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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漫黄沙     极品刑警道士txt下载     极品刑警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8章 特种作战

    黎叔儿见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听得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也不见怪,继续说道:“你们眼下入门时日尚浅,虽然经历了神霄山的磨砺,体内法力修为大为精进,但强大的只是你们的身体,内心却并不强大,故而以你们现在的修为,不过就是功利境界罢了,也就是凡夫境界仍是沉溺于富贵功名,与物质境界中不能超凡脱俗者,还需要通过磨难来正心养性,克己归仁,由凡夫而为君子贤人,这回你们可曾明白了叔儿带你们回沧州城的苦心孤诣了吗?”

    “红世俗世好修行嘛,”魏二苟接了一句,旋即看向黎叔儿笑道:“叔儿,既然要在这万恶的花花世界了修行,那我强烈要求将我派到最为艰苦、最为考验人的烟花柳巷去修行,就让我一个人在醉生梦死的苦海里放任自流吧,哈哈”

    魏二苟话音未落,一旁的柳若雪柳眉倒竖,使劲掐住魏二苟的大肿脸,檀口微启,厉声娇斥道:“你这不长进的狗东西,看你还敢满嘴胡吣不……”

    看着一个凌厉进攻、一个狼狈退守的柳若雪和魏二苟,黎叔儿捻须微笑,看着一旁的杨亿似有所指地叹道:“这夫妻相处之道,亦是一种人生的大修行,这个在佛教密宗里,被称为欢喜佛,在咱们道家,叫做牵缘术,你怎地用这种眼神看为师?呵呵,你莫不是以为那欢喜佛就是一群无良、无耻的男女僧道、俗人玩弄的一种十分荒唐的淫/乱把戏,是借宗教修习之名,行奸宿淫乐之实,对吗?”

    黎叔儿见杨亿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这个二货徒弟一定是将自己当成那些昼夜宣/淫滚床单的邪教教主了,不由失笑道:“其实啊,这欢喜佛也好,牵缘术也罢,实则指的却是即是“方便”与“智慧”的结合,即是佛父和佛母的结合,也就是金刚和莲花的结合,它即是一种成佛、成仙的境界,只是世人对大喜乐禅定的了解多半还停留在“淫戏”、“妖术”这样的层次上,才会以讹传讹地将欢喜佛或牵缘术视为一种十恶不赦的淫术,真真是冤哉枉也,这也便是愚蒙无知的可怕之处。而我们修道之人,就是要启蒙昧,扬善意,救众生,这也便是为何佛家弟子喜欢隐居荒山独善其身,而我们道家弟子却是行走世间,除魔降妖、望闻问切、堪舆点穴、点化世人,行尽诸般善举,度化迷途俗人,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咱们道家弟子很伟大啊?”

    “叔儿,你小点声啊,你吹自己就吹自己呗,犯的着这么挤兑那些和尚吗,留神被师太听到了,喊一马车的老衲来砍你,呵呵”杨亿见黎叔儿结着贬损和尚抬高道士的地位,这才知道为什么打唐朝李世民时起,佛教和道教就死磕至今的原由所在了,合着这和尚和道士是同行相轻呃,谁逮着机会都得大大地埋汰一番对方,这么着耗了几千年,都成死仇了,那还能有好?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叔儿带你们回沧州,就是预测到沧州城里的黎民即将要

    大难临头,你们需要承担起一个修道之士应承担起的责任,这是你们必须做的,说白了,叔儿就是要带领你们去伟大的,听见没?”黎叔儿出言喝止住了打闹的柳若雪和魏二苟,表情豪迈地说道。

    “呵呵,生的伟大,死的憋屈……”杨亿知道黎叔儿是铁了心要拽着他们沧州城这谭深不可测的浑水了,多说无益,遂打了个哈哈,不再多嘴,省得再挨黎叔儿的训斥。

    柳若雪听完黎叔儿的话,桃面绯红,似乎对自己即将要担负起的拯救全人类的历史重任有些小激动,精巧的鼻翼翕动着看向被掐得哈喇子都淌了一下巴的魏二苟,杏眼晶亮地雀跃道:“咦,我听得这么激动,你怎么一点高兴的反应都没有啊?”

    魏二苟摸了一把哈喇子,不以为然地看着柳若雪哂笑道:“我是被伟大的,高兴啥,我有病啊,傻丫头。”

    说完,魏二苟走到黎叔儿身边,一边揉还在发麻的脸蛋/子,一边口齿有点含糊地说道:“叔儿,你非将我们哥俩拉下水,我们也认了,谁让您是我们师傅呢,不过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您好歹是不是也得给我们哥俩千八百两的银票意思意思啊,讨个彩头,我们家祖宗八辈都是买卖人,信这个,您要是不给我封个红包啥的,我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八辈祖宗,不孝啊,嘿嘿”

    见魏二苟敲起了自己的竹杠,黎叔儿哪儿那么容易就范啊,嘿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叔儿我祖上还出过刽子手呢,照你这意思,叔儿我要是不杀几个人死后都没脸祖坟了呗,扯你娘的淡!”

    黎叔儿大袖子一甩,一脸得意地在前面一摇一摆地走起,只留下哑口无言的魏二苟独自在风中凌乱。

    杨亿和柳若雪也一脸揶揄地从魏二苟旁边走过,是捂嘴窃笑。

    半响,一脸懊丧的魏二苟才迈开大步去追黎叔儿他们,嘴里尤自不肯消停地喊道:“叔儿,你不能这样啊,好歹给个百八十两的意思意思也行啊,做人不能太抠了,会失眠胸闷气短咳嗽长脚气的……”

    黎叔儿停住脚步,有些无奈地看向魏二苟叹道:“你们家祖上是干啥的啊,不会是合纵连横的纵横家吧,这也太能软磨硬泡了,得了,叔儿是怕了你了,一人给你们一个彩头,闭嘴啊,再聒噪我可翻脸了啊!”

    黎叔儿真是被魏二苟被打败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串用红线绑好的铜钱串子,分别交与柳若雪、杨亿和魏二苟,柳若雪和杨亿接过铜钱串子并没说什么,魏二苟一看那铜钱串子只有五枚大钱,又开始磨唧道:“叔儿,你这还价还得也太狠了,一百两都不给我,我跟你啥冤啥仇啊……啊,五帝钱,哎哟喂,叔儿,您是我一个人的亲大爷啊,谢谢叔儿啊!”

    那魏二苟一开始还在抱怨黎叔儿的小气,可一眨眼就眉开眼笑地又作揖又打躬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那魏二苟仔细一看,敢情黎叔

    儿给他们仨的那五枚大钱乃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朝的铜钱,亦即大名鼎鼎的五帝钱,乃是镇宅、化煞、打鬼的神器之一啊。

    那么,为何这五帝钱有着这等奇异的功效呢?原来,这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同时,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此外,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个皇帝是处于中国国力最强大的年代,时代相连,国运昌盛,社会安定繁荣,帝王独尊,百姓乐业,钱币铸造精良,流通时久,得“天、地、人”之精气,故能镇宅、化煞,兼具旺财功能,旺运化煞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等,即便是那深埋千年古墓之下、久得天地灵气的古币,亦难有五帝钱那般超强的法力。

    且说那魏二苟喜滋滋地将从黎叔儿那里敲诈来的五帝钱放好,屁颠屁颠地追上杨亿和柳若雪,师徒四人是一路疾行,向那沧州城的城关走去。

    不知不觉间,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风雪交加,呵气凝冰,很快就将黎叔儿、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他们笼罩在了天地浑然一色的白茫茫之中,使那五道在雪幕里忽隐忽现的背影愈发显得模糊而迷离起来。

    此时,在沧州城外,在距离太平军军营不远的一处浅浅的雪坑里,五名身穿明显来自现代的军队专用雪地伪装服的男子伏在厚厚的积雪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太平军的军营。

    一阵疾风裹挟着纷扬的雪花,在那五名男子倒卧的雪坑形成了好似雾霾的旋风,那五名男子的脸部已经凝结上了一曾白霜,但却无一人去擦一下,一眼便可看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作战人员,非特种兵,即是特警。

    “猎隼,组织上严令咱们今天必须混入太平军的军营并潜伏下来,目的是什么?”一名男子将脸迈进雪里,防止声音传播太远,而后低声向其旁边的另一名男子悄声耳语道。

    “我也不清楚,上次狙杀黎仕其那两个徒弟失手后,组织上就一直让咱们隐蔽待命,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但组长前天突然离开,一定是接到了组织山的密令,去执行另一项秘密任务,组织上严苛的纪律和残酷的制裁手段你我都知道,还是不要妄加议论的好。其实,混入太平军军营也不是坏事,起码有吃有住有帐篷,不比这在潜伏在雪地里、靠着吃倒胃口的自热食品墙上百倍啊?”那个被同伙称为猎隼的男子含了一口雪在嘴里,防止吐出的气体形成呵气,而后轻声说道。

    “注意,左边三点钟方向,有猎物出现……”突然,在那五名男子东侧的雪地里,冒出一个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的、也穿着白色伪装服的男子,那男子压低声音,向猎隼等五名同伙预警道。

第259章 宴无好宴

    那五名男子顺着暗哨所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十几个穿着厚厚敦敦的棉袄、戴着棉的瓦楞帽的汉子,肩扛着朴刀长枪之类的冷兵器的汉子,正兴高采烈地往太平军军营方向走去,看样子是去投奔太平军的流民或是捻军。

    那些汉子一面走,嘴里一面大声地说笑着,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已经步步逼近。此间,那潜伏的六名男子(包括那名暗哨)动作似鬼魅般在雪地上悄然移动,绕到那些汉子的背面后,就见六名男子掏出特种兵专用的多功能军用匕首,象是围猎的豹子一般,毫无预兆地扑向那些毫无防备的汉子们这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而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很快,那些曾几何时还是农民的汉子们就被悄无声息地杀死在雪地里,那六名男子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并且速度极快,那些被杀的汉子的伤口几乎没有大量的血液喷溅出来,洁净的雪地上除了那杂乱的足能表明刚才确实发生了一场屠杀之外,只有极少量的血迹落在雪上,喷溅状的血迹在雪面上形成了猩红的图案,宛似腊月绽放的红梅。

    在将那十几名汉子杀死后,六名男子动作娴熟地宣出六具身材与他们近似的汉子,趴下那笨重土气的棉袄,就在冰天雪地中换到自己的身上,随后,那六名男子将脱下的紧身衣、雪地伪装服连同那些汉子的尸体,一并埋进了旁边厚厚的雪窠里。

    在这兵祸连结的乱世里,即便是明年春暖花开时节,消融的冰雪将这些尸体暴露出来,那些百姓也只会认为他们是被太平军或溃逃的绿营兵杀死的倒霉鬼,绝不会想到他们是被一群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神秘组织的杀手所害,能洞察这一切的,只有冥府里执掌生死簿的判官,可惜,那些杀手隶属的那个神秘组织正全力实施着他们凌驾于三界之上的惊天阴谋,膨胀的狼子野心如同失控的洪峰,又怎会将区区的冥府放在眼里?

    且说那些男子将尸体掩埋之后,一行人拎着

    刀枪棍棒,一路高歌地向那太平军军营走去,更为令人称奇的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男子的口音就变成了地道的直隶口音,满嘴的乡村俚语,看起来完全就是一群打家劫舍造反的村民莽夫。

    半盏茶的光景,那六名男子就到了太平军补充新兵的天勇营去递解了所谓的投名状,就是与那太平军签了生死契约,便领着号衣腰牌,顺利地混入军营,被分配到大部分由新兵组成的虎贲旅(太平军兵制,一旅有五百二十五人),成为了冒名顶替的太平军士卒。

    此时,在与这些曾在沧州城算命馆内企图射杀杨亿和魏二苟的杀手一墙之隔的沧州城内,黎叔儿、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完全不知晓这些日后给他们造成了重大麻烦的险恶对手的动向,他们步履匆匆地赶回到州府衙门,顺便又假道去了趟那早已是残垣断壁的四合院,不出所料,那曾经是壁垒森然的四合院完全烧塌架了,室内的诸般家具器物都烧得片瓦无存,地面经过烈火灼烧,是坚硬如铁,那曾经发现了入口的石板亦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不外是毫无异样的红黑地面,一点破绽都没有。

    “没啥新鲜的,还是有术士用那虎遁之法,将这里地下的密室连同那邪门的古井都强行改变了位置,与那卢府失踪的古墓是如出一辙,这个对手,果然厉害啊!”黎叔儿站在那片废墟上,尽管对于这种结果早有预料,但心中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的紧张。

    想来也是,被一个如此强悍却又对其一无所知的对手暗中窥探着,换做是谁,都无法做到吃变不惊,暗自若素,除非他脑袋让驴给踢了。

    站了一会儿,黎叔儿朝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摆摆手,说道:“得嘞,走吧,该来的总会来,咱们爷们就见招拆招、顺其自然吧,呵呵”

    离开废墟,回到府衙,黎叔儿他么刚坐定,还未及洗漱,那两名专职伺候他们的衙役就赶了过来,说是今日守城的乡勇用

    火蒺藜给攻城的太平军造成了重大杀伤,沈如潮沈知州犒赏三军,特地派他们来请老神仙及三弟子去军营同乐一番。

    听了那两个衙役的禀告,黎叔儿微微一颔首,道:“沈知州旗开得胜,实乃是沧州城黎民百姓之福,本真人自然是要去道贺的,尔等且回去复禀沈知州,就说吾等师徒即刻便倒。”

    打发走那两名衙役,黎叔儿他们各自回房梳洗打扮了一通,便出门直奔那摄于城墙之下的兵营而去。

    到了兵营辕门处,就见沈如潮带着守备尉德成及一干幕僚乡绅,一个个喜气洋洋地恭立在雪地中,老远一见黎叔儿他们来了,沈如潮就抢先几步迎了上来,以示对黎叔儿的尊重。

    见到沈如潮,黎叔儿一稽首,笑道:“无量天尊,沈知州用兵如神,指挥有方,击退城外数万悍敌,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如潮恭谨地向黎叔儿深深作了一揖,难掩喜色地回道:“此次能打胜仗,一仗皇上洪福齐天,二靠弟兄们拼死杀敌,三也是老神仙给我沧州城带来了福荫所致,故而如潮斗胆请老神仙移驾至此,与兵勇们把酒言欢,以壮行色,还望老神仙莫要见怪才是。”

    “哪里哪里,能与血性健儿对酒当歌,大风唱晚,亦是人生一大快事,何怪之有?知州大人请!”黎叔儿面色一正,挽起沈如潮的手,意欲让他先走。

    沈如潮哪里肯,赶紧退后半步,请黎叔儿先行。其实就黎叔儿那越是人多越人来疯好装逼摆谱的性格,他那也就是谦虚一下摆摆样子,一见沈如潮很会看事儿,满意地大笑了几声,就当仁不让地向那辕门里的军帐走去。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跟在后面,在进到军帐之前时,杨亿无意中看到几名厨子抓住几只关活鸡,然会扔到一只盘着一条黑色大蛇的竹笼子里,那黑蛇一见活鸡,上就咬,那些活鸡被吓得是拼命挣扎,鸡毛飞出笼外,上下飘舞,亚赛舞落的雪花。

第260章 隐形角力

    进到军营内,就见那军营内是摆下了长长的两大溜的木桌,上千名破头伤脸、衣衫褴褛的兵勇坐在木桌两旁,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张张沾满硝烟的脸上,无一不流露出一种及时行乐的狂躁表情,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暗自咋舌,心说敢情这亲身经历了战斗之后,每天面对杀戮和死亡,还真的能将人变成嗜血的野兽啊。

    一路看着,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随着黎叔儿进到了军帐内,只见军帐内的四角都挂有硕大的气死风灯,讲军帐内照得是通明雪亮,军帐正中是一张一腿三牙的八仙桌,上面摆满了瓜丝儿、山鸡丁儿、、烧鱼头、烧百合等等荤素菜肴,沈如潮恭敬有加地请黎叔儿坐了首座,自己坐在左侧,其余的幕僚乡绅是爱屋及乌,一番谦让后,将苟和柳若雪让到了上首的主宾位置,这次依次坐定。

    沈如潮知道黎叔儿这个火居道士是不忌口的,便给黎叔儿满上了一杯酒,黎叔儿瞥了一眼那口急点都连杯吞下去的酒盅,哂笑道:“知州大人,这里是军营,咱们就不要闹这虚礼了,索性换做大碗,岂不畅快?”

    沈如潮及众幕僚、乡绅都知道黎叔儿豪侠的秉性,自然不敢违逆,遂有一幕僚立即起身出去,一叠声地唤那外面的差役去取大碗。

    不一会,差役端着一摞子粗瓷大碗来了,一人面前摆上一个,那些幕僚和乡绅看着那一碗足有半斤的大碗,是面面相觑,暗暗叫苦。

    黎叔儿不管那个,看着沈如潮及众人笑道:“非是本真人贪杯好饮,尔等也都知晓,这沧州城被围一月有余,那长毛自起兵以来,攻城掠地是如入无人之境,八旗雄兵和绿营军都难擢其锋,却偏偏被沧州区区数千兵勇挡在城下,久攻不克,其理何在,诶?”

    沈如潮神态恭谨地看着黎叔儿说道:“如潮愚钝,还请老神仙示下。”

    见知州大人都不肯轻率发声,那些幕僚和乡绅都深谙明哲保身的儒家经学之道,一个个惧是大摇其首,不敢抢了知州大人的风头。

    看着那些宁肯庸庸碌碌、也不愿露出锋芒的幕僚和乡绅门,黎叔儿无奈地一笑,只得只顾自地往下说道:“沧州能坚守至今,一赖沈知州和诸位同僚同心同德,以守护明教为己任,给阖城黎民起到了核心的作用,二赖军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抱定与城池共存亡的坚定信念,才会坚持至今,列位,此等为国尽忠的精神,是不是人神公慕、天日可鉴啊?”

    黎叔儿此话一出,在座的沈如潮和幕僚、乡绅们都是连连点头,一片唏嘘。

    黎叔儿暗自得意地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军民浴血奋战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开怀畅饮、以壮行色啊,诸位?”

    黎叔儿话音未落,沈如潮先站了起来,端起酒碗,表情悲壮中带着豪迈地说道:“沧州城能坚守至今,一

    仗皇上洪福齐天,二仗诸位不离不弃,舍生取义,今日蒙老神仙点播,如潮对诸位是愧对于心,就以此酒表明心迹,谢过诸位了,干!”

    说罢,沈如潮一仰脖,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一见知州如此,那些幕僚和乡绅甭管酒量怎么样,哪个敢不喝啊,先后都将碗里的酒喝掉不提。

    沈如潮这个头一开,其余的幕僚和乡绅们自然要依例效仿,也都相继起身敬酒,一桌子七八个人轮一圈下来,除了黎叔儿、沈如潮面色如常,其余的人可就都有些坐立不住了。

    一旁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看着那些幕僚和乡绅,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尤其是魏二苟,本身就酒量甚豪,一见那些幕僚乡绅一个个文绉绉、酸溜溜的,动动嘴皮还可以,一喝酒就稀拉松的样子,都快笑破肚皮了。

    书说简短,黎叔儿他们在里面喝得尽兴,军帐外面那些兵勇们酒过三巡,也都喝出了情绪,是大呼小叫地划拳斗酒,声浪震耳欲聋。

    听到帐外喧闹的声音吗,沈如潮情绪也受到了感染,端起酒碗走出去,面对数千酒酣耳热的兵勇,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

    别说,这沈如潮口才的确一流,加之那些乡勇们已经被酒精刺激得极为兴奋,再经过他这么一煽动,登时欢声雷动,反过来有将沈如潮整得更加激动了,满面涨红地回到军帐内,见那些幕僚和乡绅们都已是醉眼迷离,摆摆手,让差役们将那些同僚和乡绅们架走后,自己陪着黎叔儿、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开怀畅饮。

    席间,黎叔儿与那沈如潮是推杯换盏,很快,黎叔儿同沈如潮就喝得醉眼迷离了,黎叔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如潮,有些含糊地说道:“沈、沈老爷,本真人且问你,你对守住沧州,有几分把握?”

    沈如潮努力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看向黎叔儿,亦有些口吃地说道:“老神仙,您也看见了,外面这三千虎狼之师,是以一当十,无坚不摧,区区长毛,不过就是些毁明教、坏礼仪的狂徒,能成甚气候?更何况,僧王和钦差大人胜宫保统帅数万铁骑在后面追击,不日就将与我们里应外合,剪灭长毛是指日可待,哈哈”

    黎叔儿眯起眼睛,看着沈如潮意味深长地笑道:“沈知州啊沈知州,本真人与汝相识亦非一时半载了,你的这些煌煌大言蒙蒙那些目不识丁的兵勇尚可,拿来搪塞本真人,未免有失厚道吧?我且问你,若那僧格林沁真是想将林凤祥所部聚歼于沧州城下,为何大军缓缓而行,何不派出一支轻骑兵驰援于你,分明就是保存实力,将兵力主要用作守卫京畿要地之用。至于那胜保,不过是个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仗着是旗人,不学无术,投机钻营,自统兵以来,与那太平军是屡战屡败,被时人讥讽为败保,指望他对你施以援手,岂非痴人说梦邪?”

    黎叔儿一番话说出来,沈如潮是半响无语,只是抓过描金的细瓷酒坛,给黎叔儿和自己的酒碗里倒满酒,亦不说话,表情复杂地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旋即两眼通红地看向黎叔儿,脸部在灯光的映射下,形成条状阴影,看起来莫名显得阴测而狰狞:“果真是一切都瞒不过老神仙的法眼,不错,这些话是如潮给守城的兵勇们鼓气用的,但说的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奈何……”

    沈如潮摇头自嘲地苦笑了几声,擦擦下巴上的酒水,继续说道:“可是,如潮是两榜进士,屡受皇恩,如果弃城而逃,一则将阖城百姓置于水火之中,二则按照大清律令,弃城州官,罪当弃世,如潮死不足惜,但沧州一破,静海、天津就将无险可守,到时候长毛长驱直入,京畿危矣!”

    沈如潮越说情绪越激昂,猛地一起身,竟将桌子撞得一阵摇晃,也不理会,只管看着黎叔儿说下去:“老神仙,倘若长毛真的兵锋指向京畿,危及皇权,那将是我大清开国二百年来从未有过之变局,如潮食君父之禄,又怎敢爱惜区区一身,自当穷尽一切手段,保我沧州不失,也就是保我大清的根基不失,故而自当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虽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亦九死无悔!”

    “啪”,沈如潮将手里的酒碗使劲摔碎在地上,面颊因血脉喷张而赤红如血,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一种令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为之一寒的戾气与杀机。

    “为了这个,即便是杀人放火、身败名裂亦在所不惜吗?”黎叔儿倒是很淡定,拿过一个酒碗,又给沈如潮倒上一碗酒,语气看似平淡地笑道。

    沈如潮正要答言,就见差役用木盘端进一个陶泥的砂锅,将其放在了桌子中央,那差役本想介绍一下菜品,但见沈如潮面色不善,未敢言语,慌忙退了下去。

    沈如潮看向那砂锅,将盖子掀开,黎叔儿、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看去,就见锅内炖着热气腾腾的鸡肉和蛇肉段,不由一怔,不知沈如潮上这道大菜的寓意何在。

    “老神仙,可知这蛇咬鸡这道菜的做法与奥妙所在?”沈如潮身处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倒黎叔儿的碗里,同时笑着问道。

    “这个,”黎叔儿尝了口那鸡肉,咸而鲜香,与平日里吃到的鸡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由看着沈如潮问道:“此肉入口鲜香,莫不是里面加了人参等滋补之品?嗯,你们也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依言也各自尝了一块鸡肉,果然不同凡响,是齿颊留香,不禁也赞叹不已。

    沈如潮快意地一笑道:“不瞒老神仙,这菜的鲜味,全在于用毒蛇将活鸡咬死,再将周身俱是蛇毒的鸡肉大火烹煮很长时间,到了最后,蛇毒就完全化为鲜味入到鸡肉里,令食客是食指大动,欲罢不能……”

第261章 孰醉?孰醒?

    沈如潮见杨亿以诧异的眼神看向自己,情不自禁地停住了筷子,莞尔一笑道:“小师傅请放心食用,这蛇毒经过武火烹煮后,毒性全无,这也是这道菜的精妙所在。”

    魏二苟曾在广东吃过这道菜,遂扯扯杨亿的衣角,低声道:“闪电,这蛇毒经过高温烹煮后,会形成可以食用的高蛋白,这也是鸡肉鲜香的秘密所在。”

    黎叔儿眯起眼睛看向沈如潮,微笑着问道:“沈知州,看这道蛇咬鸡,本真人倒是想起了沧州城内的百姓,如今这战火绵延,这些百姓就像是这热汤中翻滚的鸡肉,饱受煎熬,岂不悲哉?”

    沈如潮似乎被黎叔儿话触动了心绪,神情黯然地坐下,表情落寞地叹息道:“沧州城里的百姓如此,下官又何尝不是如此,方才老神仙说如潮为了保卫京畿,即便是杀人放火亦在所不惜,这倒让如潮想起了本朝曾侍郎(曾国藩)说过的一句狠话,不为圣贤,便为禽兽,如潮自问论起经世济民之术,如潮不及曾侍郎远矣,但如潮忝居知州官位,自当文死谏、武死战,为了战事的胜利,将不惜代价,不择手段,此心天日可鉴,至于生前身后名,就留待后人评说吧。”

    黎叔儿神情复杂地看着明显喝多了的沈如潮,眼神中有同情、有不解、有愤怒、有犹疑……,半响,黎叔儿一声长叹,幽幽说道:“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历史,历史真的能客观公正的评价一个人吗,又有多少英雄倒在了史家的秃笔之下,化为了千古一笑啊,呵呵”

    此时,沈如潮已经是倒在桌子上,嘴里喃喃自语,完全进入了深度醉酒的状态。

    黎叔儿伸手握住沈如潮手腕间的尺关,把把脉,笑道:“这沈大人是真的沉醉了,这样也好,唯有这酩酊大醉,才能让他获得心理上的片刻安宁与解脱,有道是醉生梦死,又有几人知道

    这千金买醉背后的无奈与悲愤啊,呵呵”

    黎叔儿趔趔趄趄地起身,显得脚下也有些不稳,杨亿和魏二苟赶紧起身扶住黎叔儿,黎叔儿晃晃头,道:““真是垂垂老矣,这点酒便吃不消了,哎。”

    出了军帐,黎叔儿吩咐那站立在军帐外的差役将沈如潮送回府衙,又抬头看向那大半已倒在桌子上或雪地上胡言乱语的兵勇们,眉头微皱,不无惆怅地说道:“古往今来,我堂堂中华竟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内斗,不管是问鼎中原也好,割据一方也罢,其实不过就是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而牺牲千万无辜儿郎的性命,何为英雄豪杰,何为王图霸业,扒去那礼义廉耻的画皮,无不是**裸的禽兽,只可惜,时至今日,仍有太多狼子野心之辈为了所谓的千秋功业,依然是在神州大地上不断掀起血雨腥风,真真是国之妖孽,其罪当诛!”

    言罢,黎叔儿悻悻地迈步离开了军营,不知道为何黎叔儿会大发一番如此有深度和广度的感慨的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相互看了一下,也连忙跟着脚下有些踉跄的黎叔儿走了出去。

    黎叔儿一路无话,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也不敢搭腔,回到了府衙后,黎叔儿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喊到他的房间,一边喝着酽茶,一边对他们徐徐说道:“你们可知今晚叔儿为何要与那沈如潮斗酒啊?”

    “叔儿今晚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对吗?”杨亿狡黠地一笑,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黎叔儿说道:“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叔儿今晚和那沈如潮是句句话里有玄机,分明就是在高手过招,不露行迹,不知我说得对吗?”

    黎叔儿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转而看向魏二苟和柳若雪,继续问道:“那你们以为呢?”

    魏二苟和柳若雪相视而笑,笑完了,魏二苟看着黎叔儿,哂笑道:“叔儿,就今晚你的表现,我们要是看不出您包藏祸心,那我们真就是自欺欺人

    了,嘻嘻”

    黎叔儿并没有发火,喝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果然看出了叔儿的真实用意,不错,叔儿今晚之所以大碗喝酒,就是要用酒来套出沈如潮的实话,那依你们的看法,沈如潮是否真的喝醉了呢,又是非真的上了叔儿的套儿了呢?”

    “一开始,您和沈如潮是相互试探,互有攻守,总体来说,您并不占优势,因为沈如潮对您的用意似乎也有所察觉,故而才会安排厨子上那道蛇咬鸡,估计是想借物咏志,向您传达他自己也被架在炉子上烤的难处,希望您能理解,对吧?”这逻辑分析是杨亿的强项,一通侃侃而谈,令黎叔儿是眉开眼笑,频频点头。

    见杨亿抢得头彩,魏二苟也忍不住了,加上他本来就是一话痨,不说话能憋死,于是趁杨亿说话间歇的时候,赶忙接茬儿说道:“但是到了后来,沈如潮被您用三七疙瘩话给磕打得真有些喝高了,说的话也逐渐不在行起来,象不为圣贤极为禽兽啥的,太露骨了,简直就是承认自己要当一个刽子手的宣言,绝对是喝蒙逼了,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一不留神秃噜出来的,准准的!”

    “你们看的都很准,叔儿很欣慰啊,那啥,桃丫头,你咋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呢,咋地了啊?”黎叔儿见柳若雪始终是沉默寡言的,便很好奇地问道。

    “叔儿,刚才我仔细观察了沈如潮一下,但见他印堂有黑气,这是带煞的明显标志,然后两眼之间的山根处暗淡淤血紫,是身体被邪气入侵、体力不济的表现,再有就是他的眼神经常游离在水平线一下,眼白显露出来,仿佛凶猛的动物在寻找食物中的眼神,而且这种神态持续时间很长,势必会影响到他的运势、身体和仕途等等,长此下去,必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大灾难发生,雪儿很为他担忧啊。”柳若雪从五行面相入手,条分缕析,听得黎叔儿是击节赞叹,大为惊讶。

第262章 杀人放火

    听了黎叔儿的赞赏,柳若雪面色绯红,有些赧颜地解颐一笑,杨亿和魏二苟脖子一缩,就知道黎叔儿夸完柳若雪,一定会贬损他们俩一通,果不其然,黎叔儿朝杨亿和魏二苟摆摆手,正要说什么,魏二苟抢先开口笑道:“叔儿,是是,我们俩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我们今后一定向柳若雪好好学习,迎头赶上,对了,不老您动手,我们自罚一个先,嘿嘿……”

    说完,魏二苟“啪”地扇了杨亿后脑勺一个大脖溜子,杨亿也不甘示弱,回敬了魏二苟一个大脖溜子,完事儿收工以后,哥俩一脸奸笑地看向黎叔儿道:“叔儿,还差点啥事儿不?”

    黎叔儿被杨亿和魏二苟的无厘头给呕乐了,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真精明、假憨厚的货色,失笑道:“合着你们以为为师是要训斥你们呢,哪儿能呢,为师对你们一向是很看好的,来,近前来,为师有话要对你们嘱咐……”

    “得得,您还是好好的吧,就冲您这无事献殷勤的笑,准没好事儿……”杨亿看着一脸笑里藏刀的黎叔儿猥琐的嘴脸,小心脏是一抽一抽地给他示警,就知道黎叔儿指不定又挖什么坑让他们跳呢,所以直接揭穿了黎叔儿的伪善面具。

    “晒脸是吧,过来,麻溜地,听见没?”一见杨亿和魏二苟不上钩,黎叔儿眼珠子一立,那哥俩低眉顺目地走了过去,看得柳若雪是忍俊不禁,完全被这奇葩的师徒三人给麻翻了。

    “那啥,桃丫头,你也过来,都听叔儿说啊,”黎叔儿将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叫到身边,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凝重地看向三个徒弟,低声说道:“方才叔儿与沈如潮一番唇枪舌剑,那厮亦是酒后吐真言,暴露出了平时深藏不露的虎狼心性,虽然这是那些平常道貌岸然的官吏们的固有的心性,但是,处在战乱的背/景下,这种心性会因为特殊的环境而被无限放大,换言之,就是心魔被释放了出来,所以历史上才会有屠城、杀降的战争暴行,沈如潮既非圣贤,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魔,况且桃丫头也说了,那沈如潮五官带煞,面有戾气,虽然还看不能确定是招惹了什么邪灵附体,可其心魔已乱,难保不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叔儿,您是不是怀疑啥啊,能和我们说说吗?”杨亿见黎叔儿说话吞吞吐吐,似乎是有所隐,遂打断他的话问道。

    “叔儿也只是怀疑,不好妄言,还需要假以时日来加以验证,如果我们冒然怀疑别人,就会在心里形成一种心障,以至影响我们的判断与行动,必须慎之又慎,不可莽撞。”黎叔儿没有正面回答杨亿的疑问,只是深有感触地发了一通感慨,随即话音一转,说道:“叔儿是想让你们去一趟城外太平军的军营……”

    一听黎叔儿要他们去闯城外太平军的军营,杨亿和魏二苟登时来了精神,心说这也太刺激了,遂

    齐齐地看向黎叔儿,眼神热切地等着黎叔儿的下文。

    “不是,让你们俩去夜探军营咋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珠子都锃明瓦亮的,没事儿吧二位爷?”黎叔儿见杨亿和魏二苟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倒霉孩子,真怀疑他们俩那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片刻,黎叔儿才调整好凌乱的思绪,尽量不去看杨亿和魏二苟那两张足以让他吐血而亡的面孔,痛苦地说道:“叔儿让你们潜入太平军军营,是考虑到解铃还需系铃人,假使卢府的灭门血案另有隐情,那么,要想查出事实真相,就必须到太平军军营里去打探一番,看能否有所斩获,你们可领会其中深意否?”

    一听到黎叔儿提及卢府血案,杨亿和魏二苟的面部表情瞬间有些僵硬,这才意识到黎叔儿让他们去太平军军营的目的所在,杨亿心中更是怒海翻波,五味杂陈,强笑着答道:“叔儿,我知道你啥意思了,放心,我和胖子既然去了,一定不空手而归。”

    魏二苟搂着杨亿的肩膀,想安慰几句自己的好兄弟,但想了一想,什么也没说,只是捏了一下杨亿的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叔儿,我也要去。”见黎叔儿压根就没有让自己去的意思,柳若雪不干了,看着黎叔儿娇嗔道。

    “你不能去,你留在叔儿身边,叔儿另有妙用。”黎叔儿看着嘟着小嘴的柳若雪,知道要是不说明白了,这个刁钻的徒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得笑道:“丫头,这个世上,有两种人守不住秘密,一种是醉汉,一种就是长舌妇,在小亿、二狗他们俩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多找那些住在卢府和陈府周围民宅的老娘们聊聊,看看能否发现啥线索,再有就是,你要用通灵之术,与那些地妖建立联系,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世间的许多罪恶勾当,瞒得了世人,却瞒不了它们,懂了吗?”

    柳若雪点点头,始知自己肩负的重任并不比杨亿和魏二苟轻松,这才不再缠磨黎叔儿。

    不想黎叔儿的一番话却让杨亿心中一动,看向黎叔儿问道:“叔儿,为何咱们不能进到地府,去找寻卢府死去的那些冤魂问个清楚,这样不是更直接吗?”

    “,你以为那冥府是咱们家开的,说去就去啊,”黎叔儿瞪大眼睛看向不知深浅的杨亿,“咱们修道之人私自去冥府,是犯了大忌的,上次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岂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冥府禁律?再者说了,那冥府拘押的鬼魂多如牛毛,要找寻到那些鬼魂,需要惊动十殿阎罗的判官,如此兴师动众,你觉得这事儿还能办成吗?”

    杨亿这才想起上次和黎叔儿下到冥府时,在那忘川河边见到的数以百万计的鬼魂的“盛大场面”,自知要在其中找到卢府的亡魂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心中顿时一阵气馁。

    见杨亿失落的样

    子,黎叔儿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遂说道:“你们可知这茅山术中有一种藏魂术吗?叔儿怀疑,那卢府的冤魂并未被接引鬼差拘魂到冥府,而是被封印在了某处秘密所在,为的就是怕咱们找到那些冤魂,所以,咱们面对的恶劣情势远比你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一定要有所心理准备啊。”

    黎叔儿此言一出,杨亿、魏二苟和柳若雪都是为之一怔,亦理解了黎叔儿为什么此次回到沧州城后,始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他早已对这些诡谲的异象有所察觉,只是隐而不言罢了。

    安排妥当,黎叔儿看着杨亿和魏二苟嘱咐道:“此去你们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在离开沧州城时,一定不要被那些兵勇发现,以免引起沈如潮的疑心,至于他明日问起你们的行踪,叔儿只说是派你们地遁回我正一道的圣山去取丹药了,拖延几日,想必你们也就该回来了。”说完,黎叔儿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看着他们俩消失在夜幕中。

    直到看不见魏二苟的身影,柳若雪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黎叔儿的房间内,见柳若雪悒悒不乐的样子,黎叔儿拍了拍柳若雪的头顶,笑道:“傻丫头,别担心了,告诉你,叔儿给他们俩算过卦的,命硬着呢,叔儿死他们都死不了,叔儿就是担心你啊,怕你会被二苟那张碎嘴子给烦死,呵呵”

    看着一脸慈祥笑意的黎叔儿,柳若雪是粉面飞霞,抿嘴而笑,张开檀口想要否认,但终究还是露出了小女儿的羞涩之态,一脸幸福地逃离了黎叔儿的房间。

    看着离去的柳若雪,黎叔儿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隐忧神色,半响,黎叔儿叹了口气,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灯下啜饮着葫芦里的烈酒,嘴里喃喃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此刻,杨亿和魏二苟正疾行在夜晚的街道上,尽管沈如潮在军营摆下庆功宴犒赏三军,但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对城中的巡逻戒备,杨亿和魏二苟贴着墙壁而行,就见主要街口都有背负火/枪和弯刀的兵勇在巡街,堪称是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我去,这咋整,总不能干倒几个杀出去吧?”魏二苟捅咕了杨亿一下,虽然嘴上说得挺仗义,可看他那掰着手指、杀气腾腾的表情,杨亿一点都不怀疑他绝对能向那些无辜的兵勇下得去手。

    “必须地啊,那些士兵对咱们又没恶意,你丫可别犯二啊,别忘了我是刑警,你就算打伤的是古代人,一样是犯罪,我一样会抓你的,绝不姑息迁就。”杨亿看着那些在街口来回游弋的兵勇们,嘴里同魏二苟闲扯,脑子里飞快运转,思考脱身之道。

    观察了一会儿,杨亿无意中看到旁边有一处看起来废弃的宅子,不由心生一计,看向魏二苟嘿然一笑道:“胖子,想不想来点儿刺激的啊……”

第263章 大变活人

    “啥意思啊?”魏二苟见杨亿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想出什么主意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你丫脑子秀逗了,看见没,老房子啊,着火就没救了,嘿嘿”杨亿摩拳擦掌地看向那老屋子,就像那老房子是偷了他家高压锅的仇人似的。

    “哎呀我草,这么丧尽天良的办法你都能想出来,你丫可太有才啦,亲!”魏二苟看向杨亿,一脸欢呼雀跃地点赞道。

    “我勒个去,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丫天生就是个作奸犯科的料儿,没整了!”杨亿白了魏二苟一眼,观察了一下那些兵勇,见他们正背朝自己在望,就一拽魏二苟,俩人一提真气,“噌噌”几步,就踩着那老房子的土坯外墙攀援而上,翻到墙内,见那老房子门窗紧闭,院内积雪没膝,显见是久已无人打扫居住,遂放下心来,杨亿伸出右掌,唯一凝神,一簇火团就从掌心飞出,将将院子内堆着的一垛茅草点燃,那茅草极干,一遇火星,顷刻间就猎猎燃烧起来,魏二苟在一旁也是放屁添风地拿出那酒葫芦,将里面的烈酒洒到茅草上,酒助火势,风助火威,火光是冲天而起,在黑夜中愈发显得刺眼夺目。

    看火势起来了,杨亿和魏二苟“哐当”一脚,将那院落里的木质大门踢开,喊了一嗓子“着火了”之后,就跑到墙根下,几步翻出墙外,再蹲在墙根下隐蔽起来,看着那些兵勇急匆匆地从他们前面的街道上跑过,随即象一胖一瘦的两只狸猫一般,迅捷而无声地窜了出气,顺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直奔城西而去。

    “你说叔儿为啥不用地遁之术送咱们出去啊,省得费这事儿了,这他妈让人撵的,跟街头卖烤串的小贩子似的,啥事儿啊!”魏二苟一边跑,一边向杨亿抱怨道。

    “叔儿不这么做,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是怕咱们露了行迹吧……”通过昨晚黎叔儿的一席话,再辅以最近他们一连串的遭遇,杨亿敏锐地察觉到黎

    叔儿虽然没有明言,但此时的沧州城内,却必定是隐藏着一股非常邪恶且势力雄厚的邪教势力,更为可怕的是,这股邪恶的势力似乎对于黎叔儿他们还抱有很强的敌意,在时刻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否则的话,也不会他们去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火灾,还有人死于非命,这些都不能不引起杨亿的警觉。

    联想到这些,再回忆起当初柳若雪在地遁时与那苗疆蛊士不期而遇的那档子事儿,杨亿想到黎叔儿之所以不让他们俩地遁,十之八/九是怕地遁时与那些邪恶势力狭路相逢,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想到这里,样杨亿募地停住脚步,身上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苗疆蛊士,还有那个他们在四合院里见到的阴鸷老者,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四名护送玲珑燕的大汉,他们隐匿的地点,会不会就在地下某处?倘真如此,那黎叔儿和柳若雪会不会有遭到突袭的危险?

    见杨亿停下了脚步,魏二苟诧异地看向杨亿,意思是:咋地了哥们,等菜呢,撒逼楞跑啊倒是!

    杨亿将魏二苟拉倒一旁高墙形成的阴影下,将自己方才的担忧讲了出来,不想魏二苟却呵呵大笑起来:“我说大兄弟啊,你想得太多了吧,我问你啊,叔儿能活到今天,是靠你我的保护吗,不是吧,这不就结了,行啦,你能想到的,我估计叔儿早想到了,他之所以不说,必定是有其缘故,咱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呵呵”

    杨亿看了魏二苟一会儿,点点头笑道:“也是,我是想多了,得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哎,对了,你的葫芦还在我这里呢,还给你吧。”

    杨亿见魏二苟拔腿要走,一瞥魏二苟腰间的酒葫芦不见了,就喊了他一声,同时伸手向自己的怀里掏去……

    魏二苟闻言一楞,旋即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间,当他再次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杨亿的时候,就见一蓬带着诡异的蓝色火焰且半透明状的

    一寸长短的柳叶刀向自己射了过来。

    那魏二苟猝不及防,万万没有料到杨亿会突然翻脸并向他施以辣手,而且距离如此之近,饶是他想躲避都来不及,结果那一蓬带着强劲的拙火神力的幻形利刃是全都击在了他的脸上,魏二苟一声惨呼出口,整个人便象半截黑塔般向后仰去。

    那魏二苟倒地后,杨亿正要继续向其发起攻击,就见那魏二苟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面极为柔韧的黑色披风团团包裹住,魏二苟蜷曲在披风下,似蠕动的巨大蛆虫。

    杨亿一提内丹之气,周身奇经八脉都充盈着激荡的真气,胆气为之一壮,看向那披风里的魏二苟,喝道:“你这厮当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化做我兄弟欺瞒于我,却不知你早已露出了马脚,真是自寻死路!”

    随着杨亿的喝骂之声,那披风似有生命的物体似的,慢慢地向下卷去,露出了下面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材颀长男子。那男子先是俯身朝下,待到披风卷至脚下,“倏”地一下遁入地下不见了以后,才脖颈僵直地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满是三角形伤口、血肉迷糊的马脸。

    尽管那男子脸部是鲜血淋漓,却丝毫不显出痛苦的神色,只是阴测测地看向杨亿冷笑道:“小道友别来无恙啊,嗬嗬……”

    杨亿直觉得那男子看着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那男子开口发出一阵好似夜枭的怪笑,还称呼自己为小道友,杨亿才猛然记起,这男子不是那曾在喜神客栈暗算黎叔儿的苗疆蛊士,还会是哪个?!

    “怎么会是你?”杨亿心中一颤,脚下本能地回退了一步,同时厉声问道。

    “几日不见,小道友功力竟然精进至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贺啊,嗬嗬”那苗疆蛊士摸了摸那多处伤口深可见骨的脸部,深凹进眼眶的一双蜂眼阴鸷地看向杨亿,阴冷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冒那个肥厮的啊?”

第264章 一雪前耻

    杨亿一脸不屑地看着那苗疆蛊士道:“说他妈你没脑子吧,你还不乐意,说我骂你,可你脑袋还真是被门弓子给抽了,你丫忒不了解那死胖子了,但凡是涉及到柳若雪的事儿,就算是长个灰指甲,都能把胖子的屁吓凉了,可我刚才说的那么严重,你却真拿它当个屁,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那苗疆蛊士一双蜂眼不由自主地眯紧,一脸阴笑地看向杨亿,叹道:“这些儿女情事当真是麻烦至极,远不及操/弄那些毒虫来得轻松,真是可奈何啊。”

    杨亿乜斜了那毫无人性和情感可言的苗疆蛊士,讥讽道:“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狗才,又真会懂得儿女情长啪啪啪的乐趣,谈恋爱这东西,一旦对眼儿了,那家伙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是一发而不可收……算了,就你那智商,跟你说了也是白扯,行了,别磨唧了,说,你把胖子整哪儿去了,诶?”

    “人在呢,人在呢……”杨亿话音未落,就见魏二苟夹着一个大汉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用拳头对夹着的大汉一顿乌拉锤,而那大汉手脚耷拉着,任由魏二苟爆捶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就在杨亿看得哑然失笑的当儿,魏二苟已经跑到了杨亿身边,夹着那大汉的右胳膊一松,那汉子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是活不成了。

    见杨亿看着自己只管哂笑,魏二苟大眼皮一翻,问道:“你丫傻了,咋不问问我是真是假呢?”

    “管jb犊子,就你丫那副至淫至贱的嘴脸,谁要是能将你学得如此惟妙惟肖,那他得病得多严重啊?”杨亿见魏二苟安然无恙,还直接挂掉一个敌人,心中为之一松,言语间忍不住调侃起了魏二苟。

    或许这就是生死兄弟与酒肉朋友之间最大的区别所在:在酒肉朋友之间,说得最多的,永远是豪气干云、两肋插刀的仗义话;拍的最响的,永远是被酒精烧红的胸脯子和满地乱滚的酒瓶子,可是,当利字当头的时候,插/你两刀外加釜底抽薪的,永远是这些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酒肉朋友。生死兄弟则不然,作为生死兄弟,他永远不会恭维你,永远不会赞赏你,而是正话反说,甚至骂你骂得最狠,喝高了整大了还可能和你打成一团,鼻青脸肿破头破脸都不在话下,但当你有畏难的时候,他会第一个挡在你的前面,不管面对的是枪林弹雨还是雷阵钉板,他永远是你最可信赖、最可依靠的一座永不坍塌的山!

    兄弟如山,其利断金!当然,断背山自然是另当别论了,因其与故事无关,且一笔带过,不再赘述,你懂的。

    书休絮烦,再说魏二苟白了挺上自己自尊的杨亿一眼,转而将一肚皮鸟气撒在了那苗疆蛊士

    的身上,一脸蔑视地看向那厮骂道:“谁一脚没踩住,又把你冒出来了,不是,你说你长得这

    么磕碜,咋还敢生更半夜出来遥哪乱跑啊,瞧你丫长得黑脖出溜的,一张嘴就能看见一口白牙,咋一瞅,还特么以为是假牙成精了呢,你说你活着就是为了祸祸人的吗,诶?”

    那苗疆蛊士见魏二苟一出手就将自己带来的徒弟给杀死了,再加之刚刚吃了杨亿那暴雨梨花针的一个下马威,此时再也不敢小看这两个当初在喜神客栈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字辈,心中暗自有些后悔不该托大,只想着在崔老爷面前立下头功,却未料到这两个愣头青月余不见,法力竟然提升如此之快,早知如此,真应该多带些帮手当炮灰才是。

    不过,那苗疆蛊士

    自也不是泛泛之辈,就好比一个老拳王对阵两个新拳手一般,新拳手尽管身强体壮,初生牛犊不怕虎,占据生理和心理优势,可恰恰缺乏临阵对敌的经验,而老拳王或许体力无法与新拳手比肩,但丰富的经验却足以弥补这些体力上欠缺,甚至能起到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更何况那苗疆蛊士一向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上次在与黎叔儿交手时,他不但令黎叔儿中毒,还差一点就用铜尸铁甲阵困住他们师徒,心说这两个愣头青的师傅也不过尔尔,他们就算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那苗疆蛊士瞬间就信心满满了,一脸阴狠地看向魏二苟,冷哼道:“无知小辈,你以为逞口舌之利就可以吓退我吗,真是可笑至极,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粗浅法术,以为能挡得住我的?”

    “切,被整那没用的,该诉你,爷们我是生死已看淡,不服咱就干,是不是,都是站着撒尿的老爷们,别老在那唧唧咯咯的磨叨,不知道我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啊?”魏二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向牛逼惯了,再加上如今也算是有度牒的道士一族了,自然是更不把那苗疆蛊士放在眼里,而且这家伙手忒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嘴里和那苗疆蛊士说着话,脚下突然一加速,就毫无预兆地向那苗疆蛊士发起了进攻:只见魏二苟左拳在那苗疆蛊士的面门虚晃了一下,右手直接变成虎爪,爪心带着一团黑气就抓向那苗疆蛊士的裆部,杨亿看得真真的,魏二苟这一招,绝对不是拙火拳,而是货真价实的四大街头斗殴绝技之一,即抓(踢)裆,其余两大绝技依次是:封眼及薅着头发摁地下踢脑袋。

    那苗疆蛊士方才已经吃了杨亿一记偷袭的苦头,焉能毫无戒备,不待魏二苟近前,就身子如蛇般一扭,两支手臂突然暴涨,十只青森森的指甲径直抓向魏二苟的面门。

    魏二苟一见那苗疆蛊士的十个指甲发出青光,便知其上一定是喂了毒的,自然不会硬接,况且魏二苟这一招使出来,本意也不是被要去扯那苗疆蛊士的蛋蛋,故而魏二苟先是朝着那苗疆蛊士阴险地笑了一下,随后右手手腕一振,掌心的那

    团黑气就迅疾地弹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打中了那苗疆蛊士的裆部,再骤然爆裂开来……

    片刻之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响彻在沧州城的上空,惊起寒鸦无数。借着凄冷的月光,就见杨亿和魏二苟抱着膀子站在一旁,一脸嬉笑地看着那都快疼疯了的苗疆蛊士捂着直蹿火苗子的裆部是又蹦又跳,就跟跳广场舞的大爷似的,使劲扭着胯骨轴子,那真是一个火火火啊!

    杨亿皱着眉头看向那苗疆蛊士火舌乱/舔的裆部,有些不忍地看向魏二苟笑道:“我离得这么老远都闻到一股烤腰子味儿了,你说,他那玩意儿经这么一摧残,以后还能用吗?”

    “我目测啊,他那棍儿恐怕是不成了,但估计要是灭火动作再快点的话,还能保住那俩蛋儿,不过他也不亏,从此就告别青楼、成为世界名人了……”魏二苟幸灾乐祸地看着跟自己那脐下七寸不良之物紧忙活的苗疆蛊士,哈哈大笑道。

    “啥世界名人了,啥意思?”杨亿一时没能跟上魏二苟那忘吃药了的思维节奏,有些费解地看向他问道。

    “我去,剩蛋儿老人嘛,哈哈……”魏二苟是放声大笑,

    “……”杨亿一脑袋黑线地看向笑得前仰后合的魏二苟,是彻底失语了,这孙子实在是太有才了,不去唱二人转,真是白瞎他这个人了。

    说话间,那苗疆蛊士已然扑灭了裆部的火焰,看着那被烧得焦糊一片的“鸟巢”,苗疆蛊士是双目赤红,满眼怨毒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嘶声说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今日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化为蛊食,日后还如何能在江湖立足?”

    说完,那苗疆蛊士将手伸向自己的后背使劲一扯,那道黑色的披风又现了出来,苗疆蛊士将那披风反着披在身上,披风的里子上满是鸟爪状的红色符篆,看着极相像是用血写上去的,并且那披风质地极富韧性,看着不似普通的绸缎或呢毡制成,更像是用牛羊皮制成,或者是人皮拼接而成亦未可知!

    那苗疆蛊士用那怪异的披风裹紧身体,而后用右足在自己的身子周围划出一个直接约三尺的圆圈,倏忽之间,圆圈的几乎是同时冒出了绿莹莹的火苗,仔细一看,那些火苗实际上是由数百条身上带火的赤链蛇组成的,那些体表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赤链蛇一个个昂起头,吐着紫色的蛇信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分明是一副要随时发起攻击的架势.

    以此时杨亿和魏二苟的身手,当然不会将那些赤链蛇放在眼里,只是想再看看那苗疆蛊士还有什么伎俩,这哥俩也不急于动手,乐得在哪里背着手看热闹。

    且说那苗疆蛊士在祭出带火的赤链蛇护法以后,盘腿坐在圆圈内,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道:“纳诺姆阿铁,钼铜响赢娃,木熙铁格劳……”

第265章 误伤友军

    杨亿和魏二苟虽然听不懂那苗疆蛊士奇怪的话语,但凭借以前跟其交手的经验,知道那厮念的一定是苗疆咒语,当下,也不敢大意,凝神戒备地看向那苗疆蛊士,不知他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随着那苗疆蛊士念动咒语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些充当护法的赤链蛇身上的火焰亦越来越炽烈,突然,那些赤链蛇头尾相连,开始围着圆圈中间的苗疆蛊士是快速旋转起来,渐渐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晕,片刻之后,那道金色光晕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而令杨亿和魏二苟瞠目结舌的一幕也随之发生了只见那些赤链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碗口粗的、头上还长有弯角的金色大蛇,正围着那苗疆蛊士是上下盘旋。

    那苗疆蛊士端坐现在圆圈内,盘腿打坐的身体却慢慢升起,越升越高,杨亿和魏二苟正自纳闷,心说这厮会飞升是怎么地,还是一看打不过了,准备使出火遁的法子逃之夭夭啊?

    忽然,杨亿和魏二苟全都屏住了呼吸,两眼发直地看向那苗疆蛊士的下面,怎么回事,他们俩竟赫然看到那苗疆蛊士的胯下,正坐着一口由打冻得紧硬如铁的地下竖着冒出来的棺材!

    那口棺材约有两米长,棺材是用上好的梓木制成,棺外漆以紫檀色,在阴郁的月光下,愈发显得阴森诡异,一睹之后,让人心惊肉跳,遍体生津。

    那棺材完全冒出地面后,那苗疆蛊士从棺材上跳了下来,伸脚一踢棺材的下端,那口棺材“咚”的一声,横着砸在雪地上,是雪块四溅,气势骇人。

    那苗疆蛊士站在棺材后面,一双滴血的蜂眼恶狠狠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因愤怒而变形、扭曲的面部呈现出一种怪诞的狞笑,就见那苗疆蛊士伸手抓向那条仍在盘旋的金色大蛇,大蛇驯服地盘在了苗疆蛊士的右臂上,霎时便无影无踪,似乎完全融入到了苗疆蛊士的手臂里,以至于

    那苗疆蛊士的手臂刹那间就粗胀了一大圈,看着与他那瘦高颀长的身体完全是不成比例。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纳命来吧,嘿嘿”那苗疆蛊士看向杨亿和魏二苟,一咧嘴,发出了桀桀的怪笑声,旋即用那好似中毒了似的右掌,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拍向那口棺材的棺头天盖,那声音极有规律,其中似乎还暗含一种传至上古时期的古雅韵律,令杨亿和魏二苟是暗自称奇。

    那苗疆蛊士拍了一会儿棺材的天盖,杨亿和魏二苟正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猛然间,就感觉脚下的雪地产生了震颤,好似轻微地震一般,四下一看,魏二苟一声“妈妈咪爱”,就跳到了杨亿的身上,这又是为何?原来,只见月色下,杨亿和魏二苟周围的雪地里似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具具或者只剩了骨骼、或者脸部和身上还残留着腐烂皮肉的僵尸,但无一例外的是,那些僵尸身上都穿着**还散发着腐臭味道的褴褛衣衫。

    那些僵尸就像是钢钻一般,毫不费力地顶开坚硬如铁的冻土和积雪,身子僵硬地爬出来,并自动列成整齐的队形,将杨亿和魏二苟团团围住。

    那苗疆蛊士拍击棺材天盖的动作愈发急促起来,那些僵尸在听到那高低起伏的拍击声后,就像是士兵听到了进军的击鼓声,“唰”地一下,将一颗颗骷髅头骨整齐划一地转向杨亿和魏二苟所在的方位,身体如机械人般僵直地向他们俩聚拢过来。

    那些僵尸不下百十具,在不算宽敞的街道上被如此众多的僵尸围堵住,杨亿和魏二苟知道绝对不能让那些僵尸近前,否则的话,就会因拥挤而施展不开手脚,这种经验,也是得益于杨亿和魏二苟青葱时期打群架积累下的宝贵经验。

    当然,要阻止那些僵尸近前,对于杨亿和魏二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于是,杨亿两掌一翻,点点带着莹莹银光的幻形利刃就从两掌掌心爆射而出

    ,将那些企图靠近他们俩的僵尸打得是东倒西歪,支离破碎。

    可是,那些僵尸在那苗疆蛊士拍击棺材的鼓声的驱使下,依然是前仆后继地向杨亿和魏二苟逼近过来,魏二苟双拳一展,一团团的黑色气团似滚滚春雷般击向那些僵尸,其杀伤力比起杨亿的幻形利刃是有过之无不及,怎奈那些僵尸是层出不穷,一盏茶的工夫以后,杨亿和魏二苟就露出了疲态。

    “我擦,这是肿么个情况啊,闪电?”魏二苟龇牙咧嘴地看向杨亿,苦笑道:“啥意思,植物大战僵尸啊,你丫豌豆射手,我是西瓜投手,还能再让疯狂一点吗,啊?”

    杨亿也完全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给雷到了,没想到那个原本挺拉风的苗疆蛊士竟然会使出这种人多欺负人少的下三滥的手段,正无计可施间,魏二苟忽然一咧嘴笑道:“大兄弟,哥哥我有办法啦,绝对杠杠地!”

    说完,魏二苟将两只手掌的手心皆向上,左手手指弯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食指,右手中指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伸出,左手大指压住右手的小指,右手大指抵住无名指,结成雷祖印,然后用地将两掌砸在了地上。

    杨亿一开始不明白魏二苟想要做什么,直到看见魏二苟结成雷祖印并用力击向地面,杨亿不由得一声惊呼,正要出言制止魏二苟,不想魏二苟动作奇快无比,已经将黑气弥漫的两掌砸在了地上,杨亿心中一声哀叹:“你妹啊,完蛋了……”

    诚如杨亿担心的那样,只见魏二苟将结成的雷祖印击打到地面上以后,只见一团碗大的黑气夹着轰鸣的雷声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随后,浅坑里的黑气沿着雪地,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形团。而组成蛛网的每条蛛丝,都是带着雷声并冒出火花的黑色气线,看着极似正在猛烈燃烧的导/火/索。

第266章 兵行诡道

    那些黑色的“蜘蛛线”在雪地上闪电般地延伸,速度之快完全超乎杨亿的想象,所以就在杨亿刚刚哀叹的时候,但见那些“蜘蛛线”闪耀出刺眼的白光,接着,就是冲天而起的巨大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和迸溅的雪块。

    刹那间,杨亿是两眼一黑,整个人就被抛上了半空,几乎是同时,那些狰狞作态的僵尸们也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掀到了半空之中,百十个僵尸在空中是残肢横飞,横冲直撞,场面蔚为壮观。

    杨亿仗着有内丹护体,那拙火定的威力固然是伤不了他,但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并平稳、体面地着陆,亦非易事,好在经历了在孤峰上为期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杨亿的身手又上了一层楼,故而他在半空中以腰为中枢,右脚一踢左脚,借力发力,凌空一个倒翻,正想完美落地,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杨亿的会后翻正翻到一百八十度,也就是大头朝下的当儿,几具僵尸的残尸飞了过来,无巧无不巧地撞在了杨亿的身上,使杨亿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倒栽葱就“呱唧”一下拍在了雪地上,并且还是标准的脸部先着地,当时就摔蒙圈了,趴在地上,杨亿四肢抽动,嘴里还尤自含糊不清地骂道:“魏二苟……十六丈的棺材我活埋了你丫的……哎呦,我的腰间盘啊……”

    此刻,魏二苟也知道自己玩儿大了,将自己兄弟都捎带着大义灭亲了,赶紧跑过去,从如雨点般落下的僵尸残肢碎块中,将爬不起来的杨亿拖了过去,寻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等着那些散碎僵尸落地。

    透过那些尸块形成的雨幕,苗疆蛊士一脸惊骇地嗔视着魏二苟和杨亿,眼中有出离的愤怒,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魏二苟此时也没心思和那苗疆蛊士斗气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杨亿,在确定杨亿四肢齐全、脑子也没摔失忆后,这才大嘴一咧,笑道:“不是,我打怪,你丫跟着凑啥热闹啊,”

    “我日……你丫以后有啥事儿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能不能,老大?再特么跟你混下去,非得被你玩残了不可……”杨亿欲哭无泪地看着装傻充愣的魏二苟,一脸悲愤地控诉道。

    “行了,别尿唧了,多大点事儿啊,再者说了,兵行诡道,我要是提前说了,还能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吗?”魏二苟一脸窃喜地扶着杨亿站起来,嘴里安慰道。

    “我算看出来了,雪儿克你,你克我啊,服了,真服了。”杨亿推开一脸哂笑的魏二苟,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在除了胯骨生疼以外,倒也没受伤。

    这时节,那些僵尸的残肢也落得差不多了,看着一眨眼的工夫,百十具辛苦修炼出来的僵尸就剩下不到二十具是囫囵个的了,那苗疆蛊士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黑血中,一只食指粗细的红头蜈蚣是摇头摆尾,貌似凶狠异常。

    杨亿

    和魏二苟知道,这些剑走偏锋的蛊毒邪士为了在短期内快速提升自己下蛊的能力,会将精心培育出的蛊虫吞到体内,再通过服食含有剧毒的胡蔓草及人参、何首乌、当归等珍稀中药材,以含有药材成分的血液去喂养体内的蛊虫,谓之“养疳”。更有甚者,一些蛊毒邪士还会以吸食处女鲜血的极端方式来喂养体内的蛊虫,使体内的蛊虫因射入还有人的精气的血液而具有灵性和意识,成为介于妖与魔之间的怪胎,生性残忍嗜杀,一旦反噬,甚至会将自己的宿主啃食得只剩下一具白骨,其性之毒简直骇人听闻,因而即便是那些丧失人性的邪教术士,也鲜有敢冒险“养疳”者,不想这苗疆蛊士居然是其中之一,令杨亿和魏二苟是大为震惊。

    那苗疆蛊士吐出那条通体血红的蜈蚣后,面色由黑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看着活似蓝锭鬼,旋即神情萎靡地跌坐在雪地上,却抬起一双阴毒无比的眼睛,死死盯住杨亿和魏二苟,惨笑道:“本师一再折于你们师徒之手,今日若不能讨回公道,日后还有何颜面行走于阴阳两界邪?这蛊虫是本师毕生的修为所在,你们这两个小畜生能死在它的手里,亦算是你们的造化,嗬嗬”

    那苗疆蛊士胡胡笑了几声,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看来这逼出体内的蛊虫,对其伤害极大,非到了十分紧要关头,是决计不肯冒险为之的。

    说话间,就见那蜈蚣将身上的黄色足插入雪地中,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眼睛一花,那蜈蚣就变大了一圈,接下来,那蜈蚣再次变身,是越变越大,直到变至有一匹豹子那般大,才停止了变化,虎视眈眈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一张嘴,露出里面数十颗尖利如匕首的腭牙,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是心惊肉跳,不寒而栗。然而,更让杨亿和魏二苟胆寒的是,那硕大无朋的蜈蚣抬起一只步足,那步足的末端竟长有锋利如割的弯钩,弯钩的末端还有一条暗红色的腺体,想必就是能排出毒汁的牙爪了。

    “我日,这是蜈蚣精啊,还是变异的哥斯拉啊……”魏二苟一脸错愕地仰脸看向那蜈蚣,终于感到了一丝怯意。

    不过,那蜈蚣似乎并未将杨亿和魏二苟放在眼里,一步一步地向他们俩逼近,但也没有攻击他们俩,似乎是想在心理上先好好折磨他们一番。

    一见那蜈蚣步步紧逼,杨亿和魏二苟暗自盘算了一下,他们俩打那个苗疆蛊士不在话下,打那些僵尸也不在话下,但是,面对这么一只庞然大物,他们俩心里还真没有十成的把握。

    杨亿和魏二苟相互看了一下,一时也都没有太好的主意,杨亿冲魏二苟低声耳语道:“那啥,胖子,我先上,先试试这厮的斤两,至于你丫,就兵行诡道,继续琢磨你的兵法吧。”

    说完,杨亿右掌一扬,数点带火的寒光向那蜈蚣最为薄弱的眼睛射去。

    那蜈蚣见寒光劈面而来,竟连一丝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张开那血盆大口,将那数点幻形利刃是照单全收,一股脑吞进了肚子里就见那蜈蚣的身子扭动了几下,张开嘴吐出几缕黑气,而后晃晃脑袋,睁开一双亚赛灯笼的眼睛看向杨亿和魏二苟,意思是你们也不过如此嘛。

    杨亿心中一惊,要知道,那数点寒光看似不如魏二苟的黑色骷髅气团在外观上气势骇人,但实则却是用念力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聚集而成,换言之,就像是浓缩的高爆炸弹,其破坏力是惊人的,更何况是数点幻形利刃集中在一起,其蕴藏的能量要杀掉一头大象都是轻而易举,但那蜈蚣刚才一口将杨亿击出的数点幻形利刃悉数吞下去却安然无恙,可见其体内早已是修炼得似金刚不坏一般,寻常的法术根本奈何不了他,不禁令杨亿和魏二苟是一筹莫展。

    琢磨了一下,杨亿和魏二苟突然想起了当初一起在四合院的地下洞窟里哥俩齐心合力冲破结界的壮举,不由眼睛一亮,彼此相视一笑,打定了哥俩双剑合璧的主意。

    就在杨亿和魏二苟刚合计好破敌之策的时候,那蜈蚣已经到了他们跟前,低下大如斗的脑袋,一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大眼珠子靠近他们俩,嘴边的数条触角如同蛇信子似的,在杨亿和魏二苟的眼前甩过来甩过去,似乎在辨别他们的味道。

    杨亿和魏二苟退后一步,魏二苟知道杨亿将体内的真气用念力凝结成一把真剑大小的幻形利刃,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于是抢先挡在了杨亿的前面,以便让他好有时间去提聚真气、幻化成剑。

    杨亿与魏二苟配合得太默契了,一见他如此,也不谦让,迅速退后并开始集中心神,将体内的真气调集到两臂之中,一把近乎透明的三尺青锋逐渐出现在他的两掌之中。

    这当口,魏二苟也没闲着,双拳一展,左一个霸王扛鼎,右一个霸王卸甲,双拳一抱,再来一个白鹤亮翅,看得那蜈蚣是直晃荡脑袋,不知这个味美多/汁的胖子要闹哪样。

    趁着魏二苟吸引蜈蚣的间隙,杨亿加速催发体内的真气,将掌中的幻形利剑是一气呵成,旋即一拍胖子的后背,示意他可以采取行动了。

    见杨亿都准备好了,魏二苟朝那还在看着他找乐的蜈蚣一竖立中指,骂道:“你大爷的,胖爷这身价,岂是哄你开心的,你也配,我啐!”

    说完,魏二苟双拳一晃,两团黑色气团骤然从拳锋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地打在那蜈蚣的下颌处。更为令人诧异的是,那两团黑气里隐藏的骷髅在触碰到那蜈蚣的体表后,突然张开大嘴,疯狂地撕咬起那蜈蚣的肢体来,骷髅黑色的牙齿啃咬在蜈蚣的防护外壳上,是“吱吱”有声,听得杨亿和魏二苟是一阵阵的菊花发紧,鸡皮疙瘩碎了一地。

第268章 逼扯乌拉锤

    因为在上高中的时候,杨亿记得那个超靓的美女老师曾讲过,蜈蚣的循环系统为开管式循环,比较发达,管状的心脏在消化管的背方,贯通躯干部,并有围心膜包围,由后向前进入头动脉通向头部各个器官。同时,蜈蚣除末端几节外,在每节有一对心孔,心孔为血液从血窦进入心脏的开孔。于是,杨亿就想到达蜈蚣的身体侧面,用幻形利剑从心孔处刺穿蜈蚣的心脏,给蜈蚣放血。

    不过,那蜈蚣体型庞大,加之它暴怒之下,如蛟龙般猛烈翻滚,在那雪地上似呼啸的火车,横冲直撞,势不可挡,致使骑在上面的杨亿就像是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的一叶扁舟,根本无法爬到蜈蚣的身体侧面实施自己的刺杀计划。

    就在杨亿正被蜈蚣颠簸得无计可施的时候,忽见魏二苟挲着两只手,一脑袋黑线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原来刚才魏二苟跑到一旁,凝聚心智,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沿着任督两脉,行遍周身二十四处经脉,甚至在冥想中,魏二苟都感觉能看到经络、穴位及内光、内景,心中大感意外与新奇。

    当然,魏二苟并未意识到他的这种境界,其实就是道家修炼里所谓的丹道周天,实乃是道家修炼层次中的一大飞跃,由此便可开发出人体潜能,并最终觉悟到“”的真谛。其时,魏二苟只是想着能尽快用念力聚结出一把大片刀,去将那条天煞的蜈蚣干挺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魏二苟就不该在御气的关键时刻,即一股真气自海底轮逆行直上,经顶轮而出,在距离顶轮处四指之外的梵穴轮聚结成形之时,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响了几声,一阵难耐的饥饿感顿时袭上心头,那一瞬间,魏二苟的脑海里只是下意识地闪现出了油滋滋的烤羊腿,只是一瞬间的走神,不想那股真气却骤然失去了控制,在两臂间毫无规律的乱窜,就见魏二苟的左右两臂忽粗忽细,连带得整个身体也是忽冷忽热,忽大忽小,令魏二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那些杀人于无形的真气在体内恣意妄行,最后导致自己五内受损,呕血而亡。

    正自心惊肉跳间,随着魏二苟强自收摄心神,体内乱窜的真气逐渐恢复了平静,唯独两臂间的真气是无法顺利收回,更要命的是,左臂的真气明显弱于右臂,其直接后果就是左臂正常粗细,而右臂则明显暴涨了一大圈,粗壮如大象腿,看着是甚为骇人。

    魏二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两条“阴阳臂”,哭的心都有了,好在他挥舞了一下两臂,感觉右臂明显变得力大了,遂尝试着将右拳砸向地面,魏二苟才使出三四分力道,可那受到极大的雪地是雪块横飞,霎时就现出了一道深可见土的深坑。再一看自己的右拳,毫发无损不说,居然还一点痛感都没有,就跟传说中的小钢炮一样霸道。

    “我勒个去,这特么是拳头吗,这分明就是江湖

    中失传已久的钻头嘛,嘿嘿”魏二苟看着自己的右拳,咧着大嘴忍不住又乐上了。

    书说简短,那魏二苟在歪打正着地将自己的右拳升级为无坚不摧的“电炮”拳后,想到那厢杨亿正和那蜈蚣苦斗,也顾不得自己身负“残疾”的形象,一咬牙,喊了句“为了兄弟,拚了”,就冲了出去,也就是杨亿方才看到的那副尊荣。

    此间,杨亿已经被那蜈蚣甩得离开了它的背部,半边身子悬在蜈蚣的体侧,仅靠抓着插/入蜈蚣体内的幻形利剑剑柄的右手为支撑,才未被摔落下去,而且一旦杨亿掉到地面上,那蜈蚣便会用利口咬向杨亿,使其不死也得重伤,因而形势极为危殆。

    见此情形,魏二苟完全忘了自己手臂的事儿,挥舞着两只“阴阳臂”冲到那蜈蚣跟前,见那蜈蚣的前螯舞来舞去地要钩住杨亿的身体,大吼一声,纵身跃起,挥动右臂就横着击向那蜈蚣的左前螯,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那蜈蚣粗大如柱的前螯竟然被魏二苟的右臂生生砸出了一个凹洞,伴随着绿色粘液的溅出,还有无数的甲片从半空中散落而下。

    那蜈蚣负痛之下,是狂摆头部,也不管悬挂在体侧的杨亿了,将身子伏在雪地上,一双灯笼也似的眼睛目露凶光地逼视着魏二苟,看样子是被魏二苟这雷霆一击给彻底激怒了,要=全力向魏二苟发起攻击。

    趁此间隙,杨亿一个鹞子翻身,再次骑在了那蜈蚣的背上,这才有闲暇看向下面,赫然看到魏二苟那肥厮正支愣着一粗一细的“阴阳臂”,两条大腿就跟岛国相扑运动员似的,左跺一下,右跺一下,正在那同蜈蚣叫板呢。

    “胖子,你的胳膊……咋整的?”杨亿见魏二苟才离开屁大的工夫,再回来就成了“阴阳臂”了,不晓得他是中了毒了,还是遭了那苗疆蛊士的暗算了,心中大急,遂扬声吼道。

    “没事儿,我这是将真气聚集到右臂,使之成为了幻形的金刚杵,准备往死了削这个虾爬子,你丫就擎好吧!”魏二苟当然不能说这是因为一条望梅止渴的烤羊腿引发的意外,只能硬着头皮将吹牛逼进行到底,便故意将自己右臂的威力狠狠渲染了一番。

    杨亿太了解魏二苟了,一见那肥厮欲哭无泪的悲催相,就明白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但大敌当前,他也没时间琢磨这些,遂抽出那仍旧插在蜈蚣背上的幻形利剑,再手脚并用地沿着蜈蚣的背部向它的头部爬去,想抽冷子对着蜈蚣的头部要害给予致命的一击。

    这当口儿,蜈蚣的注意力全被下面的那个很嚣张的胖子给吸引住了,左右两只前螯在相互摩擦了一会后,突然将两只前螯象镰刀似的,左右平行地向魏二苟的腰间横切过来。

    魏二苟一矮身,两只前螯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同时右脚点地,身子迅速向后滑去。

    没料想那蜈蚣也

    不是省油的灯,用那两只前螯去夹击魏二苟竟是虚招,要的就是逼他后撤,待见到魏二苟中计后撤以后,猛然将半条身子立了起来,然后再张开那十数条带有锋利毒钩的脚足,向地面的魏二苟压了下来。

    那蜈蚣算计得很精准,以它庞大无比的身躯,再辅以那些均匀分布于身体两侧的带有锋利毒钩的脚足,以上打下,就像是用一张钉满了铁钉的钉板去砸一只兔子,焉有一击不中的道理?

    事实上也是如此,魏二苟在退了两步以后,正要观察一下那蜈蚣的下步动作,就感觉头顶上一片阴影压了下来,抬头一看,正是那蜈蚣硕大是身躯正以泰山压顶的气势落下里,并且那蜈蚣的身躯覆盖范围达到了十步开外,饶是自己腿脚再快,也很难跑过那蜈蚣身躯下落的速度,不由两眼一闭,准备承受那骨头被压碎、眼珠子被压得爆裂出来的最后痛楚。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的时候,魏二苟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住再顺势一滚,只听得耳边是轰然作响,随之雪块土石是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砸得魏二苟是嗷嗷直叫,慌忙睁开眼睛,才看到自己正将杨亿压在身子底下,杨亿脸都憋绿了,看着有些茫然的魏二苟费力喊道:“你~压~死~我~了,先~下~去~行~不……”

    魏二苟连忙起身,将杨亿扶了起来,自然也就意识到刚才是杨亿冲下来见抱着自己逃离险境,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然与杨亿一起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呢?合着那蜈蚣对魏二苟是恨之入骨,刚刚那一记铁锤砸豆腐的招数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实在是太使劲了,劲使大发了,以至将自己那十数条脚足全都深深地扎进了冰凉梆硬的冻土层里,这下可好,那蜈蚣的整个前半身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雪地上,只剩下后半截在雪地上是又跳又抓的,但一时半会却很难将前半身拽出来。

    “哎呀,这老天爷还真是饿不死瞎家雀(qiao,三声)啊,你这孙子是害人害己,这回褶子了吧,把自己整坑里去了吧,活该啊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魏二苟见那蜈蚣心有不甘地趴在地上,只能扭动着后半截身子做徒劳的挣扎,心情那个酸爽啊,当场就即兴来了段的街舞,边舞还不忘去唾弃那差点将他屎都压出来的巨无霸蜈蚣。

    “行了,别得瑟了,作死呢,撒逼楞地动手整死它!”见魏二苟纯是记吃不记打,给点阳光就腐烂,杨亿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加内分泌紊乱了,一声暴喝,总算让不长心的魏二苟止住了霸气奔放、专治各种不服到的麻辣舞姿,举起右臂,照着那蜈蚣大如斗的脑袋就是一顿逼扯乌拉锤,再逼扯再乌拉锤的爆捶,打得那蜈蚣是破头烂脸,雪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大滩由蜈蚣头部淌出的绿色粘稠液体形成的“血泊”。

第269章 三尸神暴跳

    那蜈蚣被魏二苟痛打却无法反击,只是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一旁的苗疆蛊士对于这突然大逆转的一幕也是始料未及,脸色一黑,身子一缩,周身骨节是咯咯作响,不知又要弄出什么神通来。

    杨亿并非没有注意到那苗疆蛊士的举动,但他岂能放过这毕其功于一役的良机,遂两掌交叉,祭出那、柄幻形利剑,瞅准了那蜈蚣身体一侧每节躯干上都有的心孔,团身跃了过去,将手中的幻形利剑顺着那心孔插/入,当利剑即将全部没入到心孔里的时候,杨亿一声大喝,以气助力,用真气将那利剑从掌中激射而出,使其贯通了蜈蚣体内的血窦,直接刺穿了蜈蚣那奇大无比的心脏。

    当幻形利剑刺入蜈蚣躯体内心脏的一刹那间,蜈蚣陡然安静了下来,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动,杨亿暗叫一声不好,抱住扔在砸蜈蚣头部的魏二苟就滚向一旁,也就是几秒钟的光景,就听见一声好似史前巨兽发出的恐怖的嘶鸣声,那蜈蚣的躯体猛然从雪地上弹起,飞到了距离地面十几米的空中后,那蜈蚣从靠近头部三分之一处的位置陡然发生爆炸,蜈蚣的上半身和下半截断裂开来,分别向;两个方向坠落。

    与此同时,那蜈蚣体内好似打翻了颜料铺一般,红的、黄的、绿的等体液是迸溅四散,其中那些红色的液体在落到僵尸们的残肢及雪地上后,霎时变泛起黑色的气泡,那些僵尸的残肢也开始溶解,显见是毒性极烈。

    一见如此,杨亿和魏二苟是肝胆俱裂,好在魏二苟有急智,举起那粗壮的右手,瞬间逼出一团黑气,再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旋转右手,令那团黑气形成了一面足以罩住他和杨亿全身的圆形“盾牌”,那些落下的红色液体一触碰到那告诉旋转的圆形“盾牌”,便会被弹飞,使得杨亿和魏二苟总算是没有被那些毒液伤及到。

    在这令人紧张得要窒息的当儿,杨亿恍惚看见一道侏儒

    状的黑影从蜈蚣的心脏位置溢出,飞也似地进入到那苗疆蛊士的体内。杨亿意识到那极可能是苗疆蛊士为了与蜈蚣通灵而封印在蜈蚣体内的他的一道精魄,信手一挥,一道幻形柳叶刀边闪电般射向精魄。

    幻形柳叶刀后发先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精魄的身体,但那精魄只是停滞了一下身形,就继续向那苗疆蛊士飞去。而杨亿苦于外面毒液弥漫,无法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苗疆蛊士将那道灵魄收回到体内,是扼腕叹息,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那些毒液总算散落干净,蜈蚣落到地面上两截尸体也停止了类似抽搐的恐怖抖动,象两截被废弃的破船一般,倒在了雪地上。

    魏二苟收起那黑色的气雾“盾牌”,同杨亿一左一右地向那脸上黑气缭绕的苗疆蛊士走去。走到近前,杨亿和魏二苟一脸鄙夷地看向那面色阴郁却并无惊慌神色的苗疆蛊士,魏二苟大嘴一撇,鄙薄地揶揄道:“老菜,蜈蚣精也被我们干挺了,你还有啥法宝啊,一块使出来吧,诶?咋地,不说话?装犊子啊?我给你说,跟我玩儿顽抗到底,绝对不好使,知道不昂?”

    那苗疆蛊士抬起深邃如暗夜的蜂眼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眼珠子里的瞳孔猛然缩小如豆,薄如刀片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低声道:“中原阴阳术士果然是人才辈出,想不到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然破了我一甲子的修为,确出乎我的所料,你们好,很好!不过,就凭这些,你们想留住我,恐怕亦非易事吧?”

    杨亿和魏二苟看不透这个已近乎油尽灯枯的老邪徒是在故弄玄虚,以拖延时间来寻脱身之策,还是真的有后手,藏杀招,但不管怎样,杨亿和魏二苟挟新胜的锐气,还有信心满满的自信,根本没将老丫的恫吓放在眼里。

    尤其是魏二苟,笑嘻嘻地看着那苗疆蛊士,奚落道:“编吧,继续编,真的,我可爱听这聊斋

    的鬼故事呢,那啥,这么地啊,你呢,你现在要是还能再拉出一条蜈蚣来,我立马放你走人,咋样?来吧,拉吧,要是觉得干燥我还可以给你吹口哨引诱一下,哈哈”

    那苗疆蛊士目光阴鸷地盯着魏二苟,不易察觉地摇摇头,冷声道:“年轻就是年轻,浮躁轻狂,总以为这个世道是你们眼中看到的那样,却不知这个世道全似那伏羲八卦,蕴藏着无情无尽的变数,今个儿本法师就让你们知晓一下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完,那苗疆蛊士伸出右手摸向自己脖子后面的颈椎处,然后头一低,杨亿和魏二苟叫了一声不好,还以为那苗疆蛊士要使出什么暗器,慌忙闪身一躲,却并未见有什么透骨钢钉、喂毒袖箭之类的暗器飞出,而是眼前一亮,先前那条曾隐身不见了的金色大蛇昂首吐须地从那苗疆蛊士的身后飞了出来,金色的蛇躯漂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小指粗细的暗紫色蛇信子频繁吞吐,似乎在试探杨亿和魏二苟是何方神圣。

    一见那苗疆蛊士居然还真有另一个护体妖兽,魏二苟老脸一红,好在他一向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更何况对方是敌人,所以那种依托于良知存在的尴尬情绪只是一闪念,就烟消云散了,反倒集中精神看向那条金蛇,不知这个软趴趴的冷血怪物又要搞什么鬼,作什么妖!

    那金蛇在半空中悬浮了几分钟后,并没有急于向杨亿和魏二苟发动攻击,而是在半空中扭动着蛇身,不断做出各种怪异的动作,且尾巴似响尾蛇一般,持续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动。

    很快,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雪地上周围出现了一道黑线,并且那黑线就像是钱塘江的一字潮似的,逐渐变大清晰起来。

    当那些黑线离得稍近一些的时候,杨亿和魏二苟再定睛一看,当时差点被跪在雪地上:善了个哉的,不是兄弟胆小,实在是那场面太他妈吓人了哇!

第270章 冥府使者来寻仇

    那金蛇一番召唤之后,就见四面八方、乌乌洋洋地出现了数不清的黑蛇,而且那些黑蛇似乎是刚刚被从冬眠中唤醒,相互绞在一起,蠕动着前行,那种万头攒动似过江之鲫的“盛况”,令杨亿和魏二苟是面色如土,两腿直打膘儿。

    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蛇阵,杨亿和魏二苟心里门清,那苗疆蛊士是专职玩毒虫的,自然不惧那些黑蛇,而那金蛇摆明了是那些黑蛇的大哥,当然也不会受到那些黑蛇的袭扰,说白了,那些黑蛇就是千里扛猪槽专为(喂)他们俩来的。

    想到这儿,杨亿和魏二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彼此瞟了一眼对方,苦笑了一下,意思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随后,杨亿和魏二苟俩人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又调整了一下内息,感觉体内的真气依然充沛,心里一阵踏实,就背靠背地看向那些黑蛇,准备寻找出那蛇阵的一个破绽,先给那些黑蛇点厉害尝尝。

    这一看,魏二苟还真就发现了一些门道儿,就是那些黑蛇相互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团一大团的“蛇球”,这些“蛇球”看着吓人,就跟那金朝的拐子马似的,但其最大的弊端就是对手只要攻其一点,即会殃及到整体。

    想到这儿,魏二苟嘿嘿一阵阴笑,朝杨亿耳语了几句,杨亿听了也是面露喜色,点点头笑道:“欧了,干这个,偶比你在行,呵呵”

    言罢,就见魏二苟调息运气,双拳齐出,将一团团黑色气团射向那些“蛇球”,速度之快,频率之高,简直令人目不暇给。与此同时,杨亿也是双掌翻飞,将一枚枚幻形柳叶飞刀射向那些黑色气团,并以幻形飞刀为载体,沿着那些“蛇球”的孔隙,将那些黑色气团钉到了位于“蛇球”中心的蛇身上。

    片刻之后,那黑色气团在“蛇球”的内部开始爆裂燃烧,惊人的爆炸力轻而易举地将那些“蛇球”撕得粉碎,无数的黑蛇碎块带着火焰落入到其他的“蛇球”当中,那些尚未被黑色气团引爆的“蛇球”里的黑蛇出于本能的对火光的畏惧,纷纷扭动着蛇身向后蠕动,结果与其他的“蛇球”相互撞击挤压,黑蛇们为了自保,竟然相互撕咬起来,上演了一出同类相残的大戏。

    看着那些黑蛇狂暴地撕咬着同类,那金蛇在半空中不断上下翻飞,口里还发出嘶嘶的黯哑叫声,试图安抚那些黑蛇,怎奈杨亿和魏二苟一见这招管用,是接二连三地向那些“蛇球”里发射黑色气团和幻形利刃,这一来,那些“蛇球”变得更加狂怒,相互间的撕咬也更趋惨烈。

    就在杨亿和魏二苟正为成功地挑逗蛇群斗蛇群而暗自得意的时候,他们俩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陡降,尽管此时正值隆冬时节,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气明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降温,而是一种似曾相识且浃肤侵髓的寒意,能让人瞬间就冷到骨子里,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杨亿和魏二苟心中一紧,知道这必定是又有邪恶的力量在周围出现,不由紧张地四下张望,希图能查到到些许端倪,以便有所准备。

    奇怪的是,这股寒意的袭来,让那苗疆蛊士也是惴惴不安,如芒在背,一双充血的蜂眼惶惶然地四下逡巡,枯槁的躯体也情不自禁地蜷曲成了一团,显见内心已预感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与压迫。

    那苗疆蛊士这一变化岂能逃过杨亿和魏二苟的眼睛,这哥俩一看那厮异常的表情,心中大感意外,心想要是来了邪恶的术士,多半是那苗疆蛊士的帮手,他自应高兴才对,怎么却是这般如丧考妣的德性,这又是为何呢?

    就在杨亿、魏二苟和苗疆蛊士各揣心腹事又均感到危险将至的当儿,就见重重的灰色雾气从雪地上溢出,那雾气似河面蒸腾的水汽,又似山涧漂浮的雾霭,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一点暗黄的光亮在雾气中飘忽起伏,忽隐忽现,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俄顷,那点暗黄色的灯光清晰起来,而随着灯光的迫近,一叶黑漆的尖头小船从雾气中缓缓驶出,船头立着一根桅杆,上面悬挂着一盏白纸糊就的明角灯。

    那船无帆无底,却又分明在离地约有一尺的高度漂移,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是莫名惊诧,忍不住齐齐看向那船上的船夫,一个披着罩住头脸和全身的玄色披风的“人”。

    看着那船夫瘦如竹竿的身体和黑瘦枯干的双手,杨亿就感觉那船夫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有一面之缘,猛可间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正自焦急,就见那苗疆蛊士忽然浑身筛糠地趴在地上,本就黧黑的面部霎时蒙上了一片死气,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是噼啪滚落,嘴唇嗫嚅半天,只是发出了一连串好似溺水将亡之人的“咕咕”倒气儿声,甚至连双眼都不敢抬起来看向那船夫。

    那船夫对于苗疆蛊士恐惧已经极的丑态视而不见,驾着黑船从那苗疆蛊士身边驶过,抬头看向那些带着火舌相互撕咬的黑蛇们一眼,又看了看半空中身体僵直的金蛇一眼,那金蛇就好似中枪了的飞鸟一般,如同半截枯木般掉落在小船上,身子迅速缩小至普通蟒蛇大小,然后驯服地在那船夫脚下盘成一团,像极了一条温顺的宠物。

    那船夫俯身抚摸了一下那金蛇的头部,而后起身看向杨亿和魏二苟,当船夫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眼睛与杨亿和魏二苟甫一对视的刹那间,他们俩身子一震,冷汗顷刻间就顺着后脖梗子湿到裤裆那是一双只有在噩梦中才见过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眼睛,一双连魔鬼见了都会肝胆俱裂的眼睛!

    “啊…….啊……”杨亿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张着嘴看向魏二苟,嘴里只能发出惊恐至极的吼声,却无法发出完整的语音。

    “咋地了,见着城管了,吓成这熊样儿,至于吗?行了,天塌有哥顶着呢,好好说话成不?”魏

    二苟见杨亿如此失态,便知他一定是认识那船夫,不过一个看着痨病鬼似的家伙能将杨亿吓得魂不附体,魏二苟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夸张,遂抓住杨亿的胳膊,强令他镇定下来。

    杨亿咽了口吐沫,看着那一言不发的船夫,凑近魏二苟的耳边哆嗦着耳语道:“他、他就是我和叔儿第一次如冥府时,见忘川河见到的那个摆渡的引渡使者,他其实是一条蛇精变化来的……”

    听了杨亿的话,魏二苟不禁睁大眼睛,看向那船夫,心中也是一阵打鼓,不知这冥府里的引渡使者怎么会抽冷子跑到这阳世来了,这不还没到七月十五呢吗?

    这时,那引渡使者手一张,数枚铜钱落到了雪地上,发出一阵类似怨魂嚎哭的撞击声,旋即看向杨亿,阴森森地冷笑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人又人道,妖有妖道,当初送汝师徒过忘川河时,某家未曾收尔等过河钱,只是以一事相求,便是尔等日后行走阴阳两界时,对吾族类多加看顾,汝还记得否?”

    那引渡使者的声线比那周匝滴水凝冰的温度还要寒意袭人,饶是杨亿和魏二苟有拙火定护体,仍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以至于杨亿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引渡使者薄如刀片的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日,某家在忘川河上接引鬼魂,所见多为新近死亡的族类,心中大感诧异,经加探询,竟然全是被汝师徒所害,真不知吾白常(蛇仙)一脉与尔等如何结下这深仇大恨,非欲将吾族类荼毒至此,意欲何为邪?”那引渡使者说话间,用干瘦如鸟爪的手掌一挥,平底卷起一阵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的怪风,将那些扔在燃烧的黑蛇身上的火焰扑灭,而那些本身首异处的死蛇在经过怪风的席卷以后,也复原如初,并与那些黑蛇一道,摇头摆尾地向来时的方向退去,不消一刻,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些都是吾之子孙族类,却被尔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戕害,尔等莫不是真以为白常一脉好欺邪?还是觉得正一派根基深厚,不将某家放在眼里啊?”那引渡使者似乎对黎叔儿、杨亿和魏二苟他们斩杀蛇妖的那些事儿愤怒难当,字字句句都摆明了是要替那些蛇子蛇孙来讨回公道的。

    “那个,那啥啊,那啥……”杨亿是打心里惧怕那引渡使者,本来想向其解释一下他们斩杀蛇妖的不得已苦衷,可那啥了半天,居然真就啥也没说出来。

    一见杨亿那完蛋样儿,魏二苟不由得是愤愤不平,觉得你一个冥府的引渡使者能牛逼到哪儿去,我们小哥俩好歹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阴阳界后起之秀加明日之星,你这么挤兑我们,找抽呢是吧?于是,艺高人胆大的苟爷看向那引渡使者,大喇喇地说道:“你他妈得瑟啥,我们就归拢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了,咋地吧?我草,还不服是吧,那就一个字,干,一直干到你服服的为止!瞅啥,胖爷就是这么倔强!”

第271章 兄弟相残

    见魏二苟对那引渡使者是全然不放在眼里,杨亿是暗暗叫苦,心知这死胖子不知晓那阴魂使者的残酷手段,才会这般轻视于他,只怕一会是要吃苦头的。

    不出所料,那引渡使者见魏二苟如此嚣张,将一张大半隐藏在披风帽子里的脸转向他,阴惨惨地冷笑道:“汝倒是有些骨气,敢于某家这般说话,看来尔等依恃自己是正一派,一向自大惯了,全然不将其他妖仙放在眼里,如此这般,才会对吾族类横加残害,今日若不将汝拿下,还不知会造下何等业孽,黄口小儿,纳命来!”

    说罢,那引渡使者张开嘴,吐出一颗黄色的鸡蛋大的圆珠,并伸出枯瘦的右手接住。一见他如此,杨亿心中一凛,知道这阴魂使者吐出的必定是他苦心孤诣修炼多载的内丹,这便是要和他们俩斗法的前兆啊,不由靠紧魏二苟,暗中提起下丹田的真气,准备随时应对那引渡使者的发难。

    魏二苟看到那引渡使者的举动,亦知其是要和他们斗法了,故而也调整了一下气息,再看向自己那粗大如故的右臂,心中反而有些庆幸自己误打误撞的得到这条威力无比的“阴阳臂”,要不然,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底气去同那引渡使者叫板。

    这时,就见那引渡使者将那黄色珠子抛起,那珠子定在半空,散发出一片波光流转、五彩斑斓的光晕,杨亿和魏二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那光晕所吸引,下意识地仰头看去,不想这一看,竟再也不能将目光从那珠子上再移开分毫。

    渐渐的,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惨烈厮杀的景象,那些被砍杀的人中,有自己的父母、亲友、发小……他们被各种各样看不清面目的人屠戮,而杨亿和魏二苟一开始还在心中强制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是不真实的,但很快内心就充满了愤怒,是瞳仁贯血,怒不可遏,只觉得要举刀向那些看不清面目的人砍斫一番,心里才会痛快一些。

    此时,杨亿和魏二苟看不到的是,他们俩的眼球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好似白内障的薄膜,使他们的眼睛看起来更像是四只恐怖的蛇眼。

    片刻之后,杨亿和魏二苟缓慢地一动头部,就像是寻找猎物的蟒蛇似的,彼此看向近在咫尺的对方,可眼中全无往日那种亲热与默契,取而代之的,是脸上同样狰狞的凶悍表情和狼一样嗜血的眼神,他们竟然已经将对方视为了要性命相博的仇敌!

    那厢,引渡使者看着彼此虎视眈眈、誓欲至对方于死地的杨亿和魏二苟,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那迷幻而冷酷的表情,就像是躲在暗处的蜘蛛,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被粘在蛛网上的猎物一点一点走向死亡一般入迷。

    此时,在杨亿的眼中,对面的魏二苟已全然不是了那个与他同生共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生死兄弟,而是一个样貌丑恶、手里还提着滴血的卢灵

    儿人头的刽子手,正看着自己狂笑不止。

    “啊…….杀!杀!杀!”杨亿就感觉一股子怒气从自己的下丹田直冲卤门,情绪瞬间就失去了控制,满脑子里充斥的就是将眼前这个杀人凶手剁成肉酱方能解心头之恨。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自控能力的杨亿就感觉胸前一阵灼痛,痛得他浑身一阵战栗,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强痛的刺激下,杨亿心中那已经接近爆发临界点的愤怒情绪也随之减弱,一刹那间,杨亿就重新恢复了理智。

    大汗淋漓的杨亿在暗叫侥幸之余,心生好奇地看向自己的胸口,赫然看到那块早已被自己遗忘多时的双鱼玉佩,就见那玉佩火焰灼灼,玉佩中间的阴阳双鱼亦是飞速旋转,而随着那阴阳双鱼旋转速度的加快,玉佩燃烧的火焰就愈加炽烈,杨亿胸口的痛感,就是被高温的玉佩灼烧的结果。

    至此,杨亿才真正明白了道家经典了关于玉养人、人养灵、修道之人的气场可以与玉互相结合产生能量场的真谛,不由得诵了一声无量天尊的道号,又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那是拔凉拔凉的啊。

    不过,虽说杨亿凭借着身上的双鱼玉佩破了那引渡使者对于其心智的蛊惑与控制,可那魏二苟身上除了大肚脐眼子和胎记象玉佩外,,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辟邪的,所以,杨亿在摆脱心魔的蛊惑之后,魏二苟却是在迷幻的状态中越陷越深,终于,魏二苟一声怒吼,右拳一个侧摆击,横着击向杨亿的下颌。

    杨亿知道魏二苟这是完全被那引渡使者吐出的黄色珠子发生的诡谲光晕迷惑了心智,将自己不知看成了是什么妖魔鬼怪,才会冲自己痛下杀手,故而赶紧闪身后退,不想与魏二苟真的动手,以避免造成兄弟俩的误伤。

    可是,那魏二苟此刻早已是心智尽失,完全将杨亿视为了一个穷凶极恶且要伤害黎叔儿和杨亿的鬼妖,见杨亿步步后退,陷入混沌之中的魏二苟生怕那“鬼妖”逃遁了再去袭击黎叔儿和杨亿,于是步步紧逼,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释放出的能量越来越猛,只打得那“鬼妖”是踉踉跄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勇气倍增,是对着那“鬼妖”是穷追猛打,连施辣手。

    这一来,可苦了杨亿了,魏二苟糊涂,他清醒啊,既要千方百计地化解魏二苟愈来愈急促的攻击招式,又不能伤了魏二苟,缚手缚脚的,以至于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几个回合下来,杨亿已经是汗流浃背,头脸和肩膀等处还被魏二苟发射出的黑色气团扫中,擦掉了些许皮肉,再被汗水一浸泡,是火辣辣地刺痛难忍。

    更为要命的是,这壁杨亿是步步退后,勉力硬撑,那厢魏二苟却是得势不饶人,招招不离杨亿的要害,看那架势,是存心要取杨亿的性命来的。

    见杨亿被魏二苟追杀得是狼狈不堪,脸上

    身上已经带伤,站在一旁的那位一手导演了这兄弟相残的惨剧的引渡使者笑得愈发阴测,似乎对于这一幕看得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见那引渡使者行事如此歹毒,杨亿心中的愤怒盖过了恐惧,在使出一招勾漏手连消带打,将魏二苟逼退几步后,杨亿左右章齐出,将两簇带着蓝色火焰的幻形柳叶飞刀一虚一实,分别射向那引渡使者和黄色圆珠杨亿射向那引渡使者的幻形利刃是虚,目的是防止那引渡使者去保护那迷惑魏二苟心智的圆珠,而射向那圆珠的幻形利刃才是实招,试图用自己的真气和念力形成的强大能量,一举摧毁这个造成他们手足相残的罪魁祸首。

    出乎杨亿的预料,那引渡使者只是用宽大的右手袍袖一卷,将那些射向自己的幻形利刃卷入袖中,一阵“噗噗”闷响之后,那引渡使者宽大的袍袖上出现了数点焦黑的孔洞,右臂也是一阵剧烈抖动,但那些被卷入袍袖中的幻形利刃也不见了行迹。

    那引渡使者有些讶然地看向杨亿,似乎未料到杨亿竟然能驭使出如此猛烈的真气,但旋即就一脸诡笑地看向那黄色的圆珠,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发生。

    杨亿见那引渡使者不露痕迹地就将自己的幻形利刃消解于无形,心中的惊骇丝毫不逊于那引渡使者,亦知这引渡使者的能耐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即便是合自己和魏二苟的两人之力,亦无打败于他的十足把握,更何况眼下自己被那猪油糊了心的魏二苟是追打得屁滚尿流,前列腺都跑得肥大了,又遑论去兄弟双剑合璧去削那引渡使者?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时,放个屁都能带出粑粑来,且说杨亿那另一簇的幻形利刃在向那黄色圆珠射去后,当那些带着蓝色火焰的利刃即将触及到黄色圆珠之际,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拨动那黄色圆珠,使得黄色圆珠是高速旋转,那些幻形利刃一触碰到圆珠表面,就被强劲的离心力磕击得失去了准头,是胡乱飞出,说是胡乱飞出,那些幻形利刃偏偏又都是横七竖八地朝着魏二苟所在的方位飞去,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魏二苟就陷入了被自己的生死兄弟爆射出的幻形利刃乱剑分身的噩运!

    看到这一幕,杨亿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危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推脚勾,使出一招蒙古摔跤里的“跪腿得赫勒”,把魏二苟摔得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才堪堪躲过了那些幻形利刃。

    即便如此,杨亿的肩膀还是被自己射出的幻形利刃给擦出了一道伤口,幸未伤及骨头,但温热的血还是霎时就流了出来,洇湿了肩膀处的棉袍。

    生死关头,杨亿也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口,见魏二苟被摔倒在地上后,凶残的表情为之一愣,心中一喜,伸出手去,照着魏二苟的打肿脸就左右开弓,使劲扇了几记大耳刮子,试图将他打得清醒过来。

第272章 蛇战双雄

    魏二苟被杨亿猛扇了几记耳光之后,表情先是有些呆滞,但旋即就发出一声怒吼,并使劲将杨亿掀开,继而又向杨亿发起了攻击。

    杨亿看着完全被那引渡使者控制了心智的魏二苟,一面无可奈何地后退,一面紧张地思索着扭转这种不开局面的办法,可惜想了半天,竟是一筹莫展,莫奈其何。

    一旁的引渡使者见杨亿被魏二苟逼得是连连后退,手忙脚乱,肩上的伤口随着身体的剧烈运动不断溢出鲜血,脸上浮现出一层冰冷是刀锋寒刃的狞笑,嘶声道:“尔等当初杀我族类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之业报?某家就是要尔等亲身体验到这手足相残的滋味,方解我心头之恨,也好让那世人知晓善恶有报,报应不爽,嗬嗬……”

    那引渡使者说话声音并不大,却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杨亿的耳轮,看得出他是有意让杨亿听到,以从心理上折磨杨亿,让他感受到那种死亡慢慢逼近的心理煎熬与摧残。

    不过,那引渡使者虽然法力高强,心性冷酷,可他毕竟是蛇类修炼成仙,虽然具有了人形,但对于人类复杂的情绪和感知却依然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故而他见杨亿被自己的生死兄弟砍杀,便妄自揣测杨亿此时必定是心神大乱,痛不欲生。

    可是,那引渡使者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杨亿心中的愤怒之火早已超过了先前的惊恐与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火山喷发的愤懑力量,他,要开始奋力反击了。

    杨亿抬眼看向那引渡使者,见其正一脸黑气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遭受戏耍的老鼠,咬了咬牙,心说孙子,先让你丫乐呵一会先,一会小爷让你哭都找不着调门。于是,杨亿故意做出气力衰竭的样子,脚下是磕磕绊绊,一连被魏二苟击中好几拳,好在魏二苟体内的拙火定与杨亿体内的拙火定本就是师出同门,修炼的法门也是同出一理,故而魏二苟射出的黑色气团尽管气势骇人,却也伤不了杨亿,好在这一点那引渡使者并不知情,杨亿遂借机装出收到了重创的痛苦模样,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地上。

    魏二苟见杨亿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露出痛楚难当的样子,被白膜阴翳住的眼珠一动,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亦未在向杨亿实施进一步的攻击。

    那引渡使者见魏二苟停止了攻击,是勃然大怒,看向魏二苟厉声呵斥道:“汝还在等甚么,还不上前结果了他!难道你忘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了吗?”

    听到那引渡使者大声的责难,魏二苟眼睛闪动了几下,茫然地看向那气急败坏的引渡使者,又转回来看向倒地的杨亿,依然在犹豫不决,不忍向杨亿下手。

    “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某家本还想度化汝到冥府去当鬼僮,不想却是这般冥顽不灵,也罢,既然汝心孽未消,终究难成正果,某家就一并送尔等去六道轮回修行下一世吧,嗬嗬”

    那引渡使者

    说罢,身子纹丝不动,脚下的扁舟却似有鬼魂牵引一般,无声地向魏二苟和杨亿所处的位置漂浮过来。

    当那扁舟行至杨亿与魏二苟的中间的时候,那引渡使者身子微微一动,就见两条好似脊椎一样的鞭状物体从后背处的披风里钻了出来,鞭状物体的前端圆锐如钻头,分别刺向杨亿和魏二苟的嘴部,看那意思,是想顺着他们俩的嘴巴钻到他们的肚子里去吸食五脏。

    两条鞭状物体越深越长,当那两个前端的“钻头”即将触碰到杨亿和魏二苟的脸部时,突然,“钻头”前端绽裂开,露出两张里面长满细如钢针的牙齿的海嘴,凶狠地咬向杨亿和魏二苟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杨亿骤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结成剑指,在自己的左手腕上一划,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手腕划破,鲜血涌出。

    见手腕溢出鲜血,杨亿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向那不明所以的引渡使者冷冷一笑,随即将那左手手腕对向引渡使者,一提气,体内下丹田的真气就将左手臂里的鲜血如箭矢一般挤压出去,镖直地射向那引渡使者的脸部。

    那引渡使者没料到明明已经看着奄奄一息的杨亿会突兀地发起绝地逆袭,仓促之下,本能地将头部一歪,且下意识地伸手遮挡住脸部。

    杨亿方才在倒地时,暗暗将体内的真气全部集中在下丹田里,已经聚结成了一个温润的能量球,其蕴藏的能量该是何等惊人?如今这冷不丁地爆发出来,那血箭去势好比流星闪电,饶是那引渡使者见机得快,干枯黧黑的手背上还是被血箭击中,刹那间,就见那引渡使者的手背冒出缕缕白烟,那血液似强酸一般,将其手背侵蚀见骨,露出了里面黑色光洁如金属的手骨骨骼。

    那引渡使者完全没料到杨亿会使出这拚了名的不要命打发,一时之间竟全然忘了逃避,就那么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杨亿,不知这个看着瘦得跟虾爬子似的小辈,怎地会使出这等好似青帮泼皮搏命的狠辣招数来。

    其实,杨亿方才在步步后退的过程中,反复思索怎样才能将这引渡使者摆平,靠法术是肯定不行的,因为那引渡使者祭出那可它修炼而成的灵珠,完全压制住了他和魏二苟的法力的施展,但是,那引渡使者本就是蛇仙,生性喜阴畏阳,更何况它又是冥府里的引渡使者,自然与那些阴魂是同一类别,也就更会害怕一切具有阳气的东西,而人体内阳气最盛的,无疑就是体内维系生命的血液了。

    说起这人体内的血液,因为它行遍人体内的奇经八脉,在向人体各个组织器官输送营养的同时,也将人体内的精气输送到经络里,因而那血液实则是人体内阳气作为旺盛的所在,其降妖、镇鬼、厌胜的法力,丝毫不逊于那黄、紫、绿等诸般符篆,只是这人体内的血液有限,又蕴含着无数的精气,一旦失血过多,必然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亦即所谓的伤及元修之气,所以修道之人在

    斗法或除妖时,非到性命攸关之时,才会咬破舌尖,将阳气最足的舌尖血喷向邪灵,以求保命脱身,在寻机将对手收伏或除掉。

    杨亿算定那引渡使者是阴身,必然会畏惧阳气旺盛之物,故而才会决定以诈死的方式引诱其过来,好一击得手,实则也是无奈的碰大运之举。

    本来杨亿对于这一计策能不能奏效也是心里没底,万一那被迷失了心智的魏二苟不管不顾地对着自己一顿电炮拳,将自己真打个半死,就算是那引渡使者近前来,自己恐怕连骂句“臭不要脸”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何谈去用阳血喷他啊。

    好在那魏二苟心智尚未全失,见杨亿倒地后,没有进一步施以辣手,惹恼了那引渡使者,自行过来要将杨亿除掉,这才给杨亿的偷袭创造了天赐良机。

    且说那引渡使者被杨亿的一口老血被喷得是手腐见骨后,是痛彻心扉,一声怒吼之后,是暴跳如雷,那两条鞭状的触角似狂蛇乱舞,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扭曲动作再次咬向杨亿和魏二苟的咽喉。

    见那鞭状的触角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杨亿正要矮身闪躲,就见那即将触及到自己的鞭状的触角忽然一顿,接着就就向后退去。

    杨亿正自纳闷,抬头一看,登时目瞪口呆,然后就眼睛有些湿润地开怀大笑起来……

    怎么回事?敢情那鞭状的触角后退非是别的,就在杨亿的对面,隔着那条黑色的无底鬼船,刚刚还一脸被鬼上身了的恐怖表情的魏二苟,这时正用力抓住另一条鞭状的触角,正使劲地拧着那鞭状触角的头部。

    魏二苟力大,这一拧一扯,就将那引渡使者的身体连同鬼船都扯向了他那一边,这也便是为何方才那咬向杨亿的鞭状触角会冷不丁闪退的原因了。

    见到魏二苟完全恢复了正常,杨亿同那引渡使者几乎同时“啊”了一声,但“啊”的内涵可是大相径庭:杨亿的“啊”,意思是你丫特么醒了,太突然了,让人高兴得差点都尿洒当场了耶。而那引渡使者的“啊”,则完全是猛然被人将脚下的地毯抽走式的惊诧,意思是你不是疯了吗,合着你那全是装的,演技也忒好了,连我都骗了,你/妈/的,太侮辱人了啊!

    “死胖子,你特么没傻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见魏二苟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乐,杨亿心中大乐,忍不住朝魏二苟喊道。

    “你丫纯是傻逼一枚啊,咣咣扇我大嘴巴子,我他妈一个劲冲你挤咕眼睛,你瞎啊,还是往死了削我,趁机报仇呢是吧,你良心何在?平胸而论,要不是苟爷我这么使苦肉计,那老丫的能这么欠不登地过来挨削,诶?”魏二苟看着杨亿,也是难掩心中的喜悦,但嘴上说出来的却全然变了味道。

    杨亿有些羞惭地一捂脸,随即一翻手,抓住那另一条摆动的鞭状触角,看着魏二苟阴笑道:“胖子,想不想重温一下儿时拔河的热血游戏啊……”

第273章 笛声惊魂

    魏二苟当然知道杨亿的意思是哥俩喊一二三,然后一起活撕了那引渡使者,遂一点头,就两手一较力,开始往后拽那手里的鞭状触角,那边的杨亿也不甘示弱,也腰马发力,将手里的鞭状触角向后扯去。

    那引渡使者见杨亿和魏二苟直眉瞪眼地往两边撕扯自己的触角,登时怒不可遏,双臂一振,那两条鞭状触角就犹如愤怒的巨蟒一般,将那杨亿和魏二苟应声卷了起来,并向地面使劲甩去。

    “啪叽”一声,魏二苟先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对面的雪地上,半边身子都被摔木了,趴在地上是蒙头转向,不辨南北东西。而后,杨亿也毫无悬念地对甩到方才魏二苟所占的方位,仍旧是脸部着地,不过这一切可比上一次摔得狠多了,五内翻滚,哇的一口,竟然吐出了一地的疙瘩汤连晚饭都被折腾出来了。

    见杨亿和魏二苟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样子,那引渡使者似乎仍不肯罢手,缠住魏二苟的那条鞭状触角昂起钻头样的脑袋,照着魏二苟的脖子就张嘴咬去,好在魏二苟反应机敏,一个侧身,让过了自己的咽喉,却被那触角咬住了右侧肩膀,顿时鲜血迸溅,疼得魏二苟是浑身一哆嗦。

    不过,魏二苟也真是条硬汉子,被那触角咬住后,左手抓住那触角的头部,用力一掰,竟然被将那触角嘴里的尖利牙齿掰断数根,旋即将那触角的头部摁在雪地上,扬起依旧粗大无比的右臂,照着那触角剧烈挣扎的头部砸去。

    那引渡使者没想到魏二苟的战斗力居然如此顽强,怕自己的那触角受伤,遂将本已咬向杨亿咽喉的另一条触角收回,并疾如闪电地向那魏二苟飞了过去,以解救那被魏二苟困住的触角。

    魏二苟摁住那地上猛烈扭动的触角已是力有不逮,再加上另一条触角大张着满嘴利齿的“菊花嘴”冲他飞来,心中焉能不惊,亦不敢逞强硬接,一个滚翻,向一旁避了开去。

    引渡使者收回那两条触角,只见两条触角如护体神龙般地在其左右两侧张牙舞爪,狰狞作态,愈发衬托出那引渡使者的阴森可怖与凶悍异常。

    见杨亿和魏二苟靠在一起,两人的肩上都带有斑斑血迹,面色也显得有些苍白,那引渡使者阴沉沉地笑道:“能在某家手底下挺到现在,两个乳臭小儿也算是有些道行,只可惜尔等不知进退,不明利害,屡屡加害于吾族类,是其罪当诛,万难赦免,故尔等还是莫要再强撑下去了,还是引颈就戮为妥,这样某家还可让尔等死得不至过于痛苦,可好?”

    那引渡使者用一双泛着荧光的绿色细眼盯着杨亿和魏二苟,盯得这哥俩是毛骨悚然,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近在咫尺的非洲食人蟒蛇逼视着一般,如芒在背,绝望无比。

    “闪电,这老丫也是个穷逼忽悠的主儿,它这么牛逼,刚才不也差点被咱们俩给手撕了吗,怕它个毛啊,没事

    儿,咱俩还是一左一右地夹攻它,整不死它个卖切糕的!”魏二苟见那引渡使者压根就没将他们俩当回事儿,心中的火气当时就被激发出来了,看着杨亿是七窍生烟地大吼道。

    杨亿自然也不是那被人一吓唬就掉链子的乖孩子,当刑警几年了,什么样或口吐莲花,或色厉内荏,或虚张声势,或巧舌如簧的犯罪嫌疑人他没接触过,岂能被那引渡使者几句狠话就吓得腰酥腿软拉拉尿啊,于是先拍了一下魏二苟的后背,再看着那引渡使者反唇相讥道:“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说话咋那么不嫌磕碜呢,咋地,岁数大就能豁出脸皮造啊,还啥引颈就戮,你他妈也太敢唠了,哎呦喂,我都纳闷,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呢?要我说,你呀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老实滚回忘川河呆着去,挣俩糟钱多好,跑这找骂来了,你犯贱是吧?”

    那引渡使者果真是阴毒的性子,杨亿一番连骂街带贬损的话语说出来,那引渡使者竟然不动气,只是阴戚戚地望向杨亿,嗓音低沉地说道:“汝亦曾见识过某家惩治那些大奸大恶之鬼魂的手段,既然尔等执迷不悟,说不得,某家就送你们上路吧!”

    说完,那引渡使者将两只活似风干的鸟爪的双掌缓缓抬起,指向杨亿和魏二苟,嘴里默默地念动着什么,一眨眼的工夫,就见那引渡使者将两只手掌变化成爪,弯曲如钩的十指一收紧,杨亿和魏二苟就感觉脖子一疼,似被两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是眼冒金星,呼吸困难,更要命的是,整个身子还不由自主地向那引渡使者所在的鬼船方向滑去。

    那引渡死者弄法将杨亿和魏二苟吸附到面前,看着张口结舌却发不出声音的杨亿和魏二苟,桀桀怪笑道:“尔等亦是修道有些功底的了,若是吸食了尔等的魂魄,想必很是滋补,某家索性就用这五脏庙度化了尔等吧,嗬嗬……”

    那引渡使者笑完,仰头看向那仍然悬浮在半空中的黄色圆珠,那圆珠就好似有感知一样,滴溜溜地移动到那引渡使者的上方,引渡使者嘴里吐出一缕黑气,那黑丝吸入发线,慢慢地飘进杨亿和魏二苟的鼻孔里。

    一吸入那黑气,杨亿和魏二苟瞬间就感觉自己舌头发麻,大脑发木,整个人霎时便晕晕沉沉,迷迷蒙蒙,感觉进入到了一个亦真亦幻的黑白的世界了,周围飘过的,全是黑白两色的图案,似人脸,又似花卉,但无一不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诡异,迷茫中,杨亿和魏二苟忽然意识到,其实,那就是行走在永远是死灰色的阴间冥府黄泉路上的感觉啊。

    一念及此,杨亿和魏二苟是心中大恸,不敢相信自己难道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可那周围的黑白两色的景象又是那样的清晰与逼真,一张看似猫脸的老妪的面孔凑近杨亿和魏二苟,干瘪的嘴巴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诡笑道:“叮当当,没人装,眼尚明,难心安,咕噜噜,头啖汤

    ,你不喝,我先装,呜呼呼,喝精光,石头出,剪刀藏,嘻哈哈,莫惊慌,下一顿,你做汤……咯咯咯,小小子,来吧,让姥姥将你们的肠子扯出来做菜,一定很好吃的,来啊,来啊……”

    这老妪嘴里念叨的那首童谣,魏二苟曾在一本记录灵异事件的书中看过,实则是一首记述灾荒之前,饥饿的灾民们烹煮人肉相食的恐怖而恶心的场景,而今从那人鬼难辨的老妪嘴里说出来,再辅以那阴森的声音和诡谲的表情,以及这种酷似阴曹地府黄泉路的惊悚氛围,更是让杨亿和魏二苟汗毛倒竖,几欲崩溃。

    可煞作怪的是,那长着一张猫脸的老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与那引渡使者一模一样的黄色圆珠,一面继续碎碎念那堪称是少儿不宜的血腥童谣一面,将那圆珠不停地在杨亿和魏二苟的眼前晃动,而那杨亿和魏二苟耳朵里听着那血色童谣,眼睛看着那摆动的圆珠,两个人就似着了魔一般,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那老妪眨了眨一双白多黑少的小眼睛,见杨亿和魏二苟的眉心和双肩的三位真火已经似风中残烛、摇摇欲灭,脸上浮现出一层残忍地笑意,继而将一双贪婪的眼睛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的天门,见已经有几缕白色泛金光的人形气体从其内渐渐冒出,竟忍不住口角流出了涎水,就好像那金色气状人形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脱胎登仙的人参娃娃似的。

    就在这时,一种以皮鞭抽打人的**的刺耳声音传来,那长着一张猫脸的老妪的面部倏忽之间扭曲变形,显露出痛苦难当的苦楚神情,却又不敢动弹半点,只是在那里苦苦哀求道:“白常圣祖,老奴自知这两个鲜货是圣祖所要,又怎敢起了那觊觎之心?老奴方才只是见这两个鲜货白白嫩嫩,一时情难自已,绝无染指之意,还求圣祖明察,饶过老奴吧……”

    看来,那隐形的皮鞭抽打的正是那长着一张猫脸的老妪,只见那老妪是一边涕泗横流地不住嘴哀求那个劳什子的白常圣祖,一边忍着皮鞭抽打的锥心痛苦却不敢逃走或躲闪,似乎对那白常圣祖是忌惮已极,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冥冥中,杨亿和魏二苟恍惚听到了一声冷哼,随即就感觉一阵腥风扑面,一条紫色的带子状的物体凭空而落,向杨亿和魏二苟天门处已溢出多半的元神缠绕了过去。

    就在杨亿和魏二苟命悬一线之际,一阵时而清亮悠远,时而婉转缥缈的笛音传入他们的耳轮,那笛声,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万壑风生,又似泉水叮咚,听来是让人心神一静,顿有洗尽尘俗,不啻是平静心灵、安抚魂灵的天籁之音。

    更为作怪的是,随着那笛声的传来,杨亿和魏二苟的心神猝然归于平静,已经快要被外力吸附出去的几缕元神刹那间从天门处重新回到他们的肉身内,一刹那间,杨亿和魏二苟就恢复了神智,奋力睁开眼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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