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震虎之计
肖紫衣见送尸的两名捕快已回转回来，便吩咐道：“将范大人的院子也封闭起来吧。”
丁大可道：“我们去哪？”
“快中午了，得安排儿郎们吃饭，我们也该去吃点了，下午还要看看二狗的验尸呈报。”
“得令。”丁大可安排去了。
肖紫摸了摸怀中的鬼面神像，思索了一会儿，眼光忽然一亮，也转身去了。
几人吃过午饭，二狗的呈报也送了来，果然和猜想相同，范永是中毒而死。
“如今已得出结果，只是我们如何才能让她认罪呢？我们一点证据也找不到。”丁大可有些气馁。
“办法是会有的，但不能着急。”肖紫衣道。
“你有办法了。”丁大可眼睛一亮。
“晚上再说，我们现在就去叶家大宅，再去会会这个吕少夫人。”
说完，肖紫衣又低声对手下的捕快会交代了一些，那几名捕快转眼不见了踪影。
肖紫衣与丁大可到了叶家老宅，蛇精早迎了上去。
“快去通知你家夫人，就说失窃的鬼面神像找回来了，窃贼已经畏罪自杀，就是本镇的里正范永。”丁大可大叫着，声音高亢。
蛇精急忙去请少夫人，丁大可又喊了几遍，才见吕凤仙从内堂来到大门口。
见吕凤仙到来，丁大可更加高声，“吕夫人，贵府失窃的神像已经完好无缺的被肖捕头找了回来，现在就请夫人接回贵府。”
肖紫衣小心的从怀中将神像拿出，双手正重的递了过去。
吕凤仙连忙行了个万福，道：“妾身代叶家谢谢肖捕头。”双手将神像接了过来，“请两位捕爷到客厅用茶。”
蛇精急忙在前带路，肖紫衣与丁大可趾高气昴的跟了进去。吕凤仙走在最后，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好象这个价值千金的神像并不是很重要。
众人落座后，肖紫衣道：“这么贵重的神像以后可要好加看管，切不可再让小人偷了去。”
吕凤仙陪笑道：“捕爷们说的是，说什么这也是先夫花重金所购，如果在我手中遗失，我怎么对的起死去的丈夫。”
“不过，”肖紫衣话风一转，“关于这个神像的传说来历，不知夫人可知否？”
吕凤仙一怔，道：“未曾听人说起。”
肖紫衣呵呵一笑道：“我倒听叶公子生前谈起过，不妨说给夫人一听。”说完不等吕凤仙反应，就将叶之宁前几天说起的神
像断生死之事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当时王三也知道这件事。”
吕凤仙脸上的笑容变的尴尬起来。
肖紫衣又神秘小声的道：“听说这个神像灵的很，只要犯下罪行，到了晚上他就会显灵，让有罪之人以命赎罪。今老太爷与令夫君……唉，我不便评说了。”
吕凤仙脸色已变的苍白，颤声道：“他们叶家做了什么事，我可真的不知道呀，我一个良家妇女从没做过……什么违心之事。”
肖紫衣盯着她，道：“那样最好，以免步了他们后尘，岂不是大不妙。”
“捕爷说笑了，说笑了。”吕凤仙端茶的手已在发抖。
“当然，这种事我们也不会相信，所以叶家的凶案我们还是要抓紧侦破的，请夫人放心。”
吕凤仙的心思早已不在捕头身上，两眼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肖紫衣只作没看到，继续喝了几口茶，才起身道：“本捕要告辞了，请夫人保重。”
吕凤仙也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道：“我让管家恭送各位捕爷。”
“有劳。”
出了叶府，丁大可才道：“我看你这敲山震虎之计把吕凤仙吓的不轻。”
“正是要吓她一吓，成败在此一举。”
“肖捕头，我去看看儿郎们准备的如何了？”
“也好，你去督促一下，临晚到苏三娘的客栈找我。”
“是。”二人不久分开行去。
不知谁在散布，整个北四镇的人都听说，叶家那尊鬼面神像被里正范永偷了去，结果被捕快会捉拿，里正畏罪自杀了。还说捕快当场就将失窃的神像送回到叶府。人们传的沸沸扬扬，当然最关注的是那尊神像是叶之宁花七锭黄金买来的，价值不菲呀。
肖紫衣坐在苏三娘的客栈一角，不声不响的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看来儿郎们办事还是靠谱的，这还没半天工夫，消息已传遍了北四镇，相信那个沙鹰大人一定也会听到的，只要他听到了，怎么还会坐的住！今夜一定会将神像取回的。现在的肖紫衣就是静坐休息，只等晚上的行动，但肖紫衣心下明白，沙鹰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比，自己这一帮手下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能否当场将沙鹰拿下，还在两可之间。想到这里，肖紫衣只能闷闷的叹了口气，尽力而为吧。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已过，肖紫衣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苏三娘一脸媚笑，扭着肥腰走了过来，道：“肖捕头，你在这坐了半天了，连个茶都不曾喝，
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悠闲了？”
肖紫衣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道：“掌柜的，那个沙客官又来过吗？”
“啊，你说的那个胡人吧，没有来过，这才走了一天，怎么会这么快回转。”
“啊，我随便问问。我一时得闲，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会儿，你看这不是，烦人的事又来了。”
果然丁大可带着两名捕快走了进来，道：“肖捕头，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收工了？”
肖紫衣这才伸了个懒腰，道：“好吧，招集儿郎们，我们回衙。”
“是。”丁大可的声音变的特别响亮。
肖紫衣则转身将这两天的房钱结过，带着一干捕快向镇口走去。
七八个人晃晃荡荡，走在大街上倒也扎眼，引来不少人侧目。
天色已渐渐黑下来…….
残月，清泠，微风，杨柳。
叶家大宅虽然燃起了数个气死风灯，但依然驱不走全部的黑暗，有的地方依旧隐在黑影之中。
吕凤仙的卧室之中倒是很是明亮，因为外室间已点燃了四盏纱灯，吕凤仙显的很是不安，自从下午肖紫衣他们走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卧室一步，而且也不曾安静过一会儿，时而坐下时而站起，连丫环端来的参汤，她都没了心思去喝，更不要说晚饭了。
看着外边天色黑沉如墨，吕凤仙这才开门走了出去，两名丫环小心的跟着，这让吕凤仙胆子大了一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名丫环道：“刚到亥时。”
“啊。”便无了生息。
“夫人，我们这是去哪呀？”一名丫环终于忍不住问道。
“去后花园燃香。”
“啊。”两名丫环不吭声了，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有半夜去花园燃香祈福的习惯，吕凤仙也有，所以两名丫环已是见怪不怪。
三人来到两棵柳树下，这里有一张古色古香的供桌，上边摆着香炉，还有一些残香，两盘供品，桌下放着两只蒲团。
一名丫环急忙上前，将蒲团拿出一个，用手弹了弹，弹去灰尘，轻轻的摆在供桌之前。另一个也上前将残香换去，拿出三根整香，点燃两旁的红烛，并将供品重新摆放整齐。
吕凤仙很自然的接过丫环递过来的三根香，在红烛上点燃，轻轻的插在香炉中央，然后转身来到桌前的蒲团之前，双膝跪下，行了一个三叩大礼。
看来她是经常来此进香了。
第十五章 两重身份
今天也许是天凉一些，跪在地上的吕凤仙感到有些寒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半个时辰后再来接我，我要在这安心祈福，你们在旁会打扰的。”
“是。”两名丫环一齐应到，但心中却诧异万分，以前夫人都会让她们在此等候，这次怎么不同了？
见二人还在犹豫，吕凤仙道：“还不快去。”
二人这才急急的退下。
见二人走远，吕凤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却是那尊鬼面神像。她小心的将神像放到供桌正中，返身再次跪倒在蒲团之上。
三叩大礼行过，只见她先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的嘟囔起来。
四周一片黑暗，两棵垂柳下两颗红烛，三点香头萤萤，一名白衣女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这个景象有些神秘，更有些恐怖。
“我虽不知你是什么神，但我真心的向你膜拜，请宽恕我的罪过，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我之过，怨只怨范永他自已，自不量力总来纠缠于我，我实在摆脱不下，才出此下策，请您一定要宽恕我，不要判我有罪，我愿天天为您燃香，天天为你上供。”
说完，吕凤仙又拜了三拜。
突然一个低沉而飘渺的声音传来，让吕凤仙差点瘫倒在地。
“是你杀死了范永，还想让神替你顶罪，你可知罪？”
吕凤仙叩头如捣蒜，连声道：“妾身知罪，我怕衙门追查，只好造了一个假象，让衙门认为是神在怪罪，反正神已经杀死了叶家祖孙，那些捕快是不会怀疑的。”
“哼。”暗中的那个声音象是很生气，“叶家祖孙的死是他们欠下的，神让他们以命来赎。你个无知妇人，竟想污辱神的正义。”
吕凤仙更是恐惧万分，浑身乱抖，连头也不敢抬，“叶家所犯之罪，妾真的不知，妾自从嫁入叶家，只是与范永私通，至于叶家的所作所为，妾从未染指。还请神明察呀。”
那个声音更加生气，“你个淫妇，还有脸说，要在我之国度，定让你尝尝狂沙蚀骨之痛。”
“你国……？你不是神吗？……怎么….”
暗中的那个声音一时气愤，竟说走了嘴，被吕凤仙听了出来。
“呃…..”那个声音停滞了一下，才道：“定是你指使范永将神像偷走…..”
“我没有指使他。”吕凤仙突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声音也变的冰冷，“我告诉他这个鬼面神像值黄金七锭，让他拿走藏好，发备以后我们之用。而偷走神像的是我，是我从书房中将它拿出来的。你问够了吗？你冒充神灵，难道不怕被雷劈吗？”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半响才嘿嘿笑出了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一只夜鸟，从树梢之上轻轻落下。
“你是谁，为何深夜调戏于我？”吕凤仙厉声喝道。
借着烛光，那人深陷的双眼眨了几下，“我就是这尊生命之神的主人，也是神的受命者。你触怒了生命之神，神会让你以命赎罪的。”
“我与你不一样，你们的神我不信仰，你们的神只能处罚你们，怎么能处罚我呢？”
“放肆，”高大人影大怒，“生命之神掌管全部生命，有罪必罚，报应不爽，无知妇人，为你自己祈祷吧。”说完黑影一下倒退了几大步，翻手从怀中掏出一物，伸手放到嘴边，一种高亢、尖细但不响亮的声音从他手中的物件发了出来，时断时续。随着这种声音的传来，供桌上的神像竟也发出了一种沉闷的声音，如同牛叫，声音就是从神像的七窍中传出来的。黑影与神像遥相呼应，仅仅片刻，离神像很近的吕凤仙就发生了变化。
吕凤仙的眼睛变的发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双手青突起，在自己的身体上无规律的拿捏抚摸起来，脸上红云朵朵，衣服也被拉裂了好几处。
突然，一块黑色物件从远处飞来，一下砸在乱摸的吕凤仙头上。
吕凤仙已入了迷离状态，冷不防被砸中头部，那物件一砸即碎，散落了吕凤仙一头，竟是一块大土块，吕凤仙被尘土散了一头，呛的咳嗽了两声，但人却一下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自己裂开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露出里面的亵衣。
“啊…..”吕凤仙呼叫一声，红着脸一溜烟的跑走了。
“什么人？”高大黑影向土块飞来的地方死盯着，大声喝问。
“沙鹰沙先生，我们昨天还见过面，今天怎么就不认识了？”远处一棵树后，肖紫衣与丁大可闪身转了出来。
“原来是两位捕爷，昨天肖捕头还诚心诚意的膜拜生命之神，怎么才过了一天，肖捕头就要与生命之神作对了。”沙鹰看清来人后，边说边嘿嘿的笑着。
“呸，昨夜一时不查，被你所暗算，你还好意思提起。”肖紫衣脸上有些怒容。
“哈哈哈….”沙鹰大笑，“看来两位一直躲藏在这里，就是等我的出现吧。两位捕头好心思，知道生命之神我必须收回，才四处放风，让我知道生命之神在吕夫人手中。”
肖紫衣冷笑一声道：“你这只鹰一旦飞起来，我们没地方可找，只好让你自己飞回来了，还好，我的计划很是有效。”
“果然好计策，不但让我自投落网，还借我之手坐实了吕夫人谋害范大人的命案，一举两得。可是就凭你们两个想将我拿住，恐
怕还没那个本事吧。”
肖紫衣道：“仅我二人又怎么能拿的下沙漠*之鹰呢，但职责所在，虽不能而尽力为之。”
“噢。”沙鹰眼中精光一闪，道：“你居然知道我是谁？”
肖紫衣微微一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沙漠*之鹰，还知道，你就是小宛国的大巫师，也就是国师。”
这次沙鹰真的有些吃惊了，灰色的双眼慢慢的眯起，沉声道：“知道我是沙漠*之鹰并不太困难，但知道我是大巫师的人，恐怕就没有几个了。你是如何得知我这个身份的？”
“其时也很简单，只要将发生的事联系一下，不难猜出你的身份。例如小宛国的生命之神怎么会在你之手，而且你能熟练的运用他的奥妙，恐怕除了小宛国的大巫师外，没有人知道其中的深奥所在吧。”
沙鹰呼出一口浊气，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贵为国师，你这小小的捕头见了我怎能不下跪？”
肖紫衣道：“如果你是代表小宛国来到我大明，我必三跪九叩迎接于你，但如果你来到我大明肆意妄为，我只好以大明律将你拿下。如今，你在我大明连杀数人，岂不是欺我大明无人？”
“哈哈哈….”沙鹰大笑，道：“我已说过，叶家人欠下了命债，生命之神只不过让叶家人赎罪…..”
“生命之神一说，还不是受你控制，我想你手中的那个玉匣，就是控制生命之神的机关吧。如我猜的不错的话，小宛国所谓以生命之神处决犯人，不过是掩人耳目，你才是真正的执行者。犯人的生死只有你说了算，当你认为这个人犯不足以判死时，你就不会吹响这只玉匣，犯人自然就不会死，第二天你就会宣布，这是神让他活下去。如果你认为这个犯人罪刑重大，不可饶恕，你就会在半夜吹响这只玉匣，启动生命之神的机关，犯人就死了，然后你就可以宣布，此人被神所不可恕。”
沙鹰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道：“但我从来没有滥用这种职权，我是小宛国唯一的执法者，是唯一一个可断定他人生死的人，所以我时刻都会警醒自己，甄心动惧。”
“所以你时刻都保持着神秘的身份，让国人不生外心。”
“不如此，国之将乱。”
肖紫衣正色道：“我尊重你的为人。但在我大明，你不能以你的权力断定任何大明子民的生死，他们的命是大明的，生死由大明律断定。”
“事已如此，我们不必多言，你如拿的下我，我与你去官府，接受大明律的制裁。如你拿不下我，我就会回到我国度，从此再不来中原。”
“好。”
“好。”
第十六章 玉捕擒凶
这柄剑看上去非常之单薄，剑锋上嵌着七颗星纹明珠，晶莹闪亮，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沙鹰看到这把剑的一瞬间，人也变的年轻了许多，连额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许多。
“这把剑跟了我四十多年，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沙舞，我用它起舞，风沙都要退让。我从十五岁开始用此剑，经五载小成，又经五载大成，自此人称我沙漠*之鹰，此剑饮血无数，但终不染一点儿红尘，因为他只饮恶人之血，”
肖紫衣道：“还好我不是恶人。”
沙鹰冷笑道：“我相信你不是恶人，但这把沙舞相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剑在你手，是不是恶人，只有你说了算，它说了不算。”
“费话少说，亮点子吧。”沙鹰说完，手中剑高抬，衣袖随风而动，剑尖指向肖紫衣与丁大可。
肖紫衣也不再多言，一伸手掣出铁尺。
丁大可也不犹豫，铁尺早已横在胸前。
突然起风，风吹柳条，在残月之下，散出千万阴影。
影中，沙鹰随风飘起，一招老鹰啄食，手中剑点向肖紫衣的前胸，同时左脚飞出，直踹丁大可头顶。
肖紫衣手中铁尺上挑，将沙鹰长剑挑起，手腕一转，铁尺已刺向沙鹰肋下。
丁大可身形左移，让开飞来的一脚，手中铁尺斜砸沙鹰左腿。
沙鹰脚不落地，身形随风再起，竟平空横移半尺，让开攻来的两只铁尺，长剑一声龙吟，抖出两朵剑花，一朵击向肖紫衣灵台大穴，一朵攻向丁大可的玉枕大穴，认穴之准，天下无双。
肖紫衣与丁大可急忙举尺相迎，然而沙鹰一声冷笑，手中长剑平空生出九个变化，将二人的铁尺卷入其中……
“老鹰还巢”，沙鹰气息平稳，有些卖弄之意。
“嗤”一声裂帛之声，丁大可手臂之上已见了红。肖紫衣一个跨步，仗铁尺护在丁大可身前。丁大可也不迟疑，一伸手扯下半只衣袖，将手臂包好，将血止住。
沙鹰却不乘机进攻，只是远远的看着，手中沙舞如静水般闪烁寒光。
“大可，你伤的如何？”
“还挺的住。”
二人身形再晃，两柄铁尺再度攻上。
沙鹰见二人近前，口中道：“我处处留情，你二人却自不量力，只好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说着，一挥沙舞，向着二人攻来的身影一剑刺出，这一剑轻描淡写，丝毫不见一点火气，如鱼跃静水，如杨柳拂风。刺到一半，剑尖一颤，化为八点寒星，分刺二人全身。
丁大可眼前一乱，匆忙后退。肖紫衣却银牙一咬，铁尺擗开中锋，迎寒星而上。
“叮叮叮”一阵乱响，沙鹰借着沙舞与铁尺相击的一瞬间，刹那向上拔起，恰如鹰击长空。
肖紫衣手臂震的发麻，铁尺差一点儿脱手，丁大可却借机一招举火烧天，攻向沙鹰的双脚。
沙鹰拔起的身影一顿，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如利箭直直射向肖紫衣，同时口中大叫：“饿鹰捕食”。
肖紫衣大喝一声，铁尺死死与沙舞砸在一起，沙舞故然被砸偏，铁尺也脱手飞上半空。肖紫衣全身一阵发麻，向后蹬蹬连退十几步，一跤跌坐在地上。
丁大可挽起一片光影，飞身将肖紫衣护下。
沙鹰哈哈大笑，道：“再练几年你再来找我吧，今天我不陪你们玩了。哈哈哈….”狂笑声中，沙鹰已将沙舞收起，双臂一展，身形原地一转，一圈后他已跃起三丈，再转，再升，正要三转，不料周围树梢之上突然飞出一张大网，将他当头罩下。沙鹰虽惊，但不乱，再次费力上拔，身体竟要破网而出，突觉腿上一紧，一根细钢索已将他左腿缠上，钢索的另一头则在肖紫衣手中，肖紫衣手臂一收，沙鹰上升的身形一顿，真气再也无法凝聚，终于被大网严严包住，重重的从半空跌了下来。
这网随着沙鹰的挣扎越收越紧，网丝一根根勒入肉中，任沙鹰力气再大，纵然用尽全力，也是无法挣脱。
六名捕快从树后闪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死死
揽着网绳。
肖紫衣从地上爬起，一抖手，将铁索收进衣袖，道：“沙鹰，事到如今，你还不服法吗？”
“哼，用阴谋诡计，算不得英雄。”
“你借用神像杀人，也不能说是光明正大。”
“哼。”沙鹰再无话说。
“你在我大明天下，随意杀人，我将把你交到刑部，以大明律定你之罪，你可有怨言？”
“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如此，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小宛国的大巫师，也就是国师，要拿我问罪，也论不上你。”
肖紫衣漠然道：“我知你位高权重，但那是在你小宛国，如今是在我大明天下，你小小弹丸之国哪来的威风。你可知道此物？”
说着肖紫衣从怀中掏出黑玉腰牌，将大大的御字送到沙鹰面前。沙鹰看了一眼，惊讶道：“御赐？”
丁大可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御赐玉捕，拿你个国师也不在话下。”
“你……”沙鹰大口喘气，心下实是不甘。
“大可，将之拿下，连夜解往知府交与贺大人，由贺大人交刑部审理。”
“是。”丁大可应了一声，一身手从腰间拿出铁索与两只钢钩，一手一只，抖手将网中的沙鹰琵琶骨钩穿，用铁索锁了。
沙鹰痛的大叫。
肖紫衣道：“还请国师原谅，只因你武功太高，我等实不是你的对手，为了安全起见，出此下策，还请国师忍耐一时，请到了刑部，相信他们会给你解下的。还有，你的沙舞实在是柄好剑，不过现在得由我为你保管，如果国师能够活着出来，我会将之完好交还与你。”说完一伸手将沙鹰腰间的沙舞长剑摘下，并在沙鹰怀中将生命之神也取了过来。
沙鹰瞪着大眼，只有喘气的份，最终，闷声道：“将我的沙舞善待之，我会回来取的。还有生命之神，那是我小宛国的神灵，请妥善保管，我小宛国会有人来将之请回。”
“国师放心，定不付所托。”
第十七章 自杀
天已微明，供桌上的香已燃尽，只剩下余烟袅袅，那对红烛也已熄灭。
众捕快也押着沙鹰回衙了，蛇精看着这个被穿了琵琶骨的胡人，一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我们现在去捉拿吕凤仙吗？”丁大可问。
肖紫衣还没回答，呆在一旁的蛇精一机灵，道：“我家夫人怎么了？”
肖紫衣幽幽道：“你家少夫人涉嫌毒杀北四镇里正范永，昨夜她亲口所述，如今，我们要捉她归案，请管家带我们到夫人的卧房吧。”
“这个….怎么可能？我家少夫人与那范大人，无仇无怨，而且….”蛇精住了口。
“而且怎样？”肖紫衣厉声问道。
蛇精双臂发抖，小声道：“夫人她与那范大人还有些内情….”
“看来你是知情人了？”
“小的不敢乱说，小的也是在夫人手下混口饭吃，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好乱说。”
“如今是官府办案，你还不从实说来，否则办你个知情不报，一并带到衙门。”丁大可怒目恐吓道。
蛇精大惊，差点就哭出来，道：“小的不敢隐瞒，小的知无不言，请两位捕爷不要为难小的呀。”
“讲。”
“是，是，我家夫人嫁来叶家，那范大人就时时上门，开始之时只当是范大人想与我家叶少爷交好，一起倒腾些古玩字画什么的，那范大人与京城的一些古玩店相识，从中拉线，少爷从太爷的库中经常偷拿一些古董，再经范大人之手贩到京城。后来有一次，我见范大人与我家少夫人拉扯，小的怕多事，只是远远的瞧着，才知道，范大人与我家夫人是旧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们相会的次数多了，就被我家少爷有所知觉。但我家少爷还要依仗范大人倒卖古玩，所以就只好冷落我家夫人。后来范大人见我家少爷没有表示，就变本加厉了，基本上两三天就来一次，来了就从角门直接到夫人卧房，而少爷则在外勾三搭四，不再理会夫人了。”蛇精说到这里，小眼向肖紫衣看了看才接着道：“所以，夫人是不会害范大人的，是不是捕爷们搞错了。”
“哼哼。”丁大可冷笑两声，“搞没搞错，到了衙门自然就知，现在不要费话，先带我们去夫人的卧房吧。”
蛇精连连点头，一溜在前，引着肖紫衣与丁大可到了吕凤仙的卧室。
到了门口，蛇精先禀报道：“夫人，两位捕爷来访，您在吗？”见里面没动静，才又提高声音道：“两位捕爷到访，夫人您….”
丁大可道：“闪开。”一把将门推开。
一把梨花宣椅倒在一旁，吕凤仙双脚离地，挂在半空。随着房门的大开，白色的长衫衣
带被风吹的四散飘飞，如同飘在空中的幽灵。
蛇精“啊”的大叫，一屁股跌倒在地。
肖紫衣与丁大可几步进到房中，将吕凤仙从空中扶下，却是早已气绝。
“封闭现场，通知衙门。”
“是。”丁大可跑了出去。
难得的安逸，肖紫衣半躺在府衙的班房内，浑身放松慵懒。丁大可两只眼睛盯着他，看他快要睡着了，才道：“吕凤仙为什么要自杀？”
肖紫衣稍稍翻了翻身，缓缓的道：“她已经无路可走了，范永一案一旦翻起，就会说到原因动机，她与范永私通之事，就变的世人皆知，她哪还有脸活在人世，还有他的爹爹吕宋，一定会受到牵连，再也无法抬头见人。如今她这一自杀，岂不是保全了许多，她的罪名只是杀人后畏罪自杀，谁也不会再追究她的杀人动机，她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根据我大明律令，杀人者偿命，她一命偿范永一命，叶家的财产都不会被没收，只有小部分充当办案经费，大部分都会由家人继承，如今他叶家的家属，只有吕宋这个姻亲了，所以吕宋得了巨财，成了叶家新的主人。你看，吕凤仙这一自杀，结果多好，如果不这样，因为不守妇道而杀人，我大明律规定可是要罪及家人的，而且叶家的财产也到不了吕宋的手上。”
丁大可呆了一呆，嘀咕道：“这女子心机可够深的。”
“嗯嗯。”
“我还有一事不是太明白，那个沙鹰与叶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象沙鹰与叶家有大仇似的，非要将叶家赶尽杀绝。”
“他们之间确实有大仇。说起来这还是个不短的故事。”
“那就说说呗…..”
“就是，说说呗…”
班房内一时响起好几个声音，肖紫衣忙将眯着的双眼睁开，只见班房内又多了三五个捕快，一齐盯着他看。
肖紫衣一笑，也来了兴趣，道：“哦，你们想听，我就给你说说。”
肖紫衣先正了正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才道：“我大明朝与西域诸国常有经商来往，也曾繁荣一时，只是近些年来，我大明才与西域各地明文断了来往，但暗下里客商还是来往不断，叶家的事就要从这说起。叶家老太爷，也就是叶先祖，就是经常来往西域与中原的客商，将中原的丝绸茶叶之类贩到西域，再将西域的珠宝玉石贩回中原，虽然利润不小，但危险极大，时常会遇到沙匪大盗，甚至随时都有被风少吞灭的风险。所以像这些人都会与边防的守军搞好关系，好不好还要奉上一些买路钱，边防守军也靠此拿点外块，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与你们这些儿郎时常会到大的店铺拿些家用是一样的。”
几名捕快不好意思的阵阵脸红，“原来肖捕头知道这事。”
“我也做了近五年的捕快，怎么会不知道？但你们拿则拿一些奸佞小人，那些老实本分的一定不要去欺凌。”
“是，小的记住了。”
肖紫衣这才向下接着讲下去，“叶之宁经常讲的那个故事，你们也可能听说了。那个故事确实是叶先祖所经历，只是叶先祖只把前半截说了，这件事的后半截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孙子。据我推测，叶先祖逃出命来，并答应将沙漠*之鹰的一个布包送到明军守将郭玉成手中，当时叶先祖并不知道这个布包中是什么，但好奇之心人人有之，所以快到边界之时，叶先祖还是禁不住将布包打开看了，所以叶之宁也知道布包之中仅有书信一封。既然布包打开了，书信自然一并打开，这信是一个小国的国君写给守将郭玉成的。”
“咦，一国之君为什么与郭玉成有来往？莫不是郭守将要谋反？”一名捕快问。
“你想多了。西域三十六国，有大就有小，那些小国要在这三十六国之中生存，不得不运用一些生存之道，否则他的国家就会被大国欺负，严重者会被大国吞并，所以有的小国就与大国联盟，无非就花钱买平安。而有的小国则年年进贡，对大国称臣。而我说的这个小国却没有么做，他没有与别国联盟，而是年年向郭玉成进贡，让郭玉成的军队保他平安。”
丁大可也有些疑惑，道：“那它为什么不直接与我大明称臣，那岂不是更有效？”
肖紫衣摇了下头，道：“你知道这个小国是哪个，它就是小宛国。”
“你是说就是生命之神的那个小国？”
“就是它，它处在沙漠深处，又是远离大明边境，如果它直接与我大明称臣，但天高地远，一旦小宛国受到威胁，大明会不会派兵远征，还有时间上来不来的及，这都成了问题。所以小宛国的国君聪明之处就在这里，他向边境守军进贡，一旦出现危机，郭玉成得了好处，自然会出兵，否则第二年就没有好外可得了，而且大明守军的实力，那三十六个西域之国都会退避三舍的。有了郭玉成的保护，小宛国虽然仅有千人，但在大漠中存在几十年都没有人敢冒犯。郭玉成自然也愿意充当这个角色，因为…..”肖紫衣叹了口气，“因为我大明的国库实在有些空虚了，这几年常常是军费紧张，边疆守军的军饷也时有拖欠，郭玉成以此充实军饷，两相其美。”
“可是，据我所知，这小宛国多年前就灭亡了。”丁大可道。
肖紫衣道：“不错，正是小宛国的灭亡，才造成今天叶家的凶案。”
“这其中有联系？”
“有大联系。”
第十八章 财祸两相依
叶先祖将信看完，这首小诗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一国之君不会无缘无故给它国的将军写一首小诗的，风沙虽大，却掩不住叶先祖聪明智慧的头脑，他将头埋在双腿间，避开风沙扑面，半响之后，终于想通了这首诗所指。
这是一个地方，一个离郭玉成守军不远的地方，只有三里多地，高高的沙丘之上有三四株高大的仙人掌，在落日余辉下将影子拖的很长。
四周看不见人影，叶先祖小心的来到这几株仙人掌旁，一堆乱石，被风沙侵蚀成怪模怪样。叶先祖用手中的长剑在石下乱刨，不多时就有一只铁箱露出一角，叶先祖大喜，手下加劲。
有两只铁箱，都有半人多高，全是珍宝玉石。叶先祖一时惊呆了，他就是再有三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珍宝，他两只手抓满了珠宝，放下这个又抓起那个，个个爱不释手。但叶先祖毕竟见识广泛，冲动过后，他立刻清醒过来，他急忙将两只大铁箱从坑中拖出，然后将沙坑恢复。再用绳索将两只铁箱连好，自己则将绳索的一头捆在腰间，象狗一样向前爬去，两只铁箱在沙面上滑动，倒也不太沉重。大约爬了半个时辰，叶先祖才找好一个位置，重新将铁箱埋好，做好标记，心中盘算好，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来取。
此时天刚刚黑下来，狂风卷杂着沙粒，已将地上的痕迹全部覆盖。叶先祖向四周望了望，才忍着心中的狂喜向郭玉成的军营走去。
肖紫衣讲到这里，活动了一下腰身，而几个听的入迷的儿郎才长出了一口气。
“叶先祖这下发达了。”一名捕快咽了口吐沫。
“所以，今天他叶家灭门了。”丁大可当头给他浇下冷水。
那名捕快一呆，喃喃道：“至少他快活了好几年。”
另一名捕快道：“但最终没了命，我看不值的。”
“就是，不值的。”
“就是。”
有几人随声附和道。
“可是，看到两大箱财宝，谁又能忍住不动心呢？”肖紫衣有些感慨，“后边就简单了，叶先祖将书信交给了郭玉成，郭玉成以为今年的贡品到了，兴冲冲的带人到了取货的地点，结果自然是一场空欢喜，郭玉成以为小宛国失信于他，派人去与小宛国理论，小宛国认为是郭玉成胃口变大，双方争执不下，也可能小宛国害怕郭玉成的势力，想重新再备贡品，可是一个千人小国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再筹集那么多财物。不久大月食国进攻小宛国，小宛国君求助于郭玉成，郭玉成没得到贡品，自然不会再派兵支援，所以小宛国很快就在西域消失了。”
半天没人说话，丁大可干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静，“一已之私亡了一国，一念之差，断了性命。”
“这个故事还没有完，而是才刚刚开始。后面才能说到沙鹰为什么要杀害叶家祖孙了。”肖紫衣看了看四周几个人，见他们都
瞪着眼看着自己，才继续说下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郭玉成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宛国的国君肯定心知肚明，有人半路将贡品窃走了，只好找那个中介人。
“中介人自然是沙漠*之鹰了。”丁大可插话道。
“小宛国找的是沙漠*之鹰，而沙漠*之鹰找的自然是叶先祖。而此时的叶先祖再不入沙漠，他在北四镇已经过上了富翁的生活。你们可知道，这沙漠*之鹰到底是谁吗？”
见肖紫衣发问，一众捕快都不语，齐齐看向肖紫衣，意思是看他后边是什么答案。
肖紫衣沉声道：“这沙漠*之鹰，表面看来是一名独行大盗，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就是小宛国的国师，也就是小宛国的大巫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看着众人的惊呃像，肖紫衣继续说，“平时这个沙鹰一袭黑衣在小宛国就是巫师，小宛国称他为大祭师，他掌握着小宛国所有民众的生死经，只要被审判的人，他就会在广场上公开审理，将生命之神放在犯人不远处，如果罪小可恕，他就会不动声色，第二天就会宣布此人，神要恕其无罪。神都宽恕了他，小宛国的民众自然无话可说。如果罪大恶极，沙鹰就会半夜吹响玉匣，让神像机关发动，杀死罪犯。这就是所谓的生命之神掌管生死。一旦无事之时，沙鹰就会换上一袭白衣，出没在沙漠之中，以其高超的武功，扮演沙漠*之鹰，成这一个沙漠之中的独行大盗，杀人越货或是行侠仗义。”
“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有杀人的癖病？”丁大可不解的问。
“小小的千人之国，他每年上贡的珍宝玉石从何而来？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是说，小宛国上贡给郭玉成的贡品都是沙鹰从沙漠中截道而来？”
“应该说大部分是，所以沙鹰手上沾的鲜血不会少，大义来说是为了他的国家，小义来说他就是一名强盗。所以说，今天我们将他捉捕归案，不能算冤枉他。”
“原来他还有这么个身份，所以他才找上叶家，要为自己的过失复仇？”
“对于一个在沙漠之中横行的大盗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找到叶先祖，可惜的是他到中原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一找就找了近二十年，我想他是先找到了叶先祖的儿子，从他儿子口中才得知了叶先祖的下落，这一点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就可得知，他复仇只杀了叶先祖与叶之宁，而对于叶先祖的儿子却问也不问，按理说这说不通，只因他知道叶先祖的儿子已经死在他的手中了。总体来说，叶家的事，都是叶先祖一手造成，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一个小捕快道：“叶家之事是叶先祖造成，那么范永一案又是为何呢？”
肖紫衣双手一摊道：“范永一案原因还是他自己，只是那个与我们说的叶家一案没有了关系，我们就不要说了。死者已矣，留
个清名吧。”
丁大可闷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生命之神到底是如何至人与死地的？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肖紫衣想了想，才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那个玉匣不是有三个小孔吗，对着那三个小孔吹气，玉匣就会发出一种声音。”
“那种极细却又若有若无的声音？”
“正是，这种声音可以让生命之神产生共鸣，就象庙中敲钟时有时那个磬也会随着钟声而鸣叫，就是这个原理，你们抽空可以看看南朝刘敬叔撰写的《异苑》一书，基本都是关于各种奇闻异事的记载，其中就有这个钟磬共鸣的故事。比较深奥的是，生命之神所发出的声音还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不安，让人产生幻觉，这个我也不太能理解。叶先祖产生幻觉后，就看到了一些恐怖的东西，因为他在沙漠中的时间较长，见过的恐怖东西太多的缘故吧。叶之宁就不同了，他平日总在燕舞莺声之中，所以就会幻想自己在跳舞，最后是脱力而死。而且这种幻觉还会影响到身边的人，所以和他们在一起的下人也遭了殃。”
虽然对这个解释，大家都不是太懂，但谁也说不出更好的见解。
肖紫衣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去做事了。”
众人这才互相小声议论着，散了开去。
丁大可邻出门才又问了一句，“沙鹰曾说，那个生命之神会有人来取，是不是真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来取这个神像呢？”
肖紫衣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按理说，只有他知道生命之神的秘密，如果还有人，就只有…..”他突然住了嘴，但又道：“但小宛国已经亡了国，他怎么还会在世呢？”
丁大可好象也想到那个人会是谁，但也没说出口，只是淡淡的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国师都能逃出升天，那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也对，不过，无论谁来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只有一件事去做。”肖紫衣已经从床上下来。
“有重要的事吗？”
“有一件，我还欠一位老友的帐，我现在得去还了。”肖紫衣一笑，整了整衣装，准备出门。
“怎么，你还欠别人的帐？”
“我从来都是有帐必还的，而且从不主动欠帐，可是这个人…..我却怎么也还不清，只好尽力去还了。”肖紫衣又笑了。
丁大可不懂，别人也不懂，互相看了看，一齐出门去了。
天边飘过一片云，洁白，无瑕，虽有黑边，却遮不住阳光透过白云深处，撒下的绺绺金光。
(第五部完结)
本人存稿暂时发布完毕，第六部《诡异僵尸》正在抓紧撰写之中，不能及时更新，请大家原谅，第六部完成后，还要修稿定稿，所以要一段时间，但不会很长，相信不久，我的第六部就会和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