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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国的雪     娘三国txt下载     娘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章 进兵阳平关

    第二百五十章进兵阳平关

    一路紧赶慢赶,还在半路上的陈涛,往着手中骑士飞马送来的前线战报,竟有种既欣慰,又哭笑不得的感觉。此前一路急报,言明张鲁军中竟然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妖魔部队,让知悉此事的人,深感棘手。而后,就连陈涛这样坚信世间没有鬼怪的人,也开始心中怀疑,毕竟有童渊这样匪夷所思的所谓山中人出现过,要是出现一支鬼怪部队,他也不会太过惊奇。

    正因为如此,和麾下将领们商议过之后,陈涛便率领朱雀军匆匆赶赴长安,深恐前线战事不利,会影响到长安一带的长远发展。

    可这事情还没过去几天,接连几封战报便不断传来。先是马超设谋诛杀张鲁军上万士卒,今天更好,虎牙妹子直接告诉他,那几万张鲁军已经被她送到地府了。

    望着身边的赵云、吕布、夏侯,还是身后十万大军,陈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要知道,十万大军出征所用的花费,可是会让他肉痛到心疼。

    “先生,可是前线战事不利?”并骑而行的赵云眼见陈涛愁眉不展,心有所感靠近问道。

    “主公,别怕,我有在,那些张鲁军,来一个我砍一个。”夏侯拍着日渐隆起的胸部,大包大揽的说道。

    “切,一个算什么,那七万号人,我吹口气就全灭了。”使劲往嘴里塞着果脯的小吕布,吹大气的功夫已经日渐赶上了她的食量。

    陈涛笑着将战报交给赵云,摆摆手说道:“安心,是飞儿姐快马来报,张卫麾下七万大军悉数已被歼灭。张卫、杨昂二人阵前伏诛,我军大胜。”

    赵云匆匆扫过战报,见陈涛所言非虚,便轻松的笑着说道:“那先生为何还愁眉不展?可是担心那所谓的‘神兵’?既然翼德姐姐能够将其击杀,想必就算厉害也是有限。”

    陈涛苦笑一声:“那些神兵涛本就觉得是装神弄鬼,飞儿姐心中说已经找到一些药粉,等之后带回洛阳,请名医研究,必然能知道其中奥妙。涛担心的是这十万大军!冬日行军,将士辛苦不说,花费也是成千上万,涛心中疼惜那些钱财。”

    赵云等人三人被陈涛言语说的一愣一愣,小吕布吐着诱人的小香舌,舔舔手上残留的那点蜜糖,不解的说道:“主公,人家不是都说,你是天下最富裕的人嘛,难不成你是传说中的守财奴、吝啬鬼、铁公鸡、雁过拔毛……”

    啪。

    一巴掌拍在小吕布的后脑上,满脑袋黑线的陈涛说道:“涛若是那等人,还会放任你把整个丞相府吃穷?”

    “嘿嘿,嘿嘿……”小吕布摸摸自己被打痛的脑袋,身形不见移动,就已经跃进了陈涛的怀里,讨好的抱着陈涛手臂,轻轻摇晃着说道:“主公,人家不是和你开玩笑嘛,主公最好啦,最大方,最大气,最大个,最……”

    “好好,涛知晓,知晓了。”陈涛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叹息一声说道:“不是涛要计较这些钱财,如今司隶看似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少。但这些年,全是上天照顾。若是来年有天灾降临,如今府库之中的那些结余,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乌有。要想天下大治,必然以人为本。那些流民千里迢迢来到司隶,为的不过是能够让自己,让家人能活的下去。如今虽说家家户户极少再需官府救济,但毕竟时日太短,根基浅薄,若是真遇到大灾,恐怕……还有那些军中士卒,他们的家人之中,不少已经能在官府开办的工坊中劳作,其子弟也能进入私塾读书识字,但这些都需要财政支持,若是财政紧张,如何能够继续下去?这些,都要用到钱。若非如此,涛岂会抓着丞相之权不欲交还小协儿?如今,尚且不是涛隐退终南之时。”

    “为什么要还给小协儿?他又没主公的本事!要我说呀,还是主公做皇帝最好,想干什么干什么!”小吕布大大咧咧的说道。

    “慎言!”陈涛面色一沉,严肃对小吕布说道:“奉先,平日胡闹,涛都由着你,但此事绝不可信口开河

    。小协儿乃是大汉正统,灵帝唯一的骨血。当初若非灵帝,岂有今日的涛,饮水思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以后再胡乱言语,涛必责罚你。”

    “好嘛。”小吕布低眉顺眼,一脸委屈的答应下来,但当陈涛抬头不去看她时,便立刻瘪瘪嘴,对着同样一脸不屑的夏侯挤眉弄眼。

    陈涛无奈的看着两个小丫头作怪,抬头望向远方,脸上显现出几分落寞之色。以他的性格来说,其实真不愿意在朝中厮混。他本就懒散,如今虽然说是大权在握,但是相对的,工作也变的繁重。另一方面,就算明面上那些朝中大臣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但实际上背后的互相倾轧岂会是少数。如此尔虞我诈的生活,实在不是陈涛想要。

    赵云似乎是了解陈涛的心思,并马靠近之后,轻声说道:“先生,待到天下大治那天,先生想要功成身退,云便坐一车夫,陪先生走遍五湖四海。”

    “我也要,我也要。”小吕布举着手臂大声说道。

    对赵云展露出真心笑容,又宠溺的点了点小吕布娇俏的鼻梁,陈涛叹息一声说道:“天下大治呀,真希望涛能看到那一天。”

    “先生何须妄自菲薄,以先生之才,不出十年,必然能平定天下!”赵云信心满满的说道。

    “哈哈,好吧,那涛就等到天下大治的那天!”似乎被赵云等人感染,陈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几人说笑一阵之后,赵云正色说道:“先生,如今既然前线之危已经解除,我等麾下大军是否返回长安?”

    对于这个问题,陈涛早已经有了决定,当下便摇头说道:“大军既然已经出城,那便继续向长安进发吧。如今我军便是缓缓而行,不出五日也能抵达长安。张鲁军中诡异甚多,若是文和坚持要向汉中进军,我等也正好作为后队。汉中乃是蜀中屏障,又东连上庸、宛城等地,若是不将汉中拿在手中,司隶之地,终归是不够安全。如今张鲁军大部被歼,确实是进攻汉中的最好机会,否则一旦被刘焉见到机会抢先拿下,那以后要想再打汉中就麻烦了。不过,张鲁喜欢装神弄鬼,我等也不可不防,前军就交给飞儿姐,我等就做后队,万一有个闪失,也有接应。”

    赵云点点头,认同的说道:“先生所思,云也认同。如今正是寒冬,关东联军即便想要再次犯边,也许开春之后,五个月时间足够我等拿下汉中。如今驻扎在长安,确是时机。”

    “关东联军?”陈涛笑着摇摇头说道:“恐怕,今后再想要组成此前的联军,那是难了。”

    “先生何出此言?”赵云一愣。陈涛麾下都很清楚,至今为止,他们遇到的最大挑战就是袁绍组织的关东联军。浩浩荡荡几十万人马,能征惯战的大将上千员,若说没有压力,谁都不信。此前能够获胜,除了实力之外,更多的也是一份运气。因此,自从大战之后,人人不敢懈怠,目的就是想要在关东联军再次出现时,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

    陈涛笑着说道:“子龙是被眼前局势给迷惑了。”

    说到这里,陈涛微微一顿,随即满脸自信的说道:“并州如今仍在奉先麾下将领手中,兼之其人口稀少,土地贫瘠,若不是哪路诸侯犯傻,怕是不会起十万大军前去征伐。但若是人少,想要拿下并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征伐并州只能算是劳民伤财。剩下黄河以北的幽、冀、青、兖四州,幽州公孙瓒正想篡夺刘虞的位置,冀州袁绍恢复元气也需许久,青州刘备和那黄巾残部正斗得不可开交,兖州王匡、张扬、袁术等人乱成一片。待以后,公诉赞夺了幽州,袁绍除非是脑子犯傻才会以一家之力与涛争夺冀州现有的部分。到时候,不是南下青州,就是北上幽州,两家之间必有一战。而青州、兖州、徐州等地,皆会归入强势诸侯手中,他们联手对抗涛的几率,远小于互相之间征伐。所以,涛可以肯定,以后再出现全天下各路诸侯云集虎牢的盛况,将不复存在。”

    听完陈涛的话,赵云先是一阵沉默,随即满

    脸佩服的点头说道:“先生所言甚至,是云想差了。那些诸侯大多都是短视且野心勃勃之辈,其中就算有一两个明眼之人,也会被逼着与其他各路诸侯混战。要想他们联合起来,确实是难了。”

    “若非如此,涛岂敢将经济大部分发展民生,几年来都不在扩军备战!”陈涛笑言。

    众人一路说笑,到也显得轻松,只是一刻之后,赵云见陈涛脸上进起潮红,知道他身体开始发寒,便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将他塞进了马车中。可怜的陈涛,如今每天能够从马车出来放风的时间,往往还不到半个时辰。

    当天夜里,扎营之后,陈涛便修书一封,让军中快马送往张飞手中。信中言明,是否攻伐汉中可由她自行决定,又让马超从长安开拔,去凤县一带驻扎,并让张济点兵一万,收复凤县重修城池云云。

    两日之后,当张飞接到陈涛的命令后,顿时大喜。原本有了所谓神兵这个插曲之后,虎牙妹子还担心进攻汉中的战略会暂时搁浅,若不是贾诩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言明陈涛必然会同意攻伐汉中,她早已经自己快马跑去见陈涛了。如今,见到陈涛来信,急忙将军中将领们召集起来,正式商议进攻汉中一事。

    眼见张绣、太史慈、赵灵儿、张辽四员大将已经列席,虎牙妹子也不废话,转首就对贾诩说道:“军师,阵上杀敌,自有我等出力,这设谋布局之事,还请军师多费心了。”

    贾诩笑笑,在这大冬天轻摇羽扇道:“前些日子,将军山谷设谋诛灭张卫,可不必诩差呀。”

    虎牙妹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过是我立功心切,行险之计,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难得看到虎牙妹子如此羞涩,众将一阵大笑,营中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贾诩见众人神情已是缓和,便摇了摇手中羽扇,清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收回到自己身上:“若想要攻取汉中,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其一是张卫军侵扰我司隶时所使用的陈仓古道,这条道路较为漫长,并且在南端有阳平雄关拦道。另一条则是傥骆道,这条路可以直接从长安杀向汉中卫城‘南郑’。只是,这条道路狭小,不利大军行动,并且以如今的天气来说,恐怕要走此路非常苦难。因此,诩建议我军沿陈仓古道,大张旗鼓的向汉中进发。”

    “大张旗鼓?那不是让张鲁随时知晓我军动向?阳平关虽然已经破旧,但周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被张鲁占得先机,我军向要攻下此关,怕是要付出不菲代价。”虎牙妹子秀美微皱,不解的望向贾诩。

    贾诩神秘一笑,随即转向张绣和张辽:“若是要攻下此关,就要看两位将军的了。”

    “我们?”两人不解的对望一眼。

    ……

    漫漫陈仓古道,自古以来便是千里秦川与西南巴蜀之间的咽喉要道,历来北方雄主想要征伐蜀中,必选此路进军。虽说这一路上,不但要克服蜀道难行的艰险,更要攻克阳平关、汉中、剑阁、葭萌关等数处险要之地,才能进得天府之国,但相比起水战至上的长江,北方大军依旧会选择这条要道。

    如今正是新年刚过,大雪覆盖下的陈仓古道显得更为冷清。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听说雄霸司隶的大汉丞相陈涛,为了报复张鲁侵攻司隶之仇,正在汇集大军,准备进攻汉中,穿梭于古道上的商队,就显得更为稀少。

    可就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以及战云密布的时期里,一队由上百辆马车组成的商队,却艰难的来到阳平关前。

    似乎是为了预防突袭,关门上的铁质栅栏被吊起一般,勉强够车马通行。想必,一旦有事只是,只需要割断关中的绳索,那巨大的铁闸就会轰然落下吧。

    “站住,哪里来的商队!”一名守关门的小校,从避风的角落里跑了出来,远远便能闻到他口中的酒味。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大多数诸侯都不禁止麾下将士饮酒取暖,更何况张鲁军中本来纪律就不强。

第二百五十一章 霹雳车

    第二百五十一章霹雳车

    “张二爷,小的给您老请安。UU小说”车队中蹿出一个五短身材,长的像个皮球的商贾。此人一看就是长于世故的圆滑之人。

    “呦,这不是贾老板吗?怎么这时候从北面来了?”张二显然认识眼前的商贾。

    “这不是东家急着要搬家嘛,要不然谁在这时候出门。”贾老板不着痕迹的将一袋子铜钱塞到了张二手中。

    张二随手一颠,笑眯眯的说道:“东家?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让爷过去看看。”

    “这,这……”贾老板急忙拦住张二,满脸陪笑着说道:“都是女眷,这若是被二爷虎威给惊着了,小的担待不起,二爷多担待,多担待。”

    说着,贾老板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钱,想要塞给张二,却没想到张二把他的手打开,一脸正色的说道:“不是我不给你方便,杨任大人前日已经吩咐过,来往客商都需严格盘查。二爷我不是不喜欢银钱,但也得有命花!若是被杨任大人知道二爷未经检查,便放你们过去,那二爷的脑袋就要搬家!”

    说到这里,张二挥手对那些探头探脑的守门士卒喝道:“还躲在干什么,都出来,每辆车都要仔细检查。”在他的喝声下,那些士卒们不情不愿,搓着手脚从避风处跑出,骂骂咧咧的开始对那些货物进行翻查。而张二则直接走向,车队中最为华丽的一辆马车。

    贾老板似乎知道挡不住,只得跟在张二身边,点头哈腰的一路跟随。

    “这就是你东家的马车?”张二指着马车说道。

    “是,东家大公子和二小姐在里面。二爷可千万手下留情,二小姐体弱多病,当不得惊吓。”说着贾老板再次将手中的钱袋塞到了张二手中。

    这一回张二没有拒绝,随意的点了点头,就把手伸向厚厚的车廉。张二也不傻,像贾老板这样的车队规模,若是没有一点后台,如何敢做这一行?因此,只要许可的范围内,他自然不会去得罪这样的人。只不过,这些天杨任一天三遍的要求士卒们加强关城戒备,他也不想在这风口浪尖上,给人口舌。

    撩开车廉,只觉一阵暖风袭来。车中燃着一个炭盆,装饰异常华丽,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的起。一名青衫男子,正对车门,见张二看来,先是一愣,随即拱手行礼。虽然此人身材略显壮实一些,但一脸的书生气以及像模像样的行礼,还是让张二心中暗赞一声。而他身后则探出半个怯生生的小脑袋,似乎想要看看张二,却又没有胆量。只从她露出的那部分,张二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张二也算是个人物,贪婪的多看了两眼此女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他很清楚,这样的女子自己是别想碰一下。

    随意扫了一眼,发觉车厢中并无可以藏人的地方,当下便放下车帘,走回了贾老板的身边。咽了咽口水,意犹未尽的回头望了眼已经关掩饰的马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家二小姐长得可真是……仙子,嗯,仙子呀。”

    “承蒙二爷的夸张。”贾老板神秘的靠近一步,轻声说道:“我家二小姐与阎圃大人的公子……二爷,你懂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爷就在想,哪家公子有此福气呢,原来是阎大人的公子呀。贾老板,若是有朝一日发达了,可别忘了爷呀。”张二不敢再有任何不敬。那阎圃可是张鲁麾下的首席谋士,据说张鲁对他深信不疑,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样的人物如何是他张二敢去招惹的?

    “磨磨蹭蹭的都在干什么呢?把人家东西都给老子整理好了,若是弄坏了,看老子不抽你们的皮!”张二大喝一声,对着那些还在乱翻的兵丁们一阵怒骂。

    看守城门的哪个不是人精?一见张二此刻翻脸,这伙老兵油子知道,要么是张二收了人家的好处,好么就是遇到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当下也不敢再故意刁难,老老实实将翻乱的物品整理好,随即便走向一边。

    “贾老板,请吧。若是有机会,还要替我美言几句呀。”张二脸上堆起笑容,对贾老板拱拱手。

    “一定,一定!”贾老板笑着回礼之后,对伙计们大吼一声:“走起!”长长的车队,伴随着车轮嘎吱作响声,压着冰雪向巍峨的阳平关中慢慢行去。

    十天之后,张飞军主力,近六万白虎军步卒,携带着不少重型攻城器械,一路艰难的沿陈仓古道抵达阳平关。因为其行军速度缓慢,而且军中携带不少大型器械,因此踪迹早已经被张鲁军得知。负责守卫阳平关的守将杨任,早在五天前就已经宣布封闭两侧关门,禁止任何人出入。贾老板的商队因正在关中修整,也只能无奈的被关闭在关中。

    张飞军虽然有近六万大军,但是阳平关中的守军也有两万余人。虽然从士兵素质上,根本不能和精锐的白虎军相比,但凭借雄关天线,杨任自信也能让张飞止步于此。

    事实上,杨任的自信并不是没有道理。阳平关前方的空地,甚至不够展开一万人的大军,而关城高达十二米,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但若是想要强攻如此雄关,除非是用人命填出一条血路!

    杨任面无表情的站在阳平关城楼上,看着城外已把进出阳平关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大军,不知想些什么。三天了,自从张飞军抵达阳平关外之后,整整三天时间除了偶尔能看到士卒进出附近的山林砍伐树木之外,张飞军仿佛像是来此旅游般,没有任何动作。

    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杨任对负责守卫关墙的偏将说道:“时刻注意

    敌军动向,若有变故立刻向我来报。”话音落下时,他已转身走向城墙边的阶梯。

    这些天,杨任的心情很不好。张卫率领七万大军北伐时,杨任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坚信以“君师”张鲁的“神力”,区区陈涛必然无法抵御,但并不代表他相信以七万人马就能将司隶拿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君师会突然在冬季北伐,更不明白君师为什么要去招惹北方强大的敌人。

    大军离开阳平关那天,杨任就想过,也许过不了多久,趾高气昂的张卫和杨昂就会灰溜溜的逃回来。只是他却没想到,七万大军像掉进江河的你团,连一丝泡沫都未涌上。

    整整七万大军呀!

    汉中全境不过百多万人口,若非有那些外地的教徒,招募十余万大军必然会伤筋动骨,影响境内的劳动力。若非汉中历来富庶,更不可能养得起如此大军。可现在,除去汉中还有不到两万人马,自己手中这两万多守关士卒,便是全部可战之士。

    这些年来,益州刘焉步步紧逼,多亏了汉中超高的军民比例,“圣教”教徒作战勇猛,是能够抵挡住刘焉的关键,但杨任却很清楚,这并不代表,汉中军可以和陈涛麾下的精锐战力相提并论。如今,陈涛大军冒雪而来,就算不是为了攻下汉中,想必也是要狠狠报复一番。

    杨任和汉中绝大多数将领一样,站在反对张鲁交恶陈涛的一边。在他看来,陈涛不管是忠是奸,起码名义上是大汉丞相。和他作对,就是和朝廷作对,大义上先天就弱了一分。更何况,连关东几十万人马都没把他怎么样,凭借汉中这区区十余万士卒,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杨任只能在心中想想。虽然在张鲁面前,他也算是心腹将领,可相比起阎圃,实在是不值一提。

    一想起阎圃此人,杨任就有种说不出的腻味感觉。这老男人自诩才智非凡,可在杨任眼中不过是个会阿谀奉承之辈。杨任也承认,当年若非有阎圃,张鲁不可能在汉中自立。但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年,南边与刘焉为敌就不说了,东面袁术释放善意,也因为阎圃一席话,让张鲁不去理会。现在倒好,不但愚蠢的把七万大军葬送在司隶,还惹来了强敌陈涛!

    关城之外的六万大军,杨任已经看了三天,做了二十几年军人的杨任很清楚,光是这支军队表面上流露出来的细节,就已经足以证明精锐之名。寒冬腊月,竟然能每天准时点起篝火,三天以来凡是出营砍伐树木的士卒,从无一人途中停下歇息。这些虽都是小事,但令行禁止可见一斑。回头看看自己关墙上,就算在自己这名大帅面前,都有士卒敢偷偷躲在避风处,战力可想而知。

    深深叹了口气,杨任正想要迈下关墙,忽然听身后的偏将惊呼出声:“将军,敌军出营了!”

    杨任一惊,急步返回远处,放眼望去,大约五千步卒正从远处的军营中鱼贯而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列阵完毕。望着如此迅捷便能组成战阵的敌军,杨任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让本就不温不火的内心,降入冰点之中。

    “将军,那是什么东西?”偏将指着那五千大军最后一个方阵中推出来的五台奇怪器械,不明所以的问道。

    杨任也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几个庞然大物是什么。看起来没有楼车那么高,也不像冲车那么平整,总之与杨任所见识过的任何攻城器械都不相同。

    “注意路上的坑洞,别把那些霹雳车陷住。”作为主帅的虎牙妹子,本不该出现在攻城第一线,但因为今天要试试这个新发明的“霹雳车”,不光是她,麾下几乎所有大将都一起出营,也算是给足了杨任面子。

    去年,陈涛曾经秘密在军营中试制这种名为霹雳车的大家伙,据说可以将数百斤的巨石远远抛射出去。不但距离要比弓矢远的多,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若说真想要仍这么一块大石头,虎牙妹子自己也能做到。可是,要想仍上几十块,哪怕是她也会累到不行。一想起,敌军在这些怪物面前瑟瑟发抖,她的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虽然前进速度缓慢,但是很快大军还是抵达关城三百步外。此刻,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做好准备,刀剑出鞘,剑拔弩张,似乎随时准备迎接张飞军的挑战。

    “杨任,某乃是丞相麾下左将军张飞张翼德,奉丞相之名,讨伐不臣张鲁,还不快快开关投降!”虎牙妹子怒雷般的暴喝声,让周遭山林上的积雪轰然落下,整个阳平关传遍她的喝声。不管对方会不会投降,吼上这一嗓子也算是没错。

    杨任上前一步,语气平淡的说道:“早闻左将军大名,阳平关就在此处,若想取下,就请左将军攻城吧。”

    杨任的话不温不火,但语气中不将张飞放在眼中的意思展露无遗,让虎牙妹子一阵窝火。

    “来人,让他们尝尝霹雳车的滋味!”虎牙妹子大喝一声,随即士卒们便开始推着霹雳车上前,直到关上弓手堪堪无法射到之处。

    几名力士,合力将一块百十斤重的巨石放入霹雳车后方的网兜内,随即只听一声令下,负责操作的士卒扣动弩机,巨大的抛射臂猛然弹起,将那巨石呼啸着抛向关墙。

    五块巨石,两块仍在关墙上,一块命中城楼,两块则准确落到了城墙上,将三四名士卒砸成一堆肉泥。

    死有很多种,战场上的死法更是层出不穷。然而,像是现在这样,直接被巨石击中,身体瞬间四分五裂,甚至连临死前的惊呼都无法发出,这种死法实在让人心生恐惧。关墙上此刻一片死寂,就连杨任都说不出话来。之前那块击中城楼的石块

    ,若是再低一些,说不定就将他也砸成了那一堆肉块。

    “啧啧,主公捣鼓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厉害。”赵灵儿看着那霹雳车表演,不由双目放光,啧啧称奇。

    一旁的太史慈点点头说道:“确实,若是我为守军,恐怕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提升士气。”

    就像太史慈的话一样,关墙上的死寂,在霹雳车再次装上石块时打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一阵惊恐的喊声充实关墙。若非有杨任的亲卫督战队弹压,说不定这一刻,就有大半守军会四散而逃。

    杨任的面色铁青,望着那飞溅四处的肉块、血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非一名军人的荣誉还在支撑他,这一刻他也想要赶紧逃下城楼。

    虎牙妹子却不管城墙上的动静,直让霹雳车投射了五轮,待到调整完毕,大多数石块都能砸上关墙上时,士卒们运来的不再是石块,而是一个个偌大的陶罐。

    啪!

    “这是……这是……火油!”偏将在一个陶罐落到身边不远处碎成一地瓦砾之后,使劲闻了闻,带着哭腔转身面对杨任。

    杨任面沉如水,但却沉默不语。他能说什么呢?告诉那名偏将,这是敌军要用火攻?还是让士卒们离开城墙逃命?

    又是五轮抛射之后,有十几个陶罐落到了城墙上,剩下的大多都砸在墙面上。这一会,张飞军麾下拿来的是一种树枝、稻草、石块等编织成球的物体,旁边还有拿着火把的兵丁跟随。任谁都知道,这是准备将那球体点燃!

    再那火球被点燃,飞射向空中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杨任的口中传来一声轻叹。

    轰!

    虽然仅仅只有一枚火球命中了城墙,但却依旧点燃了那些火油。此刻的阳平关就像是个天然的大火把,瞬间就燃成一片。

    认真说,火焰的威力并不足以将城墙上的士兵们全部烧死。时代的限制下,这些火油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然而,高温、火焰,甚至有倒霉的士卒直接被点燃,这一幕幕却彻底摧毁了城墙上士兵们的战意。慌乱之下,不少士兵抛弃掉手中的武器,争先恐后的向城墙阶梯上涌去。

    “杀!”杨任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冰冷的寒意却让身边的偏将们心中一惊。若说张鲁军中,哪位将军治军最为苛严,杨任若认第二,恐怕无人敢认第一!

    督战队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的砍下。本该饱饮敌军鲜血的利器,却先尝到了自家兄弟的血液。数十人被杀之后,那些逃兵们总算清醒过来,战战兢兢的望向杨任的方向。当年,刘焉进攻汉中时,杨任曾一口气将一千三百名逃兵处斩的那一幕,依旧令人记忆犹新。

    “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本将既往不咎!”杨任的言语像是一道圣旨,让那些逃兵们庆幸不已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害怕。

    “果然与军师所说一样。”虎牙妹子轻叹一口气。时刻关注城墙上动静的她,眼见敌军士卒开始奔逃,起先还兴奋一阵。然而当看到那些士卒又再次回到自己的战位,不由想起贾诩几天前的话。

    “杨任此人治军甚严,恐一般攻势难以瓦解敌军斗志。”

    就像是对贾诩之言的印证,火光之中,不管那些士卒是否真心想要守城,他们依旧紧握着刀剑,站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张飞微微摇头,示意霹雳车无需再继续发射,一阵金铁之声传来,五千大军徐徐退去。

    “将军,敌军退了,退了!”偏将兴奋的喊道。

    “他们不过是在试探罢了。”杨任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向城墙下行去,他知道,今天必然不会再有战事。

    就像杨任的猜想一样,除去这一次兵不血刃的投石攻击之外,张飞军整整一天并未有任何动静。而到了夜间,张飞军曾经尝试过一次夜袭,但却在进攻之前就已经被守军发现。不想由偷袭变为强攻的张飞军,很快在夜色中退去,除了让守关军士虚惊一场之外,再无建功。

    从张飞军抵达,已经过去了七天时间。这七天中除去一次声势浩大的投石攻击之外,便仅仅只有两次甚至还没开始的夜袭。如此战事,不要说身为主帅的杨任,就连普通士卒心中也已经心生疑惑。难道那些敌军就是来此威吓一番?

    杨任担任阳平关守将已经有整整四年,这四年中,对于阳平关附近的地形他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凡是能够利用的山壁、小道早早都已经做出安排,他相信张飞若是想要依靠奇袭来夺取阳平关必然是痴心妄想。

    油灯下,杨任收回了停留在地图上的目光。略感疲惫的他,抬起手揉着自己发酸的眼睛,似乎想要休息片刻。左手摸向摆在一边的茶杯,却忽然感觉到手中一空,本该在那里的茶杯,此刻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疑惑的睁开眼睛,杨任的瞳孔瞬间凝固。入目之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侧,手中拿着的,正是他想要寻找的茶杯!

    ……

    长安镇守府。

    “先生,喝碗参茶吧。”赵云将手中的香茗交到陈涛的手上。

    刚刚批示完文书的陈涛,笑着接过,轻言道:“子龙,夜已经深了,怎么还不去睡?”

    赵云摇摇头,很自然的在陈涛身边坐下说道:“先生尚且未眠,云岂能离开。此处虽说乃是张将军府邸,但毕竟比不得洛阳。若是有那宵小之辈前来危害先生,云若不在可如何是好。”

    陈涛轻笑着转向一边,撅撅嘴指向正在他身侧睡成大字型的小吕布道:“奉先不是在此嘛。”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偷关

    第二百五十二章偷关

    赵云的目光顺着陈涛所指方向转向小吕布,嘴角上翘,俊美的容颜上带起一份柔情,轻笑道:“奉先虽嘴上不少,但自从先生被那龙吸水卷走之后,便对先生更为上心。别说是这出门在外,就算是在府中,云也数次见她睡在先生的寝室屋顶上。”

    听闻赵云此言,陈涛一愣,随即轻叹一声:“奉先也好,子龙也罢,你等的情谊,涛何时才能偿还啊。”

    “先生何出此言。”赵云轻笑着摇摇头,望着陈涛的目光像是更柔和了三分,“先生可还记得,当年与先生初识之时,云与灵儿已经用尽身上最后一枚铜钱。若非先生将我等带回,说不定云此刻正在沿街乞讨呢。别人且不去说他,奉先看似年纪幼小,实则重情重义,当年其义父被董贼杀害,先生为其报了血海深仇。这番情义,恐怕奉先终生都不会忘却。”

    陈涛却摇摇头说道:“子龙之才,别说是沿街乞讨,若是愿意投效,哪家诸侯不梦中笑醒?当年诛杀董贼,涛也不过是恰逢其会。有时候涛会想,当年若是没有子龙,没有奉先这等大将在侧,恐怕涛早已经身死无数次。”

    “先生慎言!”赵云面色一沉说道:“只要云在一日,绝不会让先生早逢不测。”

    陈涛知道,是自己那个“死”字刺激到了赵云,连忙笑着拍拍赵云的肩头:“好好,是涛的错,慎言,慎言。”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递向嘴旁。

    趁着陈涛喝茶的功夫,赵云将目光转到了一旁尚未处理的文书上,很自然的拿起了其中一份。平日里,陈涛处理文书时,赵云一直负责护卫,早已经习惯了去看那些文书。

    “咦?”赵云拿着手中的文书,略微扫视之后,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一双秀眉微微皱起。

    “怎么了?”陈涛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奇怪的望向赵云。

    “这份文书中说,青州黄巾残部与刘备大战于平原,刘备孔融联军被袁绍从北部偷袭,大败!”赵云将手中的文书递到了陈涛的面前。

    接过文书一看,陈涛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不由轻声说道:“黄巾残部?如今黄巾残党势力已极其微弱,涛本还以为这支残部很快就会被刘备军歼灭,他们怎么和袁绍搅合到了一起?”

    赵云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那袁绍经过联军之败,如今也差不多恢复了元气。想来不敢招惹我军便将目光放到了南方。只是,她与黄巾联手,难道不怕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

    微微摇头,陈涛放下文书说道:“袁家四世三公,所做之事再无耻奸邪,也绝不会给人留下话柄。就好似小协儿一事,当年她情愿隐忍一年,也要将王越刺杀刘辨之事压下,为的就是不给人借口。这番与黄巾夹攻刘备,怕是也不会有什么破绽。”

    说到这里,陈涛下意识的用手指敲击桌面,喃喃说道:“袁绍这招棋下的妙呀。”

    赵云不解的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陈涛随手拿起摆在一边的各州地形图,指着幽州和冀州的方位敲了敲说道:“幽州公孙瓒目前正在和刘虞角力。刘虞虽然不擅掌兵,但却胜在是名正言顺的刺史,招募士兵也比公孙瓒更有优势,更何况辽东苦寒,不论是经济还是粮食,都要依靠涿郡提供,因此即便公孙瓒麾下勇猛,要想一举拿下刘虞也是件难事。这时候,若是袁绍倒向公孙瓒,那么刘虞自然会被击败。袁绍和公孙瓒要灭掉刘虞不难,难得是刘虞倒下之后的事!”

    陈涛收回自己的手指,指向了司隶和冀州交界的防卫:“大敌当前时,袁绍与公孙瓒自然能够合作无间,但若是敌人消失,如何分配战利品就是个问题。公孙瓒想要幽州是因为辽东太过苦寒。幽州除去涿郡之外,其余地区也不富庶,因此涿郡就是公孙瓒必须要得到的地方。若是如此,那出了大力的袁绍能够得到什么呢?所以,不管怎么分配,两家都不会满意,最终的结果就是袁绍与公孙瓒交恶,甚至引来激战。呵呵,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公孙瓒上表朝廷效忠,子龙,你说涛会放过这个灭掉袁绍的机会吗?”

    赵云倒吸一口凉气,愕然说道:“东西夹攻,腹背受敌,袁绍不死也难!”

    陈涛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若真发展到这一步,公孙瓒为求自保,必然与涛联手灭掉袁绍。袁绍一旦倒下,涛就将会拥有关东冀州、并州,甚至还有幽州大部。到那时候,公孙瓒要是有远见,就会乖乖成为朝廷镇守辽东的支柱,但却永远别想踏入幽州腹地一步。而涛则会夹大胜之势,横扫兖州、青州。到那时,天下太平的时候就不远了。”

    赵云点点头,随即带着几分遗憾说道:“现身所言甚是,可惜了。”

    陈涛又把手指指向了青州,略带几分赞赏的说道:“可如今袁绍却走了一步妙棋。她放着看似充满诱惑的幽州不取,如此一来,若是公孙瓒能够拿下幽州,凭借两家在联军时的矫情,只要袁绍不过分,公孙瓒自然不会与她交恶。而她自己南下青州,突然插手到刘备与黄巾之间的战斗中,一举击败刘备。如今想必青州半壁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如此一来,她的势力横跨冀州和青州。且不说冀州的富庶,青州的粮草,就是东海的海盐也足以让她快速发展。而那青州的黄巾,只要袁绍愿意,随时可以好早周围诸侯合力灭之。黄巾危害已深入诸侯心中,想必兖州的王匡、张扬之辈皆会出力。到时候,袁绍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青州全境,若是有野心甚至可以拿下兖州大部。如此一来,算上幽州公孙瓒,黄河北方的关东之地尽归她袁绍所有!真是妙呀。”

    赵云听完陈涛的分析,也深感棘手,皱眉问道:“若是如此,那袁绍必然会再行攻打司隶。那时候,恐怕她不

    会再像之前那般容易击败了。”

    “确实如此。”陈涛点点头说道:“之前联军败北,很大原因是各路诸侯不够齐心,若是当初就在袁绍一人指挥之下,恐怕情况将会完全不同。”

    “难道就没有办法破坏袁绍的谋划?”赵云问道。

    “也不是没有。”陈涛指指地图说道:“现在青州之事,离涛太远,自然是鞭长莫及。但是涛却可以在其他地方给她找点麻烦。比如,拿下汉中之后,东进上庸,取宛城,扫平兖州各路诸侯。到那时候,北方有韩馥邺城牵制南皮,南方则有宛城为根基兵锋直指青州,袁绍多线作战,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混过去了。又或者,涛直接出兵虎牢关,在袁绍完全消化青州之前,拿下幽州南皮。如此一来,袁绍和公孙瓒的联系就会被切断,到时候,即便她取得青州全境,丢了南皮也将吐口血出来。毕竟,青州饱受黄巾肆虐,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生机的。”

    “主公还有一上策未说,若是文和在此,必然会建议主公直接资助那股青州黄巾,将他们扶植起来,牵制住袁绍。若是如此,而主公则可以趁机慢慢吞并兖州等地,那时候袁绍就算想要捣乱,也得先过了黄巾这关。只是,恐怕主公不愿如此吧。”

    陈涛抬头,发现说话的真是之前醉酒,睡眼朦胧的郭嘉。

    “知涛者,奉孝也。”陈涛轻笑着摇头,正色说道:“黄巾裹夹百姓,肆虐各地,当不为人子,涛哪怕将来面对四州袁绍,也绝不会与这等贼子同流合污!”

    “主公好傻。”郭嘉嘴角上翘,调皮的说道:“但这才是嘉喜欢的主公。”

    说完,故意裸露出大腿的郭嘉,换个姿势,又复躺下睡去。

    “好个奉孝,难得清醒一会还要来调笑涛!”陈涛无奈的笑笑,收起了桌案上的地图。

    陈涛拍了拍那份文书,对赵云说道:“如今刘备战败,不知北海孔大人是否安康?若是可以,涛当助孔大人一次,这等高洁之士,如今真是越来越少了。”

    ……

    陈涛口中的孔融,如今正在刘备军中。

    原本刘备因与黄巾相持,在新招募的孙乾、简雍等谋士建议之下,想到了和陈涛一样的办法,就是依靠周围的各家诸侯之力,合力消灭黄巾残党。然而,刘备刚刚得了平原等地,东方还有北海孔融,自己的势力不大。他担心召集各路诸侯之后,即便拿下青州,以自己的名望也压服不了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凭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因此,只和北海孔融联手。

    刘备想的很好,与孔融联手,一方面可以借黄巾之力,消耗孔融的实力,为将来拿下北海占上一分先机。另一方面,则可以借北海精兵击败黄巾,拿下青州全境。

    孔融是个老好人,心思自然没有刘备那么龌蹉。当下也没多想,只当是为国尽忠,尽起北海大军与平原刘备合兵一处,抵挡黄巾大军。

    可万万没想到,北方的袁绍突然挥军南下,打出奇葩理由:歼灭意图与黄巾合谋的刘备。

    原本就和黄巾是势均力敌的状况,突然被袁绍从背后插了一刀,刘备最终在平原大败。手下十几万大军,只剩下如今堪堪两万余人。

    刘备本想要去南面投靠陶谦,可孔融却不同意。当初联军攻打司隶时,孔融是极少数站在陈涛一边的地方大员。倒不是孔融和陈涛关系多好,在这位大儒眼中看来,洛阳乃是帝都,臣子攻打帝都,怎么说都不是忠臣,因此虽然袁绍自称有刘协在手,孔融也是保持沉默。现在,失去了北海根基,孔融便想要一心一意的前往洛阳,即便是做个小吏,也要到皇帝面前尽忠。

    原本刘备准备与孔融分道扬镳,自去徐州之地。但是在简雍和孙乾的劝说之下,刘备却改变了心意,直接和孔融一起,不远千里的绕道冀州西部,通过邺城韩馥控制区域奔虎牢关而来。

    简雍和孙乾劝说刘备的理由很简单,刘备之前只不过是个贩履走卒之辈,虽然自称是大汉中山靖王之后,但是相信的人毕竟是少数。可要是能够到洛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甚至和皇帝攀上一点亲戚关系,那么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可就不在话下。而且,现在的陈涛乃是各路诸侯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路。在陈涛麾下混个官职,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时的刘备还没什么太大野心,能够成为镇守一州一郡的地方大员就是他的梦想。因此,在经过两人的劝说之后,刘备也觉得此计可行。想想赵云当初和自己一起在涿郡做个有名无实的校尉,现在可已经是大汉位比三公的堂堂卫将军,刘备就觉得有些眼红心跳,激动难止。因此,冒着风险,从黄巾残部和袁绍的势力范围交汇处穿过,胆战心惊的带着两万人马抵达邺城。

    邺城韩馥在问明两人的意图之后,当即盛情款待他们,并且资助了一批粮草,以供快要断粮的刘备军食用。随后又修书一封,将这个消息传递往洛阳,只不过现在还没抵达罢了。

    能让一州刺史盛情招待,哪怕是沾了孔融的光,刘备也是满心欢喜。只觉得来投奔陈涛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当下在邺城修整三日之后,便直奔虎牢关而去。然而这一次,他却被挡在了虎牢关外。

    徐荣这个人甚为沉稳,若非如此陈涛也不敢将他单独放在虎牢关这等重要之处。当他见到刘备和孔融二人之后,连虎牢关的大门都没开,更别说是招待。直接无视了韩馥的手书,只在城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若无丞相手令,便是一只关东的蚂蚁都休想进入司隶!”

    如此强势的徐荣让刘备万分恼火,原本还以为凭借自己手中两万兵马,怎么也能被盛情招待,甚至到了洛阳,那陈涛还会亲自出城迎接,皇帝更会给自己一个将军当当。但却没想到

    ,在虎牢关面前就碰了一鼻子灰。幸亏孔融心胸开阔,不但没有生气,还大赞徐荣谨慎,又说了许多诸如兵危战险,虎牢关又是要害,慎重一些本是正常之类的话,这才让刘备气平不少。可他哪里知道,徐荣是气刘备当初与联军一起攻打司隶,若非孔融也在这里,刘备要想进虎牢关就真的难的。

    正因为如此,在陈涛还不知情时,刘备与孔融这两尊大佛就已经站在了他家的大门口!

    ……

    杨任定了定心神,手缓缓摸向挂在腰间的长剑。

    “我若是你,绝不会轻举妄动。”娇嫩的声音,从那黑影的口中传出。

    杨任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再无任何机会。先不说那黑影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远在自己之上,就连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对方的气机感应之下,想要逃出升天怕是难了。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本将府中?”想通了的杨任,反而放开不少,平静的问道。

    “丞相大人麾下右将军张绣!”从阴影中走出,单手持剑,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张绣,秀美的脸庞出现在杨任的面前。

    杨任神情一凛,随即轻叹一口气说道:“传闻陈涛智谋惊天,每有战事总是出奇制胜。想必张将军早数日便已经进入阳平关中了吧?”

    “正如杨将军所言,我与征北将军张文远,十日前便已经抵达阳平关。”张绣也不隐瞒,语气平淡的回答杨任。

    “哎……”杨任发现自己今天叹气实在有点多,但很快也就释然,自己能不能过今天还是两说,还去管叹不叹气作甚,“张将军深夜至此,恐怕不是想和本将说笑吧。”

    “还请杨将军交出虎符。”张绣伸出白嫩的小手,抬到杨任的眼前。

    杨任随意一瞥桌案上的虎符,幽幽说道:“君师将此符交于某时,某曾对主公言:人在关在,关破人亡!某能败在两位大将手下,输的也不算冤枉。但张将军也不要把某看成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要想某交出虎符,乃是做梦!”

    张绣手回了小手,双目望着杨任,眼神中有几分赞赏,小口轻开道:“军师曾言,张鲁军中唯杨将军可堪大用。张鲁装神弄鬼,以邪教愚弄百姓,岂是明主?我主丞相大人,贤名远播四海,杨将军若是投效,必能得主公赏识,为何不愿弃暗投明?”

    “丞相贤名,某也早有耳闻。只是……”杨任苦笑一声,说道:“某本籍籍无名之徒,主公知遇之恩,某终生不忘,多年来不但待某如手足,更托付重任于某。若是如今,为了活命投诚丞相,他日丞相危难之时,某是否还可另投他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某不屑为之。”

    张绣定定的望了杨任许久,最终只得轻叹一声,说了声:“杨将军忠义,绣佩服,请杨将军上路!”言毕,手中长剑划过一道银芒,随即玉手轻探,抓起桌案上的虎符,便飘然离去。而此时,杨任的咽喉中才显现出一道红痕,下一刻鲜血喷溅而出,杨任的尸身重重倒在桌案上。

    张绣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一人,便飘然从后院角落里翻过围墙。早已经等候在此的张辽,迅速上前问道:“如何?”

    张绣从怀中摸出虎符,交到张辽手中:“杨任不肯投降,已被我斩杀。”

    张辽点点头说道:“辛苦将军了,此事必然会被府中之人发觉,我等还需立刻行动。”

    两人也不废话,当下便套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张鲁军装饰,和身后一百名之前冒充商队伙计的精锐甲士一起,从小巷中走出,向关门方向行去。

    “何人?止步!”当两人带队走到关门附近时,守关士兵立刻大声喊道。

    “莫慌,我等乃是将军亲点前来增防关门,将军虎符在此,请上前查验!”张辽将手中的护符高高举起。

    “增防?”那名将校露出疑惑之色,虽然没让手下士卒们放下武器,但依旧上前来取张辽手中的虎符。

    “果然是将军虎符。都放下武器,回去睡觉。”那名将校回头对那些士卒们呼喊之后,将虎符交还给张辽,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个部曲的?”

    “我等今夜才匆匆从汉中赶来,你不认得也是正常。”张辽笑着将虎符收回。

    “原来如此,那……不对呀,我没听说有人进关呀。”那将校豁然一惊,但下一秒他的神情已经凝固,只因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让他连最后的惊叫都未曾发出。

    张辽单手扶住那将校的身体,像是两人正在交谈一般。这里距离篝火有些距离,昏暗之中也远处人也看不真切。而张绣和那些士兵们,则大摇大摆的绕过两人,向关门走去。

    原本就已经听到了那将校的命令,守关张鲁军士兵们也未当这些人是敌军。不知不觉之中分散开来的张绣麾下士卒,已经各自到了那些守关门士兵的跟前。

    “动手!”张绣一声轻喝之后,手中宝剑舞出一圈银芒,周身五六个张鲁军士卒无一例外,皆是咽喉中剑。与此同时,那些士卒们也有心算无心,纷纷出手将身边的张鲁军士兵杀死。转瞬之间,控制关门铁闸的守关士兵,便连一个活口都没。

    将几根粗大的木棍放入绞盘之中,十几名精壮的甲士上前合力转动绞盘,上千斤的铁闸发出嘎吱怪响,慢慢向上升起。

    铁闸开启的声音,立刻就惊动了城墙来回巡视的那些张鲁军甲士。

    “是谁开启铁闸!?”一声惊喝传来,城墙上一名将校探首一看,见城门洞附近满是尸体,顿时惊慌的大叫道:“敌军偷关,敌军偷……”可惜他连第二声都未喊出,就已经被一箭射中了咽喉要害,跌下城墙而亡。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序幕

    第二百五十三章序幕

    防守阳平关的张鲁军,虽然对城外偷袭一直提高警惕,却怎么也没想到,敌军会从内部打开城门。www.uu234.cc要说杨任也算是小心谨慎,就连那平常绝对不会开启的铁闸绞盘机关处都安排了百人。但却没想到,张绣等人冒充援军,仅一个照面就将这些守军杀死。

    如今,十余名张绣麾下力士正合力推动绞盘,重达数千斤的铁闸正一寸寸的向上抬起,而张绣则单枪匹马立在距离城门洞最近的城墙上下通道前。只见张绣手中一杆银枪飞舞,那些被匆匆从城墙上顺着通道冲下,想要夺回城门的守军纷纷被其挑死枪下。

    另一边,张辽不等铁闸完全打开,就从地上滚出铁闸,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强弓,张弓搭箭,向着半空怒射而出。特质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啸声与点燃的火光直冲半空。

    响箭飞射出不到片刻之后,就见太史慈和张飞二人率领麾下仅有的三百骑兵飞驰而至。其身后更有三万步卒正狂奔而来。

    原来,当初贾诩设计之前,就知道潜入城内的内应很难在指定的时间打开城门,若是让他们在开城之前还要预先通知城外攻城军,实在是强人所难。因此,早早就做出约定。从张飞军抵达阳平关开始,每夜都会装成偷关而在城外安排伏兵,这因为如此这些日子来,才会数次被守军发现有敌军准备夜袭。

    今日,待见到张辽射出的响箭记号,早已经苦等数日的太史慈和张飞哪会有所犹豫,当下便拍马率先赶制。此刻,硕大的城门铁闸,才堪堪升起一半。

    “文远辛苦了,绣儿呢?”张飞在张辽面前停住战马,笑着问道。

    张辽一抱拳,随即说道:“张将军还在城中堵住敌军,末将先出来给大帅报信。”

    “哦,既然如此,且与我杀入城中。”张飞一听张绣尚且在苦战,当下也不再废话,不去管那些还未抵达的步卒,一挥手中蛇矛,与太史慈一起便率着三百骑兵当先冲入城中。

    当张飞冲入关中的时候,正好一支赶来支援的守军出现在街角。张飞一马当先,怒喝一声,胯下乌骓战马四蹄飞奔,像是一支墨黑箭矢刺入守军的阵型之中。虎牙妹子天生神力,手中蛇矛大开大合,不是几名张鲁军士卒被拦腰斩成两截,就是像树叶般被挑飞到空中。

    张鲁军中本就无有猛将,守军们何曾见过如此孟勇的武将?当下,原本还想凭借人数优势夺回城门的张鲁军,短短片刻之内就被张飞杀的人仰马翻,毫无招架之力。

    在张飞冲向奔来的守军时,太史慈已经一转马首直接向张绣处奔去。虽然太史慈已经看出,城墙上的那些守军根本无力突破张绣的堵截,但是她担心张绣奋战时间已久,怕有一个闪失。至于张飞那边,太史慈很清楚,张鲁军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能与之抗衡的战将。

    “绣儿,我来助你!”太史慈一声娇喝,身入电芒从马上飞跃而起,直扑向张绣身边。

    张绣一见太史慈到来,心中大定,手中银枪更是舞的如同怒涛一般,守军根本连近身都做不到,更别说想从她面前突破过去。有了太史慈的加入,那条原本就狭小的通道上,努力向下冲的守军们竟然开始逐渐后退,反而被其二人慢慢逼回了城墙之上。

    “杀!”一阵怒涛般的吼声传来,阳平关的铁闸终于被完全打开,城外三万步卒也在此时冲入城中。当潮水般的张飞军冲入关中之时,张鲁军终于知道大势已去,再无回天之力。

    ……

    洛阳,皇城南宫德阳殿。

    “荀爱卿,虎贲军重整一事,不知进行的如何?”刘协头戴九帘珠冠,端坐在龙椅上,变声期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位列朝班之中的荀暗自苦笑一声,低头走出,拱手说道:“陛下,去岁洛阳财政艰难,如今两宫禁卫,羽林军已有万人,比之灵帝时期也不枉多让,所以……”

    宗正刘艾,在荀还未说完之时,便已经走了出来,沉声说道:“荀大人,那羽林军皆是步卒,平日里又负责两宫安危。若陛下留在两宫之中,自然是够了。可若是陛下想要春围秋猎,无有虎贲铁骑护卫,总归是不妥。”

    “刘大人所言极是。”荀向刘艾方向拱了拱手,随即平静的说道:“此时下官也已与丞相大人言之,丞相大人之意,若是陛下想要出城,可随时调派洛阳城外数万铁骑护卫,绝不会让陛下身陷险境。”

    侍中董承眼珠一转,出班面带不豫之色的喝道:“城外驻军皆是草莽之辈,不通礼仪,不知皇家威严,如何能够护卫陛下?丞相数次征兵,陛下皆一眼而准,如今陛下不过想要重整虎贲铁骑,尔等便推三阻四,岂是人臣之道?”

    若说刘艾还不过是打边鼓,那董承便已经是撕破脸。荀一心忠于汉室,此刻眼见被董承如此苛责,不由面色一僵。

    “董承,你不懂军国大事,就去多读几年书!”戏志才一声怒喝,走到荀身边,抬手指向董承喝道:“丞相大人征募新兵,训练甲士可是为了自己春围秋猎之用?如今天下奸妄当道,各地诸侯不服朝廷管辖,若无雄兵护佑,你可有机会在此大放鳖词?”

    戏志才出生寒门,早已经看不惯朝中这些所谓贵族世家们的嘴脸,每每见到荀被这伙人逼的长吁短叹,心中怒意日渐暴涨。若不是荀多次阻拦,她早已使出手段,给这些人颜色。

    “你……你……”董承被戏志才一骂,面色铁青,眼珠一转,随即向刘协拜倒之后说道:“陛下,臣一心想要为陛下尽忠,却被此人骂成是无知小人,请陛下治其咆哮朝堂之罪。”

    “我呸!”武官之中,曹女王最是无法无天,当即柳眉倒竖,大步走出,一把揪住董承的后领说道:“本小姐今天还要

    在这里揍你呢,你给我治罪看看!”说着曹女王抬起小拳头就要捶到董承的面门,若不是荀和戏志才急忙上前拉住,那董承必然会被打个满脸桃花开。

    “够了!”刘协一脸铁青的怒声喝道:“此处乃是朝堂,尔等皆为朝廷重臣,政见不合也是常事,如何可动起手来?还不都给朕退下!”

    眼见刘协发怒,曹女王撇撇嘴,在荀等人的拉扯下,这才堪堪跪了下去。

    刘协见众人跪倒,内心怒气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发高涨,一拍龙椅喝道:“看看你们这些丞相大人提拔的人才,个个都不将朕放在眼中,难不成还想要学那王莽造反不成?!”

    刘协的话刚一出口,荀和戏志才脸色立变,刚想要出声辩驳,就见武将之中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小协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听你说主公乃是大汉栋梁,如今怎么变成王莽了?小协儿你变了哦。”此人正是安西将军、羽林军统领,陈涛麾下年纪最小的将领,管亥。

    听闻此言,刘协一愣,脑袋中瞬时就想起之前陈涛种种,可才不过几息,脑中便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退……退朝!”刘协捂着自己的额头,像是逃跑般从龙椅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向后殿而去,只留下一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

    眼见刘协已经离开,文臣之中,老臣杨彪望了望刘协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荀等人,不着痕迹的轻轻摇头,心底暗叹一声向殿外行去。一旁的王允则是一脸忧郁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言不发默默离开。朝会就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欢而散。

    曹女王、管亥这样的武将,自然不会将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大殿。而荀和戏志才则对望一眼,随即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回到丞相府中,荀深感无力的颓然坐在案几后,拿起一份文书,刚想打开,却又叹息一声轻轻放下。

    “文若无需如此。”轻柔的劝慰声中,一杯香茗递到了荀的面前。

    “是志才呀。”荀抬起头认清来人之后,苦笑一声,接过香茗随即说道:“陛下如今年纪日长,日渐有了自己的主见。主公也曾说过,若是能够满足,便尽量满足陛下的要求。可是,如今帝都防备森严,羽林军已达万人规模,若是再要按陛下之意,组建一支五千人的重甲铁骑,这费用……”

    戏志才点点头说道:“财政之事,忠自是知晓。文若你已数次入宫,将去岁的财政收支交于陛下,可陛下却依旧坚持要组建虎贲营,这其中之意,文若可曾想过?”

    听闻戏志才的话,荀面色一僵,默然不语。

    戏志才仿佛没有看到荀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忠投效主公麾下时,陛下与主公如何,忠岂是没有见过?但如今的陛下……”戏志才摇摇头,叹息不语。

    荀转着手中的茶杯,螓首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公一心想要为大汉尽忠,不管是民政还是军事,都极力将权柄集中。外人看来,像是主公极为专权,可你我还能不清楚主公的性子?若不是主公早早已经准备将这些权柄交给陛下,如何会这样做?按主公的性子,若真想要把持朝政,早已经把这些权柄分化给我等,如此一来,即便有一天他离开,陛下想要收回,也是件难事。”戏志才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可惜,陛下已经等不及了。如今所谓重建虎贲营不过是想要抓住兵权,其实陛下也不想想,即便是给他五万大军,他又找何人来统帅?”

    “志才,不要说了。”荀抬起头,面带无奈的说道:“陛下心中的想法,我等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待明日,再进宫一次,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谅解吧。”

    戏志才无奈的望了荀一眼,心中叹息一声,只得点点头。只是,她很清楚,荀怕是又要无功而返。

    皇宫中,刘协脸色苍白,扶着额头,背后冷汗直流。此刻虽然已不像之前那么头痛欲裂,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空空荡荡,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旁紧张关切的太监,几次想要招呼御医,都被刘协拒绝,此刻正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喊道:“宗正刘大人请见。”

    “让刘爱卿进来。”刘协端正一下坐姿,沉声回道。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刘艾走入其中之后恭恭敬敬向刘协行礼,而此时随身伺候刘协的太监也已经步出殿外,悄悄将殿门关上。

    “陛下今日说话,可是过了。”见那太监已经走出,刘艾轻笑一声,靠近刘协几步。

    刘协面色一僵,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即便是真心厌恶陈涛也不该在朝堂上如此言语,但此刻被刘艾点破,他也拉不下脸面来认错。

    “不过,陛下今日之言,也有好处。”刘艾话锋一转。

    “此话从何说起?”刘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刘艾笑了笑,正色说道:“陛下乃是大汉正统,当今的九五至尊,而那陈涛即便权势熏天,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以前,或许有不长眼睛的奸妄小人倒向陈涛,但那也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陈涛颇受陛下的信任罢了。如今,陛下言明陈涛以不像之前简在帝心,那些墙头草们想必也会好好思量。待到将来,陛下再与陈涛发难之时,这些墙头草会调转风向站到陛下身边。”

    “那些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刘协摇摇手说道。

    刘艾淡然说道:“若是托付军国大事,这些人自然是不当大用。可若是朝臣倾轧,这些人可是大有用处。就算是给陛下摇旗呐喊以壮声势,这些人也不可缺呀。”

    刘协想了想

    ,似懂非懂的说道:“宗正之意,朕明白了。只是,如今朕不慎说出心中之言,若是那陈涛有了防备,可如何是好?”

    刘艾摇摇头说道:“陛下无需担忧。陈涛虽是奸猾,但却智计过人,若说他对陛下没有防范之心,绝无可能。既是如此,那陛下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陈涛与董卓之流截然不同,董卓之流出生草莽且小人得志,一旦掌握大权只会任意妄为,完全不顾天下声讨。而那陈涛却珍稀羽翼,每每做出事来,皆会先后思量,不给人以言论攻击的机会。以微臣看来,即便是陛下当面辱骂他,他也绝不会在人前与陛下为难。”

    听完刘艾的话,刘协似乎安心了不少。片刻之后,刘协面色有些犹豫,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未曾言语。刘艾一见,心下好奇,便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想说?”

    被刘艾点破,刘协也不再犹豫,轻声说道:“宗正,这些日子朕总觉得往事越来越模糊。今日管亥言及朕心已变,朕忽然想起,人皆言朕当初被袁绍囚在南皮,之后乃是陈涛所救,可为何朕就是想不起来其中细节?”

    刘艾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常色,只听他正色说道:“此皆陈涛谋算也。”

    “哦?宗正知其奥妙?”刘协抬起头盯着刘艾问道。

    刘艾面不改色,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那陈涛本是幽州涿郡一贫户出生,黄巾之乱中建有微末之功,后灵帝见其微有才华,这才提拔成陛下身边的侍读。此后董卓乱政,少帝又被逆贼王越刺杀,陛下也被其劫往南皮。如此种种,才有了陈涛晋身的机会。当年,袁绍号召天下群雄围攻司隶,陈涛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营救陛下。陛下得以脱困,多亏忠义无双的冀州刺史韩馥!陈涛奸邪,见陛下被韩刺史送回司隶,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够拒绝?便顺水推舟,大肆鼓吹乃是他营救陛下。一来可让陛下对他心怀感激,二来可以让天下传颂他的贤名,三来又可以将陛下挟持在手中!想那韩刺史,立下如此大功,却没有丝毫封赏,甚至都无法留在洛阳朝中,只能回到邺城郁郁,都是那陈涛担心他对陛下言出真相罢了。”

    “那陈涛竟如此可恶!包揽大功不说,还让忠臣不得见朕,实不当人子!”刘协一拍桌案,满脸怒色。

    刘艾低头,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劝慰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掌握住兵权,只要将陈涛手中的兵权收回,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要杀要剐还不是陛下一言决之!”

    “哎,若是如此容易,朕还会这么头痛吗?”刘协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别说现在朕连虎贲营都无法得到,就算到手又能如何?羽林军一万精锐皆在管亥手中,外人休想插手半分。城防军三万之重,全在曹家贱人掌控之中,若朕有所异动,怕是顷刻之间就能攻下宫城。更何况,城外尚且有陈涛麾下精锐步骑大军。哎……”

    “虽处境艰难,但陛下也不是没有机会。”刘艾神秘一笑。

    “哦?宗正快快说来。”刘协来了兴趣,急切追问。

    刘艾上前几步,走到刘协的跟前,伏身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

    “这刘备倒是有趣,不去徐州陶谦处,竟然千里迢迢来到司隶?”陈涛将手中文书递给郭嘉,笑着说道。

    接过文书,郭嘉扫视一番之后,秀眉微微皱在一起,沉默不语。

    “嗯?奉孝这是为何?”陈涛眼见郭嘉反常的表现,心中有些奇怪,便出口追问。

    郭嘉沉思片刻之后,一双玉手玩弄着手中文书,嘴角上翘,忽然开口答非所问道:“不知主公今后志向是成就帝王伟业,还是做那名臣肱骨?”

    陈涛眉头一皱:“奉孝想要说些什么,直言无妨。”

    郭嘉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若是主公想要成就帝王伟业,便下令虎牢关徐荣将军,只许那刘备和孔融带身边近卫百人进入司隶。入洛阳之后,便将其杀之!”

    陈涛的眉头皱的更紧,盯着郭嘉一语不发。

    郭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涛说道:“不过,主公必然是不会如此。所以,嘉只能说,若是放那刘备入了司隶,主公必须要回洛阳镇守,否则悔之晚矣。”

    “奉孝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小吕布坐在一旁,好奇的望着郭嘉。

    郭嘉伸手摸摸小吕布的螓首,轻笑着说道:“奉先,若是有人想要杀主公,你会如何做?”

    “那还用说?”小吕布抬起小拳头,使劲挥舞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一拳打成肉泥!”

    “若那人,是皇帝呢?”郭嘉双眼中精光一闪。

    “皇帝?”小吕布一愣,“可是小协儿?小协儿为何要杀主公?”

    郭嘉不语,小吕布却一脸正色的说道:“管他是谁,就算是小协儿,若是要杀主公,我也一拳把他打成肉泥!”

    听闻此言,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涛,终于变了颜色。

    郭嘉却一阵娇笑,冲着陈涛眨眨眼,一半打趣,一半认真的说道:“主公可曾听清楚?细数主公麾下文武之才,与小协儿这般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若是主公心中犹豫不绝,将来怕是会多生事端。”

    陈涛长叹一声,说道:“且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他提笔在回复徐荣的文书上写道:允刘备、孔融率部入关。驻兵洛阳北门军营。

    这洛阳北门军营乃是空营,原本准备再年后招募新军“玄武”之时,用于玄武军驻地,如今却被陈涛划分给了刘备。虽然刘备麾下兵将不过两三万人马,但按常理也会驻扎在青龙等军之中,以便随时监控。如今陈涛的决定,等于是放任刘备军,也放任了某些人的野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京师

    第二百五十四章京师

    一夜之间,阳平关易手。www.uu234.cc当冬日的朝阳照耀到这座千古雄关时,城头已经插遍陈涛军中龙旗。几乎算是兵不血刃的拿下阳平关之后,虎牙妹子与贾诩等商议一阵,并没有急切向汉中盆地进发。冬日作战,将士们本就辛苦,这一路经过陈仓古道,更是艰险异常。虽然能够以极小的代价顺利拿下阳平关,但为了保持士气,虎牙妹子还是决定在阳平关修整一段时间,让将士们也能在关中养精蓄锐。

    夺下阳平关之后,面前再无险地可阻拦张飞军前进。以汉中张鲁手中不到三万人马的军力,想要守住城池,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虎牙妹子在阳平关中一方面修整军队,另一方面则将捷报递往长安,同时希望陈涛能够增派援军,驻守阳平关。

    一家欢喜一家愁。张飞军整戈待旦,养精蓄锐准备攻打汉中时,身处汉中的张鲁却像是死了老娘一样脸色难看。阎圃站在张鲁的身边,低头沉默不语,而那跪在大厅中间,冒死从阳平关逃出前来报信的将校,却浑身微微发抖。

    “要你等何用,要你等何用!”张鲁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那名将校,面色铁青的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那名将校如闻大赦,急忙连滚带爬的向厅外冲去。此时不走,他真怕张鲁一怒之下,便将他当成替罪羊,推出去砍了。

    张鲁气急败坏的发了好一通脾气,一旁的阎圃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像是木头人一般。也许是觉得发够了脾气,又或者终于面对现实,张鲁肥胖的身子,气喘吁吁的坐倒在锦垫上,转首望向阎圃说道:“军师之前不是说,靠那神药,就算不能打下洛阳,起码也能攻占半个司隶吗?如今司隶没有拿下,七万大军有去无回不说,连阳平关都被那陈涛夺去。你到是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阎圃心中暗骂一声:之前攻打司隶,还不是因为你野心勃勃,现在倒好,打不下来就把责任全推给我了!

    心中如是想着,可阎圃嘴上却不能如此说,自从刚才开始,他便一直想着该如何应答张鲁的问话,此刻心中也有了底子,当下便说道:“君师,陈涛军远来,如今又是冬季,行军必然艰难。虽然已经被他们拿下了阳平关,但是以我看来,一时半会之内他们也别想进逼汉中。如今汉中守军不多,若是以此军力防守,恐怕力有不逮。君师当行圣教令书,号召我圣教弟子回护圣地,以抵御陈涛!”

    张鲁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军师言之有理,我这便行文。蜀中多有我教弟子,必可解燃眉之急。只是那陈涛麾下大将云集,兵强马壮,若是无有良策,仅靠死守,我怕……”

    阎圃接口说道:“若是君师向上庸张扬、宛城袁术求援,必能解眼前之危!”

    张鲁皱眉说道:“我与他二人速来没有交往,此时求援,此二人如何肯来援我?”

    “君师差矣。”阎圃自信的说道:“若无我汉中阻挡陈涛,他二人领地便要与陈涛直接接壤。汉中乃是蜀中门户,同样也是东进中原的门户所在。若是坐视君师被陈涛所破,那么来日陈涛大军攻入中原,彼得也必会为所灭!只要将这等厉害与此二人分说,必然会全力出兵助君师抵御陈涛。”

    “哎,也只能如此了。”张鲁望向阎圃说道:“这等交涉之事,还是由军师亲去吧。”

    “必不负君师重托。”阎圃躬身一拜,退出大厅匆匆而去。

    ……

    几天之后,长安镇守府。

    “本还以为文和和飞儿姐会急攻汉中,看起来冬日入蜀确实艰难。不过这样也好,文和在信中要求援军,想必也是想到可能会与张扬、袁术等联军作战。若是能在汉中杀杀他二人的威风,几年之内,这二人也不敢再踏入汉中半步,对我军长远作战有利。”陈涛看完手中文书之后,笑着对身边诸将说道。

    郭嘉却是淡淡一笑之后说道:“主公可是要亲征?”

    陈涛点点头说道:“长安有张济将军坐镇,待孟起将朱雀、白虎两军骑兵带回洛阳,涛便亲率朱雀军步卒增援阳平关。”

    郭嘉似笑非笑的说道:“主公怕是想要给那些人一点机会吧。”

    陈涛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淡淡说道:“给他们一个机会,又何尝不是给涛自己一个机会。”

    郭嘉笑眯眯的望着陈涛,心中却想道:主公,不是嘉要逼你,而是你迟早要做选择,与其将来被人所迫,不如趁早行事。洛阳别说有文若和志才在,便是真让那些人给夺去,又有何妨。刘协呀刘协,若你聪明,便安分守己,或许还真能中兴大汉。但若是……

    几天之后,马超率领八万骑兵返回洛阳时,陈涛所率领的步卒也已经抵达凤县,做最后修整便准备通过陈仓古道进军阳平关。

    与此同时,接到陈涛将令的徐荣,打开虎牢关,将刘备与孔融放入司隶。原本刘备还担心陈涛只会允许自己带上少数亲卫进入关中,却没想到最后竟全军入关,这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经过这些年的起起伏伏,刘备的心性也已经沉稳不少,仔细思量之后,顿时明白,陈涛这是自信足以克制住他,当下更是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按着陈涛的吩咐,率军向洛阳前进。一路上更是秋毫不犯,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

    事实上,陈涛所做的打算,正好与刘备的想法相反。放任刘备入洛阳,完全是为了留出空间,让京师之中那些想要做点什么的人,能够趁此机会“大干一场”。

    几日之后,当刘备和孔融抵达洛阳时,陈涛率领的大军已进入陈仓古道。

    洛阳皇城南宫御书房。

    “陛下,大喜呀。”刘艾在行礼之后,满脸喜色的对刘协说道。

    刘协一愣,随即问道:“何事让爱卿如此欢喜?”

    “陛下可知,今日刘备与孔融二人已抵达京师?”刘艾站直身体说道。

    刘协点点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早些日子,朕便已经得知他二人到来,难不成这就是喜事?”

    “呵呵,若是只有他二人到来,那自然不是什么喜事。”刘艾摸摸自己的胡子,笑道:“陛下可知,那陈涛犯下大错矣。”

    “哦?究竟是何事?爱卿快快道来。”刘协终于来了兴致,有些兴奋的追问。

    刘艾不敢再卖关子,直言道:“陈涛为攻张鲁,日前已经从长安出兵,麾下大将大多跟随出战,如今京师仅有青龙军驻守,此乃其一。其二,陈涛妄自尊大,不将天下群雄放在眼中,刘备兵败青州之后,麾下仍有近三万百战之士,可那陈涛不但未将他们抵御在虎牢关外,反而将其放入关中,更将大军安排在洛阳北门。若是此军可为陛下用,那便有了对抗陈涛的军权!其三,陛下一直担忧手下无将才可用。刘备本身便可算是一将才,再加上他结义兄弟关羽乃是万夫莫敌之勇,如今来到陛下身边,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刘协一拍脑门,兴奋的说道:“若不是爱卿提醒,朕还真忘了这些!只是,那刘备与朕素未平生,如今还不确定他是来投靠陈涛还是……若是无法收归朕用,那岂不是又给陈涛强援?”

    望着刘协有些担忧的神色,刘艾正色说道:“这就要看陛下如何行事了。那刘备一直对外自称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微臣可是宗正,只要在族谱上略动手脚,陛下便给可那刘备一个名号。嘿嘿,若是刘备有了皇叔的称号,陛下想想看,他还会屈居陈涛之下吗?”

    “爱卿妙计!”刘协双眼一亮,当下就说道:“如此明日便召见那刘备,至于族谱之事,便交给爱卿处理吧。”

    “微臣遵旨!”刘艾恭敬一拜,君臣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第二日一早,刚刚在驿馆

    中起床的刘备,便听闻有内侍前来传达圣旨。一番礼仪之后,刘备心情激动的得知竟然是皇帝召见。说实话,刘备抵达洛阳,听说陈涛征战在外,并未留在洛阳时,心中还有一些遗憾。想着,今后一段时间自己只能无名无分的在洛阳虚度光阴,心中便不免有些丧气。可没想到,这才刚刚进城第二天,就得到了皇帝召见,让他如何不心情激荡。

    沐浴更衣之后,刘备跟随内侍前往皇宫。刘协为了收买刘备也算是下了本钱,不但下旨召见,还临时召开大朝会,让文武百官尽皆到场。

    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场面的刘备,自然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而他那独特的长相,也让朝中文武们开了眼界。

    别说,刘协第一眼见到刘备的时候,也被唬了一跳,若不是此时正是白昼,身边又有文武百官,说不定刘协会跳起来第一个逃走。不过,对于刘备身边的关羽,刘协却是一眼看重。关二爷这些年来征战沙场,身上更多了一份大将的沉稳,加上本就脱俗的外表,让渴望能有大将掌握军权的刘协,当下大喜。

    不管对于刘备的外貌如何反感,刘协拉拢他的心思却一点都没改变。在与刘艾一起演了场认亲的戏码之后,还算是白身的刘备,摇身一变,竟成了堂堂大汉皇叔!

    走出大殿的时候,刘备觉得自己有些脚下发飘,几次傻笑着差点撞上梁柱。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寄人篱下,每每遇到太守之流,都要低三下四的日子,刘备只觉得这一趟来京师简直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大哥,且要小心!”刚回到驿馆,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关羽便关上房门轻声说道。

    “啊?小心什么?”还在兴奋的刘备,一下不明白关羽说些什么。

    关羽小心的看了看门外,又感应一番并无人盯梢之后,靠近刘备说道:“大哥虽本就是中山靖王之后,但毕竟没有玉牒文书为证。古往今来,大哥可曾见过归入皇族,仅仅凭借几句话这等儿戏之事?此前在殿上,大哥不曾注意,但某却始终在观望殿上重臣反应。丞相大人麾下谋士,御使大夫荀,卫尉戏志才,听闻陛下认大哥为皇叔时,都是一脸古怪的表情。而杨彪大人,王允大人则是欲言又止。我等一路行来,对于司隶中种种实不了解。但丞相大人权势熏天,却是确凿无误。某担心,陛下如此厚赐,怕是……”

    刘备不傻,立刻就听出了关羽话中的意思,恢复冷静细想之后,刘备沉声说道:“二弟之意,是朝中有人想要利用我等制衡丞相大人?”

    关羽点点头说道:“某确实担心有人想要利用大哥,只是尚且不清楚是谁,若是陛下,那就……”

    刘备一惊,随即说道:“丞相大人乃是陛下恩师,传闻君臣关系极佳,难不成传闻有误?”

    关羽摇摇头说道:“是否有误,某不清楚。某只想提醒大哥,如今我等初来乍到,万事还需谨慎从事,以免被宵小利用,到时候身处险境!”

    刘备想了想之后,沉稳的点点头说道:“二弟所言极是。待明日,备将简先生、孙先生请来,细细商议再说不迟。”

    刘备和关羽在这边商议,另一边戏志才和荀也已经看穿了刘协的小动作。

    “陛下可真是急不可耐呀。这刘备才刚一进城,就成了皇叔,若是再过几次,会不会给个大将军做做?”戏志才一脸戏谑的对荀挑挑眉头。

    “志才又在说笑。”荀白了戏志才一眼,随即轻叹一声:“没想到,陛下已经如此急迫。哎,主公亲征之时,就想到有此一天,可没想却来的如此快。这京师才安稳几年,怕是又要引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戏志才面色一正,盯着荀说道:“主公将我们留在京师,便是要我等镇压那些宵小。平日里文若对陛下百般退让,忠从无异议,但今次之事绝不辜负主公重托!”

第二百五十五章 汉中之战(上)

    第二百五十五章汉中之战(上)

    戏志才的话落入荀耳中,像是一声炸雷,让她原本就显得有些缺乏血色的娇颜,顿时变得一片苍白。www.uu234.cc然而,此刻戏志才却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的神情。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心中那阵难以言喻的悲伤,荀站起身,微微整理身上的衣衫,正色对戏志才躬身说道:“不才,但仍知忠义为何物。主公以国士待,纵使粉身碎骨亦难保主公知遇之恩。志才且拭目以待,必不会辜负主公重托。”

    这番话说完,荀像是耗尽了力气般粗声喘息,而戏志才这才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文若别怪忠哦,若不将文若这些话逼出来,忠深恐有朝一日要与文若敌对。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忠只怕受到最大打击的,必是主公无疑。”

    荀一愣,抬起头望着戏志才真诚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般苦笑一声:“志才真是冤死也。险些让以为,在你等心中,已不是可信之人。”

    戏志才娇声掩嘴大笑,眨眨眼戏谑道:“文若难不成以为忠非那杀伐果断之人?若忠心中真不再信任文若,岂会如此说出?必然是好言安抚,待文若不防之时,施雷霆手段一举拿下!文若之才,忠可是不敢小看分毫呀。”

    荀无奈的抬起玉手对戏志才点了点,这才缓缓坐下,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至今有一事不明。短短几个月之前,陛下还对主公眷恋甚深,可为何如此短时间之内,就会变得形同路人?今日朝堂之上,竟公然指责主公,实在让百思不得其解。”

    戏志才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古往今来,天家能有几分真心?父子相残,兄弟争锋,这些都是常事。主公待人至诚,可惜总有人不将其当成珍宝,随意弃之。忠看那刘协,也不过是一个假仁假义之辈罢了。”本就对朝廷没什么好感的戏志才私下里已经不是第一次直呼刘协之名,荀虽然不喜如此,但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只不过,这一次,荀也未与戏志才争辩,毕竟对于刘协的突然转变,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得暂时将她抛开。

    似乎不想在刘协的问题上牵扯太多,荀换了话头说道:“今日你见那刘备如何?”

    “刘备?”戏志才不屑的说道:“此人不过是一庸才罢了。入朝之时战战兢兢,得封赏之后又喜形于色,如此之人实无才干。倒是那身边的关羽不可小视。忠虽不是武将,但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势。仅仅是往殿中一站,便如山岳般深不可测。若是此人被刘协收归己用,怕是……”

    荀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就如志才所言,也是相同感受。如今主公将子龙、奉先等大家悉数带走,确实能引动幕后之人出手。只不过,主公也已布下一手暗棋,马孟起奉命率军回营,想必就是针对那关云长吧。”

    戏志才点点头说道:“马孟起在羌人之中威望甚高,但在中原却是名声不显。当初联军攻打司隶,马孟起也不过是博得了一个忠义的名号。若是能让关云长掉以轻心,也是一件好事。只怕那关云长在联军之中,对马孟起也已经知根知底,那就……”

    荀沉思一阵之后说道:“且不去说这些,事情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只要能够稳住洛阳政局,就算那幕后之人想要出手,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戏志才忽然双眼一亮,靠近荀之后小声说道:“文若,不如我等对那刘备试上一试如何?我等便……”

    ……

    刘备这几天在洛阳城中可算是风光无限。宗正刘艾、侍中董承、老臣杨彪等等,朝中几乎算的上号的重臣轮番请他过府饮宴。与简雍和孙乾二人商议过的刘备,决定顺势而行,不管是哪家大臣前来相邀,只要时间不冲突,皆准时赴宴。即便是去不了的,也会派人好生回复,定下重聚之日。日此一来,新鲜出炉的大汉皇叔,便成了洛阳市井中,最引人注目的话题人物。

    只不过,和刘艾、董承之流明里暗里的拉拢不同,杨彪、王允等人更多的似乎是想看看这位皇叔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酒宴之上,也不谈公事,只说些风花雪月,让内心重重戒备的刘备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刘备如此的表现,却让刘艾等人大为不满。原本给予他皇亲的名号,就是为了拉拢他为刘协效力,但如今每当他们隐晦的说起陈涛如何欺凌刘协,刘协又是如何无奈的时候,刘备总是模棱两可,一边打着太极,一边却满口对皇帝的忠诚,让他们二人摸不到刘备的底,更不敢直言无忌。

    这一日,刘备在驿馆中早早起身,正看着门房送来的请柬。望着手上厚厚一叠请柬,刘备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无奈。每天夜间总有各家府邸送来饮宴的邀请,如此殊荣让几经沉浮的刘备自然是高兴万分,但每当想起其中的缘故,却也让他无法真的开心起来。

    “嗯?”当看到其中一张请柬时,刘备的双眼顿时一凝,“御史大夫荀!”

    下意识的说出那请柬最后留下的名号,刘备心中一阵悸动。

    “来人,快,快去请简先生、孙先生过来叙话。”刘备扬声喝道,自有门外亲卫前去传话。不消片刻之后,简雍和孙乾二人便已来到刘备的房中。

    开门见山的将那张请柬放在了两人面前,刘备沉声说道:“二位先生,这荀乃是陈涛麾下首席谋臣。每每陈涛出外征战时,必然将其留在洛阳,弹压洛阳各股势力,足见其在陈涛心中的地位。如今,她却突然投书邀备过府,这可如何是好?”

    简雍似乎看出了刘备的心思,笑了笑说道:“主公且莫惊慌。荀权柄甚重,若是真要对主公不利,只待一身令下,我等又如何能够反抗?想必是那荀也想见见主公,试探主公的心意罢了。”

    孙乾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我等在洛阳也有些时日了,虽然市井之间并无传闻陈涛欺压帝王,但看那些保皇派重臣的反应,以及陛下已经成年,陈涛却仍不愿意交还政权一事,想必也非是空穴来风。主公心中如何决定不是我等所能左右,乾只想告诫主公,若是主公决心投效陈涛,那便绝不可与那些朝中重臣有所瓜葛。若是主公愿保陛下,那就……”

    孙乾的话还未说完,刘备便已经一脸正色的说道:“备乃是刘氏皇族,岂有背离陛下之理?若那陈涛乃是中兴大汉的良臣也就罢了,若是其野心勃勃,备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与其一斗!”

    刘备的话说的字字铿锵,句句凛然,孙坚与简雍听闻之后,相视一笑,齐声赞扬刘备忠君爱国。若说他们真的有多信刘备的话,那自然是无稽之谈。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刘备的表态却是让他们大为满意。毕竟,就算是跟着别人混,也希望找个不甘于人下的主子,否则他们拼死拼活,最后却只能混个小吏,那还不如安心田园岂不是更为洒脱?至于忠于皇帝,还是自立为王,那还是太遥远的事情,现在只需要刘备能够表达不愿意屈居陈涛之下的意愿也就足够了。

    一番恭维,哄得刘备异常开心之后,简雍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么今晚赴宴之时,主公就需……”

    简雍一番话,让刘备听的连连点头,心中暗自记下,只待日落之时前往荀处饮宴。

    ……

    虎牙妹子在阳平关修整到二十天的时候,陈涛率领的朱雀军步军六万余人抵达阳平关。

    一番见礼之后,众将拥着陈涛进入阳平关太守府,分宾主落座之后,虎牙妹子便当仍不让的开始介绍起汉中形势。

    “主公,汉中张鲁前些日子已向蜀中以及中原各地发出檄文。名目乃是用的五斗米教君师。这些日子细作来报,各地五斗米教死忠教徒约有两三万人正从各地赶来,其中大部已经进入汉中。如今,汉中守军以达五万以上。另,张鲁麾下谋士阎圃游说张扬与袁术两人。张扬自上庸出兵三万,由大将眭固、穆顺率领进驻南郑,袁术自宛城出兵四万由大将纪灵、雷薄率领亦快要抵达南郑。想来,他二人会屯兵南郑,与汉中成为掎角之势抵挡我军。”虎牙妹子指着地图上两座城池,缓缓将军情说出。

    陈涛点点头,回道:“这些皆在预料之内,攻取汉中的同时,打痛上庸张扬、宛城袁术,也是原本就预定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张扬和袁术竟也肯下血本,援军之数远超预期呀。”

    贾诩笑着接口说道:“张扬袁术之流,不过是土鸡瓦狗,来的越多,正好打的他们越痛!”

    “嘻嘻,在文和口中,除了主公,怕是天下群豪皆是土鸡瓦狗吧。”郭嘉笑眯眯的接了一句,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众人笑了一阵,陈涛抬手止住众将,收敛笑容说道:“战前商议,取笑敌军自无不可,但若战阵之上,便是子龙、奉先之勇,也断不可大意行事。你等可记住了?”

    “诺!”众将同时正色回应。

    陈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面向贾诩说道:“文和,想必你心中定然已有攻打汉中的良策,且详细道来,涛洗耳恭听。”

    贾诩也不卖关子,站起身来说道:“诩之策,仅四字,诱敌于野!”

    三日之后,阳平关中,五万大军徐徐开拔。

    自从拿下阳平关之后,虎牙妹子便在贾诩的建议下,彻底封闭了关门。无论是蜀中刘焉的商队,还是来至司隶商队,皆不得通过阳平关。这种做法自然引来了那些商队们的叫苦连天,但所幸冬日之中,来往陈仓古道上的商队数

    目不多,尚且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因此,当陈涛麾下的增援抵达之后,汉中张鲁以及南郑的张扬、袁术联军尚且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借着这个有利条件,由张飞、张绣、太史慈三将率领的五万大军开拔出阳平关之后,便极大的吸引了张鲁等人的注意力。毕竟在他们眼前,这支五万人的大军,显然是阳平关中陈涛军主力所在。

    听闻张飞军已经进入汉中盆地之后,张鲁大为紧张。而此前又有张飞军派人混入阳平关,借机偷取关城的先例,因此张鲁在阎圃的建议下,早早的封闭了汉中城池,就连那些五斗米教的死忠分子,也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才会被组建成军。

    风声鹤唳的汉中已经随时等待张飞军的到来,然后几天过去之后,外出侦查的探骑却带来一个让张鲁十分吃惊的消息。那就是,张飞军非但没有直扑向汉中,反而绕过汉中,转向南郑方向。

    “军师,张飞军舍弃汉中,而直扑南郑,这其中可有何缘故?”张鲁不解的问阎圃。

    阎圃似乎早已经看穿了陈涛军的谋划,自信满满的说道:“君师切勿担忧。那张飞不过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城罢了。”

    “嗯?此话怎讲?”张鲁圆滚滚的身体略微挪动一下,满脸不解的追问。

    阎圃摸摸自己那几根山羊胡子,随手一直地图说道:“我汉中城高墙厚,兵甲犀利,守城器械更是精良,当年刘焉十万大军依旧无法攻下汉中,便是先例。那张飞手中不过区区五六万兵马,其中还要留下一部分镇守阳平关,以免后路被夺,能够调遣的也就仅仅只有这五万人马罢了。若是想要强攻汉中,怕是一两年时间也别想攻下。张飞必然是看到主公邀来援军,所以想出现在这个引诱主公出城的战术。试想,若是张飞军不攻汉中,反而直扑南郑,以主公的立场来说,岂可坐视友军被歼灭?如此一来,即便主公不愿意,也不得不出城与张飞军决战,否则岂不是让援军寒心?”

    张鲁皱着没有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那张扬和袁术都乃是气量狭小之辈,若是彼军被攻,损失巨大,而我军坐视不理,其必然会选择退兵!”

    “就是这个道理。”阎圃摸摸胡子继续说道:“正因看穿这点,张飞才会率部直扑南郑,把这个难题交到了君师手中。然后,这必然是张飞的轨迹,其军绝不会真的进攻南郑!”

    “这又是为何?”张鲁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君师且看,阳平关在汉中西面,而那南郑则在汉中东面。汉中距离南郑不过两日距离,若是急行军一日便可抵达。若是张飞军真的猛攻南郑,只要张扬和袁术能够缠住其片刻,我军就可从后方直击张飞军后队,如此两面夹攻,我军兵力又倍于彼,张飞军只剩败亡一途。因此,只要那张飞军不笨,必然不会进入这等险地!”阎圃指着地图解说道。

    “有道理,有道理。”张鲁似乎明白过来,一拍手掌说道:“那张飞必然是做出要绕道攻击南郑的姿态,然实际却在半路设伏,若是我军主动出城,正好中了她的埋伏!”

    “主公英明!”阎圃装模作样的赞叹一声之后说道:“所以我军只需要静观其变,待她发觉我军并不中计之后,便会乖乖回军围困汉中。哈哈,这冰天雪地之中的滋味,就让那张飞好好尝尝吧。”

    “看穿”张飞军的轨迹之后,张鲁心情大好,只是命人严守城池,便与阎圃饮酒作乐。

    两天之后,一名浑身染血的张扬军士卒来到张鲁面前,跪下之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家将军让某前来问张大人,张飞军日前已到南郑城外,张大人为何不出兵断其后路?我军乃是看在张大人仁厚的份上,才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援护张大人。可如今,张大人却坐视我等被攻,难不成是想要设计陷我家将军不成?”

    面对那小校的质问,张鲁面色铁青,但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很清楚,眼前的小校就算推出去斩了也行,但他却无法如此做,因为这可是代表着张扬和袁术!

    阎圃眼珠子一转,上前干咳一声,说道:“我家君师怎会做如此之事。那张飞不过是设计,想要引诱我军出城罢了。想必南郑不过是佯攻而已!”

    “佯攻?”那小校极度不满的斜眼飘了阎圃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张鲁,豁然站起,抱拳说道:“麻烦张大人自己去南郑城下看看,到底那张飞是真心想要攻下南郑,还是这位大人口中所说的佯攻!仅末将离开南郑之前的一日,我等便有近万同袍战死南郑!我家大人让某传句话给大人,若大人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那我等便不奉陪了!告辞。”话音落下,那小校对着张鲁拱了拱手,甚至不等张鲁回话,大步便向外行出。

    第二百五十五章汉中之战(上)

    戏志才的话落入荀耳中,像是一声炸雷,让她原本就显得有些缺乏血色的娇颜,顿时变得一片苍白。然而,此刻戏志才却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的神情。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心中那阵难以言喻的悲伤,荀站起身,微微整理身上的衣衫,正色对戏志才躬身说道:“不才,但仍知忠义为何物。主公以国士待,纵使粉身碎骨亦难保主公知遇之恩。志才且拭目以待,必不会辜负主公重托。”

    这番话说完,荀像是耗尽了力气般粗声喘息,而戏志才这才拍拍她的肩膀,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文若别怪忠哦,若不将文若这些话逼出来,忠深恐有朝一日要与文若敌对。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忠只怕受到最大打击的,必是主公无疑。”

    荀一愣,抬起头望着戏志才真诚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般苦笑一声:“志才真是冤死也。险些让以为,在你等心中,已不是可信之人。”

    戏志才娇声掩嘴大笑,眨眨眼戏谑道:“文若难不成以为忠非那杀伐果断之人?若忠心中真不再信任文若,岂会如此说出?必然是好言安抚,待文若不防之时,施雷霆手段一举拿下!文若之才,忠可是不敢小看分毫呀。”

    荀无奈的抬起玉手对戏志才点了点,这才缓缓坐下,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至今有一事不明。短短几个月之前,陛下还对主公眷恋甚深,可为何如此短时间之内,就会变得形同路人?今日朝堂之上,竟公然指责主公,实在让百思不得其解。”

    戏志才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古往今来,天家能有几分真心?父子相残,兄弟争锋,这些都是常事。主公待人至诚,可惜总有人不将其当成珍宝,随意弃之。忠看那刘协,也不过是一个假仁假义之辈罢了。”本就对朝廷没什么好感的戏志才私下里已经不是第一次直呼刘协之名,荀虽然不喜如此,但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只不过,这一次,荀也未与戏志才争辩,毕竟对于刘协的突然转变,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得暂时将她抛开。

    似乎不想在刘协的问题上牵扯太多,荀换了话头说道:“今日你见那刘备如何?”

    “刘备?”戏志才不屑的说道:“此人不过是一庸才罢了。入朝之时战战兢兢,得封赏之后又喜形于色,如此之人实无才干。倒是那身边的关羽不可小视。忠虽不是武将,但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势。仅仅是往殿中一站,便如山岳般深不可测。若是此人被刘协收归己用,怕是……”

    荀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就如志才所言,也是相同感受。如今主公将子龙、奉先等大家悉数带走,确实能引动幕后之人出手。只不过,主公也已布下一手暗棋,马孟起奉命率军回营,想必就是针对那关云长吧。”

    戏志才点点头说道:“马孟起在羌人之中威望甚高,但在中原却是名声不显。当初联军攻打司隶,马孟起也不过是博得了一个忠义的名号。若是能让关云长掉以轻心,也是一件好事。只怕那关云长在联军之中,对马孟起也已经知根知底,那就……”

    荀沉思一阵之后说道:“且不去说这些,事情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只要能够稳住洛阳政局,就算那幕后之人想要出手,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戏志才忽然双眼一亮,靠近荀之后小声说道:“文若,不如我等对那刘备试上一试如何?我等便……”

    ……

    刘备这几天在洛阳城中可算是风光无限。宗正刘艾、侍中董承、老臣杨彪等等,朝中几乎算的上号的重臣轮番请他过府饮宴。与简雍和孙乾二人商议过的刘备,决定顺势而行,不管是哪家大臣前来相邀,只要时间不冲突,皆准时赴宴。即便是去不了的,也会派人好生回复,定下重聚之日。日此一来,新鲜出炉的大汉皇叔,便成了洛阳市井中,最引人注目的话题人物。

    只不过,和刘艾、董承之流明里暗里的拉拢不同,杨彪、王允等人更多的似乎是想看看这位皇叔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酒宴之上,也不谈公事,只说些风花雪月,让内心重重戒备的刘备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刘备如此的表现,却让刘艾等人大为不满。原本给予他皇亲的名号,就是为了拉拢他为刘协效力,但如今每当他们隐晦的说起陈涛如何欺凌刘协,刘协又是如何无奈的时候,刘备总是模棱两可,一边打着太极,一边却满口对皇帝的忠诚,让他们二人摸不到刘备的底,更不敢直言无忌。

    这一日,刘备在驿馆中早早起身,正看着门房送来的请柬。望着手上厚厚一叠请柬,刘备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无奈。每天夜间总有各家府

    邸送来饮宴的邀请,如此殊荣让几经沉浮的刘备自然是高兴万分,但每当想起其中的缘故,却也让他无法真的开心起来。

    “嗯?”当看到其中一张请柬时,刘备的双眼顿时一凝,“御史大夫荀!”

    下意识的说出那请柬最后留下的名号,刘备心中一阵悸动。

    “来人,快,快去请简先生、孙先生过来叙话。”刘备扬声喝道,自有门外亲卫前去传话。不消片刻之后,简雍和孙乾二人便已来到刘备的房中。

    开门见山的将那张请柬放在了两人面前,刘备沉声说道:“二位先生,这荀乃是陈涛麾下首席谋臣。每每陈涛出外征战时,必然将其留在洛阳,弹压洛阳各股势力,足见其在陈涛心中的地位。如今,她却突然投书邀备过府,这可如何是好?”

    简雍似乎看出了刘备的心思,笑了笑说道:“主公且莫惊慌。荀权柄甚重,若是真要对主公不利,只待一身令下,我等又如何能够反抗?想必是那荀也想见见主公,试探主公的心意罢了。”

    孙乾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我等在洛阳也有些时日了,虽然市井之间并无传闻陈涛欺压帝王,但看那些保皇派重臣的反应,以及陛下已经成年,陈涛却仍不愿意交还政权一事,想必也非是空穴来风。主公心中如何决定不是我等所能左右,乾只想告诫主公,若是主公决心投效陈涛,那便绝不可与那些朝中重臣有所瓜葛。若是主公愿保陛下,那就……”

    孙乾的话还未说完,刘备便已经一脸正色的说道:“备乃是刘氏皇族,岂有背离陛下之理?若那陈涛乃是中兴大汉的良臣也就罢了,若是其野心勃勃,备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与其一斗!”

    刘备的话说的字字铿锵,句句凛然,孙坚与简雍听闻之后,相视一笑,齐声赞扬刘备忠君爱国。若说他们真的有多信刘备的话,那自然是无稽之谈。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刘备的表态却是让他们大为满意。毕竟,就算是跟着别人混,也希望找个不甘于人下的主子,否则他们拼死拼活,最后却只能混个小吏,那还不如安心田园岂不是更为洒脱?于忠于皇帝,还是自立为王,那还是太遥远的事情,现在只需要刘备能够表达不愿意屈居陈涛之下的意愿也就足够了。

    一番恭维,哄得刘备异常开心之后,简雍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既然是如此,那么今晚赴宴之时,主公就需……”

    简雍一番话,让刘备听的连连点头,心中暗自记下,只待日落之时前往荀处饮宴。

    ……

    虎牙妹子在阳平关修整到二十天的时候,陈涛率领的朱雀军步军六万余人抵达阳平关。

    一番见礼之后,众将拥着陈涛进入阳平关太守府,分宾主落座之后,虎牙妹子便当仍不让的开始介绍起汉中形势。

    “主公,汉中张鲁前些日子已向蜀中以及中原各地发出檄文。名目乃是用的五斗米教君师。这些日子细作来报,各地五斗米教死忠教徒约有两三万人正从各地赶来,其中大部已经进入汉中。如今,汉中守军以达五万以上。另,张鲁麾下谋士阎圃游说张扬与袁术两人。张扬自上庸出兵三万,由大将眭固、穆顺率领进驻南郑,袁术自宛城出兵四万由大将纪灵、雷薄率领亦快要抵达南郑。想来,他二人会屯兵南郑,与汉中成为掎角之势抵挡我军。”虎牙妹子指着地图上两座城池,缓缓将军情说出。

    陈涛点点头,回道:“这些皆在预料之内,攻取汉中的同时,打痛上庸张扬、宛城袁术,也是原本就预定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那张扬和袁术竟也肯下血本,援军之数远超预期呀。”

    贾诩笑着接口说道:“张扬袁术之流,不过是土鸡瓦狗,来的越多,正好打的他们越痛!”

    “嘻嘻,在文和口中,除了主公,怕是天下群豪皆是土鸡瓦狗吧。”郭嘉笑眯眯的接了一句,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众人笑了一阵,陈涛抬手止住众将,收敛笑容说道:“战前商议,取笑敌军自无不可,但若战阵之上,便是子龙、奉先之勇,也断不可大意行事。你等可记住了?”

    “诺!”众将同时正色回应。

    陈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面向贾诩说道:“文和,想必你心中定然已有攻打汉中的良策,且详细道来,涛洗耳恭听。”

    贾诩也不卖关子,站起身来说道:“诩之策,仅四字,诱敌于野!”

    三日之后,阳平关中,五万大军徐徐开拔。

    自从拿下阳平关之后,虎牙妹子便在贾诩的建议下,彻底封闭了关门。无论是蜀中刘焉的商队,还是来至司隶商队,皆不得通过阳平关。这种做法自然引来了那些商队们的叫苦连天,但所幸冬日之中,来往陈仓古道上的商队数目不多,尚且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因此,当陈涛麾下的增援抵达之后,汉中张鲁以及南郑的张扬、袁术联军尚且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借着这个有利条件,由张飞、张绣、太史慈三将率领的五万大军开拔出阳平关之后,便极大的吸引了张鲁等人的注意力。毕竟在他们眼前,这支五万人的大军,显然是阳平关中陈涛军主力所在。

    听闻张飞军已经进入汉中盆地之后,张鲁大为紧张。而此前又有张飞军派人混入阳平关,借机偷取关城的先例,因此张鲁在阎圃的建议下,早早的封闭了汉中城池,就连那些五斗米教的死忠分子,也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才会被组建成军。

    风声鹤唳的汉中已经随时等待张飞军的到来,然后几天过去之后,外出侦查的探骑却带来一个让张鲁十分吃惊的消息。那就是,张飞军非但没有直扑向汉中,反而绕过汉中,转向南郑方向。

    “军师,张飞军舍弃汉中,而直扑南郑,这其中可有何缘故?”张鲁不解的问阎圃。

    阎圃似乎早已经看穿了陈涛军的谋划,自信满满的说道:“君师切勿担忧。那张飞不过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城罢了。”

    “嗯?此话怎讲?”张鲁圆滚滚的身体略微挪动一下,满脸不解的追问。

    阎圃摸摸自己那几根山羊胡子,随手一直地图说道:“我汉中城高墙厚,兵甲犀利,守城器械更是精良,当年刘焉十万大军依旧无法攻下汉中,便是先例。那张飞手中不过区区五六万兵马,其中还要留下一部分镇守阳平关,以免后路被夺,能够调遣的也就仅仅只有这五万人马罢了。若是想要强攻汉中,怕是一两年时间也别想攻下。张飞必然是看到主公邀来援军,所以想出现在这个引诱主公出城的战术。试想,若是张飞军不攻汉中,反而直扑南郑,以主公的立场来说,岂可坐视友军被歼灭?如此一来,即便主公不愿意,也不得不出城与张飞军决战,否则岂不是让援军寒心?”

    张鲁皱着没有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那张扬和袁术都乃是气量狭小之辈,若是彼军被攻,损失巨大,而我军坐视不理,其必然会选择退兵!”

    “就是这个道理。”阎圃摸摸胡子继续说道:“正因看穿这点,张飞才会率部直扑南郑,把这个难题交到了君师手中。然后,这必然是张飞的轨迹,其军绝不会真的进攻南郑!”

    “这又是为何?”张鲁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君师且看,阳平关在汉中西面,而那南郑则在汉中东面。汉中距离南郑不过两日距离,若是急行军一日便可抵达。若是张飞军真的猛攻南郑,只要张扬和袁术能够缠住其片刻,我军就可从后方直击张飞军后队,如此两面夹攻,我军兵力又倍于彼,张飞军只剩败亡一途。因此,只要那张飞军不笨,必然不会进入这等险地!”阎圃指着地图解说道。

    “有道理,有道理。”张鲁似乎明白过来,一拍手掌说道:“那张飞必然是做出要绕道攻击南郑的姿态,然实际却在半路设伏,若是我军主动出城,正好中了她的埋伏!”

    “主公英明!”阎圃装模作样的赞叹一声之后说道:“所以我军只需要静观其变,待她发觉我军并不中计之后,便会乖乖回军围困汉中。哈哈,这冰天雪地之中的滋味,就让那张飞好好尝尝吧。”

    “看穿”张飞军的轨迹之后,张鲁心情大好,只是命人严守城池,便与阎圃饮酒作乐。

    两天之后,一名浑身染血的张扬军士卒来到张鲁面前,跪下之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家将军让某前来问张大人,张飞军日前已到南郑城外,张大人为何不出兵断其后路?我军乃是看在张大人仁厚的份上,才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援护张大人。可如今,张大人却坐视我等被攻,难不成是想要设计陷我家将军不成?”

    面对那小校的质问,张鲁面色铁青,但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很清楚,眼前的小校就算推出去斩了也行,但他却无法如此做,因为这可是代表着张扬和袁术!

    阎圃眼珠子一转,上前干咳一声,说道:“我家君师怎会做如此之事。那张飞不过是设计,想要引诱我军出城罢了。想必南郑不过是佯攻而已!”

    “佯攻?”那小校极度不满的斜眼飘了阎圃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张鲁,豁然站起,抱拳说道:“麻烦张大人自己去南郑城下看看,到底那张飞是真心想要攻下南郑,还是这位大人口中所说的佯攻!仅末将离开南郑之前的一日,我等便有近万同袍战死南郑!我家大人让某传句话给大人,若大人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那我等便不奉陪了!告辞。”话音落下,那小校对着张鲁拱了拱手,甚至不等张鲁回话,大步便向外行出。

第二百五十六章 汉中之战(下)

    第二百五十六章汉中之战(下)

    啪!

    张鲁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地上,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难看到极点。自从在汉中干起土皇帝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以来,张鲁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而且,骂他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校。这如何不让张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阎圃!”极少发飙的张鲁,怒喝一声,瞪圆眼睛指着阎圃那张老脸喝问道:“你不是说那张飞不过是设计引诱我等吗?现在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有,派出城外的探哨呢?快马抵达南郑只消半天而已,为何不见消息传来?”

    阎圃的面色也不好看,不是真的陈涛军能够做到滴水不够,连探骑都全部拿下,而是阎圃根本就不信传回来的情报。在他看来,这两日从探骑口中带回来的情报,都是陈涛军故意做出来的姿态想要迷惑自己。他哪里会想到,陈涛军竟真的攻打南郑,而对汉中秋毫不犯!

    此刻的阎圃只能唯唯诺诺,硬着头皮说道:“君师,想必是那陈涛军封锁了南郑的消息,这几日探骑并无特别消息传来。”

    张鲁盯了阎圃很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门外的亲卫喝道:“去传杨柏将军来。”

    说起张鲁麾下,能够带兵打仗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张卫、杨昂、杨任皆被陈涛军斩杀,剩下这个杨柏算是唯一的独苗,也是如今负责汉中城防的大将。

    “君师,招末将来有何事?”杨柏来到张鲁面前,抱拳拱手行礼。

    此刻的张鲁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只听他沉声说道:“陈涛军绕过汉中,如今正在南郑猛攻张扬与袁术大军,我命你率军两万,立刻兼程赶赴南郑。抵达南郑之后,视机攻打陈涛军。切记,若无机会便只需摆出攻击的姿态便可,莫要平白折损了军力。”

    杨柏也不是蠢人,立刻明白了张鲁的意思,当下沉声应诺,当即便转身去城中军营点将起兵。不出一个时辰之后,汉中城东门大开,两万汉中军匆匆从东门离开,向南郑方向赶去。

    纪灵、雷薄、眭固、穆顺几人围坐在中军帅营中,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甚至可以说觉得自己倒霉透顶。自从奉命出兵南郑以来,他们原本只是打算在南郑摆出个架势,除非是陈涛军真的猛攻汉中露出破绽,否则,按照张扬和袁术的意思,只需要站在南郑吓唬一下陈涛军即可。

    张扬和袁术都是参加过关东群雄联合攻打司隶的诸侯,自然知道产陈涛军的战力,以差不多相等的兵力去和陈涛军拼命,而且还是为了张鲁拼命,他们想都没有想过。若不是看在唇寒齿亡的道理上,他们甚至都不会出一兵一卒。因此,在出兵之前,便已经对纪灵等人面授机宜,让他们绝不可轻易折损了兵力。

    原本好好的公费旅游,只需要带着几万大军到南郑露个脸,又赚军功又让张鲁欠下一个人情,可现在却变成了实打实的征战,仅仅一天时间,就折损了近万士卒,这让几名主帅脸上阴云四起。

    “那张飞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到了南郑二话不说就直攻我军大营,若不是我等早有防备,说不定今日便会被其攻破大营!”沉闷的气氛中,纪灵首先开口郁闷的说道。

    “可不是!”雷薄想起来白天鬼面黑甲的张飞,像是杀神一样直冲军中纵横无忌,不由怒声说道:“汉中就在她眼皮底下,那女人不知道去找张鲁的麻烦,却直接向我军杀来,这不是舍本求末嘛。”

    眭固的脸色到现在还有点苍白,肩头上更是缠着厚厚的白纱。早先一战之中,他运气不好,直接撞到了张绣,若不是见机得快,再加上穆顺拼死相救,说不定早就一枪被张绣挑死。此刻只听他叹息一声说道:“南郑城小,我等无法将大军驻扎在城内,那张飞军战力惊人,若是明日再猛攻我等营地,怕是不好打呀。”

    眭固的一句话,让营中的气氛更低沉了一些。

    张扬三万,袁术四万,两家联军家在一起也有七万之众。南郑不过是个弹丸小城,如何能够容得下这等大军。再说,这两家援军也没想过为张鲁去守这等小城,因此自然是将营地建在城外。哪想到,今日张飞率军抵达之后,正午刚过,便直接起兵前来挑战。纪灵等人一合计,决定紧守营门不出。按说,劳师远征的张飞军就算想要强攻,也会休息一日等到明天,却没先到那张飞根本像是个莽夫一样,五万大军倾巢而出,分三面强攻联军营地。不过是顷刻之间,营地就被突破。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联军闲着没事就加固营地,好不容易凭借着营内种种防御设施总算是将张飞军赶了出去,说不定这才交战第一日,就会丢了南郑大营。但即便是如此,也折损了近万士卒,让两家主帅心疼不已。

    最让纪灵等人痛恨的还不是张飞猛攻,而是那坐山观虎斗的张鲁。几日前,那张鲁还派人假惺惺的来说什么陈涛军意图绕过汉中攻打南郑,让两家做好迎敌准备。好嘛,你张鲁明知道陈涛军要绕道攻打南郑,放着我们在这里做替死鬼,和张飞拼死拼活,你自己倒好,躲在汉中城里吃肉喝酒看戏?气不过的纪灵等人,这才派出一个小校去汉中责问张鲁,就算不能逼得张鲁出兵,也要让他恶心个半死。

    “几位将军,今日末将观那张飞,似乎真的想要将我军一战而下。若真是如此,那明日必然是场恶战!如何迎敌,还请几位将军拿出个章程来。”穆顺为人谨慎,沉声说道。

    纪灵几人面面相觑。章程?来之前,自家主公只说摆个架势就行,连他们自己都没觉得会与陈涛军恶战,哪来的什么章程。

    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办法,脾气急躁的雷薄大喝一声:“奶奶的,明日若是那张飞再来攻营,我等便死守不出。若是汉中张鲁,还是在那里看好戏,我等便直接撤军。反正主公也说,保持军力为上,我等可不是来这里为那张鲁出力的!”

    雷薄的话虽然粗糙,可却说到了几人的心坎里,眭固点点头说道:“雷将军所言有理,就且看看,若事不可为,我等转回自家领地便是。”

    张扬和袁术麾下还在营中商议着明天究竟该怎么应付张飞军的进攻时,张飞军营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刚一入夜就已经饱餐完毕休息到夜深的张飞军,分成两部,一方三万人马趁着夜色,悄悄西营门中离开,向着汉中方向摸去,而另外一万多人马则从东营门离开,直接摸向了联军营地,似乎想要偷营。

    张飞、张绣、太史慈三人离开营地之前,聚在一起,只见张飞拍拍两人的肩头说道:“按贾军师之策,我等这便分头行事,不管事成与否,今夜之后便回汉中与主公汇合,你等且小心些。”

    “翼德姐姐放心,只要那张鲁敢出来,必然不让他有一人能回城!只是翼德姐姐还需注意自家安全,切勿被敌将所趁。”张绣点点头,关切的说道。

    “哈哈,放心,纪灵那几个家伙,我还没放在眼中呢。”张飞双目之中战意高昂。

    三人叙话一阵便各自上马,分作两边率领大军离营而去。

    且说张飞率部一万余人,离开大营之后,立刻向南郑方向的联军营地偷偷摸去。纪灵等人也非新手,虽然白天被张飞一阵猛攻伤了士气,但也知道谨防夜袭。营地四周点起无数篝火,原本建立营地之处也无甚遮挡,因此当张飞军摸到营地附近之后,就发现想要无声无息的偷袭,确实困难重重。然而,就像纪灵的评价一样,张飞就像是个莽夫一样,眼见没有偷袭的机会,竟然不知退兵,直接把夜袭变成了强攻!

    “杀!”张飞一声怒喝,从隐藏大军的小土山后冲出,直接飞奔向三四里外的联军大营。

    “敌军夜袭,敌军夜袭!”联军士卒中也有不少老兵,虽然神色略显慌张,但却并不有乱成一团,警钟声四起,顿时将整个营地惊醒。

    “那张飞还真是疯了,这白天苦战一天,不让士卒休息,夜间竟然还来偷营!”纪灵怒气冲冲的提起他的三尖两刃刀,翻身上马准备率部抵挡张飞。这才刚一上马,就见前营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纪灵暗叫一声不好,知道必然是张飞凭借着天生神力,攻破营门杀了进来。当下再不敢耽搁,一拍战马带着一众亲卫们便冲了过去。

    待纪灵冲到前营时,只见穆顺和雷薄已经围着张飞战成一团。别看穆顺平时沉默寡言,在张扬军中也是名声不显,但其武艺却异常惊人。此刻,穆顺手中大刀上蓝芒四射,与那黑光闪烁的丈八蛇矛每每撞在一起,都会发出今天巨响,似乎能战个半斤八两。反观雷薄,一口单刀上红光闪闪,却丝毫不敢与张飞硬碰硬,不过几个回合就已经岌岌可危。

    纪灵知道长此下去,这二人必然会成为张飞手中蛇矛下的冤魂,当即不敢怠慢,举着三尖两刃刀,气息一展,银芒之中直扑战团。

    张飞远远看到纪灵哇哇乱叫着冲来,蛇矛一摆将穆顺和雷薄两人逼开,大喝一声:“且待明日取你等项上人头。”说完之后,也不等那纪灵靠近,呼喝着调转战马,带上冲入营中的本部人马,便突破营地冲了出去。

    “你等可曾受伤?”纪灵见张飞已经离开,自然也没胆量单枪匹马的追上去,于是在穆顺二人身边停下,关切的问道。

    “多谢纪将军来援,若是再迟一些,还真怕会死在那女人手中。如此武艺,末将自愧不如。”穆顺实诚,松了口气之后便直言道。

    纪灵点点头说道:“那张飞乃是陈涛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当初刚见到时,本将也于你一般反应。陈涛麾下,确实猛将如云,否则又如何会让你们两家主公如此忌惮。”

    三人唏嘘一阵,让麾下收拾军营,清点之后,发觉营中又折了三四千兵马,而张飞军即便是猛攻,也不过损失千人,不由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命令士卒们好生防备,各自回营不提。

    张飞带着本部人

    马离开联军营地之后,也不回营,认准方向直接就向着汉中位置行去。

    另一侧,张绣和太史慈离开军营之后,选择一处汉中与南郑之间的要道,将兵马一分为二,各自隐藏在道路两侧的土山后,静静等待。按照贾诩之策,只要张飞军在南郑猛攻一日,汉中张鲁必然会遣人率军增援,而这处要道就是张鲁军必经之路。

    杨柏在接受张鲁的命令之后,匆匆点起两万兵马便离开汉中。起兵之时已是入夜时分,原本这种夜间行军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行踪,容易成为敌军的伏击目标,但是杨柏却并无这种担心。原因很简单,白天张飞军还在南郑与联军大战,在杨柏看来,除非张飞是神仙,否则怎么算的到自己率军会在夜晚增援?因此,为了能够尽快抵达南郑,杨柏让士兵们点火把,大军排出一字长蛇阵向南郑赶去。

    夜间行军,又是冰天雪地的冬日,速度必然慢一些。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杨柏麾下大军才堪堪走到一半。正当杨柏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建立营地,待明日再赶到南郑时,忽然听到道路两面传来一阵喊杀声。伴随着敌军怒吼,铺天盖地的箭雨飞射而下,杨柏愣神之间,就被一支长箭贯穿后心,顿时翻身跌落战马,死得不明不白。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太史慈放下手中强弓,怒喝一声挥舞长枪便跃马冲入敌军之中。

    不得不说,张鲁军和其他诸侯的军队完全不同。虽然战斗素质不怎么样,但是张鲁军中的战斗意志不完全来至于主将。换成别家诸侯麾下军队,若是主将被一箭射死,恐怕只需片刻不是逃散,就是彻底投降。然而此处的张鲁军士卒,却是一阵发愣之后,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大叫:“圣教无敌,杀敌以报君师!”

    伴随着这声怪叫,两万张鲁军虽已有近半被之前的突袭杀伤,但剩下的依旧顽抗到底。只可惜,毕竟失去了主将的指挥,完全靠着本能的战斗又怎么能抵挡住三万陈涛军有组织的进攻?

    进攻汉中之前,贾诩和郭嘉就已经数次提醒军中大将,不要将张鲁军看成是一般的军队。这些被邪教洗脑的教徒,很可能会做出疯狂举动。因此,不管是张绣还是太史慈,都知道面对张鲁军时绝对不能有半分放松。

    以张绣和太史慈为核心,三万陈涛军组成数十个千人阵,在各自将校的统领下,分成两层围攻剩下的张鲁军。这一战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量消耗张鲁军的战力,绝对不能让太多的张鲁军士卒逃回汉中。

    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出包围的张鲁军,直到战至不足千人时才终于放弃。小小的圆阵中央,几十名死硬份子,最终选择自杀,也没有投降。

    虽然己方最后的损失甚至不到两千人,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张绣和太史慈倒吸一口冷气。若非贾诩的谋算精妙,要是正面对上这两万张鲁军,且不说一定会战败,起码付出的代价,绝不会比对方少。

    匆匆收拾打扫战场之后,张绣和太史慈留下千人看押那为数不多的战俘以及照顾自己受伤的同袍慢慢而行,自己则率领剩余的两万七千人马直接杀奔向汉中。

    另一方面,一直停驻在距离汉中七十余里,陈涛麾下朱雀军本部六万人马,已经密林之中隐藏数日。这几日以来,也真苦了这些将士。为了避免被张鲁军过早发现,冰天雪地中连生火都只能偷偷摸摸,分散开点起几堆。仅仅几日时间,就有上千士卒被冻伤。

    幸好,如此艰苦的日子只不过几天而已。在张绣伏击杨柏的这天晚上,陈涛军也已经从密林中开拔,从汉中西侧直扑这座坚城。

    当清晨的曙光再次照耀汉中古城时,城墙上的守军愕然发现,城外遍布陈涛军营帐,近十万大军已将这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纪灵等人清晨起来便接到士卒通报,说是对方张飞军营地中异常安静,情况十分反常。

    在自家营地里观察半饷,看出不究竟的纪灵等人,最终商议决定派一支千人队前去张飞军营里探查,结果自然发现这已经是一座人去营空的空营!

    换成平日,敌军退去自然是件好事,可现在纪灵等人的面色却是异常难看。因为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张飞军去了哪里?

    纪灵等人很清楚,张飞军的主力必然是去了汉中,因为汉中才是陈涛的目标。可是,就算是知道又如何?纪灵等人根本不敢出兵去支援汉中!

    原因很简单,张飞军突然失踪,很可能会在途中设下埋伏。即便途中没有,也有可能在纪灵等人移师汉中时突然出奇兵攻下南郑,如此一来联军的退路就会被切断,随时可能面对被包围歼灭的风险。若是一天前,纪灵等人也许还会自持兵力雄厚而没有顾忌,但经过昨日一战,张飞军步军战力之强已经让他们心中大为忌惮。若是没有确认张飞军的动向之前,纪灵等人怕是根本不会离开南郑大营一步!

    第二百五十六章汉中之战(下)

    啪!

    张鲁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地上,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难看到极点。自从在汉中干起土皇帝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以来,张鲁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而且,骂他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校。这如何不让张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阎圃!”极少发飙的张鲁,怒喝一声,瞪圆眼睛指着阎圃那张老脸喝问道:“你不是说那张飞不过是设计引诱我等吗?现在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有,派出城外的探哨呢?快马抵达南郑只消半天而已,为何不见消息传来?”

    阎圃的面色也不好看,不是真的陈涛军能够做到滴水不够,连探骑都全部拿下,而是阎圃根本就不信传回来的情报。在他看来,这两日从探骑口中带回来的情报,都是陈涛军故意做出来的姿态想要迷惑自己。他哪里会想到,陈涛军竟真的攻打南郑,而对汉中秋毫不犯!

    此刻的阎圃只能唯唯诺诺,硬着头皮说道:“君师,想必是那陈涛军封锁了南郑的消息,这几日探骑并无特别消息传来。”

    张鲁盯了阎圃很久,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门外的亲卫喝道:“去传杨柏将军来。”

    说起张鲁麾下,能够带兵打仗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张卫、杨昂、杨任皆被陈涛军斩杀,剩下这个杨柏算是唯一的独苗,也是如今负责汉中城防的大将。

    “君师,招末将来有何事?”杨柏来到张鲁面前,抱拳拱手行礼。

    此刻的张鲁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只听他沉声说道:“陈涛军绕过汉中,如今正在南郑猛攻张扬与袁术大军,我命你率军两万,立刻兼程赶赴南郑。抵达南郑之后,视机攻打陈涛军。切记,若无机会便只需摆出攻击的姿态便可,莫要平白折损了军力。”

    杨柏也不是蠢人,立刻明白了张鲁的意思,当下沉声应诺,当即便转身去城中军营点将起兵。不出一个时辰之后,汉中城东门大开,两万汉中军匆匆从东门离开,向南郑方向赶去。

    纪灵、雷薄、眭固、穆顺几人围坐在中军帅营中,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甚至可以说觉得自己倒霉透顶。自从奉命出兵南郑以来,他们原本只是打算在南郑摆出个架势,除非是陈涛军真的猛攻汉中露出破绽,否则,按照张扬和袁术的意思,只需要站在南郑吓唬一下陈涛军即可。

    张扬和袁术都是参加过关东群雄联合攻打司隶的诸侯,自然知道产陈涛军的战力,以差不多相等的兵力去和陈涛军拼命,而且还是为了张鲁拼命,他们想都没有想过。若不是看在唇寒齿亡的道理上,他们甚至都不会出一兵一卒。因此,在出兵之前,便已经对纪灵等人面授机宜,让他们绝不可轻易折损了兵力。

    原本好好的公费旅游,只需要带着几万大军到南郑露个脸,又赚军功又让张鲁欠下一个人情,可现在却变成了实打实的征战,仅仅一天时间,就折损了近万士卒,这让几名主帅脸上阴云四起。

    “那张飞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到了南郑二话不说就直攻我军大营,若不是我等早有防备,说不定今日便会被其攻破大营!”沉闷的气氛中,纪灵首先开口郁闷的说道。

    “可不是!”雷薄想起来白天鬼面黑甲的张飞,像是杀神一样直冲军中纵横无忌,不由怒声说道:“汉中就在她眼皮底下,那女人不知道去找张鲁的麻烦,却直接向我军杀来,这不是舍本求末嘛。”

    眭固的脸色到现在还有点苍白,肩头上更是缠着厚厚的白纱。早先一战之中,他运气不好,直接撞到了张绣,若不是见机得快,再加上穆顺拼死相救,说不定早就一枪被张绣挑死。此刻只听他叹息一声说道:“南郑城小,我等无法将大军驻扎在城内,那张飞军战力惊人,若是明日再猛攻我等营地,怕是不好打呀。”

    眭固的一句话,让营中的气氛更低沉了一些。

    张扬三万,袁术四万,两家联军家在一起也有七万之众。南郑不过是个弹丸小城,如何能够容得下这等大军。再说,这两家援军也没想过为张鲁去守这等小城,因此自然是将营地建在城外。哪想到,今日张飞率军抵达之后,正午刚过,便直接起兵前来挑战。纪灵等人一合计,决定紧守营门不出。按说,劳师远征的张飞军就算想要强攻,也会休息一日等到明天,却没先到那张飞根本像是个莽夫一样,五万大军倾巢而出,分三面强攻联军营地。不过是顷刻之间,营地就被突破。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联军闲着没事就加固营地,好不容易凭借着营内种种防御设施总算是将张飞军赶了出去,说不定这才交战第一日,就会丢了南郑大营。但即便是如此,也折损了近万士卒,让两家主帅心疼不已。

    最让纪灵等人痛恨的还不是张飞猛攻,而是那坐山观虎斗的张鲁。几日前,那张鲁还派人假惺惺的来说什么陈涛军意图绕过汉中攻打南郑,让两家做好迎敌准

    备。好嘛,你张鲁明知道陈涛军要绕道攻打南郑,放着我们在这里做替死鬼,和张飞拼死拼活,你自己倒好,躲在汉中城里吃肉喝酒看戏?气不过的纪灵等人,这才派出一个小校去汉中责问张鲁,就算不能逼得张鲁出兵,也要让他恶心个半死。

    “几位将军,今日末将观那张飞,似乎真的想要将我军一战而下。若真是如此,那明日必然是场恶战!如何迎敌,还请几位将军拿出个章程来。”穆顺为人谨慎,沉声说道。

    纪灵几人面面相觑。章程?来之前,自家主公只说摆个架势就行,连他们自己都没觉得会与陈涛军恶战,哪来的什么章程。

    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办法,脾气急躁的雷薄大喝一声:“奶奶的,明日若是那张飞再来攻营,我等便死守不出。若是汉中张鲁,还是在那里看好戏,我等便直接撤军。反正主公也说,保持军力为上,我等可不是来这里为那张鲁出力的!”

    雷薄的话虽然粗糙,可却说到了几人的心坎里,眭固点点头说道:“雷将军所言有理,就且看看,若事不可为,我等转回自家领地便是。”

    张扬和袁术麾下还在营中商议着明天究竟该怎么应付张飞军的进攻时,张飞军营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刚一入夜就已经饱餐完毕休息到夜深的张飞军,分成两部,一方三万人马趁着夜色,悄悄西营门中离开,向着汉中方向摸去,而另外一万多人马则从东营门离开,直接摸向了联军营地,似乎想要偷营。

    张飞、张绣、太史慈三人离开营地之前,聚在一起,只见张飞拍拍两人的肩头说道:“按贾军师之策,我等这便分头行事,不管事成与否,今夜之后便回汉中与主公汇合,你等且小心些。”

    “翼德姐姐放心,只要那张鲁敢出来,必然不让他有一人能回城!只是翼德姐姐还需注意自家安全,切勿被敌将所趁。”张绣点点头,关切的说道。

    “哈哈,放心,纪灵那几个家伙,我还没放在眼中呢。”张飞双目之中战意高昂。

    三人叙话一阵便各自上马,分作两边率领大军离营而去。

    且说张飞率部一万余人,离开大营之后,立刻向南郑方向的联军营地偷偷摸去。纪灵等人也非新手,虽然白天被张飞一阵猛攻伤了士气,但也知道谨防夜袭。营地四周点起无数篝火,原本建立营地之处也无甚遮挡,因此当张飞军摸到营地附近之后,就发现想要无声无息的偷袭,确实困难重重。然而,就像纪灵的评价一样,张飞就像是个莽夫一样,眼见没有偷袭的机会,竟然不知退兵,直接把夜袭变成了强攻!

    “杀!”张飞一声怒喝,从隐藏大军的小土山后冲出,直接飞奔向三四里外的联军大营。

    “敌军夜袭,敌军夜袭!”联军士卒中也有不少老兵,虽然神色略显慌张,但却并不有乱成一团,警钟声四起,顿时将整个营地惊醒。

    “那张飞还真是疯了,这白天苦战一天,不让士卒休息,夜间竟然还来偷营!”纪灵怒气冲冲的提起他的三尖两刃刀,翻身上马准备率部抵挡张飞。这才刚一上马,就见前营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纪灵暗叫一声不好,知道必然是张飞凭借着天生神力,攻破营门杀了进来。当下再不敢耽搁,一拍战马带着一众亲卫们便冲了过去。

    待纪灵冲到前营时,只见穆顺和雷薄已经围着张飞战成一团。别看穆顺平时沉默寡言,在张扬军中也是名声不显,但其武艺却异常惊人。此刻,穆顺手中大刀上蓝芒四射,与那黑光闪烁的丈八蛇矛每每撞在一起,都会发出今天巨响,似乎能战个半斤八两。反观雷薄,一口单刀上红光闪闪,却丝毫不敢与张飞硬碰硬,不过几个回合就已经岌岌可危。

    纪灵知道长此下去,这二人必然会成为张飞手中蛇矛下的冤魂,当即不敢怠慢,举着三尖两刃刀,气息一展,银芒之中直扑战团。

    张飞远远看到纪灵哇哇乱叫着冲来,蛇矛一摆将穆顺和雷薄两人逼开,大喝一声:“且待明日取你等项上人头。”说完之后,也不等那纪灵靠近,呼喝着调转战马,带上冲入营中的本部人马,便突破营地冲了出去。

    “你等可曾受伤?”纪灵见张飞已经离开,自然也没胆量单枪匹马的追上去,于是在穆顺二人身边停下,关切的问道。

    “多谢纪将军来援,若是再迟一些,还真怕会死在那女人手中。如此武艺,末将自愧不如。”穆顺实诚,松了口气之后便直言道。

    纪灵点点头说道:“那张飞乃是陈涛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当初刚见到时,本将也于你一般反应。陈涛麾下,确实猛将如云,否则又如何会让你们两家主公如此忌惮。”

    三人唏嘘一阵,让麾下收拾军营,清点之后,发觉营中又折了三四千兵马,而张飞军即便是猛攻,也不过损失千人,不由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命令士卒们好生防备,各自回营不提。

    张飞带着本部人马离开联军营地之后,也不回营,认准方向直接就向着汉中位置行去。

    另一侧,张绣和太史慈离开军营之后,选择一处汉中与南郑之间的要道,将兵马一分为二,各自隐藏在道路两侧的土山后,静静等待。按照贾诩之策,只要张飞军在南郑猛攻一日,汉中张鲁必然会遣人率军增援,而这处要道就是张鲁军必经之路。

    杨柏在接受张鲁的命令之后,匆匆点起两万兵马便离开汉中。起兵之时已是入夜时分,原本这种夜间行军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行踪,容易成为敌军的伏击目标,但是杨柏却并无这种担心。原因很简单,白天张飞军还在南郑与联军大战,在杨柏看来,除非张飞是神仙,否则怎么算的到自己率军会在夜晚增援?因此,为了能够尽快抵达南郑,杨柏让士兵们点火把,大军排出一字长蛇阵向南郑赶去。

    夜间行军,又是冰天雪地的冬日,速度必然慢一些。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杨柏麾下大军才堪堪走到一半。正当杨柏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建立营地,待明日再赶到南郑时,忽然听到道路两面传来一阵喊杀声。伴随着敌军怒吼,铺天盖地的箭雨飞射而下,杨柏愣神之间,就被一支长箭贯穿后心,顿时翻身跌落战马,死得不明不白。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太史慈放下手中强弓,怒喝一声挥舞长枪便跃马冲入敌军之中。

    不得不说,张鲁军和其他诸侯的军队完全不同。虽然战斗素质不怎么样,但是张鲁军中的战斗意志不完全来至于主将。换成别家诸侯麾下军队,若是主将被一箭射死,恐怕只需片刻不是逃散,就是彻底投降。然而此处的张鲁军士卒,却是一阵发愣之后,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大叫:“圣教无敌,杀敌以报君师!”

    伴随着这声怪叫,两万张鲁军虽已有近半被之前的突袭杀伤,但剩下的依旧顽抗到底。只可惜,毕竟失去了主将的指挥,完全靠着本能的战斗又怎么能抵挡住三万陈涛军有组织的进攻?

    进攻汉中之前,贾诩和郭嘉就已经数次提醒军中大将,不要将张鲁军看成是一般的军队。这些被邪教洗脑的教徒,很可能会做出疯狂举动。因此,不管是张绣还是太史慈,都知道面对张鲁军时绝对不能有半分放松。

    以张绣和太史慈为核心,三万陈涛军组成数十个千人阵,在各自将校的统领下,分成两层围攻剩下的张鲁军。这一战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量消耗张鲁军的战力,绝对不能让太多的张鲁军士卒逃回汉中。

    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出包围的张鲁军,直到战至不足千人时才终于放弃。小小的圆阵中央,几十名死硬份子,最终选择自杀,也没有投降。

    虽然己方最后的损失甚至不到两千人,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张绣和太史慈倒吸一口冷气。若非贾诩的谋算精妙,要是正面对上这两万张鲁军,且不说一定会战败,起码付出的代价,绝不会比对方少。

    匆匆收拾打扫战场之后,张绣和太史慈留下千人看押那为数不多的战俘以及照顾自己受伤的同袍慢慢而行,自己则率领剩余的两万七千人马直接杀奔向汉中。

    另一方面,一直停驻在距离汉中七十余里,陈涛麾下朱雀军本部六万人马,已经密林之中隐藏数日。这几日以来,也真苦了这些将士。为了避免被张鲁军过早发现,冰天雪地中连生火都只能偷偷摸摸,分散开点起几堆。仅仅几日时间,就有上千士卒被冻伤。

    幸好,如此艰苦的日子只不过几天而已。在张绣伏击杨柏的这天晚上,陈涛军也已经从密林中开拔,从汉中西侧直扑这座坚城。

    当清晨的曙光再次照耀汉中古城时,城墙上的守军愕然发现,城外遍布陈涛军营帐,近十万大军已将这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纪灵等人清晨起来便接到士卒通报,说是对方张飞军营地中异常安静,情况十分反常。

    在自家营地里观察半饷,看出不究竟的纪灵等人,最终商议决定派一支千人队前去张飞军营里探查,结果自然发现这已经是一座人去营空的空营!

    换成平日,敌军退去自然是件好事,可现在纪灵等人的面色却是异常难看。因为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张飞军去了哪里?

    纪灵等人很清楚,张飞军的主力必然是去了汉中,因为汉中才是陈涛的目标。可是,就算是知道又如何?纪灵等人根本不敢出兵去支援汉中!

    原因很简单,张飞军突然失踪,很可能会在途中设下埋伏。即便途中没有,也有可能在纪灵等人移师汉中时突然出奇兵攻下南郑,如此一来联军的退路就会被切断,随时可能面对被包围歼灭的风险。若是一天前,纪灵等人也许还会自持兵力雄厚而没有顾忌,但经过昨日一战,张飞军步军战力之强已经让他们心中大为忌惮。若是没有确认张飞军的动向之前,纪灵等人怕是根本不会离开南郑大营一步!

第二百五十七章 饮宴

    第二百五十七章饮宴

    入夜时分,繁华的洛阳城中依旧人流穿梭如鱼。www.uu234.cc赶着将货物卖完的小贩们,带着一天的辛劳收获喊得更为卖力了一些。富家豪门的车马纷纷聚集到东市那些妓寨酒楼,开始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荀宴请刘备的请柬很简朴,既没有烫金花纹,也没有金银字帖,甚至比不上那些寻常大户人家往来请柬。只不过,在洛阳中,却没有任何人敢看轻这份请柬的重量。

    入夜时分,刘备在关羽的陪伴下,带着几名亲卫,乘坐马车前往洛阳高官显贵府邸云集处。今夜,荀即没有在某个寻常酒楼,也不选她自己几乎不回去的御使大夫府,而是选在了大汉丞相府中宴请刘备。

    青云坊,这个洛阳重修之后新划分出的街坊,可以说是洛阳的心脏。居住在青云坊中的人,无不是朝中重臣。陈涛的据说,大汉丞相府,自然在其中心位置。

    经过坊门时,即便是刘备也不得不接受卫兵们的盘查。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刘备,待见到打着各家重臣旗号的马车进出之时也得乖乖接受检查之后,心中那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皇叔也好,洛阳新贵也罢,说到底,他刘备现在还只不过是个无有官职的白身。相比起那些三公九卿们的地位,他不过是刚刚在洛阳崛起的暴发户。

    马车复行之后,刘备一直抬起车廉,望着沿路各家府邸。此刻的刘备双眼之中神光闪烁,虽然未曾有过一句言语,但他却在心底暗暗对自己鼓劲:有朝一日,备也必要成为这其中一员!

    “大哥,到了。”

    伴随着关羽的一声轻唤,刘备行下马车。抬头望去,“丞相府”三个大字落入他的眼中。正门之外十六名金甲持戈武士目不斜视,八道风雨安泰梁柱支撑起门厅,六只千斤异兽石镇威猛慑人,一块硕大的玉碑上刻着: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这等威势,让刘备只觉的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落到他的双肩上,让他承受千斤重担。

    深深吸了口气,刘备对关羽点点头,关羽也不答话,展开大步就向正门之处行去。

    “止步!丞相府重地,闲人回避!”那些原本像是泥塑般的金甲武士,在关羽即将迈上第一个台阶时,豁然将头转向他。虽然并无过激的举动,但是关羽却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的要害,一瞬间就已经被十六名金甲武士罩住。

    关羽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些金甲武士可不是什么充充门面的花瓶,这些人若是放在军中,起码也是千夫长级别的将校!

    关羽不是来打架的,更不会和这些金甲武士计较,当下依着警告之言收了步伐,从袖子中掏出那封请柬以及刘备的名刺,沉声说道:“我家大哥皇叔刘备,应御使大夫荀大人之邀,前来过府饮宴,还请各位通报。”

    一名金甲武士步下台阶,从关羽手中接过两份书简,回了一句:“将军稍带。”便立刻转身从正门一旁的边门处将书简递入府内之人,随即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像泥塑一样站立不动。

    荀似乎也没有将刘备晾在府外考验他耐心的意思,不过片刻之后,四扇门组成的偏门便依次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丞相府八扇正门,除非是陈涛本身,或者是皇帝之类的重要人物出入,否则绝不会轻开,这点刘备很清楚,也没奢望过荀会打开正门迎接。只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个人影时,还是忍不住心中暗自得意一下。

    “下官刘备,讲过卫尉戏大人。”刘备远远见到戏志才从偏门走出,便急忙上前两步,站在台阶下恭敬对戏志才行礼。

    戏志才长笑一声,降阶相迎,直接走下台阶,站在刘备的面前躬身说道:“皇叔贵为皇亲,该是志才向皇叔行礼才是。不知皇叔到来,未曾远迎,还望皇叔恕罪。”

    “哪里,哪里。”刘备连道不敢,但眼角却更多了几分笑意。他从小就出身市井,虽然家中传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与贫苦的生活相比,皇亲这种东西实在是遥不可及。这些年来,虽然也曾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但每每总无法取得令他满意的回报。与诸侯并列时,若是人家客气,会给他安排一个末座相陪,若是不客气的,甚至连问都不问他到底是哪里人。起起伏伏中,刘备对于权势的渴望也更进一步。

    如今,来到洛阳之后,特别是见识到丞相府门口这等排场之后,刘备曾一瞬间被这股气势所压迫,但现在当他看到秀美温润,又是九卿之一的卫尉戏志才站在自己面前恭敬行礼,哪怕明知道是做戏,也让他心中产生一种虚荣的满足感。

    与刘备一阵客道寒暄之后,戏志才引着刘备和关羽进入府内。至于那些刘备带来的亲卫,自然会有府中下人招待。

    一路行去,戏志才为刘备简单介绍了丞相府中处处,也言明荀就在正厅旁的偏厅中等待刘备到达。荀虽然代陈涛行事,但是毕竟不是丞相府的主人,正厅可是只有陈涛招待客人或者麾下时才能使用的地方。这点,这段时间来拼命补习朝中礼仪的刘备自然知道,心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果然,当绕过影壁回廊之后,一处精巧的偏厅花园便落入了刘备的眼中。而身穿朝服,披着白色狐裘大衣的荀,正立身在偏厅之前,似正等待刘备的到来。

    荀的美,和郭嘉等人完全不同。她更多的是一种知性美。如今立身雪地之中,仿佛傲雪寒梅,冷艳之中带着几分异样的魅力,让刘备一见之下就被其气质折服。

    “刘皇叔远来,本该倒履相迎,只是奈何杂物甚多,一时无法脱身,还望刘皇叔恕罪。”荀不等刘备上前答话,便抢先一躬到底,大礼参拜。

    刘备再怎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又如何敢在荀面前拿大。要知道,如今陈涛就是洛阳朝廷的实际控制者,而眼前这名美艳的女子,则是陈涛最为信任,几乎可以说成是陈涛影子般的人物。直白点说,若是得罪了皇帝刘协,只要能求通陈涛的门路,那必然无事。但若是得罪了荀,就算是有天王老子出面,怕是也无法逃出生天。

    刘备赶紧一番告罪,又在荀引他入厅时故意落后半步,以示自己对荀的尊重。这番表现,自然一样不落的进入了其后的戏志才眼中,不由让戏志才对他更看高了一分。

    入得厅堂之后,荀要请刘备上座,可刘备却怎么都不愿意,坚持许久之后,这才在荀的左首坐下,两人算是并肩而坐。

    荀的宴会并没有邀请很多人,除了荀和戏志才之外,只有曹洪与刚刚回到洛阳的马超前来赴宴,这二人则与关羽坐成一排,也算是给足了刘备面子。

    众人落座,戏志才一声吩咐,流水般的宴席便经由侍女们的玉手一碟碟呈现到众人的眼前。若是说丞相府中的奢华,其他地方恐怕远远不能和那些老牌贵族们相比,但若是说到美食,哪怕是全天下所有的世家门阀加在一起,怕也会自叹不如。

    陈涛本就好吃,再加上有吕布、管亥这对大小吃货,丞相府中光是大小厨房就有五处之多,除了大汉本就有的各地美食之外,更有许多竟有陈涛自己亲手描绘或者制作的美食存在。当这些没事放到刘备的眼前时,不由让他大开眼界,心中也对陈涛的权势更多了几分渴望。

    酒过三巡,菜过五轮,宴会上的气氛也显得融洽了很多。不经意间,荀开始将话题带到了洛阳新政上,用商议的口气,与刘备探讨起新政的利弊之处。

    “以备看来,洛阳新政乃是兴国之策。”刘备先拍了一下马屁,但随即便说道:“只是新政之中,不少地方都减弱或者完全剥离了世家门阀的利益,在备看来似乎长远不妥。”

    荀和戏志才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有一些惊异。原本,在她们看开,刘备必然会虚与委蛇的推脱一番,或者干脆云里雾里的瞎说一通,但却没想到刘备竟然直指新政核心。

    荀的心中顿时来了兴致,嘴角微微上翘,柔声说道:“哦?不知皇叔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刘备拱拱手,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荀和戏志才对望一幕,朗声说道:“世家门阀本是大汉根基,不管是我刘氏皇族还是各地世家,皆多出英才。丞相大人教化万民自是好的,只是若是愚民自以为有才,必然多抨击朝政,如此一来,将来朝廷实行各种政策之时,也会多有顾忌。另外,世家利益牵扯朝廷利益太多,若是如此消减下去,各家离心,也非大汉幸事。”

    刘备的话让戏志才和荀皆是双眼一亮。别看刘备似乎在帮世家说话,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警醒。实际上,作为陈涛新政的总执行人,荀每每行事之时,也要小心谨慎避免过多的刺激到司隶世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个时代中,可不是简单的一句不需要世家,就能把世家连根拔起。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几乎所有的政府官员,皆是出生世家,若是将这些世家全部得罪完,就算陈涛等人有天大的本领,难道还能去任一个村镇文案不成?所以,即便是陈涛一心想要打压世家门阀,减弱他们对朝廷的控制能力,也只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最起码,在各地私塾中的弟子成才之前,这种局面还要保持很久。

    刘备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说直白些就是陈涛推行的新政速度过快,如今已经开始引来各地世家的反感,若是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那么很可能会影响到新政的未来。这种隐晦的说法,虽然对于荀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在某种程度也表达了刘备个人的政治立场,那就是他并不反对新政。

    荀和戏志才并不愚笨,相反可以说是聪明绝顶。

    她们自然不会以为刘备这是想要投身到陈涛麾下才故意卖弄才能,更不会以为刘备身边会没人告之他今日饮宴其中的奥妙。正因为明白这些,对于刘备的坦诚,两人更觉意外,也更多了几分兴趣。

    只不过,刘备也算是点到为止,又或者是肚子中的墨水也就这么多,总之,之后不管荀如何再试探,他也不再如这般直言无忌。

    众人又喝了半个时辰的酒,谈过一些京师人文之后,戏志才忽然起身,提着酒壶走到刘备面前,为其斟满一杯之后,笑着说道:“皇叔来到京师也已经一段时间了吧,对京师如今的一些传闻,不知皇叔有何看法?”

    “传闻?”刘备一愣,随即问道:“不知道戏大人所言的传闻为何?”

    “呵呵,还能有什么呢?”戏志才戏谑的娇笑一声,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我主贵为丞相,自几年前开始便辅佐幼主,事必躬亲,任劳任怨,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小心执政到此刻才有了如今司隶的大好局面。可朝中总有一些人,心怀拨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议朝政不说,还将我主必成王莽之流,其心可诛!如今,洛阳偶有流言,言我主贪恋权势,不肯将朝政归还给陛下。不知,这些事皇叔可听闻过?”

    刘备面色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戏志才竟然会将这事如此挑明。哪怕是刘艾,又或者是董承那个蠢货,每每抱怨陈涛时,也是点到为止,隐晦到了极点。可现在戏志才仿佛是个愣头青一样,像是要逼着刘备选边站。这突然出现的变故,显然不在刘备的预计之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志才,你喝多了。谣言止于智者,将这些流言岂可信之。”正当刘备不知所措之时,荀忽然开口为其解围。

    “是,是,荀大人所言极是。市井流言,备如何会信!”刘备急忙接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之前的失态。只不过,当他望见荀和戏志才两人用戏虐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时,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寒,冷汗不由慢慢渗出。

    经此一次,刘备再无之前的镇定,不久之后便以不胜酒力为名请辞离去。荀和戏志才也不勉强他,双双把他送到正门外,礼数无可挑剔。

    送走刘备返身回到大厅之后,只见马超等人尚且在座,几人也不散席,纷纷落座之后,荀便正色对马超说道:“孟起,那关云长如何?”

    马超事前就已经知道,来此饮宴就是要看关羽,当下坐直身体沉声说道:“几年前在袁绍麾下时,我便识得关云长。若是真要议论,我只能说,关云长很强,比几年前更强。坐在我面前时,他给我一种深邃而无法看透的感觉,若是真要阵前厮杀,我无必胜把握!”

    荀点点头,而戏志才则轻松的说道:“孟起所言无必胜把握,便也是说不会败嘛。既然如此,我就放心多了。”

    马超看了一眼戏志才,正色说道:“我自信不会比那关云长差出许多便是。”

    荀和戏志才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安定不少。此刻陈涛麾下大将最强的如赵云、吕布、张飞等皆不在,她们二人最担心的也就是事情有变时,会没有大将可以应对诸如关羽这样的绝世猛将。此刻有了马超的肯定回答,让她们自然可以减弱几分担忧。

    “志才,今日观那刘备可有什么想法?”荀收回目光,转向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饮下一口美酒,双目中神光一显,随即说道:“刘备此人,时而愚笨,时而精明,遇事能有应变之能,却缺乏决断心机。若是论才干,只是中人之姿。与主公相比,云泥之别也。”

    荀笑骂道:“只说让你评价那刘备,如何把主公扯来。这天下,能与主公相比之人,怕是还未出世呢。”她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戏志才笑了几声之后,忽然面色一阵,放下酒杯沉声说道:“文若,若是忠未曾看错,恐怕那刘备必然会投入刘协麾下,对我等迟早有一日会造成威胁!以忠之意,不如早杀!”

    荀眉头一皱,略微思量之后便摇摇头说道:“如今刘备并无大错,若是真将他寻机杀害,我等背负骂名不怕,就怕主公名声有误,今后再要搜罗良才怕是难了。”

    戏志才沉默的点点头,她也知道荀说的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戏志才总有一种感觉,今日的刘备并非真正的刘备!

    “若是如此,不如将刘备封官,调出洛阳吧。”戏志才尝试着询问道。

    “哎……”荀轻叹一声,“此计先前也曾考虑过,但如今主公不在,虽然我等能在朝中便宜行事,可始终无法绕过陛下那关。想要将刘备弄出洛阳,难矣!”

    听闻荀之言,戏志才只能沉默以对,刘协的变化让人费解之余,也着实没有办法。

    第二百五十七章饮宴

    入夜时分,繁华的洛阳城中依旧人流穿梭如鱼。赶着将货物卖完的小贩们,带着一天的辛劳收获喊得更为卖力了一些。富家豪门的车马纷纷聚集到东市那些妓寨酒楼,开始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荀宴请刘备的请柬很简朴,既没有烫金花纹,也没有金银字帖,甚至比不上那些寻常大户人家往来请柬。只不过,在洛阳中,却没有任何人敢看轻这份请柬的重量。

    入夜时分,刘备在关羽的陪伴下,带着几名亲卫,乘坐马车前往洛阳高官显贵府邸云集处。今夜,荀即没有在某个寻常酒楼,也不选她自己几乎不回去的御使大夫府,而是选在了大汉丞相府中宴请刘备。

    青云坊,这个洛阳重修之后新划分出的街坊,可以说是洛阳的心脏。居住在青云坊中的人,无不是朝中重臣。陈涛的据说,大汉丞相府,自然在其中心位置。

    经过坊门时,即便是刘备也不得不接受卫兵们的盘查。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刘备,待见到打着各家重臣旗号的马车进出之时也得乖乖接受检查之后,心中那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皇叔也好,洛阳新贵也罢,说到底,他刘备现在还只不过是个无有官职的白身。相比起那些三公九卿们的地位,他不过是刚刚在洛阳崛起的暴发户。

    马车复行之后,刘备一直抬起车廉,望着沿路各家府邸。此刻的刘备双眼之中神光闪烁,虽然未曾有过一句言语,但他却在心底暗暗对自己鼓劲:有朝一日,备也必要成为这其中一员!

    “大哥,到了。”

    伴随着关羽的一声轻唤,刘备行下马车。抬头望去,“丞相府”三个大字落入他的眼中。正门之外十六名金甲持戈武士目不斜视,八道风雨安泰梁柱支撑起门厅,六只千斤异兽石镇威猛慑人,一块硕大的玉碑上刻着: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这等威势,让刘备只觉的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落到他的双肩上,让他承受千斤重担。

    深深吸了口气,刘备对关羽点点头,关羽也不答话,展开大步就向正门之处行去。

    “止步!丞相府重地,闲人回避!”那些原本像是泥塑般的金甲武士,在关羽即将迈上第一个台阶时,豁然将头转向他。虽然并无过激的举动,但是关羽却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的要害,一瞬间就已经被十六名金甲武士罩住。

    关羽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些金甲武士可不是什么充充门面的花瓶,这些人若是放在军中,起码也是千夫长级别的将校!

    关羽不是来打架的,更不会和这些金甲武士计较,当下依着警告之言收了步伐,从袖子中掏出那封请柬以及刘备的名刺,沉声说道:“我家大哥皇叔刘备,应御使大夫荀大人之邀,前来过府饮宴,还请各位通报。”

    一名金甲武士步下台阶,从关羽手中接过两份书简,回了一句:“将军稍带。”便立刻转身从正门一旁的边门处将书简递入府内之人,随即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像泥塑一样站立不动。

    荀似乎也没有将刘备晾在府外考验他耐心的意思,不过片刻之后,四扇门组成的偏门便依次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丞相府八扇正门,除非是陈涛本身,或者是皇帝之类的重要人物出入,否则绝不会轻开,这点刘备很清楚,也没奢望过荀会打开正门迎接。只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个人影时,还是忍不住心中暗自得意一下。

    “下官刘备,讲过卫尉戏大人。”刘备远远见到戏志才从偏门走出,便急忙上前两步,站在台阶下恭敬对戏志才行礼。

    戏志才长笑一声,降阶相迎,直接走下台阶,站在刘备的面前躬身说道:“皇叔贵为皇亲,该是志才向皇叔行礼才是。不知皇叔到来,未曾远迎,还望皇叔恕罪。”

    “哪里,哪里。”刘备连道不敢,但眼角却更多了几分笑意。他从小就出身市井,虽然家中传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与贫苦的生活相比,皇亲这种东西实在是遥不可及。这些年来,虽然也曾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但每每总无法取得令他满意的回报。与诸侯并列时,若是人家客气,会给他安排一个末座相陪,若是不客气的,甚至连问都不问他到底是哪里人。起起伏伏中,刘备对于权势的渴望也更进一步。

    如今,来到洛阳之后,特别是见识到丞相府门口这等排场之后,刘备曾一瞬间被这股气势所压迫,但现在当他看到秀美温润,又是九卿之一的卫尉戏志才站在自己面前恭敬行礼,哪怕明知道是做戏,也让他心中产生一种虚荣的满足感。

    与刘备一阵客道寒暄之后,戏志才引着刘备和关羽进入府内。至于那些刘备带来的亲卫,自然会有府中下人招待。

    一路行去,戏志才为刘备

    简单介绍了丞相府中处处,也言明荀就在正厅旁的偏厅中等待刘备到达。荀虽然代陈涛行事,但是毕竟不是丞相府的主人,正厅可是只有陈涛招待客人或者麾下时才能使用的地方。这点,这段时间来拼命补习朝中礼仪的刘备自然知道,心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果然,当绕过影壁回廊之后,一处精巧的偏厅花园便落入了刘备的眼中。而身穿朝服,披着白色狐裘大衣的荀,正立身在偏厅之前,似正等待刘备的到来。

    荀的美,和郭嘉等人完全不同。她更多的是一种知性美。如今立身雪地之中,仿佛傲雪寒梅,冷艳之中带着几分异样的魅力,让刘备一见之下就被其气质折服。

    “刘皇叔远来,本该倒履相迎,只是奈何杂物甚多,一时无法脱身,还望刘皇叔恕罪。”荀不等刘备上前答话,便抢先一躬到底,大礼参拜。

    刘备再怎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又如何敢在荀面前拿大。要知道,如今陈涛就是洛阳朝廷的实际控制者,而眼前这名美艳的女子,则是陈涛最为信任,几乎可以说成是陈涛影子般的人物。直白点说,若是得罪了皇帝刘协,只要能求通陈涛的门路,那必然无事。但若是得罪了荀,就算是有天王老子出面,怕是也无法逃出生天。

    刘备赶紧一番告罪,又在荀引他入厅时故意落后半步,以示自己对荀的尊重。这番表现,自然一样不落的进入了其后的戏志才眼中,不由让戏志才对他更看高了一分。

    入得厅堂之后,荀要请刘备上座,可刘备却怎么都不愿意,坚持许久之后,这才在荀的左首坐下,两人算是并肩而坐。

    荀的宴会并没有邀请很多人,除了荀和戏志才之外,只有曹洪与刚刚回到洛阳的马超前来赴宴,这二人则与关羽坐成一排,也算是给足了刘备面子。

    众人落座,戏志才一声吩咐,流水般的宴席便由侍女们的玉手一碟碟呈现到众人的眼前。若是说丞相府中的奢华,其他地方恐怕远远不能和那些老牌贵族们相比,但若是说到美食,哪怕是全天下所有的世家门阀加在一起,怕也会自叹不如。

    陈涛本就好吃,再加上有吕布、管亥这对大小吃货,丞相府中光是大小厨房就有五处之多,除了大汉本就有的各地美食之外,更有许多竟有陈涛自己亲手描绘或者制作的美食存在。当这些没事放到刘备的眼前时,不由让他大开眼界,心中也对陈涛的权势更多了几分渴望。

    酒过三巡,菜过五轮,宴会上的气氛也显得融洽了很多。不经意间,荀开始将话题带到了洛阳新政上,用商议的口气,与刘备探讨起新政的利弊之处。

    “以备看来,洛阳新政乃是兴国之策。”刘备先拍了一下马屁,但随即便说道:“只是新政之中,不少地方都减弱或者完全剥离了世家门阀的利益,在备看来似乎长远不妥。”

    荀和戏志才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有一些惊异。原本,在她们看开,刘备必然会虚与委蛇的推脱一番,或者干脆云里雾里的瞎说一通,但却没想到刘备竟然直指新政核心。

    荀的心中顿时来了兴致,嘴角微微上翘,柔声说道:“哦?不知皇叔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刘备拱拱手,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荀和戏志才对望一幕,朗声说道:“世家门阀本是大汉根基,不管是我刘氏皇族还是各地世家,皆多出英才。丞相大人教化万民自是好的,只是若是愚民自以为有才,必然多抨击朝政,如此一来,将来朝廷实行各种政策之时,也会多有顾忌。另外,世家利益牵扯朝廷利益太多,若是如此消减下去,各家离心,也非大汉幸事。”

    刘备的话让戏志才和荀皆是双眼一亮。别看刘备似乎在帮世家说话,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警醒。实际上,作为陈涛新政的总执行人,荀每每行事之时,也要小心谨慎避免过多的刺激到司隶世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个时代中,可不是简单的一句不需要世家,就能把世家连根拔起。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几乎所有的政府官员,皆是出生世家,若是将这些世家全部得罪完,就算陈涛等人有天大的本领,难道还能去任一个村镇文案不成?所以,即便是陈涛一心想要打压世家门阀,减弱他们对朝廷的控制能力,也只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最起码,在各地私塾中的弟子成才之前,这种局面还要保持很久。

    刘备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说直白些就是陈涛推行的新政速度过快,如今已经开始引来各地世家的反感,若是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那么很可能会影响到新政的未来。这种隐晦的说法,虽然对于荀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在某种程度也表达了刘备个人的政治立场,那就是他并不反对新政。

    荀和戏志才并不愚笨,相反可以说是聪明绝顶。她们自然不会以为刘备这是想要投身到陈涛麾下才故意卖弄才能,更不会以为刘备身边会没人告之他今日饮宴其中的奥妙。正因为明白这些,对于刘备的坦诚,两人更觉意外,也更多了几分兴趣。

    只不过,刘备也算是点到为止,又或者是肚子中的墨水也就这么多,总之,之后不管荀如何再试探,他也不再如这般直言无忌。

    众人又喝了半个时辰的酒,谈过一些京师人文之后,戏志才忽然起身,提着酒壶走到刘备面前,为其斟满一杯之后,笑着说道:“皇叔来到京师也已经一段时间了吧,对京师如今的一些传闻,不知皇叔有何看法?”

    “传闻?”刘备一愣,随即问道:“不知道戏大人所言的传闻为何?”

    “呵呵,还能有什么呢?”戏志才戏谑的娇笑一声,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我主贵为丞相,自几年前开始便辅佐幼主,事必躬亲,任劳任怨,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小心执政到此刻才有了如今司隶的大好局面。可朝中总有一些人,心怀拨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议朝政不说,还将我主必成王莽之流,其心可诛!如今,洛阳偶有流言,言我主贪恋权势,不肯将朝政归还给陛下。不知,这些事皇叔可听闻过?”

    刘备面色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戏志才竟然会将这事如此挑明。哪怕是刘艾,又或者是董承那个蠢货,每每抱怨陈涛时,也是点到为止,隐晦到了极点。可现在戏志才仿佛是个愣头青一样,像是要逼着刘备选边站。这突然出现的变故,显然不在刘备的预计之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志才,你喝多了。谣言止于智者,将这些流言岂可信之。”正当刘备不知所措之时,荀忽然开口为其解围。

    “是,是,荀大人所言极是。市井流言,备如何会信!”刘备急忙接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之前的失态。只不过,当他望见荀和戏志才两人用戏虐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时,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寒,冷汗不由慢慢渗出。

    经此一次,刘备再无之前的镇定,不久之后便以不胜酒力为名请辞离去。荀和戏志才也不勉强他,双双把他送到正门外,礼数无可挑剔。

    送走刘备返身回到大厅之后,只见马超等人尚且在座,几人也不散席,纷纷落座之后,荀便正色对马超说道:“孟起,那关云长如何?”

    马超事前就已经知道,来此饮宴就是要看关羽,当下坐直身体沉声说道:“几年前在袁绍麾下时,我便识得关云长。若是真要议论,我只能说,关云长很强,比几年前更强。坐在我面前时,他给我一种深邃而无法看透的感觉,若是真要阵前厮杀,我无必胜把握!”

    荀点点头,而戏志才则轻松的说道:“孟起所言无必胜把握,便也是说不会败嘛。既然如此,我就放心多了。”

    马超看了一眼戏志才,正色说道:“我自信不会比那关云长差出许多便是。”

    荀和戏志才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安定不少。此刻陈涛麾下大将最强的如赵云、吕布、张飞等皆不在,她们二人最担心的也就是事情有变时,会没有大将可以应对诸如关羽这样的绝世猛将。此刻有了马超的肯定回答,让她们自然可以减弱几分担忧。

    “志才,今日观那刘备可有什么想法?”荀收回目光,转向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饮下一口美酒,双目中神光一显,随即说道:“刘备此人,时而愚笨,时而精明,遇事能有应变之能,却缺乏决断心机。若是论才干,只是中人之姿。与主公相比,云泥之别也。”

    荀笑骂道:“只说让你评价那刘备,如何把主公扯来。这天下,能与主公相比之人,怕是还未出世呢。”她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戏志才笑了几声之后,忽然面色一阵,放下酒杯沉声说道:“文若,若是忠未曾看错,恐怕那刘备必然会投入刘协麾下,对我等迟早有一日会造成威胁!以忠之意,不如早杀!”

    荀眉头一皱,略微思量之后便摇摇头说道:“如今刘备并无大错,若是真将他寻机杀害,我等背负骂名不怕,就怕主公名声有误,今后再要搜罗良才怕是难了。”

    戏志才沉默的点点头,她也知道荀说的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戏志才总有一种感觉,今日的刘备并非真正的刘备!

    “若是如此,不如将刘备封官,调出洛阳吧。”戏志才尝试着询问道。

    “哎……”荀轻叹一声,“此计先前也曾考虑过,但如今主公不在,虽然我等能在朝中便宜行事,可始终无法绕过陛下那关。想要将刘备弄出洛阳,难矣!”

    听闻荀之言,戏志才只能沉默以对,刘协的变化让人费解之余,也着实没有办法。

第二百五十八章 陷城

    第二百五十八章陷城

    刘备离开丞相府蹬上马车时,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www.uu234.cc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自己后背的衣物已经紧紧贴在了身上。即便只是面对荀,他便已经感受到无边压力,一想到尚且能够“驯服”荀的陈涛,心中不由阵阵莫名恐惧传来。

    一路上,有些惊魂未定的刘备回到府邸中后,立刻召来早已经等候在府邸中的孙乾和简雍二人。当这二人见到刘备苍白的面色时,两人心中一阵紧张,好不容易等刘备喝完一杯热茶,心神安定之后,便急忙追问此行详情。

    刘备也不隐瞒,很快就丞相府中发生的种种说出。前面的一切本就是几人商议过后,虽然应对之时必然有一些小小的差异,但也相差不大。可当刘备说出,戏志才直言不讳的提出“流言”一说之后,孙乾与简雍二人面色惊变。

    “二位先生,那戏志才究竟有何打算?备只觉得,这并非试探呀。”刘备带着几分惊疑。

    孙乾想了想之后,叹息一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戏志才怕是在借着流言一说,警告主公勿要卷入洛阳争斗之中。”

    “此话怎讲?”刘备不明所以,当下便急切的开口追问起来。

    孙乾略微思索后,沉声说道:“主公,洛阳流言虽有言及陈涛不肯还政与陛下,但实际上却是各大家族散布而已。这种说辞,在民间极不得人心,甚至不用荀等人引导,便已逐渐失去作用。退一步说,即便愚民被流言所惑,以荀和戏志才的才干,如何会没有应对之策,何须来用此试探主公?”

    刘备连连点头,随即说道:“既是如此,那为何戏志才还要如此戏弄备?难不成真的是想要将备收归到丞相麾下?”

    简雍低声说道:“若真是如此,反而有利于主公行事。只要主公运用得当,不论是朝臣世家还是丞相一系,主公便能如鱼得水,在其中左右逢源。怕只怕,那戏志才是在告诉主公,若是与那些‘愚民’一样相信流言而与陈涛为敌,最终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刘备豁然一惊,仔细一想,确实这种可能最高。

    孙乾接口说道:“还不止如此。想那戏志才也是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警告主公,言明她们早已经对陛下想要收回朝政有所准备,有心算无心,陛下想要得计,怕是难了。”

    “啊?”刘备愕然,随即说道:“那备究竟该如何是好?备手中虽然有几万士卒,可与洛阳大军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若是那陈涛真有心发难,备只怕……”

    孙乾知道刘备心中惊惧,怕自己进洛阳容易,出洛阳难,当下只能宽慰道:“主公也无需担心。想那荀短时间内,也不敢为难主公,更不会伤了主公性命。试想,主公乃是主动前来洛阳,可不是被俘被擒。若是荀私下伤了主公性命,世人必会传陈涛无容忍之量。一旦如此,将来陈涛想要收拢良才猛将,怕是极难。因此,只要主公不主动去招惹陈涛,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孙乾的话,刘备这才心中好受一些。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在洛阳刚刚混的有点起色,又被皇帝认了亲戚,若是就这么雌伏下去,与自己的初衷可是背道而驰。一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焦急,急忙问道:“备心念以乱,想要报国,却又恐那陈涛势大,二位先生教备,究竟该如何是好?”

    孙乾与简雍二人对望一眼,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忍!”

    “忍?”刘备眉头紧皱,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轻松下来。

    ……

    张鲁站在汉中南城墙上,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大军,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紧紧握着的拳头上青筋暴露,张鲁满含怒气的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敌军难道会飞不成?不是仅仅只有五万大军吗?这些兵马是从哪里来的?”

    一旁的阎圃真的很想告诉张鲁,这些不过是陈涛军的疑兵之计。可是,就算是个白痴,此刻也能看出,这些军营可不是虚有其表。十万大军围困汉中,就像是张鲁所说,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般,阎圃只能沉默闭嘴,不敢妄开其口。

    张鲁心中已隐隐有些绝望。前些日子,陈涛军五万大军越过汉中时,他心中虽然也有些惊惧,但却自持城中有五六万人马,南郑还有七万联军支援。想着以两倍的兵力即便无法击溃陈涛军,但是死守起码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杨柏率领两万大军出城之后,便音讯全无。南郑与汉中之间的联系也已经被切断,城中不过还有三四万守军,可城外的敌军却高达十万以上。张鲁再蠢,也已经看出危在旦夕。

    更让张鲁绝望的是,汉中本来就没什么大将,张卫、杨昂、杨任、杨柏这四人是他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将领。可如今,四人皆已战死。城中除了阎圃这个能够纸上谈兵的狗头军师之外,就连一个像样的领兵将领都没。

    张鲁很有自知之明,早些年他自己还能上阵征战,但如今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下,让他重新拿起战刀实在有些为难他。

    长长叹了口气,张鲁回身扫视城墙上防御的士卒们。见到他们双目中带着几分狂热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心中总算安定一些。这些人便是他如今,全部的希望所在。

    “君师,敌军有动静。”一名偏将指着城外徐徐开出军营的大军。

    顺着那名偏将指引的方向,张鲁凝目望去,只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大汉丞相陈”这五个硕大的金字,让张鲁本就苍白的面容上,再无半分血色。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阎圃失声惊叫:“陈涛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不可能!诡计,必然是诡计!”

    张鲁斜眼望了阎圃一眼,却没有计较他的失态。毕竟,刚才一瞬间,他自己都险些惊叫出声。只不过,张鲁很清楚,敌军再傻也不可能会摆出这种不消片刻就会被戳穿的诡计。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近三万大军在南城墙下列阵完毕,主帅大旗下,一金甲大帅在一众大将如众星拱月般慢慢策马而出。

    “汉中太守张鲁何在,本相陈涛,请上前搭话。”陈涛朗声开口。此刻在他身边,赵云、吕布、太史慈、张绣、张飞等一众大将悉数在场。

    张鲁本想要缩回身去,但转念一想复又探出身子,扬声喊道:“某自在此,缘何唤某?”

    “张太守与本相原本并无冤仇,为何突然进兵袭扰司隶?本相今统帅天兵至此,张太守仅剩孤城一座,若是念城中百姓兵危战凶,还请张太守打开城门。本相保张太守全家老小安康。”陈涛扬声劝降。

    张鲁双目一缩,说实话,陈涛的话对他还真有几分吸引力。认真说,张鲁并非什么雄才大略的枭雄,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守着汉中一地做他的土皇帝。若是真的能如陈涛所说,保全性命,对于张鲁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然而,一想到从今之后,自己要寄人篱下,再也无法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张鲁心中便是一阵痛苦。

    摇摇头,张鲁吼道:“某乃大汉汉中太守是也,岂可与奸相为伍?若想要某性命,只管攻上城来!”

    一声“奸相”顿时让陈涛身边众将变了颜色,若不是陈涛及时用手止住,恐怕顷刻之间就会有数将冲上城去。

    “张太守执迷不悟,实让本相失望之至。既然如此,你与本相便在战阵之上见真章!”陈涛扬声说完,正要转身之时,忽然一阵嘈杂声远远从东面传来。

    站在城头上的张鲁自然比陈涛看的仔细,放眼望去之间西面冲来一支万人左右的大军,隐约可以看到打着“袁”字旗号。

    城下的陈涛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这点变化,似乎对身边众将吩咐一声,只见黑甲鬼面的张飞飞驰而去,三万大军中更是分出万人,跟随在她身后,向西列阵。

    “袁术的援兵至矣!”张鲁兴奋的大叫一声,随即对阎圃吩咐道:“快,快开东门,迎袁军入城!”

    阎圃一把拉住张鲁,沉声说道:“君师切莫如此。那陈涛惯会用诡计诈城,这支袁军来的怪异,万一是敌军假扮,我等城门一开,怕是再无生机!”

    张鲁的神色一僵,立刻想起了一天前,因为自己执意要派杨柏率大军出城支援南郑,这才导致如今两万大军生死不知。一想起这些,张鲁就有些六神无主,望着阎圃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君师勿急。”眼见张鲁肯听自己的劝说,阎圃松了口气,说道:“且先看看再说,若真是袁军,我等在出城支援不迟。”

    片刻之后,远处两支大军撞到一起,远远望去,两军拼出死力互攻。其中那黑甲鬼面的大将分外显眼,战马冲撞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袁军之中,似乎有两员大将合共张飞,但却不到片刻就落败而逃。那一万袁军顷刻之间就死伤大半,纷纷败逃回去。

    张鲁眼神甚好,虽然距离遥远,但却清楚的看到,某个士卒被一刀砍在脖子上,鲜血飞溅出数米远。这等血腥场面,光是战死者就下五千,除非是陈涛疯了,才会拿自己军队做戏!

    张鲁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阎圃。这段日子来,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已经逐渐磨光了他对阎圃的信任。在他看来,若不是阎圃太过无能,怎么会弄到如今的地步。此刻的张鲁,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被那个神秘人蛊惑,以为靠一些所谓的“神药”就能攻打司隶时的愚蠢。也忘记了当初阎圃苦口婆心的劝阻他时,他根本就充耳不闻的事实。

    袁军退走之后,陈涛似乎也无意在继续攻城,三万大军缓缓退入营地之中,总算让张鲁没有再继续提

    心吊胆。

    第二日清晨,陈涛军再度列阵城下,这一次已经可以看清楚的看到,军阵之中无数攻城器械密布如林。

    汉中城中已无大将可用,张鲁也不得不身居城墙,一来可以就近指挥,二来也能让士兵们战意高昂。不得不说,五斗米教这种宗教组织对于教徒们的洗脑十分成功。最起码,被十万大军包围的不利局面中,这些城墙上的甲士,只要看到张鲁到来,便会爆发出阵阵欢呼,士气竟然没有丁点降低。

    列阵完毕不到半个时辰之后,陈涛军前阵缓缓向前,弓弩手也逐渐压向城墙。

    就在此时,东面又一次出现了前来支援的袁军。说实话,当张鲁看到这支袁军的时候,眼眶都有些湿润,他怎么也没想到袁术竟然会真心实意的下死力救援自己。

    只不过,今日的陈涛军似乎早已经有所准备,几乎不需要中军下令,侧翼便已经分出一万人马,还是由那黑甲鬼面的张飞率军,直扑袁军而去。

    在陈涛军尚未开始攻城之前,袁军和张飞所率将士便已经再次厮杀成一团。而正面城墙下,陈涛似乎对张飞十分有信心,各阵继续前压,眼看着就要进入守军的弓弩射程范围之内。

    就在此时,东面一片小土山背后,突然杀出另一支大军,看人数也有近万之多。这支大军打着大大的“张”字旗号。张鲁很清楚,看那旗号的色彩,必然不是自己麾下杨柏的军队,而是来至上庸张扬的兵马。

    张飞军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另一支军队隐藏。淬不及防之下,侧翼被袭,军阵大乱。而陈涛这边一阵骚乱之后,立刻又分出一军前去支援,然而毕竟步卒速度缓慢,又没有提前准备,等飞奔过去时,张飞军已经被两军夹击,伤亡惨重。

    袁军和张扬军并没有合力围歼张飞军的打算,在贯穿了张飞军的军阵之后,两军所剩万余人发足狂奔,向着汉中城东门奔来。而此时,陈涛派出支援张飞军的步卒,尚且距离遥远。

    “快,立刻命人打开东门,迎接援军!”张鲁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潮红,飞速向亲卫传令。亲卫不敢怠慢,绕着城墙便急速向东门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汉中城东门徐徐打开,而这时袁军和张杨军正好冲到护城河前。

    “杀!”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声中,援军中一员将领冲入城池的瞬间,就用手中长枪刺穿了那些控制城门铁闸绞盘的张鲁军士卒。

    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两员将领飞马从那将身边越过,紫气环绕之中,横扫出一片利芒,顷刻之间就将城门口中的数十们张鲁军士卒悉数斩成两半。

    直到此时,那些防御城门的张鲁军士兵还如同在云里雾里般,不知道援军为何要杀守城士卒。

    不过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守卫城门的数百张鲁军士卒已经被冲入城中的“援军”们悉数杀死,而那东门也被牢牢控制在了他们的手中。

    听闻东门传来的喊杀声,张鲁的表情像是僵住,但当他远远望见,之前的“战场”上,那些浑身是血的士兵,正一个个翻身而起,向着东门的方向狂奔。所谓前去救援张飞的陈涛军也一个转弯,直奔东门而去的时候,张鲁只觉得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再也忍受不住,喷口而出。

    原来,昨日所谓的袁军也好,还是今日袁军与张扬军,皆是虎牙妹子手下那近两万人马假扮而成。至于战场上喷起的血液,不过是将一些红色染料融入水中,用军中鹿皮囊装着,必要时刻将其挤出而已。

    两场过家家似的打斗,有了这些染料的帮助,便显得活灵活现。加上距离较远,就算是仔细观望也不过能看个大概,这才骗的张鲁信以为真。

    汉中城池固然坚固,但是被夺下一个城门之后,以城中兵力,如何还能抵挡。更何况,如今城中,张飞、张绣、小吕布三员大将杀入,即便那些守军负隅顽抗,疯狂阻击,最终也不过是多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仅仅两炷香的时间之后,亲卫便苦着脸带来了东门失守的消息。

    在阎圃等人的搀扶下,张鲁走到城墙边望向城下的敌军。只见陈涛在太史慈和赵云的左右护卫下,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张鲁叹息一声,望了望左右那些有些惶恐,但依旧紧捏着手中武器的士卒们,最终无奈的闭上眼睛,说道:“打开城门,通令全军,投降!”

    伴随着张鲁的这声命令,城中激烈的抵抗逐渐平息,两万多疯狂的宗教疯子们,至少没有因为张鲁的固执而最终送掉性命。只不过,从今之后,他们再想要见到“圣教主”的心愿,怕是要难以实现了。

    寒冬腊月之中,不远千里征战汉中的陈涛军,最终以极小的代价击溃张鲁,从而取得汉中战役的胜利,顺利拿下了这座连接四方的战略重镇!

    第二百五十八章陷城

    刘备离开丞相府蹬上马车时,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自己后背的衣物已经紧紧贴在了身上。即便只是面对荀,他便已经感受到无边压力,一想到尚且能够“驯服”荀的陈涛,心中不由阵阵莫名恐惧传来。

    一路上,有些惊魂未定的刘备回到府邸中后,立刻召来早已经等候在府邸中的孙乾和简雍二人。当这二人见到刘备苍白的面色时,两人心中一阵紧张,好不容易等刘备喝完一杯热茶,心神安定之后,便急忙追问此行详情。

    刘备也不隐瞒,很快就丞相府中发生的种种说出。前面的一切本就是几人商议过后,虽然应对之时必然有一些小小的差异,但也相差不大。可当刘备说出,戏志才直言不讳的提出“流言”一说之后,孙乾与简雍二人面色惊变。

    “二位先生,那戏志才究竟有何打算?备只觉得,这并非试探呀。”刘备带着几分惊疑。

    孙乾想了想之后,叹息一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戏志才怕是在借着流言一说,警告主公勿要卷入洛阳争斗之中。”

    “此话怎讲?”刘备不明所以,当下便急切的开口追问起来。

    孙乾略微思索后,沉声说道:“主公,洛阳流言虽有言及陈涛不肯还政与陛下,但实际上却是各大家族散布而已。这种说辞,在民间极不得人心,甚至不用荀等人引导,便已逐渐失去作用。退一步说,即便愚民被流言所惑,以荀和戏志才的才干,如何会没有应对之策,何须来用此试探主公?”

    刘备连连点头,随即说道:“既是如此,那为何戏志才还要如此戏弄备?难不成真的是想要将备收归到丞相麾下?”

    简雍低声说道:“若真是如此,反而有利于主公行事。只要主公运用得当,不论是朝臣世家还是丞相一系,主公便能如鱼得水,在其中左右逢源。怕只怕,那戏志才是在告诉主公,若是与那些‘愚民’一样相信流言而与陈涛为敌,最终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刘备豁然一惊,仔细一想,确实这种可能最高。

    孙乾接口说道:“还不止如此。想那戏志才也是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警告主公,言明她们早已经对陛下想要收回朝政有所准备,有心算无心,陛下想要得计,怕是难了。”

    “啊?”刘备愕然,随即说道:“那备究竟该如何是好?备手中虽然有几万士卒,可与洛阳大军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若是那陈涛真有心发难,备只怕……”

    孙乾知道刘备心中惊惧,怕自己进洛阳容易,出洛阳难,当下只能宽慰道:“主公也无需担心。想那荀短时间内,也不敢为难主公,更不会伤了主公性命。试想,主公乃是主动前来洛阳,可不是被俘被擒。若是荀私下伤了主公性命,世人必会传陈涛无容忍之量。一旦如此,将来陈涛想要收拢良才猛将,怕是极难。因此,只要主公不主动去招惹陈涛,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孙乾的话,刘备这才心中好受一些。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在洛阳刚刚混的有点起色,又被皇帝认了亲戚,若是就这么雌伏下去,与自己的初衷可是背道而驰。一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焦急,急忙问道:“备心念以乱,想要报国,却又恐那陈涛势大,二位先生教备,究竟该如何是好?”

    孙乾与简雍二人对望一眼,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忍!”

    “忍?”刘备眉头紧皱,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轻松下来。

    ……

    张鲁站在汉中南城墙上,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大军,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紧紧握着的拳头上青筋暴露,张鲁满含怒气的低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敌军难道会飞不成?不是仅仅只有五万大军吗?这些兵马是从哪里来的?”

    一旁的阎圃真的很想告诉张鲁,这些不过是陈涛军的疑兵之计。可是,就算是个白痴,此刻也能看出,这些军营可不是虚有其表。十万大军围困汉中,就像是张鲁所说,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般,阎圃只能沉默闭嘴,不敢妄开其口。

    张鲁心中已隐隐有些绝望。前些日子,陈涛军五万大军越过汉中时,他心中虽然也有些惊惧,但却自持城中有五六万人马,南郑还有七万联军支援。想着以两倍的兵力即便无法击溃陈涛军,但是死守起码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杨柏率领两万大军出城之后,便音讯全无。南郑与汉中之间的联系也已经被切断,城中不过还有三四万守军,可城外的敌军却高达十万以上。张鲁再蠢,也已经看出危在旦夕。

    更让张鲁绝望的是,汉中本来就没什么大将,张卫、杨昂、杨任、杨柏这四人是他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将领。可如今,四人皆已战死。城中除了阎圃这个能够纸上谈兵的狗头

    军师之外,就连一个像样的领兵将领都没。

    张鲁很有自知之明,早些年他自己还能上阵征战,但如今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下,让他重新拿起战刀实在有些为难他。

    长长叹了口气,张鲁回身扫视城墙上防御的士卒们。见到他们双目中带着几分狂热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心中总算安定一些。这些人便是他如今,全部的希望所在。

    “君师,敌军有动静。”一名偏将指着城外徐徐开出军营的大军。

    顺着那名偏将指引的方向,张鲁凝目望去,只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大汉丞相陈”这五个硕大的金字,让张鲁本就苍白的面容上,再无半分血色。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阎圃失声惊叫:“陈涛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不可能!诡计,必然是诡计!”

    张鲁斜眼望了阎圃一眼,却没有计较他的失态。毕竟,刚才一瞬间,他自己都险些惊叫出声。只不过,张鲁很清楚,敌军再傻也不可能会摆出这种不消片刻就会被戳穿的诡计。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近三万大军在南城墙下列阵完毕,主帅大旗下,一金甲大帅在一众大将如众星拱月般慢慢策马而出。

    “汉中太守张鲁何在,本相陈涛,请上前搭话。”陈涛朗声开口。此刻在他身边,赵云、吕布、太史慈、张绣、张飞等一众大将悉数在场。

    张鲁本想要缩回身去,但转念一想复又探出身子,扬声喊道:“某自在此,缘何唤某?”

    “张太守与本相原本并无冤仇,为何突然进兵袭扰司隶?本相今统帅天兵至此,张太守仅剩孤城一座,若是念城中百姓兵危战凶,还请张太守打开城门。本相保张太守全家老小安康。”陈涛扬声劝降。

    张鲁双目一缩,说实话,陈涛的话对他还真有几分吸引力。认真说,张鲁并非什么雄才大略枭雄,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守着汉中一地做他的土皇帝。若是真的能如陈涛所说,保全性命,对于张鲁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然而,一想到从今之后,自己要寄人篱下,再也无法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张鲁心中便是一阵痛苦。

    摇摇头,张鲁吼道:“某乃大汉汉中太守是也,岂可与奸相为伍?若想要某性命,只管攻上城来!”

    一声“奸相”顿时让陈涛身边众将变了颜色,若不是陈涛及时用手止住,恐怕顷刻之间就会有数将冲上城去。

    “张太守执迷不悟,实让本相失望之至。既然如此,你与本相便在战阵之上见真章!”陈涛扬声说完,正要转身之时,忽然一阵嘈杂声远远从东面传来。

    站在城头上的张鲁自然比陈涛看的仔细,放眼望去之间西面冲来一支万人左右的大军,隐约可以看到打着“袁”字旗号。

    城下的陈涛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这点变化,似乎对身边众将吩咐一声,只见黑甲鬼面的张飞飞驰而去,三万大军中更是分出万人,跟随在她身后,向西列阵。

    “袁术的援兵至矣!”张鲁兴奋的大叫一声,随即对阎圃吩咐道:“快,快开东门,迎袁军入城!”

    阎圃一把拉住张鲁,沉声说道:“君师切莫如此。那陈涛惯会用诡计诈城,这支袁军来的怪异,万一是敌军假扮,我等城门一开,怕是再无生机!”

    张鲁的神色一僵,立刻想起了一天前,因为自己执意要派杨柏率大军出城支援南郑,这才导致如今两万大军生死不知。一想起这些,张鲁就有些六神无主,望着阎圃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君师勿急。”眼见张鲁肯听自己的劝说,阎圃松了口气,说道:“且先看看再说,若真是袁军,我等在出城支援不迟。”

    片刻之后,远处两支大军撞到一起,远远望去,两军拼出死力互攻。其中那黑甲鬼面的大将分外显眼,战马冲撞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袁军之中,似乎有两员大将合共张飞,但却不到片刻就落败而逃。那一万袁军顷刻之间就死伤大半,纷纷败逃回去。

    张鲁眼神甚好,虽然距离遥远,但却清楚的看到,某个士卒被一刀砍在脖子上,鲜血飞溅出数米远。这等血腥场面,光是战死者就下五千,除非是陈涛疯了,才会拿自己军队做戏!

    张鲁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阎圃。这段日子来,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已经逐渐磨光了他对阎圃的信任。在他看来,若不是阎圃太过无能,怎么会弄到如今的地步。此刻的张鲁,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被那个神秘人蛊惑,以为靠一些所谓的“神药”就能攻打司隶时的愚蠢。也忘记了当初阎圃苦口婆心的劝阻他时,他根本就充耳不闻的事实。

    袁军退走之后,陈涛似乎也无意在继续攻城,三万大军缓缓退入营地之中,总算让张鲁没有再继续提心吊胆。

    第二日清晨,陈涛军再度列阵城下,这一次已经可以看清楚的看到,军阵之中无数攻城器械密布如林。

    汉中城中已无大将可用,张鲁也不得不身居城墙,一来可以就近指挥,二来也能让士兵们战意高昂。不得不说,五斗米教这种宗教组织对于教徒们的洗脑十分成功。最起码,被十万大军包围的不利局面中,这些城墙上的甲士,只要看到张鲁到来,便会爆发出阵阵欢呼,士气竟然没有丁点降低。

    列阵完毕不到半个时辰之后,陈涛军前阵缓缓向前,弓弩手也逐渐压向城墙。

    就在此时,东面又一次出现了前来支援的袁军。说实话,当张鲁看到这支袁军的时候,眼眶都有些湿润,他怎么也没想到袁术竟然会真心实意的下死力救援自己。

    只不过,今日的陈涛军似乎早已经有所准备,几乎不需要中军下令,侧翼便已经分出一万人马,还是由那黑甲鬼面的张飞率军,直扑袁军而去。

    在陈涛军尚未开始攻城之前,袁军和张飞所率将士便已经再次厮杀成一团。而正面城墙下,陈涛似乎对张飞十分有信心,各阵继续前压,眼看着就要进入守军的弓弩射程范围之内。

    就在此时,东面一片小土山背后,突然杀出另一支大军,看人数也有近万之多。这支大军打着大大的“张”字旗号。张鲁很清楚,看那旗号的色彩,必然不是自己麾下杨柏的军队,而是来至上庸张扬的兵马。

    张飞军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另一支军队隐藏。淬不及防之下,侧翼被袭,军阵大乱。而陈涛这边一阵骚乱之后,立刻又分出一军前去支援,然而毕竟步卒速度缓慢,又没有提前准备,等飞奔过去时,张飞军已经被两军夹击,伤亡惨重。

    袁军和张扬军并没有合力围歼张飞军的打算,在贯穿了张飞军的军阵之后,两军所剩万余人发足狂奔,向着汉中城东门奔来。而此时,陈涛派出支援张飞军的步卒,尚且距离遥远。

    “快,立刻命人打开东门,迎接援军!”张鲁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潮红,飞速向亲卫传令。亲卫不敢怠慢,绕着城墙便急速向东门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汉中城东门徐徐打开,而这时袁军和张杨军正好冲到护城河前。

    “杀!”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声中,援军中一员将领冲入城池的瞬间,就用手中长枪刺穿了那些控制城门铁闸绞盘的张鲁军士卒。

    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两员将领飞马从那将身边越过,紫气环绕之中,横扫出一片利芒,顷刻之间就将城门口中的数十们张鲁军士卒悉数斩成两半。

    直到此时,那些防御城门的张鲁军士兵还如同在云里雾里般,不知道援军为何要杀守城士卒。

    不过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守卫城门的数百张鲁军士卒已经被冲入城中的“援军”们悉数杀死,而那东门也被牢牢控制在了他们的手中。

    听闻东门传来的喊杀声,张鲁的表情像是僵住,但当他远远望见,之前的“战场”上,那些浑身是血的士兵,正一个个翻身而起,向着东门的方向狂奔。所谓前去救援张飞的陈涛军也一个转弯,直奔东门而去的时候,张鲁只觉得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再也忍受不住,喷口而出。

    原来,昨日所谓的袁军也好,还是今日袁军与张扬军,皆是虎牙妹子手下那近两万人马假扮而成。至于战场上喷起的血液,不过是将一些红色染料融入水中,用军中鹿皮囊装着,必要时刻将其挤出而已。

    两场过家家似的打斗,有了这些染料的帮助,便显得活灵活现。加上距离较远,就算是仔细观望也不过能看个大概,这才骗的张鲁信以为真。

    汉中城池固然坚固,但是被夺下一个城门之后,以城中兵力,如何还能抵挡。更何况,如今城中,张飞、张绣、小吕布三员大将杀入,即便那些守军负隅顽抗,疯狂阻击,最终也不过是多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仅仅两炷香的时间之后,亲卫便苦着脸带来了东门失守的消息。

    在阎圃等人的搀扶下,张鲁走到城墙边望向城下的敌军。只见陈涛在太史慈和赵云的左右护卫下,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张鲁叹息一声,望了望左右那些有些惶恐,但依旧紧捏着手中武器的士卒们,最终无奈的闭上眼睛,说道:“打开城门,通令全军,投降!”

    伴随着张鲁的这声命令,城中激烈的抵抗逐渐平息,两万多疯狂的宗教疯子们,至少没有因为张鲁的固执而最终送掉性命。只不过,从今之后,他们再想要见到“圣教主”的心愿,怕是要难以实现了。

    寒冬腊月之中,不远千里征战汉中的陈涛军,最终以极小的代价击溃张鲁,从而取得汉中战役的胜利,顺利拿下了这座连接四方的战略重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暗战

    第二百五十九章暗战

    洛阳,大汉帝国的心脏,历经数百年的风雨巍然屹立,目睹过无数璀璨与传奇,也见证了这个庞大帝国从繁荣到衰败。www.uu234.cc夜色中的洛阳,显得那么神秘而又美丽,只是这份神秘,这份美丽下,也掩盖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暗潮。

    子时,进入宵禁的洛阳城已经从喧闹中退出,步入宁静的沉寂。街道上,金吾卫的甲士们一队队沿着固定的路线来回巡视,若是遇到不开眼的酒徒,这些洛阳的保护者将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仍进牢狱等待清醒。

    无论是白日喧闹的商铺,还是夜晚繁华的酒楼,此刻都已经插上门板,只有偶尔从街头巷尾传来的几声犬吠,给这份寂静中带来几分生气。

    今日的夜空中,似乎乌云密布,星光不再,忽隐忽现的月光让洛阳城常常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似乎能冻结大地上的一切。如此的天气中,哪怕是心怀不轨的梁上君子怕也只能叹息一声,钻入温暖的被窝,等待明日再碰碰运气。

    作为洛阳城的心脏,也是全大汉防御最为严密的场所,洛阳皇城四周依旧有着无数甲士来回巡视。羽林军的精锐早早就在皇城周围点起无数篝火,只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便能借着这些篝火,将皇城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自从汉少帝被刺之后,皇宫的防御便被再次提升。不管是巡逻的羽林军甲士数量,还是巡逻的密度都是之前的数倍。这些年来,正是凭借着这些甲士们的不辞劳苦,才让这座古老的宫城,避免再次被外人侵袭。然而,今夜的宫城却注定会有些许不同。

    宫城东方的一排房屋上,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其间。浑身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让那曼妙的身姿尽展无疑,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目。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宫城方向,透过薄薄的黑纱,似乎能够看到小嘴在一张一合无声的念着什么。若是将那声息放大,便能清晰的听道:……七、八、九,第三队!五息之后便是机会!

    仔细比对,就能发现,此人口中的言语和羽林军交替巡逻的时间完全一致。这夜行人竟然会对羽林军的防御如此清楚!

    就像她口中的言语一眼,几息之后,宫城上的羽林军果然交错而开,几乎是在这瞬间,她那小小的身影飞射而出,越过明亮的篝火区,迅速贴近到宫城墙下,随即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咪,沿着宫城墙向北移动百米,将整个身体隐入了曲折处的阴影中。

    又过数息时间,城墙上的羽林军再次交汇而过,与此同时那夜行人手中射出一条细细的金索,尖端的倒钩无声无息的扎住城墙顶端,而她那小身影再无半分迟疑,脚尖一点,手掌轻轻拉动金索,便已如鬼魅般飞射而上,轻点城墙之后,射入黑暗的宫城之中。

    隐藏在宫城内一处观赏植物丛中,夜行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白绢,借着昏暗的月光扫视片刻,又对照眼前的建筑之后,双眼一亮,将那白绢塞回怀中,随即隐没在了树丛里。

    御书房中,刘协刚刚喝完内侍奉上的参茶。最近这些日子,刘协总是觉得莫名的疲惫,而真正到了夜间,却总是无法安睡,往往不到深夜根本无法入眠。御医们已经看过几次,也调配了不少名贵药材组成的所谓安神药剂,但是却没有半分改善。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刘协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眼前桌案上的奏章。这些是从丞相府中递来的奏章,按照陈涛之前的要求,所有批复好的奏章都必须交给刘协看一遍。倒不是说他能对这些奏章做什么决定,而是陈涛想要培养他对于天下大事的把握与判断,也从荀等人批复奏章的评语中,多摄取一些能臣们的才干与经验。

    只不过,陈涛的这些做法,在现在的刘协看来,不过是**裸的打脸。

    以往的刘协总是会很认真的看这些奏章,有些不懂或者意见不同的地方,也会仔细的标注出来,待来日与陈涛或者荀等人商议。有时候,甚至还能够因为更正确的处理方式,让荀等人改变批复。每每这种时候,便是刘协最开心,也最快乐的时候。

    然而现在,对于刘协来说,这种方式不过是陈涛在炫耀其超过皇帝的权柄。让他看已经批复过的奏章,这算什么?算是给傀儡皇帝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吗?刘协恨恨的盯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书,俊秀的面容上满是阴霾。

    “陛下,已经过了子时了,不如早些安歇吧?”一旁的内侍,望着刘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声的点点头,刘协有些疲惫的闭了会眼睛,随即起身在内侍的陪伴下,直接向御书房后方的寝宫走去。如今的刘协很少会回后宫,往往是在处理完事务之后,就直接在御书房中安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总是会觉得安心不少。

    虽是寒冬,但是寝宫中却温暖如春。有内侍专职照看的炭炉即不会狂燃,也不会熄灭,再加上经过改装的铜管通风装置,让室内温暖却不会充实怪味。

    在内侍的帮助下,脱掉身上的衣物之后,刘协躺在龙榻上,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想。而寝宫中的灯火也被灭掉了大半,略显昏暗的室内,除了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两名内侍斜靠在远处的入口附近,半闭着眼睛却不敢睡着。然而,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却头脑昏沉,竟慢慢滑倒在地,发出均匀的鼾声。

    片刻之后,寝宫的角落里,一道身影出现。似乎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没有半分耽搁便行到了刘协的床前。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多出一块漆黑如墨的玉佩,火光下,这块玉佩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若是仔细观看,那黑雾中似乎还隐约能看到狰狞的鬼面。

    将那玉牌毫不犹豫的放在了刘协的额头上,黑雾似乎立刻被激活,蒸腾翻滚之间,似乎要将刘协的脑袋完全笼罩住。几息之后,黑雾便分成数股,像是一条条小蛇,扭曲着钻入刘协的七窍之中。

    玉手轻轻抚摸着刘协略带苍白的面颊,幽冷的声音传来:“刘协呀刘协,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哎,这可让我难办了。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还没让你迷心,就会先要了你的性命。这可不行哦,你可是我的宝贝,被我操纵的宝贝哦。”

    忽然间,这看清楚容颜,如同烟雾般的神秘人双眼神光一凝,嘴角微微上翘,淡淡的说了句:“没想到竟然还有小老鼠。”话音刚落,只见那只玉手拇指向上轻弹,一道黑芒冲天而起,直射御书房的房顶。

    御书房外的屋顶上,身材娇小的夜行人正凝视着房中的一切。从刘协回到寝宫开始,直到这神秘人出现为止,她就像是雕像般纹丝不动。不管是那神秘人的动作,还是细如蚊声的自言自语,都一丝不落的进入她的眼中。然而,当那神秘人手指轻弹的时候,夜行人像是突然被激活的弹簧,身体凌空翻腾而起,在空中连续翻滚数圈,才堪堪避过了那神秘人的攻击。

    房顶上只不过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窟窿,但夜行人却知道,这一击若是被其击中,怕是立刻就会被震碎身体中的奇经八脉!

    双脚刚一粘地,夜行人连想都没想,身形便已经飞射而出,方向正是皇宫外围。

    “想跑?”神秘人不屑的冷笑一声,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已像是雾气般融化。几乎与此同时,夜行人的动作一滞,电射而出的身形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退回原来的位置。

    “真没想到,陈涛麾下除了那赵云、吕布之外,竟然还有你这等手段的高手。”那神秘人依旧身形飘渺,但一双如玉手掌却清晰的停留在原本夜行人即将冲到的位置上。

    夜行人似乎知道想要直接逃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神色凛然之间,一股战意已从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散发而出。

    “很聪明嘛,知道跑不掉,干脆想招来羽林军?”神秘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只不过很可惜,若是我不解开阵法,今夜就算你拆了洛阳,怕也是无人会注意。”

    言语之间,只见一卷小小的竹简出现在她那双玉手上。漂浮在空中的竹简,慢慢旋转,红色的光芒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浩瀚气息,仿佛天地尽在其掌握之中。

    “天书!”夜行人第一次发出黄莺般娇嫩的声音,但其中的震惊与愕然一展无遗。

    “呵呵,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凡。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了。”那神秘人的语言虽然平静,但是带给夜行人的冲击却更大。

    “不可能!”夜行人不敢相信的愕然说道:“三卷天书皆在……”

    “哈哈……”神秘人张狂的大笑起来,声音之大似乎根本不在乎惊动皇宫中的其他人,也许真的像她所说,根本无人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天地之间,数以九为极。这蕴涵天地至理的天书,又岂会只有三卷?想那陈涛,得天独厚,独占三卷天书总纲,却愚笨之极,不知其运用法理,留在他手中也算是那三卷天书蒙尘!”神秘人的言语中充满了莫名的嫉妒与恨意,但语气中的自傲,却是充实字里行间。

    夜行人深吸一口气,似乎收敛的心神,一双小小的拳头上黄芒密闭,趁那神秘人傲气自语时,双拳向前一探,看似缓慢之极,却瞬息之间拉紧双方之间的距离,几乎在不到一息时间内,便已经击向神秘人的胸口要害。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夜行人的双拳重重的击打在神秘人如同雾气般的胸口上。然而,夜行人的双眼之中却没有一丝得意兴奋之色,反而神色肃然的再次飞身而退。

    乎与此同时,神秘人的胸口中飞射出一道黑芒,其最前端赫然是一张狰狞的鬼面。

    “开!”夜行人一声暴喝,身形飞退的同时,双拳向前猛攻而出,两道黄芒怒射而出,正中那鬼面。

    狰狞的鬼面怪叫一声,像是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却没有任何的减弱,突破黄芒之后迅速追上夜行人娇小的身躯。

    “铁壁!”

    危及关头,夜行人一声低喝,双拳上的黄芒瞬时便密布全身。几乎在这同时,那鬼面便已经撞入了她的胸口。

    闷哼一声,夜行人像是被击飞的沙袋,翻滚着倒飞出十数米,险险落在屋顶的边缘上喘息不定。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双目之中虽有惊愕之色,但却没有办法胆怯。

    眼见夜行人接下了鬼面的攻击,那神秘人显然也有些意外,一双玉手轻轻互拍,发出啪啪啪的掌声,口中更是赞叹道:“陈涛麾下良才何其多也,连个不知名的小老鼠,竟然都能接下‘鬼道’一击。哎,真是让我羡慕呀。只不过……今日,他就要少掉一个助力了。”

    话音落下,只见那悬浮在神秘人身前的天书旋转着向上飞起,直到神秘人的头顶位置才稳稳停住。神秘人双眼便的一片漆黑,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口中冰冷的吐出四个字:“鬼域降临!”

    话音落下,悬浮在半空中的天书,像是烟花般爆裂出一朵红芒。在光芒笼罩的范围中,无数红色丝线散射开去,继而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巨大的光网。

    夜行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死死盯住的神秘人竟然已经失去了踪迹。心中一惊,还不等行动,她的目光便凝结到了头上的那张巨大光网中。只见,红芒中,无数扭曲的身形出现,从虚幻逐渐到清晰。像是地狱中的冤魂,每个身躯上都有着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容。

    数息之后,这些暗红色的怪物,像是成熟的果实般纷纷从光网中落下。夜行人惊愕的发现,不但是自己周围,就连附近那些宫殿的顶部,都已经被这些怪物们占领。细数之下,不难发现,此刻的怪物已经超过三百之数!

    “让我看看你能挣扎多久吧。”神秘人带着戏虐的声音从虚幻的光网中传出,“友情提示哦,若是失败,你以后就是他们的同伴了。”

    夜行人目光一凝,下一瞬间猛然向前跃出,而几乎与其同时,一声巨响从她之前站立的位置传来。只见一只体型巨大,面容上像是五官被挤压成一团的怪物,两只巨拳狠狠砸在屋顶上。

    说来也是奇怪,按说如此巨大的力量,御书房怕是早已经被轰塌,可是现在却只是一阵动摇,就连瓦片都没碎裂一块。

    虽然心中有些惊疑,但是夜行人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就在她回身观望的一瞬间,四、五只怪物已经从四面向其扑去。

    这些怪物都有着人的身躯,站在原地时歪歪扭扭,像是没有骨头支撑一般,但行动起来却是来去如风,扑击之间更是力量巨大。

    侧身一步,避开一只双手指甲尖长如刀的怪物,夜行人飞起一脚,布满黄芒的飞踢如中败革,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但却只将那怪物踢开三四米。

    夜行人心中越发沉重,她很清楚,刚才那一脚虽然不是全部力量,但别说是寻常人,就算是差一些的武将,中了那一脚怕是也要被踢飞出去。然而,眼前这只并无什么特别的怪物,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挡下!

    “哈!”一声怒喝,夜行人再不闪避,单拳迎着另一只怪物的拳头。双拳互攻,沉闷的撞击声中,只听一声“咔嚓”声响起,那只怪物的手臂被夜行人一拳轰断。然而,那怪物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身体像是箭矢般撞入夜行人的怀中。

    身体上黄芒一闪,顺着怪物的撞击,夜行人突出了那几名怪物的包围。胸口隐隐传来一丝疼痛,夜行人知道刚才那一击虽不算重,但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抵消了自己的护体真气,让她的身体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哎呀呀,忘记告诉你了,他们中有不少,可是我专门设计来突破真气的哦。至于是哪几个,哎呀呀,人家记性不太好,忘记了呢。哈哈……”神秘人像是看戏般的调笑声几乎在夜行人受伤之后,便张狂的传来。

    “是吗?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需要留手了。”夜行人忽然站直了身体。仅仅一瞬间,原本密布她身体周围的真气消失不见,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完全收回了她的体内。

    光网的某个角落里,用某种秘法掩盖住身形的神秘人,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再无之前那份戏虐,而她手中的天书的光华更盛几分,像是要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去,将她杀死!”神秘人决定不再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第二百五十九章暗战

    洛阳,大汉帝国的心脏,历经数百年的风雨巍然屹立,目睹过无数璀璨与传奇,也见证了这个庞大帝国从繁荣到衰败。夜色中的洛阳,显得那么神秘而又美丽,只是这份神秘,这份美丽下,也掩盖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暗潮。

    子时,进入宵禁的洛阳城已经从喧闹中退出,步入宁静的沉寂。街道上,金吾卫的甲士们一队队沿着固定的路线来回巡视,若是遇到不开眼的酒徒,这些洛阳的保护者将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仍进牢狱等待清醒。

    无论是白日喧闹的商铺,还是夜晚繁华的酒楼,此刻都已经插上门板,只有偶尔从街头巷尾传来的几声犬吠,给这份寂静中带来几分生气。

    今日的夜空中,似乎乌云密布,星光不再,忽隐忽现的月光让洛阳城常常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似乎能冻结大地上的一切。如此的天气中,哪怕是心怀不轨的梁上君子怕也只能叹息一声,钻入温暖的被窝,等待明日再碰碰运气。

    作为洛阳城的心脏,也是全大汉防御最为严密的场所,洛阳皇城四周依旧有着无数甲士来回巡视。羽林军的精锐早早就在皇城周围点起无数篝火,只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便能借着这些篝火,将皇城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自从汉少帝被刺之后,皇宫的防御便被再次提升。不管是巡逻的羽林军甲士数量,还是巡逻的密度都是之前的数倍。这些年来,正是凭借着这些甲士们的不辞劳苦,才让这座古老的宫城,避免再次被外人侵袭。然而,今夜的宫城却注定会有些许不同。

    宫城东方的一排房屋上,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其间。浑身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让那曼妙的身姿尽展无疑,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目。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宫城方向,透过薄薄的黑纱,似乎能够看到小嘴在一张一合无声的念着什么。若是将那声息放大,便能清晰的听道:……七、八、九,第三队!五息之后便是机会!

    仔细比对,就能发现,此人口中的言语和羽林军交替巡逻的时间完全一致。这夜行人竟然会对羽林军的防御如此清楚!

    就像她口中的言语一眼,几息之后,宫城上的羽林军果然交错而开,几乎是在这瞬间,她那小小的身影飞射而出,越过明亮的篝火区,迅速贴近到宫城墙下,随即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咪,沿着宫城墙向北移动百米,将整个身体隐入了曲折处的阴影中。

    又过数息时间,城墙上的羽林军再次交汇而过,与此同时那夜行人手中射出一条细细的金索,尖端的倒钩无声无息的扎住城墙顶端,而她那小身影再无半分迟疑,脚尖一点,手掌轻轻拉动金索,便已如鬼魅般飞射而上,轻点城墙之后,射入黑暗的宫城之中。

    隐藏在宫城内一处观赏植物丛中,夜行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白绢,借着昏暗的月光扫视片刻,又对照眼前的建筑之后,双眼一亮,将那白绢塞回怀中,随即隐没在了树丛里。

    御书房中,刘协刚刚喝完内侍奉上的参茶。最近这些日子,刘协总是觉得莫名的疲惫,而真正到了夜间,却总是无法安睡,往往不到深夜根本无法入眠。御医们已经看过几次,也调配了不少名贵药材组成的所谓安神药剂,但是却没有半分改善。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刘协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眼前桌案上的奏章。这些是从丞相府中递来的奏章,按照陈涛之前的要求,所有批复好的奏章都必须交给刘协看一遍。倒不是说他能对这些奏章做什么决定,而是陈涛想要培养他对于天下大事的把握与判断,也从荀等人批复奏章的评语中,多摄取一些能臣们的才干与经验。

    只不过,陈涛的这些做法,在现在的刘协看来,不过是**裸的打脸。

    以往的刘协总是会很认真的看这些奏章,有些不懂或者意见不同的地方,也会仔细的标注出来,待来日与陈涛或者荀等人商议。有时候,甚至还能够因为更正确的处理方式,让荀等人改变批复。每每这种时候,便是刘协最开心,也最快乐的时候。

    然而现在,对于刘协来说,这种方式不过是陈涛在炫耀其超过皇帝的权柄。让他看已经批复过的奏章,这算什么?算是给傀儡皇帝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吗?刘协恨恨的盯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书,俊秀的面容上满是阴霾。

    “陛下,已经过了子时了,不如早些安歇吧?”一旁的内侍,望着刘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声的点点头,刘协有些疲惫的闭了会眼睛,随即起身在内侍的陪伴下,直接向御书房后方的寝宫走去。如今的刘协很少会回后宫,往往是在处理完事务之后,就直接在御书房中安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总是会

    觉得安心不少。

    虽是寒冬,但是寝宫中却温暖如春。有内侍专职照看的炭炉即不会狂燃,也不会熄灭,再加上经过改装的铜管通风装置,让室内温暖却不会充实怪味。

    在内侍的帮助下,脱掉身上的衣物之后,刘协躺在龙榻上,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想。而寝宫中的灯火也被灭掉了大半,略显昏暗的室内,除了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两名内侍斜靠在远处的入口附近,半闭着眼睛却不敢睡着。然而,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却头脑昏沉,竟慢慢滑倒在地,发出均匀的鼾声。

    片刻之后,寝宫的角落里,一道身影出现。似乎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没有半分耽搁便行到了刘协的床前。白皙如玉的手掌中多出一块漆黑如墨的玉佩,火光下,这块玉佩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若是仔细观看,那黑雾中似乎还隐约能看到狰狞的鬼面。

    将那玉牌毫不犹豫的放在了刘协的额头上,黑雾似乎立刻被激活,蒸腾翻滚之间,似乎要将刘协的脑袋完全笼罩住。几息之后,黑雾便分成数股,像是一条条小蛇,扭曲着钻入刘协的七窍之中。

    玉手轻轻抚摸着刘协略带苍白的面颊,幽冷的声音传来:“刘协呀刘协,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哎,这可让我难办了。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还没让你迷心,就会先要了你的性命。这可不行哦,你可是我的宝贝,被我操纵的宝贝哦。”

    忽然间,这看清楚容颜,如同烟雾般的神秘人双眼神光一凝,嘴角微微上翘,淡淡的说了句:“没想到竟然还有小老鼠。”话音刚落,只见那只玉手拇指向上轻弹,一道黑芒冲天而起,直射御书房的房顶。

    御书房外的屋顶上,身材娇小的夜行人正凝视着房中的一切。从刘协回到寝宫开始,直到这神秘人出现为止,她就像是雕像般纹丝不动。不管是那神秘人的动作,还是细如蚊声的自言自语,都一丝不落的进入她的眼中。然而,当那神秘人手指轻弹的时候,夜行人像是突然被激活的弹簧,身体凌翻腾而起,在空中连续翻滚数圈,才堪堪避过了那神秘人的攻击。

    房顶上只不过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窟窿,但夜行人却知道,这一击若是被其击中,怕是立刻就会被震碎身体中的奇经八脉!

    双脚刚一粘地,夜行人连想都没想,身形便已经飞射而出,方向正是皇宫外围。

    “想跑?”神秘人不屑的冷笑一声,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已像是雾气般融化。几乎与此同时,夜行人的动作一滞,电射而出的身形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退回原来的位置。

    “真没想到,陈涛麾下除了那赵云、吕布之外,竟然还有你这等手段的高手。”那神秘人依旧身形飘渺,但一双如玉手掌却清晰的停留在原本夜行人即将冲到的位置上。

    夜行人似乎知道想要直接逃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神色凛然之间,一股战意已从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散发而出。

    “很聪明嘛,知道跑不掉,干脆想招来羽林军?”神秘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只不过很可惜,若是我不解开阵法,今夜就算你拆了洛阳,怕也是无人会注意。”

    言语之间,只见一卷小小的竹简出现在她那双玉手上。漂浮在空中的竹简,慢慢旋转,红色的光芒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浩瀚气息,仿佛天地尽在其掌握之中。

    “天书!”夜行人第一次发出黄莺般娇嫩的声音,但其中的震惊与愕然一展无遗。

    “呵呵,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凡。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了。”那神秘人的语言虽然平静,但是带给夜行人的冲击却更大。

    “不可能!”夜行人不敢相信的愕然说道:“三卷天书皆在……”

    “哈哈……”神秘人张狂的大笑起来,声音之大似乎根本不在乎惊动皇宫中的其他人,也许真的像她所说,根本无人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天地之间,数以九为极。这蕴涵天地至理的天书,又岂会只有三卷?想那陈涛,得天独厚,独占三卷天书总纲,却愚笨之极,不知其运用法理,留在他手中也算是那三卷天书蒙尘!”神秘人的言语中充满了莫名的嫉妒与恨意,但语气中的自傲,却是充实字里行间。

    夜行人深吸一口气,似乎收敛的心神,一双小小的拳头上黄芒密闭,趁那神秘人傲气自语时,双拳向前一探,看似缓慢之极,却瞬息之间拉紧双方之间的距离,几乎在不到一息时间内,便已经击向神秘人的胸口要害。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夜行人的双拳重重的击打在神秘人如同雾气般的胸口上。然而,夜行人的双眼之中却没有一丝得意兴奋之色,反而神色肃然的再次飞身而退。

    几乎与此同时,神秘人的胸口中飞射出一道黑芒,其最前端赫然是一张狰狞的鬼面。

    “开!”夜行人一声暴喝,身形飞退的同时,双拳向前猛攻而出,两道黄芒怒射而出,正中那鬼面。

    狰狞的鬼面怪叫一声,像是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却没有任何的减弱,突破黄芒之后迅速追上夜行人娇小的身躯。

    “铁壁!”

    危及关头,夜行人一声低喝,双拳上的黄芒瞬时便密布全身。几乎在这同时,那鬼面便已经撞入了她的胸口。

    闷哼一声,夜行人像是被击飞的沙袋,翻滚着倒飞出十数米,险险落在屋顶的边缘上喘息不定。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双目之中虽有惊愕之色,但却没有办法胆怯。

    眼见夜行人接下了鬼面的攻击,那神秘人显然也有些意外,一双玉手轻轻互拍,发出啪啪啪的掌声,口中更是赞叹道:“陈涛麾下良才何其多也,连个不知名的小老鼠,竟然都能接下‘鬼道’一击。哎,真是让我羡慕呀。只不过……今日,他就要少掉一个助力了。”

    话音落下,只见那悬浮在神秘人身前的天书旋转着向上飞起,直到神秘人的头顶位置才稳稳停住。神秘人双眼便的一片漆黑,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口中冰冷的吐出四个字:“鬼域降临!”

    话音落下,悬浮在半空中的天书,像是烟花般爆裂出一朵红芒。在光芒笼罩的范围中,无数红色丝线散射开去,继而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巨大的光网。

    夜行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死死盯住的神秘人竟然已经失去了踪迹。心中一惊,还不等行动,她的目光便凝结到了头上的那张巨大光网中。只见,红芒中,无数扭曲的身形出现,从虚幻逐渐到清晰。像是地狱中的冤魂,每个身躯上都有着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容。

    数息之后,这些暗红色的怪物,像是成熟的果实般纷纷从光网中落下。夜行人惊愕的发现,不但是自己周围,就连附近那些宫殿的顶部,都已经被这些怪物们占领。细数之下,不难发现,此刻的怪物已经超过三百之数!

    “让我看看你能挣扎多久吧。”神秘人带着戏虐的声音从虚幻的光网中传出,“友情提示哦,若是失败,你以后就是他们的同伴了。”

    夜行人目光一凝,下一瞬间猛然向前跃出,而几乎与其同时,一声巨响从她之前站立的位置传来。只见一只体型巨大,面容上像是五官被挤压成一团的怪物,两只巨拳狠狠砸在屋顶上。

    说来也是奇怪,按说如此巨大的力量,御书房怕是早已经被轰塌,可是现在却只是一阵动摇,就连瓦片都没碎裂一块。

    虽然心中有些惊疑,但是夜行人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就在她回身观望的一瞬间,四、五只怪物已经从四面向其扑去。

    这些怪物都有着人的身躯,站在原地时歪歪扭扭,像是没有骨头支撑一般,但行动起来却是来去如风,扑击之间更是力量巨大。

    侧身一步,避开一只双手指甲尖长如刀的怪物,夜行人飞起一脚,布满黄芒的飞踢如中败革,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但却只将那怪物踢开三四米。

    夜行人心中越发沉重,她很清楚,刚才那一脚虽然不是全部力量,但别说是寻常人,就算是差一些的武将,中了那一脚怕是也要被踢飞出去。然而,眼前这只并无什么特别的怪物,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挡下!

    “哈!”一声怒喝,夜行人再不闪避,单拳迎着另一只怪物的拳头。双拳互攻,沉闷的撞击声中,只听一声“咔嚓”声响起,那只怪物的手臂被夜行人一拳轰断。然而,那怪物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身体像是箭矢般撞入夜行人的怀中。

    身体上黄芒一闪,顺着怪物的撞击,夜行人突出了那几名怪物的包围。胸口隐隐传来一丝疼痛,夜行人知道刚才那一击虽不算重,但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抵消了自己的护体真气,让她的身体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哎呀呀,忘记告诉你了,他们中有不少,可是我专门设计来突破真气的哦。至于是哪几个,哎呀呀,人家记性不太好,忘记了呢。哈哈……”神秘人像是看戏般的调笑声几乎在夜行人受伤之后,便张狂的传来。

    “是吗?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需要留手了。”夜行人忽然站直了身体。仅仅一瞬间,原本密布她身体周围的真气消失不见,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完全收回了她的体内。

    光网的某个角落里,用某种秘法掩盖住身形的神秘人,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再无之前那份戏虐,而她手中的天书的光华更盛几分,像是要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去,将她杀死!”神秘人决定不再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第二百六十章 各方

    第二百六十章各方

    那些密布在周围的怪物们,听到神秘人的命令之后,顿时双目赤红,各自怪吼一声,像是漫天箭雨般飞射向位于中央的夜行人。www.uu234.cc而那夜行人,此刻仿佛像是放弃了抵抗,站着一动不动。几乎在一瞬间,怪物们便已经扑到了夜行人的身前,最近的一只爪尖离夜行人的发梢仅有一丝!

    “定岳镇山戟,磐石!”话音响起的同时,夜行人的双手之中忽然出现两柄仅仅只有短刀长度的小戟。黝黑冰冷的戟身上笼罩起一层橘黄色的黄芒,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化身为无数漫天凤舞的光点,每一个光点准确的落到那些怪物的眉心处。

    此刻的夜行人就像是化身为千手观音,身形纹丝不动,而一对手臂却已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快速翻飞,怪物们潮水般的进攻,竟然连一丝突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想要伤到眼前的夜行人。

    五息,仅仅是五息过后,夜行人的周围,叠起一圈如小山般的尸体。或者说,这些怪物本就是来至地狱的行尸走肉,只不过这一刻再无半点行动的能力。

    夜行人睁开双目,眼眸中笼罩着淡淡的黄芒。向着虚无的天空某处,这对妙目凝视片刻之后,手中双戟力劈华山之势落下:“定岳镇山戟,崩牙!”

    巨大的半月形戟光飞射而出,躲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只觉得眼前被一片黄芒笼罩,唯一能做的就是祭起天书挡在自己的面前。

    半空中的巨大红色光网,一阵抖动,随即在戟光中寸寸碎裂,随即消散。

    神秘人愕然看着眼前瞬间被逆转的形势,心脏开始不规律的急速跳动起来。之前,若不是那天书拥有的神秘力量将夜行人的戟光拦下,这一刻她的身体或许也已经像那红色光芒一样碎裂成一地肉沫了吧。

    夜行人深深凝视半空中悬浮的神秘人一眼,随即身形如怒射而出的箭矢猛然向前跃出。然而,她的方向却不是神秘人的所在,而是直接冲向了皇城之外。

    神秘人一愣,再想出手时,却惊愕的发现,夜行人手中的戟光再次射出,只不过猛然轰在了空无一人的偏殿上。

    轰!

    爆裂声中,整个洛阳都仿佛被整动,那座偏殿更是瞬间就化为一地瓦砾。巨大的声响过后,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无数灯火陆续出现,巡视各方的羽林军精锐们急速向着偏殿的方向奔去。

    神秘人抬起的天书凝在空中半晌,终于无力的放下。远远的,她看到夜行人回头望了自己一眼,眼中带着一种让她痛恨的笑意。

    “小丫头,别得意,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神秘人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即身影消失,回到御书房中,取下刘协额头上的黑玉,飘然消失。

    而那轰塌偏殿的夜行人,此刻也已经在羽林军赶到之前,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飘然离去。

    洛阳丞相府偏厅。

    几根烛火下,荀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文书。这是一份偃师发来,关于最近调配库粮的文书。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寒冷异常,在偃师附近的民屯点中,由于一场取暖引发的火灾,让一批灾民失去了容身之所。按照陈涛制定的紧急救援计划,偃师将灾民安置到军营中早已经分画好的特别地区,再经由官府分发足够过冬的粮食。只不过,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必须要想朝廷申报,同时也需要申请来年开春之后为这些灾民们获取必要的生活物资。

    荀仔细看完文书之后,在文书上进行了批复,随即将其放在一边,伸手想要去取下一份。只不过,她的玉手摸空,发现原本高高叠起的文书,此刻已经全部处理完,刚才的也已经是最后一份。

    长长的出了口气,此刻四下无人,荀慵懒的抬起双臂,舒展僵硬的娇躯,口中发出一阵令人迷醉的呻吟。这种工作到深夜的日子,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虽然艰辛,但却给她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本就是荀的目标,如今虽然是为了陈涛效力,但在她看来却远比“卖与帝王家”更好,也更符合她的心意。

    望着桌案上的烛火,荀双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盯着烛火暗自想道:主公,你现在做什么呢?你可知道,如今的洛阳越来越不安定,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主公,快点回来吧,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荀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那张俊秀又经常带着几分坏笑的脸庞,似乎已经出现在了少女的眼前。

    “哎……”忽然,荀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若是能和子龙、奉先她们一样,整天陪在你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叹息声中,荀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一双小手整了整本就已经整整齐齐的文书,撑着桌案便准备起身。就在此时,忽然一道身影从房梁上翻落,重重落到了荀身边。

    “谁!”荀一声娇喝,玉手迅速移到了放在一边的宝剑上。虽然没有赵子龙那般出神入化的武艺,但是作为君子六艺之一的剑术,出生世家门阀的她又怎么会没有练习过。相比起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涛,她的剑术可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然而,荀的手还没有握住宝剑,那黑衣人便已经挣扎着起身,撤掉面上的黑纱,有些虚弱的说道:“文若姐姐,是我。”

    “韦儿?!”荀一惊,立刻放弃了夺剑的动作,急切的冲到韦儿身边,跪着将她的身体抱入怀中。

    只觉得手中的娇躯软弱无力,韦儿的面色苍白到了极点。荀心中焦虑,口中更是急切的说道:“韦儿,你不是应该在主公身边吗?怎么会在这里?主公呢?发生了什么事?”

    荀一连串的提问声响起时,只听偏厅的窗户发出一声爆裂声,随即手提银枪,一身战甲的马超便已经飞射入偏厅之中。原来,之前荀那一身娇喝,已经惊动了就守在后厅的马超。

    “韦儿?”马超收回指向身穿夜行装的韦儿,面容上露出一丝狐疑,随即立刻被惊慌代替。就像荀一样,她第一时间也认为本该护卫在陈涛身边的韦儿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陈涛出现了危险。

    “陈大哥无事!咳咳……”韦儿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本想继续的话头。

    听闻此言,荀和马超的面色好看了一些,但见韦儿此刻虚弱的样子,还是让她们二人神色无法缓和下来。

    “文若且先让开,让我看看。”马超从荀手中接过韦儿,单手放在韦儿的后心上,一阵柔和的真气顺着她的手掌进入韦儿的身体,梳理她体内处于混乱的气脉。

    真气刚一入体,韦儿的神色就好看了不少,只不过马超的面色却有些凝重。

    “韦儿,且先别急着说话,先睡一会,醒来就好了。”

    马超温柔的安慰一句,手中真气一震,韦儿只觉得一股暖意中浓重的睡意袭来,随即便陷入梦乡之中。

    眼见马超将韦儿放在锦垫上,又找来毛毯将其盖住,荀这才开口问道:“韦儿怎么样?”

    马超皱着眉头说道:“身体并无太大的问题,但是似乎韦儿经过了极为艰苦的战斗。体内的气脉几乎被消耗一空,而且身体中还有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刚才我已经将那气息逼出,想来等韦儿醒来便无大事了。”

    荀听闻此言,心中安定不少,随即皱着眉头说道:“韦儿应该在主公身边才对,如何会突然回到洛阳?而且听子龙说过,韦儿的武艺和他相比也只差一线,为何……”

    马超点点头,同样神色凝重的说道:“确实如此。韦儿的武艺远在超之上,真难想象,究竟有谁能够将韦儿逼到如此地步。而且,从她体内气脉消耗一空看来,似乎刚刚才经过激战。这洛阳城中,难道还隐藏着如此高手?”

    “会不会是那关云长?”荀想了想之后疑惑的问道。

    马超立刻摇摇头说道:“关云长与超不过是伯仲之间,若是遇到韦儿三百招之内必败无疑,如何能够逼迫韦儿到如此地步。不会是他!”

    二人正商议间,偏厅的正门被人推开,只见戏志才匆匆步入,刚要开口说话,便发现睡在一边的韦儿,立刻惊道:“韦儿?主公可曾出事?”

    “未曾。”荀摇摇头,“韦儿受伤来此,虽还未说发生了什么,但已言明主公无恙。”

    “这就好。”戏志才安心的点点头,随即面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抬头对荀和马超说道:“刚刚小丫头派亲卫来报,皇宫今日遭袭,一处贴近御书房的偏殿被毁。如今羽林军正全力搜索夜闯皇宫之人,但还没有消息。这事会不会是……”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一旁的韦儿身上,自然将皇宫遇袭一事与韦儿联系起来。只不过,韦儿未能清醒过来之前,她们也只能猜测罢了。

    ……

    洛阳城中某处宅邸里。

    昏暗的烛火中,两个人影相视而坐,顺着烛火飘摇不定。虽看不清面容,但观其身影却能分辨出是两个女子。

    “听你这么说,今日那个夜闯皇宫的女子,很可能已经看清楚你对陛下做了什么?”左首的女子有些焦虑的说道。

    “是又如何。”右首的女子不以为意的说道:“从头至尾,我都已经用‘鬼身’掩盖住本体,除非是同样掌握天书之人,否则绝不可能看破我的踪迹。”

    “哎……”左首的女子轻叹一声,带着几分劝诫之意说道:“还是收手吧,那陈涛麾下人才济济,原本以为城中已无能够制衡你的大将之才,如今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若是有个万一,被那陈涛发现了你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右首的女子带着满满自信说道:“那夜行人最初不查,中了我鬼道一击,之后又强行运用灵兵之力,如今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短期之内绝不会再有什么作为。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除了那赵子龙和吕奉先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接近上位灵兵之力!”

    左首的女子见对方不听自己的规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接下来你准

    备怎么办?”

    “如今那刘协已经渐渐迷心,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将他用‘玲珑鬼玉’控制住,到时候他对我必然是言听计从,从此成为我手中的棋子。哈哈,到那时,陈涛除非是想要谋反作乱,成为天下之敌,否则只能身死魂灭一条路可走。”说到这里,那女子有些兴奋的说道:“天书九卷,陈涛独占三卷总纲。原本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此人愚笨之极,竟然无法掌控天书之力。如今,我得鬼道一卷,正是上天要我乘势而起。若是能利用刘协,夺取陈涛手中的三卷总纲,这天下何人会是我的对手?”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左首女子并不为所动,像是泼冷水一般说道:“纵观陈涛此人,一向谋定而后动,从无鲁莽行事之时。虽然你鼓动那张鲁袭击司隶,就是为了引他离开洛阳,但你不觉得他此番行事,有些诡异吗?”

    “那张鲁实在没用。得了我的神药,竟然连那张飞都打不过,枉费我一番心思。”右首女子恨恨的说道:“若是能够将司隶搅的天翻地覆,不说陈涛,就连荀等人如何有心思放在应对刘协身上?真是坏了我的好事!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即便是要攻取汉中,但也无需陈涛亲动。哼哼,想来那陈涛也是预感到洛阳城中有变,想要引蛇出洞吧。只可惜,他如何能够猜想到,他最信任的弟子,亲手扶植起来的皇帝陛下,很快就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若真是如此就好。”左首女子想了想,沉声说道:“刘艾似乎已经注意到你,最近若是可能,你最好不要做的太过分。今日皇宫遇袭,想必守备会更为严密。”

    “刘艾?”右首女子不屑的说道:“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若不是我愿意,如何会让他注意到我的行事。放心吧,你就慢慢期待一场大戏开锣,那刘艾可是会有极为精彩的表演哦。”

    话音落下时,屋内的烛火忽然一阵摇晃,再次安定下来时,房中已只剩下左首女子。

    “哎……”

    一声轻叹中,屋外月色似乎更为昏暗了一些。

    ……

    皇宫遇袭之事,很快就传遍各家府邸。不少人或是忧心忡忡,或是幸灾乐祸,总之各家心思各自不同。原本,不少人还期待着刘协会大发雷霆,借机敲打陈涛羽翼,但没想到直到朝阳升起时,皇宫中还是一片平静。除了金吾卫奉命戒严全城,羽林军依旧在搜索可能早已经不存在的刺客之外,并无任何消息传出。

    戏志才身为卫尉,本该对此事负责,然而前往皇宫之后,却得到刘协派内侍传来的消息,让其负责大索全城便可,并无任何的责备。

    刘协的异常,让戏志才心感疑惑,但见不到刘协之前,她也无从猜测,因此只能坐镇金吾卫本部,调配全城力量“缉拿”刺客。

    而在丞相府中,昏睡一夜的韦儿在一声呻吟中缓缓睁开了双目。早已经守候一夜的马超和荀立刻上前,扶起想要起来的韦儿。

    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韦儿手中,荀跪坐到她的身边,望着被马超抱在怀中的韦儿,柔声说道:“韦儿,可否告知我等,昨夜是否是你夜闯宫城?”

    放下茶杯,韦儿点点头说道:“是,我奉陈大哥之命,在陈大哥离开洛阳前,便潜伏在城中。”

    荀和马超对望一眼,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哦?此事我等不知。主公是否言明,可对我等告之其中的内情?”

    韦儿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道:“陈大哥对我说,要是能够不暴露,就暗自探查,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把事情告诉你们。昨天我潜入皇宫里,被那个坏女人打伤,怕没办法把消息传回给陈大哥,所以只好来找你们。”

    “坏女人?”马超有些疑惑的皱眉。

    韦儿点点头说道:“嗯,很厉害,很厉害的坏女人。她有天书,我打不过她!”

    “什么?!”马超和荀同时一惊。

    “韦儿,快将其中的详情告之我等。”荀急切的追问道。

    听闻荀的话,韦儿略微整理思绪之后,便将她如何潜入皇宫,又如何遇到那个神秘人,最后强行突围回来等等皆告之二人。

    “……按陈大哥的吩咐,这些日子以来,我先一一探查了与皇帝走的近的那些大臣们,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些天我就想进皇宫去看看,结果去了三次,都没找到皇帝。昨天还是第一次。”韦儿轻声说着,似乎对自己笨笨的没有找到皇帝,很介意。

    第二百六十章各方

    那些密布在周围的怪物们,听到神秘人的命令之后,顿时双目赤红,各自怪吼一声,像是漫天箭雨般飞射向位于中央的夜行人。而那夜行人,此刻仿佛像是放弃了抵抗,站着一动不动。几乎在一瞬间,怪物们便已经扑到了夜行人的身前,最近的一只爪尖离夜行人的发梢仅有一丝!

    “定岳镇山戟,磐石!”话音响起的同时,夜行人的双手之中忽然出现两柄仅仅只有短刀长度的小戟。黝黑冰冷的戟身上笼罩起一层橘黄色的黄芒,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化身为无数漫天凤舞的光点,每一个光点准确的落到那些怪物的眉心处。

    此刻的夜行人就像是化身为千手观音,身形纹丝不动,而一对手臂却已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快速翻飞,怪物们潮水般的进攻,竟然连一丝突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想要伤到眼前的夜行人。

    五息,仅仅是五息过后,夜行人的周围,叠起一圈如小山般的尸体。或者说,这些怪物本就是来至地狱的行尸走肉,只不过这一刻再无半点行动的能力。

    夜行人睁开双目,眼眸中笼罩着淡淡的黄芒。向着虚无的天空某处,这对妙目凝视片刻之后,手中双戟力劈华山之势落下:“定岳镇山戟,崩牙!”

    巨大的半月形戟光飞射而出,躲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只觉得眼前被一片黄芒笼罩,唯一能做的就是祭起天书挡在自己的面前。

    半空中的巨大红色光网,一阵抖动,随即在戟光中寸寸碎裂,随即消散。

    神秘人愕然看着眼前瞬间被逆转的形势,心脏开始不规律的急速跳动起来。之前,若不是那天书拥有的神秘力量将夜行人的戟光拦下,这一刻她的身体或许也已经像那红色光芒一样碎裂成一地肉沫了吧。

    夜行人深深凝视半空中悬浮的神秘人一眼,随即身形如怒射而出的箭矢猛然向前跃出。然而,她的方向却不是神秘人的所在,而是直接冲向了皇城之外。

    神秘人一愣,再想出手时,却惊愕的发现,夜行人手中的戟光再次射出,只不过猛然轰在了空无一人的偏殿上。

    轰!

    爆裂声中,整个洛阳都仿佛被整动,那座偏殿更是瞬间就化为一地瓦砾。巨大的声响过后,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无数灯火陆续出现,巡视各方的羽林军精锐们急速向着偏殿的方向奔去。

    神秘人抬起的天书凝在空中半晌,终于无力的放下。远远的,她看到夜行人回头望了自己一眼,眼中带着一种让她痛恨的笑意。

    “小丫头,别得意,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神秘人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即身影消失,回到御书房中,取下刘协额头上的黑玉,飘然消失。

    而那轰塌偏殿的夜行人,此刻也已经在羽林军赶到之前,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飘然离去。

    洛阳丞相府偏厅。

    几根烛火下,荀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文书。这是一份偃师发来,关于最近调配库粮的文书。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寒冷异常,在偃师附近的民屯点中,由于一场取暖引发的火灾,让一批灾民失去了容身之所。按照陈涛制定的紧急救援计划,偃师将灾民安置到军营中早已经分画好的特别地区,再经由官府分发足够过冬的粮食。只不过,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必须要想朝廷申报,同时也需要申请来年开春之后为这些灾民们获取必要的生活物资。

    荀仔细看完文书之后,在文书上进行了批复,随即将其放在一边,伸手想要去取下一份。只不过,她的玉手摸空,发现原本高高叠起的文书,此刻已经全部处理完,刚才的也已经是最后一份。

    长长的出了口气,此刻四下无人,荀慵懒的抬起双臂,舒展僵硬的娇躯,口中发出一阵令人迷醉的呻吟。这种工作到深夜的日子,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虽然艰辛,但却给她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本就是荀的目标,如今虽然是为了陈涛效力,但在她看来却远比“卖与帝王家”更好,也更符合她的心意。

    望着桌案上的烛火,荀双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盯着烛火暗自想道:主公,你现在做什么呢?你可知道,如今的洛阳越来越不安定,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主公,快点回来吧,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荀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那张俊秀又经常带着几分坏笑的脸庞,似乎已经出现在了少女的眼前。

    “哎……”忽然,荀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若是能和子龙、奉先她们一样,整天陪在你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叹息声中,荀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一双小手整了整本就已经整整齐齐的文书,撑着桌案便准备起身。就在此时,忽然一道身影从房梁上翻落,重重落到了荀身边。

    “谁!”荀一声娇喝,玉手迅速移到了放在一边的宝剑上。虽然没有赵子龙那般出神入化的武艺,但是作为君子六艺之一的剑术,出生世家门阀的她又怎么会没有练习过。相比起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涛,她的剑术可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然而,荀的手还没有握住宝剑,那黑衣人便已经挣扎着起身,撤掉面上的黑纱,有些虚弱的说道:“文若姐姐,是我。”

    “韦儿?!”荀一惊,立刻放弃了夺剑的动作,急切的冲到韦儿身边,跪着将她的身体抱入怀中。

    只觉得手中的娇躯软弱无力,韦儿的面色苍白到了极点。荀心中焦虑

    ,口中更是急切的说道:“韦儿,你不是应该在主公身边吗?怎么会在这里?主公呢?发生了什么事?”

    荀一连串的提问声响起时,只听偏厅的窗户发出一声爆裂声,随即手提银枪,一身战甲的马超便已经飞射入偏厅之中。原来,之前荀那一身娇喝,已经惊动了就守在后厅的马超。

    “韦儿?”马超收回指向身穿夜行装的韦儿,面容上露出一丝狐疑,随即立刻被惊慌代替。就像荀一样,她第一时间也认为本该护卫在陈涛身边的韦儿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陈涛出现了危险。

    “陈大哥无事!咳咳……”韦儿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本想继续的话头。

    听闻此言,荀和马超的面色好看了一些,但见韦儿此刻虚弱的样子,还是让她们二人神色无法缓和下来。

    “文若且先让开,让我看看。”马超从荀手中接过韦儿,单手放在韦儿的后心上,一阵柔和的真气顺着她的手掌进入韦儿的身体,梳理她体内处于混乱的气脉。

    气刚一入体,韦儿的神色就好看了不少,只不过马超的面色却有些凝重。

    “韦儿,且先别急着说话,先睡一会,醒来就好了。”

    马超温柔的安慰一句,手中真气一震,韦儿只觉得一股暖意中浓重的睡意袭来,随即便陷入梦乡之中。

    眼见马超将韦儿放在锦垫上,又找来毛毯将其盖住,荀这才开口问道:“韦儿怎么样?”

    马超皱着眉头说道:“身体并无太大的问题,但是似乎韦儿经过了极为艰苦的战斗。体内的气脉几乎被消耗一空,而且身体中还有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刚才我已经将那气息逼出,想来等韦儿醒来便无大事了。”

    荀听闻此言,心中安定不少,随即皱着眉头说道:“韦儿应该在主公身边才对,如何会突然回到洛阳?而且听子龙说过,韦儿的武艺和他相比也只差一线,为何……”

    马超点点头,同样神色凝重的说道:“确实如此。韦儿的武艺远在超之上,真难想象,究竟有谁能够将韦儿逼到如此地步。而且,从她体内气脉消耗一空看来,似乎刚刚才经过激战。这洛阳城中,难道还隐藏着如此高手?”

    “会不会是那关云长?”荀想了想之后疑惑的问道。

    马超立刻摇摇头说道:“关云长与超不过是伯仲之间,若是遇到韦儿三百招之内必败无疑,如何能够逼迫韦儿到如此地步。不会是他!”

    二人正商议间,偏厅的正门被人推开,只见戏志才匆匆步入,刚要开口说话,便发现睡在一边的韦儿,立刻惊道:“韦儿?主公可曾出事?”

    “未曾。”荀摇摇头,“韦儿受伤来此,虽还未说发生了什么,但已言明主公无恙。”

    “这就好。”戏志才安心的点点头,随即面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抬头对荀和马超说道:“刚刚小丫头派亲卫来报,皇宫今日遭袭,一处贴近御书房的偏殿被毁。如今羽林军正全力搜索夜闯皇宫之人,但还没有消息。这事会不会是……”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一旁的韦儿身上,自然将皇宫遇袭一事与韦儿联系起来。只不过,韦儿未能清醒过来之前,她们也只能猜测罢了。

    ……

    洛阳城中某处宅邸里。

    昏暗的烛火中,两个人影相视而坐,顺着烛火飘摇不定。虽看不清面容,但观其身影却能分辨出是两个女子。

    “听你这么说,今日那个夜闯皇宫的女子,很可能已经看清楚你对陛下做了什么?”左首的女子有些焦虑的说道。

    “是又如何。”右首的女子不以为意的说道:“从头至尾,我都已经用‘鬼身’掩盖住本体,除非是同样掌握天书之人,否则绝不可能看破我的踪迹。”

    “哎……”左首的女子轻叹一声,带着几分劝诫之意说道:“还是收手吧,那陈涛麾下人才济济,原本以为城中已无能够制衡你的大将之才,如今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若是有个万一,被那陈涛发现了你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右首的女子带着满满自信说道:“那夜行人最初不查,中了我鬼道一击,之后又强行运用灵兵之力,如今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短期之内绝不会再有什么作为。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除了那赵子龙和吕奉先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接近上位灵兵之力!”

    左首的女子见对方不听自己的规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那刘协已经渐渐迷心,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将他用‘玲珑鬼玉’控制住,到时候他对我必然是言听计从,从此成为我手中的棋子。哈哈,到那时,陈涛除非是想要谋反作乱,成为天下之敌,否则只能身死魂灭一条路可走。”说到这里,那女子有些兴奋的说道:“天书九卷,陈涛独占三卷总纲。原本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此人愚笨之极,竟然无法掌控天书之力。如今,我得鬼道一卷,正是上天要我乘势而起。若是能利用刘协,夺取陈涛手中的三卷总纲,这天下何人会是我的对手?”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左首女子并不为所动,像是泼冷水一般说道:“纵观陈涛此人,一向谋定而后动,从无鲁莽行事之时。虽然你鼓动那张鲁袭击司隶,就是为了引他离开洛阳,但你不觉得他此番行事,有些诡异吗?”

    左首的女子见对方不听自己的规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那刘协已经渐渐迷心,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将他用‘玲珑鬼玉’控制住,到时候他对我必然是言听计从,从此成为我手中的棋子。哈哈,到那时,陈涛除非是想要谋反作乱,成为天下之敌,否则只能身死魂灭一条路可走。”说到这里,那女子有些兴奋的说道:“天书九卷,陈涛独占三卷总纲。原本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此人愚笨之极,竟然无法掌控天书之力。如今,我得鬼道一卷,正是上天要我乘势而起。若是能利用刘协,夺取陈涛手中的三卷总纲,这天下何人会是我的对手?”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左首女子并不为所动,像是泼冷水一般说道:“纵观陈涛此人,一向谋定而后动,从无鲁莽行事之时。虽然你鼓动那张鲁袭击司隶,就是为了引他离开洛阳,但你不觉得他此番行事,有些诡异吗?”

    “那张鲁实在没用。得了我的神药,竟然连那张飞都打不过,枉费我一番心思。”右首女子恨恨的说道:“若是能够将司隶搅的天翻地覆,不说陈涛,就连荀等人如何有心思放在应对刘协身上?真是坏了我的好事!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即便是要攻取汉中,但也无需陈涛亲动。哼哼,想来那陈涛也是预感到洛阳城中有变,想要引蛇出洞吧。只可惜,他如何能够猜想到,他最信任的弟子,亲手扶植起来的皇帝陛下,很快就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若真是如此就好。”左首女子想了想,沉声说道:“刘艾似乎已经注意到你,最近若是可能,你最好不要做的太过分。今日皇宫遇袭,想必守备会更为严密。”

    “刘艾?”右首女子不屑的说道:“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若不是我愿意,如何会让他注意到我的行事。放心吧,你就慢慢期待一场大戏开锣,那刘艾可是会有极为精彩的表演哦。”

    话音落下时,屋内的烛火忽然一阵摇晃,再次安定下来时,房中已只剩下左首女子。

    “哎……”

    一声轻叹中,屋外月色似乎更为昏暗了一些。

    ……

    皇宫遇袭之事,很快就传遍各家府邸。不少人或是忧心忡忡,或是幸灾乐祸,总之各家心思各自不同。原本,不少人还期待着刘协会大发雷霆,借机敲打陈涛羽翼,但没想到直到朝阳升起时,皇宫中还是一片平静。除了金吾卫奉命戒严全城,羽林军依旧在搜索可能早已经不存在的刺客之外,并无任何消息传出。

    戏志才身为卫尉,本该对此事负责,然而前往皇宫之后,却得到刘协派内侍传来的消息,让其负责大索全城便可,并无任何的责备。

    刘协的异常,让戏志才心感疑惑,但见不到刘协之前,她也无从猜测,因此只能坐镇金吾卫本部,调配全城力量“缉拿”刺客。

    而在丞相府中,昏睡一夜的韦儿在一声呻吟中缓缓睁开了双目。早已经守候一夜的马超和荀立刻上前,扶起想要起来的韦儿。

    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韦儿手中,荀跪坐到她的身边,望着被马超抱在怀中的韦儿,柔声说道:“韦儿,可否告知我等,昨夜是否是你夜闯宫城?”

    放下茶杯,韦儿点点头说道:“是,我奉陈大哥之命,在陈大哥离开洛阳前,便潜伏在城中。”

    荀和马超对望一眼,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哦?此事我等不知。主公是否言明,可对我等告之其中的内情?”

    韦儿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道:“陈大哥对我说,要是能够不暴露,就暗自探查,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把事情告诉你们。昨天我潜入皇宫里,被那个坏女人打伤,怕没办法把消息传回给陈大哥,所以只好来找你们。”

    “坏女人?”马超有些疑惑的皱眉。

    韦儿点点头说道:“嗯,很厉害,很厉害的坏女人。她有天书,我打不过她!”

    “什么?!”马超和荀同时一惊。

    “韦儿,快将其中的详情告之我等。”荀急切的追问道。

    听闻荀的话,韦儿略微整理思绪之后,便将她如何潜入皇宫,又如何遇到那个神秘人,最后强行突围回来等等皆告之二人。

    “……按陈大哥的吩咐,这些日子以来,我先一一探查了与皇帝走的近的那些大臣们,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些天我就想进皇宫去看看,结果去了三次,都没找到皇帝。昨天还是第一次。”韦儿轻声说着,似乎对自己笨笨的没有找到皇帝,很介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神药由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神药由来

    荀的秀眉已经皱成了川字型,韦儿的话已经很清晰的告诉她,刘协身上必然发生了某种外力导致的变化。UU小说虽然她还无法确认,这种变化到底是对刘协的精神还是身体,但那神秘人的出现,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她,洛阳朝堂必然会出现某种她无法掌控的改变。

    马超并没有像荀想的那么深远,她更多的是在好奇韦儿为什么会留在京师:“韦儿,按你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主公的安排?”

    “嗯。”韦儿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陈大哥自从知道张鲁军中有所谓的‘神兵’之后,就一直才想,那些神兵很可能是服食了某种药物,导致没有了痛觉,甚至激发出好战意识,才会给人一种刀枪不入的幻觉。陈大哥说,怕这种药物在洛阳也有人使用,就让我留在这里暗地里探查一下。”说着,韦儿摊开手掌,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被她出入过的朝中重臣府邸。其中不乏杨彪、王允这样的三朝元老。

    荀叹息一声说道:“看起来主公也早已经感觉到洛阳城中的变化,若非主公布下韦儿这招暗棋,恐怕到现在我们还不会知道,竟然有人会对陛下动手脚。”

    虽然荀的话语平淡无奇,但任谁都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恨意。对于荀来说,作为汉室正统皇帝的刘协,在其心中有着不同一般的分量。

    略微沉默一阵,马超问道:“文若,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荀咬着嘴唇说道:“等!”

    “等?”马超和韦儿对望一眼,都不明白荀的意思。

    “没错。只有等,等那神秘人自己跳出来。”荀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日陛下的反应外人也许不明白,但是我们又如何会猜不到?陛下就是想要息事宁人,把这次皇宫遇袭之事的影响减少到最小。不管是不是出至那个神秘人的指示,但有一点很清楚,就是我们无法借机以此事为契机,造出声势将那个神秘人挖出来!所以,我们只能等机会,等到神秘人自己忍受不住,再犯下错误,或者再跳出来兴风作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她抓出来!”

    韦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马超则皱着眉头说道:“一定要如此被动吗?难道就不能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陛下?若是陛下之是身体受到伤害,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恐怕也会立刻提高警觉,甚至能够主动配合我们抓住那个家伙吧。”

    荀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若是今日陛下大发雷霆,责令我等限期抓获夜闯皇宫之人,那么早已经直入宫中与陛下言明。可是,陛下却选择了压住此事。哎,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神秘人的行事,要么陛下知根知底,要么就是陛下已经被她控制。这个时候,若是和陛下言明,只会让她更为提高警觉,甚至还会利用陛下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马超点点头,但她的秀眉依旧紧皱,有些不甘的说道:“有道理。但是,就这么一味的等着,万一……所谓久守必失,我等如何才能判断那神秘人开始行动了呢?”

    “只需盯住两个人。”荀的双眼中闪现出自信的目光:“刘艾、刘备!只要他二人出现异动,那就是神秘人开始行动的征兆!”

    无论刘协怎么轻描淡写的想把夜闯皇宫一事压制下去,戏志才还是从卫尉的角度,大索全城三日。虽然最后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但确实让那神秘人这几日不敢有所异动,也算是小小的恶心了她一把。

    另一方面,在戏志才和荀为首的朝臣强烈要求下,羽林军进一步加强皇宫防御。刘协虽然心中不愿,但却无法拒绝,最终勉强答应,在自己行走出入的殿宇附近,都会常驻百名羽林军精锐。借着这个机会,荀将韦儿悄悄安排进羽林军中。在管亥的帮助下,韦儿很快就成为那跟随在刘协身边的百人其中之一。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貌似京师再次归于平静。只不过,那表面的繁荣安宁下,却蕴含着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只不过在此时,所有人都在等待那暴风雨的降临……

    ……

    汉中太守府正厅。

    “张太守,阎大人,请坐。”陈涛起身笑着对步入厅中的两人拱手。

    张鲁和阎圃两人在汉中被攻破之后,还是第一次走入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拜见丞相大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鲁和阎圃两人走到陈涛面前之后,便立刻要下跪行礼,但却被陈涛抬手止住。

    “二位大人无需如此,快快入座吧。”陈涛依旧笑眯眯的说着,就像是老友相见般全无半点隔阂。

    张鲁和阎圃二人对望一眼,躬身对着陈涛一拜,这才坐入席中。

    陈涛面带微笑入座之后,对身后的侍卫点点头,随即便有侍从们送

    上美酒佳肴。

    虽然在陈涛的劝酒下,张鲁和阎圃二人勉强喝下几杯,但此刻酒中的苦涩像是无限放大,让他们心中也越发凄凉。毕竟,汉中被攻破以来的这些日子,他二人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但是却被看押在府中,甚至连房间都无法走出一步。对于普通人来说,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望不可及,就算是失去些许自由又能如何。但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来说,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即便是琼浆玉液蟠桃仙果也是味同嚼蜡。

    似乎看出张鲁二人并无心酒宴,陈涛放下酒杯之后,开口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二位了。涛并非有意为难二位,只是汉中初定,除了安抚民心之外,南郑袁术与张扬联军也正虎视眈眈,若不能将其击溃,涛便一日不可高枕无忧,无奈之下这才请二位独居数日。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大人海涵。”

    张鲁并不笨,陈涛的话音才刚落下,他的面上的血色便褪的干干净净,下意识的说道:“袁刺史和张太守的大军已经……”

    陈涛点点头,丝毫没有隐瞒的说道:“昨日,涛麾下前将军吕布,左将军张飞,右将军张绣,后将军太史慈,合兵八万,已将那两家兵马击溃,如今南郑已被收复。不消三日,汉中郡全境必将平定。”

    陈涛当日攻下汉中之后,全军修整一日,随即以吕布等四将,尽起八万精锐,直扑南郑。南郑大营纪灵等将,见陈涛大军逼来,当下便准备拔营撤离。但却没想到,贾诩设计,先一步切断两方联军后路。纪灵等无奈,只能死守南郑大营。次夜,吕布与张飞左右突袭敌营,虽被纪灵等发现,并未取得太大战果,但却焚烧联军粮草,使两军处境更为艰难。

    随后,陈涛军与联军对峙三日,联军粮尽,不得不强行突围。贾诩设计,诱使联军选择逃回上庸,而非宛城。又以吕布率军衔尾追杀,张飞等将在南郑通往上庸的要道上连设三道伏兵,大败两军。纪灵等将拼死杀出,可七万大军最终能够活着回到上庸的不过万余。

    自此,汉中全境除几处县城之外,皆入陈涛手中。此刻,张飞率领的大军虽然还未返回汉中,但大局已定,蜀中最为重要的门户,汉中郡自此平定。

    阎圃干笑两声,硬是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说道:“那就要恭喜丞相大人了。”

    陈涛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涛像二位大人诉说战况,并非是想要想二位大人示威或是炫耀。涛只是想让二位知道,如今汉中郡已然平定,但涛心中却有一个疑团始终没有解开,还望二位大人能为涛解惑。”

    陈涛的话让张鲁和阎圃一愣,随即二人对望一眼,张鲁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丞相大人有何疑问?”

    陈涛向一旁的郭嘉点点头,郭嘉心领神会的从一旁拿起一个小口袋,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些黑色粉末倒在桌案上的盘子中。

    张鲁和阎圃二人一见那粉末便面色大变,神色之间竟是惶恐之色。

    看他二人的反应,陈涛就知道此二人必然知道这粉末的由来,面色一正沉声问道:“若是涛猜的没错,这就是制造所谓神兵的必备之物吧。”

    “正是。”阎圃见张鲁不敢开口的懦弱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陈涛单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片刻。此时,大厅之中的气氛顿时伴随着陈涛的敲击声而越来越压抑,张鲁与阎圃二人更是面色苍白,冷汗已经满布额头。

    “既然二位认得此物,那就先请二位告诉涛,这东西从何而来?”陈涛幽冷的声音传来。

    “这个,这个……”张鲁头上冷汗直冒,一双小眼睛四处乱转但就是不敢望向陈涛。

    陈涛似乎很有耐心,一言不发的等着张鲁回答,只不过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奉孝,且先告诉一下张太守,这种所谓神药的效果吧。”陈涛抬起头,冷冰冰的望着张鲁。

    郭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那盘子的边缘,随即说道:“嘉奉主公之名,以死囚验药。喂食此药不到一刻钟之后,囚犯便陷入癫狂之中。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不管是刀剑伤害,还是拳脚相加,除了本能的反抗之外,不会有任何的痛觉和感知。但是,只要有人接近之后,便会有很强的攻击性,似乎凭借本能攻击周围一切人。其后,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囚犯开始从兴奋状态慢慢恢复平静,随即陷入长达六个时辰以上的虚弱期。这之后……”

    郭嘉的脸色极度阴沉,盯着张鲁说道:“其后,服药者开始涕泪横流,有生不如死的痛苦,一直苦求再次服食药物。嘉曾做过验证,若不给其服食,基本上囚犯会自残的方式来减轻痛苦,最后不是因为伤势过重痛苦的死去,就是因自残而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若是再次服食药物之后,会同

    样陷入虚幻之中。只不过,间隔服药的时间要求会越来越短,直至死亡。我军中医师,到现在为止仍然无法找到治疗的方式。换句话说,这种药物一旦开始服用,就必死无疑!”

    陈涛面无表情的望着张鲁,沉声说道:“张太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种药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吗?”

    张鲁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偷偷抬头望了陈涛一眼,刚遇到他冰冷的眼神,便浑身一阵颤抖,战战兢兢的说道:“丞……丞相大人,这……这不是我找来的。它是……”

    伴随着张鲁断断续续的讲述,陈涛等人终于明白这所谓神药的来历。

    大约三个多月前,汉中城里出现了一名神医。这位神医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据说有通灵之力,可以召唤鬼神相助。仅仅不过一个月时间,就因为这名神医治疗好了几个不治之症,而在汉中城里名声鹊起。

    张鲁是个神棍,自然不会允许有其他神棍在自己的地盘里混饭吃。当他听闻到这个所谓的神医已经在民间有很高的名望之后,立刻就安排士卒将这名神医抓到了府中。原本想要将他教训一顿,然后赶出汉中的张鲁,却意外的在这名神医身上找到了这种药物。

    最开始,张鲁只不过是出于好奇,但其后那名神医却交代出,这种药物来至西域某地,可以让那些濒死之人产生幻觉,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死去,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延长病人的生命。但是,他同时也说,在西域的某个小国中,巫师利用这种药物制造出了不会害怕痛苦的“神兵”,利用一种奇特的笛子,可以让服食这种药物本该失去深知的人,听从自己的命令,最终成为超级士兵。

    得到这个情报之后,张鲁大感兴趣,很快就召集了一批死忠教徒服用这种神药。虽然最后这些教徒全部都以死亡告终,但是也确实正是了那位神医的言语。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就开始出现在了张鲁的脑袋里。

    张鲁原本想要从那名神医口中,弄清楚这种神药在哪里还能找到,但是却没想到,这名神医莫名其妙的从牢房中消失。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张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种必死的神药,不可能让所有士兵服用。而且,他从那神医手中获取的药物也不在少数,足够支撑几场大战。

    张鲁原本就是一个神棍,整天忽悠教徒的时候,也将他自己无意识的忽悠进去。很多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活在人世间的神,上天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要他打造“神国”。

    以前这种疯狂的想法,张鲁不过是随便想想而已,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想。但是当得到这种神药之后,疯狂的野心便开始再也抑制不住。于是,即便阎圃极力反对,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让自己的弟弟张卫和大将杨昂率军进攻司隶,而他的依仗就是这种能让士兵短时间内无惧死亡和伤痛的神药。

    在张鲁看来,拿下司隶不但可以入主朝堂,更可以通过凉州打通西域,那么这种神药就可以取之不尽的为其所用。事实上,在战争最开始的阶段,神药确实发挥出了惊人的要过。凤县一战,可以说张鲁军胜的十分轻松。然而,神兵的作用只能在特定的场合发挥。

    且先不说神药服食之后必死的副作用,就算是在野战中,其必须要提前服用,而且只能执行简单的命令,同时对于战场应变能力几乎没有等等,这些缺点随着战争的近程逐一暴露,这也是到了最后张卫和杨昂都不愿意再使用神药的原因所在。

    听完这些之后,陈涛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冰冷的神色望着张鲁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这么说来,你明知道服食这些药物会让人必死无疑,你还让忠于你的教徒就这么毫无价值的去死?”陈涛冰冷的问道。

    张鲁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开口反驳,但他却不知道此刻的样子,已经将陈涛彻底激怒。

    “其实涛没资格说你,因为涛也会让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去奔赴战场,他们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永远都不可能再活着回到亲人的身边。”陈涛顿了顿,继续说道:“涛不想说什么为了国家大义,也不想说什么重于泰山。死了,就是死了,再华丽的理由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然而,涛却能很肯定的告诉你,不管是用阴谋诡计也好,还是靠武力威逼也罢,在战场上,涛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将士们能够更多的生存下来,更好的活下去。然后你呢?!”

    陈涛闭上眼睛,沉默良久,最终睁开之后,指着那盘药粉对张鲁说道:“涛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去和天下所有的五斗米教徒说出事实的真想。要么,现在你就可以把这盘神药吃下去!”

    张鲁闻言,面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只剩下身败名裂,或是惨死当场!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起

    第二百六十二章风起

    汉中太守张鲁在汉中城中召集五斗米教,并且公开承认所谓神药其实是一种致人死地的毒药等事实之后,一度引发整个蜀中地区哗然。www.uu234.cc虽然还是有不少死忠教徒并不相信这是事实,甚至有不少传言这一切都是陈涛的阴谋,但不管怎么说,很大程度上五斗米教的势力被瓦解,大量的教徒脱离,并且引发五斗米教内部高层之间的争权斗利,分裂成数个教派。

    这件事对于陈涛来说最大的影响,便是平复汉中百姓更为顺畅一些。至于那些流言蜚语,自然有陈涛集团中的诸位军师们去应对,他本人则是持着可有可无的无所谓态度。

    汉中发生的一切,原本应该在京师洛阳造成很大的反响,可如今的洛阳城中各家世家门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朝堂上。

    事情要从陈涛平定汉中全境时开始说起。当时,洛阳城中皇宫遇袭一事已经基本被压制住,原本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会暂时过去。但却没想到,在按例举行的大朝会中,刘艾却突然以此事为契机,开始向陈涛集团发难。

    当天大朝会中,刘艾上本,怒斥卫尉戏忠玩忽职守,导致京师贼人不断。同时,指责羽林军统领管亥,未能保护皇室,负有渎职一罪。按刘艾的上奏所言,应将戏忠与贾诩二人革职押入天牢,以正典刑!

    原本,朝堂中的众人,皆以为这必然是保皇党与陈涛集团之间的又一次口水交锋。却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众人的预期。

    当这份上奏呈递到刘协手中之后,刘协并没有当场作出决定,而是留中不发。结果,当庭之时,御使大夫荀、武威侯马超、镇东将军曹操、镇南将军曹洪、镇西将军李等陈涛集团核心成员,驳斥宗正刘艾,斥责其不安本分,以宗室之身妄言朝政,其心可诛。

    这份反驳,几乎得到了所有依附在陈涛麾下的朝臣响应,其中最有分量的便是王允也在。几乎一边倒的形势,给了刘协等人极大的压力,然而刘协最终同样以留中不发的形式,将此事暂时压下。

    当日大朝会便在如此争锋相对的气氛下散去。然而,在当天夜里,宗正刘艾在府邸中遇刺,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却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洛阳市井中,当日便传出,这次刘艾遇刺明显是陈涛集团的报复。几乎与此同时,刘协在第二日清晨过府探望刘艾之后,怒气冲冲的回到御书房,以皇帝直旨下令将戏忠和管亥押入天牢,以待查办。

    刘协的这一手,顿时引来极大的反弹。羽林军中尽皆是管亥这些年提拔起来的心腹,一时之间军心浮动,若不是管亥临行之前,强烈弹压,很可能当时就引发兵变。而后,按照刘协的旨意,侍中董承得意洋洋的准备接手羽林军,却没想到直接被围殴一顿,丢出了羽林军大营。大失颜面的董承前往刘协处哭诉,传闻刘协当日大发雷霆,却并没有其他办法。

    其后,刘艾病中上奏,言羽林军护卫皇室不利,应重建武帝虎贲营以策帝实安危。刘协欣然同意,下旨着令宗亲刘备担任虎贲营统领,关羽副之,调北城刘备本部人马两万,入主洛阳宫城。同日,将羽林军驻地移出洛阳,暂时安置在北城大营。

    至此,刘协完成自己长年心愿,终于手中掌握一支可以控制的兵马。

    刘艾发难之日,荀心有所感,派遣陈涛从草原上带回的乌丸神行骑兵,以千里加急书信,通过傥骆道直入蜀中,仅五日便将书信送达陈涛手中。

    接获书信的陈涛,当看到戏忠与管亥被管押入天牢之后,面色阴沉到极点。当天夜间,三俩马车在十名亲卫的护卫下,便从汉中东门悄悄离开。

    ……

    “玄德,宫中防卫之事,可曾安排妥当?”御书房中,刘协笑眯眯的坐在龙椅上,望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刘备,柔声问道。

    “回禀陛下,宫中防卫之事,微臣已经尽力安排。只是微臣对宫中地形、殿宇分布还不甚了了,如今正在请教羽林军旧部,不出三日必将万无一失。”刘备恭敬的伏身回答。

    “好好。”刘协很满意刘备这种温顺服从的态度,他只觉得如今这样做皇帝,才叫做的爽快。

    开怀大笑一阵,又让刘备起身之后,刘协开口问道:“那些羽林军旧部,如今可有异动?”

    刘备一愣,很快明白了刘协的意思,当即便说道:“回禀陛下,羽林军已经按陛下的旨意,今日正午便全部离开洛阳。除了微臣特意留下的几名协助微臣尽快完成布放的官吏之外,再无一人留在宫中,陛下尽可放心。”

    “这就好。”刘协笑着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但随即,他的笑容便收拢下来,略微思量之后,沉声说道:“玄德,按辈分,你可是朕的叔叔,朕是否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

    “微臣惶恐。微臣乃是汉室宗

    亲,自然对陛下忠心无二,微臣之心可昭日月。”刘备当即又跪在地上,大声禀明心迹。

    刘协长出一口气,也不让刘备起身,盯着他半晌之后忽然问道:“若是朕要你去杀了戏忠和管亥,你可愿意?”

    刘备豁然一惊,心中凛然,但嘴上却不露分毫的说道:“陛下之命,微臣必然遵旨而行。只是……”

    “只是什么?”刘协的面容阴沉了下来。

    刘备咽了咽口水,把心一横说道:“陛下,如今丞相大人不在洛阳。戏忠和管亥皆是丞相大人的心腹,若是此刻将其二人诛杀,一旦丞相大人返回,怕是……”

    刘协面色一阵局面,青一会,红一会,潮红褪尽之后,留下的只剩满脸疲惫。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无力的挥挥手说道:“你且退下吧,朕累了。”

    “微臣遵旨。”刘备偷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撅着屁股躬身退出御书房。

    转身离开御书房的门口之后,刘备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冷月,心中不由想起简雍对他说的话:“主公,富贵险中求,如今陛下一心一意要铲除陈涛,虽然困难重重,但若真的能够成功,从龙之功便在眼前。何去何从,主公可自思量。”

    想到这里,刘备紧紧捏了捏拳头,暗自说道:“千古名臣自然是备的目标,但备也不会平白让人将备当成枪使。陈涛……陛下……哼哼。”

    刘备离开之后,刘协挥手让内侍离开,御书房中仅剩下刘协自己。而此刻,御书房后的寝宫通道中却转出一个浑身黑衣,面上蒙着黑纱的女子。

    对于新出现的女子,刘协只是瞟了一眼,似乎没有任何意外,口中更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

    那女子见到刘协也不行礼,语气平淡的说道:“陛下今日可是太过急迫了。”

    刘协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那女子不以为是,迈着曼妙的步伐,缓缓踱步到桌案前,拿起御用狼毫笔,在那玉手中来回旋转,口中轻声说道:“那刘备岂是能轻易驯服的人物?陛下即便给了他高官厚禄,可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块踏脚石罢了。如今陈涛手握重兵,而且又不在京师之中,陛下就算是想将其格杀,也绝无可能。刘备这等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是没有可供一搏的机会,不管陛下如何笼络他,他也绝对不会甘愿得罪陈涛的。”

    “这种事,朕岂会不知。”刘协不满的说了一句,“戏忠和管亥乃是陈涛心腹,如今若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她们除去,必然会让陈涛心神大乱,那时候……”

    女子豁然打断刘协的话:“那时候陈涛必然会亲率大军,来和陛下问个清楚!”

    “你!”刘协怒视那女子,但最终却败在那女子一对寒光闪烁的双目之下。

    也许是想缓和与刘协之间的气氛,那女子绕到龙椅边上,柔声说道:“陛下已经忍了如此长的时间,难道还不能忍住这最后一段时间吗?想想看吧,那任红昌可还在等着陛下呢。只要陛下能够将那陈涛诛杀,这天下还不是任由陛下行事?”

    这女子的话,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刘协原本还算清澈的双眼,此刻已经逐渐迷茫起来,口中更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的,朕还需要忍耐,这天下是朕的!”

    “陛下,你累了,早点睡吧。”女子用更轻柔的声音,几乎贴在刘协的耳边轻语。

    在这充满魔力的言语中,刘协慢慢闭上眼睛,斜靠在龙椅上,发出微微鼾声。

    那女子眼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手中一翻便拿出黑色的鬼玉,将其按到了刘协的额头上……

    ……

    “文若,难道就这么看着志才她们身陷牢笼吗?”曹女王一掌拍在荀面前的桌案上,对着她发出低沉的怒吼声。

    荀无力的抬头扫视了一眼马超,此刻的她面容憔悴,双目之中神光不再,显得万分疲惫。这些日子来,她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不光有来至刘协,更多的则来至身边同伴。哪怕那些中低级的官员们不说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荀还是可以看出逐渐失去的信任。

    戏志才来到陈涛身边的时间或许还短一些,但是管亥可是从陈涛进入洛阳时便跟随在他身边的核心将领。认真说起来,即便是荀的资历也无法与管亥相比。更何况,对于陈涛身边的人来说,小管亥就像是她们的开心果,像是自己的妹妹般惹人怜爱。如今,管亥身陷天牢,但荀却始终没有作为,日渐增大的压力,已经让荀越来越难以承受。

    “孟德,稍安勿躁。”荀勉强开口劝说一句,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曹女王豁然起身,冷冷的看着荀说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知道什么大义,也不知道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只知道绝对不能看着小丫头她们在那里受苦。”

    说到这里,曹

    女王暴喝一声:“曹洪!”

    曹洪一愣,但随即起身,正色说道:“末将在!”他很清楚,自家这位姐姐可是动了真怒了,否则绝不会喊他曹洪,而不叫他子廉。

    “去军营点起城卫军,给我攻打天牢!”曹女王怒喝道。

    “……”曹洪略微犹豫,但当他抬头望见曹女王赤红的目光逼视过来时,心中轻叹一声,低头沉声道:“诺!”

    “孟德!”荀豁然起来,随即去身边的马超说道:“孟起,且去拦住子廉。”

    马超点了点头,长身而起,三步追上正磨磨蹭蹭向门口走去的曹洪,拉住他的手臂微微摇头。曹洪本就不想跟着曹女王蛮干,此刻正好顺水推舟,任由马超将其拉回。

    “荀,你自己不愿意去救,还拦着我去救,你到底想干嘛?”曹女王对荀怒目而视。

    “孟德,哎……”荀走到曹女王身边,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却被曹女王一个闪身躲开。

    “志才与朝夕相处,管亥久居洛阳,她二人与的感情,难不成都是假的?”荀满脸疲惫的说道:“陛下忽然下旨将其二人抓入天牢,也茶饭不香,苦思良策。可如今,陛下连都不愿意见,难不成真如你这般,直接带兵闯入天牢不成?”

    “有何不可?我就是想要攻破天牢!”曹女王怒气冲冲的说道。

    “好,就按孟德之意行事。”荀忽然点点头,很郑重的答应下来。这一来,反而让曹女王有些发愣,马超和曹洪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那么,救出来之后呢?救出来之后,我们该怎么办?是否要直接杀入皇宫,先灭了刘备,再把陛下囚禁起来?”荀走回自己的桌案前,缓缓坐下。

    “这个……这个……”曹女王语塞。

    “把陛下囚禁起来也行。少帝当政时,主公曾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等囚禁陛下,再以陛下之名行事,即便天下侧目,又有谁能奈何我等?大不了就是天下诸侯再次合力攻打司隶,说不定我等可以趁势将那些诸侯全部消灭,到时候天下太平,谁还敢说一句我等是奸妄之臣!”荀淡淡的说道。

    “我……该死!”曹女王重重一拳打在厅中的梁柱上,双眼中的赤红逐渐褪去,剩下只有令人心碎的悲色。

    “志才也好,小丫头也罢,无论如何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但是现在只能暂时忍耐,蛮干只会给那些人更多的机会。”荀深吸一口气,上前搂住曹女王的肩头。

    正当曹女王点点头,无奈的答应下来时,门口忽然冲入一名亲卫。

    “大人,负责盯住刘府的兄弟刚刚回来传话,说那刘艾之子言其老夫垂死,要手刃仇人给你刘艾陪葬,此刻正带着大批家将向天牢去了。”亲卫半跪着对荀急声禀报。

    “岂有此理!”曹女王大怒,拔出随身佩剑便大喝一声:“子廉,召集人马,立刻去天牢!”说完再也不管身边的荀,飞身便冲出门去。

    荀张了张口,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尚且在犹豫的马超说道:“孟起且点起丞相府护卫,速速赶往天牢,尽量阻止孟德与对方冲突。”

    说到这里,荀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若是实在无法阻止,且以保护志才他们为上,凡意图动用私刑者,皆杀!”

    “诺!”马超回应一声,大步离去。

    荀追上几步,走到门廊处,重重叹了口气,望着月色说道:“主公,究竟该如何是好。”

    却说刘艾之子刘诚本是一个纨绔子弟,平日里仗着皇亲的身份,也没做过几件好事。他与刘艾之间的关系,也绝对没有好到会为刘艾而动刀动枪。今日,刘诚突然会带着家丁赶往天牢,其实是在酒宴中被一堆纨绔子弟挤兑所至。因为气不过那些纨绔子弟看不起他,绝对他家最终还是要屈服在陈涛之下。酒精的作用下,刘诚想起自己皇室宗亲的身份,又想到陈涛此刻根本不在洛阳城中,自己带人去杀了天牢里的两个囚犯,能有什么事?

    如此想着,当下便回到府中,一番煽动之后,带着家将们便冲出了府门。

    刘府相比丞相府,要离着天牢更远一些,也正因为如此,当刘诚带着两百多人冲到天牢附近的时候,却发现满脸怒气,手持宝剑的曹女王已经带着三十多个亲卫拦在面前。

    “刘诚,还不给本小姐滚回去!”曹女王的威势在洛阳城中可是首屈一指,更看不起刘诚这种没用的纨绔,当下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开口便骂了过去。

    望着曹女王,刘诚心中一抖,可一想自己要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还不给人笑掉大牙,再看到对方只有三十多人,而自己有两三百人,心中顿时安定不少,扯着嗓子躲在家将身后喊道:“曹孟德,别人怕你,我刘诚可不怕你。识相的赶紧让开,今日我要为父报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云动

    第二百六十三章云动

    刘诚的话音刚落下,曹女王就被气乐了。www.uu234.cc倒不是刘诚那充满“正气”的言辞,让曹女王无言以对,才会恼羞成怒,而是眼前这个刘诚原本可是在洛阳城中“下三流”的纨绔罢了。平日里,别说是在曹女王面前耀武扬威,就算是那些凶悍一点的纨绔们,都能将他治的服服帖帖。而现在,在曹女王看来,这小子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敢到自己面前来扬武扬威!

    “很好,很好。”曹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诚,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流露出戏虐的目光,“真是三日不见隔三秋,看起来我也该对刘公子刮目相看呀。只是不知道,刘公子手底下的真章,是不是也和嘴巴上一样呢。”

    洛阳城中哪个纨绔没吃过曹女王的亏?刘诚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平时不见得能和曹女王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曹女王此刻的神态意味着什么,刘诚还是心知肚明。当下脖子一缩,躲在自家家将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搞半天,原来只敢躲着说话?”曹女王面色一变,再无之前的半分笑意,怒喝一声道:“你个小王八,赶紧给老娘死出来,今天老娘要让你知道,这洛阳城中的花儿,为什么就会那么红!”

    说着,曹女王一撸袖子就要往上冲,若不是身后的曹洪不着痕迹的拉了一把她的衣衫,说不定曹女王当下就要先冲上去对刘诚动手。

    “姐,要动手也得等他们先动手!”曹洪小声对曹女王说道。

    曹女王不是笨蛋,一听曹洪的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下收入脚步,不屑的扫视刘家众人之后,娇喝一声:“今天姑奶奶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谁能有本事冲过去!”

    刘诚此刻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毕竟曹女王多年积威,可不是他这一时冲动就能抵消的。可他刚才一转身,就望见远处街角上,正有一群纨绔探头探脑,嘻嘻哈哈的再往这边张望。他定睛一看,这伙人不正是之前与他喝酒打赌的纨绔嘛。

    一时之间,刘诚不禁想起之前拍着胸脯在他们面前大吹法螺,而现在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离去的样子,岂不是平白让他们笑话?当下,脑中一热的刘诚,回身死死盯着曹女王,心中怒气突升,把心一横,恶向胆边生,高喝一声:“上,给我杀了他们,死了全算本少爷的!”

    刘家家将们一听自家少爷发话,哪里还会有半点犹豫。二百多名家将,除了留下十来个守着刘诚之外,发一声喊便向着曹女王等人猛冲过去。

    曹女王也没想到这刘诚竟然敢真的冲上来,不过这样的变化也正合她的心意。当下娇喝一声,手中宝剑直取为首的家将。一旁的曹洪本想息事宁人,能顾不发生冲突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如今事态已一发不可收拾,他自然也不会糊涂到这时候还不出手。

    曹女王毕竟养尊处优,虽然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但却很少经历正面厮杀,能够抵挡住一两人也就是极限了。但是曹洪却完全不一样,早已经习惯沙场征战,又常年统领金吾卫,他的战力岂是这些家将能相比。

    手中钢刀一摆,只见一阵青芒覆盖在刀身上,不过是反手只见一招常见的横扫,散发出的刀芒就将面前十数名冲近的刘府家将们打翻在地。若不是他不想痛下杀手,仅此一击就能取了他们的性命。

    跟随在曹女王身边的那三十几名亲卫,也是曹府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除了刘府中几位领头的家将统领之外,其余那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双方交手也不过片刻,一边倒的形势便已形成。

    “这……没用,没用的东西……呃……”刘诚眼见一转眼自己带来的家将们就已经死伤了大半,刚面色铁青的怒骂一声,忽然觉得咽喉上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传来。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噗通。

    刘诚双目圆睁面带不甘之色的尸体重重倒在地上,一滩鲜血很快就从他的脖子附近蔓延开。

    “少爷?少爷?少爷死了!曹孟德把少爷杀了!”一旁护卫着刘诚的高瘦男子,呼天抢地的哭喊起来,并且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立刻把杀死刘协的罪名扣到了曹操的头上。

    “刘诚死了?”距离刘诚尚且有数米远的曹女王把眉头一皱,正想说话,曹洪却已经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姐,速走,我们中计了!”

    曹洪的一声惊呼,就像是一个信号,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

    曹女王二人回头望去,只见皇宫方向,数百骑兵正飞奔而来,为首两员战将,正是丑如山魈的刘备和面红如枣的关羽。而他们身后,那数百骑兵所穿服饰,皆为虎贲营的赤红甲。

    此刻,就算是在笨的人也知道,刘诚不过是个替死鬼,他的作用就是用死,来将屎

    盆子扣到陈涛麾下的将领身上。不管是今天来的马超、荀还是曹女王、曹洪,只要能够引起两方冲突,刘诚就必死无疑!

    另一侧,银甲银枪的马超正带着数百丞相府精锐护卫从街角转出。当马超看到刘备和关羽时,不由面色一僵,随即喝令一声,加快速度飞奔而来。反观那刘备像是不急不躁,依旧保持原本的奔驰速度缓缓而行。

    两方人马很快就在天牢前的空地列阵。虽说双方都还未曾刀剑出鞘,但是紧张的气氛却在空气中蔓延。

    “刘统领,你要为我家少爷做主呀!”那高瘦的刘府家将,连滚带爬的冲到刘备马前,拼命在地上磕头,哭喊着说道:“我家少爷被那曹孟德和曹子廉给害了!”

    刘备眯着眼睛扫视一眼那高瘦汉子,随即把目光投向了马超,拱拱手说道:“武威侯有礼了。备听闻军士传报,说有人在天牢附近持械斗殴。此刻距离宫城不远,备身负守卫宫城之责,特前来查看。不知,武威侯带着些许兵马,这是……”

    马超不动声色的说道:“刘统领有礼。超与大人一样,前来查看。”

    “如此便好。”刘备点点头,随即说道:“此处既然已有命案发生,苦主又直指金吾卫统领曹子廉曹大人,备自觉无能审理,不如且请几位去面见陛下,由陛下圣断吧。”

    马超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刘备若是想要强行插手,就死缠烂打,起码也要先把曹女王和曹洪弄回丞相府去。但是却没想到,刘备滴水不漏,既不说要把曹家姐弟如何,也不判断是非曲直,而是一脚将皮球踢到了刘协的脚下。

    若是马超身负戏志才的卫尉,又或者是曹洪的金吾卫之责,那还可以用职权要求先将曹家姐弟带回去,但现在……马超坐于马上沉思不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评断。

    “二位将军,那刘诚并非我所杀,也非子廉所谓,我等清者自清,便去见陛下又有何不可?走吧。”曹女王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略微思索之后便知道此时已经容不得自己犹豫。

    从刘诚被煽动带着大批家将前往天牢开始,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幕后黑手早已经确定,只要打上要拿戏志才和管亥开刀的旗号,荀等人就不可能没有反应。而荀等人到场,就算不想引发冲突,那幕后黑手也必然会将局势引导到如今的局面。

    刘备的恰好到场也好,还是将皮球踢到刘协的脚下也罢,幕后黑手的无差别阴谋,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确保了会再消弱京师中陈涛集团的力量。

    曹女王先前或许是有一些冲动,但是她却并非愚笨之人,在刘诚身死,以及刘备的及时到场之后,她便已经确定了对方的阴谋。如果,现在她再进行抵抗,又或者马超要死死保下她们,那么就连马超都会被卷入其中。

    “孟德……”马超豁然抬起头望向曹女王,后者却只是轻轻摇头。

    几步走到刘备的面前,曹女王淡然说道:“走吧,这就回宫面见陛下去。”

    刘备心中松了口气,他也不是笨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将皮球踢到刘协的脚下。原本,若是曹女王反抗,刘备才会陷入两难之中。但现在,眼见对方如此配合,不由让他心中畅快。

    抬手对着马超歉意的拱拱手,随即也不让人押解曹女王和曹洪,反而让手下空出两匹战马给二人,待二人上马之上,便调转大军向皇宫行去。

    马超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亲卫们说道:“速速通报荀大人此地详情,超要跟上去看看。”马超话音落下之后,便一拍战马,追赶向刘备的队伍。

    啪!

    丞相府中,从来不会发怒的荀,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面上尽是赤红怒色。

    “文若姐姐,现在……现在……该怎么办?”韦儿小心翼翼的望着荀问道。

    荀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胸膛中的怒气,闭上眼睛沉思片刻之后,豁然睁开双眼,拾起桌案上的狼毫笔,摊开白绢迅速书写一番。随即将其卷起,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小的金色印信,郑重交到韦儿的手中。

    “韦儿,你且拿着着份调兵手书以及虎符印信,现在就立刻离城。”荀满脸正色的说道:“这便入宫去面见陛下,若是有意外,你便持虎符调动大军离开洛阳,前往长安寻张济将军。韦儿你要牢记,未见到主公之前,这调兵手书与虎符,绝不可交由任何人!”

    “这……”韦儿捏着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荀。

    荀伸手轻轻抚摸韦儿的秀发,随即长身而起,一整身上的官服,高声喝道:“来人,备车,要入宫面圣!”

    ……

    南宫御书房中。

    刘协身穿龙袍,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御书房中,左侧站着董承、王允、杨彪,右侧则站着荀和马超。大厅中央,曹女王和曹洪跪在地上,而那名高瘦的刘

    府家将则跪在她们身后。刘备与关羽站在靠近御书房门口的位置,闭着眼睛,似乎更本不想参合其中。

    “……求陛下为我家公子做主!”那高瘦汉子,伏在地上已将事情的经过说完。自然,从他口中不会有什么好话,不管把杀死刘诚过的屎盆子扣到了曹家姐弟的头上,更将事情的起因也描述成刘诚不过是激愤想要到天牢教训戏志才和管亥,却被曹家姐弟蛮狠拦住动手云云。

    “一派胡言!”曹洪愤然说道:“陛下,我等……”曹洪自然将事情的真相说出,也绝不承认杀死了刘诚。

    刘协面无表情,好像不管是那高瘦汉子,还是曹洪的话,都充耳未闻。

    “哼哼,你们在京师中横行,早有前例。京师之中权贵子弟,谁不见你曹孟德退避三舍?如今不过是再次行凶,将那无辜刘诚杀死罢了。如今还敢到陛下面前狡辩?”董承跳了出来,当下就恶狠狠的说道。

    “董承,你不在现在,全凭臆测,难道是想要颠倒黑白不成?”马超怒视董承喝道。

    “哼,谁不知道你们都是那陈涛麾下将领,自然是蛇鼠一窝!”董承不屑的说道。

    “你……”马超正待反驳,却听的一声传来。转首望去,只见一脸怒色的刘协重重将手中的玉杯丢在地上。

    “好,好,好!”刘协怒喝一声:“一个城卫军统领,一个金吾卫统领,一个宗正之子,聚众械斗不说,还打到天牢门口去了?你们想干什么?是想攻打天牢,还是想攻打皇宫?谁给你们的胆子?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眼中还有大汉律法吗?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此刻的刘协已经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望着狂怒的刘协,众人无一敢大声喘气。

    发了一通邪火之后,刘协逐渐平静下来,冷声说道:“宗正之子,械斗之中被杀,不管是不是曹操和曹洪亲自下手,你二人都脱不了关系!”

    荀面色一变,当下大步走到厅中,沉声说道:“陛下,聚众械斗确实是曹家姐弟的错,但是械斗之罪与杀人之罪岂是一样?那刘诚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才是本案关键,往陛下明察!”

    “哦,荀爱卿是想要来教朕做事?”刘协眯起眼睛,盯着荀,言语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荀却无半点惧色,扬声说道:“微臣不敢,但微臣却常听丞相大人提及,律法之所以能定天下之罪,就在于明察秋毫。若是莫须有皆可入罪,谁还会臣服于律法之下!”

    “丞相?”刘协一声长笑,冷声说道:“好,要定罪是吧。杨彪,聚众持械相斗,纵容下属杀害宗室之子,该当何罪?”

    杨彪咽了咽口水,无奈的走出来说道:“按律当发配千里。只是,刘诚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尚且不明,若要定罪,也怕他们不服。”

    刘协深深看了一眼杨彪,而后者却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七天之后,便是大朝会之期,朕就先将他二人收押。若是七天之后,你等仍无法证明他二人有罪,那便无可辩驳!”刘协说完之后,一挥衣袖,也不给荀等人再开口的机会,便大步向着御书房的后殿行去。

    眼见皇帝已走,董承得意洋洋的望了一眼荀,率先离开御书房。在他走后,王允望了曹家姐弟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摇头离去。而杨彪则走到荀身边,轻声说道:“荀大人,下官实无可奈何,若荀大人想要为曹家姐弟脱罪,还得尽快才好。”

    荀脸上面前带起一分笑容,拱手说道:“今日多谢杨大人仗义执言。,省得!”

    杨彪不在说话,点点头,一脸落寞的走出了御书房。

    刘备见众人都已经离开,便上前对荀拱拱手说道:“荀大人,备职责所在,就多有得罪了。荀大人且放心,其他的备不敢说,但只要两位大人还在备的看管之下,便绝无生命之忧!”

    荀回礼之后点点头,又对曹家姐弟点头示意,随即便让他们跟着刘备离开。

    带着马超走出皇宫之后,荀回首望了一眼昏黑的宫墙,低声说道:“陛下,若再不悬崖勒马,就真的再无转圜余地了!”

    御书房后殿寝宫中,刘协兴奋的来回走动,搓着手说道:“你可看到了?哈哈,果然妙计!如今京师之中,除了荀之外,便再无人可影响朝政。七天,只需要再等七天,朕便可以将大权收回。到时候就算是陈涛回京,也无力回天了!”

    斜靠在龙榻上的蒙面黑衣女子轻笑着说道:“那奴家就先要恭喜陛下了。”

    “哈哈哈……”刘协欢笑着说道:“这都是你谋划有功,朕不会忘记的!洛阳城卫军、羽林军、虎贲营、金吾卫,如今四军皆在朕的手中,只待将其控制住,朕便可乾纲独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图穷

    第二百六十四章图穷

    “乾纲独断?”蒙面女子暗笑一声,嘴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若是无有陈涛阻碍,早已经天下皆臣服于陛下跟前。www.uu234.cc奴家在这里先恭祝陛下中兴大汉,成就千古伟业!”

    刘协被哄得开怀大笑,片刻后才收敛了笑声,转身对那女子正色说道:“如今刘诚已死,荀想要为曹家贱人脱罪,只能从那些家将入手。这些人,还要你来处置!”

    “陛下放心。”那蒙面女子慵懒的站了起来,自信的说道:“奴家岂会让他们坏了陛下的好事。”言语落下时,蒙面女子的身影缓缓退向烛火暗淡处,一阵烛影晃动中,她的身形消失不见。

    第二日清晨,丞相府一大早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动。片刻后,脸色难看的刘备,被引入了丞相府偏厅之中。只不过,在与荀见面之后,他便又很快离开。

    “哎……滴水不漏。这一次,真的要负主公重托了。”荀长叹一声,十分疲惫的跌坐在锦垫上。

    片刻之前,刘备带来一个坏消息。被收押在虎贲营中,由五百名虎贲营精锐团团围住的那两百多名刘府家将,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似乎是有人在他们的食物和饮水中下毒,每个人死状都完全相同,面色铁青,眼珠爆裂,七窍流血而亡。

    然而,按照刘备的说法,这些人的吃食,送到之前都有人专门试毒过,就连刘备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让他们中毒而亡。

    荀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刘备暗中捣鬼,还是幕后黑手手段高超,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刘府家将一夜之间尽皆死亡,如此一来,能够知晓当夜详情的人,就只剩下曹家姐弟以及他们身边的三十多名亲卫。可是,他们的口供,又如何能取信于人?可以想见,刘家必然反咬一口,说是荀为让曹家姐弟脱罪,才会痛下杀手。

    这种口水仗,换成平时自然是可有可无,终归也得不出个结果。然而,刘协已经明言,要为曹家姐弟脱罪,就要荀拿出真凭实据,而唯一的突破口便在这些刘府家将身上。如今……

    荀等人在明,那幕后黑手在暗,更加之有刘协站在那幕后黑手一侧。处处受到掣肘的荀,能够见招拆招撑到今日,已是不易。如今,卫尉戏志才、羽林军统领管亥、城卫军统领曹操、金吾卫统领曹洪,这些陈涛安排下的洛阳层层武力,皆已在几次阴谋之下,被裁撤一空。虽然,羽林军反抗,并未被刘协掌握,但却已经调出洛阳。城卫军也已被刘协安排给董承以及其族弟董玮担任正负统领。金吾卫暂时交给老臣杨彪。刘协又调来亲手提拔的刘备担任虎贲营统领。如今,荀在洛阳城中能够调动的军力,只剩下区区一千丞相府亲卫。

    虽说城外还有青龙军十万,白虎军与朱雀军骑兵八万,羽林军一万,共近二十万大军。但是除非是荀真的想要造反,否则这些军队又如何能够调入洛阳城中。

    戏志才和管亥被冠上了玩忽职守和渎职的罪名,最轻也会是撤职查办。而曹家姐妹则扣上了当街砍杀宗室子弟的大罪,一个不好就算是斩立决都不稀奇。

    荀揉着已经几天没有闭上的双眼,心中盘算着自己还能够动用的底牌。可左思右想之下,竟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山穷水尽,再无任何翻盘的机会。

    “文若。”

    轻微的脚步声停在荀面前,马超的声音传入了荀的耳中。

    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一眼,荀勉强挤出一分笑容,轻言道:“是孟起呀。”

    马超点点头,落座在荀身边,咬着嘴唇半晌不曾说话。

    “孟起,可是有何事要说?”荀转过头去,神色疲惫的问道。

    “文若,我在想……”马超咬了咬嘴唇,随即说道:“白虎、朱雀两军八万铁骑,如今尚在超的统帅之下。超愿领兵入城,攻入皇城,兵谏陛下!”

    荀的眼睛瞬间睁大,面色惊变,急声说道:“孟起不可!如今尚未到如此地步。即便等人就此离开朝堂,待主公回来之后,也必然可压制那幕后黑手。奉孝、文和才智百倍于,必然不会让其轻易得手。若是孟起如今兵谏,那主公……”荀的话其实没有错,并非郭嘉和贾诩真的要比荀才智更出众,只不过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荀和戏志才精于政务,但在鬼谋方面却要逊色于郭嘉和贾诩。

    马超抬手打断荀的话,正色说道:“非是主公要兵谏陛下,而是武威侯马孟起不忍京师乌烟瘴气,率军兵谏陛下!”

    荀盯着马超的眼睛看了许久,但却并没有看到半分动摇。以武威侯的名义兵谏意味着什么,马超明白,荀也明白。即便真的成功了,之后陈涛返回帝都,马超也会难逃一死!

    良久之后,荀轻轻摇头说道:“孟起,你跟随

    主公时日尚短,可以告诉你,若你如此做,无论成与不成,无论你如何对外宣称,甚至无论你是否会在主公回京师之前自裁,主公都会将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哪怕你死了,也会为恢复你马家的名誉,将一切说成受主公的指派!”

    “这……”马超愣住了。她望着荀,很想从眼前这名最受陈涛重视的心腹眼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假。只可惜,最终马超失望了,荀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动摇。

    原本马超已经做好,用自己这条命回报陈涛为她马家正名的恩情。但这一刻,听闻了荀的言语,心中却又乱成一团。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究竟该如何是好!”马超重重一拳打在桌案上,露出懊恼之色。

    荀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六日之后的大朝会上,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若是到时陛下依旧一意孤行,那么就摆脱孟起和韦儿带着志才等人杀出洛阳。城外有近二十万大军驻扎,哪怕是陛下不惜犯险追击,朝中那些明眼人也会将陛下拦住。只要你等平安,主公终究能够再次入住洛阳。”

    马超双眼一亮,顿时心中有了主意,重重点的点头答应下来。然而,她却不知道,荀说出这句话,心中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长久以来,荀一直希望陈涛能够成为中兴大汉的栋梁“重臣”。仅仅是重臣,而不是将帝王架空的权臣!然而,她知道,如今的刘协已经触犯了陈涛的底线,若是几日之后,大朝会中刘协能够潘然醒悟,那么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哪怕是陈涛不满,她也可以想办法缓和。但是,一旦刘协执迷不悟,对戏志才等人动了杀机,那么以陈涛的性格,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荀很清楚,陈涛对于刘协与其说是臣下对皇帝的敬重,不如说是老师对弟子的疼爱。

    一旦触犯了陈涛的底线,那么老师必然会将这名弟子逐出门墙,最终形同陌路!那时候的陈涛,只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奉天子以令诸侯”!

    抬头望着厅外依旧在飘落的漫天雪花,荀心中哀鸣一声:这天,究竟还要寒冷到何时?

    ……

    六日之后,大朝会按例召开。当三呼万岁声中,刘协缓缓走上龙椅,满朝文武起身站立之后,无有一人出班上奏。不管是站在什么立场,想着什么结果,每个人都很清楚,今天将是保皇党与陈涛集团最终决出胜负的日子。虽然,这场胜负不一定代表着什么未来,但是却无疑会影响今后洛阳朝堂的一切。

    良久的沉默,沉重的气氛中,刘协率先开口说道:“将罪臣戏忠、管亥、曹操、曹洪四人带上殿来!”

    刘协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中,荀心中一寒,最后一分侥幸也已经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戏志才等四人被殿前武士押送到了殿中。从她们的气色上看,虽然显得有些憔悴,但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折磨。

    “卫尉戏忠,玩忽职守,任由贼人袭击宫宇,又放任贼人袭杀皇室宗亲,其罪当诛!”刘协扶着龙椅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朕念在这些年,戏忠尚且勤勉,特恩旨消其官位,贬为庶民。”

    戏志才站在原地,既不回话,也不回礼,一双妙目肆无忌惮的扫向王座上的刘协,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

    刘协与戏志才的目光互碰,显然被其目中无人的姿态激怒,但却不知为何强忍住了怒气,转头望向管亥,扬声说道:“羽林军统领管亥,肩负拱卫帝宫之责,却屡屡渎职,先帝被刺之时即有护卫不利之罪,今又任由贼人擅闯皇宫。其后更将国之羽林收归私用,现削其羽林军统领一职,贬为庶民!”

    管亥一双大眼睛盯着刘协,不知道为什么,竟忽然流出了两行泪水,口中轻声说道:“小协儿,主公会伤心的!”

    刘协一愣,双目之中出现了某种挣扎的神色,但却很快消失不见。

    似乎完全无视了戏志才和管亥,刘协将目光望向了一旁文臣列班中的荀,平淡的开口说道:“荀爱卿,七日之期已到,不知你是否找到能证明刘诚并非曹家姐弟所杀的实证?”

    荀出班,面无表情的说道:“未曾有!”

    刘协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得胜一般说道:“既然如此,那曹家姐弟……”

    ……

    洛阳南城上,董玮带着一众亲信正得意洋洋的巡视城头。其兄董承一直紧跟刘协,如今总算得到了回报,以侍中的身份,兼任了洛阳城防军统领之责,而他董玮也水涨船高,领了一个副之。

    今日,董承上朝之前,就已经仔细叮嘱过董玮,朝中没有定论之前,洛阳八门不得任意打开,以防城外大军兵变!

    董玮也识得厉害,当下不敢怠慢,不但让这些日子来安插到城卫军中的亲信们尽皆爬上城头,就连他自己也来到南城巡视。

    正走在城门正上方时,忽然见远处行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看起来十分平常,甚至不比那些高门大户的华丽。只不过,马车周围却有十名骑士护卫,显示出其不凡之处。

    “城上何人当值?为何不开城门?”那辆马车也不去入城民众的队伍里,径直来到城门下,一名护卫大喝一声,高声叫城。

    “城卫军统领有命,今日晚开城两个时辰。你等若要入城,且去那边等候。”城上一名将校高声回应。

    那名先前开口的骑士,猛然脱掉自己身上遮盖身形的斗篷,喝道:“本将乃卫将军赵云,尔等岂敢阻本将入城?”

    赵云的威名在司隶可谓是如日中天,城上不管是那些城卫军将校还是士卒皆是一阵骚动。

    董玮自然也认出了赵云的样貌,心下大惊,本想要躲入城中,却发现城上士卒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到了他身上,就连赵云一双美眸也已经死死将其盯住。

    咽了咽口水,董玮硬着头皮上前说道:“下官见过卫将军大人。”

    “你是何人?”赵云不认得董玮,双眉一皱,朗声问道。

    “下官乃是新任的城卫军副统领董玮。今日统领大人已下军令,下官也无法私开城门。卫将军权重,但这洛阳城卫军恐怕不属将军管辖吧。”董玮狡猾的辩解道。

    “你……”赵云大怒,正想要怒斥,却听车中传来一声阻止。

    只见马车门帘拉起,身穿丞相华服官袍的陈涛,钻出马车,昂首面对董玮说道:“涛是谁,董将军不会不识吧。难不成,涛身为丞相,仍无法管束洛阳城卫军?开城!”

    陈涛露面的一瞬间,董玮便已经面如死灰,城上的那些将校们根本不用他的命令,已经大声呼喝着打开城门。说实话,这些将校本就不服董承等人替代曹女王,只不过迫于王命罢了。刚刚即便是赵云露面,不少将校都已经蠢蠢欲动,但凡赵云下达军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董玮给捆起来。如今一见陈涛,董玮还算什么东西!

    徐徐开启的城门才刚有一条缝隙,两队城卫军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站成两列恭迎陈涛的车架。

    “灵儿,去将那董玮及其心腹看押起来,从现在起,洛阳城卫军由涛直辖。若无涛的手令,王命不从!”陈涛冷冽的话语,让刚刚从城上赶来的董玮不屁股跌坐在雪地中,而附近的城卫军则目中带着几分兴奋的光芒,甚至不用赵灵儿下令,便已经扑了上去,将董玮及其党羽捆了起来。

    “主公放心,城卫军就交给我了。”赵灵儿应诺一声,随即在城卫军几名偏将的带将下,去接收兵权并巡视四城,处置那些董家的心腹。

    陈涛重新钻入马车,不消片刻之后,便在一千城卫军的拱卫之下,向皇宫方向行去。

    金吾卫今日的执事乃是杨彪之女杨修,她已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说是陈涛从南门直入。略微思量之后,杨修当机立断,只带着五名杨家亲卫,又抓起桌案上金吾卫调兵虎符,当下赶往南门。

    杨修行至南直街半途,远远便已经见到了陈涛的车架以及跟随其后的一千城卫军。杨修当即下马,率领五名亲卫跪在雪地中,双手高高举起,捧着金吾卫的调兵虎符。

    片刻之后,马车停在距离杨修五米开外,一声炸雷般的喝问传来:“何人胆敢阻拦丞相大人车架?”

    “下官杨修,乃替父暂代金吾卫统领一职,在此求见丞相大人。”杨修抬头说道。

    望着眼前一字排开的赵云、吕布、张飞、张绣、太史慈五将,杨修心中暗自庆幸。

    “杨大人,何事求见本相?”陈涛打开车帘,端坐车中沉声问道。

    杨修一拜,随即说道:“金吾卫曹洪曹大人为贼人设计陷害,如今正被陛下暂时夺了金吾卫统领一职。修知曹大人必然是蒙冤待雪,如今丞相大人回都,修特来将金吾卫调兵虎符交于丞相大人。金吾卫上下,皆闻丞相大人号令而动!”

    陈涛嘴角微微上翘,上下打量杨修一番之后,抬手说道:“杨大人深明大义,涛佩服。既然杨大人一番好意,子义,你便暂且接下金吾卫虎符,与杨大人一起统领金吾卫吧。”

    太史慈应诺一身,翻身下马,接过虎符的同时,也将杨修扶起。

    杨修侧身一旁,望着陈涛的车架再次前行,又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城卫军,心中轻叹一声:陛下呀陛下,丞相大人如此威势,你又如何是对手。即便没有千军万马,仅只丞相大人独身,这洛阳城中又有几人敢上前阻拦?哎……

    刘备和关羽立身在宫城南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逼近的陈涛车马。宫城墙上,跟随刘备多年的亲军们,已经暗自准备好手中武器。他们和洛阳城中的其他兵马不一样,只要刘备一声令下,便会断然对陈涛发动攻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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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三国介绍:
陈涛觉得这个世界很无奈。 有着两颗小虎牙的漂亮妹子就是传说中勇猛鲁莽的猛张飞! 动不动就会脸红,一见别人误会他是女人就会暴走的超级伪娘便是传说中的赵子龙! 随时可能展现毒舌的小萝莉,名叫太史慈! 经历多了,陈涛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他不是穿越到的时代,是传说中的妹子三国……娘三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娘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娘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