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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军神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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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子门徒

    建章宫外,一队侍卫穿行而过,为首者身着白甲,肩披红色披风,银白色的头盔在月色的照耀下,煞是威武。

    一双剑眉目直视前方,但是目光却在不住的扫视周围。作为羽林军的一位卒长,严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巡视着澄清殿。

    “要你们有什么用。说!有什么用!”

    ..........

    “废物!一群废物!”

    澄清殿内不时传出当今天子的大喝,可严冬却没有停留,甚至这些言语刚一传进他的左耳,就又从他右耳传出,对于他们这些天子禁卫,最忌讳的就是听到不该听的话,这是严冬父亲在世时经常对他说的。

    穿过一片片空地,巡走在一道道高深的围墙下,严冬带着自己的队伍,不停的查看着每一处角落,即便碰到另外的队伍,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擦肩而过,继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作为羽林军中的一员,他们需要护卫着建章宫的安全,特别是像今天这样天子驾到。

    建章宫是长安城外的一处的宫苑,也是当今天子洪武帝最喜欢的一处的宫苑。而羽林军,正是因为建章宫而立,所以羽林军也俗称天子门徒,这样的称号,甚至连守卫皇城的期门军都无可加诸。

    朱红色的高大围墙,气势磅礴的宫殿,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建章宫的不凡,而严冬不住的穿梭其中,从子时到寅时,没有一刻的停歇。

    天空虽然还是黑暗,月亮依旧悬挂在天空,可严冬已经到了交接的时刻。一排排披甲带刀的羽林军从停军阁中走出,扩散到整个建章宫。待交接完毕后,一排排羽林军又从四面八方向停军阁汇集。

    往常回到停军阁,严冬都会休息一会儿,而后起来晨练。但是今天不同,他要回家。如果严冬只是羽林军的一位卒长,当然不会有休假这样的待遇,可要是再加上他昭侯的身份,这样的特权也就很平常了。

    拿下头盔,卸下甲衣,严冬换上平日的衣服,一番洗漱,而后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天亮。

    “严冬,闫冬,现在,我只能是严冬!”

    哎!心中一声叹息,严冬闭上了眼睛。

    认真的算起来,严冬来到这个世上已经20年了。本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但是五年前的变故让他毅然的放弃了安逸的生活,投笔从戎。

    这是一个战乱与和平共存的世界,所有的生活与严冬前世的历史没有什么分别。

    只是,王莽新政成功了。

    没错,就是这样,王莽的新朝延续了80年,而后又被推翻,形成了如今三大王朝的格局。

    大汉,大乾,大周。

    如今三大王朝摩擦不断却又相安无事,而严冬就身处于北方的大汉。

    大汉乃是延承西汉,依旧是刘姓家族,当今天子刘启乃是汉高祖刘邦的第三十四世嫡孙。一样的三公九卿,一样的分封与郡县同行,这些一样让严冬恍惚之中略带着迷茫。

    严冬觉得自己会这样迷迷糊糊的度过一生,可是五年前的变故让严冬的恍惚和迷茫都消失了,身为将军的父亲突然身死让严冬清醒过来,自己父亲身体健康,且身为将军要职,基本不会冲锋在线,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这所有的一切让严冬明白,这不是一个平静的世界

    ,争斗,战争,死亡,依旧存在。

    自严冬的父亲严顺开身亡后,他就继承了昭侯的爵位。同时拜托自己父亲的好友姜涂进入军队。身为期门军副统领的姜涂很快便将自己安排在了羽林军。

    如今,严冬虽然才刚刚20岁,却已经在羽林军当值五年。

    时间在严冬的思索中飞逝着,当严冬再睁开眼睛时,一丝橘红色的阳光已经斜照进屋内,起身,收拾一番,严冬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严冬,又回家啊!”

    建章宫偏门,严冬牵着马,缓缓的朝宫外走去。

    “是啊,许久没回去,今日回去看看!”严冬笑着答道,然后又说:“张校尉,用不用我给你带点东西!”

    张帆迎了上来,拍着严冬的肩膀,低声说道:“正好,这不是刚发了俸禄吗,严冬,你帮我带回家!”

    说着,张帆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然后又将一封信一块儿递给了严冬。

    “行,没问题。”应承着,严冬将东西收了起来。

    “麻烦你了。行,那你赶紧走吧,不耽搁你了。”张帆笑着又拍了拍严冬的肩膀,而后示意他离开。

    点了点头,严冬牵着马走出建章宫,而后一跃而起,坐于马上,右手扬鞭而去。

    “驾!”

    看着严冬一人一马的身影越来越远,张帆满眼的羡慕。

    “校尉,我就不明白了,严顺开不是死了吗,严冬也就是个卒长,您和他客套什么啊!”一旁,余士奇不悦的说道。

    “你懂什么,虽然严顺开死了,但是他那些朋友可都还活着,要不然你以为严冬怎么能进咱们羽林军呢。”张帆白了余士奇一眼。

    “可是,我听说严顺开以前得罪了平王,所以严冬虽然来咱们这里五年了,依旧是一个卒长。”余士奇一副小心的样子,低头说道。

    一把推开余士奇的脑袋,张帆不耐烦的说道:“去,别乱说话。”

    “得,得,我不说了还不成!”余士奇一脸怪味的转身离开。

    低头苦笑,张帆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传言,而且他还确信,严顺开确实和平王有过节,只是,这些事情和他一个小校尉有何瓜葛,而且他也不认为平王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毕竟平王一向待人很宽厚。

    “可为什么严冬现在还是个卒长呢?”张帆又迷惑了,旋即摇了摇头,说道:“想这些干什么!”

    建章宫距离长安并不是很远,再加上有一条驰道直通长安,所以一个时辰后,严冬就来到了长安城外。

    那青色的高大城墙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严冬的眼前,每每看到此景,严冬心中都是一阵感叹,实在是太壮观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墙十余丈拔地而起,而从垛口看去,不少士兵披甲待阵,给那些宵小之徒以震慑。

    下马,掏出自己的令牌,严冬在城卫的瞩目中缓缓走进长安城。

    走出门洞,一片喧嚣顿时扑面而来,无数叫喊声涌入耳朵,一股股热浪扑身。

    正对城门的迎天直道虽有十几仗宽,却还是略显拥挤,其中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

    昭侯府位于长安的永安坊,虽然如今坊市之间的隔离已经没有,但是永安坊作为达官贵族的聚集地,很少有人能在这里开市。

    走进永安坊,一股清凉传来,让严冬有些陶醉,人们常说,近家情更怯,严冬虽然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但是每次回来都有这样的感觉。

    “呦!这不是我们的严小侯爷吗!”

    正当严冬准备朝家走去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回头,严冬就知道来人是谁,顾朝安,自己从小的死对头,当今廷尉顾炎之子。

    说来,两人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只是当初上官学时,每次审考,严冬都力压顾朝安一头,让顾朝安很不忿。所以当严冬投笔从戎后,顾朝安春风得意的说,严冬是江郎才尽,迫不得已才从军。

    苦笑,严冬直接拍马而行,并没有理睬顾朝安,只听见顾朝安大嚷道:“哼!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卒长,有什么神气的!”

    来到昭侯府前,严冬心中一阵莫名的感慨,府门大开,秦伯早已恭候门前,看见自己到来,忙上前要给自己牵马。

    一跃而下,严冬上前几步,搀扶住秦伯,笑道:“秦伯,我自己来!”

    “好,好,侯爷长大了,自己来!”秦伯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高兴的说道。

    如今的昭侯府虽然格局没有变化,但是物是人非,也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人,其中和严冬最要好的,就是秦伯和自己的丫鬟慕清。

    坐在堂上,秦伯向严冬汇报着这一个月来府上发生的事情。

    “侯爷,姜大人府上前几日来人,说是您回来后,让您去姜府一趟。另外李小姐来了好几次,可每次都没见到您,走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的。您要是有空,还是去李府一趟吧!还有赵婶的儿媳妇生了,所以请一些时日的假..........”

    听着福伯的话,严冬也在安排着未来两天行程。姜府肯定是要去的,一来姜涂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帮了自己不少。二来也算是自己的上司。但是提起李府,严冬就有些头疼,李姝对自己的情义,严冬很清楚,也不抗拒,只是李姝的父亲李明山让人不放心。

    李明山身居要职,为丞相府长吏,可李明山在自己父亲身亡后,跟府上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而以前还时常说起的亲事,也是消无声息,这已经算是很明显的划清界限了。

    只是李姝,哎!

    思索了一会儿,严冬心中有了决断,抬头看秦伯还站在那里,不由忙起身说道:“秦伯,您怎么还站在这里,来,坐下。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不用在乎这些。”

    “诶!礼数不可废,再说了,我也习惯了。”秦伯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在严冬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我知道,但是咱们不是说完事情了吗。”苦笑着,严冬不由想起了慕清,这个和秦伯一样固执的丫鬟。

    “对了,秦伯,怎么没见慕清呢?”严冬疑惑的问了起来,以往,自己只要回来,慕清总是跟在自己身后。

    “哦,前两天李小姐来的时候,请慕清去李府了,说是你去找她,她才把慕清还回来。”福伯也罕见的打趣说道。

    “这!慕清真是的!”有些哭笑不得,严冬可是知道,慕清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她,这一次,肯定又是慕清在给自己创造机会。想到自己的丫鬟胳膊肘往外扭,严冬又是一阵头疼。

    看来,李府还真得去一趟了。

第二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家里,没有慕清的照顾,让严冬有点不适应,所以第二天一早,严冬便起身前去李府。

    “侯爷,这么早就来了。”看门的下人见是严冬,笑着说道,他可是知道,自己家小姐和眼前的侯爷关系匪浅。

    “呵呵,赶快去通报吧!”挥挥手,严冬说着。

    “哪能啊,小姐早就嘱咐了,说是您来,直接带您去见她!我给您带路!”说着,下人就向府内走去,而严冬也跟了上去。

    李府,自己小时候来了不少次,也算是熟识,如今的李府可以说是大变样,原本质朴的府邸现在变得有些华丽。假山,花圃,还有一些名贵的树种。

    走了有一会儿,严冬才来到后院的门口,这里就不能随便进入了,待通报之后,严冬才得以进入,可是让严冬诧异的是,丫鬟带的路,并不是去李姝房间的方向。

    “我们这是去哪?”严冬出声问道。

    “侯爷,是夫人想见见您!”丫鬟低声说道。

    点了点头,严冬算是明白过来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对李夫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来到一处院子,严冬一眼便看见有些肥胖的李夫人正坐在一处树荫乘凉。

    见严冬过来,李夫人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里。

    “见过李夫人!”严冬上前问候。

    “是严冬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我们府上了?”李夫人懒懒的说道。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眯着盯着严冬。

    “我是来接慕清的,这几日她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看着李夫人,严冬笑着说道。

    “慕清啊,那丫头倒是挺懂事的,不过她一个丫鬟,整天没个正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你也不管管。对了,我忘了,你一直在建章宫当值。怎么,现在还是个小卒长?”李夫人轻声轻语,好像全然不在意般。

    “是!”应承着,严冬的脸色也黯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你在羽林军也呆了五年了吧,怎么还是个小卒长呢?真不会做事,算了算了,我已经差人去叫慕清了,记住,要好好管管她!省得出去让人说她没教养。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没教养呢。”李夫人摇着头,时不时的瞥一眼严冬。

    好像是说累了,李夫人也不再说话,而严冬也站在一旁,闭目养神,不过他更多的是在调节自己的心情。

    “严冬,严冬,你来看我了!”

    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严冬抬头看去,正是李姝拉着慕清跑了过来。

    这时,李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喝道:“放肆!”

    看到自己的母亲也在,李姝撅起嘴来,慢下了脚步,朝严冬吐了吐舌头,而后撒娇似的说道:“娘,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

    “哼,你自己知道!”李夫人瞪了李姝一眼,待看到李姝拉着慕清,又是不悦:“还不给我撒手!”

    “干嘛啊您!”李姝也是有些生气,反而拉住慕清不放。倒是慕清一脸尴尬的想要挣扎出来。

    “你,你想气死我啊!”李夫人站了起来,指着李姝。

    满脸的不愿意,最后李姝还是松开了慕清的手,然后不理睬李夫人,直接来到了严冬的

    身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严冬。

    “你来了。”李姝既高兴,又害羞的说道。

    “是啊,来看看你,顺便接慕清回去。”笑了笑,严冬又瞥了一眼李姝身后的慕清。

    慕清不敢和严冬对视,连忙低下头。

    “哦,是不是我不拉着慕清,你就不来看我了!”有些失落,李姝嘟着嘴。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微笑着,严冬看着李姝。

    “我想也是,那咱们出去玩吧!”说着,李姝一把拉起严冬的手,就要出去。

    这时,严冬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如针般刺入自己的后背,回头看去,正好迎上了李明山阴冷的目光。

    “松手。”一声轻哼,李明山来到几人身前,而后目光凶狠的看了李姝一眼,又朝李夫人说道:“你看看你,平日里怎么管教女儿的,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哼!”

    一时间,众人都是低头,李姝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而严冬也是深吸一口气,上前说道:“小侄见过李伯父。”

    “顺开他走了,如今你我又同朝为官,你以后还是叫我李大人吧!”李明山撇开头,朝李姝喝道:“成何体统,还不给我回屋。”

    “我....”李姝一脸的不情愿,眼睛不住的在自己的母亲和严冬身上徘徊。

    “回去!”一声大喝,李明山脸色不觉有些狰狞。

    “哼!你就会朝我吼!”一跺脚,李姝哭着跑了。

    李姝跑远之后,李明山这才看向严冬,说道:“怎么,有事?”

    倒吸一口凉气,严冬脸色也瞬间不好看起来,说道:“没事,我来接慕清,李大人,那我就告辞了!”

    “恩!”轻哼了一声,李明山白了李夫人一眼。

    来到慕清身边,看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严冬摇了摇头,轻声道:“走吧!”

    低下头,慕清仍旧一副气愤的摸样,却也跟着严冬离开。

    “严冬,记住,下人就是下人,主人就是主人,以后少让那个丫鬟来找我们李姝。”

    背后传来李明山严厉的声音,严冬闭上眼睛,一咬牙,而后转身恭敬道:“是,李大人。”

    慕清目瞪口呆看着严冬,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以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侯爷,此时会有这般摸样。

    “走吧!”一把拉住慕清,严冬缓缓的走出了李府。

    “呜呜~呜呜~”

    刚一出李府,慕清就哭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严冬。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严冬苦笑的,帮慕清擦着眼泪。

    “呜呜~侯爷,都是我不好,呜呜~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慕清哽咽的说着,眼泪更是如溪流一般,源源不断的涌下来。

    “哎!怎么会呢,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摇了摇头,一脸的默然,严冬一声长叹。

    “那,那也是因为我,你才来李府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慕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

    “好,好,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笑了笑,严冬安慰着。

    “那,那也不能赶我

    走。”慕清满眼泪水的盯着严冬。

    “呵呵!不赶,不赶,我就是赶我自己走,也不赶我们慕清走!”严冬哭笑不得的说道。

    “讨厌,哪有自己赶自己的。”顿时,慕清笑了起来,而后小手忙在脸上擦拭着。

    “好了,好了。回家再弄吧。”严冬劝道。

    “不行,那路上我还怎么见人啊!”慕清瞪了严冬一眼,而后掏出手绢,不住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行,行,听你的!”

    “本来就是嘛!”

    ..........

    李府,待严冬走后,李明山和李夫人一同乘凉。

    “明山,你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李夫人有些不悦的说道。

    “哼,你懂什么,你不知道严顺开和平王有过节吗?以前他严顺开在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严顺开死了。我们最好还是和他家少来往。”李明山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

    “这,平王不是一向很宽厚吗。”李夫人有些愣愣的。

    “妇道人家,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以为平王真的宽厚吗?你以为严顺开是怎么死的?”李明山满脸的不屑。

    “啊!真的假的啊!”李夫人一脸的惊讶,而后慌道:“那,那我们我们两家的亲事呢?”

    “亲事?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今日怎么话这么多呢!”说完,李明山不耐烦的起身,朝书房走去。

    回到侯府,已经时至中午,一进门,严冬便听到一阵笑声,顿时明白是谁来了。不由得朝慕清看去,却听她不悦的嘀咕道:“那群混吃混喝的家伙又来了。”

    走进正堂,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严冬打趣道:“诸位,刚才慕清可是在向我抱怨,说是那群混吃混喝的家伙又来了。诸位有何感想啊!”

    “讨厌,我哪里说了。”慕清顿时气恼,踩了严冬一脚便跑了出去。疼得严冬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小丫头还真踩啊!”

    顿时,屋内又是一阵笑声。

    “诶!严冬,你看看你,不想我们来就说一声嘛,何必拿慕清姐姐当挡箭牌呢,怎么样,吃亏了吧,这就叫算人算己啊!”孙哲幸灾乐祸的站了起来。

    一旁的何本义也是应和道:“就是,就是。慕清多好的一个女孩,哪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就连时常不怎么说话的谢雨生也是搭腔:“严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的好,当面不揭短,怎么样,应了吧!”

    “还是谢兄知我啊!”严冬故作感慨,而后痛心疾首道:“再看看你们三个,都是被慕清所蒙骗啊!”

    “呵!严冬,你要是再说,慕清一会儿又跑来了!”孙有为打笑起来。

    “额!不是刚走吗!”严冬说着,便回头张望。

    接着,堂内又是一阵大笑。

    几人安坐,严冬看他们面色皆有几丝阴暗,甚是纳闷,问道:“几位,怎么了?怎么面色都有些不悦呢。”

    “别说了,还不是官学的事情。哎!一言难尽啊!”孙有为叹息道。

    严冬看向另外三位,见他们也都是摇头苦笑,更是不解起来。

第三章 诗中有酒千百杯

    “几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严冬好奇的问道,朝何本义看去。

    “哎!还是让雨生说吧!”何本义摇了摇头,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谢雨生苦笑:“罢了,那就我说吧。你也知道,你离开官学之前,朝中就一直有人在说官学改制之事。”

    “官学改制?不是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吗!”严冬也凝重起来,大汉十分重视官学,培养出无数文人学士,甚至很多大周和大乾的学子,也会不远万里来官学拜读。

    “那是你离开之前的说法,想想,不知不觉中你也离开官学五年了。五年啊,时间也不短了。前些日子,官学取消了其他两国学子的名额!”谢雨生沉声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呢?”皱起眉头,严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严冬摇头道:“罢了,这些事情,即便我们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尽人事,知天命吧。”

    “呵呵,如果是这样还好。但是......”孙有为一副恼怒的样子,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严冬也有些愤慨,声音不觉有些严厉。

    “我们听说,朝廷秘密抓捕了想要返回大周和大乾的学子。”孙哲低声说道,激动之色盈满脸庞。

    “疯了,一定是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等待我们的,只能是战争了!”一股颓然之感油然而生,严冬并没有怀疑几人的话,几人都是官学之中的佼佼者,消息灵通,而且孙哲之父更是太尉主簿。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断不会告知自己。

    “何止,我偷偷看过父亲的官文,北方胡人有动静。而且南边的大周和大乾近来也是军事频频。现在看似相安无事,但是听我父亲说,最迟明年,一定有大战发生。”孙哲语重心长。眼睛一直盯着严冬。

    “打吧,打吧,早晚都得打的,我观今年的天气,夏日异常炎热,想来又是寒冬,胡人为了生计必定南下,而大周和大乾也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严冬分析着局势。

    “是啊,战争肯定是要到来的,严冬,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啊,你深处羽林军,如果战争一旦扩展开来,羽林军必定身先士卒,奔赴前线。”谢雨生担心的说道。

    看到几人眼中的担忧,严冬甚是欣慰,说道:“没事的,我们当兵的,保家卫国是职责,再说了,我也渴望上阵杀敌,只有这样,才能立下功勋。”

    后面的话严冬虽然没说,但是几人都知道,严顺开的死一直都是严冬的心结,想要查明真相,只有站在一定位置才行。

    “不说了,不说了,想来慕清已经准备好饭了,你们这群混吃混喝的,还不随我前去?”严冬扫清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笑着带领众人前去吃饭。

    “哈哈,好,今天我要大吃一番。”

    “就是,严冬,把好酒拿上来,今日不醉不归。”

    “对,就是那罐30年的女儿红,赶紧上来。”

    ............

    中午,几人一番畅饮,皆是醉了过去,严冬并没有多喝,因为晚上他还要去姜涂府上。

    将几人安置在客房,严冬慢慢思索着中午的谈话。

    不知不觉中

    ,已经到了酉时。几人也都酒醒,严冬一番挽留,让他们今晚住在这里,稍后从姜府回来后,几人再痛快的畅饮。

    夜晚的长安很是美丽,大街上灯笼林立,来往人群依旧川流不息,而且有了夜色和月光的映衬,更是显得绚烂。

    可是,严冬丝毫没有心情观看这样的美景。

    “吁!”

    突然,马被人拉住,严冬猛然回过神来,却看到两个美男子正拦在自己的面前。疑惑着下马问道:“不知二位兄台有何见教?”

    “哼!有何见教,等你回过神,马也就撞上我们了。”其中一个美男子气愤的说道。

    本还在为两人的容貌感慨,但是一听声音,严冬也就明白过来,这哪是两位美男子,分明是两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二位兄台,实在对不住,在下一时失神,还望二位勿怪,如果真有什么损伤,可以到昭侯府来找我,我名为....”

    “严冬,是吧!”还没等严冬说完,另一名女子便出口说道。

    一愣,严冬没有想到两人知晓自己,可也没有在意,因为时间不早了,他要早点赶到姜府,去晚了有些不合礼数。

    “在下严冬,既然二位知晓我,那就好办了,在下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不待两女反应过来,严冬急忙骑马扬鞭而行,朝姜府赶去。

    “哼,真是没有礼数,差点撞人还这般的蛮横,小姐,咱们一定要告他的状!”

    “好了,翠屏,想来严冬也是有要紧的事情,他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会负责了吗!”女子笑着说道。

    “咦,不对啊,小姐,你怎么知道他叫严冬呢?”翠屏纳闷的问道。

    “啊?”女子一愣,眼睛一转,笑道:“呵呵,严冬嘛,身为昭侯进入羽林军五年,依旧只是一个卒长,这些事情都传开了。”

    “哦,还真是呢,身为侯爷竟然还只是一个卒长,小姐,他还真是倒霉呢。”翠屏也是笑了起来。

    来到姜府,管家早已恭候多时,直接将严冬带到了书房。

    “见过姜伯父。”严冬行礼,恭敬的说道。

    “来了,最近怎么样?”姜涂放下手中的书籍,面无表情的说道。

    “多亏伯父照顾,近来还好。”严冬笑着答道。

    “呵呵,看来你心中怨气不小啊,不过无妨,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会有公文送到羽林军,你随着公文就行了。”姜涂淡淡的说道。

    “啊!可是我在羽林军待得挺好的啊!”严冬有些抗拒,不仅仅因为姜涂不过问自己,就将自己调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在羽林军这五年,一直都是姜涂在压制自己。

    “哼,挺好?羽林军那是什么地方,我是让你在那里修身养性,不是让你磨灭志气的。”姜涂轻喝,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低下头,严冬沉默不语。

    “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总之你要记住,我和你父亲行如兄弟,不会害你的。”姜涂挥了挥手,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侄儿明白,劳烦伯父费心了,侄儿先告退了。”严冬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管家候在门外,见严冬出来,一脸担忧的说道:“侯爷,大人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管家,你忙吧,我先走了。

    ”严冬苦闷的离开了姜府。

    回到侯府,孙有为几人早已在亭子内准备好了东西,见严冬回来。一个个上前敬酒。

    “严冬,你看,古人想得多明白,特别是诗仙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啊,就该如此,来!咱们今天就忘了那些烦恼,忧愁之事,尽情的欢愉。”

    太白,是啊,前世有个太白,今世又有个太白,可是历史的变化却让自己摸不清头脑。严冬拿起酒杯,一声大喝:“来,喝!今晚不醉不归!”

    “诶!诸位,有酒无诗怎么行,这样吧,我先献丑一番。”孙哲拿起酒杯,一步三摇,而后一拍脑袋,吟道:“离人湖畔悄无言,月光洒在月中间,风摇湖水镜中月,一月荡漾一月悬。”

    “好,不过就是月太多了。”孙有为起身说道。

    “呵!孙有为,你竟然说我,有本事你也来一首。”孙哲满是不服气,一仰头,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哼!来就来!”孙有为也是学着孙哲摇头晃脑,向前迈了一步,孙有为大喝道:

    “阴风怒号声如泣。”

    “好!”何本义大声叫好,而孙哲也是有些呆愣,说道:“我就不信了,第二句呢!”

    孙有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向前迈了一句:

    “怨草生幽马蹄急。”

    “好!”何本义又是一声大喝,孙哲更是起身对着孙有为左看看,右看看。就连严冬和谢雨生两人也是吃惊不已。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孙有为连迈两步,豪情道:

    “剑寒争鸣须血祭,今又重至长安西!”

    “好!”“好!”“好!”“好!”

    孙有为吟完,众人齐声叫好。

    “接下来谁来,本义,你也来一首。”孙哲满上酒,递给何本义。

    “别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诗词一窍不通!”何本义苦笑着拒绝。

    “行,那严冬,你来吧,就你了。”孙哲又是将酒递给严冬。

    本想接过来,可严冬一想,自己虽然对诗词了解不少,可要是作诗,还真有点困难,难不成直接借用古人的。

    正当严冬苦恼的时候,谢雨生接过了酒杯,笑道:“唉!孙哲,严冬五年前就离开官学了,怎么能让他作呢,这样吧,我看严冬回来时心情不好,就为他作诗一首,如何?”

    “哦!这不错,行!来吧!让我们欣赏欣赏谢大才子的诗作。”孙哲糊涂的说着。

    “严冬花依在,风动暗香来,

    雪压梅树海,犹自晚秋哀。

    寒衣被寝暖,只盼春花开。

    明朝散忧愁,青梅煮酒来。”

    “好!”

    严冬率先叫好,而孙哲等人反映过来,也是纷纷称道。倒是谢雨生谦虚道:“毕竟不是那些大学儒,只是随性而已。倒是没想到有为写得那么好。”

    “就是,也不知道这平常只知习武的木头,怎么会写出这么豪迈的诗句。”孙哲郁闷万分。

    “哈哈,孙哲,没想到吧,我自己也没想到,怎么样,来喝一杯!”孙有为大笑道。

    “来就来,谁怕你!”

    “来!喝!”

    ................

第四章 皇城禁卫—期门

    “慕清,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秦伯。”严冬嘱咐着慕清。今天就是回建章宫的日子,上午,他将张帆交代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回来陪秦伯几人,可是时间还是太少,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知道了,侯爷,您还真是嗦。”慕清撅着嘴,显然有些不满。

    “小丫头,真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严冬调笑着说道。

    “哼,嫁不出去也是你说的,以后我就懒着你!”慕清哼了一声,不服气的说道。

    “好!好!嫁不出去我以后就养着你。”打笑着,严冬上了马。朝秦伯说道:“秦伯,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您就交给慕清做,不能让她白吃饭不是。”

    “呵呵,侯爷放心,慕清这孩子挺懂事的。”秦伯应和着。

    “哼!我对秦伯好着呢,不用你操心。”慕清也是傲然的说道。

    “行,你们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说完,严冬骑马而去。而秦伯和慕清两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回去。

    昏昏沉沉的,严冬来到了建章宫偏门外,此时已经不是张帆当值,下马,掏出令牌。严冬按照规定进行查探。待搜索一番后,才被允许进入。

    在前去停军阁的途中,不少人对着严冬指指点点,这让他有些诧异,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一定是自己要调走的事情传开了。

    “卒长,马统领让您去一趟。”

    一进门,严冬就听到自己手下陈富贵的声音。

    “知道了。”点了点头。严冬走进自己的内间,换上盔甲,一番整理,这才走出去。

    “卒长,您不是真的要走了吧。”陈富贵不舍的问道。

    “回来再说吧。”并没有正面回答,严冬径直朝马统领的房间走去。

    在亲兵的带领下,严冬来到了马统领的屋子,而马统领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严冬只好坐在那里等待。

    等了有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看见严冬,顿时笑道:“哈哈,严冬,回来了。”

    “见过马统领。”严冬忙起身行礼。

    “坐,坐。和我还客气什么。”马坤坐在正位上,示意严冬也坐下来。

    “是!”严冬依言而行。

    “严冬,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啊,但是姜统领给你安排了一个好职位,我也不能拦了你的前程。但是如果不顺心,我们羽林军随时欢迎你回来。”观察着严冬的神情,马坤真是有些不明白姜涂到底怎么想的,每当自己想要给严冬升职的时候,都被姜涂拦了下来,可是如今却又将严冬调到自己的麾下,这让马坤有点费解。

    “属下谨记统领的恩情。”起身,严冬再次朝马坤行礼。

    “好了,你去办理公文吧。不过到了期门,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们羽林军。”马坤站了起来。

    “属下不敢,属下先告辞了。”严冬面色平静的退了出来,可是心中却是波澜不断。

    期门,自己竟然被姜涂调到了麾下,这让严冬有些始料不及。期门军守卫皇宫,说来荣耀万分,接近天子,很容易升职,可是伴君如伴虎,而且宫内斗争激烈,说不定哪天就遭受无妄之灾。

    交了令牌,严冬

    回到房间,换下了盔甲,思索着姜涂到底什么想法。

    “卒长,您真的要走了。”陈富贵等人走了进来。

    “呵呵,兄弟们,真是对不住了,本以为会和你们一直在一起,没想到我这个卒长先走了。”严冬愧疚的说道。虽然羽林军常有调动,自己麾下人员也时常变动,但是陈富贵等人跟着自己,最少的也有两年了。

    “卒长,哪能呢,弟兄们巴不得您高升呢。”陈富贵高兴的祝贺着,

    “是啊,卒长,您高升了,以后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李道前也是插嘴道。

    “就是卒长,以后您可得来看我们啊。”

    ...............

    一番谈心之后,严冬不舍的走出了建章宫。

    期门,守卫皇宫的禁军,也是选拔最严格的军队,这一次,严冬被调去当屯长,说来也是升了一级。按照大汉军队的编制,从低到高分别是卒屯校都军。对应的军职为卒长军士校尉都尉将军。当然,由于南军是皇家禁卫,所以将军一般都称为统领,副将则称为副统领。

    不紧不慢的,严冬来到了太尉府,所有的军职调动,都要来太尉府备案,换取公文,然后才能到新去处任职。

    接待严冬的,正是孙哲的父亲孙怡康。身为太尉主簿的他听说是严冬前来换取公文,主动承揽了过来。

    “严冬,怎么想起要去期门任职呢?”孙怡康喝着茶,和严冬聊天。

    “是姜伯父安排的。”严冬平静的说道。

    “姜涂?呵呵,有他在我倒是放心了,只是宫中斗争激烈,你可要小心了。”孙怡康提醒着严冬,其实他有更不好的消息,只是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

    “侄儿知道。”应和着,严冬说道:“孙伯父,不知孙哲近来有什么打算?”

    “他?我最近也在发愁,这转眼间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孙哲的官学也该结束了。就是他那毛躁的性子让我有些担心。严冬,孙哲平日里和你最好,你也多劝劝他。”说起自己的儿子,孙怡康不省心的说道。

    “呵呵,孙哲为人不错,就是心性有点活跃,您放心,见了他,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严冬也是笑了起来。

    “那就好。”孙怡康点头。

    两人闲聊着,不一会儿,一个官员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公文已经办理好了。”

    “恩,交给严冬吧。”孙怡康这时已经恢复平日里的威严,淡漠的说道。

    “多谢了。”接过公文,严冬朝那个官员说道。

    “哪里哪里,一切我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的。”官员连忙奉承着。

    “严冬啊,这是我们太尉府的曹志贵,你们以后多走动走动。”孙怡康介绍着。

    “小侄知道了。”严冬笑着应承。心中暗暗打量着曹志贵,一双丹凤眼,面色白净却又不失粗犷,还真是一个汉子。

    “大人说的是,今后严冬有什么小事,可以来找我。”曹志贵也是客气的说道。

    “呵呵,那就多谢了。”严冬看天色不早,又朝孙怡康说道:“伯父,天色不早,小侄还要去期门。就不打扰您了。”

    “恩,去吧。”孙怡康点了点头。

    “大人,我去送送。”曹志贵笑着问道。见孙怡康同意,和严冬一同出去了。

    两人聊了一路,严冬发现曹志贵竟然是官学的同窗,关系不由又进了一步,相约以后有时间一定小聚一番。

    来到旬阳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黯淡,经过一番严格的审核,严冬才被允许进入。走在将军阁,看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冬才真正的体会到皇宫的森严。

    将军阁是期门军处理公务的地方,严冬直接被带到了姜涂的屋内。

    “见过姜统领。”严冬正色道。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正式。”姜涂示意他随意一点。

    “小侄见过姜伯父。”严冬变了称呼说道。

    “恩,好了,我嘱咐你一些事情。皇宫不比建章宫,期门更不是羽林。在这里,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按规矩行事,这样才能不被人抓住把柄。”姜涂语重心长的样子,接着道:“听说你在羽林时经常回家。按理说来,你身为侯爷,有这个特权,但是你刚到期门,还是收敛一下为好。等过一段时日,再回去。”

    “小侄明白。”严冬点头应承着。

    “恩,这就好,还有,皇宫内斗争激烈,你万不可随意加入一方,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一切保持中立,记住,我们效忠的陛下,其他的不要参与。”严肃的说着,姜涂盯着严冬。

    “是,我清楚了。”严冬也是很郑重的回道。

    “那就好,对了,你被分在第三都第五校的第二屯。这是你的令牌,好好待你的手下,他们,才是你在期门的立足之本。”姜涂将令牌递给严冬,又走进内间,再出来时,抱着一身黝黑的盔甲。

    “这是你父亲曾经在期门的盔甲,我一直保存着,今天就物归原主了。”姜涂感慨的说道。

    心潮澎湃,严冬颤抖着接过了这身盔甲,脑海中不自觉的呈现出,严顺开身披这身铠甲的威武雄姿。

    看着严冬湿润的眼睛,姜涂安慰道:“多大的人了,顺开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恩!恩!”忍着泪水,严冬紧紧的抱住盔甲。

    “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你去吧,早点熟悉熟悉。”

    离开将军阁,严冬的心情还未平复,几乎是转眼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期门军的驻地。

    在姜涂亲兵的带领下,严冬很快见到了自己的校尉吴景。吴景身材高大,脸上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典型的军人。

    “吴校尉,这就是姜统领为你们挑选的新军士。怎么样,还不错吧。”亲兵笑着说道。

    吴景并没有理睬他,直接来到严冬的身前,一拳便砸了过来。

    本想阻挡,但是禁军纪律严明,严冬只好克制住自己,任由拳头砸了下来。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胸口顿时一股火热,严冬咬着牙忍住,面不改色的看着吴景。

    “不错,挨了我一拳还能忍住不动,比前几个好多了。告诉统领,我很满意。”吴景看了亲兵一眼,而后朝严冬说道:“跟我走吧。”

    回头看了亲兵一眼,见他尴尬的点头,严冬也就跟了上去,不过心中却是纳闷。怎么自己的校尉这么.......

第五章 不服?比试!

    来到了房间,吴景示意严冬坐下,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介绍来的,但是到了我的麾下,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我说,我不希望有些事情弄得尽人皆知。”

    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严冬以为自己的校尉是一个直爽的汉子,没想到吴景粗中有细,给自己的印象大变。

    也是,能在期门军中立足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呢。心中想着,严冬开口道:“校尉放心,我一定做好自己的职责。”

    “好,我已经让人去叫另外几个军士了,一会儿大家见一面,省得以后自己人闹冲突。”吴景话说的很慢,但是语气却是有些严厉。

    没过多久,四个身披铠甲的军士走了进来。

    “校尉,怎么,又来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放心,这次我们一定给他好看。”刚一进来,季强就看到除了自己校尉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不用想,肯定是来补二屯军士职位的,想起以前吴景的交待,季强看都不看严冬一眼,狠狠的说道。

    季强的话顿时让屋内一片尴尬,特别是严冬,没想到刚一上任,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看了看吴景,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严冬顿时有些不喜。

    “就是,校尉,二屯的军士不是说好了,给季强下面的樊刚卒长吗,怎么还一直来人啊。”高耀也是大大咧咧的说道。

    倒是另外两位屯长都皱起了眉头,校内的斗争他们清楚,但是这些斗争在下面怎么样都行,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

    “上面交待的,我也没有办法。”吴景一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听到吴景的话,严冬心中满是失望,看来,一切还只能靠自己。长出了一口气,严冬顿时神色一凛,笑着朝季强两人说道:“哦,看来两位对在下的到来很不满啊。”

    “哼!”季强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严冬。

    倒是高耀冷笑道:“不错,还有自知之明。”

    “呵呵,自知之明?”扫了众人一眼,见几人神色各异,却都没有出头的样子,心中一狠,严冬神色中透出一丝狠意。

    “我刚才听说这个军士的位置是给那个什么樊刚,咱们暂且不谈这合不合规矩,我现在对这个樊刚倒是很感兴趣。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大家都内定这个职位。怎么样,季强军士?”严冬厉色中夹杂一丝调侃。

    “哦?呵,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不屑的瞥了严冬一眼,而后季强满是期待的朝吴景看去。

    眉毛轻蹙,吴景没有想到严冬会有这么激烈的反抗,顿时也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但是既然严冬提出来了,自己倒要看看,这个严冬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嘴上耍花花。

    “好,咱们去校场,季强,你去把樊刚叫过来。”说着,吴景朝严冬看去:“严军士,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用!”严冬义正言辞的说道,然后不等吴景先行,率先走了出去。

    “哼,不知好歹。”吴景轻喝,死死的盯着严冬。

    一行人来到校场,这里早已经围满了人,而在擂台上,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严冬诧异的看了吴景一眼。

    而这诧

    异的眼神却是让吴景误会了:“严军士,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心中冷笑,严冬实在是没有想到吴景对自己这般的不满,理也不理,严冬直接上了擂台。

    “咦,那个人是谁啊?怎么想到和樊刚比武了。”

    “听说是五校二屯新来的军士,结果遇上樊纲了。”

    “樊刚?就是那个武痴?”

    “怪不得,一直听说那个军士的位置是给樊纲留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何止,我听说是那个军士先发出挑战的。想想,他要是输了,这军士还怎么做。”

    “那也不见得啊,既然自己发出挑战,肯定有把握的。”

    .............

    站在擂台上,听到台下的议论,严冬深吸一口气,暗道:严冬,一定不能输。

    “怎么这么个小身板,还不够我一拳打呢。”樊刚怪味的说道。

    台下听到此言,皆是一片大笑。

    神色越来越冷,严冬心中的愤怒也越来越盛,双手一握拳,上前一步道:“严冬!”

    樊刚也收起了不恭,上前道:“樊刚。”

    话毕,樊刚又是一步上前,拳头直挥而出,不给严冬一丝的反应。

    “呼!”

    拳头夹杂着风声呼啸而来,严冬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一拳迎了上去。

    “嘭!”

    一声沉闷,两个拳头死死的撞在一起,谁也不让。但是两双眼睛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可能,这么小的身板,力量怎么那么大?”不信邪似的,樊刚又加大的一分力量,可是严冬的拳头依旧岿然不动。

    “这大个子力量倒是不小。”严冬抵挡着,心中想着该如何打败樊刚。

    两人皆是青筋迸发,可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时气急败坏的樊刚突然收了拳头,身形一侧,而后拳头再次强有力的挥出。

    “不好。”眼见着自己去势不减,严冬挥起左手直接朝樊刚打来的拳头砍去。

    “啪!”“啊!”

    伴随着一声清响,一声惨叫也随之而起。只见台上,樊刚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右臂,而严冬的左手也在颤抖着。

    顿时,台下一片吃惊。谁也没想到,一上来,樊刚就吃了大亏。

    吴景看着台上的两人,脸色也黑了起来,不由狠狠的瞪了身旁季强一眼。

    此时的季强也是有些呆愣,樊刚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即便自己全力而为,两人也只是五五开而已。而如今这个严冬竟然一上来就让樊刚吃亏,这岂不是说明........季强不敢再想,不住的暗骂樊刚不争气。

    “你,你耍诈!”樊刚愤怒的大吼,不住抖着自己的右臂,显然还没有从疼痛中恢复过来。

    回答的樊刚的,则是严冬的拳头。

    “嘭!”

    慌乱之中,樊刚提起左臂就迎了上去,结果仓促应战的他,直接被严冬打退两步。好不容刚稳住身形,而严冬的拳头又扑了上来。

    “啊!”

    一声愤吼。樊刚右臂一甩,哪还管什么疼痛,右拳直接迎了上去。

    “嘭!

    嘭!嘭!”

    接连几声沉闷,两人的拳头也迅速的相撞,而后又迅速的退开。

    手臂颤抖着,一丝鲜血从手背上渗出,严冬紧咬着牙齿,看着不远处的樊刚。

    樊刚也不好受,且不说严冬的掌刀砍得自己右臂生疼,单单刚才的那几拳,他就有些受不了,看到严冬手背渗出鲜血,樊刚再看看自己的手背,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

    “哪蹦出来的小崽子,个子不大,力气不小。”心中暗骂着,樊刚再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趁着冲劲一跃而起,双脚狠狠的朝严冬踹去。

    看到两只硕大的脚掌朝自己飞来,严冬脚底一抹,身形一转,堪堪躲过了樊刚的脚掌,而就在樊刚可惜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一股力量抱住了自己。

    猛然回头,樊刚正好看到严冬那坚毅的面庞。

    “轰!”

    一声震天的声音响起,樊刚顿时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一股股生疼和灼热顿时弥漫自己后背。

    大口的喘着气,虽然自己狠狠的将樊刚摔在地上,但是严冬没有想到樊刚那么重,自己也累得够呛。

    躺在地上,樊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输了,身体上的伤痛远远无法弥补心中的痛苦。眼神空洞的,樊刚看着严冬。

    看到樊刚无神的样子,严冬很是理解,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严冬伸手,将樊刚拉了起来。

    “你!你!你.....你赢了。”先是愤怒的大喝,而后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微不可闻。樊刚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羞愤。

    “侥幸!”话不多,严冬拍了拍樊刚肩膀,而后走下了擂台。

    一双双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严冬走下来,自觉的让路,没有一个人出声。

    “校尉,我赢了。”严冬笑着说道。

    “恩!你以后就是二屯的军士。”黑着脸,吴景说完转身就走。而一旁的季强和高耀也都是瞪了严冬一眼,紧跟着离去。

    “哈哈,严军士,没有想到,你武艺这么好。在下夏明清”大笑了起来,夏明清本来和吴景三人就不对路,今天看到他们吃亏,当然高兴。

    “沈成云。有空,我们切磋切磋。”沈成云也是委婉的说着。在第五校中,他一直保持着中立。但是他的武艺,却是无可置疑的,甚至连吴景都说过,自己不是沈成云的对手。

    “呵呵,沈军士挑时间。”严冬点了点头,又朝夏明清道:“夏军士,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那还用说,今天严军士狠狠落了他们的面子,今后可要小心了。”夏明清提醒道,可是话语中却是全然不在意。

    “那以后还要夏军士多多帮忙了。”看出了夏明清和吴景三人不对路,严冬也是打笑着。

    “好说,你请他喝几次酒就行了。”沈成云也是打颤道。

    “哈哈,知我者,成云也!”夏明清大笑。接着道:“可惜军中不能饮酒,不过无妨,咱们也学学文人以茶代酒,走严兄弟,成云,咱们喝茶去。”

    说着,夏明清拉着两人就走。

    校场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是严冬的名字,却是在期门军中传开了。

第六章 整军

    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严冬的身影出现在校场上,一边演练着拳法,严冬一边想着昨日夏明清的话。

    从夏明清的话中,严冬发现,羽林还真的不能和期门比,虽然羽林号称天子门徒,但是期门却是实打实的守卫皇城,各方势力争先恐后,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渗透入期门军。

    仅仅他们第三都第五校,就分为三方。吴景曾经是梁王的侍卫,现在自然身随梁王,而按照夏明清的说法,他是姜涂一手提拔上来的,而姜涂,显然和吴景不对路,也就是说,姜涂支持的不是梁王。

    沈成云虽然话不多,但是每当吴景想要将他调走,上面都会有人说话,很显然,沈成云的身后也有人。

    越想越复杂,严冬虽然早已做了准备,可是真当身处其中,对于现在的状况还是有些始料不及。

    太阳已然升起,严冬回到房间,换上了那副黝黑盔甲,而后一脸坚毅的走向了第三都,第五校,第二屯的驻地。

    “听说了吗?咱们的新军士,昨日大发神威,打败了武痴樊刚。”

    “听说了,好像是樊刚想要争夺军士之位。哼,他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就算他来了,咱们兄弟能服气吗。”

    “就是,昨日我还去看了,你们是没看到樊刚狼狈的样子,太惨了。”

    .............

    还未走进驻地,严冬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议论声。身形一顿,严冬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严冬走进来的一瞬间,众人都是停了下来,纷纷看去。

    “唉!谁啊?那身盔甲真帅气。”

    “就是,该不会是哪个贵族子弟吧。”

    “怎么那么眼熟呢?”

    “何止眼熟,好像是咱们的新军士。”

    ...........

    严冬扫视众人一眼,而后踏步而前,每走一步,厚重的盔甲都会发出一丝清响,而伴随着这丝丝清响,一群甲士也都散开一条路,目光随着严冬而行。

    “各卒卒长出来。”来到众人身前,严冬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

    严冬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慌乱的步伐,从人群中挤出四个人来。

    “属下邓忠!”“属下卢向华!”“属下石百川!”“属下贾道存!”

    “见过军士!”

    四人恭敬的向严冬行礼,他们可是听说了,严冬刚一来,就打了樊刚,落了校尉的面子,这样的狠角色,他们可不敢惹。

    “恩。”严冬轻声,却又皱起了眉头:“怎么才四个,另一个卒长呢?”

    “回禀军士,一卒卒长被调走了,新卒长还没有到。”邓忠上前回复。

    “知道了。各卒卒长带着自己的人,校场集合,一卒的人跟我。”严冬看着这些精壮的甲士,还是决定要先震慑一番。

    “是!”

    邓忠四人齐应,而后便听见一阵喊叫声。

    “二卒所有人听令,随我前去校场。”

    “三卒所有人,校场听令。”

    “四卒听令,校场集合。”

    “五卒校

    场前进。”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有些拥挤的驻地只剩下一卒十余人,严冬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跟我来。”

    几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当严冬来到校场时,各卒已经整待完毕,一排排甲士笔直而立,白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正当严冬准备说话,樊刚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严冬眉毛轻皱,不知他所为何事。只见樊刚径直的走到了面前。

    “三都五校二屯一卒卒长樊刚,见过军士。”樊刚笔直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严冬。

    心中虽有百般不解,严冬还是说道:“带着你的人,过去吧。”

    十余人目瞪口呆的跟着樊刚走了过去,而其他几卒的人,也都是脸上泛着怪异。

    “各位兄弟,我严冬,虽然初为军士,但是明白军令如山,禁令如山,我不希望大家违反军令,违反军规。我个人对大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各位做好自己职责,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力。多余的话我不多说,如果有人不服我这个军士,大可以来挑战,如果你赢了,我二话不说,当场辞去军士一职,但是如果你输了,我希望大家能明白我刚才的话。”严冬目光不断的在众人身上扫视。

    “今天的巡视任务,由我带队。其他人散了吧。”严冬默然的说道,看着一排排甲士离去,严冬注意到停在原地的樊刚。

    看到严冬注意自己,樊刚上前道:“军士,今天是我们一卒巡视景华宫。”

    眼睛盯着樊刚,严冬不悦的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眉眼一蹙,樊刚抬头挺胸:“是我自己要来的。”

    “真的?”严冬有些不信。

    “真的,我知道我打不过军士,所以我希望在军士麾下效力,直到打赢你的那一天,”樊刚毅然的说道。

    严冬笑了,不管樊刚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樊刚,难不成还能翻了天不成。

    拍了拍樊刚的肩膀,严冬说道:“好好干吧。”

    樊刚重重的点了点头。

    皇宫的巡视和建章宫有些不同,虽然都是一样的围墙,差不多的宫殿,但是皇宫的看管更加的严格,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每半个时辰的一次巡逻,都让严冬这个军士有些疲劳不堪,因为为了尽快适应期门军的生活,每次巡逻,严冬都要亲自带队。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严冬兢兢业业的尽着自己的职责,其实说起来,皇宫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些什么刺杀之类的事情,百年难得一遇。而且即便遇上了,宫墙外的城卫就能解决。而那些秘密刺杀,都是有内应,他们这些期门军的作用也不大。

    所以经过这些天的巡逻,严冬得出来一个结论,他们这些期门军,更重要的震慑作用。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军士,军士,樊刚又和石百川打起来了。”邓忠急忙的跑了进来。

    “打起来就打起来吧,急什么?来,喝杯茶。”严冬气定神闲的看着兵书。

    “军士,这已经是他们第八次打起来了。”邓忠担心的说

    道。

    “呵呵,没事,他们不是去校场打得吗,这符合规定,而且还能提高武艺。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严冬放下兵书,给邓忠到了一杯茶水。

    一饮而尽,邓忠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也不再着急,坐了下来:“军士,您是不是特别希望我们每天都打架啊?”

    “呵呵,这话怎么说得,我只是希望大家提高武艺,这样将来到了战场上,也多了一分保命的实力。”严冬慢慢品着清茶。

    “上战场?军士,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期门军,就算羽林军都出动了,也轮不到咱们啊。”邓忠得意的笑着。

    “我知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再说了,整日里无所事事,打一架还能提高武艺,两全其美嘛。”严冬不紧不慢的说着。

    邓忠也不再说话,自己的这个军士,总是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而且总是不慌不忙的,就单凭这一点,邓忠就格外的佩服。

    说话之间,樊刚和石百川走了进来。

    “军士,您来评评理,我分明将樊刚打下了擂台,但是他偏偏不服气。”石百川气恼的说着,抓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起来。

    “哎!那是我的。”邓忠一下子跳了起来。

    “老邓,不就喝你一杯茶水嘛,至于吗?”石百川瞥了邓忠一眼,然后放下杯子,又到了一杯,说道:“给,还给你。”

    “你!”邓忠郁闷的放下杯子,也不再理石百川。

    “哼!你分明就是耍诈,骗我说军士来了,要不然我能输给你?你说说看,前几次比试,我那一次输给你了。”樊刚不服气的说道。

    “这,不管怎么样,这次你总是输了。”石百川一撇头,不再看樊刚。

    顿时,樊刚也怒了,喝道:“好,这次我输了,走,咱们再来比过,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赢我!”

    几人都是一愣,石百川更是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樊刚给抓走了。

    “呵呵,石百川这次惨了。”严冬摇头苦笑。

    “活该,谁让他喝我茶水。”邓忠解气的说道。

    樊刚和石百川没走一会儿,吴景就来了。

    连忙起身,虽然严冬和吴景不对头,但是必要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见过校尉。”“见过校尉。”

    邓忠也是起身说道。

    “恩,严冬,景华宫一直都是你们在巡视吧。”吴景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严冬答道。

    “那就对了,你带着一卒人赶过去,听从九公主的吩咐。”说完,吴景就离开了。

    严冬和邓忠对视一眼,皆是头疼起来。虽然没有见过九公主,但是严冬来这里十几天,已经听过无数九公主的传闻了。

    九公主是当今天子最喜欢的女儿,甚是宠爱,在皇宫之内,无所禁忌。所有的人都要让着她,即便是皇太后,也要事事哄着她。

    “军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邓忠抢先说道,不等严冬答应,就已经跑出了房门。

    “哎!真是的。”苦笑不已,严冬最后只好自己带着休息的三卒前去。

第七章 意外的任务!意外的人!

    “军士啊,您还真会接差事,这样的事情,别人躲都还来不及呢。”卢向华一路抱怨着。本来他也不愿意来,但是在严冬的威逼利诱下,卢向华很明智的选择了妥协。

    “我知道,但是吴校尉找上门来,我有什么办法。”郁闷的摇着头,严冬将这笔账算在了吴景的头上。

    “哎!吴校尉也真是的。”卢向华无奈的嘟囔着。

    景华宫位于皇城的西北方向,其中存放着宫内所需之物,而且还有不少其他地方的朝贡,可以说是奇珍异宝,不尽其数。

    景华宫的后面,便是后宫,这也是为了方便后宫用度而设。

    刚一靠近景华宫,严冬等人就看到一群宫女太监上蹿下跳,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走吧。”严冬有气无力的说道。

    还没走上前,景华宫的太监总管就跑了过来,兰花指一举,拍手道:“我的严军士啊,您怎么才来啊!再不来,这群小祖宗可就把我们景华宫给拆了。”

    “蒋总管,得到命令,我可是一刻没有停歇啊。”严冬和管理景华宫的蒋总管也算是熟识。

    “杂家知道,杂家知道,但是九公主不知道啊,杂家都为你磨破嘴皮子了,赶紧跟杂家来吧”蒋总管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朝景华宫内走去。

    严冬朝卢向华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原地待命,而后跟了上去。

    “哼,我不管,我就要我的猫猫。你们要是找不到,我拆了你们景华宫。”

    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九公主的吼叫,吓得蒋总管赶紧跑了进去:“我的小姑奶奶,九公主,您就饶了奴才吧,您要是把景华宫给拆了,那陛下还不要了奴才的命啊。”

    这时,严冬也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九公主正背对着自己发火,不敢怠慢,严冬连忙上前拜道:“期门侍卫严冬,见过九公主。”

    “哼,怎么才来个侍卫啊,去,给我把洪泽叫过来,让期门军给我找猫猫,就是把景华宫给我拆了,也要找到。”九公主回过神,看着严冬,甚是不悦的喝道。

    “公主,他不是侍卫,他是个军士。”蒋总管忙在一旁解释,而后朝严冬道:“严军士,您就别再耍杂家了,赶紧帮着找公主的猫吧。”

    满头大汗,严冬一来没想到九公主这般的挑剔,不过也怪自己没有说清楚。二来严冬没料到出动一卒期门,甚至自己这个军士前来,只是为了找一只猫。

    “是,属下这就派人来找。”连忙应承着,严冬退出了景华宫,朝卢向华道:“公主的猫!”

    翻了白眼,卢向华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样子,而后朝士卒说道:“大家分散开来,找到公主的猫。”

    严冬也是动身寻找着,可是景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一只猫,一时半会还真不见得能找到。

    不一会儿,蒋总管走了过来,兰花指擦着汗,说道:“严军士,您刚才可是吓死杂家了,真要是惹了小祖宗,可有你受的。”

    “哎!多谢蒋总管了,我也没有想到。”严冬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怎么,公主不着急了?”

    “哪能呢?摔了几件东西,恰好看到一件合心意的,正高兴的玩着呢。”蒋总管满脸庆幸。

    “那就好,对了蒋总管,这景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笑,这要一点一点的找,还真有点麻烦,您有没有什

    么线索。”严冬出声问道。

    “线索,要说线索,杂家早上确实见了一只白猫跑了进来,应该就是公主的那只猫。只是一转眼功夫,这只猫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蒋总管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

    “那咱们就再找找吧。”严冬苦笑着。

    一行人从正午时刻,找到了下午,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期间,九公主又发了几次脾气,不过都被蒋总管给哄住了,这让严冬也挺佩服蒋总管的。

    “军士,军士,找到了。”

    到了傍晚,一行人终于有了收获,在一个柜子内,发现了公主的白猫。可是麻烦又来了。这只猫对谁都很抗拒,不让人靠近,只要一靠近,就张牙舞爪的,抓伤了不少人。偏偏众人又不敢下狠手,一时间谁也拿它没办法。

    当严冬来到时,九公主又在发脾气,因为她的猫猫连她都不让靠近,还差点抓伤了九公主。

    “蒋总管,现在怎么样?”严冬小声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小姑奶奶又发火了呗。”蒋总管泄气的说道,本以为找到猫就完事了,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那您没有拿什么鱼肉诱惑一下吗?”严冬也从一旁出着主意。这事情不了,他也回不去。

    “哎,试过了,这猫的嘴都被公主养叼了,什么肉都没用。”蒋总管苦恼的看了一眼和人们对峙的白猫。

    一个个宫女太监轮番上阵,想要将白猫诱惑出来,可是白猫死活是不理会。

    太阳缓缓落下,而景华宫也点满了蜡烛,格外的热闹。

    “公主,皇后派人都催了三次了。”蒋总管这时真是急了,显然他已经在皇后那里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可如果九公主还不回去,那可就真是得罪皇后了。

    九公主气呼呼的踱着步,时不时的瞪着白猫,听着蒋总管不断的唠叨。

    “呼!”长出一口气,九公主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白猫,最后在众人中扫了一眼,而后落在严冬的身上。抬手指到:“你,过来。”

    严冬一愣,心中一阵哀鸣,自己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上前,严冬拜道:“请公主吩咐。”

    “哼。”九公主一声冷哼,而后恶狠狠的说道:“去,给我掐死它!”

    虽然是炎炎夏日,可是瞬间,严冬浑身凉透了。这事情他哪能做,真把猫给掐死,万一今后九公主又想起白猫了,那还不拿自己出气。

    求救似的的,严冬看向蒋总管。可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没有想到九公主会这样做。

    蒋总管待看到严冬的眼神,忙道:“公主,公主,这猫怕是害怕了,只要缓缓,它一定会感觉到公主的热情,自己走出来的。”

    “啪!”

    一声脆响,九公主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蒋总管的脸上,而后恶狠狠的说道:“狗奴才,这里有你什么事,我是让他去掐死那畜生,又不是你。哼,和那畜生一样,都是一群白眼狼。”

    低着头,蒋总管不敢再说话,却是给了严冬一个抱歉的眼神,严冬朝他默默的点头,朝九公主道:“公主息怒,卑职这就去。”

    一转身,严冬闭上眼睛,缓缓地走去,不敢看那只可怜的白猫。

    “喵!”

    就在这时,白猫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严冬的肩膀上。用那毛茸茸的脑袋,擦

    拭着严冬的脸庞。

    顿时,九公主愤怒的声音响起:“掐死它,给我掐死它。”

    严冬傻愣的站在那里,眼睛盯着肩膀上的白猫,瞬间,他感觉到时间如万年般那么久远。手悬在半空,严冬真的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万年,还是太快了。

    “快啊!动手啊!”

    公主的声音传入耳朵,那么近,又那么远,严冬和白猫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看着白猫可怜的眼神。严冬的牙齿咬了又咬。

    “小九,又怎么了?在景华宫外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就像是沙漠中的一弯清泉,瞬间将严冬拉回了现实。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眼熟,很是眼熟。但是严冬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姐,他们欺负我,猫猫欺负我,连这些奴才也欺负我。”九公主撒娇似的扑倒女子的怀里,而后哭了起来。

    顿时,严冬有些凌乱,这还是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九公主吗?

    “到底怎么回事?皇太后派人来催,你也不理,只好我来了。”女子微笑着抚着九公主的脑袋,见她只是哭着。而后朝蒋总管说道:“蒋征,你来说。”

    “是。”蒋总管连忙上前,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而后朝严冬说道:“严军士,还不赶紧来见过公主。”

    严冬回过神,也是急忙上前道:“卑职见过公主。”

    “哦!这不是严冬嘛,什么时候到宫里当差了?”女子看着严冬,既惊喜,又好奇。

    一愣,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认识自己,严冬忙答道:“卑职前些日子刚调到期门军。”

    “我说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说着,女子朝九公主道:“你看,这个严冬姐姐认识,而且还是一位侯爷,给姐姐一个面子。就不要再追究了。”

    “恩!姐姐就会欺负我。”九公主脑袋在那女子怀里扭了扭,然后说道:“既然姐姐认识,就放了他,不过,他要把猫猫还给我。”

    “行,给你。”说着,女子朝严冬说道:“怎么样,把小白拿过来吧,我保证不杀它。”

    “谁要杀小白?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九公主听到有人要杀白猫,顿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煞有其事的看着众人。

    哪还敢抬头,严冬低头道:“全凭公主吩咐。”说罢,就将白猫从肩膀上拿了下来,递给了以为侍女。

    九公主一把从侍女手中抢过白猫,很是小心的安抚着。而女子也是苦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皇太后已经等久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说话之间,两位公主已经离去。蒋总管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严军士,这次多亏了五公主,要不然,你真的麻烦了。对了,你怎么认识五公主的,而且你还是个侯爷?”

    “五公主?她就是五公主?”严冬诧异的问道。

    “是啊,咱们宫里的那些个公主,也就五公主最善良了。”蒋总管感慨着。而后纳闷的说道:“你不认识五公主?那她怎么知晓你的?”

    听到蒋总管的话,瞬间,严冬想起那晚去姜府的路上,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她们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越想,严冬觉得五公主和其中一个女子越像。不由嘀咕道:“该不会真是她吧。”

第八章 景华宫之乱

    一连几天,严冬脑海中时常浮现五公主的样子,严冬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温柔的公主,可是自己虽然是一个侯爷,但两者的身份也相差甚远。

    “哎!”

    苦恼的摇着头,严冬怎么也看不进兵书,拿起放下,放下了又再拿起。这样子反反复复了十来回,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啪!”

    门突然没推开,严冬以为又是自己的手下,正想说上两句,可一回头,却是发现一个太监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没见过的期门侍卫。

    “陛下召见。”太监轻摇脑袋,而后转身就走。

    严冬刚想发问,那几个期门侍卫就上前,准备架起自己。

    “我自己来。”连忙起身,严冬不敢怠慢。

    一路前行,几人没有一句话,严冬心中也是不断的盘算着究竟是何事,可看这架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来到重华殿外,太监轻飘飘一句:“候着!”

    在几个侍卫的看管下,严冬也只好原地待命。

    “给我查,查得清清楚楚。朕的东西,他们也敢动,找死。”

    重华殿内传来洪武帝的声音,严冬心中一凉,显然是什么事情触犯龙威,而这事情,跟自己有着不小的联系。

    面色如常,但是黑色的盔甲内,严冬生了一身的冷汗。

    “宣:期门军士严冬觐见!”

    听到宣见,严冬连忙整理一番,而后在两名侍卫的看护下,走进了重华殿。

    不敢抬头,一路低行。严冬到了重华殿中,连忙跪拜道:“期门军士严冬,拜见陛下。”

    “恩?你怎么穿着黑色盔甲?”洪武帝看着严冬,有些奇怪的问道。期门军之前的盔甲确实是黑色的,但是十年前,已经统一成了银白色,这让洪武帝又有些好奇。

    刚想抬头回答,严冬就听见一个太监小声说道:“陛下,严冬是严顺开的儿子,严顺开死后,严冬袭了昭侯,想来这盔甲,应该是以前严顺开留下的。”

    “哦!你是严顺开的儿子!”刘启有些激动的说道。

    “家父正是严顺开。”严冬抬头回禀。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饱满的安坐龙椅之上,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好!站起来,让朕看看。小时候朕是见过你的,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进宫当值了。”洪武帝有些兴奋的说着。

    “是!”回禀之后,严冬缓缓起身,而后恭敬的朝洪武帝看去。

    “不错,威风凛凛,一表人才,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洪武帝点头说着,很满意严冬的摸样,但是旋即又一拍桌子,喝道:“严冬,你可知罪。”

    严冬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怎么想也不知道洪武帝说得是什么,可是严冬不敢怠慢,又一把跪拜道:“臣知罪!”

    “哼!朕的东西,朕不给,他们竟然敢背着朕自己偷偷拿,该死!”洪武帝气愤的说着,而后瞪着严冬道:“你也该死!”

    “臣!罪该万死!”听到这里,严冬总算有点明白,一定是景华宫的事情。应该是有什么人,偷偷拿了景华宫的东西,现在事发,牵连到了自己。

    “哼!看在严顺开死去的份上,朕这一次

    不和你计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件事情,你要给朕一个交代。”洪武帝阴沉的说着。

    一旁的太监小心的提醒道:“陛下,这件事情,您已经交给廷尉顾炎查办了,要不让严冬一旁协查?”

    “顾炎?恩,顾炎终究是廷尉,宫里他不懂,这样吧,宫里的人,就交给严冬查办,外面的事情,交给顾炎。”洪武帝思索着,而后说道:“严冬,朕给你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不要给严顺开丢脸。”

    “臣遵旨。”严冬满头大汗,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但是听刘启的话,好像自己父亲当初很受恩宠。可为什么突然暴毙呢?这让严冬更加的迷惑起来。

    “下去吧,朕给你五天的时间,查不出来,提头来见我。”洪武帝面色不悦的挥了挥手。

    “是,臣告退!”严冬小心的退出重华殿,内衣已然湿透,心中大呼侥幸。

    正当严冬准备回去,好好查探一番的时候,一个太监跑了过来:“严军士,严军士,等等!等等!”

    有些疑惑,严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太监,问道:“不知公公有何事?”

    “呵呵,何总管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太监感慨着,笑道:“杂家魏贤,是何总管让我来帮你的。”

    “何总管?”严冬有些迷惑,他根本不认识什么何总管啊。

    “就是殿里面那位!”魏贤一指重华殿,小声的说道。

    “哦!”恍然大悟,严冬点了点头,这位何总管,想来就是刚才帮自己的那位总管。

    “明白了?”魏贤笑着,而后说道:“严军士,咱们从哪里查起啊。”

    “呵呵,魏公公,我对皇宫不怎么熟悉,要不您说个。”严冬也是客气的回道。

    魏贤连忙摇头:“哪能呢?何总管来的时候交代了,让我听您的吩咐,如果严军士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是了,一切还是听您的。”

    略微有些惊讶,严冬很好奇为什么何总管对自己那么好。看到魏贤等着自己答话,严冬说道:“那咱们就从景华宫查起吧。”

    “行,那咱们这就走?”魏贤试探着。

    笑了笑,严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和满意的魏贤一同前行。

    一行人来到景华宫,此时,宫门被其他的期门侍卫把守,而严冬的属下都已无权过问此事。洪武帝还特意派了一卒殿前侍卫听候严冬的差遣。

    看不到一个熟人,不用想,肯定都被压进了天牢,可见这一次,天子的怒火有多大。严冬暗暗惊叹。

    接待严冬的是一位临时管理的总管。看到严冬等人到来,忙上前迎合着。

    “魏公公,您怎么来了。这一位,应该就是严军士了吧。”曹猛虽然名字很是霸气,但是为人却是灵活万分,要不然这一次,他也不能临时掌管景华宫。

    “曹公公,您消息还真是灵通,严军士这才刚接了差事,就传到您耳朵里了。”魏贤也是客气的说着。

    “哪里,哪里,全凭何总管的照顾。”曹猛脸上笑开了花。

    “曹总管,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也就不客气,您给说说,这一次到底丢了什么。”严冬开口问道。

    曹猛一听,瞅了瞅周围,而后靠近小声道:“别说,这

    次丢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有几件重要的东西。所以陛下才大发雷霆。”

    “哦?到底丢了什么?”魏贤也是凝重了起来。

    “正德年间供奉的瓷器三件套。”曹猛声音虽然很小,却异常的慎重。

    “什么?那三件瓷器丢了?怪不得呢。”魏贤一脸的唏嘘,见严冬有些迷惑,解释道:“严军士,那三件瓷器,是陛下诞生时,先帝刻意命人打造的。”

    听到这里,严冬也就明白了。

    经过一天的调查,严冬知晓了事情的大概。说起来,还是九公主惹的事端。由于那天九公主在景华宫呆了那么长时间,皇太后几次催促也不回,这惹恼了皇太后,可皇太后也拿九公主没办法,最后只好将气撒在景华宫的身上。

    前几日,内务府前来查账,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就出了问题,要说起来,丢的东西还真不少,只不过怕洪武帝太愤怒,这才只截取了其中一部分报了上去。由于正德三件套太过贵重,下面的人也懂得轻重,不敢瞒着,也就报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龙颜大怒。

    一夜未眠,天刚亮,严冬就起身来到了天牢。由于奉旨办案,很快的,就见到了被关起来的蒋总管。

    此时的蒋征有些枯瘦,发髻凌乱,衣衫褴褛,哪还有总管的样子。见到严冬来,蒋征有些惊讶,忙道:“严军士,你怎么来了,赶紧走吧,杂家我这戴罪之身,要是让人知道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啊!”

    心中一暖,严冬没想到蒋征落魄还知道关心自己,不由暗道:看来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呵呵,蒋总管,放心,陛下命令我查办此案,没事的。”严冬安慰着蒋征。

    “你查办此案?”蒋征怪异的看着严冬。

    见蒋征不信,严冬拿出了进出宫门的令牌:“这是陛下钦赐的!”

    看着令牌,蒋征这才有些相信,随后又叹息着:“严军士,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插手啊!”

    有些意外,显然蒋征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呢?答案只有一个,后面的人,他惹不起。

    想了又想,严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局,查下去,肯定牵扯出大人物,到时候,不管大人物如何,自己肯定倒霉。但要是不查,不能不查,洪武帝给自己下了军令,不查,就是死路一条。

    看着蒋征,严冬苦笑道:“蒋总管,晚了,你以为我为何能够脱身。”

    转眼一想,蒋征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严军士啊,杂家其实和你挺近的,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严冬回答,蒋征泪眼婆娑的说:“杂家是个废人,杂家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多人看不起杂家这些人,杂家也记在心里,但是你不同,严军士,你是真的拿杂家当个人看。杂家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啊?”

    默不作声,严冬没想到蒋征这位宫内总管也这般的感性,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杂家从小家里穷,不得已,七岁净身入宫,而后从小太监一步步做起,杂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们那些人虽然表面上对杂家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但是从他们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杂家呢..........”

第九章 太子刘锋

    第九章太子刘锋

    “严军士,让你见笑了,杂家许久没能和人说知心话了。”蒋征抹着眼泪,哽咽的说着。

    听着蒋征的血泪史,严冬安慰道:“蒋总管也是真性情之人!”

    “呵呵,杂家这哪是真性情,只要严军士别闲杂家唠叨就行。”蒋征慢慢缓过来,而后叹息着:“本来有些事情,杂家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但是既然是严军士查办此案,那我就和您说说。”

    “其实,您也不用这样。”倒是严冬有些为难说道。

    “严军士不用愧疚,杂家一个太监,而且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蒋征自嘲的笑着。

    “其实啊,景华宫丢的那些东西,我一个个都记在心里,想想,杂家深受皇恩,哪能不尽职尽责的,实在是有些事情,杂家也不敢管。”叹了一口气,蒋征继续道:“这一次事情,陛下之所以龙颜大怒,想来是因为正德瓷器三件套。那三样东西,可是陛下的宝贝。只要严军士找到了这三件东西,其他东西找到找不到,陛下也不会追究那么多。”

    正德瓷器三件套,又是这个东西,看来这就是其中的关键了。严冬默默想着,示意蒋征继续讲下去。

    “大概是七年前吧,突然内务府的一个总管来景华宫,拿着手谕,指名道姓的要将那三件瓷器带走,杂家就有些不信,仔细一看手谕,才发现,那是张假的。当时杂家就推诿,说是这些瓷器正在保养,不能拿出来。让他过些时日再来。

    那时杂家虽然掌管景华宫多年,但是内务府的人真要来拿东西,杂家也不敢阻拦,担惊受怕一个月,那个总管也没再来,杂家以为是他知道自己被识破。可是一打听,杂家才知道,那个总管,死了!”

    “死了?”严冬有些悚然,一个内务府的总管,说死就死,那他身后的人,该是谁呢。

    “是啊,当时杂家听到这个消息,也吓得不轻,那段日子,杂家一步也不敢迈出景华宫。深怕遭遇什么不测。后来,时间长了,杂家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有一天,杂家心血来潮,就去库房查看那三件瓷器。结果当场,杂家就吓傻了,因为那三件瓷器,已经被人掉包了,都是假的。”蒋征小声的说着,眼睛不时的撇着牢外。

    “假的?那这一次丢的。”严冬也是轻声惊呼。

    蒋征没有说话,而是用嘴比划着:“也是假的。”

    心惊,严冬顿时头晕了,这一次丢的也是假的,那真的他去哪里找,真要是找来个假的,那不是欺君之罪。

    “三年前,一个太监偷偷拿着手谕,前来取那三件瓷器,杂家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虽然手谕是假的,可瓷器也是假的不是,而且我也不敢得罪太子,所幸我就直接给了他。”蒋征小心翼翼的讲完,一头大汗。

    “这,这该如何是好。”严冬现在是有苦难言了,查,不仅要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而且得到的,也只是三件假的瓷器,这如何能够交差。

    看出了严冬的为难,蒋征落寞的笑道:“严军士,其实不用苦恼,您只要将事情推在我的身上,自然就没有您什么事情了。”

    严冬当然听出来后面的话,太子一定会为三年前的事情扫尾,而蒋征,几乎是必死无疑。而只要蒋征一死,也怨不得严冬没能力,毕竟人是在天牢死的,不甘严冬的事情。

    心中反复的思潮,严冬最后还是否定了拿蒋征来当替罪羊,让一个信任自己的人当替罪羊,严冬做不到,况且,严冬不认为蒋征死后,这件事情就会到此为止。

    “蒋总管,我很好奇,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盯着正德的那三件瓷

    器呢?”严冬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严军士真非寻常人也。”蒋征笑了起来,而后道:“您还真是问对人了,也只有宫里一些老人才知道,这三件瓷器的非凡。

    我是陛下登基那年进宫的,进宫的第十个年头,大皇子诞生,陛下也算是老来得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先帝,酒后吐言,说是要将那三件瓷器,作为镇国之宝,传给下面的子孙。”

    “那岂不是说,这三件瓷器.....”严冬惊呼。

    “小声点。”蒋征忙拦着严冬。

    ..........

    严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天牢的,蒋征和自己的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自从进入期门军,严冬就一直在避免卷入皇家之事,结果事到临头,还是被卷了进来,不用说,那三件瓷器,肯定是哪位皇子换的。

    “到底是谁呢?”不断嘀咕着,严冬将诸位皇子一一过滤。

    当今天子洪武帝一共有二十位皇子,十八位公主,也算是子嗣较多。二十位皇子中,十二位已经成年,但这十二位皇子中,有能力做出这样事情,并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五位。分别是大皇子刘秀;二皇子刘承;三皇子刘锋,也就是太子;五皇子刘立和七皇子刘胜。

    一想到自己要从这五位皇子中拿到那三件瓷器,严冬就有些头疼。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到皇宫,严冬看到魏贤在那里等着自己,上前道:“让魏公公久等了。”

    “哪里,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怎么样,严军士,有什么收获?”魏贤笑着说道。

    “哎!白跑了一趟。”严冬一副丧气的样子。

    “呵呵,严军士可能不知,那些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往往不会说什么的,这样的人,杂家见多了。”魏贤阴冷的说着,好像那些人偷得是他的东西一般。

    “公公说得是。”严冬点头应和。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景华宫走去。

    “这不是小李子吗?”魏贤见一个小太监朝两人走来,不由笑道。

    “见过魏公公。”小李子忙恭敬的说着。

    “今天怎么想起来这儿了?”魏贤打趣道。

    “是太子殿下召见严军士。”小李子看了看严冬。

    魏贤也是好奇的朝严冬看去,心想:这严冬怎么和太子还有关系呢?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严冬并不是没有什么准备,他知道,太子一定会来找自己打探消息的,毕竟三年前,可是太子差人将那三件假的瓷器拿走的。

    “魏公公,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严冬拱手说道。

    “您先去。”魏贤也是笑着应承。

    跟着小李子,严冬一路上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太子,当迈入房门的一瞬间,他终于有了决断。

    “期门军士严冬,见过太子殿下。”严冬俯身行礼。在大汉,人们跪拜的对象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天子。而太子,皇后都只能受俯身之礼。

    “你就是严冬?”太子不知是疑问还是试探。

    “正是卑职。”严冬抬头答道,只见一个比自己大不少的年轻人端坐于书桌后,此时正目光迥然的盯着自己。

    “景华宫的事情,怎么样了?”刘锋死死的盯着严冬,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端疑。

    “还在查!”严冬回道,但是心里却是在不断的挣扎。

    “有眉目了吗?”刘锋明显有些不悦,说话的声音也提了起来。

    “是有一些!”不卑不亢,虽然对方贵为太子,但是自己是奉旨办案,太子暂时也拿自己没办法。

    “说!”有些不耐的,刘锋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个小小的军士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他也失去了耐心,直接以势压人。

    并没有立刻回答,严冬看向刘锋,顿时两人四目相对,他从刘锋的眼中看出了不悦,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卑职查到,三年前,有一个太监,拿着一封假手谕,将那三件瓷器骗了出来。”刘锋观察自己的同时,严冬也在观察着刘锋的一举一动。

    “哦?那个太监呢?”刘锋脸色轻松了起来。

    “死了,三年前拿走瓷器后,当晚就死了。”严冬的话很慢,他看见刘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竟然死了?还真是头疼,你下去吧。”刘锋闭上了眼睛,右手轻抚自己的额头,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看着刘锋的表情,严冬心中冷笑不已,而后说道:“殿下,卑职有一事禀告。”

    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刘锋睁开眼睛,真是恨不得一刀砍了严冬,自己堂堂太子,这个严冬说话竟然一点都不恭敬,这让他很是气愤,特别是现在,自己明明让他下去,他竟然还敢自己禀告。

    “说!”耐着性子。刘锋暗道:哼!等你交了差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在意刘锋的态度,严冬自顾自说:“卑职得知,三年前被偷走的瓷器,是假的。”

    “什么?!”刘锋大喝,一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严冬,像是要吃人一般。

    “三年前被偷走的瓷器,是假的。”又重复了一边,严冬静静的看着刘锋。

    “不可能!”刘锋直接走了过来,而后阴冷的看着严冬:“你给我再说一遍。”

    “三年前被偷走的瓷器,是假的。”严冬又是不紧不慢的说了一遍。

    一瞬间,刘锋呼吸急促起来,看着严冬,厉声问道:“你确信?”

    “卑职确信!”严冬肯定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的?”刘锋愤恨的盯着严冬。

    “卑职自然知晓!”严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好!好!”指着严冬,刘锋简直要气疯了。可是,见严冬软硬不吃,刘锋不由踱起步来。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声音愤怒中带有急躁,刘锋又转到了严冬的身前。

    “目前只卑职一人知晓。如果那三件假的瓷器物归原位,那么卑职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严冬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他心里也是害怕极了,他这是在赌博,赌刘锋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这也是在见到刘锋后,严冬才做得决定。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咬牙切齿的,刘锋一掌重重的排在了严冬的肩膀上。旋即一阵生疼,又赶紧收了回来,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暗道:这盔甲真是可恶。

    “卑职只知道自己该知道的,只办理自己该办理的,其他的事情,卑职一概不知。”看着刘锋吃痛的摸样,严冬嘴角微微一扬,而后又恢复平常。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指着严冬,刘锋恨不得自己的手指直接戳进他的眼睛:“滚!给我滚出去!”

    “卑职这就告辞。”看着刘锋,严冬缓缓的退了出来。

    呼!好险啊!

    刚一出门,严冬长出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可谓是既紧张,又兴奋。

    “啪!”

    刘锋狠狠的将心爱的砚台砸在了地上,多少年了,自从成为太子,还没有一个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军士。

    看着地上黑色的墨汁,刘锋越想越气愤,大喝道:“来人!都死哪去了!给我回东宫!”

第十章 帝王权术

    从太子那里离开后,严冬并没有立即和魏贤会和,而是又来到了姜涂的屋内。

    “你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敢沾惹。”姜涂拍着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侄儿也是没办法,陛下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将事情交给了我,否则您怕是要去天牢才能见侄儿了!”严冬故作委屈的说着。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难办,这样吧,你先办理着,我再找人打点打点,希望这几日,陛下能够平息一点愤怒。”姜涂无奈的挥着手,心中却是郁闷之极。

    “那侄儿就先告退了。”

    脸色恢复如常,严冬来到了景华宫和魏贤会和。

    “魏公公,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上面的召见,严冬不敢不去,倒是苦了魏公公。”严冬愧疚的朝魏贤拱手。

    “哪里!哪里!魏贤还是知轻重的,严军士无须客气,只是五天之期,这第二天转眼就要过去,咱们还是快点的好!”魏贤也是提醒严冬。

    “是!”严冬满头大汗的,又与魏贤查看了一遍库房。

    一天又是过去,严冬觉得这查案比每天巡逻还要劳累。可是转眼一想,五天之期已过两天,严冬又睡意全无,不由起身,不知怎么又来到了景华宫。

    “军士。”守卫的期门侍卫见是严冬,行礼道。

    点了点头,严冬走进了景华宫,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珍宝,严冬真的是没有一丝的念头,现在的他只渴望那三件瓷器能够物归原位。

    “难道太子就甘心藏着那三件假的瓷器?”心中满是疑惑。严冬在景华宫转了一圈,而后转身离去。

    走在空旷而又深幽的围墙下,严冬突然看到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的从对面走来。皱起了眉头,有些好奇,严冬却也没有怎么理会,脑海中全是正德三件套的事情。

    “嘭!”

    小太监直接撞在了严冬的身上,这让严冬有些不悦。

    刚想说什么,严冬突然愣住了,因为小太监往自己手里塞了一个纸条。

    回头,严冬想要抓住那个小太监,可此时哪还有小太监的身影。

    来到一处灯笼下,严冬忙打开了纸条:

    “你要的东西,就在你房间。”

    一时间,严冬傻眼了。

    旋即,严冬匆忙的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啪!”

    直接推开屋门,一只箱子映入眼帘,严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邓忠!邓忠!”

    大喝着,严冬喊着人。

    “军士,您怎么回来了。”迷糊的邓忠来不及穿铠甲,直接冲了进来。

    “谁来过我的房间?”严冬喝问。

    “啊?好像是有一位小太监来过,还带来了一个箱子。”邓忠也清醒了过来,看到那个屋内的箱子,忙道:“好像就是这个。”

    阴沉着脸,严冬死死的握着拳头,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被太子耍了。

    大口呼吸着,严冬缓缓的打开了箱子,只见三件瓷器精细的摆放在箱子里。

    “军士,这!”看到此景,邓忠也愣住了。

    闭上眼睛,严冬冷冷的说道:“穿上甲衣,抬上箱子,和我走。”

    “是!”邓忠连忙跑了出去。

    一会儿,邓忠就身披铠甲,带着一卒人马走了过来。

    “抬着,小心点。”指着箱子,严冬阴沉的说道。

    邓忠一挥手,几个士卒连忙上前,直接将箱子抬起。

    “小心点!”邓忠

    呵斥着。

    一行人快步的朝长乐宫走去。

    “公公,我有要事禀告,麻烦您通传一声!”严冬小声说道。

    “严军士,不是小子拦您,您看看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小太监一脸的为难。

    “我知道,但是在下实在有要事禀告,劳烦您了。”严冬低声说着。

    “怎么了?”

    正当小太监还要推辞的时候,何为走了出来,出声问道。

    “何总管,严军士说是有要事禀告,一定要见陛下。”小太监忙推辞起来。

    “何总管!”严冬也上前问候。

    “是严军士啊,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不明天再说?”何为也是不愿打扰天子。

    起身靠近,严冬附耳说道:“何总管,瓷器找到了。”

    “真的?”何为眉眼一蹙,而后顺着严冬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箱子打开,其中摆放着三件瓷器。

    “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何为也不敢怠慢,直接走了进去。

    在外面等待着的严冬内心复杂万千,忽然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这三件瓷器的真假,自己太清楚不过了,但是难道陛下就看不出来吗?自己这一番折腾,万一陛下认了出来,雷霆大怒该如何。

    瞬间,严冬浑身冰冷。

    “严军士,快把东西抬进来。”何为走了出来,朝严冬挥手,见他还愣在那里,忙上前推了一把:“严军士,怎么了?”

    “啊!是何总管啊!”严冬回神,见何为在身边,忙回道。

    摇了摇头,何为叹了口气:“还愣什么,陛下召见,把东西抬进去。”

    “哦!”严冬应答,心中暗道:罢了,进去再说。

    一挥手,严冬随着何为朝长乐宫走去,而邓忠几人也是抬着箱子,跟在后面。

    “期门军士严冬,叩见陛下!”严冬见洪武帝刚起身的样子,忙上前拜见。

    “恩,听何为说,你找到东西了?”刘启缓缓的说道,拿起茶水漱口。

    “是!”严冬不敢多说。

    “哦?怎么找到的?”起身,刘启伸了一个懒腰。

    “是,是有人把东西放进了臣的屋内。”严冬忙将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倒是省心了。”冷哼着,刘启来到了严冬的身前。

    “臣....”严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忙又道:“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哦?我的功劳?说说看。”刘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严冬,而后又坐在了龙椅之上。

    “陛下龙颜大怒,龙威横扫四方,那些宵小之徒自知无力抵抗,这才将东西交到了臣的手上。”严冬冷汗直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哈哈!说得不错。”刘启盯着严冬:“抬起头来。”

    “臣不敢!”严冬身子压得更低,几乎是趴在了地上。

    “哼!不敢!你以为朕信你的鬼话吗?”大喝着,刘启大步的来到了严冬的面前。

    “臣不敢撒谎,确实是有人将东西抬到了臣的屋内。”连忙解释着,严冬生怕洪武帝一怒让人将自己拖出去。

    沉默不语,严冬一直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今日太子召见你了?”刘启忽然转移了话题,淡淡的问道。

    “是!太子殿下询问了景华宫的事情。”心中大骇,严冬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刘启的掌握之中,突然,严冬更是害怕了起来,自己去见太子,刘启知道,那自己去见蒋征呢?自己和蒋征的谈话,刘启

    是不是也知晓了呢?

    “你倒是对太子挺忠心的吗!”

    严冬虽然看不到刘启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严冬听出了一丝阴沉。

    “臣冤枉,臣与太子殿下只有一面之缘,之前根本不相识。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严冬想也不想,直接吼了出来。

    “哼!看在严顺开的份上,朕再问你一次,你和太子说了什么?”刘启盯着严冬,只要严冬敢再说一句谎话,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人将他拖下去。

    “嘣!”的一声,严冬脑袋直接磕在石板上,而后悲愤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说!”刘启咬牙切齿的。

    “臣从蒋征那里得知,三年前曾有一个太监拿着一封假手谕,将瓷器骗走,而那个太监当晚就死了,据臣了解,那个太监,正是太子之人。”严冬低声说着,汗水‘吧嗒!’‘吧嗒!’的滴在石板上。

    “蒋征说得?那蒋征没有告诉你,那瓷器早就被掉包了吗?”大喝着,刘启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严冬。

    “啪!”

    茶杯虽然没有砸在严冬的身上,但是破碎的瓷片却是生生的划过了严冬的脸庞,丝丝鲜血溢了出来。

    “臣!臣罪该万死!”严冬愣了,这时候,还能说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真的是掌握在刘启的手中。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何为也是连忙劝着刘启。

    “哼!严冬,你该死。”刘启大吼着,阴沉的喝道:“你父严顺开多么忠厚的一个人,对朕忠贞不二;你竟然如此的狡诈,还敢欺骗朕!该死!”

    脑袋一片轰然,神识归于混沌。严冬知道,自己完了。

    “该死,真是该死,你们一个个都欺瞒朕,真以为朕老糊涂了吗?朕不老,朕还能活一万年!”刘启不住的大吼,而后又坐在龙椅上,大口喘着气。

    过了很久,严冬才又听见刘启的声音:“起来吧。”

    “臣不敢。”严冬忙答道。

    “朕让你起来。”刘启阴冷的说着。

    “是!”低着头,严冬慢慢起身,结果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呵呵,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那你还在禁军待什么,给我滚到未央宫前候着。”刘启此时声色平常,听不出是喜是怒。

    “罪臣遵旨,罪臣告退!”严冬连忙躬身退出了长乐殿。

    刚一出门,严冬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全身一软,差点倒地。倒是外面的邓忠见此,忙上前搀扶住了严冬。

    “扶我去未央宫前!”严冬有气无力的说着。

    “是!”邓忠不敢怠慢,扶着严冬就朝外走去。

    长乐殿内,何为让人收拾了打碎的茶杯,来到刘启的身前。

    “陛下,您息怒啊,为了这件事情伤了龙体,不值当。”何为小心的劝慰着。

    “何为啊!”刘启闭着眼睛,轻声道。

    “陛下,奴才在。”何为忙出声应着。

    “听说十几年前,你欠了蒋征一个人情?”刘启微微的说着。

    听此,何为忙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起来吧,你去把蒋征领出来,告诉他,再看不好朕的东西,朕要了他的脑袋。”刘启厉声道。

    “奴才,奴才谢陛下,奴才!奴才!陛下对奴才的恩情,奴才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报答!”何为直接哽咽了起来。

    “呵呵,那叫万死不辞!”刘启睁开眼,轻笑着。

    “是!是!”何为激动的应着。

第十一章 殿前侍卫统领

    滚滚热浪扑打在严冬的脸上,但是他却一动不敢动,此时的他正站在未央宫前,虽然目视前方,但是视线内却是一片模糊。

    严冬在思索,自己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如果自己没有留存前世的记忆,那毫无疑问,严冬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这个世上,在这个皇帝至高无上的世上,所有生活在其下的人都要听从他的安排,都要受他的掌控,这无可厚非。

    可是,严冬并不是单纯的只是这个世上的人,他前世的记忆在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

    忠!孝!

    忠为何忠,孝为何孝。

    忠君?怎么可能?

    严冬只会忠于国家,忠于天下百姓。

    可是孝呢?

    依旧是生养自己的父母,生为人子竟然不能尽孝,严冬顿时心中一片清明。

    抛却那些个隐居山林的想法,严冬目光迥然,神情坚定。

    晨曦刚刚升起,一群臣子们三三两两的来到了未央宫前,看到严冬,不觉都是怪异的议论了起来。

    “这个士卒怎么穿着黑甲?”

    “挺眼熟的,这不是严顺开的儿子吗?”

    “你别说,还真是,好像叫严冬来着。”

    “严顺开的儿子?他不是在羽林军吗?什么时候调到宫里来了。”

    “这严冬怎么站在未央宫前啊,该不会是又得了陛下的恩宠吧。”

    “这....这严家还真够幸运的,一连两代都得到陛下的恩宠。”

    ...........

    大臣们不断的议论着,这时,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不少人见此,皆是上前问候着。

    “平王殿下来了。”

    “下官见过平王殿下。”

    “平王殿下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

    平王?严冬不觉目光凛然,直视而去。见来人笑着点头应答,严冬不由暗道:这就是平王?和父亲有隙的平王。

    刘洪也看到了严冬,见严冬目光有些不善,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位军士是谁啊?穿着以往的盔甲,倒是独树一帜啊!”

    不少人都知道刘洪和严顺开有过节,听到刘洪问话,都是沉默了起来,倒是刘洪身后的一个大臣小声道:“殿下,那是严顺开的儿子,现在的昭侯严冬。”

    “哦?”刘洪轻声疑问,也不再说话。

    这时,宫门大开,文臣武将依次站位,而后缓缓步入未央宫。

    文官为首者,赫然便是平王刘洪。在经过严冬的身边时,刘洪不屑的扫了他一眼。

    “陛下驾到!”

    宫内传来一声高喝,严冬也在静候着自己的处罚。

    未央宫内,时不时传出洪武帝刘启愤怒的大喝。伴随着这些大喝,一个个大臣被侍卫们拖了出来。

    看着身边的侍卫一次又一次的进出,严冬心中也是焦虑万分。

    “冤枉,臣冤枉啊,陛下。”

    又一个大臣被拖出来,这已经是第六个大臣了,这个大臣,严冬认识,小时曾经去过府上,如今是丞相府主簿。可惜,今后就不是了。

    严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早朝的,他一直都在静候着洪武帝怎么处置自己,可是当早朝散去时,严冬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唯有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朝着说着:“贤侄,有空常到府上来。”

    特别是李明山,他竟然特意说道:“严冬啊,过两天来府上,李姝时常闹着要见你。”

    疑惑,迷茫。

    “军士,下早朝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冯立看着严冬一动不动,出声提醒。

    “啊?”

    一愣,严冬旋即摇头:“不行,陛下还没有让我回去。”

    冯立脸色一滞,笑道:“军士,陛下已经提拔您为殿前侍卫统领,您已经是我们殿前侍卫的军士了。而且陛下刚刚也已经开口,让您回去休息。”

    顿时脑海中百转千回,严冬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刘启到底怎么想的,昨晚还雷霆之怒,一副要杀自己的摸样,如今竟然提拨自己。

    “哦!我知道了。”点着头,严冬默默的离开未央宫,走了一会儿,却发现刚才那个侍卫一直跟着自己,纳闷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您是军士,我当然要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冯立一阵错愕,见严冬点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这军士还真是怪异。

    炎炎夏日折磨着人们,不断升高的温度,滚烫的热风。在这折磨之中,严冬已经在未央宫当值一个多月,此时的他也已经收了心思,专心的做自己的殿前侍卫统领。

    殿前侍卫统领,说起来倒是挺不错,还是一个统领,可这统领只是虚职,并没有什么事实上的意义,只是为了突出他们殿前侍卫的不同。

    不过,严冬的手下倒是多了,毕竟未央宫在大汉地位特殊。所以严冬虽然是军士,但是手下却是有两屯的士卒,而且这些士卒不比寻常,个个虎背熊腰,威武异常。

    只是每次朝会,不少大臣都会和自己客套,而且这一个多月来,洪武帝没有召见过自己一次,这让严冬安心的同时,也有些不安。

    这一日下早朝,严冬依旧尽心的守卫在未央宫的门前,恰逢遇到了何为。

    “严冬,怎么还在这里?”何为笑着问道。

    “何总管,严冬身为殿前侍卫统领,自然不敢怠慢。”笑着,严冬拱手道。

    “呵呵,你倒是用心了,放心,陛下既然对你予以重任,自然不会再苛责与你。”何为解释着,接着道:“你也许久没有回家了吧,今日陛下要去建章宫,你也回去看看吧。”

    眼睛一亮,严冬忙道:“多谢何总管了。”

    “哪里,哪里,杂家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呢!”说笑着,何为离开了。

    身为殿前侍卫统领,严冬自己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因为每每朝会,严冬都要守在未央宫门前,刚才听到何为的话,严冬一想自己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去期门军报备之后,严冬拿着令牌,出了皇宫。

    走出皇宫,严冬心中一阵轻松,宫里那森严的等级和风云善变的局势压得严冬透不过气来。

    上马,扬鞭,纵情的奔驰着,严冬已然来到了侯府。

    只是,大开的府门让严冬有些诧异,他记得并没有通知秦伯自己要回来。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客人来?

    把马牵好,严冬径直走了进去,可还没进门,就从府内突然闪出两个人来。

    “今日不见客,赶紧离开。”其中一人不耐烦的说道。

    严冬紧皱眉头,自己的家,自己还成了外人不能进,岂有此理。而且眼前这两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滚开!”出声喝道,严冬觉得府内一定发生了什么。

    “呵!找死!”说着,两人就朝严冬冲了过来。

    两人越是这样,让严冬越是觉有府内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一想到有人趁自己不在,来府上撒野,严冬心中怒火冲天。

    “嘭!”

    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脸上,而后严冬抬腿又是一脚,将另外一人踢飞。见两人躺在地上哀嚎,严冬冷哼着,快步朝正堂走去。

    一路上,严冬受到不少人的人的阻拦,这让严冬心中的愤怒无以加复,直接打了过来。

    沉着脸,严冬来到了正堂,只见五六个人拦在堂外,一个个紧张的看着严冬。

    理都不理,严冬迈入了正堂。

    一眼,严冬就看到正堂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而秦伯,则是被两个人架在一旁。

    “给我滚下来!”一声大喝,严冬直朝年轻人而去。

    年轻人一愣,没想到有人竟然闯了进来,而且还骂自己。顿时年轻人也怒了,冷冷的看着严冬,朝着下人打眼色。

    那些下人,且不说都在堂外,他们可是见识了严冬的伸手,哪还有一个敢出手的,就在犹豫之间,严冬已经来到了年轻人的身前,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看到严冬狰狞的样子,年轻人害怕的朝座椅里缩了缩。

    抓着年轻人的衣服,严冬一把将他举了起来,狠狠的朝外面摔了过去。

    “嘭!”“噗!”

    年轻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那些下人们一个个惶恐的上前将自己的主子扶起来,激动的擦着血迹。

    严冬看着年轻人,冷哼了一声,而后朝架着秦伯的人说道:“松开。”

    两个下人急忙松手,立刻跑到了众人身后。

    一步上前,严冬搀扶住秦伯。

    “侯爷,您可回来了。”秦伯哽咽的说着,满是激动。

    “秦伯,我回来了,你就放心吧。”严冬出声安慰,将秦伯扶到了椅子上。

    “你,你就是严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打我,找死,我要你死!”年轻人,气愤的喘着气,一把推开搀扶他的下人。

    “过来!”严冬盯着年轻人,低声喝着。

    “你!你!你不要太嚣张,我是刘成,我父亲是岭东侯,岭东侯!”刘成看着严冬发红的双眼,顿时也大喝了起来。

    “岭东侯!”严冬一字一句的说着,脑海中却是在想着岭东侯是何人。大汉爵位分为五等:公侯伯子男。其中公为国公和郡公;侯又分为县侯,乡侯和亭侯;而另外三等则只是荣誉爵位,并没有封地。

    岭东侯就是县侯,而严冬的昭侯则只是乡侯,并且岭东侯还是皇亲国戚,祖上也曾经也是亲王。

    “刘向是你父亲?”严冬冷声道。他想起来了,岭东侯不就是一直跟在平王身边的那个胖子吗。这样说来,岭东侯和自己有着新仇旧恨。

    “你!你竟然知道,那还不赶紧把慕清给我交出来。”刘成转眼得意的说道。

    “交出慕清,好!好!你们竟然敢欺负到我昭侯府上来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我昭侯府。”大喝着,严冬直接大步上前。

    “死来!”抓住一个下人,严冬高高举起,直接朝众人甩了过去,而后又是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刘成,拳头直接打了上去。

    “嘭!嘭!嘭!”

    连着几拳,严冬又是将刘成抛于半空,而后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了刘成。

    “嘭!”“哗啦!”

    刘成直接倒飞起来,撞在屋门上,而后破门而出。

    一群下人见此,也傻眼了,一个个不要命似的朝严冬冲了过去。

    虽不说身经百战,但是时常在军中比武的严冬,哪会怕这些下人,不进反退,严冬一双拳头虎虎生威。

    “嘭!嘭!”“噗通!”

    只听一片撞击和摔倒声。转眼之间,除了严冬外,正堂内再无一个人站着。

    不解气似的,严冬又是一脚踹在了刘成身上:“秦伯,叫人报官。”

    秦伯看着一屋子哀嚎遍野,一时之间应有些呆愣,听到严冬的话,这才忙道:“是!我这就叫人去!”

第十二章 昭侯再起

    阴沉的脸色看着地上一个个哀嚎的下人,严冬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不仅仅是惩罚他们,更是要向长安城的那些权贵宣告:昭侯府,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顾炎来得很快,几得到消息后,他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带人来到了昭侯府。

    想想,长安城中,竟然有人敢冲进侯府撒野,不管昭侯府如今是不是没落了,但它毕竟还是一座侯府,洪武帝亲封的。

    可是当顾炎看到一群人在地上哀嚎,顾炎心中暗暗吃惊,特别是此时严冬一副没事人的摸样,安然的端坐于正堂之上,这让顾炎感慨: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侯爷,不知道是谁冲撞了您!”顾炎姿态放得很低,严冬现在身为殿前侍卫统领,深受皇恩,一旦自己处理不好,严冬去洪武帝那里说上两句,那自己可有得受了。

    “就他们,其中一个人自称岭东侯之子,但是一眼便被我揭穿了,岭东侯身为皇亲国戚,他的儿子怎么会私闯侯府呢,这可是重罪啊。”严冬看着顾炎,不慌不忙的说着。

    听到此事和岭东侯有瓜葛,顾炎心里面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不由转身朝地上的那群人看去。瞬间,顾炎心中一颤。

    一个头脑肿胀,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在几人的搀扶下,想要站起来,这不是刘成,还能是谁。看着刘成现在的摸样,顾炎也是诧异万分,不由看了严冬一眼,见他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不由暗道:这严冬,还真是狠啊!

    “既然侯爷也不确定,那我将这些人带回去,好好查探一番,待有了结果,我再给通报侯爷!”顾炎此时只想息事宁人,他可不愿意参与到昭侯与岭东侯,甚至与平王之间的矛盾中。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严冬不悦的盯着顾炎时,爬起来的刘成开口了。

    “伯父,刘成!我是刘成啊!”

    一番白眼,顾炎暗恨着刘成做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真是刘成?你确信?”顾炎暗示着,不住的朝刘成打着眼色。

    “是啊!我是刘成啊!”刘成一愣,以为顾炎要落井下石:“伯父,您忘了,前两天父亲还带着我去府上做客呢!”

    拍着额头,顾炎有些恼怒,可是他平日与岭东侯刘向交好,又不能不管刘成。一咬牙,顾炎起身,直接来到刘成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而后喝道:“你是刘成?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分明是假的。来人,给我将他们抓回去。好好审问。”

    顾炎话音刚落,一群侍卫就冲了进来,将刘成等人拖走。

    “侯爷,本官这就去审问他们,告辞了。”说罢,顾炎就朝外走去。

    “慢着!”严冬站了起来。

    “侯爷还有什么吩咐?”顾炎转身,故作和善。

    “我希望廷尉大人能够秉公办理。”目光盯着顾炎,虽然知道刘成一定会被放出来,但是严冬还是不能让他那么轻松的被放出来。

    “明白,明白。”顾炎点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昭侯府。

    夜晚,岭东侯府,刘向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连摔了好几个茶杯,但是还不解气的他,抓起手边的东西,又是咋了下来,但是当他看到

    地上碎了一地的玉佩,又是气愤的踩了几脚。

    “王爷,您看到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咆哮似的,刘向朝一旁的平王刘洪嚷着。

    “嘭!”一拍桌子,刘洪瞪了刘向一眼:“朝谁吼呢?”

    “我,我不是。哎!王爷,您知道我的意思!”刘向丧气的说道。在刘洪面前,他可不敢摆出一点面子。

    “哼!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能把严冬怎么样?现在他深受皇兄的恩宠,更是身为殿前侍卫统领,你能把他怎么样?”刘洪高喝着,显然也是愤怒万分。长安城内的人都知道,他刘洪和昭侯府有过节,也都知道刘向一直是跟着自己的。如今刘成被打,自己竟然奈何不了严冬,这无异于他刘洪也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杀了他!杀了他!”刘成看到自己父亲和平王都奈何不了严冬,不由得气急而喝。

    狠狠瞪了刘成一眼,刘洪不悦道:“你没事去带着一群人去昭侯府干什么?恩!你去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给我滚出去。”

    “我......”刘成刚想说什么,就被自己的父亲拦住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待刘成走出去后,刘向这才说道:“王爷,难不成真就这样忍了?”

    闭上了眼睛,刘洪手在桌子上轻叩着,而后起身道:“先忍忍吧,忘了勾践是怎么夺回自己一切的吗?我先走了。”

    说完,刘洪走了出去,留下又开始摔东西刘向。

    夜间的长安无疑是美丽的,在整个长安都为之风起云涌的时候,严冬正带着李姝和慕清逛夜市。

    “侯爷,侯爷,您看,这个簪子多好看。”慕清拿着一个玉簪,在严冬眼前晃着。

    “喜欢就买下来。”严冬无奈的说着,他太了解慕清这丫头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是断然不会向自己开口的。

    “嘻嘻!我就知道侯爷最好了,其实,我是觉得李小姐带着最好看呢。”慕清说着从袋子中掏出银子,将玉簪买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李姝。

    “慕清,干什么啊!我才不要你给我买的簪子呢!”李姝撅着嘴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要侯爷买给你,但是我用的是侯爷的银子买的啊!这也算是侯爷买的吧!”慕清怪笑着解释。

    “那我也不要。”李姝一双眼睛看向严冬。

    “收下吧。难得陪你们出来,算是我送给你的。”严冬笑着,将簪子拿过来,递给了李姝。

    这一次,李姝高兴的接了过来,而后害羞的说道:“那我以后只带给你看。”

    “呀!李小姐,你脸红了。”慕清调笑起来,而后见李姝面色不对,连忙朝前面跑去。

    “慕清。”李小姐一瞪眼,说着就朝慕清追去。

    看着追闹的两人,严冬苦笑着。

    “是严侯爷吗?”

    正当严冬准备去追两人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严冬看到对方虽然衣着普通,但是腰牌却是宫里的,不由纳闷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昭侯,那我应该就是了。”严冬打量着来人。

    “我家主人请您一叙。”来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全然不管严冬

    去不去。

    “等等,我还有两位朋友。”严冬有些戒备的退后了两步。

    见到严冬有些防备,来人笑道:“侯爷放心,已经有人去请您的两位朋友了,而且我们主人,是五公主的朋友。”

    “五公主!”眼中射出一丝精芒,严冬紧紧的盯着来人。自己和五公主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对方既然这样确信,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想起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五公主,严冬决定还是去见一见这个‘主人’。

    在顺风茶楼的一个屋内,严冬见到了请自己来的人。年龄比自己稍大,但是眉眼中的自信一看就知道眼前此人非富即贵。

    “哈哈!经常听五妹说,严侯爷乃我大汉栋梁之才,今日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见严冬进来,一个年轻人起身赞赏道。

    “过奖了,过奖了。”笑应着,严冬脑袋飞快的思索着这人到底是谁。

    五妹显然说得就是五公主,那么眼前这个人肯定就是皇子了。而那些个能够列听朝堂的皇子自己都认识,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是一位不能列听朝堂,比五公主年长,关系却又很密切的皇子,想到这里,眼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严冬见过六皇子!”微笑着,严冬行礼道。

    “哈哈!昭侯果真是大才!来!来!坐下说话。”刘恒高兴的笑着,拉着严冬坐下来。

    “六皇子太客气了,不知找在下有何见教?”严冬也是笑着,心中却是有些迷惑。六皇子刘恒和二皇子刘承,还有五公主皆出于一母,也就是韩昭仪。说起来,韩昭仪也算是后宫中较为厉害的一位昭仪,一直都很受宠,要不然也不会为洪武帝生下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没什么,就是一直听我那个妹妹说严侯爷是一位人才,所以我就忍不住想要看看,是什么人能让她这般的在意。”说起五公主的时候,刘恒饶有兴致的看着严冬。

    “这都是五公主的厚爱,在下也算不得什么栋梁之才。只是甘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心罢了。”严冬推辞了起来,他已经看出,刘恒接近自己的目的,怕是不简单。

    见严冬意义的和自己拉开距离,刘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而后笑道:“严侯爷不必这般紧张,今日咱们之谈风月,不谈国事。”

    “多谢六皇子成全。”直接开门见山,严冬也不想再和刘恒打哑谜。

    “呵呵!呵呵!”尴尬的笑了两声,刘恒转眼又恢复如常,推开窗户,指着外面的夜景:“看看,长安的夜色多么的美丽。”

    “是啊!在下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严冬叹息着。

    从顺风茶楼出来,严冬看着慕清和李姝两人手里拿了不少东西,不由错愕:“慕清,你该不会把我给你的银子花光了吧!”

    “李小姐,看看,看看,我刚才说什么,我们侯爷是不是很小气。”慕清不满的说着,瞥了严冬一眼。

    李姝也是偷笑着说道:“是刚才那些人付的银子。”

    一听此,严冬不由苦笑。

    倒是一旁的慕清小声道:“侯爷,没事吧!”

    “没事,他们以后还要付钱,你们就多买点。省得你再说我小气。”

第十三章 侯府琐事

    将李姝送回李府,严冬和慕清回到了府上,却见秦伯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秦伯。”严冬出声问道。

    “侯爷,有故人来访。”秦伯有些兴奋的说着。

    “故人?”严冬有些迷惑,故人显然是父亲以前的朋友,可是自父亲走后,很多朋友都已经不往来了,难道是见侯府又有了起色,这才又开始走动了?可是看秦伯的样子,也不太像。

    随着秦伯来到了书房,待看到来人,严冬不由眼睛湿润。

    “叶叔父。”严冬上前,神色有些激动。

    “严冬,来,让我看看,这一转眼,都长大成人了。”叶乾拍着严冬的肩膀,笑着说道。

    “叶叔父,坐,咱们坐下来说。”严冬拉着叶乾坐了下来:“叔父,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父亲在世时,一直挂念着您。”

    “哎!前些年我一直四处游荡,待得到你父亲去世的消息后,我就回来了,一直都在长安城外居住。”叶乾感慨着。

    “什么?您一直都在长安附近,那为何您不来府上呢。”严冬有些惊讶,但看到叶乾笑着摇头,也不再多说。

    “下午听说了你的事情,我就赶了过来。”说道下午的事情,叶乾脸色黑了起来,而后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别!叔父,您千万不要再沾惹上这些事情,刘向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严冬急忙劝道。他记得,叶乾之所以离开侯府,就是因为暗中帮助严顺开,处理了平王府的几个人。

    “也对,你现在是殿前侍卫统领,刘洪也不敢动手。”叶乾点头说着,又道:“这样吧,我暂时居住在侯府,帮你训练一些人手,省得你不在,有人来此撒野。

    “那就有劳叔父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以后一直住在这里,毕竟这里也是您的家不是。”严冬劝解着。

    “呵呵,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武艺有没有长进。”说着,叶乾示意严冬去外面比试一番。

    清早起来,严冬晨练过后,吃饭时并没有看见叶乾,奇怪的朝旁边的秦伯问道:“秦伯,叶叔父呢?”

    “侯爷,叶乾早早的就出去了,说是要去为侯府选一批侍卫。”秦伯出声应着。

    “侍卫?”严冬表情有点怪异。

    大汉规定,凡是侯爵以上,都可以有私军,亭侯50私军,乡侯100私军,县候200私军,郡公500私军,国公上千私军。这些私军可以是府上侍卫,可以是门客。依照叶乾的性子,肯定不会挑选门客,因为门客大多性格奇异,不好管理。

    昭侯以前也有一些私军,不多,大概几十人,但是他们几乎全都随着严顺开而亡。严冬袭承爵位后,因为官职太小,也就没有再招募私军。

    如今严冬官职稳定,深受皇恩,所以对招募私军一事,也没有什么抵抗。

    “哦!秦伯,以后可就要麻烦你了。”严冬笑着说道。

    “哪里,有了侍卫们的加入,我也省心不少。”秦伯显然对招募私军也是非常赞同。

    “对了,秦伯,昨天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么,刘成怎么会来抢慕清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严冬还是要了解一下,最起码以后也有一些提防。

    秦伯正要开口之时,慕清走了进来。

    “哼,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侯爷太坏了。”慕清不悦的说着,将一些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慕清,你该不会是一直在外面偷听了吧,怎么我和秦伯刚说起你,你就来了。”严冬打笑着,拿起一块糕点。

    “哪有,明明是侯爷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听见还狡辩。”慕清一昂头,不理严冬。

    “好,好,是我们不对。不过,你也该说说,你是怎么惹得这祸事?”严冬摇头苦笑。

    “侯爷,您别生气,都是那个刘成太坏了。”慕清一副恶

    狠狠的摸样,说道:“那天我和兰姐姐出门,遇上了那个刘成,结果一见面,他就拦住了我们,死活要将我带走,如果不是兰姐姐拦着,说不定,这时候您就看不到我了。”

    慕清一边说着,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这让一旁的严冬有些始料不及,连忙安慰道:“我们慕清兰心慧质,都是那个刘成作恶太多,侯爷已经替你教训他了。”

    “恩,我都听秦伯说了,侯爷,谢谢您。不过,您应该再狠一点。”慕清一抹眼泪,又是笑了起来。

    顿时,严冬唯有仰头叹息:女人啊,真是善变。

    “侯爷,这件事情,说起来还多亏了李小姐,如果不是她将慕清接到李府,说不定还真就让那个恶棍得逞了。“秦伯也在一旁帮衬着。

    “恩,我知道了。”严冬点头,李姝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让严冬动心了。想到一直以来,李姝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一个石头,也应该有了几丝温热。

    几近正午,严冬带着慕清来到了李府,感谢李姝。

    “严冬,听说你现在已经是殿前侍卫统领了,不错,不过就是职位还是太低,怎么还是个军士啊?还有,这个慕清,一个丫鬟的,整天到处乱跑,这次要不是我们姝儿,说不定真给那个刘成抓走了,说你多少次了,就是不管.....”

    一进李府,严冬和慕清就被待到了李夫人面前,李夫人见到两人,便喋喋不休的开启了漫长的训话,李姝倒是没多久也来了,但是看到自己母亲正说得起劲,朝严冬努了努嘴,就拉着慕清,不动声色的安慰起来。

    “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管管,要不然,以后指不定还生出什么事端。”李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转眼,又厉声道:“李姝,别以为我没看到,没大没小,成何体统,还不松开。”

    吐了吐舌头,李姝安慰的看了慕清一眼,松手朝李夫人走去。撒娇道:“娘,您看看您,严冬和慕清是来感谢我的,您倒好,一来就把人给拦住了,还训斥了这么久。这件事情,都是刘成的错,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刘成,仗着自己父亲是岭东侯,在长安城恶贯满盈。正好,这一次让严冬教训教训他。”

    “哼!你知道什么,那个刘成在长安城为非作歹那么多年,怎么别人不打他,这次也就是碰上了严冬,要是别人,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李夫人拍打了一下李姝伸来的手。

    “知道,知道,那这一次不是赶巧碰上了吗,您就别再说了。”李姝一副哀求摸样。

    “你这孩子,真是管不了你了,好了,你们下去吧。对了,严冬,中午在府上吃饭吧,你李伯父前几日还盼着你来呢。”李夫人说着,就走了进去。

    李夫人离开,刚才在一旁低落的慕清,又活跃了起来,和李姝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不亦乐乎,倒是严冬有些兴趣索然。

    中午,严冬留在李府吃饭,但李明山却是因为公务,没有回来,这也让严冬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习惯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情。

    走出李府,严冬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可谓的复杂万千,如果没有李姝,这李府,他是断然不会踏足的。

    可是!还是李姝啊!

    “侯爷,你说说看,李小姐这么善良一个人,李夫人怎么会是她的母亲呢。”路上,慕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悦的说道。

    “呵,慕清,你倒是想得真多。”严冬笑了起来。慕清就是这样,和自己说话,常常直来直往,让人哭笑不得。

    “就是嘛!如果李小姐没有出生在李府,该有多好啊!这样,侯爷也就能娶李小姐了。”慕清郁闷的说着。

    “咝!”倒吸一口气,严冬怪异的看着慕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娶李姝呢?”

    “这还用说吗?就凭李小姐对您的情义,如果不是因为李大人和李夫人,您早就娶她了。”慕清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

    “呵

    呵!哎!”叹息着,严冬不再说话。慕清说的原因,仔细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侯爷,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中您心里了。”慕清调笑着,接着道:“是吧,您看看,李夫人多厉害,您要是娶了李小姐,那还不每天都要被训斥啊。”

    “李夫人虽然嘴上厉害,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

    “哦,看来侯爷还是被训斥的少。”

    ...........

    回到侯府,严冬便看到了府门处已经站着两个侍卫,不用想,一定是叶乾找来的。

    来到正堂,见孙哲和谢雨生两人在那里喝茶,严冬不由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快哉。”

    “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喝了几壶茶水了。”孙哲没好气的说着。

    “孙哲,你看看你,就是沉不住气,你再看看雨生,稳坐钓鱼台。”严冬也是打笑着。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像某些没良心之人,喝了你那么多茶水,还来责怪你!”谢雨生笑道。

    “哈哈!还真是如此!”严冬大笑着坐了下来。

    “呵!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了。还有你,严冬,昨日弄出那么的动静,让我父亲抓到我一顿训斥,说让我跟你多学习,学习。”孙哲一瞥两人,愤恨的又是喝了一杯茶水。

    “那是孙伯父抬举我,不过倒是你,也该收收性子了,对了,今日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呢?”严冬劝慰着,出声问道。

    “哦,何伯父给本义捐了一个县令,本义等不到你,已经上任去了。倒是有为,不知怎么的,就去参军了,听说和你一样,都是军士了。”谢雨生疑惑的说着。

    “都是军士了?我只听说他走了大皇子的路子去参军,没想到升的那么快。”孙哲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他走的大皇子的路子?”严冬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说明,孙有为已经参与到皇子的斗争中了,以后是福是祸,还真的很难说。

    看到两人都是凝重的看向自己,孙哲解释道:“是父亲跟我说的,想来不会错,而且父亲还告诫我,切不可学有为,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抛却以后的前程。”

    “孙伯父说得是,有为应该是参与到皇子们的斗争中了。”摇着头,严冬有些苦恼。

    “有为这一次,确实有点不明智。”谢雨生也是苦笑起来。

    “你们呢?都有什么打算。”严冬转开话题。

    “我?还能怎么,看父亲如何安排,倒是雨生,有些可惜了。”孙哲看着谢雨生,小心的说着。

    “呵呵,我祖上是大乾迁徙过来的,得不到重用,也是应该的。过一些时日,如果还候补不了官职,我也就回老家了。”谢雨生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是苦涩万分。作为一个文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胸怀大志而得不到重用。

    看着谢雨生的样子,严冬心中有些不好受,谢雨生的才识,自己了解,虽不说万千中独一,那也是少有的大才。如今却因为祖上的问题得不到重用,甚为可惜。

    “这样吧,雨生,你先到我府上暂住,不妨多等些时日,以你的才华,一定会得到重用的。”严冬出言相劝。

    “就是,我也请父亲帮帮忙,到时候咱们两个一起也有个照应。”孙哲也是费心的说着。

    “这...”听着两人的言语,谢雨生心中一阵感动。

    “这什么,就这样吧,一会儿,咱们就去将你的行礼拿来,放心,府上的人你也都认识,就当自己家一样。”严冬出口决断道。

    见严冬一副决绝的样子,谢雨生也不再拒绝:“好吧!”

    “这就对了吗,咱们三个,还可以在一起。”孙哲兴奋的,又是端起了茶杯。

    “你还喝?”严冬白了孙哲一眼。

    顿时,孙哲一脸尴尬,谢雨生也是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朝会

    当日下午,谢雨生就搬到了侯府,严冬让叶乾与两人见了一面,毕竟以后大家肯定是要经常遇到的,相互沟通了解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孙哲一听叶乾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一口一个叔父,开始缠着叶乾,让他教自己功夫。而谢雨生见到叶乾也是有些激动。

    严冬这才知道,原来叶乾当年白衣剑客的名声这般的响亮。

    翌日,严冬交代一番后,起身回皇宫。

    当严冬换上甲衣,来到未央宫时,冯立还在那里当值,询问了一些事情后,严冬带着一卒人马开始巡逻。不过由于洪武帝明日才归来,严冬也就没有过于苛责。

    “统领,真是羡慕您,平日里还能回家。”冯立跟着严冬,不时说着。

    “尽心点,以后立下功勋,陛下也会赏赐你爵位的。”严冬开口教导着。

    “放心,统领,我一定紧跟着您步伐!”冯立表着忠心,异常坚决。

    “行了,我知道了,走吧,这里没什么事情,再到别处看看。”严冬笑着,继续带着队伍巡逻。

    宫里的日子无疑的乏味的,每日规律的巡逻,每一个时刻,都卡的很严密。

    待到傍晚,准备休息的严冬,得到了洪武帝的召见。

    再次来到长乐宫,严冬的心情远不像上次那般动摇。走进宫殿,严冬叩拜道:“臣严冬,拜见陛下。”

    “起来吧。”洪武帝放下笔墨,看向严冬。

    “是!”缓缓起身,严冬低着头。

    “听说你昨日回侯府了。而且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洪武帝不紧不慢的说着。

    “卑职有罪,但那贼子太过猖狂,竟然冲入府中抢夺民女。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一脸的悲愤,严冬再次伏地。

    “起来,朕又没有怪罪与你。”刘启不悦,又笑道:“你倒是不吃亏,你将岭东侯的儿子打成那样,岭东侯都不追究了,现在又来朕这里告状。”

    “臣,臣当时真是悲愤异常,家父虽然去世,但是侯府毕竟是陛下赏赐的,如今却有人在其中横冲直撞,甚至要强行抢夺臣的婢女。臣真是悲痛万千。”严冬顿时一副委屈万分,却又愤怒异常的样子,眼中含着泪水,看向刘启。

    刘启看着严冬的样子,也是一声长叹:“哎!是朕的错,朕对不起你的父亲,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陛下,陛下对我严家的恩情,严冬一辈子也报答不了,臣下世做牛做马,也要伴随陛下左右!”忙表着忠心,严冬肝脑涂地的样子。

    “好!好!朕信你。早些年,你父就护卫在朕的身前,如今,你又成为了殿前侍卫统领,朕很安心。过几日,就是秋闱狩猎,你带着一屯士卒,护送在朕的左右。”洪武帝兴奋的说着,一时之间已经来到了严冬身前。

    “臣必定尽心尽力,为保陛下安康,万死不辞。”严冬又是长伏不起。

    “朕信你,好好准备,下去吧!”洪武帝又回到龙椅,高兴的说着。

    “是!臣告退!”严冬起身,缓缓退出了长乐宫。

    出了长乐宫,严冬看到何为也跟了出来,忙道:“何总管,有事?”

    “严冬,怎么,杂家没事就不能见你了?”何为故作不满的样子。

    “哪里,哪里,何总管什么时候找严冬,严冬都有空闲。”陪笑着,严冬与何为朝长乐宫外走着。

    “严统领,杂家和你关系不错,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正得陛下宠信,有些事情可以不在意,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已经有人在陛下面前,说你的不是了。”何为忧虑的说着,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严冬。

    “哦?”皱起了眉头,严冬小心的问道:“何总管,不知是何人?”

    何为扫了一眼周围,近身道:“严冬,你怎么得罪二皇子的。”

    “二皇子?”有些迷糊,严冬虽然早朝时常见二皇子,但是至始至终,从来没有和二皇子说过一句话,自己何时得罪他了。

    见严冬愁眉不展的样子,何为心中也是有些纳闷,又道:“近来,有些事情,你多注意下,切不可做出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

    “严冬明白,多谢何总管了。”严冬笑着拱手。

    “只要你记着杂家的好就行,对了,蒋征已经被放出来了。”何为说着,转身回去了。

    一路上,严冬都在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二皇子了,可是想了一路,也是丝毫没有头绪,倒是从洪武帝提前回未央宫,严冬看出来了一些不寻常。

    不知怎的,严冬来到了景华宫,见宫内还亮着灯,严冬朝侍卫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

    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严冬见到了蒋征。

    “是严冬啊!来,来,来。”蒋征激动的拉着严冬做了下来。不待严冬开口,又说:“严冬,这一次,多谢你了。”

    “哪里,说来惭愧,对于蒋总管的事情,严冬并没有帮上什么。”严冬愧疚的说着。

    “哎!你就别推辞了,何为都与杂家说了,要不是你承担了陛下的怒火,他也不敢帮杂家说话,说来,还真是你帮了杂家。”蒋征感慨着说道。

    “何总管?”严冬总算了明白了过来。

    “是啊,杂家同何为一同进宫,曾经帮了他不少,这一次,也算是偿还杂家的恩情!”经过这一次生死劫难,蒋征也是唏嘘感慨。

    “哦!想不到何总管也是一位有情有义之人。”想到当初洪武帝的怒火,严冬就有些害怕,而何为还敢为蒋征说话,倒也算是不错了。

    “呵呵,也是因缘巧合罢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陛下开恩。”蒋征叹息着,小声道:“严冬,你知道真的瓷器在哪里吗?”

    一愣,严冬没想到又绕到正德瓷器那里,但是看到蒋征的表情,严冬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由指了指上面。

    “哦?你也猜到了?”蒋征有些惊讶,而后笑道:“杂家也是出狱之后才想到的。如果瓷器真丢了,杂家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也唯有瓷器在陛下那里,才能够解释杂家为何能够平安回来。”

    心中冰凉,死了那么多人,自己也差点赔进去,结果这一切都只是洪武帝一手安排的,这让严冬如何不心惊。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景华宫,回到住所的,严冬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洪武帝震怒的影子。

    第二日早朝,严冬被宣觐见。跪在未央宫里,严冬一副悲愤的摸样,诉说着岭东侯之子,刘成的恶行。

    “陛下,臣与家父一心为国,对陛下忠心耿耿,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臣进宫当值之时,岭东侯之子刘成竟然带着下人冲进臣的家中,强抢臣的婢女。陛下,这还是我大汉,这还是我长安城吗?想我一个侯爷,尚且如此,那些平民百姓,遇上此事,又该如何。陛下,臣恳请您为臣做主,为我大汉子民做主!”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顿时让整个未央宫的气氛为之一变,一个个大臣神色异常,眼睛不住在严冬和岭东侯还有平王只见打转。

    “陛下,臣有罪!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连忙跪在地上,刘向脑袋上汗水直流,他没有想到严冬抓着此事不放,而且洪武帝还会受理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被打的是自己的儿子。

    “陛下,岭东侯虽管教不严,但是看在他对我大汉忠心耿耿,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还请陛下开恩。”平王愤恨的瞪了严冬一眼,也是忙出言相衬。

    “说完了?还有谁,朕给你们这个机会。”洪武帝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这时,二皇子刘承看了平王一眼,点头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刘成虽然罪该万死,但他毕竟是我皇家子孙,这件事情,儿臣以为,还是交由宗正处理为好。”

    “父皇,儿臣不同意,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我皇家子孙,更应该严格要求,刘成不思为国效力,整日为非作歹,此乃缠食我皇家根基。据儿臣所知,刘成在长安所作所为,已经惹得百姓群愤激昂。如果不严处,何以彰显我皇室之责。”见二皇子刘承出面,大皇子刘秀也是争锋相对。

    “大哥,这话有些不对,虽然刘成有罪,但是毕竟是我皇室子弟,况且他也只是冲撞了昭侯而已,罪不至死。严惩就是了。”想起当日严冬对自己的不敬,刘锋就一肚子火。

    见几人掐起来,五皇子刘立和七皇子刘胜都是冷眼旁观。

    倒是大皇子有些不服,刚想说话,就被洪武帝打断。

    只见洪武帝睁开眼睛,盯着太子刘锋,轻声道:“哦?不知道太子怎么一个严惩?”

    “严惩....”刘锋没有想到洪武帝会问自己,顿时满头大汗:“儿臣认为,儿臣认为....”

    “哼!”一声冷哼,洪武帝扫视众人,所过之处,皆是低头顺耳。

    “只是冲撞了昭侯,你知不知道,昭侯是朕亲封的,甚至昭侯府都是朕亲自选的。只是冲撞了昭侯,好一个只是,那朕到要问问你,怎么就一个只是了?”大喝着,洪武帝起身,指着刘锋,一双眼睛中充满愤怒。

    “父皇息怒,儿臣有罪。”看到洪武帝发火,刘锋连忙跪拜下来,不敢看洪武帝。

    “父皇息怒!”“陛下息怒!”

    一群皇子和大臣们都是跪了下来,劝着洪武帝。

    “息怒,息怒,不杀此人,朕何以息怒,退朝!”说完,洪武帝径直离开了,但是他那愤恨的声音,在未央宫中穿来穿去,久久不散。

    一个个皇子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将目光集中在了严冬的身上。

    “好!你真好!”太子刘锋率先起身,路过严冬身边时,恶狠狠的说道。

    太子离去,众人也都是起身,严冬起来后,感觉到有两道杀人似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不用想,这两道目光一定是平王和岭东侯的,转身,严冬朝两人看去,而后又朝走来的大皇子刘秀道:“今日多谢殿下出言相助,严冬感激不尽。”

    “呵呵,你很不错。”刘秀拍了拍严冬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当严冬再看去时,平王和岭东侯的身影消失在未央宫宫门处,而和他们一同离去的,还有二皇子刘承。

    阴着脸,严冬看着三人,心中有些恼火,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二皇子刘承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的身影。

第十五章 秋闱狩猎

    朝会上的事情,转眼之间传遍了长安城,一个个权贵们心思各异,皆是羡慕严冬的同时,心中也升起几丝嫉妒。只是这样嫉妒,有的人压了下来,而另外的人,则是缓缓生根。

    身处于风暴中心严冬,下午便得到消息,刘成死了,一屯期门直冲岭东侯府,当场将刘成捉拿斩杀。悲愤的刘向甚至发出毒誓,不杀自己,誓不为人。

    对于刘向的毒誓,严冬冷笑不已,杀自己?且不说自己挣得皇恩,就是辞官之后,以自己武艺,怎么可能随便就擒呢。

    “统领,您真是太厉害了,我早就听说那刘成为祸长安多年,您一出手,他就被处死了。”冯立欣喜的说着,看向严冬的眼神不觉有些崇拜。

    “那是陛下明察秋毫。”严冬摇头推辞。

    “是!是!不过那也多亏了您不畏权贵,想陛下申诉。”冯立又是从一旁赞赏这严冬,倒是让严冬有些惭愧。

    正当两人说谈着,一个宫女闯了进来,顿时严冬和冯立的眼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个宫女,显然不是未央宫的。

    “你是何人。”严冬上前,拦住了宫女,厉声问道。

    “婢女,婢女是五公主身边的。五公主想请严统领过去。”宫女低头,有些慌乱说着。

    “五公主?”严冬轻声疑问,心中满是怪异,朝冯立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切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看着严冬阴沉着脸,冯立面色也不好看,一个宫女,竟然能够不经通报就来到未央宫前,这要是传入陛下的耳中,说不定要有一群人跟着倒霉。

    “统领放心,卑职一定严加整顿。”眼中露出一丝狰狞,冯立也真怒了。

    跟随者宫女,严冬来到了庆春湖。这里地处皇宫西南方向,是为了历代皇帝逢喜事举行家宴而设的。当年洪武帝醉酒说出正德瓷器一事,就是在庆春湖。

    皇宫对于后宫的管教比较严苛,后宫之人,即便是皇后,不经批准也不可迈出后宫一步,而庆春湖虽然位于后宫之外,却也是个特例,由于这里景色幽美,所以洪武帝经常携妃子到这里游玩,而那些个未出宫的皇子和公主们,更是把庆春湖当做了他们的后花园。

    远远的,严冬就看到了五公主坐在一座临湖的亭子里。

    待走近,严冬上前道:“臣严冬,见过五公主。”

    “严统领不必这般客气。”五公主低声说道,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在严冬看来,倒是有一种让人怜爱的冲动。

    “不知公主找在下有何事。”出声着,严冬虽然想见五公主,但是身为殿前侍卫统领,私下里面见公主,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朝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代二哥想你赔罪。”五公主起身,来到亭边,看着一波湖水。

    沉默不语,严冬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心中在嘀咕:这五公主到底想干什么?先是使六皇子来找自己,弄得不欢而散,如今自己与二皇子之事,五公主怎么又参与进来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喜欢我。”五公主转过身,勉强的笑了笑。

    冬依旧没有回答,但是他那阴沉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

    见严冬不语,五公主继续道:“你知道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听此,严冬有些迷惑,自己在这里和五公主见过面吗?自己以前认识五公主。为何没有印象呢?

    “想来你是忘了,但是我却没有忘,当时你五岁,父皇在这里召见了严将军,你也跟着来了,而我,也在这里。”五公主有些低落的说着。

    “卑职有罪。”严冬低头,他想起来了,当时他还在为初到这个世界所迷茫,记得那时,洪武帝的身边,确实有一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一直盯着自己,让自己有些烦。不觉暗中瞪了她几眼。想来这个女孩,就是五公主,可提起这个,又是为何?

    “呵呵,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你的消息。”五公主笑着,示意严冬坐下来,但是严冬哪敢。

    五公主也没强迫严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道:“我一直希望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如见,确实如此。”

    “臣多谢公主厚爱,但是臣还有要事要办,先告辞了。”不敢再听,严冬匆忙的告辞,甚至不给五公主说话的时间,已经离开了亭子。

    看着严冬离去的身影,五公主眼中留下泪水,轻声道:“我就真的令你那么害怕吗?”

    可是这声音,严冬并没听到。

    此时的严冬快步前行着,心中升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而当这些波澜又平静下来时,严冬又回到了未央宫。

    “统领,已经查出来了,是二屯一卒守卫宫门,我已经将他们更换了。”冯立一脸严肃的禀告着。

    “恩,我知道了,以后,切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严冬沉声说道。可是心中还是在思索着五公主的事情。

    “是!卑职知道,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卑职任凭处置。”冯立也是立下军令状。

    点了点头,严冬不再言语。

    夜晚,严冬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自己和五公主之间的事情。要是说来,自己起初确实对五公主有好感,只是在经历这一些事情后,不是严冬有些后怕,实在是五公主参与皇子们争斗太深了。

    自己的事情,是五公主向六皇子说的。而自己与二皇子的矛盾,才刚刚发生,五公主就来调和,当然,严冬不否认这其中有五公主对自己情义的因素,可是,一个公主,这么热衷于政事,严冬不认为这时一件什么好事。

    如果自己真的和五公主有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岂不是被绑架在了二皇子与六皇子的身上,皇位之争,皇家内部尚且不敢轻易参与,更别说自己一个外人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每每想起五公主那梨花带泪的脸庞,严冬心中又有些不忍。

    再等等看吧!

    一连几日,严冬邀请不断,但是他都已即将秋闱狩猎,宫里事务繁忙为由推辞。

    而这几日,五公主也没有再召见自己,这倒是让严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闪过几丝失落。

    秋闱狩猎一向是皇家大事,一个个皇子尽心准备,期望

    在洪武帝的面前大展武艺,以便取得洪武帝的关注,而一个个公主则是盛装打扮,在狩猎中观察着一个个功勋之后,以便找到自己心仪的人,向皇后请旨。

    承德三年十月初九,一年一度的秋闱狩猎开启,一排排期门侍卫从长安城鱼贯而出,保卫着洪武帝与一众皇亲国戚,朝玉林苑前进。

    “何为,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洪武帝端坐于一丈见方的车厢之中,品着茶水。

    何为忙是掀开窗帘,朝外面骑马护卫的严冬道:“严统领,咱们这是到了哪里?”

    “哦!何总管,已经过了祁门店,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够到玉林苑了。”严冬看了一眼周围,回声道。

    放下帘子,何为上前道:“陛下。”

    “行了,知道了。”洪武帝继续闭目养神。而旋即又猛然睁开眼睛,起身道:“何为,叫人停下了,朕要骑马前行。”

    “是!”短暂的错愕,何为连忙拉开帘子,出声道:“严统领,陛下要骑马!”

    严冬点头,右手高高抬起,喝道:“停!陛下有令,骑马前行!”

    “陛下有令,骑马前行!”

    “陛下有令,骑马前行!”

    .......

    瞬间,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整个队伍也停了下来。一个个皇子身披铠甲,骑马来到了洪武帝车架前。

    换装完毕,洪武帝身着一身金黄色铠甲,腰间配着一把宝剑,缓缓走出了车架。

    “陛下,您的马!”

    严冬亲自牵着洪武帝心爱的战马,来到身前。一旁的何为也是忙跪在马下。

    洪武帝看着周围身披战甲的儿子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踩在何为的背上,上马战马。

    骑在马上,洪武帝长出一口气,说道:“上马!”

    一声令下,皇子们一个个骑马上阵,而严冬也是一跃而起,坐于马上。

    看着一个个皇子骑马上阵,听着一声声盔甲的轻鸣,恍惚之间,刘启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冲锋在战场的年代。

    “随朕前行”高喝着,洪武帝扬鞭而起:“驾!”

    洪武帝率先而出,顿时车仗边响起一阵喧嚣。

    “驾!”“驾!”

    .........

    在洪武帝的带领下,宽广的驰道上,升起一阵烟尘。

    像是起了兴致似的,洪武帝直接快马扬鞭,来到了玉林苑。而跟在身后的皇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掉队,这倒是让严冬有些惊奇。

    “哈哈。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大笑着,刘启看着自己的儿子们,甚至满意。

    皇子们和严冬等一个侍卫们皆是下马,出声道。

    “父皇武功盖世,洪福齐天!”

    “陛下武功盖世,洪福齐天!”

    “哈哈!好!”洪武帝甚是高兴,开口道:“严冬,你去催催,后面的车仗怎么那么慢呢!”

    “是!”严冬笑着应答,洪武帝今天显然是格外的开心,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起催促车仗。

    起身,上马,严冬扬鞭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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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军神介绍:
严冬来到了这个世上二十年,本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生,但是五年前父亲的暴毙,让严冬毅然的投笔从戎,参与到了书写历史的大军中。 从一个卒长做起,严冬意外的得到了洪武帝的赏识,但是也因此得罪了太子,经过一番争斗,严冬最终被发配边疆,从此开创了一段军神之旅。大汉军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军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军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