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官十三
形如一条小山岭般巨大的走蛟,居然有主人,不是自然优胜劣汰进化的结果,确实出乎意料,毕竟现在的年代,虽然不是古老的三叠纪、泥盆纪、侏罗纪等等时代,不过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体型硕大无比的生物,尤其是人类几乎没有涉及的山野之地。
二十多米长的走蛟,现在想来,在大自然中能存在也合理吧。
不过。
当我读着岩壁上的文字,站在原地,却不禁一个劲倒吸冷气,犹如被人当头棒喝,心绪久久难以平息。据岩壁繁体古文所言;蛟其实就是在山中修炼已有所成的大蛇。蛇修百年成蛟,蛟修千年则化龙。在山中已经修炼了千百年的大蛇,大都已具了灵性。
但凡灵物修炼,想要升天脱离凡胎,都需经历三次天火雷击之劫,也就是我们俗语中所说的修灵渡劫。只是这种天火之劫,甚少有灵物可以安然度过,大多在第一二次就被天雷轰碎肉身,元神破灭,能挺到第三次的已经是少之又少,渡劫成功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可是虚无缥缈的“成仙之路”不是只有一条,很多灵物就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渡劫,渡的也是三次劫难,只是这三次劫难被分为“天地人”。天劫依旧是天雷之火,地劫则是要遭遇到天敌的威胁,而人劫就是需要自身的修炼得到万灵之尊的人的首肯,也就是一些人口中的“封正”。这天地人三劫按理来说,难度并不比三次天火低,只是周期无需那么长,而且还有了很大一种程度上的赌运。特别是人劫,很多黄鼠狼想要修成人形,只需要人类见了它说一句“你好像一个人啊”之类的话,就可以算是功德圆满,而万一它遇见的那个人没有给他“封正”,那么它这千年的道行就算是毁之一旦,又要重头来过。
万事总有例外,有一种灵物却不喜用人形,这种灵物就是蛇,他们最多选择的修成方式则是入海化龙,而他们入海的方式正是前面所说的“走蛟”。
……
其实据我所知,走蛟只是南方的**,特别是偏西南一带,这种叫法极为盛行。而北方很多人都把蛟蛇入海这种行为称呼做“跑地龙”。
结合一些无法辨别真伪的神话说法,这是因为大多数的蛇蛟出身的灵物,都是在山林间修炼。可是这种灵物修为期限一满,就是要入海变龙的时候,但是山林荒野之间,纵使有一些溪水清潭的,也只是能供他们暂时容身成蛟而已,想要入海又谈何容易?所以几乎所有的这种灵物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他们趁机进江,随波入海的时机。
它们在苦等的那个时机是什么,没错,那就是暴雨倾盆,山洪暴发之时。
古人有云,蛇有蛇路,蛟有蛟道。
蛇蛟修成入江,都自有自己的一条道路,绝不会随着山洪随意行走。很多山洪只要混入了蛇蛟,它就会在蛇蛟的带动之下,改变原本的路线,避开一切屏障,在平坦的地面上冲出一条道路来,直通江河。你乍一看似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要想到,人类聚集居住的地方恰恰是这些平坦的地域,而且人类的村寨县城又大多是沿着水路而建,所以一但蛇蛟“走蛟”入江,它们对人类的造成的威胁和隐患那是首当其冲不容忽视的。
走蛟最大的危害还在于,它们在入江走蛟的过程中,还需要经历一次“跳龙门”,方可在入海之后成功化龙。而这个龙门就是人类修建的各种桥梁。
不过古时候的修桥工匠就不想任由蛇蛟从自己修建的桥上经过,所以很多有些年月的古桥,大家都会发现在桥梁下面的桥洞正中会悬着一把铁剑,这把铁剑无须多么锋利,铁质也不用太好,但是它却是修桥的工匠专门用来对付走蛟的。而这把剑的名称就叫做“斩龙剑”。因为很多人都说,蛇蛟在走蛟的过程中,会褪掉自己的一身皮,等到它们入海了就已经是龙,无须再蜕皮了。
只是在这个蜕皮的过程中,它们异常坚固的鳞片会随着外皮一起褪掉,而它们新的皮肉又没有长全,在这个过程里,它们的肉身极端脆弱。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中,它们对所有的铁器有着本能上的恐惧与敬畏。于是当走蛟走到这种桥梁面前时,原本蛇蛟钻进桥洞,用身躯堵住流水,逼迫水面上升越过桥面,然后自己再趁机从桥上游走的戏码就行不通了。那桥洞下高悬的铁剑,亦叫斩龙剑,就是拦阻着它们不可逾越的一道高峰。
全部看完后,我愣住了,留下这些有关“走蛟”文字的人,当真是“走蛟”的主人吗?
字里行间,更像是要“斩蛟”的人。
这时。
我注意到壁字最后,还有“善恶并存”四字,正疑惑时,岩壁尽头忽然有光一阵阵升腾,红绿相间的光线,闪灭不定,没多久,还有人撕心裂肺的惨痛狂叫。
野兽餮先我一步冲进去。
深入三十多米,已到尽头,前方有一个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年纪大小,他站在一个半米多深的水池内,形似装满滚烫热水的池子,白雾腾腾,那人之所以绝望大叫,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头说不清楚来历的怪物,那怪物满身兽毛,湿漉漉的,折射着令人胆寒的恶光,怪物低着头,脑颅疯狂摆动,居然是在活啃人的脊背皮肉。
白水飞溅,漩涡翻滚,那人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无法爬上来。
“吼吼!”
观望一阵的野兽餮动了,纵身一跃,如一匹嗜血恶狼冲入了池子。
本以为它是救人的,没想到,野兽餮却是将人扑倒,撕咬。
我刚要开骂,原本活生生的人,并没有被撕成碎片,乱发横舞,这人力气似乎一下增加了十倍,踢开背后缠咬的兽毛怪物,随即横冲直撞,就连野兽餮也遭殃了,被这人一巴掌拍碎在惨白水流下。
随即,这人一步步往岸上走出,长发遮面,完全看不清容貌。
只能靠感觉,这应当是一个狠人。
“啊啊……”
“呜啊……”
……
只是,情况瞬息万变,就差一步上岸的人,身子骨一倒,被恐怖大力前行拖了回去,刚一倒下,浑身一块块恶灵的野兽餮,将水浪激起数米多高,血盆大口一开,径直咬住那人的脑袋,头颅碎裂的寒音飘起,另外那个兽毛怪物则在疯狂撕碎人的皮肉经脉,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并不大的池子里,顿时飘满了各种血腥尸块。
看到此景,我全身寒毛竖起,转身就往外溜跑了。
“站住!”
刚跑两步,身后有人喊话,我下意识转身回望,没想到,却是那个兽毛怪物在说话,他直挺挺站在池子里,水淹腹部,并非什么大凶大恶的山野怪物,居然是一个人。
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刚才他与野兽餮杀死的“人”,才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因为水面浮起的血淋淋头颅,扁平状,脑后有一排骨鳞,牙齿呈野猪状,明显不是人的头骨。
“你是?”我声音发颤问。
“要……杀死……走蛟……的人……官十三!”满身十几厘米长皮毛的人再次说话,言语僵硬,可能是很多年没有口吐人话的缘故。
官十三?
人如其名,还真是怪名字。
“刚才被你杀死的又是谁?”我继续问。
“走蛟的主人!”
“它似乎不是人吧?”我皱着眉头,手上摇铃,随时提防意外。
相对于我们,野兽餮倒是惬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池子内不断蚕食支离破碎的尸块,只是,野兽餮一直与官十三保持距离。
“山野精怪……形似人……有人形……但不是人!”官十三开口回道。
“走蛟的主人,它死透了?”望着满是血雾的水池,我故意问道,凭我的猜测,那个所谓的“大山精怪”,绝对没有死。
第211章 尸塔
走蛟的主人,所谓有一个悚然称呼的“大山野怪”,的确没有真正死去,刚才被野兽餮吃掉的,据浑身长着古老猿人兽毛的官十三所说,只是“大山野怪”很小的一部分躯体,甚至不到九牛一毛。
惨白色的水池,恢复了白雾腾腾的光景。
野兽餮跳出,抖动身上水珠,裂开血盆大口,仍是一副饥肠辘辘的神态。
它从我身旁走过,却没有出去,在一侧黑暗角落趴下了。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全程,这头野兽餮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官十三身上,野兽餮的表情看着有些复杂,没有将官十三当做仇人,可是,一直在紧张地暗暗戒备。
冥冥中,这也给我敲响了警钟。
站在猩血怪味池子内的官十三,从池子另外一个方向走出,说去找走蛟的主人,我没有反对,尾随跟在他身后,路上,我开口问道,“官十三,你究竟是什么人?”
“斩蛟人!”官十三头也不抬。
“你的真正来历?出生于哪个年代?哪个地区?传承何门本事?”我追问道。
“中原人!慈禧太后死去的那年,我正好出生!半辈子四处流浪混迹,学会些三教九流的本事!”官十三回道,不过我对于他的回答保持深深的质疑,慈禧死去的那年,可是二十世纪初,算到现在,可是一百多年历史了。
他怎么能活到现在?
毕竟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嫌命长的鬼遗老头,并且命运曲折的鬼遗老头是传承了门派法门,加上钻研了“铜人”的僵法,不是一般人可比,我仔细观察过官十三的一举一动,他的年纪应该没有超过七十岁,甚至还更年轻些。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头走蛟?”我再问。
“家乡洪水,走蛟肆虐,生灵涂炭,我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斩蛟剑,一路追杀到渡鸦岭!”官十三停顿了一下,像在整理思绪,“我与走蛟主人互相缠杀几十载,胜负不分,如今,那头走蛟已成气候,单凭我的能力,已经无法镇压杀死了。”
“你身上怎么会长处十几厘米长的皮毛?”我问。
“不幸中了尸毒!为了活下去,我尽能找到的任何食物,身体因此发生了此变化!”官十三的话不像是胡诌乱编,在他身上,也的确透着许多种有毒虫物的气味。
正说话时,我们走到一堵墙壁前,官十三停下,接着来回徘徊。
许久后才定格在一处方位。
没想到,居然与先前野兽餮的做法一般无二,看似坚固厚重的墙体,却有一处极为隐蔽的“门户”,墙皮如纸,被官十三轻易拨开,“门户”一开,深处立即有一阵“呜呜呜”凄厉啸音涌出。
“它就在里边!”官十三迈步进去。
“你的斩蛟剑呢?”我问道。
“在我腹部!”官十三的话,吓了我一跳,他又开口解释道,说当年与走蛟的主人拼杀,斩蛟剑碎裂,而那时他不是走蛟主人的对手,濒临死亡,不得已之下,他将一块块碎片吞入了腹中,也正是因为斩蛟剑的破裂碎片,让官十三能强撑至今。
“你在哪里找到斩蛟剑?”我追问道。
“一座千年古桥下!”官十三继续道,“传说,那里曾是刑天被割掉头颅的地方,斩蛟剑悬在千年古桥下,历经无数岁月,剑身无多少铁锈,可惜了,如此一柄灵性器物,毁于我手。”
娘的!
居然能牵扯到“刑天”身上,这家伙也太扯了吧?
三岁小孩也骗不过啊!
“嘀嗒!嘀嗒!”
前方各种毛骨悚然的鬼啸音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钟声。
听到钟声,官十三止步,“到了!”
前方,居然有一座石塔!
我一头雾水道,“官十三,走蛟的主人,就住在石塔内部?”
石塔?
官十三愣了愣,“你看清楚,那不是石塔!”
我横前几步,这下看清楚了,却几乎忍不住呕吐起来,尸体,层层叠叠的尸体,眼前这座由尸体堆积起来的尸塔至少有十几米高,形状上尖细下宽圆,就和一些山上的宝塔差不多,我捏着鼻子,从塔脚一直往塔尖看,发现这些尸体穿着打扮各不相同。
尸塔的最顶端,有一个古老的石钟,时钟非常大,直径至少有两米,而且一根近半米长的铁针,此刻正嘀嗒嘀嗒不停跳动,倒退两步,我连忙问道,“官十三,这钟怎么回事?”
凭着本能的知觉,我知道这口石钟很不简单。
石钟绝不是简单记时间。
古代的钟,主要有圭表、日晷、漏刻等。
圭表是我国最古老的一种计时器,古代典籍《周礼》中就有关于使用土圭的记载,可见圭表的历史相当久远圭表是利用太阳射影的长短来判断时间的。它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直立于平地上的测日影的标杆或石柱,叫做表;一为正南正北方向平放的测定表影长度的刻板,叫做圭。既然日影可以用长度单位计量,那么光阴之“阴”,及时间的长短,,用“分”、“寸”表达就顺理成章了。
日晷也是通过观测日影计时的仪器,主要是根据日影的位置以确定当时的时辰或刻数。日晷一直是通常使用的计时器。日晷的主要部件是由一根晷针和刻有刻线的晷面组成,随着太阳在天空运行,晷针的投影像钟表的指针一样在晷面上移动,就可以指示时辰。
圭表和漏刻都是用太阳的影子计算时间的,然而遇到了阴雨天或黑夜便失去作用了,于是一种白天黑夜都能计时的水钟便应运而生,这就是漏刻。漏,是指漏壶;刻,是指刻箭。箭,则是标有时间刻度的标尺。漏刻是以壶盛水,利用水均衡滴漏原理,观测壶中刻箭上显示的数据来计算时间。作为计时器,漏刻的使用比日晷更为普遍。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地底,尸塔上的石钟,更接近日晷吧!
只是。
这里也没有太阳啊?
听到我的疑惑,官十三却是摇头道,并且指了指头顶上方,“九宫日月,皆在天壁之上。”
我,“那呢?”
官十三,“你看不到,不代表日月不存在。”
我,“……”
突然有一股很像骂娘的冲动,接下来,又听官十三表情严肃道,“九宫日月,遇日则生,遇月则亡,而所有的祸福,皆在那根尸塔铁针上。”
我好奇问,“铁针指到什么位置,人会有厄难降临?”
官十三回道,“晌午!”
听到“晌午”二字,我脑海里就立即想起菜市场砍头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我,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开口问道,“这里,已经无限接近天机坟了吧?”能联系这点,因为所谓的“尸塔”、“石钟”、“铁针”、“九宫日月”等等字眼,很容易与“天机”两字联系。
“何止靠近!”
“在你走入岩壁门户时,已经进入天机坟的领域。”
“真正的天机土。”
“才有化神奇为腐朽的能力。”
……
随即,官十三又恶狠狠说着,当年要不是走蛟主人得到一份天机福缘,早就被杀死了,他望着尸塔上的无数尸骸,愤慨不已。
天机福缘。
在我看来,官十三也得到了了一份,不然他也该死了。
当然,还有外面那头野兽餮与走蛟,应该都得到了福缘,不至于消亡。
第212章 天机虫
我与官十三说话时,前方,堆积了无数骨骸的尸塔动了,小山般的尸塔,无数尸骸似乎活过来一般,一颗颗血淋头颅挤占攒动,断手残脚拧动,速度都不快,似无数染血的巨型蛆虫在蠕动,分外恐怖的画面,看得人更是心头发悚。
最上方的石钟,唯一指示时辰的铁针转动的速度变快了。
在天花板高处,隐隐显出了一些及其模糊的光辉画纹。
“走蛟的主人,究竟在哪?”我问。
“能看到的……整个尸塔……就是它!”官十三的话,让我莫名一愣,突兀间,尸塔最上方的石钟突然有血往上冒涌,一股又一股如泉水凶猛升腾,可是,那不是清澈甘甜的水,而是无比浑浊而又腥臭的腐水,相隔很远,亦能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肆意沸腾的血水,让整个“尸塔”染上更加触目惊心的死亡色泽。
极尽妖艳。
如风中绽放的血玫瑰。
“残月映投,血祸临头!”官十三望着头顶上方,原本漆黑一片的天花般岩壁,微微红光闪烁,最后的确交织出半轮红月,虽然知道那只是一个图案,只是,半轮红月与尸塔太近了,所以依然让人感觉这是只在九幽地府深处升起的“地狱月亮”!
阴月当空。
谁都知道是大祸将至的征兆。
“喋喋!”
突兀间,一个穿着古老血迹战衣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尸塔高处,他半蹲的姿势,嘴里长舌渗出,居然在滋滋有味舔着那口石钟,那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最后,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更是一口口饮着血。
一副来自遥远千万年前原始野人的光景。
“他……就是……走蛟的主人?”这一刻,我也无法淡定了,因为我说看到的男子,只有上半身,腹部往下,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血气在萦绕,“官十三……是你……将他砍成两半的?”
“不是!”
出乎意料,官十三却是摇头,“我没有那般本事!”
我惊道,“他怎么回事?”
官十三反问,“你听过两段尸吗?”
两段尸?
古之大凶者,死后为鬼雄,怨念滔天,如果埋葬时保持着完整之身,后续会引发无限灾难,所以必须斩断其躯体,将两截躯体各自分开下葬,两段残缺不全的尸葬在两处地带,这就是两段尸。
“当年,走蛟还未能跃龙门前,它本就是两段尸!”官十三继续道,“可惜,走蛟肆虐,山洪暴发,引发了山体滑坡,两段尸重合回归一体。”
“它现在怎么不是完整之躯?”我问。
“后续又被我斩了一剑,短时间内,没能完全愈合!”官十三回道。
“嘿嘿……”
“喋喋……”
……
阴灵饮血诡笑的音符飘下,下一刻,那个只有上半身的狰狞男子似幽灵飘下了尸塔,恶口一开,它嘴角的皮猛地寸裂,恶口居然急剧膨胀,最后变成一张能有一米多宽的大口,血雾鼓荡,仿佛吞天巨口。
“鬼打墙!”
我快速晃动摇铃,急促铃声响起,一个黑幽幽的鬼大汉出现在我身后,与以往一样,鬼大汉肩头上的阴锤一动,抡锤砸地。
一堵黑墙拔地而起,隔断前后。
“轰!”
走蛟主人撞上,黑墙抖动,看似摇摇欲裂,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崩塌。
“你……怎会……有他庇护?”官十三惊道。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说,毕竟关系到我爷爷。
“呜呜呜!”
走蛟主人形如一具恐怖的飞僵,疯狂冲撞,怒啸连连。
鬼打的墙也无法坚持,很快分崩离析,巨大恶口当头撕咬而来,此时,官十三很聪明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我成为攻击目标,好在的是,我背后的鬼大汉,相当于我的“守护鬼灵”,阴锤横空。
“哐!”
寒音骤起,走蛟主人被崔飞了,重重摔碎在那座尸塔上,许久都爬不起身,体魄强壮的鬼大汉,得势不饶人,一副趁他病要他命的姿态,伴随着一阵呼号阴风冲杀过去,此时,我也在思考对付两段尸的方法。
单凭一个鬼大汉,绝对杀不死走蛟主人,这点毫无疑问。
“轰隆隆!”
尸塔前方,那边地面疯狂塌陷,泥土如水流涌动,一堵堵黑墙在竖起。
因为尸塔有血喷涌的原因,一堵堵黑墙染成了暗红色。
黑墙内部,拼斗声纷起,因为视线遭到阻隔,我和官十三无法看到局势发展,此时,只听官十三感慨喊着,“有它守护着,你很难死!”
两段尸,其实我小时候碰到过,在我们附近一个名为牛周村的偏僻村寨,当年就发生过一宗“两段尸”的祸事,曾经也闹得人心惶惶。
那一年,牛周村的后山方向,月淡星稀的夜晚,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他一举一动,甚至是口音,都不像是现代人。
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对人客气,可到后来显出了真面目,居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狂,更诡异的是,每当他杀死人,便会凭空蒸发一般,即便出动数百队伍也无法找到任何踪迹。
并且他只在晚上出现,从未在白天走出,当时有人怀疑是阴物作祟。
后来请了十几个高人,死伤大半,才在牛周村后山一片密林深处解决了祸端。
原来在牛周村后山,有一条河道,在河道两岸居然埋有古时惨死于腰斩的两段身体,各封存在一口棺材里,然后分别埋在两岸。
并借助湍流不息的水流,在玄学上寓意着生生不息,借助生生不息的活水和生气,来斩断两段尸身上的怨气,防止成煞。
不过岁月沧桑,地形改变,很多东西就变了,原本的河道被水流越冲刷越深,河道不断扩宽,其中也少不了人为活动的关系,这葬在两岸的两段尸棺材,就慢慢暴露出来。
听人说,当时后山的河道里还有水流带来生气,尚可镇压得住两岸两段尸的怨气,哪怕是两岸被架起了桥,多年来,牛周村也是一直相安无事。
之所以有两段尸跑出作祟,据说是因为上游建造了一座水电站,水电站为了发电,拦截水流,导致下游地带的水流渐渐干涸,暴露出越来越多的河床后,直至,没了奔腾活水斩断两岸怨气,两段尸里的其中一段下半身所在的棺材,因暴露出河床,破损最严重,因此给了下半身跑出来作怪的机会。
当时牛周村的村民,所看到举止不对劲并且只在夜里出没的男子,其实就是两段尸的上半身,有头无身,所变化出来的障眼法。
后续。
我从爷爷口中听说过整个事件,据说十几个高人为了杀死两段尸,用了很多种方法,用童子尿淋棺材,用百年枯桃木烧骨,甚至还用了大量黑狗血、朱砂等等,即便如此,当时前往牛周村后山的十几个高人,也死伤近一半,足以可见,两段尸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或者说,两段尸,非人力可镇压。
即便可以,也需要付出无法想象的沉重代价。
“轰隆隆!”
一堵堵黑墙分崩离析,乱土烂泥落地后,鬼大汉也朝这边甩回。
当然,走蛟主人也不好受,全身支离破碎的。
显然被那柄阴锤砸得够呛。
见此机会,官十三立即冲上去,不知为何,官十三半途还回头朝我望了一眼,表情复杂,寄托着某种热血希冀,我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
“嘭嘭嘭!”
官十三的身上,从脑袋开始,突然冒起了烈火,很快延伸到全身每一寸皮肤,并且伴随阵阵毒雾,我不知道他怎么将自己引燃的,不过能明显看出,他身上升腾的黑火黑烟,蕴含剧毒,估计是常年吃地底下毒虫的结果。
走蛟主人顿时发出惨叫,他被官十三死死抱住,无法挣脱。
两个影子,在火焰中纠缠。
最后一同烧成了灰烬,极尽残忍。
当火焰落下,那里只剩下一堆灰烬,残骨渣子都没能剩下半点。
“官十三……何必呢……与你玉石俱焚的……只是两段尸的上半部分……它的下半躯体……还埋在尸塔深处啊!”站在原地,我望着前方感慨念叨,官十三,一个曾经混迹于三教九流的普通人,为了自己家乡,为了制服肆虐大地的走蛟,走上一条充斥生死危险的道路,义无反顾,奋斗半生,他值得人尊重。
此时,前方那个尸塔,仍有血往外冒涌。
整口石钟被染成触目惊心的血色,唯一的铁针,如地狱鬼针在转动,最后指示了一个方向,顿时,就听“轰”的巨响,天花板岩壁上,半轮血月诡异般坠落了,连同一大块墙皮砸落。
“嗡嗡嗡……”
“嗡嗡嗡……”
……
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音符骤起,声源,正是那个缺开的天花板岩壁口子,黑漆漆的窟窿内,嗡嗡怪响,似乎有无数嗜血暴戾、扑腾翅膀的虫子复活了?
“天机虫?”我倒吸冷气念叨着。
听陈长生说起过,天机虫,是天机坟最有特征的生物。
一旦遇到。
有多远跑多远。
第213章 铜室
让人头痛欲裂的“嗡嗡嗡”悚然音符,在这片赤红妖异的空间,越发尖锐,身处其中,耳膜都仿佛被鼓破了,难以承受。
没多久。
天花板岩壁上的窟窿口子,终于有东西钻出来,狰狞的虫物,扑腾翅膀,争先恐后朝下方飞来,无比丑陋戾气的虫物,犹如一只只大型蜘蛛,长着翅膀的蜘蛛,散发无尽尸腐恶气。
窟窿口子正下方的尸塔,重重叠叠的血淋尸体,终于忍不住动了。
一派诈尸的光景。
只是一切都迟了,天机血虫简直就是地狱里嗜血残暴的恶魔,尖齿锋利,无孔不入,瞬间将大半座尸塔密密麻麻笼罩住了,疯狂蚕食那些蠕动的尸骸。
不到一分钟,说能看到的尸塔,就剩下一堆森森白骨了。
甚至是血腥脓水,亦被蚕食一空。
身后,响起一阵野兽惊恐叫声,是那头野兽餮仓惶逃走了。
当我迈步逃离时,成群的天机血虫开始从空中袭来。
我没有冲去走蛟的地带,原路返回,在我看来,这些天机血虫好比是非洲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非洲毒蜂,一旦蜇人,性命难保。
现在,只有沉入水底,或许才能救我一命。
没多久,我追上了野兽餮,这个大块头显然不熟悉外边地形,无头苍蝇般乱窜,路过时,我朝它打了一个招呼,示意跟上,已经有一些灵性的野兽餮,犹豫三秒,还是跟上我的方向。
“嗡嗡嗡……”
“呜呜呜……”
……
一股股刺骨恶寒的啸风,从身后不断袭来,伴随恶臭味,充斥每一寸空间。
“还能赶上吗?”现在的我,已满头冷汗。
好在的是,千钧一发之际,我和野兽餮还是跳进了水中,没入浑浊水面,仰头朝水面上观望,波纹荡漾的上空,无数天机血虫凝聚成了一片血云,集聚不散,鼓破耳膜的尖锐音符,甚至穿破水流,直冲水底。
“去水底!”我朝野兽餮指示一个方向。
毕竟看着情况,那些成千上万的天机血虫,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去。
人在水中,憋气也是有极限的。
浑浊水中,野兽餮认真点了点头,随即裂开凶恶大口,往水底潜去,现在,它就是我的忠实奴仆,替我去扫荡潜在的威胁。
“咕噜咕噜!”
水底突然有一个个大气泡翻涌,烂泥搅动,顿时间,就见一个硕大黑影从泥土下探起脑袋,正是那个先前与我博弈三次的落水鬼。
“啊……”
可是,刚探出脑袋的落水鬼,往外恶狠狠瞧了一眼,像是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天地大凶,猛地缩回脑袋,瞳孔也剧烈收缩,浑身一簇簇黑毛竖起时,随即一个转身又缩回了水底淤泥下,速度不可为不快。
我,“……”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下一刻,百无禁忌的野兽餮,怪吼三声,径直钻进落水鬼返回的那片淤泥,这头野兽显得很激动,我才明白落水鬼在忌惮谁!
不多时,我也钻进了水底。
一阵兜兜转转后,地势才开始变高,就差几秒,脸色憋得通红的我就要交代在水中了,满身泥污冷水的我爬上岸,一上来,就看到一副野兽搏命厮杀的画面,当然,落水鬼完全不是野兽餮的对手,五个回合不到,落水鬼就被死死压塌在野兽餮的躯体下。
“吼吼!”
饥肠辘辘的野兽餮,张开大口,就要朝落水鬼的脑袋啃咬。
“等等!”
穿着急气的我连忙开口喊住,“被杀它……我……我有事问它!”
野兽餮再次难得听我“号令”,缓了好一阵,我才走过去,随即开口询问落水鬼,让人无语的是,落水鬼似乎无法听懂人话,也无法做出反应。
“野兽餮,你先退后,你看把它吓成什么样了?”我让野兽餮暂时退后,虽然不舍,可是野兽餮还是照办了,落水鬼终究不是“鬼”,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幽灵,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生物,在这地方,根本逃不走。
我要问的,自然是关于痞气青年与卓青遥的行踪,一番语句加手势的说话,总算让落水鬼大概明白我的意思,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落水鬼,指了指一侧,那里除了几块长满黑苔藓的石头,再无其他。
“天机坟的范围!”
“任何区域,属于天机土。”
“是土不是土!”
……
我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双手触摸在一块有“门户”痕迹泥壁上,果不其然,“泥壁”被我推开了,随即大步冲进去。
身后,立即传来落水鬼死亡的惨叫。
这边区域空间不算大,铜光晃眼,眼睛说能看到的,都是与“铜”有关的东西,所有一切,仿佛被染上一层厚厚的铜漆。
“兄弟,你咋找到这的?”一堵矮铜墙后,痞气青年走了出来。
“就知道你没死!”我回道。
“诶!卓青遥却快死了!”痞气青年摇头说着,我走过去,在一个简陋的小型铜床上,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卓青遥,不过,在卓青遥旁边,居然有一具铜尸?
“它是?”我惊道。
其实我不仅惊讶于此,为何这个狭窄“密室”内,每一寸区域,都覆盖上诡异色泽的铜水?
天机坟深处,难道蕴藏一个铜矿?
“不清楚,可能是曾经挖掘出这个空间的人。”痞气青年继续说道,“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有好几处落水鬼留下的致命伤,从服饰判断,属于现代人,也许是一个倒霉透顶的盗墓贼吧!”
“我们的运气也不好!”我回道。
眼下,是考虑怎么治疗卓青遥的伤,他被野兽餮咬穿了皮肤,毒液渗入五脏六腑,身体机能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说实话在,现在的卓青遥,身上没有一点热气了,冷冰冰的,与埋葬的僵尸无异。
靠!
痞气青年突然汗毛竖起,倒跳着远离,眼睛直勾勾望着出入口位置。
是神头鬼脸的野兽餮横着阔步走进来。
这大块头刚吃完落水鬼,嘴角各处皆是血迹,看着的确很邪恶,我连忙说道,“不用紧张,它不会再伤人了。”
“你收了它?”痞气青年仍是很紧张。
“说来话长,我算是对它有恩吧!卓青遥之所以变成这副鬼样子,也是被它咬伤的。”我开口回道,野兽餮,相当于一头极尽恐怖的科莫多巨蜥,嘴里唾液,藏着许多种致命性的细菌毒液。
野兽餮走进来,低着脑袋,很好奇逛了一圈,然后在门口停下。
“陈长生呢?”痞气青年这才问道。
“生死不明!”接下来,我将遇到走蛟、官十三、天机血虫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听完后,痞气青年十分感慨道,说天机坟果然是一个禁忌之地,古往今来,有多少闯进来一探“天机”的人,最后,都死于非命了,甚至连天机坟的面貌都不得见,现在看来,我们四个也要步前人的厄难了。
“卓青遥,能不能活下来,全看造化了!”我将剩余的两颗毒丸,塞进了卓青遥嘴里,以毒攻毒,其实我的话是故意说给痞气青年听的。
即便卓青遥能醒过来,也不算是活人了。
毕竟他的五脏六腑,早已僵化,身体内的神经血脉也已黑化,到时候,或许可以用“活僵尸”来称呼吧!
“兄弟,让卓青遥留在此,我们去找陈长生吧!”我询问道。
落水鬼已死,卓青遥在这养伤不会有大碍。
“这大家伙呢?”痞气青年指了指野兽餮。
“它会跟我们走的!”我回道,接下来,我们没有立即启程,我和痞气青年四处走动,捉了不少勉强可食用的虫物,烤成碳香四溢的独特美食,这才启程。
钻出水面,那群天机血虫已经散去了。
“兄弟,不要太靠近墙壁,否则一个门户大开,可能会跌进去!”我告诫说道,说话时,我拿出一些靠得贼香的虫子,投喂给一直尾随的野兽餮,这家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显然没有尝过美食的滋味,眼下,摇头摆尾的,如一头极尽谄媚的温顺哈巴狗。
二十几米巨大走蛟所处的区域,满地废墟,原本一条条悬浮于空中的走廊,此时,大部分都崩毁成石碎,上方没几条空中浮廊了。
盘踞沉睡状的走蛟,仍静静飘在中央正上空。
不过走蛟腹部位置,那里的光越来越刺眼了,我和痞气青年大气不敢出,也不敢随意移动,生怕惊动那头走蛟,只能四目转动,一个劲搜索着陈长生的影子。
第214章 石钟的秘密
巨大的走蛟,如一头古老肆虐大地的凶恶生物,虽然沉睡着,可是悬于头顶,每时每刻投落下一个森然黑影,以及弥漫的刺骨煞气,待在这里,总会让人时时刻刻感觉异常压抑,感到心头发毛。
我和痞气青年搜索了很久,仍是不见陈长生的踪迹。
期间,我尝试与野兽餮沟通,希望这头野兽帮忙出力,可惜,这大块头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直接趴下倒头睡觉了。
空中。
只剩下一些破烂不堪的浮廊,周围岩壁垂直如刀削,几十米高,没有工具,我们也无法攀爬上去。
退而求其次,我提议说暂时远离,想去走蛟主人所在那片区域看一看,痞气青年没意见,说我现在就是他的老大,想走哪就走哪。
一路兜兜转转,闯过三个“壁皮”门户,再次回到那片区域。
尸塔还在。
只是所有尸体都已大变样,皮肉不存,只剩下一句句森森白骨,所有腐烂的内脏血迹,皆被那群嗜血残暴的天机血虫吃了个精光。
石钟还在。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石钟上染着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甚至,石钟上还挂着不少肉沫。
“奇怪,那群天机血虫怎么唯独放过这口石钟?”我惊异不定说着。
“兄弟,天机血虫,就是从那个窟窿口子飞下来的?”痞气青年指着远处高空,那里的天花板,有一处大约一米多宽的口子,上下贯通,更顶上黑漆漆的,不知道天机血虫从何而来?
“兄弟,我们能爬上骨山瞧瞧吗?”痞气青年又道。
“吼……吼吼!”
没想到,一直老实巴交跟在我们身后的野兽餮,已经忍不住朝前方一步步逼近了,它全身鳞片冒光,双目暗红,裂开的嘴角,可见两排触目惊心的利齿,当下,野兽餮一副充斥无尽愤怒的表情走去,它没有爬上尸塔,也没有对那口石钟感兴趣,野兽餮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尸塔上,它一边绕着尸塔,一边发出低沉吼音。
“那些白骨内,难道掩埋着什么?”痞气青年疑惑问。
“有!”
“半截尸!”
“走蛟主人的!”
“它的上半身,之前与官十三玉石俱焚,被烧成灰烬了。”
“下半身估计还能作祟。”
……
没等我说完,整座尸塔忽然出现抖动,数十根骨骼如利箭飞出,所有都朝野兽餮贯穿而去,我连忙喊了一声,示意野兽餮退回,只是,野兽餮似乎被那光景吓傻了,一动不动,就那样傻站着。
出乎意料。
野兽餮没有死,甚至没有受一点伤,所有骨骸激射在它的鳞片上,瞬间爆碎化为齑粉,野兽餮惊人的防御力,也是让我和痞气青年看愣住了。
“死……死死……”一阵若隐若现的音符飘来,顷刻间,高大巍峨的尸塔内部,骨骸纷飞,一个披头散发的强壮怪人冲出,这家伙其实和人沾不上边了,它的双臂上,长着两排骨刺,背后,则有几颗鸟类头颅覆盖,尤其是双腿,看着是人的大腿,可是脚踝下却是一对森森利爪,像是人的一种怪物吧!
“兄弟,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走蛟的主人只剩下下班躯干吗?怎么还有头有手?”痞气青年开口问道,我回答说是有煞气弥漫,我们两个被暂时鬼迷眼,出现一些幻觉,才会呈这种画面。
世界上。
有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就好比我们现在的情况。
习惯了就好。
野兽餮没有退却,怒啸着扑咬上去,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
每一次遇到走蛟主人,野兽餮都表现出分外怒火的姿态,至于原因,我当时简单问过官十三,据官十三说,野兽餮曾经是天机坟的守墓兽,可是,却被走蛟主人暗算了,不止一次的阴谋诡计暗算,野兽餮好几次都差点死于非命,这层怨恨也就结了下来。
两个怪物野兽的搏斗,犹如两辆坦克在碰撞,山摇地动。
肆意冲撞下,那座尸塔也承受不住,开始一片片瓦解崩塌,骨碎四溅。
“嗡嗡……”
“嗡嗡……”
……
胜负还没分出,天护板上,那个黑幽幽的窟窿口子,突然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尖锐声音,与此同时,更是有一股股腥臭怪风往下涌动,音符越来越刺耳,区域里光线闪灭不定,一时间,那个窟窿口子,就好像是通往九幽地狱的恶魔血口,分外恐怖。
“兄弟,逃了吧?”痞气青年沿着唾沫念道。
“来不及了!”我说话时,大步流星往前冲去,三两下往摇摇欲塌的尸塔攀登上去,到了这边,距离头顶上的窟窿口子更近,那种仿佛能刺破灵魂的嗡嗡怪响,当真是让人难以承受。
往上爬了三、四米,频率剧烈的怪音,更是让人有种心胆俱裂的错觉。
只是。
我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上冲去,下边,痞气青年没有转身离开,也同我一起往上攀登,我的目标,是要靠近那口石钟。
挂着血迹,堆着烂肉的石钟。
还差两米多,黑沉沉的窟窿口子内,已有一群天机血虫飞出。
眼看着,这群嗜血食肉的虫物当头笼罩而来。
它们可比外边的蚂蚁死亡军团还要可怕,一旦被覆盖,不用半分钟,就会顷刻间化为一具白色骨架,它们会蚕食所有能吃到的东西。
“拼了!”
我双手开始快速扒拉周围的骨骸,没了支撑,那口本就歪斜着的石钟,终于往下掉落,直径近乎两米多长的石钟,宽大厚重,当见石钟往下滚落时,痞气青年立即大喊着,说不被虫子咬死,也要被石钟砸成肉饼。
“轰隆隆!”
大半座尸塔全部瓦解了,我们两人往下跌落,往下倒摔时,我死死抱住了石钟,并让底下的痞气青年给我一定支撑,最终,我们虽然狼狈,好在没被无数乱骨刺破皮肤,当然,也没有被那群死亡血虫军团撕咬。
数不清的天机血虫,犹如一层层残阳滴血的红云,疯狂在我们头顶上沉积着,不过,冥冥中,它们似乎在忌惮什么?始终与我们保持有半米的距离。
一时间,我们两个一左一右抱着石钟,动也不敢动。
这种情况,随时等待着死神降临。
毕竟只要天机血虫蜂拥而下,我们两个活人,必死无疑。
支离破碎的巨大骨碎废墟旁,野兽餮与走蛟主人还在恶斗,不死不休的局面,诡异的是,这群天机血虫似乎对它们没什么兴趣?
“这……太没天理了吧?”痞气青年欲哭无泪念着。
“兄弟,你的手指伤势还没好吧?赶紧挤出几滴血,甩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家伙身上。”我开口说道。
“……”痞气青年白了我一眼。
“活人的血,一定能引这些嗜血虫物,不照做的话,我们就在这耗着了!”我说道。
“你的血呢?”痞气青年反问。
“我身体很虚,你看你一膀子肉,血气旺盛,少点血没事的!”我象征性安慰道,
“我擦!你这是哪门子的安慰!”痞气青年虽然不情愿,可还是照做了,与我猜测的一样,活人的鲜血一出,当即引发了一股恐怖浪潮,所有天机血虫发出更可怕的叫声,扑腾着羽翼,猛地将走蛟主人覆盖了,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没几下功夫,成为攻击对象的走蛟主人,很快化为一堆枯化骨骸。
残缺的骨骸,没有脑颅、胸腔、脊骨、双臂等等。
原地。
只有下半身的骨架部分。
或许是城门着火,殃及池鱼的缘故,野兽餮也遭到一部分天机血虫攻击,好在的是,野兽餮的外表天生有一层坚固不灭的鳞片,可以抵挡血虫啃咬,加上很快朝外边逃窜,看着并不会死亡。
几分钟后,在我们脑袋上徘徊不定的天机血虫,才一一返回了“巢穴”!
世界!
终于赶紧下来了。
我和痞气青年当真是筋疲力尽,毕竟精神紧绷的情况下,还要死扛这口石钟,早已超出我们的极限,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的痞气青年虚弱得话都说不出了,一个劲翻着白眼。
休息一阵子,我开始观察身侧的石钟。
这口石钟不属于走蛟主人,而是天机坟内的物品,我听官十三说过,这口石钟隐藏着天大秘密,如果能破解,以后闯真正的天机坟,可谓如鱼得水。
擦去石钟表层血迹、灰尘,石面上没有图形,只有六个很古怪的古老文字,仔细观察后,其中有一个,很相似茅山道士画黄符时的“令”字!
痞气青年看过后,摇头说不认识。
“兄弟,你说这口石钟,会不会是古代某种操控术的存在?”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更高处,操纵傀儡的东西?”痞气青年问。
“石钟,两个石面,一共十个古老繁体文字,很像是古代的十二天干,或者十二地支,或者是十二时等等。”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
与“十二”有关的东西,在古代,实在是太多了,比如四象八卦,比如十二仙首,再比如十二生肖等等,单凭现在的线索,很难说得清。
“去哪寻找答案呢?”痞气青年问。
“上边!”我指了指天护板岩壁上的森然口子。
“兄弟,你没疯吧?那里,可是天机血虫的老巢,你想送上门找死吗?”痞气青年反应很大。
“或许,那里的空间,另有其他呢?”我意味深长道。
第215章 玉石女像
“不去!”
“不去!”
“我宁愿去和那头走蛟搏命,也不去血虫的巢穴,一看到它们,老子全身就好像被无数蚂蚁啃咬一样难受。”
……
好说歹说,没想到痞气青年还是王八吃了秤砣,坚持不愿同往,就在我们两人商议时,上方阴幽倒悬的口子,突然有光线往下方折射,忽暗忽明的光,七彩各异,虽然有好几种光线,可是都太暗沉了,所以显得很是阴森。
等待了一阵,地面形成了一些画面。
“莫高窟……敦煌……壁画吗?”我皱着眉头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地面。
“瞎喊啥呢?哥们,这明显不是佛话好不好?”痞气青年开口,又说莫高窟敦煌,也被成为千佛洞,我国四大古窟之一,属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中包括各种佛像,比如三世佛、七世佛、释迦、多宝佛、贤劫千佛等等等,除此之外,还有菩萨四类分别是文殊、普贤、观音、势至。
另外有着天龙八部(天王、龙王、夜叉、飞天、阿修罗、迦楼罗(金翅鸟王)、紧那罗(乐天)、大蟒神等等,皆是与佛像法图有关的,我们现在身前地面倒影的画像,明显不是佛,更像是我国的仙神像。
经痞气青年一说,确实如他所言,阴沉沉的一个个光线影像,很相是传说中的神仙形象,或者说,贴近大地的各类山神、门神一类的存在。
“天机血虫的老巢,怎么会有光发出?而且还是这种壁画的现象?”关于这个问题,没人能解释,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上去走一遭。
原本十分抗拒的痞气青年,现在,突然改了主意。
我知道他的想法,存在着壁画,其中也可能存在其他宝藏,古老年间的金银器物,有大价值的宝物,才是痞气青年执着的点。
可是。
上方那个口子,距离我们七八米,该怎么上去是个问题。
就地取材,我们将散落的大片尸骨捡拾,重新搭了一个框骨架,然后小心翼翼往上攀爬,过程中,还要将那口石钟带上。
站在骨架上,抬起头,就能看到上方窟窿内的景象。
“不是壁画!是雕像!”痞气青年身材更高,此时伸长脖子喊道。
“能见到那些天机血虫吗?”我问。
“看不到!”
“爬上去!”
“不做一番试探?了解敌情?做到知己知彼?”
“你妹的!这又不是打仗。”
……
随即,我将痞气青年奋力推了上去,然后递上石钟,最后自己也爬了上去,眼下,这口让天机血虫忌惮的石钟,就是我们的保命伞。
底下,一直在来回徘徊的野兽餮,怪吼两声,也爬上了骨架。
上方空间,光线很亮。
只是让人吃惊的是,环视四周,却不知道那些光源究竟在何处,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独自一个人,三更时分,走在一条没有光的小巷子里,突然间,前面莫名其妙出现了几个人,而且几个人都被一团猛烈的白光照射,但你在周围看不到一盏路灯,那些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
在我们身前,有六座造型奇特的古代雕像,因为铺满了灰尘的缘故,看不出究竟是谁的雕像。
周围墙壁是有壁画的,一幅幅狰狞凌乱的杀戮图。
能看出是一些杀小鬼、斩妖怪、斗恶尸、战恶魔等等惊悚的场景画面。
不仅如此,就连我们脚底下的地面,铺落的青砖上,
也有不可思议的古代纹路,这些纹路相对简单,线条粗犷,图形凌乱,感觉是原始社会年代的简陋壁画,我和痞气青年不是考古学家,对于古形壁画没什么研究,也看不懂究竟是什么。
“兄弟,你说六具雕像,会不会与石钟有什么关联?”痞气青年问道。
“能擦拭它们身上的灰尘吗?”我反问。
在这种地方,一般而言,对于不确定性的东西,都是不要妄动的原则。
只是,我很想知道六具雕像的来历。
“有何不可,又不是兵马俑。”痞气青年倒是神经很大条,说干就干了,很快,第一具雕像清理出来,出乎意料,这居然是一具铜像,虽然看着有上百上千年的历史,可并没有锈迹斑驳,擦掉表层的灰尘后,铜像烁烁发光,很是不可思议。
铜像凿刻的是一个古代男子,身材欣长,并不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神气,他身上穿着一件三彩战衣,红、灰、白三种色泽,手持一柄近一米长的铜剑,整个人的形象;怒视远方,欲要血战沙场拼杀的画卷。
“这不会是陪葬品吧?”痞气青年说道。
这么大一尊铜像,即便有价值,单凭人力根本搬运不出去,所以痞气青年没有什么嗜财的想法,暂时还算保持着冷静。
我看了一下周围,这个空间不是墓室,说明铜像应该不是陪葬品。
“咔……咔咔!”
一直保持观望状态的野兽餮,忽然竖起脑袋,朝着深处谨慎凝视,它口中锯齿碾磨,发出一阵又一阵诡异的磨牙音符,听着很难受。
“别乱喊,要是那群天机血虫飞出来就麻烦了!”我警告说道。野兽餮怒视我一眼,收起凶恶嘴脸,不过依然警戒深处地带。
“光,好像从那边照射过来的?”痞气青年喊道。
“过去看看!”
绕过六尊铜像,炫目凌乱的光,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走到一旁岩壁下,总算好受一些,往前方看去,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目瞪口呆,因为,那里有一个仙女,宛如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仙姿佚貌,瑰丽动人。
“我眼睛没花吧?”痞气青年揉了揉眼睛。
“不对啊!她怎么一动不动?”我疑惑道,又观察了一阵,我们发现那也是一具雕像,并不是活物,也不是活着的仙女。
走过去,发现这边的空间,与之前我们所有经历过的,简直有天地之壤。
周围的一切,全都是玉石所铸,脚下所踩着的,似乎是温润冰柔的羊脂白玉,周围的岩壁,呈不同美妙动容的色泽,像是各种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石镶嵌着,当真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片“玉石”的世界!
我们看到的那个美貌动人的“仙女”,全身上下,居然也是用各种玉石打造而成,晶莹剔透,闪闪发光,这才是光源所在。
一个玉石仙女,璀璨无比,实在是不可思议。
“兄弟,我们是不是发财了?”痞气青年眼睛里在冒光,说完话,他朝那个玉石仙女走近,伸出手,就要抚摸玉石仙女的脸颊。
“别乱动!”我连忙喊话。
可是已经迟了,痞气青年的手刚触摸到玉石仙女的脸,着电一般飞快缩回,看过去,痞气青年那张脸顿时变得难看至极,面如土灰,好像中了剧毒一般,站在那,嘴巴一开一合蠕动,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救……救救我……兄弟……过来……”痞气青年断断续续喊着。
无比绝望的声音。
我没有敢过去,反而倒退两步,他娘的,老子也怕死啊!
第213章 甲子神
无论痞气青年怎么撕叫,怎么歇斯底里的绝望,我依然不敢过去,与野兽餮一直站在远处,隔空观望,他娘的,老子也怕死啊!
晶莹剔透的女子玉石像前,空气里一缕缕光线肆意横乱,看似要喋血亡命的痞气青年,虽然身子骨歪歪扭扭,一个劲要如烂瘫倒地面,可半天功夫,面如土色的他,始终没有倒下。
绝对是一只命硬的小强。
我不敢去救人,只能一个劲敢痞气青年离开那具“一米一”的美丽动人玉石女像,何止是我,就连身侧的野兽餮,亦是一副极为恐慌的神态,它身上一块块粗糙鳞片都几乎竖起,极尽畏惧。
看似完美无瑕的“玉女像”,在这一刻,让人感觉深深阴森悚然。
好像是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又致命。
“噗……”
“噗……”
……
没多久,痞气青年连吐五口大血,每一口血都是浑浊腐黄色,恶心粘稠。
这时候,他才趔趄不稳下狼狈远离那座仙女玉石像。
“哥们,你tm太无情无义了,一直当旁客,当真是见死不救啊?要不是老子命大,真要死在那了。”痞气青年怨气很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倒在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瑰玉仙女像前,也算不错了。”
“对了!”
“你只是触摸她的脸颊,怎么就中毒?”
……
听完我的话,痞气青年先是大大咧咧鄙夷我几句,然后才道,“整个仙女玉石,应该涂抹了什么剧毒药液,一旦触碰,毒性缠身。”
“不是吧?毒液怎么能渗透?”我问。
据我所知,这个世上,似乎没有接触皮肤就患病的毒液吧?
毕竟我们每个人的皮肤,在没有伤口的情况下,皮层有防御力,会让各种细菌毒液无法渗入毒液,我看得清楚,痞气青年的手掌,也没有皮开肉绽啊?
“毒雾,扩散在空中,靠近她周围两米内,会吸入毒雾导致死亡。”痞气青年心有余悸道,“崔兄弟,你先别高兴太早,你站的地方虽然离得远,可能也轻微中毒了,只是症状没显而已。”
“你都和她脸贴脸了,怎么没事?”我疑惑问。
“我擦,我活着不好嘛?”痞气青年意见很大。
“看来这位仙女玉石像散出的毒雾,也不会致命啊?”我不理会他自顾说着。
“我提前预感有事,一直屏住呼吸,即便这样还是中毒了!”痞气青年摇头说着,过去一段时间了,这家伙的脸色还是及其难看。
“后面有路吗?”我望着闪烁炫目光线的玉石女像。
“有两个古代屏风,屏风后估计有出入口。”痞气青年回道。
“呼呼……”
“呜呜……”
……
轻轻呻、吟的女人声音飘来,我们两个猛地抬头,声源不是在头顶,居然,是那个玉石女像发出的,顷刻间,原本晶莹剔透的仙女玉像,开始发生天翻地覆变化,各种光彩流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幽色泽,不到半分钟,玉石女像已经是漆体阴幽、黑雾腾腾的悚然画面,区域内,不再有刺眼的光,黑沉沉一片,俨如一场收割生灵性命的地狱画卷在绽开,在降临。
这一刻,她变成一个毛骨悚然的凄厉女鬼。
突然的变化,让我们两个不知所措,“兄弟,是不是你刚才触摸她的脸,引发的灾祸?”
听到这话,痞气青年猛地缩了缩脖子,倒吸冷气道,“老崔,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路是我们一起闯的,你可不能把我当炮灰丢出去。”
我,“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痞气青年,“陈长生就是那种人,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吗?”
我,“……”
“跑!”
一声大喊,我拽起痞气青年就往后方逃走,刚跑回六尊古老铜像区域,那个黑化的“玉石女像”就欺压到背后了,她全身上下黑雾沸腾,绝世美貌的容颜下,戾气越来越重,看得人心惊肉跳。
“不好!”
痞气青年大喊一声,下一刻,我们两个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面翻滚了好几圈,不得不说,痞气青年很倒霉,不偏不倚,撞在一具铜像上,脑袋起包,额头的血像是不要钱往外喷涌。
大部分的血,都溅到那尊铜像身上了。
“坏了!”我眉宇一皱,惹上一个黑化玉女像就够倒霉了,如果再与看似坚固不灭的铜像有纠葛,我们两个活人,还能活命吗?
“吼吼吼!”
痞气青年的脑袋再次遭重前,一直旁观的野兽餮出手,阻挡下黑化玉女的恐怖一击,我拖起痞气青年,又抱起那口石钟就往外冲出去。
“动了!”
“我tm……铜像也活了……这都什么事啊?”痞气青年欲哭无泪喊着,回头看,发现这家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者说双腿灌铅了一般,无论怎样挣扎,就是无法移动,如竖棺被死死钉在那处地面。
“你脚下青砖,有一个狰狞图形。”我开口说道。
这一次,我没有溜走,转身返回,极尽全身力量,将石钟扬起砸向那具已经僵硬抖动的古老铜像,可是,石钟太沉重,一下没撑住,石钟砸落时偏了方向,差点将痞气青年轰成肉饼。
“兄弟,你不是来救我,你是来害我的吧?”痞气青年无比委屈念叨。
“失误……失误!”我赔笑说道。
想要再次扛起石钟,可是时间不够了,身侧的铜像动作猛地一下舒展,它手上一柄寒光烁烁的铜剑力劈,我连忙闪转,铜剑劈在石钟上,地面急剧抖动,激起一阵火星。
冥冥中,我听到了很奇异的声音,石钟内部,好像有一段链条转动了?
甚至,冷峻森然的铜像男子,他体内似乎也有链条在扯动?
啊!
一声惨叫,痞气青年晕倒了,凉透的死猪趴倒在石钟面上。
他额头的血,将石钟半面都染红了。
好在的是,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气息的铜像,没有对我下死手,横移几步,竟是冲向了那个“堕落”、“黑化”的玉石女像。
伤痕累累的野兽餮,趁机逃离战局。
一时间,一个玉石女像,一个铜铸男像开始搏斗缠杀,战斗异常激烈。
看着情况,外边的六尊铜像,似乎,就是为了镇守那个玉石铸造成的女像。
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石钟面上,当我将痞气青年拉扯开,上边显出了一个古老的名字,历经千年沧桑的繁体古文……王文卿!
我愣住在原地,随即自言自语念叨,“甲子神……王文卿?”
第214章 王文卿
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我自语说着,“甲子神……王文卿?”
两个并非是活物的存在,却在区域内火拼,怎么看都是极为奇葩的画面。
尤其是身上不断有黑化雾气弥漫的女人,她不过是一尊“玉石”雕刻而成的玉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此刻,却似堕落进地府的黑化厉鬼,啸音不断,让人不敢相信,唯一的解释,是有什么脏东西,从未知的黑暗角落钻出,附身在“玉像”上,导致了现在这诡异一幕。
当然。
名为“王文卿”的铜像男子,同样一脸戾气,举手投足间,一副杀尽苍生的残忍姿态,铜剑挥舞,锋利剑身上不断有“呜呜呜”鬼啸在激荡。
玉像女子是厉鬼的话。
王文卿更像是一命执命鬼罚的阴将,铜剑出,杀无赦!
甚至。
铜像男子王文卿每一步移动时,地面青砖,除了一颤颤抖动,更是有一缕缕莫名光线浮现,给人的感觉,他在踩着一种阴间鬼阵在战斗。
“轰!”
寒音激荡,堕落黑化的玉石女子,明显不是对手,震退之下,一条黑雾腾腾的手臂断裂,无数玉石碎块飞溅,碎块落地,居然有血渗出。
妖绿色的血,不是活人血,而是某种阴物的煞血。
看来我猜测不错,玉石女子的体内,被什么神秘恶物笼罩了。
“轰……”
铜剑男子绝对强大,摄人心魄的气势下,当真给人一种能斗蛟杀虎的强大力量,巨大的碰撞寒音下,玉石女子遭到斩灭,一分为二,从脑颅开始分裂,然后化为一堆支离破碎的凌乱玉石废墟。
“呜呜呜!”
一团墨绿色的光团,从玉石堆下挣扎飞腾,可刚离地半米,就被铜像男子一个手掌压住,手掌翻转,竟是一口将那团绿光吞吃了。
随即。
铜像男子一个转身,铜剑横斜,面无表情死死朝我的方向凝视。
“噹……噹噹……”
我连忙取出摇铃,将摇铃内的鬼大汉招出,背负一柄阴锤的鬼大汉,虽然体魄魁梧,看着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在看向前面那尊巍峨悚然的铜像后,明显能看到,鬼大汉面露恐慌,拽着阴锤的手抖在发颤。
铜像男子。
有关他的来历,据我所知,是古代一类“神仙”的形象,这个宽敞区域空间内,连他一起共有六尊铜像,便是传说中的“六丁神”,这六位存在,与道教联系很多。
甲子神王文卿
甲戌神展子江。
甲申神扈文长。
甲午神卫玉卿。
甲辰神孟非卿。
甲寅神明文章。
……
许多阴阳学术的古籍上皆有言……道教称若心存六丁,意注六丁神符,即可令房宅清洁,五毒不近,灾难不生,又可求仙得仙,求官得官,万事如意。道士斋醮作法时,常用符箓召请他们"祈禳驱鬼",在道教宫观中,他们被置于真武大帝的两旁,作为侍卫之神。
六丁神,司掌天干的神祗,等同于六十太岁将军里的六甲太岁神。
在商代甲骨文里,已有六十甲子的记载。汉代《献帝起居注》已有对六丁六甲的祭祀。丁神六位: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
明代真武大帝信仰兴起后,道经中又将六丁与真武大帝联系,《重修搜神记》载:元始命玉皇上帝阵诏,喝玄武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玄旗,统领丁甲。但并非只属职于真武的御用部下,只是真武大将所常用神员。
关于“六丁神”的能力。
说是能"行风雷,制鬼神"。
道士可用符箓召请之。
比如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这也意味着,六丁神,属于是捉鬼、伏妖、降魔、镇尸的存在。
当然。
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史料,现实世界,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眼前的这一尊甲子神王文卿,追根到底,也只是没血没肉的铜像,不是活物,他之所以能行动自如,恐怕还是与一些作祟恶物脱不了关系。
“嘭……”
铜光湛湛,没有任何征兆的预警下,摇铃内走出的鬼大汉,顷刻间被斩灭化为灰烬,不过,那柄描绘有牛鬼蛇神图案的阴锤,并没有崩毁。
甲子神王文卿捡起,双目如电,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一口将阴锤吃了。
我艰难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站在原地,现在想要逃跑,时间已来不及了,毕竟甲子神王文卿距离我也就两米不到,铜剑一劈,根本无法承受。
一脑袋淌血的痞气青年,晕倒在地,久久没有苏醒。
“咔咔!”
甲子神王文卿的脖颈僵硬转了转,却是看向它的身后,望向那对满目狼藉的玉石废墟,三秒钟不到,无风起浪,空间莫名刮起了呼号怪风。
没能看清楚,那个玉石雕刻而成的女子站起身了!
现在的她。
不再黑化,不再堕落,恢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风姿。
“轰!”
甲子神王文卿目运铜光,射冲斗府,仙姿佚貌的玉石女子消失原地,像是被一团闪电横扫,回归了原先所站定的方位。
怪风止住,恢复了平静。
趁着这时间,我从袋子取出一张符纸,一支精致毛笔,笔尖沾上痞气青年脑门上的血,开始快速写符纸,一边写,我一边低吟重音;天开开,地开开,吾今施法把运开,急急如北斗,本命星君律令敕,寸埕不听法旨遭罪行……
我不是茅山道士,也不是龙虎山道士,不会画符那一套纷繁复杂流程。
非常时刻,只能行非常法了。
符一成,径直朝甲子神王文卿冲去,手起符落,在铜像没反应前,将符印在他的印堂处,本以为一切该结束了,可是,在我望着时,这尊铜像依旧在动,自己一把扯下黄符,目中铜光更盛,似可冲碎亡魂,似可目锁幽灵。
与他对视一眼,不禁脊背阴冷恶寒,更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仿佛被死物枷锁缠上一般。
“阿颜!”看到甲子神铜像举高铜剑,我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念一个名字。临死之际,能想到那个女孩,或许,她在我心里很重,真的很重。
第218章 满月脸 水牛背
森冷戾气的铜像,如一座巍峨铁塔簇立在身前。
那柄寒光烁烁的铜剑,剑柄拖着一条黑幽幽的雾气,如地狱枷锁在延伸,一头通往阴间,这头则在阳间肆意收割生灵。
千年铜像。
尚可移动,尚可杀戮,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毕竟,这甚至超出了操纵“傀儡死物”的范畴,铜铸之物,一般而言,即便是作祟的恶毒死物也无法附身的,名为“甲子神王文卿”的铜像,之所以能“复活”过来,至今仍难以想通。
现在。
也不必去绞尽脑汁猜测了!
已经受伤的野兽餮,这次不再帮我,低吼己身往外溜走了。
忽暗忽明的压抑空间,面临着死亡的我,周围“呜呜呜”呼号的恶寒阴风在刮动,下一刻,铜剑横空,厄难直冲我的头颅,临死之际,我脑海里只有“阿颜”两字,一遍遍在心底反复念叨。
遗憾终身,死前,没能和她见上一面,没能说最后的话。
“轰……”
“铿……”
……
匪夷所思,可斩灭鬼魅的铜剑,空中歪斜,贴着我面庞划过。
下一刻,坚固厚重的铜像重重摔倒出去,后方岩壁都被它冲撞出一个凹陷口子,铜剑跌落一旁,能明显看到,铜像的胸膛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同被无数蚂蚁啃食过的景象,窟窿点点。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铜像胸膛处,居然有血往外流淌?
这不是死物吗?
体内怎会有血?
“你没事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我整个人顿时傻住了。
“阿颜?”我摇摇头,不敢相信。
“不欢迎吗?”阿颜嘴角一撇,显得不开心。
“你怎么来了?”我强压心底喜悦激动的心绪,毕竟这里是渡鸦岭天机坟的领域,阴物无数,有时遇到熟悉的人,也可能是恶物变化而成,或者是自己产生错觉。
“送你去三阴店铺治病,你可倒好,和那陈长生鬼混,自身明明没有几分本事,就敢跑来渡鸦岭,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表情很认真的阿颜,一句句开口训斥说着,在我看来,她认真的表情,其实也满可爱的。
“阿颜,你怎么来了?”我在此追问。
“怕你死在这。”阿颜依旧没好气道,此时,那个甲子神王文卿的铜像动了,他横移几步,捡起地上铜剑,目运铜光,浑身突然“嘭嘭”燃起了大火,暗铜色的火焰,像是粘稠的血在空气中蔓延着。
“他……不好对付……我们要走!”阿颜轻皱眉头说道,阿颜手上只有一柄木剑,无法想象,刚才她是怎么将铜像造成伤害的?
“拖延一分钟,我有法子!”我说道。
“别太自负,现在不是强出头的时候,你先走,我断后!”阿颜表情凝重了几分。
“拖延一分钟!”我不再理会她,蹲下身,开始研究石钟上的纹路。
此时,铜像冲了上来,阿颜叹息一声,只能上前搏命。
我从痞气青年额头上,抹了一把血,用手指当笔,开始快速在石钟上点划,不到半分钟,阿颜眼看着就吃撑不下去了,大喊着,“崔浩,赶快走!不要在这里送命,我无法支撑了!”
那尊甲子神铜人的力量,还是太恐怖了,力大无穷,招式凶狠。
先前阿颜靠着偷袭一击奏效,现在正面拼斗,劣势一下就显出来了。
满头汗水的我,不得不加快手上动作,同时口中念咒;一敕乾卦统天兵,二敕坤卦斩妖精,三敕震雷动天兵,四敕离火烧邪魔。
五敕兑泽英雄兵驱邪押煞不留停,
六敕巽风吹山岳、飞砂走石追邪兵,
七敕艮山展威灵、闭地户、封鬼路、穿鬼心、破鬼肚、封镇凶神恶煞八卦宫中藏。
八敕坎水纳千祥、凶邪秽气化无踪。
……
鬼神走不停、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
“快……走!”阿颜在撕心叫喊,她被铜剑扫倒,右手受重伤,木剑都无法执起,眼看着,足以削落她脑袋的铜剑横斩。
“哐!”
暗光闪灭不定的铜像,好像头顶上被一座山岳压塌了,刹那间定在原地,我连忙跑过去,扶起阿颜,自己忍不住松了口气感慨道,“总算是及时完成了!”
阿颜惊异不定道,“你做了什么?”
我回道,“石钟,就是六尊铜像能移动杀戮的原因,我将石钟暂时用血封住了,所以他无法动弹!”
阿颜更是一头雾水,“用血封住?”
我指了指那边地面,道,“看到那个昏迷的家伙没有?其实,铜像会苏醒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流失了精气,精气凝聚到铜像内部,才使得铜像类似“复活”的假象。”
我之所以一直使用痞气青年的血,并不是爬自己受伤,而是痞气青年的血,真有能够压制铜像的能力,阿颜虚弱说道,“天机坟,不能用常人常识揣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通的?”
痞气青年昏迷不醒,我当时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后来。
铜像每一次走动,我发现痞气青年身上都会有一股“气”往外扩散。
后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帮阿颜包扎好伤口,我将石钟放置在一个角落黑暗处,又将铜像一点点搬回原地,这时,两眼翻白的痞气青年才逐渐苏醒。
“女……女鬼!”没想到,这家伙一睁开眼,就朝阿颜鬼叫几声。
“滚!”阿颜毫不客气,朝痞气青年大脸盆子就踹了一脚。
我赶紧开口解释,要知道,痞气青年可不是阿颜的对手。
纠缠起来,痞气青年只有被虐的份。
“兄弟,你丫的不早说,早点说这是你马子,我也不用遭罪了!”痞气青年小声埋怨道,不过这家伙真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当下被阿颜轻哼一声,后续的话,只能憋回肚子里。
“陈长生没死吧?”阿颜突然问道。
“不清楚!”我将遇到二十几米长走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天机坟的外墓区域,走蛟所悬浮空中的那片地带,应该才是真正连接天机主坟的出入口!”
“外墓?”
“主坟?”
“你怎么清楚这些?”阿颜问道,她现在的表情很怪,直勾勾盯着我,“崔浩,几天时间不见,没想到你和以前不同了。”
她的意思,我变化太大了。
我自顾说道,“外墓主坟,是从这张兽皮上推测出的信息!”
阿颜并不在意兽皮,仍在一个劲盯着我,“崔浩,你还是你吗?”
我去!
我很无奈回道,“阿颜,放心,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
半个小时后,我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过前方那尊玉石女像,想看一看这边深处存在什么?路上,阿颜又说了一个情况,她并不是单独进入渡鸦岭,与人同行,另外一个也是女人,没想到居然是陈长生暗恋的女孩鱼玄机。
绕过两个古代屏风,另外这边的区域,阴幽一片,形似一个死亡幽谷。
沟壑纵横的地面,遗留有一个个浑浊泥水坑,周围的陡峭岩壁,则是挂满了一层层白色蜘蛛网,里三层外三层,感觉将整片空间都包裹了。
“小心,那些不是蜘蛛网!”阿颜开口。
“是天机血虫的巢穴!”我也说道。
“没有石钟庇护,一旦那些虫子飞下来,我们能活命吗?”痞气青年说话。
“没事,我将石钟面上的图形拓印下来了!”我将兽皮翻转,居高悬在我们头顶上,“快速走出这片区域,看看尽头有什么。”
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走了一百多米,那些生活在白色蜘蛛网上的天机血虫,并没有飞落,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寂静得让人出奇。
两百多米还没到头,这个幽暗“山谷”实在巨大。
“前面有光了!”阿颜说话。
“等等!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怪物?”我们三个猛地止步。
一个人形怪物,耸立在出口左侧。
满月脸,水牛背,全身多毛,魁梧强壮得就像是一座小型肉山。
它静静站在那,如石化死寂的雕像。
可是。
在我们尝试靠近后,分明听到了心跳声,也只有心跳声,没有呼吸吞吐气息的声音。
距离四米多远,我猛地瞪大眼睛,一字字说道,“是……地……煞……泥……人!”据我猜测,这是“外墓”最穷凶极恶的可怕存在。
只是,这里又不是进入“主坟”出入口,它不应该出现的啊?
第219章 山神破庙
满月脸,水牛背,多毛怪。
这些字在现代,并不是指什么獠牙狰狞的生物,而是一种病。
指的是患病的人脸部肿胀如满月,背宽毛盛。
可在古代,这代表的是一种不祥征兆,满月脸,寓意是脸庞如红色月亮赤红滴血,水牛背,这代表着脊背长着类似骨鳞的恐怖形状,据说这种离奇古怪的生物,出现在夜里,尤其是月中十五十五的时候,那时天地煞气最重,此类生物会在一些破庙、乱葬岗等地方出现。
我听老一辈人说过,满月脸、水牛背的多毛生物,形似一种泥人怪物,有“人”的形态,不过也贴近“泥牛”的外形,生活在地底,尤其是一些烂泥坑的腐烂幽沼,后来便用地煞泥人称呼。
“它……好像被封在了这里?”痞气青年倒吸冷气说道。
我们身前的那个体型高大的地煞泥人,满身泥污,潮湿阴冷的身上,不时有黏糊糊的液体往地上流淌,几分钟过去了,它仍旧一动不动。
不过。
那种低沉的心跳声音更重了一些!
“能绕过它,进入那边区域吗?”阿颜很小声说话。
“尝试吧!”我朝痞气青年使了使眼色,这家伙眉头一皱,一万个不乐意的表情,最后更捂住额头,那意思再说他有伤,流了很多血,不能再当炮灰了。
没办法,只能我走在前面,小心翼翼靠近过去。
刚到地煞泥人身侧,突然间,一股冲天而起的黑灰色冷气直接撞向我,冷风乱眼,能感觉到自己耳旁似乎传来阴风吹过的声音,首次了听到鬼哭之声,我有一种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
睁开眼时,面前却贴着一张丑陋至极的红色怪脸,很近,很近……
不知什么时候,地煞泥人动了,朝着我脸贴脸。
“小心!”
身后阿颜轻斥一声,木剑刺来,不断喷吐恶寒冷气的红色怪脸倒退,本以为地煞泥人会发动凶猛攻击,没想到,它退回原地后,突然整个庞大物体爆碎了,如一口被水撑破的瓦缸,分崩离析。
“地煞泥人。”
“还真是泥人啊?”
“满地泥块。”
“兄弟,这什么情况?”
……
面对痞气青年的不解,其实我也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毕竟我从未遇到过这类“怪异”的存在,看我一脸尴尬,阿颜开口了,说刚才可能是地煞泥人的分身,是一个泥塑的傀儡,真正的地煞泥人,可能在更深处。
阿颜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碎裂在地面的泥块,没有血,它的五脏六腑内部,只有一对杂乱无章的潮湿烂草,除此之外,看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
“地煞泥人,但愿不是真正的生物,否则我们很麻烦。”我感慨说道。
“你们看!”痞气青年忽然异常震惊喊着。
远处。
世界一片迷蒙阴幽,那边的空间更大了,形似一片野人幽林。
幽林中。
满是巨大凌乱的石头,堆落在各个沟壑纵横的地面。
或者说,那是一片绵延无际的荒石岗,空间里,有一种很淡的青光笼罩着,环视过去,在我的严重,那就是连绵不断的土堆,乱石堆,而恐怖的就是这些土堆前方立着一些残缺的石碑,有些石碑尚可看到字迹,然而更多的石碑却是残缺不全的,再加上那破旧的招魂幡,证明这里就是一出乱坟岗。
“呼……呜呜呜!”
残破的招魂幡之下,一阵阴风吹过,招魂幡迎风飘扬,然而带动而出的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我擦,这种鬼地方,活人敢进去吗?”痞气青年胆寒念道。
“天机坟的外墓区域,过于变态了吧?”我也无语说道。
一路闯过各种险关,仍是没有到头,无穷无尽一般,实在让人疲惫无力。
“走吧!”阿颜倒是对此地很感兴趣,当先走去。
刚走入这片无数乱石碑横立的幽暗区域,呼号的坟越来越猛烈,天上漆黑一片,看不到岩壁,望不到天空,这里的一切,没有半点生气,能让人看到的,全是象征着各种死亡的不详画面。
走着走着,我们一直在提防地煞泥人,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危险,竟然是在空中。
“嘎嘎……”
“嘎嘎……”
……
纷繁杂乱的乌鸦叫声,铺天盖地涌来,随即,远处天空更加阴幽了,一片巨大的“蘑菇云”,由远及近,挤占了大半天空。
一群无边无际的死亡乌鸦。
嘈杂不堪的尖锐音符,疯狂蔓延,开始充斥每一个角落,身处其中,如站在一个地府地狱的鬼魅阴国中,我们三个抬头凝望,阿颜最先看出端倪,“它们……似乎……不是有血有肉的乌鸦?”
“娘啊!那些鸟影在空中能无限拉长,无限变大,是怨念交织的恶鸟魂。”痞气青年惊恐喊着。
恶鸟魂。
可比食腐的乌鸦恐怖得多。
没容我们考虑应对的方法,密密麻麻的乌鸦军团,已经铺天盖地飞落,里外三层将我们笼罩了,无数对羽翼在扑腾,煽动狂风骇浪。
我举起兽皮阻挡,可是身侧左右还是遭到了围攻。
到了这时,终于能够确定,这是一群“虚影”的鸟类魂魄,没有实体,如同炭灰凝聚而成,从周围飞过时,会荡起无数灰尘,令空间急剧变得浑浊起来。
“兄弟,顶不住了,赶快想办法!”痞气青年大喊。
何止是他。
我和阿颜也是很吃力,虽然我们的“兵器”上涂抹了朱砂,可是耐不住对方数量多啊?而且都是无孔不入的阴魂死物,很难阻挡。
“那边有庙,去躲灾!”正在防御时,我看到了希望。
“噗!”
“噗!”
……
一开始移动,我们原本掎角之势的防御,顿时露出破绽,十几只怪叫连连的恐怖乌鸦,从我手臂上一冲而过,臂膀的皮肤上明明没有半点伤口,可是,就觉得自己好像流失了一部分血液?这种感觉极其诡异。
“恶鸟魂的杀戮之道,戮尽精气,让猎物从内部腐烂,变为枯骨!”阿颜解释了几句。
“啊……”
拖后的痞气青年鬼叫一声,我余光望去,看到一只只巨大的乌鸦,裂开大口,如死亡的幽魂,从痞气青年的七窍钻入,一一钻进了他的耳朵、眼睛、鼻孔,甚至是嘴巴里也塞满了。
给人的感觉,好像痞气青年在生吞活乌鸦?
好在的是,破庙并不远。
庙不大,不是佛庙,是一座古老的山神庙,年久失修的关系,山神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门梁上,也只剩下半块摇摇欲裂的匾额,字迹无法辨认。
“落!”
阿颜手上射出一枚铜钉,打在门梁,随即,半块黑幽幽的匾额落下。
我眼疾手快,接住了匾额,随时将其当做一块盾牌,快速在周围舞动,看似没有半点“灵性”的匾额,每一次划动,却犹如有阴火在跳动,很不可思议的画面。
“嘭嘭……”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空中横乱飞舞的恶魂乌鸦,一旦触碰。
一只只便开始遭到焚烧,没几下怪叫,便在空中化为灰烬。
“这座山神庙……住着古代大人物?”我吃惊说道。
盯着漫天乌鸦的攻击,我们艰难冲了进去,一进入山神庙的区域,那些乌鸦便急速飞升,不敢过多靠近,只是在更高的天空飞舞,萦绕不散。
不过。
一阵阵嘶鸣之后,仍是有数百只不怕死的乌鸦往下扑来。
“轰隆隆!”
一道黑色闪电,在山神庙上方轰鸣炸裂,一刹那的时间,数百只乌鸦居然全部死亡了,全部在距离屋顶数米高的区域死亡,一点残渣都没能剩下。
剩下的那些乌鸦,虽然不断在蠢蠢欲动,可是,没有再敢往下飞落的。
“乱葬岗中央,出现一座破庙,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痞气青年冒出一句。
“古代,真的有山神?”阿颜却是疑惑问了一句。
在中国,有关山神的传说源远流长。成书于二千多年前的《山海经》,就已记载了有关山神的种种传说。《太平广记》里也收录了大禹囚禁商章氏、兜庐氏等山神的故事。《五藏山经》里还对诸山神的状貌作了详尽的描述。
古代中国人民将山岳神化而加以崇拜。从山神的称谓上看山神崇拜极为复杂,各种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最终,各种鬼怪精灵的名称及差异分界都消失了,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互相融合了。演变成了每一地区的主要山峰皆有人格化了的山神居住。
《礼记·祭法》:"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虞舜时即有"望于山川,遍于群神"的祭制,传说舜曾巡祭泰山、衡山、华山和恒山。历代天子封禅祭天地,也要对山神进行大祭。祭山时大多用玉石和玉器埋于地下,也有用"投"和"悬"的祭法,即将祭品鸡、羊、猪或玉石投入山谷或悬在树梢。
在今日藏地,不少地方还保留着祭祀山神的风俗,如在川北阿坝州汶川,不少藏族寨子都有自己的山神,各寨子都有自己祭祀山神的一套仪规;在川西甘孜州的石棉,每年腊月十三开始的唤山节即为祭祀山神的节日,整个祭山活动要持续三天。当我从康定坐长途汽车去色达的路上,沿途经过几座高山之顶时,车内不少藏民都将头伸出车窗大声叫唤,并将撕碎的白纸、白布条等物扔出窗外。在山顶上,往往已积蓄了许许多多这样的白纸、白布条,随风一吹,盘旋升腾,直冲云霄。藏民们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山神的敬畏和礼拜。
关于山神的形象,古往今来,也是各种层出不穷的说法。
有说山神是身穿白衣,头戴白巾的人,右手持马鞭,左手持一短剑,坐骑是一匹白马。
有说山神身穿精玉做成的铠甲,缠上黑熊皮,头戴精玉做成有七彩图案的头盔,佩带寒光闪闪的铁剑,面色威严深沉。
也有说山神穿着青铜战衣,体魄强横,挥舞一柄山神巨锤。
……
不过更真实的说法,所谓的“山神”,并不是神通广大的“神”,而是古时候,有着很高阴阳本事的人,或者说是阴阳术士,他们可开坛做法,可斩妖除魔,能护佑一方百姓,能得到百姓敬重。
有时候,那些阴阳术士死后,出于对“阴阳鬼魅”的封建迷信,不少民间便将他们的个人事迹“神化”了,从而诞生各种不可思议的“山神版本”,毕竟,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神”呢?
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内,在我们的注意力观察空中时,里边不知何时有一堆燃烧猛烈的篝火,惨白色的火,火苗如白蛇乱舞,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第220章 喝最烈的酒
破庙深处,苍白色的火焰,闪灭不定,在我们三人注视下,火势越来越大,一缕缕白烟从飞腾从屋檐飘出,弥漫向高空。
一直蠢蠢欲动不愿离去的怨念乌鸦,恶魂惊动,这才四散飞逃。
火势越大,可是周围的温度却越冰冷了。
“山神庙,怎么有火?难道那位山神没死?”痞气青年开口道。
“不像有人。”我回道。
“山神,那也不是人啊!那可是神,神鬼莫测的手段,肯定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看透的。”痞气青年说话,显出一副敬畏之心。
只是,这家伙夸大其词了。
或者说太封建迷信了。
即便里边存在一个“山神”,那也不可能是什么能呼风唤雨、横贯九天的主,在我看来,撑死了,就是一个有本事的鬼魅死物罢了。
好奇心驱使下,我们三个还是走了进去,进来后,火旁没看到有人。
倒是有一堆枯树枝叶,正当中,有一截及其粗大的腐朽树干,歪倒的树干,能有两米多长,直径不下近一米,惨白火焰映衬下,这截树干的树皮色泽很怪,冥冥中,就好像一件黑绿色的衣服?
随即。
我们三人在破庙走了一朝,并没有发现有人,正方位的神台上,一切东西都遭到岁月侵蚀变得锈迹斑驳了,开裂的香炉,也不知多少年没人上香祭拜。
“谁给火堆添柴火了?”这时,我看出了不对劲。
“没有!”阿颜回道。
“我也没有!”痞气青年说完话,整个人紧张到不行,缩着脖子不断东张西望,那对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瞳孔内,满是惊骇。
破庙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废墟垃圾,怎么凭空出现一个人?
还为火堆添柴加火?
一时间,我们三个合拢一起,背靠着背,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破庙真有鬼吗?可我们刚才走动时,什么动静都没察觉啊?”痞气青年继续道,“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呼……呜呜呜……”
刚要出去,外界阴森黑暗的乱石岗,深处涌来一阵又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音符,有鬼在哭,有食腐生物在尖叫,有野兽在怒吼,各种离奇古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首地狱葬曲。
要跨出的脚,不得不收回来。
“现在出去,看来不是好时辰,再等等吧!”我无奈说道。
走回破庙,我们干脆坐在篝火旁。
没想到。
在我们离开一小会,又有人添加了一部分柴枝,环视周围,察觉不出半点踪迹,阿颜开口,说既然对方不现身就算了,正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等对方想出来时,我们再出手应对也不迟。
痞气青年捡起一根树杈,说这是什么树?燃烧的火居然是白色的?
阿颜摇头,回答说火焰不是白色,我们三个吸入了一些煞气,恶煞迷眼,才导致暂时出现一定幻觉,痞气青年刚要惊跳起来,阿颜又解释说,走渡鸦岭这种地方,出现一定幻觉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痞气青年哑口无言,堂堂男儿,还比不过一个女子,让他很没面子。
火苗飘摇,坐在一旁,人也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从进入病村开始,其实我们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当下,让阿颜负责守卫,我和痞气青年连打哈欠后,枕着那截粗大树干睡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脊背被人推了推,很不舒服,揉了揉眼睛,往旁边踹了一脚,让痞气青年好好睡觉,别挤来挤去。
可是。
一脚揣在空气上,微微睁开眼,发现痞气青年谁在一侧树叶上。
阿颜,则坐在距离门口的位置。
“谁在推我?”即便我醒了,后背下,仍是有一个冰冷手掌在轻轻推着我。
“啊!”
浑身汗毛竖起的我吓得顿时跳了起来,直接从火堆上跨过,冲到阿颜所在位置,浅睡眠的痞气青年醒了,神经紧绷问发生什么?
“那里有人!”我指着一个方向。
刚才我睡觉的地方,腾腾白火照耀下,那里的确躺着一个人,一个穿黑绿色古老衣服的高大男子,蓬头垢面,满脸络腮胡子,粗犷的脸庞,如一张满是风干皱裂的树皮,皮开肉绽,毫无血色。
说他是一个从乱葬岗走出的恶尸,恐怕没人会反对。
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那截树干消失了,或者说,原本歪斜的树干,本就是一个怪物,没想到,我居然躺在一个怪物身上睡觉。
想想就让人感觉脊背恶寒阴冷。
一时间,我们三人围站着,与火堆另外一边的高大怪人对峙。
“哼!”
那个怪人坐起身,一举一动异常僵硬,骨节嘎嘣发响,如一个机器人在启动,随即,他举高自己右手,手上有一个酒罐,酒罐倒悬,当中酒水一股股洒出,怪人张开嘴就大口大口饮下。
站在原地,我们三人这看得一愣一愣的。
神秘的怪人,能这般激情豪迈,绝对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
“喝醉烈的酒。”
“日最野的狗。”
“爬最高的山。”
“饮最腥的血。”
“杀最恨的鬼。”
……
怪人突然喊出几句话,乱七八糟的,更是让我们一脸蒙圈。喝最烈的酒就算了,他娘的,还日最野的狗,都是什么奇葩话?
“轰!”
酒罐摔碎,近乎“树人”的男子,眼中目光突然炽热起来,戾气暴涨,就在我们三人紧张万分时,没想到,这个怪人男子却是邪魅一笑,并没有任何行动,依旧懒懒瘫坐在那,“喂……你们放轻松点……别把老子当神……我不是神……只是带领众生走向光明的神的代言人……你们……跪下来……随便磕几个响头就行……不要太崇拜……免得激动昏厥。”
望着这家伙一副欠扁的表情。
不由让我想起一个人,我们家以前有个邻居,是个二流子,他的名言是;凡月光所及都有我份,,,,,,,,,,这厮从不种地,却吃最时鲜的菜,从不养鱼,却吃最肥的鱼,一天他与人吹牛逼,说他的狗牛叉凭谁也偷不走,次日早发现门上挂着四个狗爪,狗没了。
现在。
火堆那边坐着的怪人,很像我那个邻居二流子。
吊儿郎当,满嘴屁话。
第221章 最野的狗
光线闪灭不定的破庙内。
惨白火堆旁。
脸如腐朽树皮的怪人男子,站起身,近两米的身高,虎背熊腰,满头长发乱舞,臂膀上雕刻有一个个野兽纹身图形,加上一件古老黑绿甲衣,小小的破庙,简直难以容下他的身躯。
摄人心魄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让人与他对视时,莫名感到心生骇然。
开始以为他是阴鬼。
后来又觉得是恶尸。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当然。
有血有肉的人,不一定是“活人”,这个物种纷繁复杂的世界上,活物无数,死物也不少,怪人男子应当是介于“生”、“死”状态的一个存在。
体内有血,是死血,身上有皮肉,是枯皮僵肉。
“喂!”
“你们三个兔崽子,还不跪下磕头?”怪人男子趾高气昂说话。
“你是谁?”我问。
“山神峞!”怪人男子回道。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外号罢了!看他一身烂衣污泥,感觉与“山神”两字其实搭不上边!接下来,我问他,为什么我们要跪拜他?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活人,又不是虚无缥缈的神。
“你长个脖子只是为了增加身高吗?长对眼睛只是为了偷窥吗?这么没眼力劲,还敢闯渡鸦岭,你真是弱智……”山神峞语出惊人。
“你究竟是谁?”阿颜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开口质问。
“亵渎神灵。”
“罪加一等。”
“神难降临!”
……
山神峞一伸手,掌印横推,没看到有任何刺目光芒激荡,可就是有一股可怕力量席卷而来,“轰轰轰”三声,我们三个如沙包往外摔落出破庙,跌倒在门槛之外。
一时间,我感觉脖子凉凉,不由心悸说道,“他没想杀死我们!否则的话,刚才我们三个必死无疑!这人可不好惹啊?”
山神峞。
在我看来,应该是古老一个有阴阳本事的高人。
很可能,也是为了“天机坟”的隐秘,而从外界走入渡鸦岭。
此时,山神峞一步步走出,高大的躯体,宛如一座黑幽铁塔,“你们三个好弱,虽说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挖不倒,只是你们实在弱鸡,就你们这种实力,在电视剧里,根本活过三集,不对,是活不过三分钟……”这家伙可真能胡扯,不过从他喷出的现代“词汇”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古人,而是现代人。
现代人,能有这般本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嘎……嘎嘎!”
抬头望天,这座小小破庙的高空,本就阴森漆暗的天空,现在一股股乌云在呼号的寒风中急剧凝聚,似滔滔骇浪在肆意翻滚。
那群象征着死亡的乌鸦又回来了。
数量更多。
凄厉更尖锐。
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感觉这世上所有死去的鸟类,全都聚集在此,它们疯狂挤占飞行,构建成一个个巨大无比的死亡军团,横扫高空。
甚至,在那一股股翻滚涌动的“乌云”中,还有其他鬼哭音在交织。
这个世界因为它们的到来而变得脆弱了。
毕竟。
我们脚底下的土地,摇颤不断,破庙周围的虫物亦发出绝望哀鸣。
“它们要冲碎山神庙!”我看出了端倪。
“杀我们?还是杀他?”阿颜也说话。
不过站在黑幽门前的山神峞,不以为意,反而摇摇头感慨道,“这年头,想活的难活,想死的偏要赶着来,你说你们何必执着呢?”
我开口问道,“山神峞,谁在操纵这一群怨念乌鸦?”
山神峞鄙夷望了我一眼,“你眼睛长着干嘛用的?这都看不出?我还是你的话,赶紧找块豆腐撞死得了,活在世上,浪费粮食。”
我,“……”
山神峞又道,“不想死,就别离开庙,你们还欠我几个响头呢!”
“咚咚!”
地面猛地几下抖动,山神峞却是凭空消失了,再望去,他站在了高处破庙屋顶,即便天地寒冷凛冽,依旧不动如山,屹立在那。
“我擦,他究竟是人还是鬼?”痞气青年缩着脖子说话。
其实。
我现在也蒙圈了,按理说,活着的人,怎么可能一跃数米高?痞气青年也疑惑道,“兄弟,你说他是不是会飞檐走壁的功夫?”
古代,真有能飞檐走壁的功夫吗?
其实到现在也是一个谜,我个人的看法,更相信是有这一门功夫,在我看来,历史上确实存在轻功,它可以大幅度的提高跳跃能力,以及使人健步如飞,飞檐走壁自然也是存在的。
古时候的民间,肯定有不少武功厉害的人,但人们发现,在流传下来的这些武功中,有一种武功已经失传了,那就是轻功。很多武功套路,各路武学都有人擅长,但轻功却没有人会。
“诡网”上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
有人说无法飞檐走壁,是因为有一个条件,现在一般的人都没办法满足。修炼武功是需要很多的精力的,像这样的武功,不是说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完成的,一般的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而现代人哪里有时间去练习?
而且古代人练习轻功也是有很高要求的,必须天资聪颖,骨骼清奇。到了宋朝的时候,害怕武将会对政权产生威胁,就开始打压武将,那个时候武人的地位开始下降,到了元朝和清朝时期,就更加禁止大家学习武术了,因为元朝和清朝都是少数民族政权,害怕汉人起来造反,于是就禁止大家学习武术,到了近代,人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学习武术的人就更少了,于是一些武术就失传了。
有人说最主要的问题,现代人,没有古时的老辈大师指导,方法不对,难以大成。
“你们看!”痞气青年突然大喊喊着,指了指远处一个空中区域。
“那是?”
我和阿颜都屏气凝神望着,被那个场面震撼到了。
那片空中地带,无数扑腾羽翼的怨念乌鸦在飞动,汇集成一个“空中巨兽”的形状画卷,是一头长着巨大翅膀的地狱恶犬。
可不止三颗脑袋,一共有五颗,每一个如房屋大的狗头,裂开森然大口,眼球闪烁赤红光芒,疯狂在空中上下摆动,那天都仿佛容不下它。
横风肆虐。
天地彻底乱了。
“日最野的狗!说得就是这怪物吧!”我感觉想通了那句话。
第222章 开眼
天空上,无数怨念乌鸦化为一团团黑云,遮天蔽日,将大半天空都挤占了。
乌鸦聚集,幻化成好几只巨大无比的“怪物”图形。
五颗脑袋的恶犬,有十几对重叠翅膀的猛禽,甚至是形似“阴宅”的不知名图形。
沉沉浮浮,欲要压塌大地。
站在小破庙屋顶上的山神峞,没有先前悠哉冷静,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依然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山神峞再次消失在高处。
形同鬼魅,来去无踪。
“轰隆隆!”
一道白色闪电划破夜空,大片肆意翻滚的乌云遭到横切斩断。
不可思议的是。
五颗硕大狗头的恶犬动了,在空中踏步,简直一步千米,巍峨无边的躯体,投落下大片黑影,让人不由心头阵阵发寒发冷。
接下来,天空完全混乱了。
看不到山神峞,唯有一个个百米多高的庞大死物,在疯狂搅动风云。
“轰隆隆!”
形似“阴宅”的方形怪物,横贯长空,肆意踩踏那道白色闪电,抬头望去,那片天空地带仿佛被踩碎了,猛地凹陷沉沦,分外恐怖的光景。
这个科技信息时代,怎能发生这般匪夷所思的画面?
“阿颜,我们是不是鬼迷眼,产生更大的错觉了?”站在原地,我开口说道。
“也许吧!”阿颜并不确定。
“有办法让我们看到真相吗?”我又道,在我看来,一个二流子的吹逼王山神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化作一道白色闪电,那远远超出常人认知的范畴了。
所以我断定,我们现在眼中所见到的“宏伟”拼斗场面。
并非真实。
我听人说过,有东西穿裂而来时,影响人的脑电波,会将“梦里”幻想的种种虚幻景象,折射到现实,从而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有个办法!”阿颜继续道,“开天眼!”
“啥?”痞气青年愣住。
“谁都能开天眼吗?”我也无奈说话,我听说过开天眼的方法,不过大都是子虚乌有的骗人法子罢了,有人说将柳树叶放入黑狗血(或鸡血)中沾匀后擦在眼皮上,在擦的同时念开天眼咒;有人说将柳树叶(或柚子叶)放入溶有通灵符的符水中沾匀后擦在眼皮上,擦的同时念开天眼咒。
甚至说将柳树叶放入加了盐的并用柳木棒搅拌过的酒中沾匀后擦在眼皮上,擦的同时念开天眼咒,说是加盐可以加速阴阳相斥,因为如果想开天眼便要做到阴阳相互抵触,而不是相容,这点和阴酒一样,这种方法在茅山术中叫做“阴酒弱水柳叶法”。
区区柳叶、符水、烈酒等等就能开天眼,未免太幼稚了。
“每个人都能开天眼。”
“只是!”
“过程比较痛苦,需要付出比较大的代价。”
“具体方法,挑破印堂皮肤,等血往外渗出时,在额头画符。”
……
等阿颜说完,脸色苍白的痞气青年忍不住问,大概要流多少血?这家伙之前在甲子神铜人区域,脑袋撞破石钟,已经流了很多血。
“半碗血吧!”阿颜点头道。
“我不开了!”痞气青年很干脆。
“真的靠谱吗?”我问,每次想起“开天眼”三字,我都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信息,说是有人大摆宴席招待客人,期间,一个和尚入坐不久,突然笑了起来,主人好奇问他:"请问法师在笑什么?”
和尚回答:“我看到五万里外的山,山下有条河,有只顽皮的猴子掉入水中,所以忍不住笑了。"
主人知道他在吹嘘,也不说破,只让人在其它客人的碗上盛满各种好菜,却将饭盖在菜上端给他,因而他的碗中,只见饭不见菜。
这位僧人看了,发脾气索性不吃了,少年问他为何不吃呢?他发怒瞪眼说:"碗里没菜,怎么吃?"
主人反问:"你看得见五万里外的猴子,怎不见眼前饭底下有菜呢?”这位牛逼吹大的僧人又羞又怒,赶紧跑了。
“想看清真相,就不能怕流血!”阿颜态度坚决,随即,也不理会我的意思,找出一把小刀,刀尖在我额头晃了晃,猛地划动,皮肤开裂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在我捂眼时,阿颜已经在我脑门上点点画画。
最后,阿颜并不用自己的血,而是我的血。
“兄弟,借点血呗?”痞气青年说话。
“滚!”
静念一段“开眼咒”后,睁开眼,朝远处天空望去,这时看到的景象,与之前完全不同,哪里还有白色闪电?哪里还有五颗头颅的恶犬?哪里还有能踏碎虚空的“阴宅”怪物?
取而代之的。
是一派原始的打斗景象,两个穿着破烂衣服,形似古代街边要饭乞讨的乞丐,叫叫嚷嚷,赤手空拳在那扭打,打得有来有往。
扯头发、插眼、下三路等等原始搏斗方法反复。
“娘的,这什么情况?”我无语说道。
“根本就不是在天空杀戮,而是半山坡,白色的闪电,那是一杆千疮百孔的残破幡旗吧?”阿颜也说话,“什么五颗脑袋的恶犬,居然是那人身上披一件兽皮,兽皮上画着的丑狗图形。”
还有那成群结队的怨念乌鸦,根本不存在。
只是一群黑色的飞蛾。
它们之所以漫天飞舞,很大的原因,我觉得是闻到了死亡气息,所以在那片地带萦绕不散。
这才是看破虚幻,直达本质。
“和山神峞搏命的,是地煞泥人吧?”我问道。
“他们两位,战斗方式太原始太奇葩了吧?女人打架的那一套扯头发、咬手指、乱扇巴掌等等都出来了。”阿颜摇头说话。
随即。
离开小破庙。
我们一起走向后方山坡,道路很泥泞,不少高处岩壁的缝隙里有水滴落,好在路上乱石很多,倒也不至于摔倒,走着走着,突然察觉到异样情况,我忽然回头,望着后方空荡荡的区域,“阿颜,痞气青年那家伙去哪了?没跟上来?”
阿颜楞了一下,“没注意。”
我朝下方破庙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音,没办法,只能回头找人。
出乎意料。
破庙里居然找不到人影,外边也走了一圈,痞气青年好像凭空蒸发了?
最后,我在庙门前的空地上,掀开一块石碑,底下有血迹,还有一只遗落的鞋子,鞋子是痞气青年的,阿颜开口猜测说,在我们三个冲出庙门,痞气青年是不是立即被恐怖生物神不知鬼不觉掳走了?
“回庙里!”我想起山神峞离开前的嘱咐。
可是。
第三次进去,立刻觉得脊背发寒,隐隐中,庙里似乎隐藏着一头大凶恶物?
不详的感觉告诉我,破庙不能再待了,否则将有厄难临头。
“去找山神峞!”我拉着阿颜果断后撤。
跑上山坡高处,战斗已经落幕了,满身泥污的山神峞更盛一筹,再看跌落泥水坑的地煞泥人,很是狼狈,一张红脸支离破碎的,被山神峞的指甲硬生生刮破,原本披头散发的姿态,现在头发稀疏,露出的头皮,红一块绿一块,头发都几乎被扯光。
简直比泼妇打架还要野蛮。
山神峞的形象,在我心里再落一个层次。
听完我的话后,山神峞不以为意说,痞气青年死不了,掳走他的生物,不会要他的命,只会索取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疑惑了。
“只要肾好腿脚好,保证他爽翻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山神峞奇葩说话。
“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记得,这附近的泥土里,有一条急需交配的母南蛇,可惜,并没有能交配的公蛇,所以……”山神峞朝我会意一笑,那“灿烂”的笑容,看得人裤裆一凉。
第223章 蝙蝠蛇怪物
雌性南蛇,关于这种特殊的蛇体,尤其是与人交配一事,以前也听说过,距离最近的,发生在我家附近有一个村子,当年还有以狩猎为生的猎人,为了养家糊口,猎人一年四季很少在家,基本都进山捕猎,出来后换点钱财生活。
那时有一个老猎户,因为体力的原因,过年后,便新收了两个徒弟。
那年三人进山,就遭遇到了一条硕大无比的南蛇,据老猎户后来回忆,说他们当时正在攀登山坡,周围都是密林,在路过一片陡峭石窟附近,忽然听到蛇鸣声,蛇发出的鸣叫声起初是清晰明亮,“哒哒哒”如击石声,短短十几分钟,蛇的鸣叫越发沉重,似千年前的野兽在吼叫,声音摇天动地,附近地面都在颤抖。
三人一惊,心想着莫不是遇到什么“化龙”的大蛇了?当下赶紧逃离。
可是,旁边一个阴森石窟内,忽然有怪风往外席卷。
很猛烈,附近树木摇摇欲塌,三人站立不稳,往一旁悬崖跌落,好在的是,下方几米有一片延伸的石台,三人这才保住命。
不过每个人都受伤了,老猎户年纪大了,伤势最重。
两个年轻人正在包扎伤口时,悬崖上方,忽然阴暗下来,抬起头,竟然看到一颗能有粗缸般大小的蛇头,吐出的蛇信子,不下一米长,拳头大的蛇眼睛,冒着可怕绿光。
更让三人绝望的是,上方悬崖泥石坠落,那头体型不可想象的巨蛇在往下攀爬。
那简直是拉枯摧朽的恐怖画面。
人没反应过来,两个想要抵抗的年轻人,就被蛇躯缠住,被硬生生拖走了。
原地,只剩下老猎户一人。
养了两天伤,老猎户才勉强能走路,艰难攀上悬崖,老猎户没有离开,一直在石窟周围徘徊,再来一个能熏退蛇的草药,制作成火把,老猎户闯进那个阴森悚然的石窟,一直走到深处。
在巨大的蛇巢内,老猎户惊奇地发现了两个徒弟,他们没有死,只是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身无寸缕,昏迷躺在一块冰冷潮湿的石板上。
周围,看不到那头巨蛇的影子。
后来,据两个年轻猎人说,他们被掳进石窟深处,正在挣扎,忽然闻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后续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反正两个年轻猎人回家,足足调理了大半年,身体才逐渐恢复。
当时治疗的老中医说,他们两个是过度纵欲,身体透支。
要知道,在哪个贫穷困苦的年代,饭都吃不饱,哪里有什么纵欲过度?就有人说他们与那头巨大雌蛇交配了,一传十十传百,后面越发玄乎,甚至有其他猎人,说他们在那片大山里,曾经见到过似人似蛇的怪物,极为丑陋的蛇头,却能喊出一些简单的人语。
……
来不及和山神峞扯淡,我和阿颜急匆匆往回走,救下痞气青年才是紧要大事。
“崔浩,你很在意那家伙的安危?”阿颜心不在焉说道。
“人命,不值得在意?”我反问。
“你是真救?还是做做样子?”阿颜又说了一句不搭边的话。
“痞气青年不能死!”我态度强硬说道。
“诶!”阿颜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或许,她不想我去犯险,毕竟那是一头能在瞬息间掳走成年人的巨蛇,一条蕴藏剧毒的恐怖蛇类,而且还是发情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崔浩,在这种鬼地方,任何人的命,都比不上自己的!”犹豫一阵子,阿颜还是开口说话了。
“痞气青年死了,我们很难到达主坟。”我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
“他有大用?”阿颜半猜半疑说道。
“对!”我点点头,痞气青年掌握一门死物操纵术,有时很鸡肋,可是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这次进入渡鸦岭。
我和陈长生带来不少驱虫防蛇的药粉,一路走来,目前还剩余一部分。
在小破庙前找了一会,就发现一个地洞,斜向穿向地底更深处,阿颜也从小破庙招来一些柴枝,临时制作成火把,我们一前一后钻进地洞。
洞口很宽,通道也不在窄,甚至如近现代的防空洞构造。
三十多米,黑幽幽的通道深处,已经能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
疾步冲进去,最后到了一个反而狭窄的黑暗空间。
前方。
一堆杂乱不堪的石堆上,一人一蛇正在相互缠绕,出乎意料,那条蛇并没有十几米长,相比于世界最大的非洲蚺蟒而言,体型还要小一号。
此时,痞气青年就像是一个粽子,全身上下,都被裹在那条腥臭大蛇中央,被无限积压,就连脑袋也看不见了,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越发微弱。
“阿颜,这是交配吗?”我疑惑道。
看着情景,更像是蛇吞活人的光景啊?没有半点“春光”可言!
“他都要死了,你还纠结这个?”阿颜鄙视说话。
只是这条硕大雌蛇很“执着”,任由我们敲打,洒蛇粉,就是不肯松开。
它那身厚重的蛇鳞,十分湿滑,简直是浸水的猪皮,普通石块砸上去,根本造不成半点影响,反而是强劲蛇尾摆动,无情扫碎周围石块,造成可怕动静。
最后,还是阿颜刺破雌蛇的眼睛,剧痛之下,因为挣扎才松开了奄奄一息的痞气青年,我连忙将人拖拽出,然后往外狂奔。
跑动时,我才注意到现在的痞气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尤其是裤裆位置,裤子被撕得粉碎,身上也有一股股腥臭粘液在流淌,及其恶心。
“兄弟,我欠你一条命,那蛇太猛,差点要了老子的命。”痞气青年气喘吁吁喊着。
跑出洞口,阿颜接着攀登上来,表情很不对劲,“雌蛇怨念很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去找山神峞!”
破庙后方的山坡上,那里已经没了人影,我们径直冲入庙里。
“轰隆隆!”
刚进去,旁边一侧的墙壁顿时坍塌了,随即那条双目发红的雌蛇爬了进来。
雌蛇所过之处,一切物品都被碾碎。
“我滴个妈啊!”
“你们!”
“气死山神了。”
“有麻烦,也别往我小庙里领啊?我这小庙本来就摇摇欲塌,哪经得起这折腾啊?”
“行行好,你们给我留条活路吧!”
……
庙殿里,山神峞气冲冲走出来,吹胡子瞪眼,显得很气愤。
对此,我们只能苦笑几声,然后不顾阻拦冲进去。
原本以为,山神峞能很轻松对抗雌蛇,可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没什么大本事,除了吼,除了赤手空拳搏斗,便再无其他了。
刚一上去,没几下功夫,就如小羊羔般被巨大雌蛇缠住了。
“这是混吃等死的山神吗?这么弱?”我无奈说道。
接下来。
我们利用柴枝火,一齐合力才驱退了雌蛇,不过雌蛇的老巢距离破庙就区区几十米,在这里呆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不测。
“你们……可以前往乱石碑的幽林……一直往庙门方向前行……大约七百米……会看到一座巨型坟冢……那里有不少人。”山神峞很希望我们离开。
“是活人吗?”我问。
“当然是能蹦能跳的人。”山神峞回道。
“再见!”
不远再多逗留,在“借走”一面白色幡旗后,我们三个上路了。
白色幡旗,是给痞气青年遮风挡雨用的。
新衣服虽然简陋一些,聊胜于无,按照山神峞的话,我们是看到了一座大型坟冢,也见到了一群活蹦乱跳的人,可是,那并不是活人。
只是能活动的野人。
站在隐秘处观察,一共十八个披头散发的野人,蓬头垢面,衣着褴褛,举着一支支简陋长矛,围着那支坟冢在转圈,一边横移,一边发出古怪叫声。
有点类似古代巫师祭祀的画面。
“他们不是现代人,看衣服,是清朝时期的人物了!”阿颜说话。
“兄弟,能看出异样吗?”我问道。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们的动作不能用僵硬行动,你们好好观察,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四肢,就好像是竹节做的假肢?”痞气青年眯着笑眼睛。
“有人操纵尸体在跳舞?”我问。
“十有**!如果附近有什么人能待的地方,那里,多半就是作祟者!”痞气青年回道。
接下来。
我们将注意力转移,也开始绕着大型坟冢外围在走动。
没多久,发现了一个“树巢”,各种腐烂枯木搭建起来的简陋区域,那片地带附近,有人走动的痕迹,正当我们悄悄靠近,想要一看究竟时,“树巢”却突然抖动,树屑纷飞,同时有一个红影走了出来。
红色的影子,椭圆的脑袋,尖锐的下巴,背后还有一对赤红翅膀。
居然是一种“蝙蝠蛇”的丑陋怪物。
第224章 清僵
蝙蝠蛇。
古往今来的各种资料中,并没有记载的,我能知道它的名,纯属意外,当年与老智前往“幽泉鬼市”时,曾在路途上,幸运碰到过。
老智当时说过,蝙蝠蛇看似强大,实则是外强中干的生物罢了。
想要驯服这种生物,小半碗血即可。
“兄弟,你这方法靠谱吗?”听完我的话,痞气青年表示质疑。
“放心,你贡献点血就行,镇压不了他,我还你一碗血。”我开口回道。之前告别山神峞离开破庙,进入这片乱石碑幽林,我们在路上找到了一些补血菌类蘑菇,以及大补的壁血虫,全都被痞气青年吃了,现在,也到他贡献力量的时候。
血滴在一个缺口石碗内,安置在树底下。
“吱……吱吱!”
闻到血腥味的蝙蝠蛇,怪叫连连爬来,它有蝙蝠脑袋与翅膀,下半驱赶却是蛇鳞蛇尾,一种奇形怪状的丑陋整合体,贼眉鼠脸的眼睛,四处观望,还是显得很谨慎的,到了树底下,眼睛内“弧形”的瞳孔,更时闪烁精光,幽幽夜色下,异常刺眼,比传说中的幽灵鬼目还要瘆人几分。
我和阿颜躲在一侧灌木丛后,极为阴暗的环境下,我还是看清一些画面,没想到,这只蝙蝠蛇的身上,居然穿着一套衣服?
还不是普通的衣衫,黑红点点,不是寿衣,是一件从坟里刨出来的陪葬甲衣,在古代,不算很高级的兵家,应该是一些小兵上战场穿着的衣服。
当看到缺口石碗内的血,蝙蝠蛇显得兴奋无比,尖锐脑袋晃动,手舞足蹈几乎在那跳舞了,一时间,让人忘却它丑陋的嘴脸,忍俊不禁的奇葩搞笑场面。
在我们三人围合的区域内,浑身散发腐臭气味的蝙蝠蛇,开始舔舐石碗鲜血。
“杀!”
“大胆!”
“站住!”
……
下一刻,我和痞气青年突然蹿出,大吼大叫冲上去,面对这种基因变异的生物,气势不能低,果不其然,突然的惊吓,让蝙蝠蛇利爪上的石碗衰落,它脑袋上的黑毛一根根竖起,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我和痞气青年已经一左一右缠上它附近。
一人扯住一个翅膀。
左右开弓。
不到一分钟,蝙蝠蛇已经被绑缚,动弹不得,挣扎时的本能反应,它不断发出厉鬼般的怒啸,听着更像是在呼救援兵。
“咚……咚咚!”
“呜……呜呜!”
……
大坟方向,地面抖动,一群披头散发的恶尸在跳来,恶尸速度比先前快了很多,让人心头发麻的是,每一具蹦跳恶尸的脑袋上,有黑气从天灵盖冒出,感觉那是腐烂的气息,很是浑浊。
“兄弟,怎么办?”痞气青年问。
“我来对付!”没想到,阿颜却是独自冲了出去,担心她有危险,我也跟了过去,临走前,嘱咐痞气青年看好蝙蝠蛇。
恶尸,是一群清僵。
当然,不是什么嘴里一口怨气的僵尸,世界上,也没有那种惊悚存在。
这群清朝时期的僵人,已经死去多年,被人操纵活动罢了。
“奇怪,背后操纵的蝙蝠蛇已经被我们收服了,它们怎么还能动弹?”我疑惑道,靠近了,能看到这群清僵的后背上,有一条条很细很细的铁线,铁线贯体,穿破清僵的衣服、皮肉,已经连接他们体内的骨骼、骨节,算起来,这是最原始的操纵方法了。
手持木剑的阿颜,与一群清僵擦肩而过,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崔浩,你对付他们!”留下一句,阿颜立即冲向清僵后方的大坟,这一看,我整个人呆住了,还没反应,嘴里呜呜鬼叫的清僵,早已一一扑咬上来,距离太近,能听到他们身上骨骼嘎嘣嘎嘣响动的音符。
没办法,我只能用临时找到的长形石条对敌。
这些清僵看似恐怖,不过还是很笨的,基本只会横冲直撞,不怎么会转弯。
我依靠灵活的走位,将他们一一拍倒,再扯断他们背后的铁线,将最后一个清僵的脑袋拍碎后,前方黑暗地带,这才响起阿颜的声音。
担心安危,我连忙大步冲过去。
大坟前,战斗却是已经落幕了,在阿颜身前,有一具更加高大的恶尸。
巍峨如一座小山的恶尸,虎背熊腰,他身上每一寸皮肤,布满了各种死亡斑点,以及无数道刀斩剑砍斧劈的凹陷疤痕,双臂上的皮层,更是急剧肿胀,感觉腐烂到了一个临界点,稍微施加压力,就会顷刻间爆碎,飞溅出无数恶心粘液腐水。
“他怎么不动了?”我好奇问道。
“定住了!”阿颜显得很疲惫。
周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阿颜似乎是一招制敌了?怎会这般疲累?
“定身术?”我问。
“差不多吧!”阿颜回道。
“这世界上,真有定身术啊?”我震惊问道。
据我所知,定身术是可以使某种生物体不能动弹的技术,分为气功点穴、定身法和现代技术三类。所谓的“定身法”,其实也是法术类,那只在各种虚无缥缈的神仙传说中出现。
不过定身术三个字,本身就带着“虚假”的符号。
比如说,在古老的封建年代,当时,不少普通百姓在市集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所谓的高人们,表演定身术,即取一动物,将其按着念念有词之后,松开手,动物就一动不动了,然后只有再念咒时,才会突然醒过来活动。
其实这些都是一些忽悠人的江湖把戏,其实就是动物催眠术。
其中奇葩的“定鸡术”是最简单的,我听爷爷说过,这里边的门道是两种办法,一种是鸡翅膀下有两根筋,抓住后直接用手拨动几下,鸡就立即会呆着不会动了,这就是所谓的“呆若木鸡”。
还有一种办法是,强行把鸡按在地上,然后从它的嘴前划一条线远离,距离要够长半米以上,几秒后松开,鸡就不会动了。如果要让它动怎么办?只需要极响的响声就可以了,比如大声拍巴掌。
然后常见的还有兔子,兔子的更简单了,直接把兔子压在地上,拉开两只耳朵,然后呆上一会儿,时间要较长点,再松开,兔子也在那里不会动了,要让它动怎么办?直接对着兔子鼻子吹一口气。
至于青蛙就更简单了,把活蹦乱跳的青蛙仰面放着,然后按着不让它动,一小会儿后松开,它就会进入完全僵直状态,要让它动怎么办?直接拍大声巴掌或是打个响指,然后把它翻回来,它就会动了。
……
真正的“定身术”,在我的印象中,空有其名,不复其实,是以前各种江湖骗术的伎俩而已,现在只能是当做娱乐看待罢了。
“崔浩,我有方法,你要学吗?”阿颜冒出一句。
“什么方法?”我好奇追问。
“正身盘坐,收视返听,双手置于胸前,结阴阳花印,十指朝天,掌根及小指第一节外沿相抵,呈开花莲花状,静坐不可动……定身咒千篇……感应到气时,以气发声,气发丹田,观想声音如雷,直击对手心田……同时将印变为实心合掌印,观想十指尖射出十道白光刺入对手将台、血仑,膻中,肚脐、章门、气海,关元,中极,十大穴内。”阿颜说得很认真,“同时双眼猛睁激射出两道金光,似绳索,如匹练,将对手全身捆缠结实。以上乃一瞬间之“三密相应”。熟练后,并可将念力同时分散作用于多个目标之上,将目标定住。此谓“定身术”。”
“……”
这十道白光的,又是什么十大穴的,甚至是眼睛发金光,这正常人的眼睛黑白色,怎么能迸发金光?不是扯淡吗?
这都哪跟哪啊?
也忒不靠谱了吧?
愣住半天,我才无奈道,“阿颜,有没有简单点的?”
阿颜道,“这门定法,你可别四处乱传,关键时刻,能保命的。”
呃!
我个人觉得,阿颜所说的方法,完全就不对路。
没多久。
后方里幽林里出现声音,痞气青年走过来了,地面上,还拖拽着那只倒霉的蝙蝠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