遇,一个月有大几万的收入。组织上又看中他,选拔他继续上军校,工资照拿,每天学习都很紧张。

    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李支书说他小儿子要结婚生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现在生孩子很快的。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生孩子的,我身边的人就是。”尹贤仁说。

    李支书看看柯南,柯南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我是结了婚之后,过了一年才生的孩子。”

    李支书笑笑,没说什么。尹贤仁说:“我的老乡,同村的,在松岗工作,是我介绍来我们机构上班的。她就是不到一个月就生娃的。”

    柯南清楚,尹贤仁所说的就是金莲。柯南心想,也没必要跟李支书说这个,明显是败坏机构的形象,人家会对机构有什么看法呢?

    “但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的,极个别是先上车再补票的。也就是,先上床,再打结婚证。”柯南说。

    “现在村里的援助资金还有多少?”李支书问。

    “还不知道。需要算一算。”柯南说。

    “如果有剩余的,你们打算怎么办?”李支书说。

    “撤走,用到别的村。”尹贤仁说。

    “那怎么行?是我们村签的协议,钱用不完,也应该留在我们村,为什么要拿走?”李支书说。

    “我们的捐款,没给你之前,就是我们的,你不能夺走,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用途。我们有权力这样做。”尹贤仁说。

    “那好,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下午开个会,请乡里来人协调一下吧。”李支书说。

    柯南也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阐明这个观点,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很麻烦。想到这里,柯南说:“好吧,我们下午来开这个会。”

    决定这个事之后,柯南和尹贤仁离开了李支书家,回到宿舍,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

    下午,李支书打电话来说到贾明珠家集中。

    贾明珠的家,一到下午,太阳的强烈的光被大山阻挡,屋里很凉快,是开会的最佳地方。

    来的人不少,是管委会一班人以及村委会的贾次山和贾新意,另外,乡里的老干部也来了。

    老干部是乡镇合并之前的小乡的位高权重的,他很有工作经验,现在基本退居二线,没有什么实权,逢开会的时候,还去一下丘湾乡,平时就在家打打鱼,补补网,做点农活,日子过得挺自在。

    因他家住在神农溪边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江湖好打渔。他穿布鞋,剃平头,看上去完全是农民装扮,不像是位高权重的。李支书请他来开会,代表了主管部门,应当别有用心。

    “按道理说,既然和虎坡签了协议,就要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不能把剩余的资金用到别的村。”老干部说。

    “这个问题,我们有自主支配权。我们觉得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做完,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做下去,撤资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有权力将剩余资金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尹贤仁说。

    “这话我不爱听,虎坡村还有更多的需要。很多地方还没有水,怎么能说没有需要呢?”贾次山说。

    “请说出来,虎坡村哪里还有需要?”柯南说。

    “以前还有一口旧水池,需要维修,那口水池,维修之后,李家梁子吃水就有保证了。如果不维修,就很难说了。”李支书说。

    “维修旧水池,没有纳入计划,当初做预算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现在有点完了。”柯南说。

    “我们只是说村里还有需要,没有说预算的事,要有剩余资金,就得要把旧水池维修好才行。再说,还有一些散户的水池还没做,还不知道有没有资金剩下来呢。”贾次山说。

    “的确,我们还没有结算,还不知道到底也没有结余资金。如果有,我们有权力处理;至于怎么用,看以后的情况再说。”柯南说。

    “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明确这个事,到底剩余资金拿不拿走,现在就给个准确的答复,不要让我们失望。”李支书说。

    “拿走!”尹贤仁说。

    老干部说:“看来,今天开会的意义不大。分歧太大了。我建议,以后再组织开会了。”

    “要组织你来组织,我是不搞了。没有啥意思,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们的钱拿走。”李支书说。

    “这样吧,我想知道,结算的情况,今天的会,也不可能把结算的情况给弄出来吧,如果有结余,我们再商量,大家看怎么样?”老干部说。

    大家听了老干部的话,也就没话说了。这个会开得的确没意思,啥都没得到,瞎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贾次山还想说什么,看大家纷纷起身要离开,也就缄口不语了。

    柯南和尹贤仁看大家送老干部离开,然后各自散去。

    “你看呢?项目款如果真有剩余,我们是拿走还是留下来?”柯南问尹贤仁。

    “到时候再说吧。”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如果把资金留下来,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要说需要,就是再多的钱,到了虎坡,还是不够用;不是柯南卡的紧,早就用完了,别谈什么剩下来的资金。

    如果拿走,就需要重新考察新项目村,然后写报告,申请,等待批复,那一套程序下来,起码也得半年时间。人很受罪,考察新项目点,是一个苦差事,很累,身体受不了,还要动脑筋写报告,不是容易的事。

    内心有个声音对柯南说,如果有钱剩下,一定要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虎坡村不适合再投冤枉钱了。村里的三位,李和二贾心思很深,在打剩余资金的主意,县公司没有得到的,想在这里截留,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的意见是将剩余资金用到别的村,放在虎坡村,肯定还要麻烦。不能留给他们,一旦给了他们,他们还会要,是无底坑,永远填不满。三个家伙,天天在琢磨着骗基金会的钱呢。”柯南说。

    “你说的是,你把握好就行了。我看他们并非善类。先提出小要求,一旦满足他们,马上就开始提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到最后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无法满足他们。”尹贤仁说。

    “没错,你看得很准。”柯南说。

    柯南和尹贤仁取得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对付,反正已经把话亮出来,就没打算收回去。这钱的支配权在基金会,如果他们还要争,就把协议好好跟他们讲一讲,看清楚了再说。

第130章 分家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宿舍,弄晚饭吃。UU小说www.uu234.cc正在准备的时候,贾友虎来说:“请二位先生到我家吃饭吧。已经准备好了。”

    平时贾友虎一家对柯南不错,吃饭也是常事,柯南知道他们不要钱,就想办法给他家带点日常用品,他们上街不太容易,像洗衣粉、牙膏和洗洁精什么的,哪一家都需要,柯南顺便带给他们,也不要钱,这下心里得了平安,不欠人家的了,所以去吃饭,也就不再假意推三推四的了。

    贾友虎家的很热情,又勤快,一个女人,身边有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叔叔,都是壮劳动力,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家里倒也殷实。

    贾友虎闲的时候去给人家理发,有一门手艺,不会没有活钱用,他又闲不住,早晚都在忙。加上她的儿子,结了婚后,在沿渡河开了照相馆,小俩口打理着生意,虽说不是日进斗金,日子倒也过得挺甜蜜。

    在贾友虎家吃饭的时候,他妻子说:“现在开始安装水管了,我有一个请求,看行不行,我也厚着脸皮跟您们提一提。”

    “不要不好意思,有话就请说。”尹贤仁说。

    “我想弄清楚是不是每一户都可以受益。”她说。

    “我们做集中饮水项目,目的就是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让尽量多的人受益。”柯南说。

    “那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儿子算不算一户?”她问。

    “你才结婚的儿子?”柯南说。

    “不是他,还有谁呢?我只有一个儿子。”贾友虎说。

    “那应当有,是在预算里的。怎么了?”柯南说。

    “是这样的。我儿子结了婚,但还在跟我们一起住,名义上算是分了家,实际还和我们住一起。我们已经为他申请了宅基地,准备另外盖房子,宅基地就在你们房子的上面,公路边上。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接个三通,留个闸阀在那里,将来我们盖了房子再接通?”她说。

    “当然可以了。你们是一户,你儿子媳妇是一户。先不算你的残疾弟弟了。”尹贤仁说。

    “那就好,太谢谢您了,那我就可以大胆地找贾明珠在,安装的时候给我的宅基地那里预留一个闸阀和三通了。”贾友虎说。

    吃完饭,他们很客气地送柯南和尹贤仁回去,天色已晚,贾友虎打着探照灯般的手提电灯,交代他俩从大路走,不从小路走,小路比较陡峭,晚上看不清,可能会跌跤,柯南和尹贤仁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在路上,二人商量,老百姓真的很朴实,这点小事,还需要那么谨慎地请示,要是放在贾新意那里,早就先斩后奏了,不用跟你说,做了再说,或者根本不说。

    贾次山和贾新意名义上是借水管,实际上从没有还回来过,那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俩人特别是贾次山,在会上说的可动听,但一临到行动的时候,就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了。

    在位置上的时候,很在意权力的多少和有无,不在位置上的时候,可能就留恋过去的辉煌,从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这就是人性。

    柯南和尹贤仁觉得村里的问题不是一天就存在的,也不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出现的,而是存在很多年了,不过,人们都已经麻木,不会太在意,只要不牵扯到自己,死人只要不死自己的人,就当没死人,只当是一场梦吧。

    他们回到宿舍,柯南特别留意了一下,对面的山坡,果然,那里已经开挖出来一片,还没有正式开始平整场地,要正式开始建房,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柯南准备好了几户的钱,准备给山上的已经做好水池的农户发放援助资金。柯南先准备了三户,跟尹贤仁说了,他表示:“只要验收没问题,当然可以发了。”

    机构有个原则,如果管委会起的作用不大,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话,这些钱就可以不经过村委会,由他俩直接发到村民手里。

    他们步行到钱友宇家,他家位于贾次山家后面的山坡上,比较陡峭。地盘不好,不知道原因。

    钱友宇姓钱,在贾姓的包围圈里生活,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这个贾家坡,大多数人家都姓贾,杂姓很少,但不是没有。这钱家,是从外地搬来的,始于何年何月,无从查考。

    钱友宇家被挤在这里居住,比较偏僻,附近的土地都比较贫瘠,无前屋后,长了不少松树,还有一些翠竹,这里的土质长这些植物也算对得起他家了。

    在做计划的时候,李家梁子和贾家坡的名单上都没有他的名字,在偶然的一次走访中,柯南发现了他家。原来,他家的地理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中间,又是真空地带,两边都忽视,两边都不管,谁叫他姓钱呢?

    柯南发现这一户,孤苦伶仃地,没人管,他就起了心,要把钱友宇列入计划,今天来就是来验收他家的水池的。

    钱友宇住的是土墙屋,墙体已经开裂,屋顶是青瓦片,有的也已经破碎,一条黄色的狗,瘦骨嶙峋地卧在墙角,见来了生人,象征性地叫了两声,就住了口。钱友宇出来,看到柯南,很高兴,连忙迎他们进屋,然后要沏茶。柯南拒绝了,说:“我们去看看水池吧。”

    说实话,钱友宇的家里比较黑,可能是长期的烟子熏黑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张模糊的**像挂在堂屋正中央。但是,很奇怪,在卧室里面,倒是挂着一幅白布,白布很亮,正中央绣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柯南清楚,这个就是信主的,钱友宇信主,李支书故意不给他报名,等于剥夺了他受益的权利。

    柯南心想,这李支书真阴险。

    “李书记不给我报名,我不在计划里面,我不怪他。我只怪我信心不好,没有求告神,神生气了,就让我多受点苦。让我多背水,挑水来生活。”钱友宇说。

    “不是,你的信心很好,我看你的《圣经》都翻烂了,看来你每天都翻看这本书吧?”尹贤仁说。

    “是啊,我被人瞧不起,我的孩子上学也被老师瞧不起,但是,我知道,信主的在今生有苦难,在将来必得平安,必享有永生。”钱友宇说。

    “李支书为什么不给你报名?”柯南说。

    “李支书说,‘你去找你的基督要项目吧?”钱友宇说。

    “那好。我们去看看你的水池再说吧。”柯南说。

    “好的,在房子后面,跟我来吧。”钱友宇说。

    他在前面走,柯南他们在后面跟。

    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水池。完全按照设计要求来做的。一半的水池埋在土里,有一半露在外面,水池加了盖,有拦水坝,还有检修孔,在水池上方的不远处,有一口小过滤池,有活水流进过滤池,然后又通过水管流进大水池。解开检修孔的盖子一看,里面已经装了半池子的水,清亮亮的,很是喜人。

    “这里比较偏僻,但是,水质相当好,水量也充足,把水存在大水池里,天干3个月,我家也不愁,感谢主!”钱友宇说。

    “这水池有多大?”柯南问。

    “可能有十六个立方米,我家四口,完全够吃,另外,还可以多养两头猪。”钱友宇说。

    “好的,我们按照原来的预算,给你补偿金,一口水池补5000元,无论你建多大的水池,都是这样,你看怎么样?”柯南说。

    “行!感谢主,谢谢你们,辛苦了!”钱友宇说。

    “你不用谢,我们也是信主的。这些钱,本来是恩赐的,用来帮助你,不用客气了。”柯南说。

    “我家早就想建一口水池,只是钱不够,遇到这个机会,李支书又拿我的信仰说事,我本来就没希望的,没想到主给我开了出路,让我也能享受到实惠。”钱友宇说。

    “好好读经,好好祷告,将来你一定能够得到永生的。”尹贤仁说。

    他们要离开钱友宇家,钱友宇感激不尽,说了半天感谢的话。

    柯南觉得,信主的就是不同,水池做得漂亮,又干净、又注意环保。如果虎坡村人人都信主,那水池肯定做的没有话说,一定是天下第一。

    这可能就是信仰的力量,况且又是给自己做事,不是给别人做,给自己做也是做见证,让别人更不敢小瞧。另外,就是让村干和村民都看看,在小事上做的漂亮,在大事上也会做得好。

    柯南他们离开钱友宇家,到了另外一家。

    这个家庭姓张,上个章节曾提到过的,很积极地挖了土方,准备大干一场,实际上已经向周边的人展示了决心和信心,要把这个水池做好。

    柯南也很相信,小张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做好水池,可以放心去打工,让在家的老父母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

    到了张家一看,还没进屋,先映入眼帘就是那个大土坑,黄色的土壤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不像样子了,垮塌了一大半。

    柯南感到很奇怪,这个小张以前可是很积极的,怎么弄成这样子?

    再到他家院子一看,大门紧锁,有一位老人坐在大树下纳凉。

    “请问小张在家吗?”柯南上前问。

    老人没反应,柯南又问了一遍。他说:“小张啊,打工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柯南问。

    柯南怕老人听不清,又问了一遍,老人说:“走了一个月了。”

    柯南接下来又问了两遍:“他还做水池吗?”

    “不知道。我在给他家守屋。”老人说。

    柯南心想,这可倒好,有钱还送不出去了,这小张真会迷惑人,把大家都给骗了。

第131章 歪梁

    柯南他们继续上山,还要发放一些补助款。路上遇到一位女人,她准备下山去办事,柯南问:“你打算去哪?”

    “我去学校给孩子送点衣服,她走的时候匆忙,忘记带了换洗的衣服。这天这么热,出汗多,不换衣服,身上肯定会臭的。”她说。

    “是啊。你去一个来回需要多少时间?”柯南说。

    “需要一个半小时。”她说。

    “你知道,下边住的小张的事吗?”尹贤仁接着问。

    “知道,小张最先挖的水池,没有做,骗了水泥和钢筋,也做了一些水泥砖,准备做水池的,后来全部卖了。”她说。

    “卖了?那是我们援助的物资啊。怎么能卖呢?”柯南连忙问。

    “小张在外头打工,习惯了城市里面的生活,就不想在家呆了。做了水池没用。他想让他的老人也去那住。开始,老人不愿意,小张就挖土方,做水泥砖,后来老人态度变了,又愿意去了。他就卖了东西。”她说。

    “他跟村干说了吗?”柯南说。

    “不知道说了没。他和李支书是亲戚,应当说了。要不然,他也没这么大胆。”她说。

    柯南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她见柯南不说话,就说:“我走了,你们有空到我家坐一坐,我家就是一拐弯就能看见的那房子。”说完,那女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柯南顺着山路往上走。松树林里起了风,风声如海涛声,哗哗地一阵接着一阵。有黑色的小松鼠,从树上飞快地溜下来,然后在地上蹦来跳去地找东西,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跳过去,看到人之后,站着,不动了,等柯南他们一动,它就立马跑开去,上了树,再也看不见。

    柯南心里不是滋味,真是上行下效啊。村干往家里拿援助物资,以权谋私,监守自盗,这个本来无法容忍,没想到,村民也这么干!村民看村干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道理。

    尹贤仁说:“不说别人了,我们机构不也有人这样做吗?”

    柯南很好奇,他不清楚尹贤仁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目前为止,柯南还不敢说尹贤仁是他这一伙的,很明显,尹贤仁一定会将和柯南说的话,说给余哥听,或者说给领导听,从而给人好印象,让柯南在他人面前没有好印象。

    在小小的机构里,存在着这样的争斗,推而广之,在村里,在乡里,在县里,在市里,在省里,在全国,在全世界,都有争斗。这个争斗是人与人之间的,不是向天斗,也不是向地斗,这个斗争一直在持续,从不停歇。

    顺着公路往上行,转过一道弯,果然看见有一幢房屋。

    山上的房屋大多数是青瓦泥墙,砖砌的房子如凤毛麟角,原因很简单,就是交通不便,运费太贵,不如就地取材,得来方便。越到山上,越平坦,这和不上不下的钱友宇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到山上,越安静,这家女主人下山到学校给孩子送衣服去了,留在家里看门是一只老狗,还有一只小狗。小狗先叫,老狗不叫,看着柯南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柯南很有经验,任凭小狗狂叫,也不理它,那小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跑过来跑过去的乱叫。柯南没有把小狗放在眼里,让它去叫。

    倒是对老狗,对不爱叫的狗要十分小心了,这样的狗极具有攻击性。可以说是偷袭,趁人不备,突然冲过来,发动袭击。

    因明知这家没人,柯南他们也就没进屋,继续往前走。当柯南渐渐走远,小狗看他们好像败下阵来,越发来劲了,赶紧跟上来,当柯南停下来,小狗也停下来,不跟了,在那狂叫;柯南再走,小狗又跟,如此反复,大概走过一个弯的时候,小狗怕了,出了它的势力范围,就不再跟了。狗叫声渐渐停歇,柯南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了一个住户比较集中的地方。这一块大概集中住了7户人家,要共用一口水池。柯南看见门口坐了一位老人,就上前搭讪,问:“老人家,我们是基金会的,是帮你们做水池的,你们的水池做好了没有?”

    “欢迎啊,我们的水池还没做好,土方已经挖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老人笑着说。

    柯南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他耳朵不聋,回答流畅,口齿清楚。

    老人带着柯南他们爬上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去一看,发现有一口才开挖的大坑。长6米,宽4米,深3米,柯南一看,这不得了,比起李支书家后的水池土坑来,要大一倍。

    坑外的黄土堆成了一个小山坡,挑土的人,已经踩出了一条路,十分坚硬。大坑底部,积存了一汪水,可能是前几天下雨,这些水没有排除坑外所致。

    “我们祖辈都盼着解决吃水困难。没想到到我这一代,还能看得到。”老人说。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柯南问。

    “我今年有80多了。”老人回答说。

    “真的吗?”柯南说。

    “我骗你干什么?”老人说。

    “看样子你最多60几岁。”柯南说。

    老人哈哈一笑,说:“你看走眼了。我足足有86岁了,虚的87岁。”

    “老人家,你有什么长寿秘诀吗?”尹贤仁说。

    “没什么秘诀。吃烟、喝酒、吃肉、做活,早睡早起。”老人说。

    柯南心想,这人说的都是实话。住在山里,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水的污染,没有噪声污染,吃自己种的菜,吃自己养的猪,远离工业,远离超市,反而健康。也没什么压力,做活吃饭,吃饭喝酒吸烟,也是娱乐和消遣,在家看看电视,看看又臭又长的电视连续剧,看看剧中人物的命运,也是一种生活。

    关键一点,是早睡早起,这个是城里人无法做到的。城里的诱惑太多,**太盛,压力太大,往往没有时间来放松,时间一长,就会生病。人一生病,就容易折寿。倒是老人还看得开,会养生,虽然没读到什么书,可是,比有些读书人还厉害。用朴素的语言说出了深刻的道理。

    “我们要感谢您们!”老人说。

    “你们做得很好,比李书记都做得好,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倒要谢谢你们,很愿意改善自己的生活。”柯南问。

    “你们是好人,做好事,会添福添寿的。”老人说。

    “谢谢您,老人家!”尹贤仁说。

    “李支书,那小子好喝酒,他原来没当书记的时候,是村里的文书,常来我这喝酒,每次都喝醉。睡在半路上。他婆娘来找,我说,早回去了。他婆娘说没见到。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发现,那小子还在沟里睡觉呢,差点没冻死。”老人说。

    “那后来呢?”柯南问。

    “后来,他婆娘警告他,如果再这样喝醉,死在沟里,她也不会来抬。让野狼给叼了去。”老人说。

    “李支书以前是文书啊。”尹贤仁说。

    “是啊。以前是文书,还常到我这里来。后来升官了,当了书记,就不好来了。”老人说。

    “看来,权力会改变一个人。”柯南说。

    他们看完水池,柯南朝远处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正在山坡上忙碌,这个季节,应该是田间管理的时候。

    水池刚刚开始,土方完成,这一户的水池就不能验收,需要等到下一次了。

    柯南看到,院子里摆了很多的水泥砖,就问老人:“这砖准备干什么用呢?”

    “做水池啊。土方挖好了,接下来就要做水池了。这砖还要停一段时间才能用。做砖的师傅说的。天热了还要给它们浇水,它们比人还金贵呢。停一段时间后,才能背上工地去砌水池。”老人说。

    柯南明白,水泥砖有一个养护期,这个养护期在7天之后,让水泥砖度过安全期,才会更坚固。也就是说,水泥砖在24小时就可以凝固,但要想让砖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必须要养护7天才行。

    “不需要那么久吧。我家做砖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昨天做的,今天就可以上墙了。”尹贤仁说。

    “那可能跟气候有关,你们海拔低,这里海拔高,昼夜温差较大。对水泥砖有影响。”柯南说。

    “我们这冬天很冷。比李支书家还冷,我们这比李支书家高得多。再往上走,就是老林子了,里面有野猪和野狼。”老人说。

    “好长时间没有听说狼了。山上真有狼吗?”柯南说。

    “这几年开始出现了。可能从别处跑来的。野猪有不少,祸害庄稼啊。”老人说。

    “那么,你们不可以去打野猪吗?”柯南说。

    老人摇了摇头,说:“政府收了我的枪,我以前经常打的。要是有枪,你们来,我可以给你们吃野猪肉。”

    “政府为什么要收你的枪?”尹贤仁问。

    “说是统一行动,不能自己打,要让他们组织来打。也担心,枪被坏人偷了去做坏事。”老人说。

    柯南心里明白,这是政府规定的枪支弹药管制,民间持枪需要有《持枪证》,经过许可才行。一般来说,没有特殊的关系,普通人是无法获得《持枪证》的。老人说的是实情。

    一天的工作结束,柯南他俩辞别了老人,开始往回走。山上很凉爽,秋意很浓,到了山下,还是夏天。

    今天这一走,柯南基本弄清楚了虎坡村的来龙去脉,如果以后走访或者卫生培训,这里不再陌生。

    尹贤仁跟着柯南,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问:“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吗?”

    “没。”柯南说。

    “那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负责这个村,起码要把村里的每个角落都要走到,眼看这个项目要结束了,你还没来过这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农村工作的?”尹贤仁说。

    “这里原来没有打算做,我们来村里,只是做集中饮水项目。分散户的没列入计划,不过,结余了一些钱,才临时变更了方案,照顾一下山上的村民。你也看到了,山上的村民需要更大,反映更积极,也更愿意做。”柯南说。

    尹贤仁还想说什么,看到柯南快步走开了,他停住了继续大发牢骚,没有再说什么。

    柯南陷入沉思。他明白,这尹贤仁绝非善类,肯定今天走路很累,又热,火气没地方发,就冲柯南来了。

第132章 挑刺

    在柯南看来,尹贤仁不过是调来监视他的。

    冯老师这样安排,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一个眼线来柯南身边,监督柯南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搞鬼。柯南感觉到不被引路人信任,做事就没有了激情,只是想完成任务,混点工资,至于说要为村民服务,见证基督的爱,太伟大和高尚了,做不到,嘴上说说而已。

    说到底,冯老师不信任柯南,刘小姐也跟着不信,刘小姐就信赖冯老师,其他人一概不信,这就让她的下属很为难,积极了,不行,说要谋权,小看引路人,意味着引路人愚笨;消极了,说没有发挥作用,学了白学,没有把理论知识活用在实践当中,不追求进步。这就让柯南左右上下都为难了。

    尹贤仁的大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儿一女,还在读书,他还需要钱来供他们读书,现在正是为引路人卖力的时候,想表现自己,突出自己,不惜倾轧同事,贬低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他也是受害者,引路人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扔的,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重用他,这个,旁观者最清,柯南心里很明白,除了冯老师的亲戚,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是后话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柯南惟一想做的就是要把文凭拿到手,然后去参加国家司法考试,拿到资格后,就回到自己长大的城市,在那老老实实做一名律师,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如果在这个期间,有了新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得到引路人的重用,当然好了。

    前提是,必须提高收入,如果没有,就免谈,人家能过,柯南为什么不能过,柯南的过日子,跟别人又有不同,他是为将来打算,一是积累素材,二是装备知识。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老实话,也是真理。冯老师用柯南,又不信任他,柯南干嘛自寻烦恼?自己找不痛快呢?冯老师不信任柯南,就不会委以重任,放心让柯南做大项目,只是弄一些小打小闹的项目,来勉强维持门面。

    这个水利项目,不是美国民间慈善机构的支持,恐怕早已偃旗息鼓了。合作伙伴毕竟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都需要相互支持,不是单独一个来做大的。没有好的工作人员,当然,人家不会再傻乎乎地投资合作了。

    人家机构里也有懂中文的,你做得怎么样,人们心里清楚,不用多说,说多了无益,还不如扎扎实实多做点好事,来挽回败局。

    晚上,尹贤仁做了饭,柯南洗碗,两人各忙各的,然后洗澡睡觉。

    天热,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洗澡,很不舒服。哪怕没有水,擦一擦身子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许多。

    早晨起来,收到短信,告知要去江城开会,尹贤仁也收到了短信,他不说。

    相同的短信内容分别发送到诸位同事,是始于多哥和柯南才到小城后不久。原因是,多哥是技术方面的高手,自称为工程师,这个自吹自擂,迷惑了刘小姐,刘小姐真的把他当成了水利工程师了。每逢大小事都要咨询他。比如上次,关于水管要过马路,是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下走,他就回答要从地上走,结果,刘小姐就命令柯南,将虎坡村的水管从涵洞里穿过。

    这个问题说明了,刘小姐很膜拜多哥,实际多哥啥都不是,没有资质的工程师,只不过是欺哄海外来的刘小姐罢了。刘小姐受到他的蛊惑,迷失了判断力,被多哥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多哥的尾巴开始翘上天了,很没把柯南放在眼里心里,没拿正眼来瞧柯南。

    每次他的手机收到短信,而柯南的手机没响,他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又胜利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日理万机,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每次收到刘小姐发给他的短信,实际是安排公家的事,多哥也不告诉柯南,让柯南去猜。柯南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就由多哥发号司令,告诉他了内容。柯南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显摆,干脆直接跟刘小姐说清楚了要求,一条短信分别发,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来胡思乱想了。

    多哥故弄玄虚,摆架子,实际是炫耀自己的得宠。要知道,宠儿的身份仍然是奴才,反而要加强讨好卖乖的工作力度,以维持他的宠儿地位。柯南不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就很轻松,不会担心失宠,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引路人的宠爱和青睐。没有得,就无所谓失了。

    回到县城,多哥果然在家。只要没有监督的地方,多哥就格外大胆,他可以一连数天都在县城呆着,因为没有人知道。引路人已经铁定了心要相信他,谁也没有办法。

    多哥的妻子在家,养的鸡很肥,每年多哥就要给引路人送两只,以表孝心,引路人当然假意推辞一番,要给钱,多哥哪里敢要,只说是自家产的土鸡,没有喂饲料,绝对是绿色食品,安全可靠。

    “是啊,有钱也难买到正宗的土鸡。这个,算是我买的,你一定要收钱,要不然,我就不要。”冯老师假意说。

    为了表示决心,上面这话的“我”后面,又加上“们”,显得从来没有占过人家便宜似的。

    刘小姐见她如此说,马上开始贴膏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多哥假意感动一番,说:“不算什么。你们是引路人,引路人我们打仗,动脑筋,这是我老婆的一点心意,为的是犒劳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或者如果我找你们要钱,回家后,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为了家庭和谐,你们不会让我不好过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冯老师也就笑纳了,不再提给钱的事。

    再说这个口子一开,金萍就摸透了引路人的心。

    刚好,金萍丈夫的车被盗,还没有买新车,为了赚钱,金萍让他丈夫做起打制金银首饰的生意来。打银戒指,将袁大头,用猛火融化,然后打成银项链或者银镯子,每打一次,坩埚里就故意剩一些,然后,节省下的银子,就是钱。

    金萍为了拉拢引路人,特别是冯老师,眼皮子浅,贪心,见了什么都想要。这银饰品当然不例外了。因为冯老师和刘小姐都是基督徒,金萍就让他丈夫用克扣下来的银子打了两条十字架的银项链,金萍将其送给二位引路人。

    引路人同样假意推迟一番,要给钱,金萍哪里敢要钱,只说是为了表达感谢,让残疾人有一份工作做,照顾残疾人。这时候,她一口一个残疾人了,说的非常可怜。引路人也本着同情,收下了银十字架项链,并且堂而皇之地戴在了脖子上。冯老师和刘小姐的脖子上都戴着银项链,表示自己非常爱主。

    宋三皮的创意特别多,许多项目都是他动脑筋开发的。基金会运作这么多年,宋三皮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没有给引路人送礼品,没送肥鸡,没送银项链,他的家乡的豆腐很有名,一有机会,就从老家带到江城一桶豆腐。

    这豆腐不是冯老师和刘老师独吞,而是给大家品尝。大家都感谢宋三皮的慷慨。

    柯南是最看不惯通过送礼来博得引路人欢心的作法,他也不会去做,而且非常反感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正因为如此,引路人并不看好柯南,哪怕柯南的学历高,有文化,但在引路人眼里,远没有银项链和肥鸡实在。柯南有文化是他个人的优势,但在引路人心目中,没有一点用处。柯南苦恼不是在于自己不受重用,而是毕业遥遥无期,想赶快毕业后好考律师。

    多哥提前回到小城县城,回来几天,无人知晓。引路人安排尹贤仁到虎坡村,好监视柯南,殊不知,真正需要监视的是多哥。越是在引路人面前讨好的人,越值得别人关注他背着引路人所做的事情。

    尹贤仁丝毫不为监视柯南儿后悔,反而,很高兴做这项工作。至于多哥的提前回城,尹贤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基于二人以前在一个圣经培训班认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对于多哥不好好在村里工作,提前回城,睁一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倒是对引路人交代的监视柯南的事,铭刻在心,丝毫不敢懈怠。

    他们一起回到江城市。从松岗来的同事早已到达。

    这次到江城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开会,宣布完后,就各自回家休假,假期结束,重返江城,再开会。

    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冯老师推一推刘小姐,刘小姐推一推冯老师,几乎都说一样的话:“你来宣布吧!”

    俩人相互谦让一番后,冯老师说:“好,我来说,经过仔细观察,港岛西办公室马小姐推荐,让金萍、多哥和宋三皮去港岛西参加一个国际社工大会。”

    “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马小姐远在港岛西,她怎样推荐啊?!”宋大良说。

    冯老师瞥了宋大良一样,没理他,继续说:“没办法,这次开会名额有限,经过慎重筛选,只有这三位还比较合适。大家没意见吧?!”

    既然冯老师这么说,大家还敢有意见吗?

    宣布完后,办公室一片沉寂。

第133章 吐槽

    宋大良打破了这个宁静的环境,他说:“既然负责人这么安排,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港岛办公室的马主任定的,不是我们安排的。”冯老师说。

    “算了吧,收起来吧,我根本都不相信,一定是你们定的,借口说是是马主任的意见。她远在港岛,知道个什么,还不是你们说是方的,她就认为是方的,你们说是圆的,她就认为是圆的。”宋大良说。

    负责人都爱读书,特别是冯老师,家里有一间书屋,里面摆的全是书,其中最多的就是《圣经》,各种版本。大多数《圣经》都是免费的,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许多国际友人迎来送往的,赠送《圣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反而很正常。书多得很,看书的机会和时间就会减少。

    但是读过的书,来治理小公司的这几位小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家都不懂文化,就好统治;个别人有文化,认识字,反而受到文字所累,受到文化之苦,还不如不清醒、不知道,大家都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大概都是平等的,结果都是死。清醒的和糊涂的结果都一样,都是死亡,痛苦和幸福的区别在于活着的时候。

    负责人懂文化,用知识来治理这些半文盲,大家都高兴,还有人舔负责人的屁股沟子,自己本身下贱,反而要踩同事的肩膀,踏着同事的鲜血往前爬,爬到同事的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好不威风。

    没有文化,认识不了多少字,又喜欢欺负人的,可以说是流氓。这样的流氓到处可见。流氓自有流氓的逻辑,他会认为作恶是正当,耍赖是讲道理,黑的是白的,白的是黑的,指鹿说是马,那就得是马,不能说是鹿,也不能说是牛或者其他动物。这种霸权,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人们的纵容和饶恕,使不合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了,发生着,并且将来一定还会发生。

    冯老师有文化,金萍自称高中毕业,实际小学都没毕业;安德烈技校毕业;多哥上到高一,就停课了,说是搞运动,就没再上学。春燕是初三毕业,会背老三篇,教过几年小学生,自称为老师。

    齐思娜冒名顶替其他人上了一所卫校,早就把知识还给了她的所有的老师,甚至现在见了拉丁字母还认不全。尹贤仁不用多说,他自称高中毕业,那个年代能读完完整高中的就像晨星一样寥落无几。

    盘点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地读过书,难怪负责人很喜欢招用这样的人,方便统治。负责人自己,也没有考上大学,后来上了神学院,相当于大学本科,实际在社会上,根本不承认神学文凭,找工作非常难,只有到教会工作,而教会内部的斗争相当惨烈,不亚于社会普通单位的内部同事的争斗。在一所教会,后来的神学生往往地位低微,是不受欢迎的人。

    除非到神学院当老师,这样才有可能自己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才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如果不去神学院当老师,或者不去教会工作,神学生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出国继续深造,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嫁给老外,或者娶个外国老婆,这都很好。总算跳出了苦海,算是能过着非凡的生活,这种出路,也是无奈之举,谁都想过着人上人的清闲生活,但是如愿的没有几个。

    正因为如此,抓住机会就能抓住钱,这次去港岛,在冯老师看来不算什么,因她常去,刘小姐更不用提了,她本来是港岛人,几个人中间的竞争,就是负责人的一句话,很容易就定下来那些人能去,那些人不能去。

    理由再简单不过,就是和负责人的关系亲疏远近,还有凭借负责人的喜好和厌恶,对待那些不讨人喜悦的,比如柯南,就不能去,哪怕他学历高,形象好,也不说明什么。正如武大郎开店,绝对不招比他高的人。一样的道理,柯南有文化、有文凭,相貌也英俊,又略懂英语,可是,就是不选。

    对于尹贤仁和春燕,也不让去。原因是,春燕和尹贤仁常常在开会的时候争吵,且声音很大。开会不说话,大家都安静,那项目就不用讨论了,大家都不发言,负责人来定,她说行就行,她说不行就不行,行吗?到最后,谁来负责项目实施?难不难?谁写报告?出了问题谁在第一时间解决?

    开会发声讨论,为的是规避项目风险,分析项目中会出现的问题,尽量减少损失,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些不争吵不能解决。大家都温文尔雅,相互谦让,最后,吃亏的还是大家自己,因为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小公司的问题。

    宋大良对宋三皮没有意见。宋三皮、春燕和尹贤仁是第一批招聘来的员工,他们的资质差不多,都是从教会信徒中选拔的优秀分子,经过淘汰和选拔,最后确定这三人。

    第二批进来的是金萍、宋大良和安德烈。现在,存活的是金萍和安德烈,宋大良死了。

    第三批进来的是柯南、多哥和齐思娜。

    三批人被招聘进来,每一批进来的中间有一个代表。宋三皮、金萍和多哥。

    在三人中,金萍文化程度最低,但是装得像,不知其可,在人前装作很懂文化,多哥不用说,自称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精,自我吹嘘,已经迷惑住了刘小姐,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困难,宁愿请外面的技工,也不愿淘气去找多哥。

    多哥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巴不得没有一个人来找他麻烦。

    多哥凭借自己的所谓本事,也被冯老师呼来唤去的,比如家里的马桶坏了,请他去修,他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修,不敢讨价还价。要挂窗帘子,或者要换窗帘子,需要在墙上打眼子,他就拿着刘小姐的电钻去,说知道,小电钻对付老墙,根本没有什么威力,多哥要求买一个,冯老师不肯,说:“将就着用。”

    多哥在墙上打洞,非常辛苦,实在打不动了,就停下来。冯老师刚要发脾气,就有人来说,教堂上面要安装夜光的十字架,需要打眼,没有电钻。

    “那好吧,去买一个。”冯老师说。

    冯老师已经是神学院办公室主任,有这个权力,给办公室添置一些东西。买个电钻才400多元,对她来说,这个要求并不太高。

    买电钻的不是多哥,是做夜光十字架的人。那人是河北来的,和冯老师是老乡。在牵扯到金钱的时候,老乡比外人认为是修马桶的多哥要亲,在关键时刻,老乡比同事还是要可信一些。

    冯老师让多哥修马桶,安窗帘,有时去换换灯泡,打打杂,这些小事,冯老师不会亲力亲为,都是要发挥一下手中的权力,动用一下权柄,体味其中的滋味。

    除此以外,懂财务的边瑛会计也深受其害,受到其役使。全体同事都被冯老师调遣过,而刘老师却不敢说半个“不”字,任其调兵遣将。那一次,边瑛会计还在做账,就被从岗位上调走,去帮冯老师家做卫生。边瑛是很爱干净的,这次吩咐她去,是冯老师故意所为。她明知边瑛的身体很差,弱不禁风,偏偏要派她去,目的是耍权威,让知识分子或者专业人士掉价,好抬高冯老师自身的价位。目的很龌龊,手段很卑鄙,就是要拉开和同事的距离,好坐在高台上来当大帅,指挥手下的喽啰,饱尝权力的美味。

    冯老师的家里很少打扫,到处脏的进不去人了,就让大家去帮忙打扫卫生。弄了一天,个个累得如散了架,走到门口,门卫师傅开始大骂冯老师:“什么东西!手里有点屁大的权力,还不放过。自己懒得屁眼生蛆,还叫别人来打扫自己的狗窝。”

    冯老师权当没听到,昂首走过,不做理会。大家几乎都听到了这千古骂声,心里自是过瘾,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这老人真是恩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从那以后,冯老师再也没有让同事们去她家打扫卫生了,偶尔有需要,就请多哥过去帮忙,说是帮忙,实际是全忙,冯老师借口忙别的,啥事都不管了。

    安排了去港岛的人选,柯南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坐晚上的火车离开江城。柯南住在中等城市,交通比较方便,什么时候都有车去到他住的地方。其他同事,就没有这个方便了,他们留下来,继续守着冯老师和刘小姐,听她们说着废话。

    柯南离开了办公室,赶到了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一小时,他就坐在长凳上,边等车边看书。看累了,就给妻子发一条短信,说晚上回家。

    柯南已经不在乎谁去港岛,负责人让谁去,就是谁的恩典;负责人喜欢谁就是谁,谁也无权干涉。哪怕派一个高位截瘫的人去港岛,也要尊重这位残疾人,他身体残疾,但心里要强,不肯服输,就让她去,回来后好在乡亲们面前吹吹牛,炫耀一番,也可以在老公面前,更加猖狂,让老公这一辈子都别想决定任何一件事情,因为她比她老公强,在国际大都市见过世面的,她的老公,这一辈都没见过港岛是个什么摸样。

    至于在同事们中间的反响,那就十足地证明,在这个小公司,文凭和文化都靠边,专业和技能都是下等,惟有讨好卖乖才是真理,哄负责人开心,才是正道。小小的小公司,如此复杂;简单的家庭,几个人物,就把整个小环境弄得乌烟瘴气,住不成人了。

    小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自称为基督徒,其中,冯老师还是牧师,竟让小人柯南,让溜须拍马的人扶摇直上,让正人君子敢于仗义执言的人靠边站,让文化人等同于流氓,这样的负责人怎样负责人小公司健康往前发展呢?

    柯南陷入了沉思,等看到人们起身排队,准备上车时,他才背起了背包,随着队伍的移动,他上了火车。上车之后,柯南的心还是不能平息下来,真想不通,负责人这样安排,就是银饰品起了作用吗?或者是肥鸡起了作用?柯南什么都没送给负责人,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些,比如排挤,比如歧视,比如窝囊。

    火车渐渐地离开了江城,速度加快了许多,一排排高楼向后面倒过去,夜幕慢慢落下,华灯初上,霓虹灯拉长了人和车的影子,柯南想到快要见到家人,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第134章 鱼水

    柯南回到家,看到妻子,孩子,他们都很好,心里觉得很踏实。在机构里的明争暗斗,到家里仔细回想,不算什么。那些都是虚的。即便能去港岛,又能如何?花钱肯定要花,不给家人买点东西去了只是饱饱眼福,还不如不去。城市都是大同小异的,柯南从小在城市长大,不都差不多吗?

    这是没有去,才说没去的话,带一些风凉的酸酸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有些阿q精神,胜利属于自己,失败属于别人。

    负责人的缺点太多,可以原谅,一是负责人是女人,没有智慧,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肯不耻下问,觉得要保持负责人的架子,尊严不容侵犯;二是负责人从小都不服从任何人,刚愎自用,绝对不肯听从男人的意见,甚至包括她的丈夫的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一概不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哪怕是错的,也要按照错的来,丝毫不能怀疑,也不能不执行。

    这些问题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在很长时间。许多女人的烦恼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出自内在的东西。女人爱哭爱掉眼泪,也是自身出了问题,并不是外在环境导致。所以,总有男人自责,说是男人惹了女人生气落泪哭泣,实际不明就里,女人特殊的构造,特殊的情感,即便和男人毫不相干,女人也会自己偷偷地掉泪。

    孩子长得好,已经入睡了。看着孩子粉嘟嘟的笑脸,柯南忍不住要亲,被妻子轻轻拦住了,说:“先去洗洗。”

    柯南想到,妻子真是过细,没想到自己爱子心切,竟然忘了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从江城到南郡,从火车到汽车,从公共场合到家里,经过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不同的人群,接触过不少把手,确实需要洗洗再说。

    柯南就到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柯南弄完之后,顾不得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先亲亲儿子粉嫩的脸蛋儿,然后和妻子亲热,心里非常满意。仿佛在云里雾里飘着,一身都轻松。

    还想要,但是,每次才回来的第一晚,都是很短促,这个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然后就是越来越猛了。柯南的妻子开始对柯南抱怨,说时间太短了,还想要的时候,柯南一脸苦笑,力不从心啊。

    到后来柯南快要上班的时候,它被唤醒了,哪里控制得住,把他妻子弄得死去活来,像是狠狠地揍了他妻子一顿。不是怕影响邻居的休息,或者为了不影响宝贝的睡觉,他妻子的声音会让彻夜恋爱并欢唱的猫吓跑。

    正式青壮年时期,一生中最旺盛的精力,投放在山区为当地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工作上,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在支撑,谁愿意离开家人去给陌生人服务呢?话说回来,如果当地人无论是谁,都公正无私,秉着爱心把项目做好,也就不需要柯南去做这项扶贫工作了。

    正是因为有了贪婪的心,总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好处,项目款层层剥皮或者雁过拔毛,最后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才会有了柯南所在的机构,和机构招聘的这些人。

    但是,机构所招聘的这些人就不贪婪吗?不,一样贪,占小便宜的心,每人都有,不过区别在有的心大,有的心小,有的胆大,有的胆小,如果说不贪,恐怕地球上难找了。

    柯南的妻子还处在兴奋状态,见柯南要沉沉地睡去,就不停地跟柯南说话。柯南却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软如烂泥,妻子说着话,他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又要睡着的时候,妻子翻过身来,压在柯南身上,摸着柯南的鼻子和嘴巴,不停地吻他。

    柯南求她放他一条生路,要睡觉了。她不肯,还是玩,嘴里说:“谁让你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的。家里突然有一个男人,不习惯,睡不着,无聊的时候,不玩玩你,玩谁?”

    柯南没想到妻子这么强势,她的意思就是还要来一遍,刚才的瘾没过够,还想要。柯南被妻子弄得不耐烦,又和她**一番,妻子这才大汗淋漓地说:“够了,暂且绕过你今晚,明天晚上再战!”

    柯南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2点了。妻子玩累了,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下子柯南倒不习惯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柯南一个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突然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还发出鼾声,还真不习惯。

    柯南太累,烦躁了一会儿之后,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更是疲倦,听着鼾声,看着宝贝,这小家伙睡觉倒还老实,不闹腾人,柯南看了心里很喜欢,想象着孩子长大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早晨,小家伙先醒了,柯南还在睡,小家伙开始趴在柯南身上玩,不停地喊“爸爸”。本来柯南还想睡一会儿,这么一闹,根本无法再睡了。柯南回到家,竟然成了家人欺负的对象了。不过,柯南喜欢这种氛围,非常愿意,非常甜蜜,非常温馨。哪怕晚上被老婆闹,早晨被儿子闹也心甘情愿。

    柯南去看他母亲,目前母亲在跟他弟弟生活。日子倒也平安自在,柯南放了心,母子俩说说话,柯南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他母亲,回到自己家里。

    白天,柯南在家做做家务活,洗洗衣服,拖地,除了做饭稍微逊色之外,其他的事情,柯南都尽力去做。他对妻子有亏欠,觉得欠她的太多,利用假期好好弥补一下,妻子倒也不客气,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没有闲着。到中午的时候,柯南很困,就上床睡觉。他妻子见柯南上床,也犯困了,跟着上床。

    孩子每天中午都会睡的,三人都午休。可能昨晚太累的缘故,妻子没过多久,就枕着柯南的胳膊睡着了。柯南顾不得胳膊被压的酸疼,也睡着。似乎刚才做了个梦,柯南被湿润的嘴唇给弄醒了。妻子已经脱光了衣服,趴在柯南身上吻他呢。柯南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我想要。”她说。

    “昨晚做了两次了,还不满足啊?”柯南说。

    “就是想要嘛!”她说。

    “好,来吧!”

    两人又做了一回。

    妻子拿了撕了卷纸给柯南,她自己跑到卫生间去处理去了,柯南穿上内裤,倒下继续睡。

    接下来几天,柯南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丈母娘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带点礼物,看看老人,也是一种尽孝的行为。丈母娘生育四个孩子,柯南的妻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个妹妹。都不在家。

    柯南在三位女婿中是回娘家最勤的人,他的岳父岳母都还比较喜欢柯南这位女婿,虽然,岳父更加喜欢小女儿,爱屋及乌,爱小女儿,自然附带着小女婿也爱了。柯南并不为此生气或者吃醋,老人偏好谁,是老人的自由。柯南只要尽到自己作女婿的本分就可以了。至于功过,任人评说好了。

    柯南的舅官在外地经商,娶了外地女人为妻,不常回家。柯南听了一位老人的意见,找妻子一定要找妻子有兄弟的家,将来妻子的父母有依靠。按照风俗习惯,娘家有儿子,娘家就靠儿子,不靠女儿。况且柯南有姨姐有姨妹子,娘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义务来照管老人,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不会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基于这种理由之一的考虑,柯南选择了现在的妻子。问题是,现在妻子的父母都很健康,也不见老,他舅官不常在家,柯南就要趁两位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安慰安慰老人,要比死了哭得呼天抢地得要好得多,至少自己的心很平安,不会感到内疚或者亏欠老人什么。

    柯南回到妻子的娘家,尽量做些农活儿,其实,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很重的农活儿做,也是心疼这位从城里来的女婿。柯南在岳父母家里,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柯南在岳父母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起码不用洗碗、不用扫地也不用带孩子。宝贝回到他外公外婆家,被视为掌上明珠,心疼得了不得,天天都有人哄着他,柯南腾出了手,轻松自在多了。

    从他妻子娘家回来,过了一天,柯南就奔赴小城,上班时间到了,不能拖延,免得尹贤仁背地里又告他的状。

    柯南看到长江三峡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到秭归茅坪港乘坐快船,可以少走几级台阶。本来可以坐缆车上下船的,柯南为给机构省钱,就没舍得坐,走台阶。机构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赠,省了钱好多做项目,让更多的人受益。虽然只有区区2元,但人人都这样做,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一大笔。

    水位升高,三峡的凶险已经荡然无存,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像是被一匹骟马,没有了奔腾跳跃的烈性,也没有了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完全成了一匹驮粮拉车的老马,毫无生气了。

    柯南回到宿舍,尹贤仁还没来,余哥仍没到,两位在负责人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背着负责人又是一个模样。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柯南老实,不会背地里告状,这样做是对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第135章 村医

    如果告状,对柯南来说不算难事,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完全可以让负责人瞬间知道真相,如果心疼电话费昂贵,就发一条短信,这样做看来很过瘾,实际告状之后,结果怎样,应该好好思索。

    结果设想是,柯南肯定暂时得势,被认为是好管家,负责人喜欢,这小子愿意成为别人的奸细,打探人家的**,并且举报人家的短处,是和负责人一伙的,肯定不错。从另一方面来看,得罪了同事,人家不愿意和你说心里话,关系紧张,并且凡事都要躲着你,怕一不小心,就被告密。

    柯南很聪明,和同事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一些,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见的偏偏在身边晃悠,相见的见不到,不是和负责人一个层次,说话不怕闪了舌头,高攀不起,干脆不去攀,这样要好得多。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不说,要好得多。

    弄不好,被负责人抓住小辫子,说柯南跟同事搞不好关系,背地里老说人家坏话,是个意见篓子。一旦遇到同事联合起来,集中攻击柯南,柯南就更显得孤立和无助。多哥和尹贤仁的关系肯定要比二者跟柯南的关系要好,人家在地理位置上已经占了优势,先天的条件已经决定了,柯南也打不进他俩的圈子里去。

    这么说来,跟负责人套近乎没用,进不了她们的圈子;跟同事就不能翻脸,否则会两头不得好,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会过得很辛苦。权衡再三,还是要和负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同事要把关系弄好一些,在有生之年,不至于过得太累。除非自己当了负责人,成了负责人中的一员,再说符合负责人身份的话。

    刘小姐曾经说过,将来可能要做到更高一层,至于做到哪一层,谁知道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柯南发现负责人的说法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再也想不起那句承诺,柯南到目前为止,尚看不到有任何希望能上到更高一个层次。那些美丽的谎言和承诺,就是绚烂多彩的肥皂泡,经不起绣花针轻轻地触碰,瞬间就会成为细小的水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伎俩,实际对稍微优秀的同事的一种激励,就连刘小姐本身,也不敢说她将来要做到什么层次,她自己都如同泥人过河,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人和事么?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抱太大的希望来对付未来。未来一定会来,至于谁能把握它,谁也没把握。什么是幸福,如果能在明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幸福,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得很淡。

    柯南倒也轻松自在,他们没来,是好事,可以自由自在地打发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首先,要补写日记。柯南发现,每天都要写点东西,不写东西,就会变得反应迟钝,写了东西,感觉就是不同。这种写作的习惯,柯南感觉如同吸烟上了瘾,戒不掉了。

    然后读书,读书可以扩大视野,增加见识,和智者说话,学习人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即便外在的环境再恶劣,只要心里安舒,也就不会在乎。

    每天亲近神,也是必要做的功课。一旦离开神,柯南就觉得六神无主,没了主张,虽然他经常忘记神,以自己的意志强加在神的意志之上,只要不满意,就责怪神没有垂听柯南的祷告,这个心态一直伴随柯南很长的时间。

    这些都做完之后,柯南就立刻上床睡觉。晚餐很简单,就是下点面条吃,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到了小城,才想到以前的柯南认识的圆脸。他就发一条短信给圆脸,圆脸立马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儿?”

    “我在小城,今天刚到。”

    圆脸说:“我已经睡了,今天太累了。”

    柯南说:“没关系,我也睡了。”

    “你一个人吗?”

    “是的。他们两位没有来。”

    “那你昨晚跟你老婆亲热了没有?”

    柯南一愣,发了一会呆,说:“必须的,要走了,还不亲热,分别之后又是一个半月啊。”

    “那你干嘛还给我发短信?”

    “你别想歪了,在小城我没有什么朋友,想起你来了,作为朋友的问候,我想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我现在很孤单。”

    “怎么了?和男朋友谈不拢了吗?”

    “我还没谈朋友呢。”

    柯南心里乐开了花,这假小子,还真能装,说:“不会吧。你不是那种被动老实型的女孩,一定会抓一把男生在手里玩呢。”

    “哈哈哈,你可真逗。说真的,睡觉吧,我太累了。”圆脸说完,就挂了电话。

    柯南知道这位80后的女孩子,肯定谈了男朋友,在他面前装纯洁和无辜,这个迷惑不了柯南,他有分寸,在小城多认识一位朋友,无论男女都是好的,至少在孤单的时候可以聊聊天啥的。这个圆脸,一定误以为柯南会调侃她,想要耍她,甚至更可能包养她,柯南可不这样想。

    真正有能力包养女孩子,要具备相当的条件和实力,才能包养得起。或者柯南在比较牛的扶贫机构,就很有钱,可以动用金钱来收买二奶,二奶看到钱的份上,也不会死缠烂打要他离婚跟她结婚的。

    柯南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其实圆脸就是一位普通的司机,长相很普通,就是年轻一些,如想包养,柯南不会选择这样的女人。起码要懂得一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的,有一些共同语言,可以吟诗作对,岂不优哉游哉地,共度下半生。但是,现在的女人都很功利,都很现实,那种女人只有在小说或影视作品里找了,或者通过做梦来实现了。

    一到小城,柯南就倍感自由自在,这种生活是柯南想要的,他没有产生因照顾不到妻子儿子和母亲的愧疚感,反而觉得自己为了大家舍小家,为了大多数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是博爱的表现,是真正的基督徒做的事。这种带有明显的欺骗性的思想,一直支撑着柯南往前走,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正常得很。

    第二天上午,多哥和尹贤仁赶到了小城。柯南强装笑脸,嘘寒问暖,对二位面子上还过得去。二位毕竟是老江湖了,明知柯南的虚情假意,他俩也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来,对于柯南的问候做出积极的回应。既然三人都到了小城,三人在有限的工资支撑下,一起到外面馆子里吃了一个排骨火锅。男人的胃对付好了,关系自然就融洽一些。

    三人自掏腰包,凑份子在一起享受一下小城的美食,吃得还算舒服。指望县公司的万经理来招待,做梦!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换了新经理,连原经理的一套人马都一起换掉。原经理的手下红人不再红,靠边站,甚至包括原经理的司机都面临着下岗的危险。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因着万经理的不冷不热,刘小姐也领教了他的无情手段,做完这个项目,极有可能转地方,从万经理对基金会的逐渐冷淡,已经表明了政府的态度,哪怕山上的村民再欢迎基金会的到来,因着资金不经过万经理的手,万经理就是不让老百姓受益,就是要让基金会撤离小城县,他才满意。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老百姓得到,这就是万经理为代表的某些负责人干部的变态心理。

    至于说为人民服务,哪里有几个为人民服务,都是为自己服务。好人不常常在位置上,总要被恶人挤走。也不敢用那些不贪不腐的善人,大家很害怕善人上任后,把恶人一个接一个地搞垮,如果这些恶人贪腐,但不过分,就是安全的,大家伙屁股上都有屎,大哥不说二哥,都好说,平步青云,呼风唤雨,大家都相安无事。

    怕就怕那些太清的过分正义的善人,也怕那种贪腐起来不要命的恶人,这个度把握好了,位置才守得住;否则,就如朝露,清晨还在,太阳一出,就没有了踪迹。这个位置,守起来还真的没意思。

    三人商量后决定,尹贤仁跟多哥去魏村看看,柯南一人前往虎坡村。

    柯南到了虎坡村,给李支书打了电话,这个书记,最近贪杯,听说牙齿又掉了一颗,喝酒火大,掉牙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是牙齿没有几颗了,说话漏风,有些吐词不清了,要仔细认真去听才行,否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柯南在电话里说了要请人到山上讲卫生课的事,李支书开始说“不好组织,现在村民都很忙,没人来听课。”柯南又追问,说:“哪怕只有一个人来听课,就可以讲。”

    李支书拗不过柯南,最后说:“好吧,村医贾华拓可以胜任,你去找找他看。”

    “谢谢!他在哪里?”柯南说。

    “在村卫生室,就在三岔路路口的两间房屋里,门口有院子,种的是牡丹。”李支书说。

    柯南没有注意这些,关了电话,他就去找具有这些特征的房屋和院子,运气还不错,在三岔路口果然找到了一位貌似村医的人。

    柯南走进村医务室,看到一位老年男村医正在给一位老妇抓药,村医看见柯南,招呼他坐下,问:“请问你找谁?”

    “请问,贾华拓医生在吗?”柯南问。

    “贾华拓?那是我父亲。”那村医说。

    “那你是他儿子吗?”柯南说。

    “是的,我父亲是贾华拓,我是他儿子。请问您是谁?”村医说。

    柯南心想,坏了,李支书长期喝酒酒精中毒,脑子被毒坏了,父子都闹不清!这贾华拓在哪里呢?村医在哪儿呢?

第136章 情敌

    那位坚持自己不是贾华拓,柯南只好放弃,他说:“那是我搞错了。哦,我是火星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在虎坡村做饮水项目。”

    “欢迎欢迎,早就听说你们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才见到面啊,幸会幸会!”那人说。

    那人接着说:“我父亲是贾华拓,我不是,我是他儿子,接了他的班,在村里给村民看病,混口饭吃,哦,对了,我叫贾忠金。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季柯南,叫我小季好了。”柯南说。

    “听说你们有两位,还有一位呢?”贾忠金说。

    “还有一位稍微胖一些的,叫尹懋,到魏村去了。”柯南说。

    “不对不对,是比你还瘦一些的,我看到过,从我家诊所门口走过去。不过,他没和我说过话的。”贾忠金说。

    “哦,你说的是多先生,他比我瘦一些。他在魏村做项目。后来的一位姓尹,去魏村给多先生帮忙去了。”柯南说。

    “哦,是这么回事啊。难怪,那个姓多的在村里出现过两次再也见不到了呢。”贾忠金说。

    “是啊。以后他还会来的。”柯南说。

    “对,要到项目验收的时候,他也许会来一次。”贾忠金说。

    贾忠金对来看病的村妇说:“到里面来一下。”

    那村妇进了屋,柯南在外面等。听到贾村医对村妇说:“把衣服脱下来吧。”

    柯南看不到,只听得到,心想,村医想干什么,让人家脱衣服?不过,也可能是常规检查,没什么奇怪的。村医务室条件差,房间不隔音,里面说话,外面听得很清楚。

    没过多久,贾村医先出来,坐在那里开处方,记录,面前桌子上摆了几大本笔记本,把病人的病情和就诊情况做了详细的记录。

    “季先生,您找我干什么呢?”贾村医问。

    柯南听这位村医的问话,很觉得奇怪,村医的年龄看起来比柯南大许多,还用尊称“您”,看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柯南说:“我是您的晚辈,应当用‘你’就可以了,不必客气。”

    “我们用惯了‘您’,这是归州特有的方言,大小通吃,老少皆宜,没有什么,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年纪大小问题。”贾村医说。

    “我想您肯定是有文化的人了。我弄不清楚为什么李支书要说您就是贾华拓?”柯南说。

    村医说:“这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吧,整天喝酒,把酒当水来喝,肯定会出问题的。过去,酒应当是一种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消遣娱乐的。难怪李支书很喜欢下乡,走东家跑系家的,多少能混口酒吃。”

    柯南心想,原来李支书掉牙齿和思维迟钝的玄机在这里。酒是穿肠的毒药,时间长了,容易养成酒精依赖,也就是成了瘾,不容易戒掉了的。

    那个村妇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裤子,看来,是妇科病。村里得妇科病的村妇不少,这个和男人有关系。得病的家庭不是非常缺水,是没有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如果讲卫生,就会想办法去弄水回家来洗。洗干净了再同床,可以减少疾病的发生率。

    贾忠金给她开了药方,村妇拿了,然后在贾村医那里拿了一些药。村医跟她讲了一下怎样服药的方法。村妇没有给村医钱,村医就在账本上记载下来,等到将来村妇带钱了,或者让她老公抽时间来医务室结账。

    有的是一年一结,有的是一个季度一结,有的是一个月一结,也有的即时结清,概不拖欠。刚才走的那位,极有可能是一年一结帐的。因为妇科病是慢性病,很不容易治好,需要常年吃药才行。

    “我来,是想请您讲课的。”柯南说。

    柯南心想,这个挺搞笑的,让村医给村民讲课,大家都注意了防病,都不生病,村医赚谁的钱呢?村医还不是就像开棺材铺的,咬得牙关咯嘣咯嘣响,就是恨人家不死。

    柯南不指望村医贾忠金很快答应,没想到贾忠金说:“哦,讲课?跟谁讲课?讲什么内容、什么课题?”

    “就将一些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比方说,普通感冒、乙肝什么的。这里的常见病是什么?”柯南说。

    “这个......这个......不好说,按说,常见病就是伤风感冒的较多,乙肝的没怎么听说。你让我讲普通感冒吗?”贾忠金说。

    “其中有一个课题就是讲这个的。您看还有什么补充?”柯南说。

    贾忠金说:“没什么补充了。干弄农活儿的多,常有人说身上疼痛,可能得了关节炎的较多。我想跟村民讲讲肩周炎、膝关节炎,他们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在外打工的比较多。”

    “那很好。就这么办。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柯南说。

    “我的时间有很多,随时候命,要等你们那边的安排了。如果能组织好,随时都可以去讲。”贾忠金说。

    柯南说:“那没问题。我还是要和李支书打个招呼再说。您方便的话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如果那边说好了,我好给您打个电话,您就先准备,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贾忠金说:“好的,没问题。我的父亲名字叫贾华拓。万一你打电话到我家,我不在的时候,就是我父亲接的电话。我的母亲已经去世。现在,剩下我父亲一个人在家。不过,他耳朵好使,眼睛不花,在家听听电话,传达一下消息也很好。”

    柯南抄了贾忠金的号码,然后笑着说:“哦,我记住了,您父亲名叫贾华拓。”

    贾忠金说:“是的,我跟李支书是同班同学,他有时候故意说错,不是酒精中毒。我父亲贾华拓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有名,经常出诊。”

    原来,李支书和贾忠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上学的时候,都看上了一位姑娘。李支书精明,又勤快,常在姑娘面前表现表现,但是,那姑娘不太领情。相反,她看上了温文尔雅又是中医世家的贾忠金。贾忠金很重视写情书,常写些小诗在纸条上,抽空递给那姑娘。姑娘一个字都不回。

    李支书擅长写报告,特别是公文类的,很在行,也写情书给那姑娘。那姑娘索性都不回,让李支书日里夜里地空想,不得其故。

    李支书出身贫农,贾忠金不是,从医的,先祖都是,悬壶济世,手里多少有些钱,就被认为是小资,算是自由职业,在“特殊时期”的时候,虽没有挨整,可是,还是受到了影响。李支书写材料,举报贾忠金说他羡慕腐朽没落的小资生活方式,材料很有分量,洋洋洒洒竟然有上万字,学校领导看了材料,有些害怕,怕牵连到自己,就让贾忠金回家请家长,交代问题,写检讨。

    贾忠金被冤枉,怎么也不会想到起因是那位姑娘,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世间最痛恨的事情。贾忠金还在恋爱中就遭遇到如此横祸,被停课回家反思。那时候,上课已经不正规了,落下功课,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但是,这事让贾华拓知道了,他可不这么想。

    贾华拓文字功夫十分了得,将此事写给县基层委,基层委负责人还算感恩,记起了贾华拓曾救过自己一条命。那时候,基层委负责人在没当负责人之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祸害乡里。

    有一次偷人家公鸡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了,那蛇是去鸡舍偷吃鸡蛋的,两个贼头相遇,强者胜,蛇咬了他之后,半条胳膊肿胀起来,脸色铁青,被送到诊所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

    贾华拓偏偏有专治蛇伤的祖传秘方,一剂药用下,他逐渐好转,算是捡回一条命。这蛇毒发作,再晚半小时,一命归西,不是耸人听闻的故事。

    基层委负责人看了信,立马派人到学校,带信给校长,还想当校长的话,立刻登门去请贾忠金来学校上课,并且登门道歉。对李支书停课半年,在家反省,并且让李支书立刻写检查,全校宣读,公开向贾忠金道歉。

    从这个故事看出,贾忠金靠他老子得到很多荣誉,因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因祸得福,比以前更出名,那姑娘更是对贾忠金敬佩,李支书本想凭着笔杆子,整材料让贾忠金就此倒地,永不得翻身,却没料想贾忠金的老子有如此强悍的靠山,他也就从此偃旗息鼓,不敢再打贾忠金的主意了。顺理成章,那姑娘后来成了贾忠金的妻子。

    李支书喜欢的姑娘最终投入贾忠金的怀抱,李支书怎能甘心情愿,总要想办法把贾忠金搞垮,但是,又不敢小看贾华拓,直到贾忠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之后,李支书才败下阵来,因为贾忠金子承父业,接过他父亲的衣钵,继续他的行医生涯,在立场上小心翼翼,在医术上精益求精,不管国事,只求治病救人,对李支书在立场上不构成什么威胁,历经许多变故,贾忠金还算平安无事。李支书生了两个儿子后,他老婆再也不愿生孩子,就这样,李支书比贾忠金少了一个子女,人到了中年,再到老年,渐渐熄了年轻时候的火气,慢慢开始学习与贾忠金和睦相处。

    但是,李支书在骨子里还是很恨贾华拓,当柯南问起村医来,他就脱口而出,对贾华拓日思夜想,心里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了。

    得到这个准信后,柯南很高兴,加上对李支书多了一层的了解,对他喝酒也就可以原谅。用来,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没处发,就拿酒出气,反正喝得麻木了,也就不胡思乱想了,烦恼也就没有了。

    柯南此时倒还同情起李支书来,不过,他在情场失意,却在官场得意,咋说现在在基层组织里是一把手,是基层政权的当家人。那贾忠金不过是一名乡村医生。

第137章 怒火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支书比乡村医生贾忠金要强许多倍,在村里基本上是说一不二,缺少监督,任意妄为。另一方面,走到哪儿喝倒哪儿,不喝得差不多不回来。至于老婆唠叨,三令五申,最终抵挡不了权力和酒精的诱惑,最终还是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没有谁来管束。

    贾忠金给人看病,大病不收,小病能对付,妇儿内外科,样样都会,但是,没有一样特别突出的,比他父亲贾华拓来说,要差一些。

    他父亲的教导是,掌握一门技术,比作政客要划得来得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点没错。有一点医术,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医院从古到今都没有关过门,只要是人,都会生病。有病人的地方,就有钱赚,有钱赚的地方,就有饭吃,且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政客的学问很深,不容易学会和掌握,比学医要难得多,关键一点,没有政绩不要紧,没有能力不要紧,只要有个好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后台硬,底气就足,就不怕犯错误,甚至犯罪,因为政客没有人监督,就会放肆,胆子比天还大。

    李支书作政客,并且儿子上了军校,大小将来要在部队服务,相得益彰。

    贾忠金的子女上了医学院,将来都要从医,治病救人,灰色收入多多益善,也是好的。

    从长远来看,政客的变数还是大的,不像行医,很有保障。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同,命运就有不同。

    形势就像流水,无情地奔流,毫不停歇;政客如同落花,花落又开,随风而去,盛开有时,凋谢有时,生命就是如此短暂!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事物,没有永远的青春,两个人,两代人,两个不同的目标,两个不同的生活,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同时代的贾忠金和李支书,看中同一位女人,发动不同的攻势,采取不同的手段,想达到同一个目的,但是,时势造英雄,命运截然不同。贾忠金抱得美人归,得了芳心,李支书失意,和酒成了朋友。不能完全归罪于风俗,也要检讨自己的追求。借着酒来麻醉,拿着酒出出气,邀明月清风,对影成三人,容貌如心生,心里憔悴,面容就憔悴难看,心里甜美,面容就姣好俊俏,看人看面,一望便知。幸福就写在人的脸上。

    柯南找到李支书,说:“您早!我刚才和村医说了,他愿意配合我们做卫生培训。”

    “哦。是贾忠金吧?”李支书说。

    柯南心想,这时候他没说错。可能醒酒了,也可能从痛恨贾华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人在痛恨之中,就容易丧失理智,没有了正确的判断力。所以,人还是要冷静和理智地对待人和事,才不会犯错误,不会影起别人的反感和不尊。

    “对,是他,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山上培训。”柯南说。

    柯南心想,这里做卫生培训肯定不行,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不能比,因为山下的人狡猾和势利,不肯虚心接受新生事物,只追求金钱,不追求知识。

    柯南知道,如果在山下做卫生培训,肯定没有人参加,到山上去,说不定还有人参与。

    “那好,到时候我陪你们去。”李支书说。

    柯南先谢过了。他心里很清楚,李支书说话一般是靠不住的,现在说得好,很漂亮,到时候不见得能成行,有些人老的有些老奸巨猾,年轻的又有些贪得无厌,好色好吃,或者好酒贪玩,总之,现在在村里作为小负责人真的很舒服。

    不用找村民要钱,收款,反而向村民发钱,中间再截留一点,很过瘾。手里有点权力,就如同吃了膨胀剂,迅速胀大,自己飘飘然,很大很高,不可一世了。

    离开李支书,柯南回到住处,他在旁边的空地上种了些韭菜,平时爱吃面,吃面的时候,在锅里下点韭菜,很是好吃。柯南的生活比较简单,不想搞得太复杂,影响了追求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可以利用大好时间来读书写作,或者听听收音机里面的节目,打发时间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浪费生命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次日,柯南来约贾忠金上山,没想到贾忠金那里有很多病人,他抽不开身,柯南只好坐在那里陪病人聊天,准备改时间再上山。没想到,贾忠金说话算话,他说:“你先去组织村民,我这里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等弄好后,打电话给我,我让邻居骑摩托车送我上去吧。”

    “好的,我去找李支书,一起去。”柯南说。

    “呵呵呵,好吧,你去吧。我随后就来。”贾忠金说。

    柯南搞不清贾忠金为什么会笑,没准儿里面有些问题。先看看再说。

    柯南找到李支书,李支书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去,请贾新意去,他对那个组比较熟悉,也是他负责的组。”

    柯南突然想到刚才贾忠金为什么要笑了,原来,他对李支书太了解了,知道李支书喜欢表空态、说大话,一般来说,承诺别人的话,不会兑现,只有经过多次重复确认后,才有极少一部分能达到。

    这可能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支书得到培养多年的干部,有一定的素质,有一定的文化,也有一定的诚信度,但是,极有可能不是真的。

    他熟悉情势,也善于拉关系,和上级的来往,很到位,逢年过节,总要想方设法弄些土特产向上级各级一一打发,这笔开支,当然用不着自己出一分一毫,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力使力,或者叫借东风,将关系搞活络。

    “那我怎么去,在谁家开会?”柯南问。

    “我给贾新意打个电话,稍等一会儿。”李支书说。

    李支书拨通了贾新意的电话,他说:“你陪季先生去一下六组,在上面开个卫生会,帮助组织一下。”

    李支书点了点头,“哦哦”了几声,然后合上电话,对柯南说:“他在前面路口等你,你们一起去吧。”

    柯南辞别了李支书,顺着村级公路朝前走。遇到中间农户,他们见到柯南很开心,邀请他进屋喝茶,柯南说:“没时间了,要到六组开会,等有空再来拜访。”

    在三岔路口,果然看到贾新意在那站着,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很新,可能是才买的,但看不出是真皮还是假皮。贾新意五短身材,看起来比较壮实,他看到柯南,连忙快步走过来,向柯南问好。柯南也报以点头微笑,实际上心里对他很不满意,柯南对那些不法分子,心里总是堵得慌,和他们在一起,总感到时间仿佛凝固,停滞不前了。

    看来,柯南爱憎分明的特色一点没变,只不过,学会了忍耐。在撤离这个村之前,还是需要忍耐几个月的,对村干,他没有感情,对集中饮水户的村民,他有爱又恨。爱的是需要帮助,确实需要解决吃水的困难,挑水吃真的很难。恨的是,村民不听话,搞窝里斗,不肯献出爱心,不肯退让。难道也是跟村干学的?恐怕有些是自学成才的。

    村干是村民自己选的,哪怕收了贾新意的白酒,搞贿选,也是村民自己愿意投的票,这个真让人想不通。为了那5斤白酒,竟然愿意随便处置自己的神圣一票,没想到,选票就只值5斤白酒?只管眼前,不管将来的发展。只管自己这一节车厢,哪里顾得上火车头的优劣和快慢?

    到最后,村民遭殃,后悔自己选的村干,但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个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尝了。

    村里的发展,要靠村民,村民选出的村干不为村民,只想为自己为家人捞好处,这样的村干,选他有什么用?村民的短视,已经造成了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的失败,看来,他们对自己的选票根本没有认识,只是觉得好玩,甚至很多人都还不认识现在的村干是哪几个,就稀里糊涂地选了。

    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柯南跟着贾新意,顺着小路,爬上到了六组。

    六组的中心户姓贾志安,他见了贾新意,很高兴,问:“有什么事?”

    贾新意负责六组,六组的老百姓不见得都认识他,但是,他对六组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经常做表,那些花名册,他都烂熟于心,说到哪里,他都了如指掌,有些人,他是杜撰的,有些人已经死了,他还在领五保户的钱,领了钱,自己用。有些钱,拿回来,不及时给人家,或者克扣下来,要不,他儿子结婚盖房子,从哪里搞钱?

    “来开个会。”贾新意说。

    “开什么会?这位是?”贾志安问。

    “哦,这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在村里做水利项目,我们来这里想组织开个卫生会。”贾新意说。

    “是,是这样,我清楚了。原来,是香港的季先生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听说了季先生做的事,是好事,好事啊!我这就去通知。”贾志安说。

    “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通知完呢?”柯南追问。

    “大概需要半小时。白天,大家在坡上做事,可能人到不齐。我尽量让大家都来。”贾志安说。

    “没关系,通知多少算多少,能来多少算多少,谢谢了!”柯南说。

    “不客气。我去通知了,你们先喝茶吃点水果吧。”贾志安说。

    柯南说:“谢谢。”

    贾志安说:“哦,还有啤酒,来,一人来一瓶。”

    柯南说:“不,谢谢了!我不喝酒。喝点茶就好。”

    贾新意说:“来一瓶吧。我喝!”

    贾志安给贾新意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贾新意,然后,把启瓶器发在桌上,多贾新意说:“喝完了再开。开早了,敞了气,不好喝了。”

    贾新意说:“好的。快去通知吧,开完会了我还有事。”

    贾志安说:“好,我去了。”

    说完话,贾志安穿着解放鞋,一溜小跑着走了。柯南和贾新意坐在那里闲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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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判决介绍:
季柯南被关押审讯,相关的人乱成一片,各种猜测都有。职场的海洋,平静时如镜,风景怡人,风波起时,涟漪初现,接着是暴风,波浪连天,风起云涌,灿烂的太阳失去颜色。究竟是一场怎样的纠纷?他,到底是清白还是戴罪之身?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正在落入怎样的人生漩涡?命运会不会洗牌重来?作者期待与您一起演绎。最终判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终判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终判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