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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这锅老夫不背

    均田制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不管你是什么土地,你都必须要种粮食,因为唐朝的每个地区都是封闭式的,甚至可以缩小到乡村,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

    除非是长安、洛阳这种大都市,不然的话,谁会将粮食运送过去,那么只能靠自己去种,自给自足,毕竟人是离不开粮食的。这也是为什么华夏这个民族最擅长的就是改造地球,精耕细作,让贫瘠之地也能养活一方人,但这并不符合经济原则。

    明明这块地适合种葡萄,你偏偏要种粮食,这损失可是巨大的,不管是对个人,还是整个国家而言,你种葡萄酿酒,一年一百贯,种粮食一年十贯,这就是十倍之差啊。

    如果能够解决这个粮食问题的话,那么就可以因地而种,国家财富肯定会大幅度上增的。其实这粮食问题也好解决,因为不是国家没有粮食,只是粮食都在商人和乡绅手中,他们的粮食吃不完,那现在商人需求各种原料,因为商业已经在复苏了,因此现在商人非常愿意拿原料去换粮食,这样一来,货物就流通起来了。

    李治一看这么多资料,这一时半会也看不了,让张德胜先收着,又朝着韩艺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够增加这么多吧?”

    这个倍数让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韩艺笑道:“陛下,种植桑树可不是产丝这一门生意,那桑树全身是宝,桑木可以做弓、辕、犁,树皮还能造纸,桑子可以粮酒,枯枝可以做柴火,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实在是如今那些贫瘠之地产生的财富实在是太低了,其实臣的这个估计值还是比较保守的,毕竟还没有对土地进行现场勘查。原本在贫瘠之地种粮食,不需要多少人,因为很多地都不能种粮食,但是如果适合种桑树的话,就需要非常多的人去管理,这些人必须要交税,那国家税收肯定会增加的。”

    几十倍财富!

    李治挺激动的,这不就是变废为宝么,虽说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均田制,但是均田制又不是老天的旨意,更加不是信仰,还不是为了国家安定,为了百姓能够生活的更好,如果破坏均田制可以让国民皆好,那干嘛不去破坏,而且还能防止土地兼并,这土地在百姓手中,并不可怕,就是害怕被人兼并,这会损害了皇帝、百姓、国家三者的利益,土地兼并,百姓造反,皇帝背锅,国家灭亡,这可是套路来的,指着韩艺笑了笑,这小子真是算得太精了,道:“你都说得这么好了,朕要不答应你,岂不成昏君了,此事朕准奏了,若是真的能够取得你所讲的收益,到时朕会在全国推行这种因地而种的政策。”

    韩艺心中一喜,忙行礼道:“微臣定当不负陛下的厚望。”

    ......

    但是韩艺并未急着去安排,在第二日,他就急忙忙的来到司空府拜访。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吐蕃和吐谷浑的争斗,但这不是韩艺原本的计划,而只是他的应对之策,其实也很仓促,他心里没有一点把握,而且李治又让他负责了这一部分的外交事宜,他必须要立刻弄清楚,而在战争方面,那当然是向李这个权威请教。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可以的话,韩艺是不愿意来的,因为李太阴了,跟他说话很累。

    因此刚一见面,韩艺就不绕弯子,将李治命他去接待禄东赞和河源郡王诺曷钵的事告诉了李,其实他是很喜欢绕弯子的,但他知道自己是绕不过李,咱们就直接一点。

    李才不管这些了,反正李治又没有下旨让他说,跟没睡醒似得,道:“老夫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不知你来找老夫作甚?”

    韩艺听得一脸郁闷,他以为自己够直接了,只能解释道:“这个外交是建立在实力上面的,我希望能够更加清楚吐蕃和吐谷浑双方的实力对比,当然,我会去查一些资料,但是有些军事上实力对比,还是请教司空要更为可信,虽然司空没有参与当初我大唐与吐谷浑的一战,但是司空肯定对于吐蕃和吐谷浑的实力是知根知底。”

    李面对韩艺也非常谨慎,他从未将韩艺当成一个小辈看,韩艺的心机,他也是见识过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韩艺道:“我想知道一旦真的发生全面战争,吐谷浑究竟不能抵抗吐蕃的攻势。”

    “这不好说,战场上是千变万化的,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是多不胜数。”

    李永远不会把话说满,先打个预防针,然后才道:“但是就双方实力,以及天时地利人和,吐蕃如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其实吐谷浑以前的实力不弱于吐蕃,但是后来因为与我大唐一战,国力大损,而那边吐蕃也完成了高原的统一,就剩下吐谷浑这一隅之地了,在这此消彼长间,双方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韩艺又道:“那如果我大唐出兵援助呢?例如采取我的那种雇佣兵的做法?”

    李沉默不语。

    韩艺道:“司空,是不是也防守不住?”

    “老夫说过,战场上的局势是千变万化的,谁也无法预计。”

    李又道:“因此,就算我大唐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够保证一定胜利。”

    果然如此!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

    现在吐蕃可也是一个强国,尤其是军事力量,不然的话,李治也不会这么纠结。

    李继续说道:“虽说我大唐国力强于吐蕃,但是如果高原作战,我中原勇士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难,而且,我们大唐打仗,必定是损耗国力的,但是吐蕃的话,他们的军队都是奴隶主组成的,因此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是掠夺奴隶最常见的一种手段,反倒是能够增强国力的,因此他们热衷于战争。”

    韩艺稍稍点头,忽然瞧了眼李,道:“那不知道司空是否认同我的说法,必须出兵援助吐谷浑?”

    李没有做声。

    韩艺道:“我知道司空是认同我的说法,吐蕃攻打吐谷浑,实则是针对我大唐,司空贵为我大唐军队的代表,怎能对这事选择沉默了,现在陛下还是不太想卷入其中,司空你应该站出来才是。”

    说到后面,韩艺语气有些激动,李治虽然说不得不防,同时也表现出一种无奈,心里是不愿意出兵的。

    李沉默少许,忽然仰面一叹,道:“老夫戎马一生,直到如今都渴望战争,因此老夫的建议定是自私的,别说我大唐占有优势,即便是劣势,你要问老夫打不打,老夫也一定是主战的。可陛下是一国之君,他考虑的东西,跟老夫考虑的不一样,在这事上面,陛下要比老夫更加冷静和睿智。记得贞观末年商议是否出兵高句丽,先帝起初也有些犹豫,是老夫坚持要出兵,最终先帝听从了老夫的建议,但那一战下来,输赢且不说,的确令我大唐国力损耗非常大,令百姓生活变得更加艰苦,直到陛下即位,罢辽东之役,国家上下休养生息,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战场对于军人而言,就是最好的坟墓,就好像文人爱笔墨一样,这是出于个人的一种**,老夫不会管死多人,老夫想要的只是胜利,但是对于百姓而言是痛苦的,因此老夫这一回不会再左右陛下的想法,打与不打,在于陛下和你们这群文臣,老夫唯一能够做得就是遵从圣命。”

    韩艺怔怔不语,过的半响,才点头道:“我明白了。”

    打仗对于军人而言,就好比文人在白纸上挥洒墨水,这是一种艺术,是一种爱好,但是国家和百姓而言,可能是一种痛苦,因此绝不能将军人的意志凌驾于国家之上,这是本末倒置,出兵与否,是政治家的事,而政治家考虑的大局,是国家的兴衰,军人职责就是打赢一场场战。

    韩艺非常尊重李的意愿,也觉得李是对的,他可以向韩艺表达自己的意愿,但是他不能去左右李治的想法,这是宰相要思考的事情。

    .....

    然而,正当大家还在思考吐蕃与吐谷浑之间的事时,李治突然下诏令将韩瑗、来济贬西北边。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欣喜不已,他们甚至认为这可能是韩艺与李治私下商量好的,借用这事,来铲除韩瑗、来济,要早知是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会支持韩艺的,在关陇集团这一点上,他们以为自己和韩艺是一边的。

    但是这个消息让一个老人非常悲痛。

    还是那间小屋。

    今日的长孙无忌终于是隐忍不住了,表情都写在脸上,非常的愤怒,手都是紧握着拳,朝着坐在对面的韩艺道:“韩瑗、来济一事,你可听说呢?”

    韩艺点点头道:“不瞒太尉,恰好那天我正好入宫有事要找陛下商议,当时就已经得知了。”

    长孙无忌问道:“那你可知道这究竟是陛下的主意,还是武媚娘的主意?”

    韩艺微一沉吟,道:“陛下并未明说,但是依我之见,这应该是皇后的主意。”

    “是啊!”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透着阵阵杀气,道:“这天下间,唯有她时时刻刻惦记着老夫。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呀,韩瑗、来济皆是五十多岁的人,治理西北又岂是区区几年可以解决的,他们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竟然泛起泪光来,如果韩瑗、来济再离开的话,那么他的宰相班子就全部离开了京城,他们不仅仅是他的属下,也是他的好友呀,叹道:“想当初你费劲千辛万苦,才保住韩瑗、来济,可是没有想到,那女人随便动动脑筋,便还是将韩瑗、来济给贬离了长安。而且她这一招真是非常狠,简直是无懈可击,老夫纵使想要请求陛下收回成命,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又看向韩艺,透着一丝期待,希望韩艺能够再度力挽狂澜,留下他们二人,哪怕留下一个也好。

    但是他自己也说了,武媚娘一招是无懈可击的。韩艺低眉道:“对不起,太尉,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陛下是真的委以重任给他们二人,要知道西北地区也确实是需要他们这样的有才干的大臣,再加上他们如今留在中书省、门下省也只是处理一下简单的公务,权力基本上被李义府他们给夺去了,而且陛下是有着让他们将功赎罪的意思,这看上去反倒是一种恩赐,况且这个计划还是因为我的建议。”

    长孙无忌一听,心中彻底绝望了,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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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隐忍不发

    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政治,韩瑗、来济的离去,对于长孙无忌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感情就不说了,韩瑗妻子可是长孙无忌的族妹。在政治方面,哪怕是韩瑗、来济权力没有了,但是声望和能力犹在,只要在朝中,就有机会翻身,而且也是长孙无忌竖立在朝中的两面旗帜,如果没有这两面旗帜,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影响力降低许多。

    更加要命的是,韩瑗、来济在朝中一来可以给予李义府他们压力,二来,还能够掣肘韩艺,如果他们都走了,那么长孙无忌只能依靠韩艺,韩艺就会取得对长孙无忌的绝对优势。

    看起来好像对韩艺更有优势,但是韩艺真的希望这样吗,他完全不喜欢,他信奉的是棋子论,他需要长孙无忌和武媚娘都对他保持优势,这样的话,他才能左右逢源,争取自己所得的利益,他渴望的是这种模式,他不喜欢自己站在最前面,直接面对任何一方。

    除此之外,他也不喜欢两边斗到刺刀见红的地步,如果到了那一步,他肯定会暴露出来,他也不希望两边和好,他希望的是斗而不破,这才符合他的利益,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武媚娘是一定要除掉长孙无忌,相信长孙无忌也不会坐以待毙。

    因此韩瑗、来济突然离开,对于韩艺的打击也是蛮大的。

    “但是太尉,这事还得从另一方面来看,皇后的确是想贬他们离开,但问题是陛下未必也是这么想的,这事还是有弄巧成拙的可能性,如果韩瑗、来济做得非常好,得到陛下的高度赞赏,他们可能因祸得福,毕竟他们留在长安,处境也是非常尴尬的。”

    事已至此,韩艺也只能试图去安慰长孙无忌,但是长孙无忌可不需要这些安慰,他心里可比谁都还要明白一些。

    “你这话没错,可是潜在的危险也同时也在增多!”

    长孙无忌叹道:“自从上回韩瑗让老夫惊出一身冷汗后,老夫已经让他们二人不要再过问任何事,不要再让李义府他们找到借口,可是如今陛下却安排重任给他们,无异是将他们推到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能摔得粉身碎骨。”

    韩艺微微皱眉道:“而且还会连累太尉。”

    “我们本是一个收回来的拳头,但至少还是握紧的,可是如今却被武媚娘硬生生的掰开了,让我们成为了彼此的担忧,这十指连心啊!”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是满面忧虑,道:“这还不止,如果老夫没有估计错的话,韩瑗、来济走后不久,陛下一定会提拔李义府他们成为门下省和中书省的长官,以前韩瑗、来济在的时候,虽然没有宰相职权,但毕竟是两省之首,李义府、许敬宗他们也不敢乱来,老夫在两省的势力不至于受到打击,可是如今的话,李义府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铲除老夫在两省的势力。等到他们完全掌控了三省,那么下一步就是---!”

    韩艺道:“对付太尉你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悲观涌上心头,他如今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前面的路障已经被武媚娘给扫平了,下一步肯定是直接对付他了,这是可以预见的。

    韩艺笑道:“但是他们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太尉已经势力转移到我身上了,这一番博弈他们不可能轻易取胜。”

    长孙无忌瞧了韩艺一眼,眼神非常复杂,这个自己一手扶植上来的棋子,在最开始他只是想利用韩艺来通风报信,到后面,他又想利用韩艺的特殊关系,绕到背后去捅武媚娘一刀,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恁地依靠韩艺来活命,纵使他起初答应让韩艺做关陇集团的领袖,但是他觉得他还能够掌控住韩艺的。

    然而,随着事情进一步的发展,他对于韩艺的掌控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由掌控变为了依赖,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难道你有应对之策?”

    长孙无忌问道。

    韩艺道:“太尉,我的隐藏就是最好的应对之策,虽然目前情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但是我们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只要他们一日未发现我,我们就存在的翻盘的机会,因此我建议太尉还是要稍安勿躁,等到局势发展到最后一刻,我不敢保证我们一定赢,但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现在发生冲突,对于他而言,真是百害而无一利,毕竟他那么多计划都才刚刚开始,我现在需要的隐忍,而非是发生不可挽回的冲突。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道:“但是有些事我们可以及早做准备。”

    韩艺暗自皱了下眉,道:“还请太尉赐教。”

    长孙无忌道:“其实武媚娘一个人并不可怕,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无法出面干预朝政,因此她只能依靠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而李义府、许敬宗也非常愿意听从武媚娘的命令,这就是因为他们都害怕老夫报复他们,因此只要老夫在一天,他们就会非常团结。如果我们能够铲除李义府、许敬宗等人,那纵使武媚娘再另外提拔人上来,对于我们的威胁也会大大降低。”

    韩艺道:“但是太尉你也说了,只要太尉你在,武媚娘不可能会允许李义府他们出事。”

    “难道你真的认为李义府他们的主人是武媚娘吗?”长孙无忌突然道。

    韩艺双目一睁。

    长孙无忌道:“李义府他们跟武媚娘站在一边,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李义府他们真正效命的是陛下,而不是武媚娘。”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恐惧,虽然武媚娘的才智的确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是他并不怕武媚娘,他真正害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帝,他并未没有忘记,在他们的争斗中,最终获利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治,李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这件事,谁知道李治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世上也只有李治有能力除掉他。

    他甚至都认为李治的帝王之术已经超过了李世民,别看李治平时很少说话,极少与臣子动怒,以和为贵,但是李治一直在获利,每一场争斗李治都是大赢家,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这绝不是运气。如今在他看来,不管是武媚娘、韩艺、李义府,还是他自己,都不过是李治手中的棋子。

    韩艺道:“话虽如此,但是李义府、许敬宗在陛下最为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也为陛下立下不少功劳,他也是深得陛下的信任,陛下不太可能会动李义府。”

    长孙无忌笑道:“可这人情总有还完的一日。”

    韩艺皱眉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什么韩瑗差点被贬吗?”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当然记得,是因为韩瑗为褚遂良向陛下求情。”

    长孙无忌道:“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就是李义府他们有意纵容韩瑗,让韩瑗以为重新获得了陛下得信任。”

    韩艺道:“太尉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老夫对李义府非常了解,此人心胸狭隘,而且嫉妒心极强,为人也非常贪婪,你们是一同被陛下提拔上来,而你屡屡得到重用,手中权力甚至要大于身为中书侍郎的李义府,因此李义府心里一定非常嫉妒你,那么他也会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要对付李义府非常简单,只要纵容他,他就自己会将头送到陛下面前。

    而如今的话,韩瑗、来济已走,老夫是没了牙老虎,李不会参与朝政之事,杜正伦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远不如李义府,而且崔义玄肯定是倾向李义府,唯独可以威胁李义府的就是你。只要你放开了李义府,他一定会自寻灭亡的。武媚娘不也警告过你么,让你不要去针对李义府,你就当听从武媚娘的话,对于李义府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不要干预他做的任何事。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扳倒李义府,除非陛下,在陛下还未决心除掉李义府的时候,你决计不要跟李义府作对,那样的话,反而是在救他。”

    韩艺沉默半响,道:“但如果他的举动危害了大唐呢?”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不是你想得那么软弱,怎么可能让李义府危机整个国家,李义府小人也,可不是枭雄,他没有这个能力。其实对付李义府,老夫还是有些把握,倒是有一个人,还真令老夫有些害怕。”

    韩艺皱了皱眉,道:“太尉说得莫不是司空?”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

    韩艺道:“可是司空很少参与朝中争斗。”

    “可是你不要忘记,当初是因为谁的一句话,从而导致老夫全面落败。”长孙无忌道:“老夫太了解李了,他就是一条隐藏在草丛的毒蛇,你若不注意到他,他一定会上来咬你一口,而这一口绝对是致命的。他年纪不小了,而且朝中没有人可以动他,可谓是位极人臣,但是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惧怕。不过老夫认为,他惧怕的不是老夫对付他,老夫已经没有这能力了,而是他死在老夫前面,老夫相信他不会忘记当初房遗爱一案,唯有老夫死在他前面,他才能够安心。”

    韩艺越听越是心惊,这似乎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局面,道:“我能对付李义府,但是我决计不是李的对手,他对于陛下的重要性要远远胜过于我。”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别说你了,现在老夫加上你,也未必是那老狐狸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韩艺好奇道:“不知是哪条路?”

    长孙无忌道:“跟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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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谈判谈的是时机

    “啊?”

    韩艺很是惊讶,这长孙无忌要跟李坐朋友?怎么可能,就算你长孙无忌愿意,李也不可能会愿意,即便都愿意,那也是表面上的,他们两个之间绝对不可能建立起信任的,只能是敌人。

    长孙无忌看到韩艺的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道:“可不是老夫要去跟李做朋友。”

    韩艺道:“难道我。”

    “当然是你。”

    “我跟司空岁数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做朋友。”韩艺自己都乐了,我也想呀,但问题是我凭什么跟李做朋友,别说那什么出身了,光地位、辈分、荣耀,都不是在一个层面上,代沟不知道多少条,来一段爷孙恋比这都要靠谱一些。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不是让你去跟李做朋友,而是---方才老夫就说了,李心中的担忧,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子孙后代,他最害怕的应该就是他两眼一闭,他的子孙后代就走上了房遗爱的旧路。”

    韩艺道:“太尉的意思是让我去跟李思文做朋友?”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为什么李会答应跟你合建游乐场,他对于做买卖可是没有半点兴趣,又岂会陪你小子瞎闹,这其实都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因为他也看好你,故此在这事上还留有余地,万一你真的飞黄腾达,那么这笔买卖他就是稳赚不怕,你如今的成就,他也一定非常欣喜。如果你跟李家的关系非常密切的话,那么随着你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于凌驾在老夫头上,那么他就能够消除了心中对老夫恐惧,唯有如此,他才不至于在临死前急着给老夫致命一击。”

    他说这一切无非就是要保住自己,因为谁都知道武媚娘下一步就是要除掉他,他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这一守一攻都是为了今后能够化解武媚娘的攻势埋下棋子。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心里也确实很佩服长孙无忌,这就是老谋深算啊,长孙无忌从来不义气用事,即便是在如此悲痛和不利的情况下,他兀自隐忍住,绝不会立刻就采取报复的手段,而是为将来的三年、五年来布局,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是他的缺点。

    当初他在面对废王立武的关键时刻,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希望以他的方法来结束战斗,就没有武媚娘那么果敢,武媚娘是横冲直撞,冲得他晕头转向。如果他当时表现的非常强硬的话,可能武媚娘会落败的,他心里也明白,当初的失败,他有着太多判断失误。

    这也是为什么他心里对于褚遂良、柳他们有着愧疚。

    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他跟韩艺那可是绝配,他是下棋高手,而韩艺是最聪明的棋子,而且这个棋子黑白不分,谁都可以拿着用,那么到最后整盘局势这颗棋子占得比例最重。

    不过话说回来,武媚娘那也不是善茬,武媚娘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准备一举摧垮整个关陇集团,还不只是为了针对长孙无忌个人,她要连根拔除,这也符合武媚娘的性格,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还是支持长孙无忌的计划,因为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两边拉开决战的序幕。不过韩艺也觉得亚山大呀,一个人肩负两个相互消灭的计划,他心中只能苦叹一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真到了那一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正是因如此,他觉得留给自己计划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了。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太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长孙无忌道:“可否是关于吐蕃的?”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如果你问老夫的话,老夫不赞成现在跟吐蕃撕破脸皮,因为这一旦开始了,那么谁也无法使其停止下来,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因此帮着他们平息这场斗争是上上之策。但是不管是吐蕃,还是吐谷浑,又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因此我们也不应表现的非常软弱,哪怕是劝和,我们都应该表现的强势一些。不过你得小心禄东赞这人,老夫与此人打过不少交道,此人能屈能伸,才智出众,而且野心勃勃,为达目的,是不折手段,绝非等闲之辈,当年先帝可是非常喜欢此人,几番招揽,不过都被他婉拒了。”

    韩艺嗯了一声,长孙无忌的建议跟李的是截然相反的,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大家的政治主张不一样。但同时也反应这事的复杂性,太多的变数,不管怎么做,都难以预计结果。

    ......

    户部!

    “韩侍郎,我看也差不多了,长运和万里那边现在成天都在找你,好像都快发疯了。”郑善行向韩艺说道。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这才几天啊!韩艺笑道:“我这其实是在节约时间,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他们谈,他们肯定会讨价还价的。”

    郑善行道:“难道他们现在就不会讨价还价吗?”

    韩艺呵呵道:“他们倒是想,可问题是他们还有时间吗。”

    其实是他没有时间,他得思考外交方面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与窦衡他们周旋,故此选择最节省时间的方式,就是谈判中最常用到的一种方式,时机至胜。

    郑善行道:“但是我们和关中集团那边也等不及了,我们可不是要那些人人都造得出的小货船,那种大型货船,只有工部的工匠才能造,这工部不放人,他们就动不了工。”

    韩艺道:“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见见他们。”

    正当这时,张大象走了进来,道:“韩侍郎,杨先志已经将人都找齐了。”

    “是吗?”

    韩艺道:“快些请他们进来吧。”

    郑善行一愣,诧异的望向韩艺和张大象。

    张大象忙道:“你别看我,我也是凑巧在外面碰到的。”

    “这个等会再跟你们说。”韩艺笑道。

    过的一会儿,只见十余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人见过韩侍郎!”

    那十余人畏畏缩缩的向韩艺行了一礼。

    韩艺笑道:“你们不用害怕,我听说你们都是种了十几年的桑树。”

    那十余人点点头。

    韩艺道:“那你们一定对桑树非常了解吧。”

    那些人又点了点头。

    “那好!”

    韩艺道:“我问你们几个关于桑树的问题。”

    随后他一连问了十几个关于桑树的问题,那些农夫都是对答如流,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他们甚至都因此放松下来了。

    “就你们了!”

    韩艺笑道:“我现在聘请你们,每月一贯钱工薪,有没有问题?”

    “一---一贯钱?”

    那些人都吓傻了。

    韩艺点点头。

    “那不知韩侍郎你要小人做什么?”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问道。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帮我看看哪里适合种桑树。”

    “就---就这事。”

    “不错!你们有没有信心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能能能。”

    这些人说着说着都傻笑起来,这简直就是给他们送钱啊!

    韩艺又让杨先志将他们带下去,然后瞧了眼郑善行和张大象,见他们一脸困惑的望着他,笑了笑,将因地适种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张大象听后,惊讶道:“这如何能行,如果百姓不种粮食,那么百姓没有粮食吃,自古以来,很多暴动皆是因为百姓没有饭吃,我们怎么能削减耕地。”

    郑善行却道:“张侍郎此言差矣,百姓没有饭吃,不是因为耕地的减少,而是因为土地的兼并,导致粮食都集中在地主手中,他们可不愿意无偿的将粮食拿出来,这个办法反而能够让地主甘愿将粮食拿出来给百姓。”

    韩艺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们户部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好国家财政和民生,如今均田制已经成型,该开垦的都开垦了,人力也发挥到了极限,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话,我们必须要寻找其他的办法,不然的话,财政上是永远无法取得突破的,到时肯定会有人弹劾我们办事不利。因地适种可以帮助国家和百姓获得更多的钱财,我会将这个政策视作长久性的。我之所以事先没有跟你们说,是因为如果这个消息一早就暴露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响,我不想户部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与人的争论上面,所以还请二位保密这消息。”

    他上任之后,一切政策都是关于西北的,对于国家财政,他还没有一个代表作,这个因地适种就是他对国内财政的代表作。

    张大象道:“可你都已经让人去实地勘察了,如何能够做到不走漏风声。”

    韩艺笑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就连那十几个农户,他们也不清楚,难道我户部勘察一下土地也不行么。”

    郑善行、张大象二人点了点头。

    韩艺道:“张侍郎,等会你去选一些小吏带着那些农户去那些贫瘠之地勘察。”

    “又是小吏?”张大象微微一愣,他觉得韩艺忒喜欢用小吏了,反而户部官员不太用,这毕竟不符合制度。

    韩艺解释道:“如果都派官员前去,那动作也太大了,人家想不关注都难啊,况且这活也适合小吏干,让杨主事带着一群农夫四处晃悠,他也不会愿意啊!”

    张大象想想也是,这活跟上回那活不一样,这是纯粹的苦力活,上回那是有油水可以捞的。

    ......

    ......

    翌日!

    韩艺在户部接见了窦衡和邹凤炽。

    “韩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工部那边为什么突然不肯放人,还让我们来跟你谈。”

    “不仅如此,还将原来的那些工匠都给叫了回去,我们可还给了他们一笔奖金,这不是摆明玩弄我们吗?”

    窦衡和邹凤炽好不容易见到韩艺,就是一顿抱怨。

    他们都已经快疯了,以前是没钱有人,但如今钱到手了,这人又没有了,跟朝廷做笔买卖咋就这么难啊!

    等到他们抱怨完之后,韩艺才道:“二位请稍安勿躁,其实情况是这样的,工部希望你们万里和长运能够捆绑式签订契约。”

    “捆绑式?”

    二人皆是一愣。

    韩艺点点头,拿出两份名单来,递了过去,道:“这上面的名单,要么就都签,要么就一个也不签。”

    窦、邹二人拿起来一看,上面写得人数便让他们异口同声道:“这么多,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啊!”

    他们本来就有很多的奴婢,因为他们是一个集团,家家户户都有奴婢,他们需要的是这方面的精英,技术工匠,而不是搬搬抬抬的苦力工。

    “是吗?”

    韩艺非常爽快道:“那行,改日我去跟工部那边商量一下。”

    改日?窦衡急切道:“那不知韩侍郎要商量多久?”

    韩艺道:“这不是私人与私人的交易,而且两个官署的交流,得按照章程来办事,最多也就半个月,不需要太久的。”

    “半个月?”

    窦衡、邹炽凤异口同声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是说最多,我尽量快一点。”

    二人相觑一眼,沉默了下来,默默的拿着名单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名字,还有年龄,祖籍,以及身体情况。

    “韩侍郎,你看这个张果根都五十来岁了,而且还只是普通工匠,我要来作甚?”邹炽凤突然指着名单上的一人说道。

    窦衡更加郁闷道:“这---这断臂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身有残疾?”

    “是吗?”韩艺探头一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呃...我想应该是吧,这个---我也不清楚工部为什么这么安排,我去帮你们问问。”

    窦衡道:“不会又要半个月吧?”

    “这个不要,我派个人问问就行了。”韩艺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道:“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都告诉我,我去帮你们问问。”

    窦衡和邹炽凤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邹炽凤道:“敢问韩侍郎,为什么工部要这么做?”

    韩艺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我们户部是要求最好任由你们挑选,但是工部不肯答应,他们认为工部放出了这么多熟手工匠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可谓是前所未有,不能让你们将好的都挑走,留下一些老弱病残,那工部今后怎么运作。因此工部才提出这个捆绑式契约。至于为什么让我们户部来跟你们谈,那是因为这本就不是工部的职责。所以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谈判肯定是漫长的,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一定尽量为你们争取更好的条件。”

    窦衡听完之后,二话不说,会折寿道:“算了,算了,这就不敢劳烦韩侍郎了,我们签,我们签还不行么,只要人和上面写的资料符合就行了。”

    他们那边已经与关中和山东签订了契约,违约可是要赔钱的。

    而且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晚一天开工,那就是极大的损失呀,因为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都是迫切的需要大量的船只,在乎这几十个人,那不是因小失大么,而且他们甚至都怀疑这是韩艺出的主意,那他们自知玩不过韩艺。

    韩艺很无耻的说道:“你们知道的,关于神圣的君子契约,我都是非常看重的,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

    窦衡、邹凤炽将韩艺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你动辄半个月,这有个头没,还不如爽快点,免得到时时间浪费了,这名单上面的人还有增无减,他们认为如果这是韩艺的主意,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韩艺很是遗憾的点点头,他的确觉得还能再加一点人的,道:“那好吧!就按你们希望的签吧。”

    我们希望的?

    窦衡、邹凤炽都快哭了。

    躲在后面学习的郑善行和张大象那是受益匪浅呀,韩艺基本上没有说几句话,就让窦衡和邹凤炽这两个奸商啃下这一块烂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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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求援

    谈判其实谈的就是时机,同一笔买卖,在不同的时机下,会谈出两种完全相反的结果来,为什么窦衡、邹凤炽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就是因为拖下去,他们只会亏得更多,如今他们都接了一笔这么大的单,怎么能将时间耗费在这琐碎的事情上面。

    但是韩艺不急呀,反正你们已经上了贼船,下也下不去了,肯定要听从我的命令啊!

    在谈妥之后,窦衡和邹凤炽就拉着韩艺跑去工部,到了工部之后,他们才发现,其实看看名单心里还能够接受,当看到真人的时候,窦衡、邹凤炽骂娘的心都有了,不少的老弱病残,断臂断腿的都有。其实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受了大伤,侥幸活了下来,朝廷也不好意思不管他们,就让他们在工部做点事,给他们一口饭吃。

    而阎立本也确实够狠的,主要是他认为朝廷已经对商人够宽容的了,你们可不能贪得无厌,理应为朝廷收留这些人,不能便宜让你们都给占了。

    韩艺看了也挺不好意思的,只能安慰窦衡、邹凤炽,这断臂的可以守门,守仓库,瘸腿的可以刨木头,做细工,还是可以有用的。

    窦衡、邹凤炽心想,这老弱病残都得拿劳工法案规定的最低工资,这钱我同样能够在外面招人,为什么要招这些人,心里非常不爽。

    那工部侍郎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我们虽然给了你们一些老弱病残,但是我们同样也给了你们经验丰富的工匠,这些可都是我们工部的精英,这个你又怎么不说了,反正要么就都签约,要么就一个也别签。

    工部表现的非常强势,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艺当然是做老好人,两边都劝着。

    窦衡、邹凤炽也没有办法,只能签约,亏就亏点吧。

    关于工资都是工部定的,不可能都按劳工法案最低工资定,工部按照这些工匠的能力来定他们应得的工资,因为工匠是很老实,他们可玩不过商人。当然,这个工资其实是韩艺定的,韩艺也不可能让窦衡、邹凤炽他们吃大亏,肯定是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就是让他们有些难受而已。

    窦衡、邹凤炽已经认栽了,但是他们也不蠢,在契约中规定很多的规矩,你迟到、怠工到一定程度,我们也有资格开除你们,他们要对得起自己拿得工资,我面对你们工部,我是弱者,我也认,但是面对劳工,那我们商人肯定要处于绝对优势,不然的话,怎么管理。

    故此,大致上还算是公平的。

    经过一日的争论,雇佣双方终于签订了劳工契约。

    窦衡、邹凤炽赶紧将人领走,这一辈子恐怕都不想跟朝廷打交道。而且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了,长运这边,工匠一到位,就立刻开工。洛阳那边的船坞已经快要建成了,因为这是第二个船坞,不需要去动脑筋设计了,照搬就是了,工程进行的非常快,工匠一赶到洛阳,就基本上可以开工了。

    至此,朝廷得工作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商人之间的事了。

    而与此同时,吐谷浑的河源郡王诺曷钵已经赶到了长安,这倒是让李治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比他预计的要早到七八天,可见吐谷浑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

    不过河源郡王入长安,在朝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关注的人非常少。

    李治还是很给诺曷钵面子,与满朝文武也在大殿中接见了这位唐太宗一手扶植的吐谷浑可汗。

    “臣诺曷钵怀以至诚的心向尊贵的大唐陛下问好!”

    诺曷钵带着两个属下来到大殿中,恭敬地向李治行了一礼。当初李靖率领大军征服了吐谷浑,但是出于对吐蕃的忧虑,并未将吐谷浑纳入大唐版图,因为一旦纳入大唐版图,那么很可能与吐蕃发生冲突,而当时李世民尽量避免与吐蕃发生冲突,一心对付草原,故此是选择扶植诺曷钵上位,给予吐蕃与大唐一个缓冲地带,但是李世民在位时是非常照顾诺曷钵,还在长安给他立了石像,也表示大唐对于吐谷浑这个战略要地的重视。

    韩艺打量了下此人,身材魁梧,生得也是非常英武,看上去倒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但估计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河源郡王快快免礼。”

    李治伸手示意,随即又跟诺曷钵寒暄了一会儿,问问弘化公主的情况,当初唐太宗将宗室淮阴王李道明之女封为弘化公主,赐婚给诺曷钵,这弘化公主可是唐高祖李渊的亲侄女,唐太宗的堂妹,而且据说也是才貌双全,难得的好女子。

    一番寒暄过后,诺曷钵又道:“臣这番前来,特地带来了五十匹我吐谷最名贵的青海驹,谨献给大唐陛下。”

    群臣微微一惊,尤其是那些武将,这可是大手笔呀,这青海驹日行千里,早已经扬名天下,这一般来说,送个几匹就已经够意思了,而这一回诺曷钵直接送五十匹,可能连老本都拿出来了。

    李治却只是淡淡一笑,道:“河源郡王真是有心了,但是我们中原有句话唤作,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青海驹对于你们部族的百姓是非常珍贵的,因此朕不能收,但是河源郡王的心意,朕是非常感激。”

    委婉的拒绝了,而且从语气来看,这绝不是客套话。这要是李世民肯定就收了,因为李世民是非常喜欢名马的,但是李治爱好真不多,他认为你这马给我,也没啥大用,最多也就是赏给臣子,但是对于吐谷浑而言,意义重大,而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诺曷钵一听,心都凉了一半,这礼你都不收,我怎么好意思开口,但是事关吐谷浑的命运,诺曷钵也不得不开这口,道:“大唐陛下,臣此番来进贡,还有一事恳求陛下。”

    李治明知故问道:“河源郡王请说。”

    诺曷钵道:“那吐蕃大相禄东赞欺人太甚,咄咄逼人,先灭我吐谷浑的盟友白兰部,近一年来又屡屡对我吐谷浑用兵,至我吐谷浑百姓于战火之中,而最近臣还收到消息,吐蕃正准备集结大军,企图一举歼灭我吐谷浑,臣实在是出于无奈,才来恳求大唐陛下出兵援助臣,倘若大唐不出兵的话,我吐谷浑恐将难逃厄运,还望大唐陛下念在我吐谷浑上下忠于大唐的份上,搭救我吐谷浑上上下下数十万子民。”

    “竟有这等事?”

    李治故作惊讶道。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启禀陛下,此事老臣略有听闻,不过吐谷浑与吐蕃长年以来互相攻伐,从未间断过。”说着他又向诺曷钵道:“河源郡王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

    根据大唐得来的消息,其实目前而言,两边还算是均势,吐蕃只是稍占上风,还没有取得压倒性优势。诺曷钵是来求助的,当然要夸张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殿中大臣都表现的很平淡,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诺曷钵道:“大唐陛下,若非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臣也不会日夜兼程赶来长安,那吐蕃大相禄东赞最近几年一直就在我吐谷浑边境,足见他是要举国之兵来对付我吐谷浑。而且据臣所知,吐蕃对于大唐陛下对西北动兵,深感不满,他急于灭我吐谷浑,就是要遏制大唐对于西北的掌控。”

    韩艺眯了眯眼,看来这事果然不简单,真是要了亲命。

    李治问道:“朕出兵西北平叛,与吐蕃有何关系?”

    诺曷钵道:“吐蕃早已经觊觎那安西四镇,而且在龟兹、于阗、疏勒皆扶植了自己的势力,然而,这一回大唐出兵不但消灭了阿史那贺鲁的叛军,还重创了吐蕃在于阗、龟兹、疏勒等地的势力,一旦吐蕃占据我吐谷浑,那么便可割断大唐与安西的联系,到时吐蕃便能拿下安西四镇。”

    李治皱了皱眉,突然看向韩艺道:“韩侍郎。”

    韩艺急忙站出来道:“微臣在。”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见此人恁地年轻,不禁与身后的下属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显然他们是听过韩艺的大名。

    李治道:“当初爱卿前往西北平叛时,可与吐蕃发生过冲突。”

    韩艺道:“回禀陛下,吐蕃与我大唐可有联姻之谊,微臣怎敢擅自对吐蕃用兵,倒是刘将军曾领兵到过吐蕃的边界出,不过吐蕃表现的非常专业,遣派人来与我军询问,双方并未发生任何争斗。”

    李义府、许敬宗一愣,这韩艺不是反吐蕃的,怎么这一回又帮吐蕃说话了,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才不愿意为了吐谷浑,去跟吐蕃作战了,打起仗来,大家可都要过苦日子了。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陛下,依微臣之见,河源郡王这话有挑拨之意,自文成公主嫁入吐蕃之后,我们大唐与吐蕃一直相安无事,双方百姓都非常友好,可不能因为河源郡王的一番话,而损害我们大唐与吐蕃的关系。”

    李治点点头。

    诺曷钵急得都快哭了,忙道:“大唐陛下,那禄东赞十分狡诈,他深知大唐国力强盛,暂时不敢与大唐作对,故此隐忍不发,等到他消灭我吐谷浑之后,他肯定会不念旧情,在背后捅大唐一刀的,陛下应早做准备,不能纵容禄东赞肆意妄为。”

    李治笑道:“郡王稍安勿躁,朕能够体会你心中的焦虑,吐蕃与你们都是我大唐的属国,我大唐也不愿见到你们相互厮杀,恰好禄东赞也在来长安的路上,等到他到了之后,朕跟他说说,让他停止对你们动兵。朕已经在宫中备上盛宴,为郡王接风洗尘,各位爱卿也随朕一同前去吧。”

    “臣等遵命!”

    诺曷钵见罢,眼中满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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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这事不能怂

    这就是外交!

    一切的外交都是以本国利益出发,大唐为了吐谷浑去跟强大的吐蕃开战,除非李治疯了,否则的话,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因此李治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的中立的位置,他目前还不会偏向任何一边,毕竟这只是诺曷钵的一面之词,那禄东赞都还在路上了。

    大臣们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管是吐谷浑,还是吐蕃,在他们眼中那都是狄夷,最好是同归于尽。

    韩艺虽然很是担忧,但他也不可能帮着吐谷浑说吐蕃的坏话,纵使他心里对吐蕃的戒备心极重,但是他绝不会表露出来的,要是那样的话,吐谷浑肯定会借机索要更多。

    他要让吐谷浑知道,在这事上面,我大唐是置身事外的,是你们来求我们,我们之间可没有唇齿相依的关系,如此的话,接下来的谈判,他才占有主动权。

    而在宴会之上,李治也不谈公事,谈谈女人,谈谈马,气氛非常轻松,并且借着酒兴让萧锐和韩艺这一对翁婿负责招待诺曷钵,带他去长安转转。

    唯独诺曷钵在那里强颜欢笑。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李治悄悄将中枢大臣召到两仪殿内。

    “几位爱卿如何看?”

    李治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正伦率先道:“陛下,如果真如诺曷钵所言,禄东赞一直都在吐谷浑边境,那么吐蕃肯定是要举国之兵来灭吐谷浑,那禄东赞可是吐蕃的大相,他亲自统兵,这绝非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且目的也绝不是那么的简单。”

    李义府立刻道:“这不过是诺曷钵的一面之词,从未有消息表明禄东赞就在吐谷浑边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吐蕃兴国之兵来攻取吐谷浑,那我们即便采取韩侍郎的建议,偷偷援助吐谷浑的话,又岂能挡得住吐蕃大军,必须也要兴国之兵来与之抗衡,可是为了区区一个吐谷浑兴师动众,我大唐百姓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李治眉头紧锁,向李问道:“司空,倘若吐蕃举国之兵来攻的话,我大唐要出多少兵力才可抵挡得住。”

    李思忖半响,才道:“倘若吐蕃真的举国之兵来攻打吐谷浑的话,怕是至少也能够动员三十万,那么我大唐至少要也出动十万大军,然后联合吐谷浑的军队,才有机会守住。”

    “十万!”

    李治微微一惊,他灭阿史那贺鲁还不到十万大军,心里又迟疑起来。

    李突然向韩艺道:“韩侍郎,你在大殿上说得可否是真的,你真的没有与吐蕃发生冲突?”

    韩艺摇摇头道:“下官虽然没有与吐蕃发生冲突,但是确实消灭了一些可能属于吐蕃的势力,但是吐蕃的确一直在扶植自己在安西四镇的势力。”

    李义府道:“可是吐蕃不也没有出声吗,可见吐蕃并不想与我大唐发生冲突,想必他们也知道,如果大唐和吐蕃交战,只会两败俱伤。”

    “爱卿言之有理!”李治点点头,道:“我们还是以调解为主,尽量不要卷入其中,一切还是等禄东赞来了之后再做定论吧。”

    ......

    ......

    慈恩寺是一座寺庙,但同时也是供外宾居住的地方,诺曷钵就被安排住在这慈恩寺,等到禄东赞来了,同样也是住慈恩寺。

    “可汗,看来如今这位大唐皇帝远不如太宗圣上,目光短浅,只知道明哲保身,倘若我们吐谷浑被吐蕃给灭了,我就不信大唐能够幸免,他们就等着后悔吧!”

    诺曷钵身边的一位近臣很是愤怒道。

    诺曷钵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呀,我早已听闻这一位大唐皇帝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要是太宗圣上还在的话,岂能看不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定会出兵助我。”

    可另一位近臣却说道:“我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诺曷钵道:“此话怎讲?”

    那近臣说道:“可汗,大唐皇帝可是让那韩艺来招待可汗,此人可是当今大唐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宰相,据说他还是农家出身,这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而且据说当初就是他用计一举消灭了阿史那贺鲁,平定北方的。”

    诺曷钵点点头道:“此人我也听说过,可是他在大殿上明显就是站在吐蕃那边的。”

    那近臣道:“可汗,如今那禄东赞还在路上,大唐皇帝如何好表态,依臣之见这还是有转机,而且,皇帝可是一言九鼎,很多事不便明说,真正的谈判,还是在于韩艺身上,可汗应当尽量游说韩艺。”

    先一人道:“听说韩艺乃是商人出身,商人多半好利,可汗何不派人送礼给他。”

    诺曷钵叹道:“区区小礼何足挂齿,倘若他能助我,我将小女许配给他都行。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任何机会我们都得去尝试一下,你们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下韩艺。”

    ......

    萧府!

    “贤婿,你可算是回来了。”萧锐一见韩艺回来,立刻站起身来,道:“陛下让老夫与你去招待外宾,这里面是不是另有缘由?”

    他完全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不蠢,李治安排他跟韩艺一起,显然是另有目的。

    盘腿坐着正在啃水果的萧晓道:“爹爹,这还不简单么,孩儿都知道陛下肯定是想让姐夫去,但是姐夫经验尚浅,就让你在旁看这一点。”

    “你闭嘴!”

    萧无衣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心里却想,这小子不愧是我弟弟,脑子就是转得快。

    “老丈人,你前面别听萧晓这混小子的胡说八道。”韩艺尴尬道。

    萧锐摆摆手道:“我哪会计较这些,老夫就是感到有些困惑。”

    韩艺先是朝着萧晓道:“萧晓,你先出去一下。”

    “干嘛?”

    萧晓一脸错愕道。

    韩艺道:“这是命令!”

    萧晓下意识下起身来,又愣了下,这好像是在家里,又见萧无衣瞪来,挠着头,哦了一声,郁闷的走了出去。

    等到这小子走了之后,韩艺才道:“老丈人请坐。”

    萧锐坐下之后,韩艺才道:“老丈人,不瞒你说,这事我也没有弄明白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得等到禄东赞来了之后,才能做打算,因此这几日,就有劳老丈人去招待一下那河源郡王,就按陛下说得去做就是了,带他去长安转转,谈谈佛经,如果他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最近要刚好有事,未能奉陪,到时定当备宴赔罪。”

    萧锐不太想参合这事,这轻松啊,也没有多问,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韩艺与萧无衣便回屋休息去了。

    “夫君,这事是不是非常严重?”

    萧无衣躺在韩艺怀里,见韩艺皱眉不语,与以前那个毛手毛脚,说个不停的韩艺是大相径庭,向来不过问公事的她,不禁也担忧起来,开口询问道。

    韩艺点点头,叹道:“是非常棘手,禄东赞这家伙果真是不简单,选择这个时机动手,的确让我左右为难。”

    萧无衣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陛下自即位以来,一直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即便是出兵西北,那也只是动用了小部分兵力,而且还没有动员中原百姓,这其实是非常正确的,如今是我大唐发展国力的最好时机,不宜大动干戈,可是如果放任不管,那么吐蕃一旦消灭吐谷浑,西突厥旧地必定又会陷入动荡之中,我的西北政策将会付诸东流。

    可若是出兵的话,谁也无法预见这一场战争会进展到何种地步,倘若我大唐与吐蕃发生全面战争,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西北和东边都还未完全掌控,一旦我大唐国力受损,那么必定会有人趁机作乱,这只会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当中。这禄东赞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出兵不是,不出兵也不是,好像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输家。”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夫君你不能忽悠他们不打吗?你不是最擅长忽悠人了吗?”

    “夫人过奖了!”韩艺干笑一声,又道:“我倒是想,可是禄东赞敢于在这时候出兵,那肯定是经过周密的计算,以及对我大唐内政的清楚了解,岂会轻易被我忽悠住。”

    萧无衣想了一会儿,头疼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真是想得复杂,要我说啊,这事一个巴掌可拍不响的,人家要打你,那你当然得打回去,成天想着如何让人不打你,这多累呀,何不痛痛快快的跟他们打一场,永绝后患。我干爷爷就说过,你越表现的软弱,敌人就越会打你,当敌人举起拳头的时候,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举起拳头回击他。”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难怪谁若敢欺负你,你必会报复,原来都是卫国公的功劳啊。”

    萧无衣哼道:“就算干爷爷不跟我说这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可不想被人欺负,谁若敢欺负我,我就去跟谁拼命,可每回当我要跟对方拼命时,对方就会先胆怯。”

    韩艺皱了皱眉,道:“你这话挺有哲理的。”

    “是么?”

    萧无衣很是得意道:“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说着一愣,她立刻道:“不,这是我干爷爷教我的。”

    不过韩艺似乎没有怎么注意,眯了眯眼,道:“不错!这是一场比试胆量的游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虚情假意

    在京畿地以西的交界处有着一间小寺庙,最近两日这一座小寺庙迎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他们花重金租下整间寺庙,四周戒备森严,明处、暗处皆是带刀侍卫。

    这日晚上,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内,烛光摇曳间,三个人影在墙上晃动中,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坐在桌旁密谈。

    左边那大汉道:“大相,我们明明可以与诺曷钵一块赶到长安的,为何大相突然停了下来,这可是让诺曷钵抢得先机,万一大唐皇帝听信了他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大唐皇帝这般轻易的相信诺曷钵,那咱们也没有必要上长安了,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只要咱们没有到,那么大唐就不可能做出决断,毕竟咱们吐蕃早已经今非昔比。”那老者轻轻一笑,语音中透着一丝得意,道:“我之所以故意让诺曷钵先去长安,就是想借他去试探一下大唐对这事的看法。先发制人固然能够抢得先机,但是后发制人,可对症下药,此番交涉的主动权是基于我们吐蕃强大的国力,吐谷浑抢不走的,因此后发制人更加适合我们。”

    此人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

    右边那位大汉道:“大相,请恕末将说一句不得当的话,你未免也太顾及大唐了,咱们与吐谷浑那可是世仇,岂容大唐在旁指手画脚,他们大唐攻打西突厥时,他们可没有派人来我吐蕃通报。”

    此二人便是禄东赞麾下的心腹大将,左边那人名叫索朗,右边那人名叫扎巴。

    禄东赞微微一笑,道:“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如今的大唐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帝国,你看那阿史那贺鲁,统帅十姓部落,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可结果如何?你们要知道大唐可还没有出全力,只是调派了少量的关中精锐前去,因此如今咱们还得看大唐的脸色,不过据我了解,中原大国一项都好面子,所以咱们去到长安,一定要低着头做人,让他们瞧不起咱们,切记不要让大唐对我们生出警惕之心,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唯有我们消灭了吐谷浑,占据了河陇地区,那时候我们才能跟大唐平起平坐,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对大唐卑躬屈膝。”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道:“大相,沙玛回来了。”

    禄东赞忙道:“快让他进来。”

    听得呀的一声,房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人走了进来,道:“小人见过大相。”

    禄东赞道:“快说,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沙玛道:“一切都如大相预计的那般,大唐皇帝没有接受诺曷钵的礼物,并且大唐的大臣都对于诺曷钵的求助不以为意。”

    禄东赞又问道:“那长安百姓对于诺曷钵的到来有什么议论?”

    沙玛愣了下,道:“长安百姓对此是漠不关心,极少有人议论此事。”

    索朗问道:“大相,你问这个作甚?”

    “大唐与我们吐蕃不一样,大唐皇帝非常看重民心,虽然民心不能左右君主的意愿,但是民心也是非常重要的,天可汗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禄东赞淡淡笑道。

    扎巴道:“如此看来,大唐也不想跟我们为敌。”

    禄东赞听得一笑,道:“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我们不想跟大唐为敌,大唐也不会想跟我们为敌,因为大唐跟我们吐蕃开战,最终谁胜谁负没有人可以预计得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国都必定两败俱伤。立刻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立刻启程,赶往长安。”

    其实禄东赞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只要他不到,李治不可能做出决策,别看长安是风平浪静,但从君到臣都在等他。

    过得两日,禄东赞便赶到了长安。

    李治也是给予隆重的接待,亲自在太极殿接见了禄东赞。

    “臣禄东赞参见尊贵的大唐陛下,。”

    禄东赞恭恭敬敬一礼,看上去比诺曷钵还要心诚。

    韩艺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人,只见他表情恭敬,一举一动透着卑谦的味道,说得不好听一点,有点类似于太监,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很难对这种人生警惕之心,可是目光中却透着一丝睿智。心想,这人果然不见得,堂堂吐蕃大相,却能够屈尊到这种地步,在这方面,我可是远不如他啊!

    “大相免礼!”李治笑道:“大相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禄东赞回道:“蒙陛下关怀,臣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我主遣臣来到长安,向大唐陛下问好,盼望着大唐吐蕃能够结世代永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大唐与吐蕃之谊,皆因先人的智慧,来之不易,理应好好珍惜才是。”

    “陛下圣明!”

    禄东赞高唿一句,道:“臣此番前来带来了一千两黄金,十车珠宝,望能为我主求得大唐陛下的公主,修世代姻缘,创下前古未有的佳话。”

    韩艺本来听得都快要睡着了,一听这话,暗道,又是联姻,难道两国之间除了联姻就没有别的可以聊了吗?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这就是古代的行情啊!别说中国如此,欧洲也是如此,各国之间相互联姻,不过欧洲那边追求的是高贵的血统,他们对于血统的要求,比中国贵族就还要激进一些,他们绝对不可能跟平民通婚的,但是据说是可以上.床的,大英帝国的王室也是二十一世纪开始跟平民通婚的,而中原王朝的和亲多多少少就有一些屈辱的意思,拿女人来换和平。

    李治也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吐蕃王的一番诚意,朕就心领了,但是朕的公主还非常年幼,没有到出嫁的年龄。”

    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禄东赞一愣,他也听到李治语气中有些不悦,暗想,难道我说错话呢?

    其实他确实说错话了,李治这人还真不喜欢和亲政策,因为纵观李治在位三十四年,没有公主出嫁他国的例子。李世民虽然英明,但他在位时,周边强敌林立,他必须要做出让步,各种外交手段都得用上,但是李治即位的时候,大唐已经是天下第一,不管是军事力量,文化力量,财政力量,统统都是第一,他的心态当然跟李世民就不一样了,他觉得我现在是老大,我才不要在我的政治遗产添加这种屈辱的方式。

    这跟当初汉武帝与文景二帝的想法之差是一个道理,汉武帝也非常愤怒这和亲政策。

    禄东赞诚惶诚恐道:“还请大唐陛下恕罪,臣实在是不知其中详情,贸然求亲,触怒了大唐陛下,还请大唐陛下降罪。”

    他这么一搞,李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这么直接的拒绝你,你还这么低声下气,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韩艺是非常支持李治,和亲这玩意太丢他们男人的脸了,站出来道:“吐蕃大相也是为了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能够更上一层楼,其实我大唐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认为大唐与吐蕃之间不能只靠联姻来维系,凭借一个女人维系的关系,又能有多牢靠。其实我们应该增加两国臣子、百姓之间的交流,只有由上至下加强了交流,两国的关系才会变得更加牢靠!”

    李治立刻道:“说得好,韩爱卿说得正是朕心中所想。”

    禄东赞瞧了眼韩艺,见此人恁地年轻,暗道,难道是他?拱手道:“阁下的一番妙论,东赞受教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吐蕃大相,辈分和地位都比韩艺高到哪里去了,竟然在韩艺这个年轻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恭谦。

    韩艺就不怕与人飙演技,连连作揖道:“不敢,不敢,在下韩艺,年幼无知,言语若有冒犯,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许敬宗、李义府一看,各种鄙视,这小子太势利了,跟我们一张嘴,那就是杀父仇人,可是在禄东赞面前,就跟孙子似得。

    他们也不想想,禄东赞是怎么对韩艺的,哪怕是装孙子,那也是相互的。

    果然是他!禄东赞见韩艺如传言中这般年轻,就凭借一人之力全歼阿史那贺鲁的大军,并且令漠北的部落纷纷臣服,心道,中原还真是人杰地灵啊!目光微微闪烁,见一旁大臣都对韩艺神色怪异,恭维道:“在下一路行来,北巷韩小哥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不知这韩小哥可是阁下?”

    原来跟我一样,是做过调查的!韩艺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

    “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虚伪啊!

    一旁大臣心里同时骂道。

    李治笑道:“大相,朕得这位爱卿与大相一样,那可都是英雄出少年啊,朕正打算安排韩爱卿带你到长安转转,不知大相以为如何?”

    禄东赞年纪轻轻就出使大唐,并且促使了吐蕃和大唐的联姻,善于应变,深得李世民的喜欢,都想招他为婿,只是禄东赞非常忠于松赞干布,婉拒了李世民的好意。

    日!敢情白装了。韩艺心里郁闷极了。

    禄东赞道:“陛下如此照顾臣,臣真是诚惶诚恐。”说着又向韩艺道:“那就有劳韩侍郎了。”

    “不敢,不敢。”

    韩艺拱手道:“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大相能够多多包涵才是。”

    二人一番虚情假意过后,禄东赞突然又向李治道:“陛下,其实臣此番前来,还有一件要事求助大唐,希望陛下能够恩准。”

    李治听着似曾相似啊,道:“哦?不知是何事?”

    禄东赞道:“回禀陛下,我主刚刚即位时,吐谷浑的慕容氏欺我主年幼,屡屡对我吐蕃用兵,掠夺我吐蕃百姓,抢夺水源,臣恳请陛下念及我吐蕃上下臣民对于大唐陛下的忠心,给予我们一些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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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章 世界的主宰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皆是显得有些错愕,这跟诺曷钵说得是截然相反啊!

    当然,也有不少人早已预料到了,因此显得非常淡定。

    李治微微皱眉,道:“可是河源郡王跟朕说,是你们吐蕃一直在攻打他们。”

    “陛下明鉴啊!”

    禄东赞一脸冤枉道:“这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是慕容氏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段,周边邻国无不受其害。当年我主刚刚即位时,吐谷浑暗中唆使白兰部挑衅我吐蕃,掠夺我吐蕃牧民的水源、草原、牲口、人口,我主由于刚刚即位,内政尚未稳定,而且也顾忌到吐谷浑与大唐的关系,故此一直隐忍,可是他们不但不懂得退让,反倒还变本加厉,不仅是白兰部,甚至于吐谷浑也经常在与我吐蕃的边境处滋扰我吐蕃生活在当地的百姓。

    到后来,我主是忍无可忍,于是决定出兵讨伐白兰部,希望能够敲山震虎,可哪里知道吐谷浑趁机进犯我吐蕃边境,向我们宣战,导致我们不得不与吐谷浑开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吐谷浑挑起的,亏他们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此事陛下可派人前去调查,臣若有半点虚言,臣不得好死。”

    韩艺听得暗自皱了下眉头,这禄东赞果真是如传言一般聪明。

    其实这番话唯一的一个重点,就是那句“我主刚刚即位”,因为李治同样也面临过这样的问题,他刚即位时,阿史那贺鲁就叛乱了,这能够引起李治的共鸣,这话说得真是充满了智慧。

    果不其然,李治皱了皱眉,还真有些相信禄东赞的话。

    韩艺眼看李治情不自禁的就要落套了,立刻站出来道:“吐蕃大相,就算如此,可我听闻你们对于吐谷浑一直占有优势,为何还要向我大唐求助?”

    李治微微一愣,也好奇的望向禄东赞。

    这个臭小子!禄东赞暗骂一句,叹了口气道:“这定是那诺曷钵说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也犯不着来给陛下增添烦恼了,其实我们与吐谷浑作战,双方是各有胜败,虽然我们胜多败少,但其实我们也有难言之隐,我们吐蕃是以一倍的兵力在对吐谷浑作战,我们的补给面临很大的困难,我们吐蕃的农耕远不及大唐,如此消耗,我们也难以承受,故此希望大唐能够援助我们。”

    李治点点头,道:“你们吐蕃与吐谷浑都是我大唐的藩国,我们大唐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你们兵戎相见,朕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够罢兵,大家以和为贵,正好诺曷钵也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大唐愿意出面调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禄东赞听得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无奈,叹道:“陛下有所不知呀,我主并不想与吐谷浑为敌,实在是那慕容氏狡诈多变,陛下也应该对此有所听闻,他们在处于劣势时,便会低头求饶,可一旦有机会,他们便会立刻撕破盟约,其人不可信也,我吐蕃与大唐接壤千里,都不曾有过任何争斗。为什么吐蕃与吐谷浑却是争斗不休,就是因为他慕容氏太过奸诈,反复无常,我甚至还听闻他们还妄图挑拨吐蕃与大唐的关系,一旦吐蕃与大唐关系破裂,吐谷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他们西可掠夺我吐蕃的水源、草地,东可进军陇西,掠夺大唐的百姓和财富,其心可比豺狼虎豹。”

    李治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禄东赞又道:“大唐陛下,我吐蕃绝非是觊觎吐谷浑的土地,只是非常害怕他的诡计多端,挑起大唐来对付我们,如果陛下愿意援助我吐蕃的话,我主愿意甘当大唐的身前卒,到时吐谷浑的土地尽归大唐,我吐蕃毫厘不取。与大唐做邻居,那是我吐蕃的幸运,我吐蕃上下都非常崇尚大唐文化,百姓亦可可向大唐百姓学习,还望陛下恩准。”

    李治笑道:“吐蕃大相对于我大唐的友好,朕心里有数,但是吐谷浑与我大唐亦是联姻,朕若出兵的话,其余藩国又会作何想,这也非君子所为,朕还是希望你们两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说到这里,他也知道禄东赞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再谈下去,只怕多说多错,具体事宜应该交由臣子去谈,于是又拿接风洗尘为由,宣布早朝结束。

    禄东赞一脸失望之色。

    韩艺微微瞥向禄东赞,暗道,这家伙真是狡猾,三言两语,就套出陛下不想出兵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禄东赞察觉到韩艺的目光,微微偏头,望向韩艺。

    韩艺微微颔首一笑,然后便与张大象出了大殿。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李治又紧急将枢要大臣召集到两仪殿内商议。

    “各位爱卿如何看?”李治目光左右看了看。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就算禄东赞所言不完全属实,但是这事绝不是某一方挑起的,两方都有责任,而它们同属我大唐藩国,我们大唐应该选择中立,不应偏向任何一方。韩侍郎当初说得虽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禄东赞说的,我们也不能不防,一旦我们出兵援助吐谷浑,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吐蕃势必会觉得我们大唐偏向吐谷浑,心里必生芥蒂,当年先帝可是费了不少努力,才让大唐与吐蕃数十年没有战事,万一我们大唐与吐蕃发生冲突,得利肯定是吐谷浑。两者相比起来,臣以为吐谷浑对于我大唐的威胁更大,毕竟当年吐谷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兵河陇地区,妄图割断我们大唐通往西域的道路,这我们也不得不防。”

    杜正伦道:“陛下,禄东赞说鲜卑狡诈多变,反复无常,但他禄东赞又岂是善类,禄东赞的才智,深得先帝的欣赏,甚至愿意许以公主,招揽至麾下,可见其人亦非常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示弱,故意麻痹我大唐,阻止我大唐援助吐谷浑,以便能够消灭吐谷浑。”

    许敬宗笑道:“杜侍郎未免也小觑我大唐了,我大唐能有今日之强盛,可不是来至于合纵联盟,而是在于高祖、太宗、陛下的励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吐谷浑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孱弱,吐蕃想要完全消灭吐谷浑,那也是极其困难的,即便他真的消灭了吐谷浑,那国力也必将大损,因此老臣觉得,若能够劝和那最好不过了,倘若不能的话,那也没有关系,就让他们相互损耗,我们大唐继续休养生息,等到他们鱼死网破后,我们国力早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我们大唐不管是面对任何一方,甚至他们两方加在一起,也不惧也。正所谓上兵伐谋,出兵那只是下下之策而已。”

    “说得好!”

    李治道:“发展自身国力才是主要的,只要自己足够强,那么不管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须惧怕。”

    他虽然不是完全相信禄东赞,但正如李义府所言,这事两边肯定都有责任,两国又都是藩国,有都有联姻,而且关系都非常好,大唐理应中立,不应偏袒任何一方。

    杜正伦一脸郁闷,但也唯有拱手道:“陛下圣明。”

    李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出声。

    韩艺心知李治已经是偏向中立,但他决不能任由禄东赞奸计得逞,因为这可能会伤害到他的政治利益,西北计划是不能出事的,否则的话,他在政治上将会面临全盘皆输的境地,因为他忽悠一批商人去,如果是这些商人没有得利,那将来就不会再相信他了,可是他也知道,想要劝李治出兵,是一件非常自私的事,李治有自己的政治考虑,站出来道:“陛下,我大唐可是中原的主宰,倘若周边大小事务,我大唐都不闻不问的话,试问谁还会臣服我大唐。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倘若官府对于民间争斗不闻不问的话,那么百姓绝对不会再听官府的了。所以,如果我们大唐要保证自己的权威,让四方臣服,那么必须要干预周边一切的事务,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是他们的宗主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且要体现在每个细节上面。”

    李治微一沉吟,觉得也有些道理,这一番话也符合他的雄心壮志,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艺道:“微臣认为,即便我大唐不相助任何一方,也必须要采取强硬的方式,让他们双方停止争斗,我们要必须要展现大唐帝国的权威,其实我们与吐蕃和吐谷浑最为主要的关系,可不是朋友关系,也不是联姻关系,而是大哥与小弟的关系,它们都必须要听从我们这个做大哥的话,这才是实力的体现,绝不允许他们对于陛下的话置若罔闻。”

    李义府、许敬宗听得均觉好笑,那诺曷钵是大唐扶植起来的不假,但是吐蕃的话,与大唐的关系还真就只是联姻关系,其实上下关系不是那么的明显,吐蕃虽然自称为臣,但并不受大唐的控制,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实在是禄东赞这厮贼会装孙子,让人觉得好像吐蕃就是大唐的爪牙,但是两**力其实相差无几,凭什么吐蕃要听大唐的。

    但是这话他们也不便开口,难道说自己不是老大吗。韩艺这么说,就是要堵住他们的嘴。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即便是劝和,也必须强势一些,否则的话,我们大唐何以令四周臣服。不过你也得注意一下,可不要做过了,要以王道令他们信服,而非是霸道。”

    韩艺拱手道:“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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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先礼后兵

    就事论事,李治这么做,可不是软弱的表现,恰恰凸显出李治吃软不硬的性格,要是禄东赞跟李治叫板,非常强势的话,那李治百分之一百会出兵的,其实李治的帝王心态非常重,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骑到他头上去,可是狡猾的禄东赞偏偏选择装孙子,装可怜,对于李治那是无比的尊重,再加上吐蕃、大唐这些年关系非常密切,反倒让李治觉得不应该偏向任何一边。

    另外,吐蕃其实不在李治的目标范围内,他主要的方针是要管控西北,进军西域,这也是中原王朝的梦,因为中原王朝再强大,也未能踏足西域,这可以说是大唐王朝的百年大计,因为李世民当初就已经看到了希望,唐朝的潜力却是拥有了踏足西域的基础,再来就是东边的高句丽,这根刺不拔,大唐王朝始终寝食难安,这才是李治的主要政策,只要吐蕃不染指西北,李治还是可以容忍的,他现在要全力发展国力,为将来消灭高句丽做准备,等稳定住了东方,那么就可以全力突破西域这一块未知领域了。

    韩艺是清楚的,他心里多半还是挺无奈的,他只能尽可能拖延吐蕃与吐谷浑的战争,等到西北稳定下来,到时就不怕吐蕃了。

    ......

    萧府!

    直到傍晚时分,萧锐才从外面回来。

    韩艺、萧无衣夫妇起身来到门前迎接。

    “老丈人,辛苦了!”韩艺一脸愧疚的说道。

    “你啊!”

    萧锐只是指了指韩艺,但并未急着说,三人来到屋内坐下。

    萧锐喝了一口茶,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倒是不累,只是那河源郡王心不在焉,一个劲的旁敲侧击,打听你的消息,他也没有去哪里游玩,就在你北巷转悠着。”

    韩艺笑而不语,显然是早就预料到的。

    萧锐瞧了眼韩艺,道:“贤婿呀,我看这河源郡王也挺不容易的,好歹他也是一隅之王,来到我长安,卑躬屈膝,处处求人,心里还惦记着吐谷浑的百姓,你看什么时候见见他吧。”

    毕竟是佛门中人,心有不忍。

    萧无衣道:“爹爹,当年他们吐谷浑在我大唐趁火打劫时,可不是这样的,谁要他自己没有本事,若是他有本事,就不用这样了,这可怪不得夫君。”

    “你懂什么?”萧锐瞪了女儿一眼,道:“当年趁火打劫的又不是他,要知道他可是先帝和你干爷爷一手扶起来的,怎么能将当年之过怪罪到他头上来。”

    韩艺笑道:“老丈人,这可不是两个人的友谊,要那样的话,老丈人你一句话,我借个十贯八贯给他也不是问题,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这里面可不能加塞同情、可怜,我们若帮助他的话,可能成千上万的大唐百姓会因此付出生命。如果对我大唐有利,那就出兵援助,如果有弊,那就不援助,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萧锐稍稍点头,道:“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萧无衣当即不满道:“爹爹,女儿的意思跟夫君一样,凭什么女儿跟你说,你就说女儿什么不懂,夫君说,你就说不无道理,你太偏心了。”

    “你闭嘴!”

    萧锐哼了一声,道:“你说的跟韩艺是一样吗?”懒得搭理这不肖子,又向韩艺道:“但不管你怎么样,总得见见河源郡王吧,总是让老夫去搪塞他,也不是一回事,老夫也为难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一定会见他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见见禄东赞。”

    萧锐道:“这不妥吧,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韩艺呵呵道:“正如我方才所言,一切外交都是出于自身利益,谁更重要,我就先见谁,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就目前而言,禄东赞更为重要一些,我自然是先见他。”

    萧锐是厚道人,不认同韩艺的这一番话,但是他只是打掩护的,这事不归他管,道:“那---那就随便你吧。”

    ......

    翌日!

    韩艺临近中午时才来到慈恩寺,拜访禄东赞,他这时候来,摆明没有打算跟禄东赞出门瞎逛,先把正事谈了再说。

    “哎哟,韩侍郎大驾光临,禄东赞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从这一番寒暄来看,禄东赞是熟知中原文化。

    韩艺拱手道:“大相言重了,是在下来晚了,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然而,在禄东赞身边还站着一位老者,正是唐玄奘。

    “阿弥陀佛,多日不见,韩侍郎近来可好?”

    唐玄奘行得佛礼道。

    禄东赞见唐玄奘对韩艺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是非常恭敬有礼,心中暗想,此人果真非同寻常啊!

    韩艺拱手道:“蒙大师记挂,晚辈一切都好,大师别来无恙了。”

    唐玄奘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好奇道:“二位难道认识?”

    唐玄奘笑道:“当年贫僧去往西域时,曾途径吐蕃,当时多亏大相照顾,贫僧才能安然无恙。”

    禄东赞笑道:“大师言重了,当年怀以赤子之心,不顾路途险阻,跋山涉水,前往西域取经,令人敬佩,东赞只是略尽地主之谊,不足挂齿。”

    韩艺暗笑,这是言重么,去你们吐蕃,若是没有你禄东赞护航,就不能安然无恙,这明显是讽刺你啊!

    三人寒暄片刻,唐玄奘便告辞了。

    这唐玄奘一走,禄东赞立刻变得无比的热情,手一伸,道:“韩侍郎,快里面请。”

    “请!”

    韩艺拱拱手,然后与禄东赞来到屋内。

    坐下之后,禄东赞是亲手帮韩艺到了一杯温热的茶,又非常激动道:“不瞒韩侍郎,我这才来长安一两日,韩侍郎的大名,便已是如雷贯耳,关于韩侍郎的故事,那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令人拍案叫绝,今日能够结识像韩侍郎这样的少年英才,那是我禄东赞的荣幸。可惜这寺庙不便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敬韩侍郎一杯。”

    韩艺举杯道:“大相过誉了,在下可是早就听过大相的大名,可不仅仅是如雷贯耳,如果说在下的故事是一个比一个精彩,那么大相对于在下而言那就是一个传奇人物,正是当年大相的聪明才智,才促成我大唐和吐蕃的一段上佳姻缘,今日得见,可谓是了却生平一大夙愿,这杯茶该当我敬大相才是,韩艺先干为敬。”

    韩艺言罢,一饮而尽。

    这话说得多漂亮呀,一个传奇,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赞赏啊!禄东赞心神一晃,情不自禁的有些享受,但立刻就反应过来,赶紧喝尽杯中茶水,心想,此人当真是能言会道。

    比忽悠,我会怕你?韩艺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去恭维的意思,仿佛由内而外的肺腑之言,令人情不自禁的坦然接受,将茶杯放下,抢先拿着茶壶,为禄东赞倒茶。

    禄东赞忙道:“岂敢,岂敢。”

    这孙子装的,韩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但他知道越是这种人就越是可怕,因为这种人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笑道:“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今日晚辈与大相正是一见如故,纵使这平淡的茶,也喝得如美酒一般醉人,真是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禄东赞一听,一个劲的冒鸡皮疙瘩,哈哈笑道:“说得真是好,我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韩艺放下茶壶,又端起酒杯来,道:“那咱们今日便不谈公事,纵情畅饮,大相以为如何?”

    不谈公事?难道他是为公事而来。

    禄东赞目光闪烁了几下,这杯茶如何喝得下去,笑道:“今日毕竟没有酒,恐怕有所不快,何不咱们先将公事谈了,然后明日在纵情畅饮,岂不更加畅快,韩侍郎以为呢?”

    “这样啊!”韩艺道:“可是我今日还想带大相去逛逛。”

    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个门估计就宵禁了。禄东赞笑道:“我又不是明日便走,今日谈完,也算是了却一桩事,他日玩的也开心一些。”

    韩艺点点头,道:“大相言之有理,那好,今日咱们就先将公事谈完,明日再好好玩。”

    “那是,那是。”

    禄东赞将茶杯放了下来,带着一丝激动道:“莫不是陛下答应援助我吐蕃了。”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眼神,这表情,韩艺都有一丝不忍告诉他残酷的现实了,也将茶杯放下来了,道:“大相,你我一见如故,那我就不妨直说了,你知道我入世不深,也没有接待过外宾,若是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禄东赞听得莫名有些紧张,这三言两语,就看出来韩艺哪里像似入世不深,客套话说得都是一套一套的,道:“韩侍郎见外了,有话直说便是,你我都是臣子,也都是奉命行事,谁怪得了谁了。”

    “那是,那是!”

    韩艺轻咳一声,道:“大相应该也听说了,河源郡王前几天就已经到了长安,他也向我大唐求助,至于说了什么,大概与大相那日说的话差不多。”

    禄东赞激动道:“韩侍郎,那诺曷钵分明就是在挑拨大唐与吐蕃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其心可比蛇蝎,歹毒至极。”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你们吐蕃和吐谷浑之间的争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也许你们都有苦衷,但也希望大相你能够体谅一下我们大唐,不管是吐蕃,还是吐谷浑,那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又都跟我大唐联姻,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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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坑孙子的红线

    “那不知大唐陛下是何意思?”

    禄东赞紧张兮兮道。

    韩艺叹道:“陛下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禄东赞听罢,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没有逃过韩艺那双毒辣的双眼,心想,看来他的底线就是希望我大唐不要出兵,于是又说道:“我们中原有一句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打仗对于两国百姓都不好,大家有什么事,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四四六六说清楚不是挺好的么,何必动刀动枪呢?”

    禄东赞瞧他一本正经的神情,但是说的话,却极具喜感,若非多年来的休养,非得笑出声来,重重一叹,道:“实不相瞒,我主有何尝想打仗了,我主即位以来,一直都在励精图治,希望我吐蕃百姓能够过上好生活,并且取得些许成果,可是吐谷浑眼看我吐蕃国力增长,心中嫉妒,屡屡挑衅,我主是忍无可忍,才决定出兵的。”

    没有见过这么会自夸的!韩艺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禄东赞的变法,道:“但是大相与河源郡王同时来长安,可见你们都并不想继续斗下去,若是大相不嫌在下辈分太低,在下愿意做这和事佬。”

    禄东赞心想我明明就是来求援的,什么时候说过不想继续再争斗下去,但脸上却异常挣扎,过的半响,道:“若是一年前的话,我们吐蕃决计会听从韩侍郎的建议,但是如今的话,我主的心都已经被那慕容氏给伤透了,他们慕容氏卑鄙无耻,翻脸不认人,出尔反尔,不可信也。

    当你强大之时,他们就会卑躬屈膝,低头示弱,可当你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一定会落井下石。今日我们作罢,待他们恢复过来,他们一定会找我们报仇的,我们实在是不敢再信他们。不过我主再三声明,倘若大唐愿意援助我们,我们绝不取吐谷浑毫厘土地,我们只是不愿意与那恶毒的财狼做邻居。”

    这番话回的也是非常巧妙,吐谷浑的慕容氏的确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隋末唐初就干过趁火打劫的事,而且受害者就是大唐,韩艺根本无从反驳,而且他的话说的多么漂亮,你出兵,土地就给你,我毫厘不取,证明我不是冲着吐谷浑的土地去的,针对大唐就更加谈不上了。

    但是韩艺知道,他敢这么说,就是算准大唐不会出兵,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师出无名,如今吐谷浑正面临险境,大唐作为周边藩国的宗主国,竟然趁火打劫,那谁还心甘情愿的跟着大唐混,这是不可能的。

    这话对李义府他们或许有用,但是对于韩艺是没用的,因为韩艺心里早就认为,禄东赞这么做,就是为了要破坏西北计划,以备他日图谋西北,道:“但是你们这么做的话,我大唐颜面有损,毕竟河源郡王来我大唐求援,陛下难道就不闻不问吗?”

    禄东赞立刻道:“韩侍郎,河源郡王是来求援的,而不是来求和的,他的用意你还不清楚么,这分明就是挑拨吐蕃与大唐的关系,想自己坐山观虎斗,当然,我们吐蕃决计不是大唐的对手,可是韩侍郎,你想想大唐如果消灭了我们吐蕃,那会是谁接管我们吐蕃,吐谷浑有着地理优势,而且打仗必定损耗国力,到时大唐恐怕也无法限制住吐谷浑了。”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只是他太谦虚了,如今大唐要是强行吞下吐蕃,那必定是天下大乱,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这一点他清楚,因此他有恃无恐。

    韩艺差点就被他说服了,皱了皱眉,道:“难道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吗?这对谁都不好啊!”

    禄东赞低眉沉吟半响,道:“还请韩侍郎相信我,我们吐蕃绝非觊觎吐谷浑,我们只是不敢再相信出尔反尔的慕容氏,倘若大唐能够让慕容氏离开吐谷浑,新立可汗,重新与我吐蕃恢复往来,我们吐蕃愿意止战休兵。”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人家慕容氏建立了吐谷浑,诺曷钵千辛万苦赶来长安,岂是为了吐谷浑的百姓,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王位吗,更别说让整个慕容氏离开吐谷浑,摆明禄东赞就是不愿意退兵。但是他说得确实无懈可击,韩艺只觉自己重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被禄东赞化解于无形之中。

    禄东赞反正是各种理由,将对吐谷浑用兵说成是无奈之举,但是却说得韩艺都无法反驳。

    禄东赞稍稍瞥了眼韩艺,见其沉默不语,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后生毕竟是后生,还是太嫩了一点。

    韩艺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大相是不愿让我做这个和事佬。”

    禄东赞忙道:“韩侍郎千万不要这么说,东赞心中愧疚啊,只是慕容氏实在是太可恶了,欺人太甚啊!”

    这贼喊捉贼的把戏,他玩的那叫一个熘啊!

    韩艺点点头道:“好吧!说真的,我也非常体谅大相的难处,但是我大唐只能做到两不相帮,出兵支援任何一方,我大唐的名誉都会受到损伤,也请大相体谅下我大唐的难处。”

    禄东赞郁闷道:“还请陛下能够多多考虑一下,慕容氏真的不可信也,只怕到时会养虎为患啊!”

    韩艺突然一笑,道:“我大唐来信奉以德服人,可是谁敢挑衅我大唐,我大唐亦不惧也。”

    禄东赞微微一愣,方才韩艺一直都在低声下气,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倒还有些不适应,点点头道:“那是,那是。”

    韩艺又道:“既然大相不愿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也不便帮助任何一方,不过我大唐也得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禄东赞错愕道:“愿闻其详!”

    韩艺又道:“不知大相可知道我大唐最近在尽全力帮助西北百姓从战火中走出来。”

    禄东赞眼中透着一丝困惑,道:“略有耳闻。”

    韩艺道:“河陇地区是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陛下不希望你们的争斗波及到河陇地区,致使我大唐的西北计划受挫。”

    禄东赞忙道:“这个还请韩侍郎放心,我们吐蕃无论如何是决计不会影响到大唐的西北计划,不过,吐谷浑是否会这么做,我可不敢保证了。”

    “谁也不行!”

    韩艺突然变得非常强硬起来,道:“否则的话,就是我大唐的敌人,不过大相方才说得也有道理,你们都无法为彼此担保,为了确保这一点,我希望吐蕃能够做到一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从袖中拿出一副非常简陋的地图来,平摊在矮桌之上。

    禄东赞一瞧,正是他们与吐谷浑的地图,不过有着一道弧形红线。

    韩艺指着其中一个写着大非谷的点,以此为顶点沿着红线划过,道:“你们吐蕃的军队不能越过这一道红线。”

    禄东赞听得差点没有吐血,这个区域刚好囊括了整个青海湖,这是吐谷浑最为繁华的地区,不打这里的话,那还打什么,心想,想不到这小子还真够狠的。哭丧着脸道:“韩侍郎,这两军交战可都是用性命相拼,可不是闹着玩的话,怎么可能设定这前提条件呀,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答应,我吐蕃将士也不可能会答应的,这也没法答应,这打起仗来,能打赢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韩艺道:“我们也是非常无奈,这里虽然不是吐谷浑与我大唐的交接,但是一旦这里烽火四起,吐谷浑的百姓定会往河陇地区逃跑,而他们在我大唐没有寸土,那唯有落草为寇,我们大唐可不想今后这河陇地区变成强盗的大本营,到时我们的商人根本不敢往这边走,致使西北计划全面失败,我也不妨跟大相说句实话,如果这里燃起了战火,我们大唐必定会出兵的。”

    这一棍子打下来,禄东赞都有些傻了,也许韩艺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虚伪、商人嘴脸,但是却没有想到韩艺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一下,禄东赞尴尬了,装不装孙子?你装的话,那你就得答应,你不装的话,那你岂不是自打嘴脸,那大唐就更加有理由出兵帮助吐谷浑了。

    韩艺瞧了他一眼,暗笑,既然你这么爱装孙子,我就当你是一个孙子。

    “不公平!”

    禄东赞突然激动了起来,道:“韩侍郎,你们这么做太不公平了,你只限定我们,这分明就是偏向吐谷浑,这很难让人信服。”

    韩艺笑道:“大相还请稍安勿躁,我们大唐保持中立,那当然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我们将会限制吐谷浑军队不准越过边线。”

    这回禄东赞是真没话说了,你至少还能够进攻人家领地,人家的军队都不能反攻你们吐蕃,要真说起来,分明就是便宜你们吐蕃啊!

    但事实是如此吗,当然不是,吐谷浑如今岂有实力反攻,虽说是互相攻伐,但那只是骑兵作战,当然会有迂回,大局上,吐谷浑一切的战略目的,都是瓦解吐蕃的进攻,我不打你后方,你也不打我后方,吐谷浑当然愿意答应,我是主场作战,我的补给就在身后,你们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我国家来,你们的补给可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运送到前线,我还能偷偷从大唐购买粮食,看谁耗得过谁。

    禄东赞心里明白,但是这话他如何说的口,人家打仗连国都不能出,多么的悲惨啊!心想,这小子真是太狠了。

    其实韩艺也就是要拖下去,等到西北稳定之后,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

    ps:新年第一章,兴奋啊!祝大家新年快乐,人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帝国利益

    韩艺突然的强势,也给禄东赞出了一个大难题。

    要是答应的话,那就中了韩艺的诡计,可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禄东赞此时那是天人交战。

    现在轮到韩艺淡定了,品着苦涩的茶,却喝出了美酒的那回味无穷。

    过得好半响,禄东赞才道:“韩侍郎,此事我从未遇到过,能否给我几日考虑一下。”

    韩艺笑道:“这当然是可以的,反正一旦危及到我大唐百姓的安慰,那么我大唐一定会出动兵马,来保护我大唐百姓的安慰,这一点,还请大相要多多理解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你只要突破大非谷,那我大唐一定会出兵的,这不是你能够左右,这话看似轻描淡写,但透着帝国的强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禄东赞唯唯若若的点着头,心里却在琢磨,这究竟是大唐的底线,还是韩艺在故弄玄虚。

    在谈完公事之后,禄东赞是真没有心思在跟韩艺出去逛逛了,韩艺也没有打算带他出去逛的,今日就是来谈公事,因此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韩侍郎,请稍等!”

    禄东赞突然叫住韩艺,然后拍了几下手。

    但见几个女婢人手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这木盒一打开,里面满是珠宝。

    韩艺心里当然明白,但还是非常虚伪的给禄东赞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禄东赞笑道:“东赞来长安,少不了给韩侍郎添麻烦,东赞心有愧疚,区区小礼,还请韩侍郎笑纳。”

    韩艺笑道:“大相盛意拳拳,那韩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禄东赞一愣,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这哪里是什么中原君子呀,分明就是强盗啊!

    一般人来说,就算想收,那也总得说几句客套话吧,韩艺倒好,直接笑纳了,拿着这些珠宝便离开了。

    但也正是因为韩艺太直接了,而且没有给禄东赞思考的余地,这礼物你收了,那你会不会帮我说话了,这个韩艺没有留下任何的暗示,主要是韩艺走得太快了,如果正常情况而言,客套几句,那么禄东赞就可以给予暗示,大家有商有量,但是韩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韩艺一走,禄东赞的两个心腹大臣顿时暴跳如雷。

    “大相,这韩艺真是欺人太甚,哪有这么劝和的,要不准突破大非谷,这仗还如何打啊!”

    “他们大唐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甭管他了,咱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那大唐要敢出兵,哼,咱们便要他们有来无回。”

    “休得胡言!”

    禄东赞瞪了二人一眼,道:“如今的大唐可是最强盛的时候,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国家是大唐的对手,若非如此的话,我犯得着来此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顾忌到大唐。”

    “可是大相,要是咱们答应下来,那这仗只会消耗我们吐蕃的国力,还不如撤兵了。”

    “这我当然明白!”

    禄东赞眯了眯眼,道:“可是以我调查来的消息,大唐正在休养生息,不应该想在这时候出兵。”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且这不过是韩艺的一面之词,可不能代表大唐皇帝,究竟他是故意吓唬我的,还是真的如此,我看还有待证实。”

    其中一人问道:“那不知大相的意思?”

    禄东赞沉吟片刻,道:“兵法有云,避实就虚。我早就听闻韩艺诡计多端,当初在西北,我们吐蕃就在他手上吃了个闷亏,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若继续与他周旋下去,只怕也占不到便宜,不过我相信,在大唐的臣子当中,并非人人都如他一般,肯定有可趁之机,据我所知,最近大唐皇帝身前的红人,除了韩艺之外,还有几人,司空李、中书侍郎李义府、大学士许敬宗,李的话,就不要去白费功夫了,倒是从李义府、许敬宗这二人身上想想办法,你们立刻去打听一下这二人。”

    ......

    ......

    皇宫!

    “不准越过大非谷?”

    李治听得一惊,这种要求,他恐怕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而且也从未有过的,他都觉得太坑人了,哭笑不得道:“你这个要求,还真是要命呀,禄东赞不可能会答应你吧。”

    “陛下英明,禄东赞的确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韩艺又道:“不过陛下,微臣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大唐可以不管他们之间的斗争,但是必须要处于自身的考虑,如果战火烧到河陇地区的话,不但会对当地百姓造成非常大的困扰,而且会降低商人去西北做买卖的积极性,并且我大唐还必须重新部署兵力,将重兵安排到河陇地区。”

    李治听着觉得也有些道理,两个都是藩国,帮谁都不好,调解又不成功,那么总得找个借口,说上两句吧,出于自身的考虑,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借口,只是韩艺提出的这个要求,令他也有些不安,道:“你说得虽也不错,倘若禄东赞能够听咱们的话,那固然最好,可若他不听呢?到时咱们大唐可就骑虎难下了。”

    韩艺道:“陛下,如果禄东赞不听的话,可见他心怀叵测,我们大唐利用给予应对之策,如今我们先把话说明了,到时我们如果要出兵的话,也有出师之名,即便是不出兵援助,我们也可以象征性的给吐谷浑一些援助,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我们大唐可进可退,反而不会陷入两难的局面。

    再来就是,我们可以借此安抚吐谷浑,促使他不屈服在吐蕃的强权之下。陛下,如果我们对此置之不理的话,万一吐谷浑一气之下,投靠吐蕃去了,那对于我大唐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他们强强联合,对于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我们必须还是要给予弱者一方安抚,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不错,这一点倒还真是不能不防啊!”李治点点头,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跟诺曷钵说呢?”

    韩艺道:“微臣认为当给予诺曷钵一些鼓励和支持,让他认为我们大唐虽然表面上是两不相帮的,但是也不会任由吐蕃消灭吐谷浑,让他坚持下去,只要吐谷浑能够帮我们拖上几年,我们稳定西北局势之后,到那时候时间就在我们这边了,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打算一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陛下,想要调解他们的恩怨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大唐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们,既然如此,那何不将一切外交事宜的目的,都从自身利益出发,怎么做对我们有利,那我们就怎么做,至于仁义什么的,想来他们也不会领情的,从自身利益出发,至少能够确保不会错的。”

    李治连连点头道:“说得好,一切外交皆从自身利益出发,也该当如此,既然他们不愿听从朕的忠告,那朕也要确保大唐的利益不受其损害,否则的话,朕的大唐何以服众,你就按你认为对的去做吧,朕会在后面支持你。”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下,道:“陛下,还有一事,微臣得向陛下禀报。”

    李治道:“什么事?”

    韩艺道:“臣在临走只是,禄东赞送了臣几箱珠宝,臣也没有跟他客气,全都收下来了。”

    李治愣了愣,笑道:“好啊,你公然受贿呀,难道你不怕别人弹劾你吗?”

    但语气非常轻松,显然不会怪罪韩艺的。

    韩艺忙道:“陛下恕罪,微臣收下这礼物是有理由的。”

    李治饶有兴趣道:“什么理由?”

    韩艺道:“根据微臣了解,每年使节入长安进贡,我们大唐都会回赠大量的礼物,蒙陛下照顾,微臣才能有今日,微臣打算今年削一半回赠,这一半由微臣私人补上。”

    李治惊讶道:“什么?私人补上?这钱可是不少的。”

    韩艺忠心耿耿道:“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想要说的是,微臣虽然收了这礼物,但到时会回赠给他禄东赞的。”

    “这先不谈!”

    李治道:“你可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

    韩艺点点头道:“微臣当然做过调查,但是微臣愿意。”

    李治狐疑的打量着韩艺,似笑非笑道:“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朕知道你可没有这么慷慨。”

    韩艺笑了笑,心想,我出钱,你还要刨根问底,你好意思么。

    李治道:“你要不说清楚的话,朕就不答应你。”

    日!你够狠!韩艺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微臣打算将微臣生产的香水、笔墨纸砚、蜡烛赠与这些外宾,呵呵---陛下也知道,凤飞楼的商品也不是很便宜,普通百姓恐怕是买不起,供给他国皇室享用,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微臣相信他们用了一次,一定会来微臣这里购买的,微臣---呵呵---!”

    真是无奸不商啊!

    李治是彻底服了,人家送礼你也送礼,你就送得这么势利,指着韩艺道:“你小子不愧是商人出身。”说到这里,他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还替朝廷省了一笔钱,但是朕可得警告你,你今后可别这手段用到朕头上来,否则的话,朕饶不了你。”

    韩艺忠心耿耿道:“陛下多虑了,就算借臣十个胆,臣也不敢这么做。”

    李治呵呵笑了两声,好似在说,信你才怪。

    ps: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找上门

    外交这玩意,要想具体落实,除非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否则的话,那就是一场尔虞我诈。

    好比韩艺与禄东赞的谈判,其实就是在相互试探,彼此为接下来的动作找理由,要说真的能够达成什么协议,双方都并未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大家的利益是南辕北辙的。

    吐蕃不可能放弃吐谷浑,而大唐可不想一个强大的吐蕃扼住自己的咽喉。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共同的利益,其实双方都只是想对方克制,稳住对方,彼此不要发生冲突。

    这还是有可能的。

    在见完禄东赞之后,韩艺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该说了都说了,开始考虑与诺曷钵见面了。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

    萧府门前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门童揉着眼将门打开来,当了好几年门童了,就没有见过这么早上门的客人,要知道他们这些下人都还是刚刚起床,眼看门前站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不免还吓了一跳,颤声道:“几位是?”

    为首一人道:“我乃河源郡王,来此拜访宋国公,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此人正是诺曷钵。

    .....

    萧锐还算是起得早的,刚刚在小妾的伺候下,洗漱完,都还来不及吃早饭,这下人就来报,河源郡王求见。

    这才刚刚解除宵禁啊!萧锐听得都傻了,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吩咐道:“赶紧去把姑爷叫醒,就说河源郡王找上门了。”

    “是!”

    而萧锐也顾不得吃早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往前厅赶去。

    来到前厅,萧锐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河源郡王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宋国公言重了!”

    诺曷钵起身行礼道:“是在下冒昧拜访,打扰了宋国公,不敬之处,还望宋国公海涵。”

    “哪里,哪里!”

    萧锐手一伸,道:“河源郡王快快请坐。”

    二人坐下之后,下人又急忙忙的斟茶,这真是太早了,下人都没有睡醒,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慌乱。

    诺曷钵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笑道:“这几日承蒙宋国公盛情款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今日前来拜访,微薄之礼,还望宋国公勿要拒绝。”

    他一说完,他的随从便上前来,竟是一串玛瑙佛珠。

    萧锐忙道:“这礼物恁地贵重,萧某不能收。”

    诺曷钵这回来带了这么多礼物,还就怕送不去,必须是壕一般的存在,道:“宋国公言重了,这礼物哪有贵贱之分,代表的只是一份心意,望宋国公能够收下,否则的话,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萧锐左右为难,心想,韩艺那小子还真会给我惹麻烦,我且收着,到时再给他退回去。道:“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礼物送出之后,诺曷钵又随口笑道:“宋国公,冒昧问一句,你是一个人住么?”

    萧锐笑道:“倒也不是,我那大儿子已经出去做官了,我现在跟小儿、小女一块住,哦,我那女婿多半也住在这里。”

    诺曷钵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明知故问道:“是吗?韩侍郎也跟宋国公一块住?”

    萧锐点点头道:“我那女婿挺孝顺的,因为他父母已经去世了,故此他想住在这里,能够尽孝道。”

    “韩侍郎的孝心真是令人敬佩啊!”

    诺曷钵眼眸一转,道:“那不知韩侍郎现在在府上吗?”

    萧锐道:“在的,在的,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诺曷钵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其实他这么早就,就是为了逮韩艺的。

    他这几晚没有一宿睡着的,因为他知道韩艺才是关键,皇帝死很少直接参与外交会谈的,都是大臣们先谈好,皇帝再出来一言九鼎,皇帝要谈的话,说出去的话,那可是不能收回的,但是韩艺又不见他,不见他也就算了,却跑去跟禄东赞见面,这令他是心急如焚呀,今日不管怎么样,也得逮住韩艺,问一个明白。

    此时韩艺正抱着萧无衣睡得非常香甜,这种时刻对于他而言,真是太幸福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让他从幸福中醒了过来,眼也不睁,道:“什么事?”

    “姑爷,老爷让小人来告诉你,那河源郡王来了。”

    “啊?现在什么时辰呢?”

    韩艺迷迷煳煳睁开眼来,以为自己又睡到日上三竿了。

    “哦,刚解除宵禁不久。”

    那就是刚天亮啊!韩艺的起床气那是一阵阵的涌上来,不是吧,这么早,你想我跟你愉快的谈判么。

    忽然,怀中美人往他怀里拱了拱,一手抱住他,似不愿他离开,眼也不睁开,呢喃道:“让他在先等着。”

    她喜欢冬天窝在韩艺怀里,她才不管什么河源郡王。

    霸气啊!

    韩艺望着怀里半睡半醒的萧无衣,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要不,咱们先来晨运一下,精神精神。”

    萧无衣顿时两颊透着红晕,这项运动她太熟悉了,往里面一个转身,将被子全部卷了过去,“滚!”

    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呀,韩艺突然没了被子,当即哆嗦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隐隐还听到萧无衣在被窝里面抱怨道:“狄夷就是狄夷,连礼数都不懂。”

    韩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毕竟又不是去泡妞,用不着打扮一下。

    慢悠悠的来到前院,等到了门口,这步伐才加快,可谓是抢入大厅,连连拱手道:“哎呦!贵客上门,韩艺来晚了,恕罪,恕罪!”

    诺曷钵忙起身拱手道:“哪里,哪里,是我来的早了,打扰到韩侍郎休息了,韩侍郎多多见谅才是。”

    萧锐见韩艺来了,长松一口气,起身道:“贤婿,你来的正好,我那还有点事,你先陪着河源郡王。”

    韩艺点点头道:“是,小婿知道了。”

    萧锐又向诺曷钵拱手道:“河源郡王,真是抱歉---!”

    诺曷钵巴不得他早点走,忙道:“无妨,无妨,宋国公请便。”

    韩艺忽觉肚中饥饿,道:“不知河源郡王吃过早餐吗?”心想,你若说吃过,我就不跟你谈了。

    诺曷钵哪有胃口,原以为韩艺是一句客套话,下意识想拒绝,可一见韩艺也迫切的眼神,当即反应过来,呵呵道:“哎哟,好像忘记吃了。”

    萧锐立刻道:“你们先聊着,我让人将早餐送来。”

    韩艺道:“那就劳烦老丈人了。”

    “没事,没事!”

    萧锐笑呵呵的离开了。

    他一走,韩艺立刻成为了主人,道:“河源郡王,请坐。”

    “请!”

    二人坐下之后,韩艺满脸歉意道:“在下初到户部上任,刚好有许多棘手的事等着在下处理,怠慢了河源郡王,真是过意不去。”

    诺曷钵心里对于韩艺很有怨气的,要真是户部的事,他倒也罢了,问题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户部的事,而是去见了禄东赞,他可是先来的呀,不过如今有求于人,他倒也不敢得罪韩艺,笑道:“无妨,无妨,宋国公非常热情,带我逛了不少地方,尤其是韩侍郎的北巷,真是非常繁华,让人流连忘返啊!”

    “是吗!”

    韩艺笑道:“正巧我今日有空,等吃了早餐,我再带你去逛逛。”

    诺曷钵笑了笑,他哪里有心思玩,他去北巷就是去逮韩艺的,含煳其辞道:“好说,好说。”

    说到这里,他有些演不下去了,毕竟是忧心忡忡,正色道:“不瞒韩侍郎,我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难道就不能等吃了再说吗?韩艺可不想空着肚子谈判,但是对方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再打太极拳了,轻咳一声,道:“河源郡王是为吐蕃一事来的吧?”

    “正是!”诺曷钵当即激动道:“那禄东赞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枉顾是非,简直是一派胡言。是他们吐蕃部族屡屡挑衅白兰部,白兰部一时忍不住,才出兵的,结果他就抓着这个借口,消灭了白兰部,占领了白兰部的土地,白兰部乃是我吐谷浑的盟友,我吐谷浑怎能见死不救,那禄东赞又以此为由,出兵攻打我吐谷浑,韩侍郎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韩艺摆摆手道:“郡王稍安勿躁,事到如今,这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大唐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停止这没有必要的纷争。”

    诺曷钵道:“我当然愿意休兵,但那也得禄东赞答应,不过依我之见,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禄东赞是没有答应,不瞒你说,我昨日才与禄东赞见过的,也跟他提到过,但是他没有答应。”

    “你看,你看,我就说禄东赞他狼子野心,他分明就是觊觎我吐谷浑的战略要地,企图占领我吐谷浑,以此来遏制大唐。”

    诺曷钵脑子还算是清醒,他不断阐述吐蕃攻打吐谷浑实则是针对大唐来的,他越说越是生气,道:“韩侍郎,请恕我说句不得当的话,我是先来的,可你却先见禄东赞,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吐谷浑?”

    韩艺苦笑道:“郡王要明白,我大唐希望你们能够止战休兵,这才是我们大唐主要目的。而我之所以先见禄东赞,是因为我知道郡王是愿意止战休兵的,但是这事非你我能够说了算,还得吐蕃方面点头,如果我先见郡王的话,我也不能给郡王你承诺什么,谈不出什么结果来,因此我选择先跟禄东赞谈,然后再跟郡王谈,这样就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诺曷钵想想也是,正欲开口时,忽见两个女婢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韩艺起身笑道:“郡王,我们还是边吃边谈吧!”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见他笑得非常从容,处事大方、老练,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浮躁的心渐渐平稳下来,笑着点点头。

    二人面对面坐在各自小桌前面,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肴,有点类似于日本料理那种,当然,日本料理本就是吸收了唐王朝的饮食文化。

    其实韩艺对于吃倒是没有什么讲究,毕竟前世是浪子来的,不饿死他就知足了,但如果真要说起来,他还是有些偏好的,对于他而言,这早餐要精致,因为他最喜欢慢悠悠的吃早餐,缓缓的让自己变得清醒,中餐就可以随意一点,吃泡面也行,因为他不喜欢一顿午餐将任务的气氛给吃没了,那晚餐的话,就要大鱼大肉,尽情的吃,发泄一日来的压力。

    萧锐也慢慢了解了韩艺,故此他吩咐厨房按韩艺的喜好烹制一日三餐。

    诺曷钵随便尝了一个饭团,喝了一口茶,吃在嘴里那都死无滋无味,瞧了韩艺一眼,见他吃得倒是比较专心,轻咳两三声,道:“韩侍郎,我早知那禄东赞死决计不会愿意退兵的,如今甚至连大唐的面子都不给,用你们中原那句话来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哎哟!对于我大唐文化挺了解的啊!韩艺淡淡一笑,道:“这是与面子无关,吐蕃与吐谷浑恩怨已久,因此我们大唐不想判定谁对谁错,这也非一言可以说得明白的,因此禄东赞有他的顾虑,我是非常能够理解的,也尊重他的想法,同样的,我也尊重郡王你的顾虑和想法。”

    诺曷钵听得煳里煳涂的,道:“请恕我愚钝,不知韩侍郎此话是何意?”

    就不能吃了再说吗?韩艺郁闷的将筷子放下,喝了一口茶,直视着诺曷钵,道:“我想说的是尊重是相互的,我们大唐尊重你们双方的意愿,因此也请你们要尊重我大唐。你们都是我大唐的邻邦,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斗争会给我大唐制造不小麻烦,你认为两个邻居打架,中间这家人还能够幸免吗?”

    ps: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再过去一年中对于小闲人的支持,而且去年小闲人成绩是越来越好,小希心里也是非常开心,写得也更加得心应手了,另外,特别感谢“记忆和你”在这大喜日子飘红,喜上加喜,按照规矩而言,必须加一更,但是过节期间,能够稳定住两更,就非常不容易了,先欠着好吧,还有上回“一般男人2007”的一更,一共两更,有拖无欠。。。。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宝马赠老千

    这是在警告吗?

    但这警告的意义何在啊!

    诺曷钵越听越煳涂了,激动道:“韩侍郎,我们吐谷浑不想打仗,是吐蕃进犯我们,就我自己而言,我能有今日,皆是因为天可汗的庇佑,这一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尊敬大唐了。”

    韩艺笑道:“我说过,我非常尊重你们双方的意愿,我也愿意相信你们的难处,我们大唐也为你们的和解做出过努力,但是这需要你们双方都有这个意愿,显然,并没有成功,既然如此,我大唐就必须为自己考虑一下,避免你们的争斗伤及到我大唐。”

    诺曷钵一听的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中,从韩艺的话来看,大唐显然是打算两不相帮。

    韩艺瞧了他一眼,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份地图来,递了过去。

    诺曷钵愣了下,道:“这---这是什么?”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大唐希望能够得到的尊重。”

    诺曷钵困惑的接过来,将地图打开来,正是吐蕃与他们吐谷浑的地图,其中一条红线尤为的醒目,问道:“这红线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为了避免我们河陇地区不受战火的侵蚀,我们大唐必须让你们保证,战火不能波及到红线内的范围。”

    诺曷钵听得又惊又喜,这红线内可是他吐谷浑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他当然愿意,不可思议道:“这---这我们当然愿意,可问题是吐蕃那边会答应么?”

    “我说过,这是尊重!”

    韩艺笑道:“我已经跟禄东赞说过了,如果吐蕃尊重我大唐的话,他就不应该让这一切发生,但是他不尊重的话,我前面说了,尊重是相互的,那样的话,我们大唐将会出兵,确保这一地区得安定,避免河陇地区遭受侵蚀。”

    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诺曷钵激动地无以言表,大唐摆明就是帮着他的,只能说韩艺太能够做表情了,如此偏心的事,他都能说到铁面无私。

    韩艺兀自是一丝不苟的说道:“但同时,你们吐谷浑的军队不能出境作战。”

    诺曷钵微微一愣,下意识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又都与我大唐有联姻,我大唐不想偏向任何一方,我们不可能只限制吐蕃,而对你们却放任不管,这样的话,吐蕃那边也不会信服的。其实---不瞒你说,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确保我大唐的利益,二来也希望你们早日止战休兵,如果吐蕃退了,你们又进犯吐蕃的话,这样下去,永远不可能结束。”

    诺曷钵微微皱眉,心里权衡起来,如今他们是处于下风,他也没有想过去攻打吐蕃,他现在只求大唐能够出兵,帮助他们击退吐蕃大军,这个条件,表面上对于他们而言,好像挺苛刻的,但结合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其实是占便宜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如果吐蕃不守规矩,那如何是好?”

    韩艺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大唐一定会确保这片区域的安定,但凡进犯这片区域的任何人,一定会被我大唐军队给消灭的。”

    诺曷钵听得心中窃喜,道:“这---这是大唐陛下的意思?”

    韩艺不答反问道:“不知河源郡王认为我坐在这里代表的是谁?”

    “抱歉!抱歉!”

    诺曷钵忐忑的两手搓了搓,道:“冒昧问一句,这事嘴上说着是容易,但是如何实施呢?”

    韩艺笑道:“这关乎我大唐河陇地区百姓的安危,我们大唐会时时刻刻关注你们那边,我们会派调解员过去,一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休战,二来就是确保我们大唐得到了你们双方的尊重。”

    因为三国的关系,出兵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派些人去监督,我只是关心大唐的利益,没有帮助任何一方。

    诺曷钵听得大喜不已,道:“还是韩侍郎想的周到。”

    韩艺手一伸,道:“郡王似乎都没有怎么吃,莫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啊?哦,哪里,哪里!”

    得到韩艺的保证,诺曷钵心情舒畅,这胃口也就上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韩艺微微一笑,低头吃了起来。

    他知道最终会不会出兵,还得看李治的意思,但是他必须要给予吐谷浑鼓励,不要害怕,给我顶住,要求不高,拖个几年就行了。

    吃过早餐之后,韩艺又带着诺曷钵来到花园里面散步。

    “河源郡王,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又不太好意思问。”韩艺一边走,一边笑道。

    诺曷钵道:“韩侍郎但问无妨。”

    韩艺点点头,道:“据我所知,你们吐谷浑当年也雄踞我大唐西北边,慕容氏更是名噪一时,可是如今为何会如此孱弱,被吐蕃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诺曷钵急道:“那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我吐谷浑也几番击退吐蕃大军,并且还取得几场大胜。”

    说完,他勐地醒悟过来,他前面说得好像大唐不出兵的话,他就要灭国了,可如今又这般说,不是自打嘴脸么,又道:“其实在十年前,我们吐谷浑还不惧吐蕃,可是近十年来,禄东赞学习大唐的制度,在吐蕃施行变法,并且又一直在对外扩张,蚕食周边部落,其中还包括了原本臣服我吐谷浑的部落,如今已是统一了高原大部分的地区,实力大大得增强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急着来大唐求助。”

    韩艺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其实他只是想知道一下吐谷浑的实力究竟如何,要是太弱了,大唐想帮也无济于事啊!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道:“韩侍郎,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学得真快啊!韩艺笑道:“郡王但说无妨。”

    诺曷钵道:“当初韩侍郎在西北雪阳岭一战,真是令人心生敬佩,但是其中有件事,韩侍郎或许还不知道。”

    “什么事?”

    “因为当时我们也在跟吐蕃交战,就在雪阳岭一战的消息传到高原不久,我军探子发现几股吐蕃大军分别往龟兹、于阗方向行去,不过后来又折返回来了。”

    “是吗?”

    韩艺好奇道。

    “这我绝无半句虚言。”

    诺曷钵道:“而且我认为当时吐蕃也想趁火打劫,入侵西突厥旧地,只不过韩侍郎出兵神速,很快唐军就打到了龟兹和于阗,而且禄东赞可能不想两面作战,因此才决定将兵马调回来。”

    “竟有这等事,我还真不知道。”话虽如此,但韩艺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当时吐蕃偷袭龟兹、于阗的话,那唐军还不一定打得过,因为没有准备,等于是帮吐蕃做了嫁衣,这还真的感谢吐谷浑,要不是吐谷浑牵制了吐蕃,那禄东赞肯定会出兵,当时那片区域还真说不清是属于谁得。

    其实当时诺曷钵也非常期待,他希望吐蕃跟大唐打起来,那样的话,他就左右逢源,占尽便宜。

    诺曷钵又道:“韩侍郎,我听说过你的西北计划,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禄东赞非常狡猾,善于心计,他每回对外扩张,都事先挑拨邻里之间的关系,等到他们闹起来之后,再出兵一网打尽。而且据我所知,禄东赞一直都觊觎着你们大唐的安西四镇,也在当地扶植了不少势力,很多部落都是心向着吐蕃的,你可得小心啊!”

    像这种消息,别说免费了,他甚至都愿意花钱告诉大唐。

    韩艺哪里会上当,笑道:“我们大唐和吐蕃友谊深厚,我相信吐蕃不会枉顾与我大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如果你说得是事实的话,他们的退兵足以说明这一点了。”心中却是忧心忡忡,有一头饿虎在旁蹲着,注定西北计划不会那么的顺利。

    诺曷钵听罢,自然不好继续说下去。

    正当这时,诺曷钵的一个护卫走了过来,低声在诺曷钵耳边说了几句。诺曷钵点点头,朝着韩艺道:“今日冒昧上门,打扰了韩侍郎休息,心有愧疚,备上薄礼,还望韩侍郎能够笑纳。”

    我就喜欢薄礼!

    韩艺呵呵道:“河源郡王真是太客气了,你与皇室有联姻,我丈母娘也是公主,就当自己家似得,什么薄礼那就客气了。”

    诺曷钵哈哈一笑道:“韩侍郎说得极是,但是谢韩侍郎为我吐谷浑数十万百姓劳心劳力,我若不聊表心意,心里怎过意的去。韩侍郎,这边请。”

    韩艺苦笑道:“河源郡王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

    二人来到萧府的马厩,老远就听到马嘶声,非常的洪亮,韩艺这个专业赌马人士,一听便知是好马,走近一看,只见五匹骏马踢打的前蹄,匹匹都是精神抖擞,“这几匹骏马莫不是传说中的青海骢?”

    诺曷钵道:“韩侍郎说得不错,这便是我吐谷浑最为名贵的骏马,跑上千里不在话下。”

    啧啧!我爱上这外交大使了,忒也爽了。韩艺欣喜道:“这---这真是太感谢郡王了。”

    诺曷钵道:“哪里,哪里,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唤作‘宝马赠英雄’么,它们能够跟着韩侍郎,那是他们的福气。”

    韩艺摆摆手道:“郡王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不瞒郡王,这马对于我而言,其实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遇到危险时,能够跑得比敌人快。”

    诺曷钵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韩侍郎真是风趣。”

    风趣?

    韩艺暗想,这可是我今日说得最真的一句实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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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强盗姐弟

    对于一个老千而言,跑路那真是家常便饭,即便韩艺不做老千n多年了,但是他还是无法抗拒任何跑路利器的诱惑,这年头,马对于他而言,那就是跑路用的,不然养着干嘛。

    然而,对于诺曷钵而言,比起今日得到的,区区五匹骏马,又算得了甚么。

    将马送给韩艺之后,便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韩艺嘴上说要陪他去逛逛,可完全没有这意思,道理很简单,他又不是美女。

    送走诺曷钵之后,韩艺就回到后院去了,可是途径花园时,忽闻里面传来一阵叫喊声,“郡主,你可要小心啊。”

    “郡主!郡主!你快停下来。”

    .....

    什么情况?韩艺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刻跑向花园,可是刚一入到花园里面,连什么情形都没有看清楚,就见一匹枣红色骏马朝着他冲来。

    “啊!”

    几声尖叫声响起。

    韩艺已经吓得呆若木鸡,连最基本的躲避都忘了。

    眼看一出悲壮的交通意外就要发生在不可思议的地点。

    咋听的一声长嘶,那匹骏马突然立了起来,两只前蹄悬空踢打着,但见一位大美女骑在马上,那真是英姿飒爽,帅得是一塌煳涂!

    不是萧无衣是谁。

    “哇!好帅啊!”

    韩艺双手握拳,激动的大喊着,比小胖还要萌一些。

    “噗嗤!”

    马上的萧无衣当即笑出声来,羞道:“夫君,你瞎说什么?”但双手还是使劲得拉动这缰绳,绝美的脸上已是香汗淋漓,可见方才的突发情况也将她给吓到了,只是她绝不会承认,而那匹骏马还是一个劲的扭动着脖子,不断的转动着。

    “啊呀!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是瞎说的。”韩艺故作郁闷,旋即脸一黑,道:“我说夫人呀,这可是家里,你这么横冲直撞,万一撞到人了,那可如何是好。”他只觉浑身脱出一身冷汗来,这婆娘真是太可怕了。

    萧无衣撇着嘴道:“你以为我是你么,本郡主的骑术统帅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亦不在话下,这又算得了甚么!”

    “郡主!郡主!”

    几个女婢跑了过来,喘着气道:“郡主,姑爷,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萧无衣斜目一瞪,道:“你们几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丁点事,就一惊一乍的,出去,出去。”

    那几个女婢见萧无衣脸色不悦,又见韩艺来了,于是应了一声,就往园外走去,又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今日之事,若是让我爹知道了,哼哼!”

    几个女婢直打冷颤的跑了出去。

    这个女魔头!韩艺斜目瞪着萧无衣,忽然目光又落在那骏马上,咦了一声,“这马怎么看着挺眼熟的啊!”

    萧无衣眨着勾人的明眸,娇嗔道:“夫君,你真傻,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

    “啊?我何时送过你这礼物?”

    韩艺错愕道。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没有打算将青海骢送给我么?”

    对啊!这是刚刚诺曷钵送给我的礼物,什么时候又变成---!韩艺又见萧无衣眼中射出两道如刀似剑的目光,仿佛自己要不答应的话,立刻人马俱焚,哪里不知萧无衣心里那小九九,他知道以萧无衣的性格,这匹马她是要定了,索性道:“这还用说么,我得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是我夫妻之间的规矩啊!你选定了这匹对不对?”

    萧无衣一个劲的点着头。

    韩艺道:“那好!我在这里郑重宣布,这匹马属于萧无衣得了。恭喜,恭喜。”

    萧无衣开心道:“多谢夫君。”

    五减一等于四!韩艺抹了抹方才吓出的冷汗,还有四匹,待会得赶紧运走,不然的话,非得给这女魔头全部私吞了。

    萧无衣突然道:“夫君,我载你跑上几圈如何?”

    载我?韩艺想到自己高大威勐的雄姿,小鸟依人的偎依在萧无衣背上,双手搂在---倒还别说,挺刺激的啊!眼中不禁一亮,刚准备点头答应,可又见那匹骏马还在不停指挥的原地打转,又有些忐忑,道:“你先驯服它再说吧!”

    萧无衣轻轻哼道:“夫君,你少瞧不起人了,我连元烈虎那莽夫都能屈服,区区畜生,算得了什么?”

    这话要是让元烈虎知道,好么?韩艺听得哭笑不得。可就在这时,忽听得园外有人喊道:“你这畜生,真是好不听话,待会便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快走,快走。”

    夫妻二人寻声往外望去,只见萧晓那小子用着吃奶的力气拉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来到门口,反正身体是各种倾斜。

    可忽见萧无衣和韩艺站在院门内呆呆的望着他,吓得他赶紧挡在骏马面前,“姐---姐夫,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那---那小弟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会!”

    韩艺走上前,打量着那匹骏马,道:“这马---!”

    萧晓眼眸一转,谄笑道:“这不是姐夫准备送给我的礼物么?小弟先谢谢姐夫了。”

    韩艺回过头去,一脸纳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拼命的抿着唇,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只是摇着螓首,表示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这对姐弟!我也是醉了!韩艺又看着萧晓,一本正经道:“萧晓,这匹马我不能送给你。”

    萧晓激动道:“为何?我可是你小舅子啊!”

    “正是因为你是我小舅子,我才不能送给你。”韩艺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青海骢啊!要不是的话,我也不会稀罕它的。”萧晓立刻道。

    韩艺道:“那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你小舅子啊!”

    “额...!”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另外,你还是皇家警察,你一个九品皇家警察,骑着这么名贵的马,要是让百姓看到,人家会怎么想皇家警察,非得以为皇家警察贪污受贿,你姐姐贵为郡主,又是宰相夫人,她骑这马合适,你骑的话就不合适了,姐夫答应你,等到你当上总警司,姐夫就将这马送给你。”

    萧晓可不傻,拉拢着脑袋道:“姐夫,你舍不得,就直说呗,等我当上总警司,这马都死了。”

    “那我就另外买一匹送给你。”韩艺道:“你现在是皇家警察,你心里应该以百姓为重,而不是以自己私欲为重,要懂得克制自己。”

    萧晓泪眼汪汪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自己占了便宜,哪里还会管萧晓,嗯了一声,道:“萧晓,姐觉得你姐夫说得挺有道理,你应该听你姐夫的话。要不是你姐夫硬要将这马送给姐,姐也不会要的。”

    汗!是我硬送给你的么?韩艺眼眸一转,笑道:“萧晓,若是你休息的时候,想要外面走走,可以骑你姐的马去,反正你姐也很少出门的。”

    萧晓眼中一亮,对呀,我姐出门不便,她的不就是我的么。道:“哎哎哎!谢谢姐,谢谢姐夫。我现在就将这马送回去!”

    说着,就拉着骏马开熘!

    “萧晓,你等会,姐可没有答应你啊!”

    萧无衣急急喊道。

    萧晓只当没有听见。

    “岂有此理!”

    萧无衣怒向韩艺道:“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韩艺笑道:“你们姐弟何必计较这么多了。”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你一个人也用不了四匹马,那你打算将这马送给谁呢?”

    咦喂!有陷阱!唉...不过有陷阱,我也得往里面钻啊!谁叫我享尽了齐人之福。韩艺灵机一动,大义凛然道:“不瞒夫人,我原本是打算将这五匹马贡献给朝廷杂交用,为我大唐培养出优秀的马匹来,可是既然送了你一匹,那---呵呵,夫君也不能厚此薄彼吧,这非君子所为,唉,我也挺为难的啊。要不这样,你还我,我都献给朝廷。”

    “夫君,你真是大公无私啊!”萧无衣嘻嘻笑道。

    韩艺耸耸肩道:“没有办法,你的夫君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

    萧无衣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韩艺谨慎道:“什么办法?”

    萧无衣道:“你都送给我,那你就不用感到为难了!”

    韩艺忍着喷脏话的冲动,道:“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

    .....

    大兴善寺。

    一辆马车来到寺院的东南角。

    “老爷,到了!”

    只见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正是李义府。

    又见几人急忙忙走上来,走在最前面的大汉来到李义府面前,抱拳道:“在下索朗见过李侍郎。”

    李义府微一拱手道:“原来是索朗将军,失敬,失敬。”

    “李侍郎,快里面请。”

    “请!”

    索朗将李义府带到一处幽静的小院中,只见禄东赞早已经门内恭候,若非怕被人说闲话,禄东赞非得去马车旁迎接。

    禄东赞迎上前去,拱手笑道:“早闻赵郡李氏又出得一位贤相,温文尔雅,才华横溢,有当初房玄龄贤相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赵郡李氏,贤相,房玄龄!

    从这个三个关键词来看,禄东赞是做足了功夫啊。

    李义府听得是心花怒放,开心不已,首先,他样貌确实生得好,温文尔雅,其次,他才华也确实不错,文章写得好,最后,基于前两者的真实性,他无条件选择相信了这三句话,他能够跟房玄龄齐名。其实他连房玄龄的脚趾甲都当不上,嘴上却谦虚道:“大相谬赞了,义府岂敢与房贤相相提并论,可莫要再说了,让人听了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李侍郎过谦了!”

    禄东赞笑道:“其实我一直都还担心李侍郎看不上我这才疏学浅之人,没想到李侍郎这么赏脸,东赞真是倍感荣幸。”

    李义府默默无闻这么多年,就需要别人的吹捧,两三句,就飘飘然了,好感大增,笑道:“大相这话,可真是折煞义府了,大相当年在长安通过太宗圣上的巧计六试,至今仍由不少人津津乐道,能够结识大相,那是义府的福气,其实义府本也打算请大相上寒舍,以尽地主之谊,没曾想到大相竟然主动相邀,义府真是受宠若惊啊!”

    禄东赞哈哈一笑,道:“李侍郎,我可当真了。”

    李义府忙道:“这当然是真的,大相何时有空,我一定在家好好宴请大相。”

    “一定,一定!”

    禄东赞手一伸,道:“李侍郎,里面请。”

    “请!”

    来到屋内,只见里面站着一排奇装异服的美貌少女,人人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李义府微微一喜,暗想,这一回真没有白来。

    禄东赞道:“打开!”

    少女将箱子打开来。

    顿时金光四射!

    五盒金子,五盒珠宝,目测这里至少价值五千贯。

    这真是大手笔啊!

    比送给韩艺的珠宝要多多了。

    李义府心中狂喜,穷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发达了,嘴上却惊讶道:“大相,这---这是什么意思?”

    禄东赞忙道:“李侍郎今日能够赏脸,东赞心里非常感激,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还望李侍郎能够笑纳。”

    李义府虚伪道:“这--这哪行呀,这太贵重了。”

    禄东赞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李侍郎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位居宰相,能够与李侍郎交谈,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除非李侍郎看不起我东赞这点微薄之礼。”

    “你---!”

    李义府勉为其难道:“大相都如此说了,要是义府再拒绝的话,那就辜负了大相的一番心意,那义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禄东赞朝着那十名美貌少女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李侍郎的奴婢了。”

    “奴婢遵命!”

    十名美少女齐声应道。

    还有附赠的啊!

    李义府瞧了眼那几名美貌少女,心中一阵狂喜,都快支起了帐篷。

    这金钱美女听着多俗啊!

    简直就是俗的要命!

    但是没有关系,人家李义府就好这一口,什么附庸风雅,那玩意有个屁用,不如整一点实在的。

    禄东赞也就一俗人,俗有什么关系,好使就行。

    禄东赞一开始就先用金钱美女攻势,将李义府砸晕了,咱们再好生谈谈。

    可见,禄东赞今日是做足了功课,势在必得,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贿赂李义府。

    ps:昨天、今天都在拜年,因此今天可能就一章,如果下午五点没有准时发,大家就不要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内忧外患

    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李义府难道就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君子,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这钱先拿着再说,至于能不能帮你,那得看是什么事,帮得了就帮,帮不了的话,那就别怪我了,谁要你送礼送得这么急,而且你一个吐蕃人,就算不帮你,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禄东赞一看李义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收下,心里哪能不明白,但是他自有把握收回这回报,这可不是一个讲诚信的年代。

    这金钱美女过后,那自然就是美酒佳肴了!

    二人把酒言欢,看上去还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这禄东赞虽然不通中原的诗词歌赋,但是能说会道,将李义府捧得都快超越房玄龄了。

    李义府非常受用,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不得志,即便是如今,也很少人看得起他,就差没有将禄东赞视为生平第一知己了,但是,他也不是蠢子,心里也好奇,为什么禄东赞会突然邀请他,李治是安排韩艺去招待禄东赞的,这虽是外交,可却牵扯到大唐的内政,因为他不想风头都让韩艺给占了,随口问道:“大相,陛下不是让韩侍郎招待你了么,不知韩侍郎最近带大相去哪里游玩呢?”

    看来他比我还要心急一些!禄东赞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果然有事!李义府又再试探道:“难道韩侍郎没有招待好大相么?”

    “哦!不是,不是!”

    禄东赞欲言又止,又惶恐不安道:“大相,我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冲撞了陛下,若真是如此的话,我愿亲自去向陛下谢罪。”

    李义府一愣,急忙问道:“大相此话怎讲?”

    禄东赞道:“不然的话,陛下为何派一个初出茅如的小子来招待我,我可是听闻诺曷钵那边,有宋国公陪同。难道是我那日为我主求亲,让陛下不开心了。”

    李义府道:“当然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大相或许不知,几年前皇后刚出生的小公主不幸夭折了,可能这事导致陛下对于公主是更加爱护有加,舍不得让公主远走他乡,但是陛下也不可能因此怪罪大相的,韩侍郎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同三品,官职与我一般大小。”

    这话说得很妙,有理有据,而且他也不至于说李治煳涂了,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原来如此!”

    禄东赞还真就信了,心想,看来今后还是不要提提亲的事了。

    李义府继续试探道:“大相,是不是韩侍郎说了什么话,让大相误会了”

    “误会倒也谈不上。”禄东赞摆摆手,心想,这厮一门心思就关心韩艺,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道:“可能韩侍郎年轻气盛吧,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不瞒李侍郎,我自从见过韩侍郎之后,我这几晚都没有睡好觉,每每闭上眼,就梦到因为我导致大唐和吐蕃决裂,大唐的铁蹄踏平了吐蕃宫殿。”

    李义府惊悚道:“这话从何说起,陛下是让韩侍郎调解你们和吐谷浑的争斗,实乃好意一番。”

    禄东赞道:“可是韩侍郎说的话,让我感觉好像大唐要出兵攻打我吐蕃似得。李侍郎,你可得相信我呀,我们吐蕃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打算,我们也没有这胆量。我也就直说了吧,当初韩侍郎平定西北时,其实我吐蕃边界一些部族首领都与我吐蕃的一些部落酋长有联姻关系,我主害怕北边的部落与大唐军队发生冲突,赶紧命我领兵前往边界处,命令那些部族不能轻举妄动,然后又派人去跟大唐军队交涉,当年天可汗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铭记于心的,我们吐蕃是大唐最中心的藩国,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

    “大相勿要害怕,陛下非常重视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至于什么出兵,那更是无稽之谈。”李义府摆摆手道。

    禄东赞纳闷道:“那为什么韩侍郎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跟李义府说了一遍,当然,他将韩艺的语气夸张了。

    竟有这等事!李义府微一沉吟,笑道:“大相第一回与韩侍郎打交道,还并不了解他,韩侍郎农家出身,染得一身市井恶习,虽已贵为同三品,但是恶习难改,本又是商人,就爱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他的话听听就好了,不要轻信。”说到后面,他是一脸轻蔑之色。

    此人果真是小人也,若此人能够取代长孙无忌,那真是我吐蕃之福啊!我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禄东赞心中暗笑一声,韩艺作为外交官,就算你再不满意他,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嘴上却道:“可不是么,因此我见陛下让韩侍郎这么年轻的官员来谈此事,心里惶恐不安,就怕是陛下受到慕容氏的挑拨,有意疏远我吐蕃。”

    总算有一个明白人了!李义府摆摆手道:“这一点大相大可放心,我们大唐只是不想你们两家继续争斗下去,毕竟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偏袒任何一方都不好,而且我们陛下一直以来都主张休养生息,也不愿大动干戈。”

    原来如此!那小子果然是吓唬我的,可恶,我还真让他给吓唬住了。光凭这一句话,禄东赞送出去的钱就值了,因为李治的意愿才是代表大唐的,因此李治的想法,直接关乎整个局势,亲手为李义府斟了一杯酒,道:“只要陛下没有刻意疏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瞒李侍郎,其实我也愿意不继续打下去了,我们吐蕃也支撑不了太久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求援。实在是那慕容氏狡诈多变,总是挑拨我们吐蕃与大唐的关系,因为能够挑起大唐与吐蕃的争斗,他们好从中渔利,这才是我担忧的。”

    李义府笑道:“陛下英明神武,又岂能会轻易受人挑拨。”

    “那是,那是,是我多虑了!”禄东赞长松一口气,道:“只要陛下还重视与我吐蕃的关系,我们吐蕃也愿意试着与吐谷浑休兵之战。”

    李义府大喜,道:“大相此话可当真?”

    禄东赞点点头道:“我怎敢骗李侍郎,不过出于慕容氏反复无常的性格,我们也不敢立即就退兵,但是我们会尽量减少冲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义府松了口气,道:“难得大相如此深明大义,我敬大相一杯。”

    禄东赞瞧他这表情,心里明白了,大唐其实非常害怕他们此时出兵,心中已有计较,举杯相迎,这酒杯都还悬在空中,他突然又叹了口气。

    李义府一愣,问道:“大相何故还叹气?”

    禄东赞苦笑道:“我与李侍郎一见如故,凡事能够说得清清白白,要是陛下能够让李侍郎来跟我谈,那真是再好不过。哦,我不是说韩侍郎不好,只是韩侍郎太年轻了,与韩侍郎交谈,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啊。”

    李义府目光闪烁了几下,嘴上却呵呵道:“陛下这么安排定有陛下的道理,来来来,我敬大相一杯。”

    “不敢,不敢!”禄东赞谦虚两句,心中却道,韩艺,这可真是对不住了,非我小觑你,只是你这人太精明了,和你打交道,就怕会吃大亏。

    这气氛真是越喝越是欢快。

    直到傍晚时分,李义府醉醺醺的告辞了。

    他刚一上马车离开,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二人来,正是崔平仲和元鹫,也真是巧,他们两个刚好路过此地,恰好见到李义府从院中行出。

    元鹫皱眉道:“李义府这小人何时与禄东赞勾结上了。”

    崔平仲微微笑道:“刚刚开始。”

    “你怎知道?”

    “禄东赞初到长安,而朝中枢要大臣,除李之外,都被撤换了,估计他都不认识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而陛下是安排韩艺接待他们,因此我看他定是在韩艺那里占不到便宜,故此才来找李义府。呵呵,这禄东赞可谓一时雄杰,吐蕃能有今日之强盛,他禄东赞是功不可没,他跟李义府绝不会志同道合,那么他与李义府见面,肯定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这我如何知道。”崔平仲叹道:“李义府这人虽然精明,但不过是小人之智慧,与禄东赞的大智慧相比,他还是相差甚远,但愿他不要做得太出格了,要是吐蕃这步棋没有走好,咱们大唐恐怕是后患无穷。”

    元鹫皱眉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崔平仲忧虑道:“别看我大唐如今内外皆是硕果累累,天下已无敌手,但扩张的太快,也并非就是好事,版图虽大,但处处透着隐患,国力强盛的时候,还能掩盖住这些隐患,可若是一旦国力受损,这些隐患就会立刻暴露出来,反到成为了累赘,其实韩艺的西北计划乃是上佳之策,趁着国力强盛时,依靠非军事手段消灭这些隐患,但前提是能够顺利的执行下去。

    另外,东边还有高句丽,如今的高句丽经过当年太宗圣上的重创,又常年受到我大唐的骚扰,国力远不如前,可是,高句丽与东突厥旧地接壤,东突厥旧地又是是我大唐掌控最薄弱的地区,因此不管是出于仇恨,还是战略考虑,我们大唐理应先消灭高句丽,不消灭高句丽,是很难以彻底统治东突厥旧地。

    故此,此时此刻,是决计不能跟吐蕃开战的,否则的话,纵使胜,我大唐也必将走向奔崩离析,可是吐蕃日渐强大,倘若再任由它消灭吐谷浑,那吐蕃可算是彻底统一了高原地区,到时就可以与大唐一较高下了,而且吐蕃占据着地理优势,它直接威胁到河陇,甚至于关中地区,这一头勐虎也是不得不防啊。”

    元鹫眉头紧锁,道:“那依你之见,我大唐该如何做?”

    崔平仲苦笑一声,道:“我若能有办法,那就去当宰相了,又岂会窝囊在这里,这恐怕需要超群的智慧,才能够化解这困局。”

    元鹫点点头道:“那就非我妹夫莫属了。”

    崔平仲笑道:“韩艺虽然聪明,但你也不要太高看他了,禄东赞的才智绝不在他之下,他才来长安几日,便找到最容易突破的李义府,可见此人心思之缜密。而且禄东赞如今身揽大权,在吐蕃一言九鼎,吐蕃百万之众,全凭他一人的意志在行动,然而韩艺不过只是陛下身边其中一个近臣罢了,手中权力甚微,而且他还得与朝中各方势力周旋,单凭这一点,韩艺能够不在禄东赞手中吃大亏,那就算赢了,想要取得全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元鹫挠挠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干脆去把禄东赞给杀了,以绝后患。”

    崔平仲翻了翻白眼,道:“你是疯了吗?且别说你杀不了禄东赞,就算你能够杀得了,堂堂吐蕃大相,要是在我大唐遇刺,这只会立刻激起吐蕃与大唐的战争,到时只会玉石俱焚。”

    .....

    .....

    院中!

    李义府走后,索朗、扎巴立刻来到屋内。

    “看来那小子果然是吓唬我们的,大唐根本没有出兵的意愿。”索朗冷笑一声道。

    禄东赞点点头,道:“这样才合情合理,大唐刚刚拿下西北那么大一块地,如果巩固了西北地区,便可往西域扩张,这可是中原王朝从未达到过的领域,我相信每个中原皇帝都梦想着有一天踏足西域,一旦成功,必将名垂千史。因此大唐皇帝不太可能会愿意为了吐谷浑而破坏自己的宏图大计。”

    扎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别理大唐了,出动精锐一举消灭吐谷浑。”

    “不可!”

    禄东赞摆摆手道:“虽然大唐不太可能出兵干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唐皇帝绝不愿意见到我吐蕃消灭吐谷浑,那诺曷钵可是天可汗一手扶植上来的,我与你们说过的,中原皇帝最好面子,如果我们回去立刻就出动所有的精锐,那么就会损害大唐皇帝的颜面,韩艺定会以此为由,怂恿大唐皇帝出兵支援,人性多变,说不定反倒会弄巧成拙。”

    索朗道:“那以大相的意思?”

    禄东赞笑道:“中原的兵法有这么一句话,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动手,只会让这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先答应韩艺的要求,以此示好,麻痹大唐君臣,同时也让慕容氏放松警惕,让他们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大唐身上,等到这事在大唐沉寂之后,我们再跟出动精锐,到那时候,我们吐蕃的勇士们肯定因为大唐偏向吐谷浑的做法积怨已久,个个如出闸勐虎,此消彼长,吐谷浑必亡矣。”

    ps: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今天只能继续一章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小人作祟

    其实此番外交,那是至关重要,只是如今的大臣们都已经沉浸在太平盛世当中,他们不想再经一场巨变,基于人总爱往好的方面想,故此并未在朝中引起太大的动静,很多大臣都是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韩艺虽然察觉到其中的隐患,但是韩艺也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这事不是做买卖,是难以以某一个人的意志进行下去,因此他也不至于担心得寝食难安,他善于的制定缜密的计划,然后随机应变,处理计划中的变化,反正,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家庭,任何变化,都是他可以接受的。

    “驾---!驾---!”

    在凤飞楼后面那块空地上,小野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不断的来回飞奔着,时而高高跃起,时而往最最密集的树林中窜去,因此看上去倒不像是人在骑马,反而像似马自由奔跑,那人只是不断的适应的马的奔跑。

    像这种烈马不是一般人可以驯服的,那女魔头驯马,当然是行以霸道,可是小野的话,他无所谓驯不驯服,反正这马再跳,也不可能将他颠下去,你使劲的跑就是了,甚至你往树上撞都行,他轻松的可以跳上树。

    而在一旁观看着的韩艺、熊弟、杜祖华、桑木、四梦、顾倾城等人,都默默的为小野捏了一把冷汗,骑马的人死不怕,但是看的人真的是心惊胆战。

    奔跑半响,那骏马也累,使了吃奶的劲,也没有将这小子给颠下来,心悦诚服的停了下来,小野这才驱使着骏马来到韩艺面前,兴奋道:“大哥,这匹马真是好,我很喜欢。”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喜欢就好!”

    这匹马就是萧晓想要的那匹青海骢,韩艺转身就将它送给了小野,小野也不会跟他客气,还剩下三匹,他一匹,元牡丹一匹,杨飞雪一匹,皆大欢喜。

    梦婷兴奋道:“小野,你的骑术真是好!”

    小野笑道:“你想骑么,我载你。”

    韩艺微微一惊,什么时候小野变得这么奔放了。

    梦婷笑脸通红,害羞道:“这哪能行,男女授受不亲。”

    “是吗?那就算了吧!”小野挠挠头道。他倒是没有男女的概念。

    熊弟搓着手,嘿嘿道:“小野,你要不载我一会儿,我看这匹马挺俊的。”

    “好啊!”

    梦婷鄙视道:“小胖,你可是男人,你自己不会骑么?”

    熊弟摇着头道:“这马我可骑不了。”

    “真是没有出息。”

    “小野能骑就行了,我跟小野可不分彼此的,他有出息便是我有出息!”熊弟昂着胖脸,骄傲道。

    “嗯!来!我拉你上来。”小野伸出细长的胳膊,非常轻松的将胖胖的熊弟给拉上马,一抖缰绳,骏马立刻飞跃出去。

    “啊---!慢点,慢点,小野,别这么快,我害怕!啊----!”

    吓得熊弟立刻尖叫起来,拼了命的搂着小野,看上去是基情满满啊!

    梦婷、顾倾城她们则是笑个不停。

    韩艺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玩闹着,也是会心一笑,与一旁的桑木打了个眼色,二人走到一旁来。

    韩艺小声道:“那些珠宝你可收好了。”

    桑木点点头道:“我已经放入金库当中了。”

    韩艺又道:“你说这珠宝值多少钱?”

    桑木愣了愣,道:“恩公此话怎讲?”

    韩艺小心翼翼道:“你看,这钱是我私人赚的外快,你能否帮我兑换一百两黄金出来。”

    桑木愣了好一会儿,讪讪道:“恩公,你这是什么话,这可都是你的钱,你要钱,直说就是了。”心中还有些愧疚,其实他是韩艺的管家,可韩艺现在要用钱,还得求他。

    我要直说的话,你又得给我脸色看了。韩艺笑道:“这可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管理财务的,每一笔钱的收支你都是有打算的,我对此是毫不知情,如果任由我索取,那咱们凤飞楼用不了多久,就会倒闭的,因为我会将员工的公子都给挥霍的一干二净,因此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吧。”

    他虽然做买卖有计划,但是对于钱,完全没有一个概念,是一个一百元能够当一块钱用得主,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恶习,因此他不碰财务,全部交给桑木来打理,而且给予桑木极大的权力,甚至可以限制住他,当然,他管理国家财政,那也是有规章制度限制他的。

    桑木点点头道:“是,我待会去帮恩公看看。”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又问道:“作坊那边运作的怎么样,礼品盒能否赶上今年的年关?”

    桑木忙道:“恩公请放心,我们一下招了那么多人,而且作坊全都是建好的,香水和酒的问题不大,主要是木作坊那边,不过我已经吩咐木作坊那边全力赶工,应付这个年关应该是绰绰有余。”

    韩艺一喜,道:“绰绰有余?”

    桑木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就好!”韩艺呵呵一笑,道:“那个,咳咳,我已经向陛下承诺,我们凤飞楼私人出钱,承当今年给予外宾回赠礼的五成。”

    桑木惊讶道:“这---这是为什么?”

    唐朝是出了名的大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韩艺笑道:“你跟我做了这么久的买卖,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到,这些外宾可都是有钱的主,将来咱们的香水销量可还得依靠他们,但是在此之前,总得让他们了解我们凤飞楼的产品,知道我们凤飞楼产品的好,等到他们拿着这些礼物回到他们的国家,我们凤飞楼的商品立刻引起极大的反响,到时会有许多国外的财主来我们凤飞楼采购,说起来,我可是赚大了。”

    桑木心想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原本还打算借用这一回年关让财务上稍微宽裕一点,减缓一些压力,道:“恩公,咱们只是负责生产,买卖的事,是代购商的,这费用不说让他们出,至少也得一人一半吧,没有道理由我们一家出。”

    真不是他小气,或者迂腐,只是他确实无法理解韩艺的玩法,韩艺洒钱,那真是令人瞠目结束,动辄上万贯,这年头谁敢这么玩。

    韩艺呵呵道:“代购商的商品是从哪来的,他们好,我们才会好,这一笔钱也理应是我们出。”说着又拍了拍桑木的肩膀,笑道:“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不过你也放心,我跟陛下说是承担一半,其实这香水、酒、纸墨的价格,还不是怎么定,咱们弄点什么至尊礼盒,随便煳弄一下,再忽悠自由之美帮咱们分担一点,我看也就那一半的两成,这笔买卖咱们是稳赚的。”

    连皇帝都敢煳弄?桑木抹着汗道:“是,我知道了。”

    ......

    ......

    两仪殿!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治看到面前的一盒黄金和一盒珠宝,一脸好奇的朝着李义府问道。

    李义府道:“回禀陛下,这是那吐蕃大相赠予微臣的。”

    这话似曾耳熟啊!李治皱眉道:“吐蕃大相为何要送礼给你?”

    李义府忙道:“陛下还请息怒,微臣本是不愿收的,但是微臣若不收这礼,恐怕会影响到我大唐与吐蕃的关系。”

    李治越听越煳涂了,道:“这事朕不是让韩艺去调解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不归你管,你怎么能插足此事。

    李义府道:“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韩侍郎太强势了,以至于吐蕃大相理解错了,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误判,那吐蕃大相现今认为我们大唐准备对吐蕃用兵,以至于吓得惶恐不安,故此才来找微臣,表示吐蕃绝无与我大唐为敌,望微臣能够代他恳请陛下不要对吐蕃用兵,微臣若不收下这礼物,只怕会给吐蕃大相造成更为严重的误会,若是我们双方出现了严重的误判,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李治惊道:“此话当真?”

    李义府道:“微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治听得沉眉不语。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陛下,微臣倒是不觉得韩侍郎做错了,我大唐理应要强势一些,否则的话,周边藩国又岂会臣服我大唐,但是微臣这事不能一味的给吐蕃施加压力,应当恩威并施,否则到时逼的吐蕃铤而走险,令这事弄巧成拙。”

    李治稍稍点头,觉得此话也不无道理,道:“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李义府微一沉吟,道:“依微臣之见,韩侍郎已经成功的吓住了禄东赞,但也不能再往前进一步了,倘若再由韩侍郎继续谈下去,韩侍郎也不好退让,何不再派一人,去跟禄东赞谈,稍微缓和一下,恩威并施,说不定能够使得禄东赞低头。”

    说着,他一拱手,道:“若是陛下相信微臣的话,微臣愿意担此重任。”

    李治想想也对,这大棒加红枣的策略,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又瞧了眼李义府,心里寻思着,这李义府与韩艺同为宰相,但是一直以来,重要任务,都是委托给韩艺,这可不是御人之术,可不能什么都让韩艺给干了,也应当让他发挥一下,再三思量过后,道:“好吧,朕就让你去试试。不过,你一定要谨记一点,不能推翻韩艺的策略,必须要坚持下去,否则的话,会让禄东赞、诺曷钵他们认为我们大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这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不管是韩艺,还是你,都代表的是朕,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

    李义府拱手道:“微臣遵命。”

    李治点点头,他虽然让李义府去,但是他也害怕李义府把事给弄砸了,因此要求他必须保持对外政策的延续性,这样一来的,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义府又道:“陛下,这金银珠宝,微臣可不能要,全凭陛下做主。”

    李治瞧了眼那礼盒,区区小礼,他哪里放在眼里,可他哪里知道,这还不到五分之一,笑道:“你收下这礼,也是出于其它考虑,既然都已经收下了,那你就收着吧。”

    “微臣谢陛下恩赐!”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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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介绍:
武则天初登大宝。
千年前的洛阳城里,鲜红的牡丹怒放,朝阳升起,洒落无数晨曦。繁华之下,掩盖的,又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杀伐。
秦少游来了,然后他笑了:“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征服世界。”唐朝小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