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哭笑不得
“大多在外地。我们要从外地招聘吗?”杜丽文整理后，拣出符合应聘要求的简介，发给张云飞，然后请示。
如果要招聘外地的年轻人，那么在应聘过程中产生的交通费住宿费按理需要巴拉里里承担。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杜丽文必须征得张云飞同意。
张云飞看了杜丽文转发过来的一百多封邮件，如果简历没有造假的话，这些可说个个是人才。而且开先河通过网上投递简历，本身也意味着这些人对网络有一定了解。
张云飞让财务部核算一下，看需要多少费用，财务部报上来后，他觉得可以接受，便同意了。
不过面试的时间推迟在两个星期后。
张云飞告诉秦沐，星河大厦的装修工人没有放假，正月初一还在赶工是真的，为了新办公室能在元宵后使用，装修公司真是拼了命了。
只有搬到新公司，才有空间容纳更多的人，这个时候才能让应聘者过来面试。
不过虽然时间推迟在两个星期后，对那些投递简历的求职者来说，还是很惊喜。他们只是试试运气，没想到真的接到巴拉里里的面试通知。
新的一年，一切都只能等搬到新办公室再说，张云飞几乎天天去星河大厦看着，装修公司负责二五零二号施工的是一位姓李的经理，这位李经理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精明能干，见张云飞来了，先奉承几句，然后拍胸脯保证一定按时完工。
其实在连续赶工的过程中，泥的部份已经做好，现在只剩水和电还在施工中。看装修的进度，应该能完成。
那些电工一边干活，一边不时偷看张云飞，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男人是这办公室的老板。能拥有星河大厦几百平方做办公室的男人，不说腰缠成贯，也差不多了。
这个可以理解，张云飞最终一笑了之。
还有一个年龄和张云飞差不多的小工大着胆子和张云飞搭讪：“张总，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要不然哪租得起星河大厦啊。”
小工愣头愣脑的样子把张云飞逗笑了，他两世为人，看着年轻，实际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岂是小工可比。他自不会和小工计较，温声道：“我爸妈都是打工的。”
这是张云飞在m市面对他是富二代官二代的传言，第一次澄清。
小工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啊”了一声，口张得大大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别的电工水工见张云飞平易近人，也纷纷大着胆子和张云飞聊一两句，他们很好奇，张云飞跟他们一样出身普通，是怎么做到开公司，还租下星河大厦的，也有人问他起诉晚报的事，担心他受到晚报的打击报复，得知晚报奈何不了他，一脸崇拜地看他。
电工水工们只顾想着找机会和张云飞说话，进度就慢了，李经理无奈，只好和张云飞商量：“张总，这个，您太引人注目了，能不能让贵公司别人过来监督进度？”
实在是您一到这儿，进度慢的不
是一星半点哪，这几天就算晚上加班到凌晨，也追不上进度。
因为张云飞离开后，和张云飞聊天的电工水工们更加兴奋，所有精力都放在张云飞身上，不停地聊张云飞，哪还有心情干活？
可是到元宵节必须完工却是死任务，李经理已经快要哭了，不停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的同时，只好硬着头皮和张云飞沟通。
张云飞也没想到会这样，怔了一下，含笑点头答应。他的本意只是希望自己在这里守着，进度能快一些，如果他在这里起了反效果，他又何必在这里？
不过必须有一个人在这里跟着，随时提醒李经理交房的日期是很有必要的。
行政文员姜小鱼被派来了，大概是男人们想在小女生面前表现，她过来后，电工水工们爆发出空前的工作热情，进度飞快。
张云飞一想到自己的作用还不如姜小鱼这个小妞儿，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他的目的只是要赶在元宵节交房，元宵节后公司能搬过来，能达到目的就好，别的他也不会太计较。
张云飞这里忙着准备搬迁，秦沐那边却难得地空闲了几天。过年的版面大多登一些介绍各地的特色菜以及旅游景点，这些都是早就写好的稿子，这么一来，她每天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脑子里想的最多便是张云飞了。
那天晚上，张云飞气呼呼让她走后，就没联系她。
开始她很生气，接着有些担心，然后有些失落，最后纠结要不要主动给张云飞打一个电话。可一想到或者张云飞故作冷淡，只是在逼自己就范，她就没有打电话的想法。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直到情人节来临。办公室里几个女同事都收到鲜花，一个个不停显摆，这个说男朋友约她烛光晚餐，那个说男朋友送了她白金项链，更有一人收到99朵玫瑰花，引起办公室所有同事的惊呼。
也有人问秦沐，男朋友送她什么。想到张云飞几天没有一个电话，秦沐郁闷得不行。
好在快下班时，张云飞的电话终于来了。
“你打电话来干嘛？”秦沐火大，大声朝手机吼。
同事们不管在忙什么，都停下手里的活，人人竖起耳朵偷听，更有人小声道：“我就知道她今天不对劲，原来是男朋友没送礼物啊。”
过年前，张云飞给她订机票，订票中心送机票过来时，整个办公室都轰动了，人人知道秦沐有条件不错的男朋友了。
大方到送来回机票，可见是有钱人，情人节时几个有男朋友的女同事这么显摆，也有把秦沐比下去的意思。
听秦沐朝手机里的人发火，她们脸上露出笑容，早就猜到两人闹矛盾了，更有人心里盼着秦沐和张云飞早点分手，因为不愿意秦沐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张云飞被秦沐吼得一脸懵逼，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秦沐很委屈，不就没答应你一起住嘛，用得着几天不理我吗？
张云飞也委屈：“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啦？”
虽说他活了两世，前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工作忙啊，天天忙着拜访客户，和客户吃饭应酬，不免疏忽了女朋友，以致没有一个女朋友愿意和他走入婚姻殿堂，对女人的小心思，他确实把握得不太到位。
不过好在有几次经验，在他印象里，一般女朋友大吼大叫就是提分手的前奏，所以他赶紧道：“今天是情人节吧？你喜欢什么礼物，我送你啊。”
其实张云飞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要不是李冰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和同事打听应该送什么礼物，被张云飞听到，张云飞再去翻日历，怕是会错过情人节表现的机会了。
“不要你的礼物。”秦沐更生气了。送礼物还得她自己开口提要求，一点诚意也没有啊，还不如不送。
话说到这程度，张云飞要是不知道她生气，那就白活了，他很快有主意：“你在晚报等我，我现在就过去，先送你999朵玫瑰，我们再去云天阁吃饭，怎样？”
情人节的玫瑰很贵，999朵玫瑰得大好几千，加上云天阁一餐，那是几万元的消费，秦沐怎么说也吃过一次，想到今天张云飞要大出血，她的火气消了，心疼了，赶紧道：“不用。”
“怎么不用？一年才一次情人节，肯定要。你等我，我马上给花店打电话订花。”张云飞一副义正辞严的口气，让秦沐好生无语，你好意思说现在还没订花吗？
女同事各种羡慕嫉妒恨，那几个先前有人送礼的一脸不相信，一送送999朵？你咋不说把花店给你搬来呢？更有人低声嘲笑：“没想到秦沐是这样的人，口头上送花，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啊，反正不用钱。”
“可不是，她这是受刺激了。”
几个有人送玫瑰花的女同事你一言我一语低声嘲笑秦沐。
话筒那头，张云飞听秦沐突然大声，把手机挪开一些，道：“等我啊，我这就去订花。”
“喂……”秦沐想说什么，话筒里传来忙音，她有些无语，这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啊，999朵玫瑰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吗？得提前好几天预订吧？
张云飞挂了电话，马上让李冰去小区外的花店订花，只要能在半小时内凑齐999朵玫瑰，钱好说。
李冰诧异，接着惊奇：“张总，你谈恋爱了？”
他本来还以为作为同龄人，自己总算有一样比张云飞提前了，那就是谈恋爱。可眼下一看这架势，张云飞一点也不比他慢，就是不知道张云飞看上什么样的女孩。
“赶紧去，半小时之内要999朵。”张云飞催促。
李冰心说好在我一早买了十一枝，要不然怕是连一枝都买不到。
公寓大门对面的花店很小，只有一个门面房，随着情人节的临近，进了很多品种的玫瑰花，这会儿有六七个年轻男人在玫瑰花前一边询价一边挑选，店主是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边忙碌，一边笑得见眼不见缝，每年这样的日子，她最喜欢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阴阳怪气
“老板，要999朵玫瑰，哪种贵的挑哪种。”李冰站在店门口，看着热火朝天的小店，淡定开口。话说出口，店里所有人无论在干什么，唰的一下转头，视线投在他脸上。
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真好，李冰感概。
胖店主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先生要买999朵玫瑰？”
“对，要最贵的，最好蓝色妖姬，有没有？”反正又不用我出钱，李冰心里得意。花别人的钱，被羡慕的是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胖店主倒吸口气，道：“蓝色妖姬？要999朵？”蓝色妖姬是新出的品种，很贵，普通人花几百元买十一枝已经是大手笔，这年轻小伙一开口就要九百九十九枝，她没听错吧？
李冰得意道：“没错，半小时内就要，多少钱都可以。”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年轻人是深藏不露的富二代了？这样的人是肥羊啊，十年难得一遇，不好好宰他一把，对不起自己。
胖店主道：“先交五千元定金吧。”
店里其他人已经听傻了，没听说一开口就要这么多蓝色妖姬的，有个二十多岁的长脸青年看了看手里挑好的九枝深红色玫瑰花，只觉得很玄幻，接着深受打击，没来由的觉得悲怆，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回去，转身走了。
和这青年不同的是另外几个男人，不再挑选玫瑰花了，转而打量起李冰，听胖店主说要五千元定金，再看李冰衣着干净，却不是一身名牌，不像能一下子拿出几万元买蓝色妖姬的样子，都有些兴灾乐祸。
李冰道：“要五千元吗？好，电话借我一下。”
几个男人兴灾乐祸的神色更重了，有的还露出嘲讽的神色。现在手机是贵，可一只也不过五六千，连手机都没有，拿得出几万元买蓝色妖姬送女人吗？再说，李冰也太年轻了些。
倒不是李冰买不起手机，他在巴拉里里半年，赚了十几万，足够买二十只手机了，这不是过年前买了房子吗？他想着再用两个月传呼机，待手头宽裕些再买手机。要不是买了房子，也谈不上女朋友嘛。
胖店主很意外，一脸你别玩我的神色，指了指被玫瑰花淹没的小桌子，上面有一个固定电话。
李冰一个电话拨过去：“张总，要五千元定金。”
吃瓜群众哗然：“原来他只是马仔。”
胖店主的小眼睛亮了，她在这里开店三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看李冰，就知道不是富豪。有哪个富豪不是开豪车一身名牌的？这半年，李冰天天进出对面的小区，从没见他开过车，更不用说豪车了。
很快，李冰转头道：“老板娘，确定有货吗？”
你得确定有货我才交定金，要不然别浪费我的时间。
这下轮到胖店主没把握了，道：“我打电话问问。”那意思，是要用小桌上的电话，李冰只好跟张云飞说一声，等会儿再回复他。
胖店主打了几个电话，确定了货源，道：“有是有，就是半小时内无法送到，最快也得一小时。”
张云飞看了一下手表，一小时的话还是可以的，现在距秦沐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快两小时的时间。
张云飞来到小店时，胖老板一眼认出来，道：“我就说嘛，原来是张总要花呀。”
当时张云飞起诉晚报，胖店主虽然没去法院旁听，可也追了好久的报道，张云飞又天天在附近来来回回地晃，虽然张云飞没注意她，她可是对张云飞熟悉得不行。
张云飞笑笑，道：“货没问题吧？”
“没问题。张总要的话，不用定金，待货到一齐付款就行。”胖店主爽快。
吃瓜群众也有人认出这人是起诉晚报的张云飞，更有一人认出他是巴拉里里的ceo，毕竟那么大的广告牌竖在工业园外的路上半年了，只要经过那里的，没人会对张云飞没印象。
“原来是张云飞啊，他真有钱。”
“几万元对他来说算啥，再贵他也买得起啊。”
胖店主的态度和吃瓜群众的议论声传入李冰耳里，让他很不是滋味，怎么人跟人比，差距就这么大呢。
这个女同事一直和秦沐不对付，觉得秦沐分到的采访任务比自己好。她是当地人，家里有些背景，常常针对秦沐。
这话说的，很多女同事想笑又不敢笑，怎么说秦沐也是采访部的骨干，得罪她不大好。不过她们心里也以为秦沐受刺激了，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反正快下班了，是不是真的送，谁也不知道。
秦沐气得不行，哪里是她的男朋友不肯送花了，摆明了是她不让男朋友送花好吧。可这话没法说啊，说什么都会成为笑话。
“哎呀，只差十分钟就下班了。”又有女同事阴阳怪气地道。
先前说男朋友非要请她吃海鲜的那位得意洋洋道：“对啊，下班了有没有送花，谁知道呢。”
女同事们看秦沐的眼神更怪异了。
秦沐真生气了，道：“你可以在这里等啊，看看有没有。”话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一点没底，张云飞可没有说送花到晚报。他打了那个电话后，就没影了。
“谁这么有空……”说男朋友非要请她吃海鲜的那位一句话没说完，楼下传来哗然：“这么多玫瑰花啊！”
座位在窗边的女同事是一个中年大妈，探头一看，惊呼起来：“好多玫瑰花啊。”
几乎整间办公室的女同事都扑到窗边，一见楼下的情况，顿时惊呼。只见楼下的空地上，停了三辆面包车，工人们从里面抬出一扎扎的蓝色妖姬，摆成一个心的雏形。
“蓝色妖姬啊，很贵的。”那位显摆要去吃海鲜的女同事，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鸭蛋，这么多蓝色妖姬，得多少钱啊。下面那些人，在布展吗？没听说报社今天有活动啊。
晚报的办公楼一共四层，走廊上站满了人不说，每个窗口都探出几个脑袋，惊叹声此起彼伏，陶主任也被下面空地上大量的玫瑰花惊呆了，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沐怔了足足三分钟，才意识到张云飞这是真的送她999朵玫瑰了。拿起
桌上的手机，给张云飞拨回去：“蓝色妖姬是你送的？”
手机里传来张云飞带笑的声音：“我说送就送。你等会儿，很快摆好心形了。”
用999朵贵得要命的蓝色妖姬摆一个心形？！秦沐感动得无法呼吸，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这么傻。”这得多少钱啊。
说出这句话，她眼眶都湿润了，实在是刚才被嘲笑得太狠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可以狠狠打那些嘲笑她的人的脸了。
一个由蓝色妖姬组成的巨大心形在楼下空地成型了，心形中间是一个竖立的广告牌，上面只有一句话：秦沐，我爱你。
这是送给秦沐的。
广告牌竖立起来时，四层楼再次响起惊呼，秦沐的大名在这一刻传遍整个晚报社，连社长都听到惊呼后走出来，望了一眼楼下空地，顿时呆住。
陶主任欣慰地道：“秦沐这是找到男朋友了啊。”
这么下重本，可见是真受。虽然肯为秦沐花钱不见得是真爱，不肯花钱的肯定是不爱了。陶主任也不能免俗地认为，肯这么大手笔送秦沐玫瑰花的男人，肯定是大款，甚至隐隐觉得，秦沐极有可能去当小、三了。总算他对秦沐有信心，才把这个念头掐灭。
采访部的同事各种羡慕嫉妒恨地看秦沐，那个显摆男朋友请吃海鲜的女同事回过神后，抢到秦沐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你傍大款了？”
她说出同事们的心声。这句话，可以说是晚报所有同事想问而不好意思问的。
那是贵得要命的蓝色妖姬，不是一枝一元钱的红玫瑰，也不是送一小束，而是一送就999朵，三大面包车，这是什么概念？
“你才傍大款，你全家都傍大款。”秦沐瞪了那位女同事一眼，刚要给张云飞电话，手机响了，张云飞拨来的。
“怎样，满意不？”张云飞带笑的声音道。
秦沐赶紧问：“你在哪里？”
工人们摆好心形，上了面包车，三辆车陆续开走，空地上只有巨大的由蓝色妖姬组成的心形，以及好奇跑下去近距离围观的晚报社工作人员。
秦沐刚说完，就被同事们围住了，人人想看秦沐傍的大款长什么样，不少人望向大门口，只见一个挺拔修长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手里拿着一个很新奇的东西，对着那东西讲着什么。
张云飞的手机比这个时代的手机先进太多，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手机。
男人慢慢走进来，抬头望向三层，认出其中的一人，挥了挥手。有眼尖的看清他的长相，惊呼：“是张云飞。”
接着更多的人认出来，同样惊呼：“原来是张云飞。”
也有人道：“没错，是那个起诉晚报的张云飞。”
社长和陶主任并没有公布和张云飞合作炒作的事，普通员工更不知道晚报是自愿成为被告，很多人还停留在有再大的仇也不打官司的固有思维中，想着张云飞既然起诉晚报，就是晚报的仇人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过意不去
他怎么敢来？
还有，他和秦沐是怎么回事？
陶主任也一脸懵逼，印象中秦沐对张云飞意见挺大，恨不得一口咬下张云飞一块肉的样子，怎么转眼间两人就好上了？
社长也觉得很不解，把陶主任叫过去问。陶主任苦笑：“我不知道啊。”
他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秦沐怎么和张云飞好上的。”
“张云飞起诉我们报社时，秦沐不是代表报社应诉了吗？张云飞挺大度的啊，败诉了不仅没有怪秦沐，还和秦沐好上了。”
“你知道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张云飞败诉也没损失多少。”
同事们议论纷纷时，秦沐飞奔下楼，在全社同事的注目下，扑进张云飞怀里，紧紧搂住张云飞的脖子。
张云飞被搂得差点窒息，好不容易喘过气，一脸得意道：“怎样？你男朋友说送花就送花吧？来，亲一个。”
俊朗的脸上是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得意，让他看起来神彩飞扬，极具魅力，让秦沐心动不已，自动把樱唇送上。
“哇，亲上了。”每层楼的男同事们都发出惊叫。秦沐可是晚报的社花，公认的最美记者，不知多少男同事绞尽脑汁追她，最后全败在张云飞的999朵玫瑰花攻势下了。男同事们各种心痛表情。
“要是有人送我999朵蓝色妖姬，我也马上接受，立即亲上。”采访部的一个女同事做西子捧心状，夸张地道。
先前那个显摆男朋友请吃海鲜的女同事狠狠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就你？哪个男人瞎了眼，送你999朵蓝色妖姬？”
她实在气得狠了，在999朵蓝色妖姬的对比下，一顿海鲜算得了什么？这是完败了啊。想到秦沐人比她漂亮，在报社里比她有人缘，采访任务比她多，连男朋友都比她优秀很多，她想拍死秦沐的心都有了。
那个被嘲讽长得丑的女同事顿时不干了，两人掐了起来。
这些，张云飞和秦沐完全不知道，两人沉浸在忘情的长、吻里，眼里心里只有对方，再容不下其他。
良久，两人才分开，秦沐小脸绯红，娇、喘连连，勾住张云飞的脖子，嗔道：“都让你别浪费钱啦，还真订999朵玫瑰，还是蓝色妖姬！”
她漂亮的大眼睛里似容纳了海似的深情，就那么水洼洼的看着他。张云飞热血上涌，又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两人忘我长、吻中，晚报的中年大妈大叔小年轻们哄的一声都跑下来近距离围观，待两人分开，对上的不是对方深情的眼睛，而是一双双近在咫尺，一眨不眨的好奇眼睛，这些眼睛把张云飞吓了一跳，秦沐更是一声惊呼，扑进张云飞怀里。
“你们想干嘛。”张云飞紧紧搂住秦沐，警惕地问，实在是那些像看猴子一样的眼睛，让他不警惕都不行。
“没事，你们继续。”门房大爷乐呵呵地道。他老夫聊发少年狂，也跟着凑热闹，觉得现实版的比电视版的
好看多了。
一些大妈也跟着起哄：“对啊，你们继续，哈哈。”
秦沐的爱慕者们做则生不如死状，还有什么比看自己的心上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这么亲热更心痛的？可是看看那个由蓝色妖姬组成的巨大心形，追求者都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有钱是大爷哪。
一片“你们继续”的声浪中，张云飞揽了秦沐就走，大妈大叔们感概：“好可惜。”更有一个超级八卦的大妈，平时喜欢和秦沐说话，自认为和秦沐关系最好，说话也就没有顾忌，追着两人的背影喊：“哎，你们要去哪？”
一阵哄堂大笑，小年轻们取笑大妈：“不走在这里亲给你看哪？”
晚报大门外停一辆别克，张云飞拉开后座车门，把秦沐拥进去，自己也坐进去，道：“走吧。”
前面充当司机的牛雷看了秦沐一眼，道：“小秦，你的花还要不要？要的话我叫人帮你搬回来。”
秦沐沉浸在幸福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啥也没想，被牛雷一说，懵了一下，才道：“要。”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这么贵的玫瑰花，哪能不要呢，肯定要搬回去，放在屋里，天天看，直到花谢了为止。
“要。”字刚出口，张云飞拿手机打电话，不知交待谁：“把花搬到春和里……”报的是秦沐的地址。
秦沐看着男朋友这么果断有魄力，再次星星眼。
牛雷从后视镜看到，朝张云飞笑了笑，道：“现在去哪？我说，你们别让我当电灯泡啊，我也要过节的好吗？”
张云飞一点没客气：“你和嫂子都老夫老妻了，还过什么节？这是情人节，不是夫妻节。”
他多少有点小得意，刚重生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就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着也可以显摆一下了。
牛雷边发动车子边道：“本来没打算过节，这不是被你们影响了嘛。你都搞这么大动静，我要不给你嫂子表示一下，过意不去。”
巴拉里里小区旁边的花店为给张云飞凑999朵蓝色妖姬，可谓全城发动，连他们小区都轰动了，更何况公司？
张云飞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孟子雨正暗自神伤呢，一直暗恋张云飞，一直因为自己年纪比他大，一直不敢有所表示，只是拼命工作，为他分忧，没想到他却有了心爱的姑娘，还大手笔到送999朵蓝色妖姬。如果这些花送给自己，那该多好哪。
孟子雨的小心思没人知道，只能自己黯然神伤了。牛雷接到张云飞电话过来当专职司机时，公司里的人走了大半，有情侣的忙着约会，没情侣的忙着谈业务，只有孟子雨坐在电脑前，憋着眼泪。
车里，张云飞取笑牛雷两句，牛雷叹道：“我可不像你这么会来事，我和你嫂子谈恋爱那会儿，我们还在上学，她天天到食堂给我打饭，毕业后嫁了我，又操持家，接着我们有孩子，还真没过什么节。唉，对不起她啊。”
他这么说，秦沐越发觉得找对了人，含情脉
脉依在张云飞怀里，由着张云飞一双大手在她身上乱、摸，牛雷没眼看了，把车开得飞快。
通道的灯光也比往日暗，每扇门都紧闭，但是张云飞和秦沐都知道门后必定有一对男女。
秦沐越走脸越烫，轻声道：“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实在是这里暗香浮动，像一脚踏进暖昧之乡。张云飞也算是云天阁的常客了，还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云天阁，更不要说秦沐了，只觉得心快要跳出胸腔，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很危险。
“没事，我们去包厢，不跟他们一起。”张云飞安慰，轻拍秦沐的后背。
在前面引路的领班大概受今晚暧昧的气氛感染，脸颊红红的，回头看了秦沐一眼，眼眸带笑，那意思秦沐明白，漂亮的脸蛋瞬间红了。
领班善解人意地道：“您是张总的女朋友吧？”
一句话立即消除了秦沐的尴尬。能到云天阁吃饭的，哪个不是富豪？能达到这级别的，最少也得四五十岁，奔六也说不定。这样的男人，家里肯定有黄脸婆，今天这样的日子，不在家陪黄脸婆，而是带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卿卿我我，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秦沐觉得不自然，正是意识到这个情况，担心被人误会。领班见惯各色人等，极会说话，何况张云飞年轻得过分，一看就没到结婚年龄，家里更不可能有黄脸婆。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只是说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张云飞道：“是我女朋友。”
“哎呀，张总的女朋友不仅漂亮，气质也好。”领班说的虽是奉承话，但语气真诚，听在张云飞和秦沐耳里，十分舒服。
到了预订的包厢，领班推门进去，入目处，圆桌上一大束玫瑰花，包厢中花香怡人。
张云飞让秦沐点菜，秦沐一看菜牌上的价格，眼皮直跳，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领的工资，还不够人家一样菜。
张云飞道：“想吃什么都行，我付得起。”
秦沐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得她好象很贪财似的，真要说起来，有些采访的对象比张云飞有钱多了，这些人也不是没表示对她有兴趣，有些甚至赤果果的追求，最后她都没有同意，不就是不想成为不光彩的小、三吗？她要贪财，会在乎这个？
张云飞笑道：“你不是。”
领班半弯着腰，在秦沐旁边低声介绍各种菜品，这些菜或是出自名厨之手，或是云天阁的招牌菜，总之无一是凡品，秦沐眼都看花了，半天没定下要吃什么。
张云飞道：“你别看价格，看哪个顺眼就点哪个，好不好吃，喜不喜欢待菜上来再说。”
“对对对。”领班附和。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了，只看喜欢的，不看便宜的。领班笑容越发明媚，更加善解人意地道：“张总说得没错，只要你喜欢，就算菜牌上没有的，只要您说，我们大厨也可以照您说的做。”
第四百一十六章 难忘的情人节
说实话，一开始领班没把张云飞当回事，可随着张云飞来过多次，成为沈业军的座上客，服务员冷眼看着，他不似蹭吃蹭喝的样子，而是真正和沈业军分庭抗礼。这就让领班不得不重视了。
只要张云飞带来的姑娘喜欢，云天阁破例一次有什么不可以？
秦沐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随即恍然，云天阁开门做生意，张云飞又有钱，领班岂有不上紧着拍马屁的道理？自己只不过沾了张云飞的光。
她再不看制作精美的图片旁那让她心惊胆战的阿拉伯数字，而是看着图片，也就是那些菜的相片，点了起来。
领班不时在旁边给她出主意。
张云飞闲极无聊，看着大圆桌中间那束玫瑰花，露出微笑，心想这束花可比他送给秦沐的便宜太多了，云天阁这么高档的酒楼，居然摆了这么便宜的花。
好不容易秦沐点了菜，领班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你笑什么？”秦沐含情脉脉地看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凝视他，他的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细腻，眼眸黑白分明，鼻梁又高又直，嘴唇棱角分明又红润，简直是帅呆了。
这么帅，又这么细心体贴的男朋友，打着灯笼也难找哪。
秦沐心醉神迷的时候，张云飞回头朝她笑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他们开门作生意，只是应应景，哪会买好的？估计是上哪批发的吧。”秦沐说着起身凑过去，在玫瑰花上嗅了一下，道：“还是你送我的蓝色妖姬好看。”
“那当然。”张云飞理所当然地道。
秦沐轻轻把头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送几枝这种普通的玫瑰花，在路边摊吃饭就可以了。”
张云飞亲了亲她没说话，心想，送几枝普通的玫瑰花，吃路边摊，总共花不了一百元，哪能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想把秦沐拿下，因而不惜下重本，最重要的是，他花得起。有钱任性嘛。
两人深情相拥的当口，服务员敲门上菜了。
张云飞在云天阁吃的次数多了，对这里的口味再熟悉不过，秦沐上次来，因为有沈业军在座，她不免有些紧张，没有集中精神好好品云天阁的菜，现在和张云飞你侬我侬，每一样菜由张云飞喂到嘴里，味道自然不同。
这餐饭吃的时间极长，服务员们识趣，并没有催促，吃着吃着，张云飞手脚开始不老实，秦沐心醉神迷之下，竟然没有发现。待得吃完，天色已晚，秦沐又喝了不少红酒，加上深陷情网，不免有些醉了，倚在张云飞肩头，由他拥着往外走。
张云飞没有送她回她租住的公寓，而是一起回了他的公寓，为她脱鞋，扶她上床……
……
两小时过去，秦沐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勉力抬起头，一口咬在张云飞胸前，后悔莫及道：“再不上你的当了。”
“哈哈哈！”张云飞放声大笑，意气风发之至。重生后他还没滚、过床、单呢，何况是和这么美的姑娘。
笑声中，秦沐又一口咬在张云飞胸口。
“搬过来吧。”张云飞亲吻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秦沐把头埋在他胸口，俏脸贴着他胸前的肌肤，没有说话。
两人再次缠绵，直到下午才收拾了出去吃饭，秦沐走路腿疼得跟针扎似的，吃完饭继续回公寓休息。
昨天999朵蓝色妖姬的事迹还在传播中，那些一早收到花和礼物的女同事，在和男朋友约会时，兴奋点已不是自己收到的花和礼物，而是下班前在晚报社看到的一幕。
那可是999朵蓝色妖姬啊，传说中最高境界的存在。
先前那个显摆男朋友请吃海鲜的女同事被男朋友接走时，已没有嫉妒的想法，如果自己的男朋友只比张云飞差一点，自己还能嫉妒一下，现在男朋友和张云飞天差地别，她除了羡慕，再没有别的。
于是，她的男朋友一晚上都在看她眉飞色舞地谈论别人的男朋友，心里的憋屈就不用说了。
晚报的女同事都这样，她们的男朋友或是老公只能过一个毕生难忘的情人节，有些承受能力差的，甚至决定在新的一年里把婚结了，以后再不过情人节。
今早，晚报社里谈的还是这件事，见秦沐没来上班，同事们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女同事们甚至觉得，如果男朋友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会请假陪男朋友。
至于男同事们，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眼神。
陶主任接到秦沐请假的电话，二话不说，马上批准。
所以，秦沐理所当然就在公寓补觉，倒是张云飞，送她回去，为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后，便去公司了。
999朵蓝色妖姬的壮举已经在这个片区传得沸沸扬扬，小区对面那个花店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同行中露了一回脸，又大赚一笔，胖老板娘早就吼开了，就是小区里的张总订的999朵蓝色妖姬啊，我雇车给送啊，张总有的是钱啊……
李冰同样大受触动，一晚上过得没滋没味，只是想着，要在巴拉里里好好干，哪天也像张云飞一样，豪爽地给女朋友送999朵蓝色妖姬。
李少彬则五味杂张，张云飞早就不是他嫉妒的对象，而是他追赶的目标，现在却发现，自己和他差距越来越大。自己拿得出这么多钱给女朋友买999朵蓝色妖姬吗？哦，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别的同事更多的是振奋，公司在发展，老板大赚，自己小赚，大家一起赚。
只有孟子雨心里苦涩，默默去厕所哭了一场，洗了把脸，继续工作。
张云飞一进公司掌声便响起来，把他弄得一怔一怔的，道：“这是怎么了？”
“张总，你的英勇事迹早就传遍我们这个片区了。”李冰笑道：“比港剧还要爆劲啊。”
“原来是这个。”张云飞笑容满面，站在门口，挥了挥手，一脸得意道：“不就是几万元吗？算什么。”
“哗。”员工们惊叹。自从巴拉里里的广告牌在工业园门口竖起来后，
张云飞是富二代官二代的传言就没断过，张云飞否认也没人信，现在员工们更认为传言没错，张云飞就是大有来头，就是有钱，几万元不算什么的主。
只有第一批进公司如李冰孟子雨几人知道刚开始的巴拉里里是什么样子，不过李冰也觉得，张云飞只是深藏不露，不依靠家里，并不是家里没钱。
“你们好好干，以公司的发展速度，你们很快也能跟我一样，几万块不算事。”张云飞大气地道。
李冰激动，他昨晚几乎睡不着，就想什么时候能像张云飞一样，花几万元跟普通人花几元似的。这时听张云飞这么说，立即大声响应：“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和张总一样。”
马屁精。张少彬鄙视。可和李冰一样大声响应的还有很多同事，张少彬边翻白眼边心里发狠一定要努力，多挣钱。
员工们的激情就这样被调动起来了。
张云飞一进自己的办公室，牛雷马上把门关上，神神秘秘道：“咋样，昨晚得手了没有？”
都是男人，心心念念那点事，牛雷又是过来人，怎会不清楚？他和老婆说起这事的时候，老婆好奇心爆棚，一直吵着要看秦沐长啥样，不为别的，只为张云飞花这么多钱追。
张云飞得意地扬扬眉毛，傲然道：“当然。要花这么多心思还没拿下，也太差劲了。”
“哈哈哈。”牛雷大笑，道：“兄弟没让我失望。”
张云飞吹嘘几句，关心了一下牛雷，道：“你和嫂子昨晚怎么过？”
牛雷整个人舒舒服服瘫坐在沙发上，笑眯眯道：“回家吃你嫂子做的菜，顺路买一束红玫瑰回家。对了，你嫂子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要请你们俩吃饭呢。咱也别上馆子了，就在家吃。”
牛雷的老婆黄英做得一手好菜，水平堪比大厨，所以牛雷一般不下馆子，都在家里吃。对他来说，什么云天阁，比不上老婆做的饺子。
“以后再说吧。”张云飞现在只想把所有空闲时间用来和秦沐独处，两人你侬我侬的，哪有时间见不相干的人。
“什么以后，要不就今晚？我打电话跟我老婆说一声就行。”牛雷特别热心。
“不不不，以后再说。”张云飞笑嘻嘻道：“没时间，你懂的。”
一句你懂的让牛雷再次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道：“是，我懂。想当年，我和老婆刚结婚那阵子，也是天天凑在一起，起码两三个月后才好些。”
“怎么了？”他下意识追了过去。
孟子雨没理他，飘到饮水机旁倒水，滚烫的热水倒进怀里，咖啡的香味扩散开来。
张云飞并不知道她昨晚一夜没睡，时不时悄悄流泪，眼睛没肿成核桃已经算不错了。今早她一到公司，没见张云飞，估计他肯定和昨晚送花的女人在一起鬼混，心痛得没办法呼吸，坐在电脑前一直发呆，没想到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出来泡咖啡就遇到他。
跟那女人那么好，还回公司干嘛？哼！
第四百一十七章 美味爱心餐
孟子雨匆匆到了小半杯水，恨恨飘回办公室，在位子上坐下，才发现放了一杯速溶咖啡，就倒一点点水，这可怎么喝？想出去接着倒水，又不想见他。
张云飞已经惊呆了，他从没想过孟子雨会对他如此冷若冰霜，更没想到孟子雨有一天走路会像女鬼一样飘着。
她受什么刺激了？
张云飞觉得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的。他跑回办公室，问牛雷：“孟子雨怎么了？”
“孟子雨？”牛雷把脸从屏幕上抬起来，看着张云飞，一头雾水地道：“她怎么了？”
牛雷比较少关心女员工们的情绪，这也可以理解。他是财务总监cfo，管好财务这一块就行了，没事总往女员工身边凑干嘛？
“嗯，孟子雨。她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很不对劲。”张云飞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因为情人节没人给她送花？她又没有男朋友，情人节谁吃饱了撑的给她送花啊。
张云飞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和孟子雨一起吃工作餐，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毕竟同事们大多都在小区外面的快餐店吃饭，经常会遇到他们。同事之间一起吃工作餐是很正常的事，在巴拉里里，只要不是矛盾白热化，经常有同事忙完手头的工作，招呼一声，一起去外面吃。
这也是张云飞没发现孟子雨对他暗生情愫的原因，大家都这么干，自己随大流而已，哪会去yy女生和自己一块儿吃饭，就喜欢自己了？他又不是自恋狂。
所以他完全没往这方面上想，之所以问牛雷，也是因为关心孟子雨，毕竟两人除了同事之外，还是朋友。当孟子雨为尽快把客户的产品图片上线，率领设计部的同事没日没夜地加班时，张云飞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了。
如果不是朋友，谁会这么拼命？要知道在巴拉里里，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加班时间干的活，完全是杨白劳啊。
朋友有些不对劲，张云飞当然要关心，了解后能帮则帮。
牛雷想了半天，眨巴了半天眼睛，脑子里愣是没有一点印象，最后只好道：“你为什么不问她？”
难道张云飞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发现有问题问一下也不会？难道秦沐的魅力这么大，让这小子不辨东南西北了。
张云飞气道：“我想问也得她给我机会啊，就当我透明人，直直就这么过去了。要不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这样啊？那肯定是对你有意见了。你没得罪她吧？”牛雷一拍大腿，分析道：“你看啊，她对别人都正常，只有当你是透明的，显然是你招惹她了呗。”
“我没有！”张云飞急了，道：“我们前天一起吃的午饭，当时在那家过桥米线吃的，还有说有笑来着。昨天午饭也一起吃，是吃砂锅饭，就在那家叫锦记的店。她点的腊肉砂锅饭，我点的牛肉砂锅饭。她一切如常，还跟我说说笑笑呢。”
以前两人是要去吃饭时遇到，然后就
一块去吃饭了，现在是有意识地一起吃，也不用特地约定，大概到某个点，两人都习惯地放下手头的工作，然后走出办公室，就这样遇上，然后一起下楼，纵然有其他同事一起走，到最后也只剩他们俩。孟子雨好象有些选择困难症，吃什么几乎全是张云飞拿主意。
牛雷傻眼，道：“你们昨天中午还一起吃饭？”
说起来全公司最可怜的就是牛雷了，不知是他长得太有特色，还是他太不接近群众，就没一个同事约他一起吃饭的。每天中午他都是一个人走出小区，随便找家快餐店填饱肚子，晚上则回家吃老婆的美味爱心餐。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他也懒得换快餐店，现在基本就在小区右侧第三间的快餐店吃快餐。除非偶尔和张云飞一块吃饭谈公事，才会由着张云飞，找一家美味的小餐馆。
想到张云飞十餐中有九餐有美相陪，牛雷突然悲愤起来：“你们天天一块儿吃饭，你不知道她出什么事，现在你跑来问我？我哪知道，她又没天天跟我一起吃饭。”
张云飞被喷了一脸唾沫，也傻眼了，道：“是你不跟我们一起的，我有什么办法？你天天非要一个人去吃好吃的，丢下我们俩。”
“我去，是我丢下你们俩，还是你们俩丢下我？是谁约好时间一起在门口碰头，悄没声息地出去？你说，哪次你们俩去吃饭，我没有在这里？你问过我吗？”
牛雷的声音大了起来，外面的员工们一听两位老板难得地吵起来，都停下手头的活竖起耳朵听。
孟子雨缩在屏幕后喝着太过浓郁以至苦得不行的咖啡，想到张云飞太欺负人，因为遇见他，导致自己连一杯好咖啡都喝不成，眼泪就不争气地掉。正拿面巾纸偷偷抹泪呢，听隔壁牛雷说什么两人去吃饭，也跟着竖起耳朵，心想难道昨晚的情人节晚餐没有带牛雷，牛雷跟张云飞吵起来了？
吵起来好啊，最好牛雷能治治他。孟子雨满怀希望，顿时觉得手里的咖啡也没有那么苦了。
别的员工想本和孟子雨相同，实在是牛雷没头没尾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了。不过跟孟子雨不同的是，员工们觉得牛雷太不像话了，人家小情侣过情人节，你瞎凑什么热闹，还为此吵起来！
在那样的情况下，叫牛雷一起吃饭，这货还不肯，同样跑得飞快，就为了回家陪老婆。现在你好意思冲我吼？
张云飞也悲愤起来，道：“你比我大十好几岁，不说照顾一下我，还丢下我回家陪老婆，你好意思说？”
嗯，有情况。两位老总这是因为对方丢下自己回家陪老婆（女朋友）撕起来了？这八卦劲爆啊。员工们兴奋了，整个公司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尽量不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只为把两位老总的吵架内容听得更真切一些。
孟子雨的心更痛了。张云飞这是为了那个她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和牛雷吵起来了啊。
不管是员工们
还是孟子雨都不认为两位老总争风吃醋，从公司创立至今，张云飞天天泡在公司，员工们有目共睹，牛雷也是洁身自好的典范，他除了有公事需要和女同事沟通才会找女同事，其余时间都对女同事无视。
牛雷被张云飞这么一吼，怔了一下，反弹得更厉害了，道：“下班不回家，你让我去哪儿？到底谁不讲理？哦，我回家也有错了？”
“没错啊，你是三好男人，下班回家，我们都应该给你颁好人卡。但是！”张云飞加重语气，道：“你都说下班要回家了，那还怪我们吃饭不叫你？你说得出口吗？”
“呃……”牛雷被口水呛了一下，感觉自己口才特厉害的啊，没想到张云飞这小子也不比自己差。没错，自己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便回家吃老婆的爱心大餐。可是中午呢？
“你们中午吃饭可以叫我啊。为什么你们吃你们的，对我无视？”
“呵，呵呵。”张云飞冷笑：“你说过想加入我们吗？”
貌似没有。牛雷语塞，可吼到这程度，他不愿意认输，脖子一梗，道：“你问过我吗？”
张云飞冷笑：“问过啊，你说你要回家吃饭。”
“我那是晚上……”牛雷解释到一半，闭嘴了，斜眼看张云飞，道：“你故意的吧？”明知道他晚饭回家吃，午饭故意不叫他，这会儿还振振有词。
张云飞撇嘴：“我们也没少在外面吃吧？只是你一边和我吃饭谈事情，心里一边想着老婆，哼，你现在把这些事给忘了。”
细论起来，两人有一段时间，约摸是半个月的样子，几乎每天都一起吃饭，那段时间两人谈事情，眼看到饭点，就一起吃饭，边吃边谈。过了那段时间，张云飞也就没找他了，还是和孟子雨很有默契地在门口碰头。
“我觉得孟子雨挺不错的，为我们公司付出良多啊。”牛雷奇怪地看张云飞，孟子雨长得不比秦沐差，只是没有秦沐会打扮，所以没有秦沐那么有韵味。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这就不顾和孟子雨搭伙吃饭的情谊，和秦沐滚、床、单了。
隔壁房间，孟子雨听到牛雷提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偏偏小华还凑过来取笑她：“牛总好象有意掇合你们哎。”
旁边一个男设计师惋惜地道：“可惜你不是他女朋友，要不然昨天999朵蓝色妖姬就是你的了。我说，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把他搞到手啊。”
男设计师名叫史创晖，是孟子雨招进来的，人很有才华，只是有点口没遮拦，简直是有一说一的主，他上一份工作干不长就被逼走，也是因为这个毛病，得罪前上司而不自知，前上司天天给他小鞋穿，最后他才跳到巴拉里里来的。
孟子雨招他进公司的时候，就知道他嘴有点损，一直没跟他计较，这时被他揭伤疤，老羞成怒了，狠狠一个白眼过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横刀夺爱
大概孟子雨的眼神太过凶狠，跟平素的好脾气判若两人，把史创晖吓了一跳，赶紧假装去外面抽烟，闪人了。
是啊，自己天天跟他同一个办公室，同桌吃饭，为什么会错过他？孟子雨仰脖一口喝光杯里的咖啡，只觉再苦的咖啡也没有自己心里苦涩。
张云飞大脑短路了一下，在他心里，孟子雨是员工，是同事，是朋友，唯独没觉得她有发展成为恋人的可能。不是孟子雨不漂亮，而是孟子雨太懂事太得体太会为他着想了。如果她是女朋友的话……
张云飞这一假设，就停不下来了，卧槽，自己这是差点错过贤妻良母的节奏啊。不过他现在距领证的年龄还有好几年，几年后再说吧。
牛雷一看张云飞的神色就知道这小子灯下瞎，他只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随口问一下，可不是要帮孟子雨横刀夺爱。
这边办公室安静下来，外面员工们还竖着耳朵听呢。
相约吃饭谁对谁错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反正两人是好朋友兼合作伙伴，再吵也吵不出结果，而且张云飞有女朋友了，以后极可能下班后和女朋友秦沐一起吃饭，吵这个就更没有意义了。
张云飞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沙发上坐满了人，本来是张一帐招呼几个业务骨干开会，没想到旁听了两位老总的对话，这会儿还没听够，一个个手里拿笔和纸，齐唰唰望着老总办公室的门，希望能从里面再听点劲爆的消息。
一对上张云飞的眼神，包括张一帆在内的业务员们都赶紧低下头。
张云飞回过味，大怒，敢情刚才全公司的员工都光明正大地偷听啊。他冲进去把门关上，对牛雷低吼：“你没关门吵什么吵！”
牛雷狂翻白眼：“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一块儿吃饭吗？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搞得我像个跟班的。”
这才是真相啊。所谓回家吃老婆做的爱心餐，完全是因为他和张云飞的最荫身高差，让他想尽量避免和张云飞站一块儿。
他不说张云飞还没往这方面想，就是觉得要不是事情没谈完刚好遇到饭点，他不会和自己吃饭。当然了，吵架这个纯属没事找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他这么一说，张云飞才回过味，一把揽住他的肩头，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好兄弟，应该一起吃饭，加深感情嘛。你看，我情愿放弃和女朋友一起烛光晚餐的机会，也要陪你。我是不是很讲义气啊。”
“去你的吧。”牛雷推开张云飞，道：“赶紧的，回去陪你娇滴滴的女朋友吧。”
什么义气，摆明了是故意气我的好吗？
“哎，你刚才不是因为我和孟子雨没有叫你一起吃饭大动肝火吗？还跟我吵架，甚至影响同事们的工作。现在我决定接受你的意见，以后每天的午餐就你、我、孟子雨一起了。”
“中午？可以啊。哎，还是算了吧。”牛雷嘴巴没有脑子快，话刚出口马上改口，就他这身高，孟子雨不穿高跟鞋都比他高好嘛
。跟他们俩一块儿上街，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大人带一小孩呢。
要命的是，三人中，他的脸庞最为沧桑，真相是如此的让人忧伤哪。
想到自己比姑娘家矮，牛雷连和张云飞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连声赶张云飞出去。张云飞道：“以后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么冲动啊，知道的说我们闹着玩，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们有什么矛盾呢。这样会影响员工情绪的。”
说完转身走人。
牛雷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混帐是在教训我？”其实两人之间从没吵过架，今天自己会这么反常，大概也跟昨天张云飞那999朵蓝色妖姬有关。
是的，牛雷莫名其妙地嫉妒了。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什么，就是心里不爽，想吼他，吼完心情也好了，觉得爽。
张云飞回公寓和秦沐一块儿吃饭腻歪，第二天又到午后才到公司。
第三天依然如此。
孟子雨心痛得难以自己，实在没办法工作，以生病为由请假。
牛雷不知她是心病，见她脸色苍白，想到她自从进公司就没休息过，还天天加班，确实也累得够呛，于是大度地道：“放心休息两天，后天公司搬迁过来上班就可以了。张总那里有我呢。”
提到张云飞，孟子雨一颗心又揪成一团，只觉头一阵眩晕，身子软软倒了下去，要不是旁边小华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她就倒地上了。
晕了？牛雷一看这样不是事，赶紧打120，又给张云飞电话：“快回来了，出事了。”
张云飞正和秦沐温存，接到电话吓了一跳，飞快穿上衣服一路奔跑，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跑进公司，道：“孟子雨怎么了？”
小华使劲掐人中，孟子雨已经醒过来，120还没有到，又回去了。
孟子雨别过脸，不愿意见张云飞。这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夜夜笙歌呢。
牛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太累了，晕过去。刚才可真吓死我了，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跟她父母交待？”
张云飞道：“是我们疏忽了。这样，我送她到医院打两瓶营养液，补一补身子。钱也不用从公司帐上走，由我付好了。”
怎么说两人也是朋友，孟子雨这么拼命，也有帮他忙的意思，这一点张云飞还是感觉得到的。现在孟子雨累病了，作为朋友，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不是。
孟子雨心里痛，你把我气病了，说要给我输营养液？这算什么！
“因为公事累病的，医药费当然得从公司帐上走。”牛雷立即让出纳取三千元出来：“这钱公司出。”
“现在争这个没意义，先送她去医院。”张云飞一弯腰把孟子雨抱起来。孟子雨奋力挣扎，无奈身体虚弱无力，哪里挣得过他？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钻进鼻孔，更加让她浑身酸软，就这样被他抱着出了公司，抱上牛雷的车。
张云飞把她打横放在后座，自己在旁边侧坐，催牛雷：“赶紧开车。”一路上隔一两分钟就去
摸她的额头。
孟子雨干脆闭上跟装睡，不去理他。
“你开快点，又晕过去了。”张云飞着急。
孟子雨暗暗翻了个白眼，只觉这货十分的笨，新确定关系的女朋友还是叫秦沐的记者呢，也不知道秦沐看中他什么。
牛雷以为真晕过去了，不禁后悔刚才让救护车回去：“可别出什么事。”把车开得飞快，一路连闯红灯，好在最近的医院距巴拉里里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他一路狂奔，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还没停稳，张云飞抱起孟子雨直奔急救室：“医生快救命啊，这里有人晕过去了。”
听说有人晕过去了，急救室里值班的瘦高个医生赶紧过来，翻了翻孟子雨的眼皮，见孟子雨诡异地和他对视，不禁奇怪地看了张云飞一眼，吩咐护士推病床过来，让张云飞把病人放下。
张云飞着急：“连续晕两次了，是不是身体出大问题？”
医生翻白眼：“哪里晕了？没晕。”
“啊？没晕？！”张云飞呆住。
护士一翻量血压心跳脉博，记录下数字，道：“只是虚弱了一些，确实没有晕。”
孟子雨淡定睁开眼，望着天花顶，冷冷淡淡道：“我睡一会儿不行吗？”
“你睡觉？”张云飞无语，我刚才连声说你晕了，让牛雷快点往医院赶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牛雷更是无语极了，他为了快点送孟子雨到医院，连闯三个红灯路口，六百元的罚款单在向他招手呢。
还要安排同事们过来探望！孟子雨一阵害怕，这是要将她宣传成典型的节奏啊。她再也躺不住了，一骨碌从病床上爬起来，道：“千万别啊牛总，我真的没事。”
“你都累病了，怎么会没事？”牛雷道：“快躺下。”
员工为公司累病了，两位老板亲自送到医院，抢着缴医药费，这种事，怎么也得广为宣传，让那些不努力想混日子的员工们竖一个榜样，再让那些努力的员工一个奔头，只要你一切为公司，不用担心有后顾之忧，有我们俩老板呢。
在确定会交六百元罚款单后，牛雷就这么决定了，怎么也得把六百元赚回来啊，这钱出得窝囊，不加倍赚回来他郁闷。
“牛总，我真的没事，现在就可以出院。”孟子雨说着就要穿鞋子走路，没想还打着点滴，这一动，输液管乱晃，牛雷赶紧扶住，苦口婆心地劝：“身体重要，好好在这里休息两天，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看，张总为你交钱回来了。”
张云飞刚进病房，就见两人一坐在床沿，一站在床头，虽然距离有几十公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不知哪来的火气，冲牛雷吼：“干什么呢你！”
牛雷一头雾水：“怎么了？”
他帮着扶一下输液瓶而已嘛，干嘛发这么大火？
“没什么。”张云飞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随口说一句，在床边的椅子坐了，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第四百一十九章 真心实意地劝
输液得有人守着，而公司搬迁在即，不可能两人都在这里，张云飞决定留下，也是和孟子雨是朋友，而他以为孟子雨是累病的。
公司里还有一摊事呢，牛雷叮嘱孟子雨几句走了。
张云飞问孟子雨要不要喝水，见她拉着脸不理自己，无奈道：“已经通知你家里了，但是你爸出差，你妈去旅游……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搭最快的交通工具往回赶啦。”
“你还通知我爸妈！”孟子雨顿时急了，不顾身体虚弱，凶巴巴道：“你怎么能通知我爸妈呢？怎么能让他们担心呢？”
本来她还为父母不在m市，这件事可以瞒过他们而庆幸，没想到张云飞这个二货，居然就这么通知他们，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不在入职资料上填家里的电话。唉，早就知道妈妈把家里的电话转到手机上迟早会出大事，可是她难得买个手机，喜欢秀啊。
张云飞道：“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家里说？”
最重要的是，我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这里照顾你，要是别的时候还可以让同事们轮班，现在要搬公司，人人忙得团团转，哪里抽调得出人手？张云飞也是无奈。
孟子雨来不及说话，手机就响了，母亲打来的，估计很焦急，张云飞听孟子雨对着手机安慰半天，好不容易安抚好母亲的情绪，父亲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孟子雨苦着没说话，不知那边说什么。
过了约莫半小时，这瓶营养液挂完，张云飞去喊护士换液，孟子雨的电话总算说完了。
“都是你！”她怒道：“没事打什么电话。”
“这么大的事哪能不跟家里说？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没有让你离开公司吧？要什么赔偿尽管说。”张云飞一副财大气粗的款，道：“只要不太过分，我和牛总都会同意。”
孟子雨翻白眼：“你当我爸妈是什么？财迷吗？他们只是担心我，哪有提钱的事。哼，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掉钱眼里了。”
想到他送秦沐999朵蓝色妖姬，却连根葱都没送自己，孟子雨的心又隐隐作痛，那个势利贪财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张云飞委屈：“我哪里贪财了？再说，我的收入都是通过正经途径劳动所得好吗？又没有偷鸡摸狗作奸犯科。”
孟子雨心想，如果你尽做些不着调的事，我哪会喜欢你？以前觉得他比自己小，不敢表现出喜欢，现在却觉得太过吃亏，想表示什么，又想人家已经和晚报的记者勾搭上，一想到这事，心里别提多腻歪了。
现在再看张云飞，没有那种看小男生的感觉，不知是她改变看法，还是张云飞有了女朋友，看起来像个大人。
幸亏张云飞不知道她脑袋瓜里想什么，要不然肯定一巴掌拍她屁股上，他可是活了两世的大男人，哪里看起来像小男人了？
孟子雨到底还是躺下了，不愿意面对张云飞，又回不了家，不睡觉能干嘛呢？
两瓶液挂了快三个小时，天早
就黑了，中间秦沐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张云飞忙着，自己叫外卖吃了，没回自己公寓，就在张云飞公寓等张云飞回去。
观察室里还有别的病人，张云飞见孟子雨睡了，跟隔壁病床的阿姨说一声，麻烦她待孟子雨醒来转告，然后出来买吃的。
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吃店，这个点小吃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张云飞点了几样菜，等老板炒菜的工夫，找个角落坐下，假装闭目养神，把小喵给召唤出来。
小喵没精打采地道：“主人，你多长时间没理我了？”
自己怎么说也是系统好吗？一直被你冷落，你的良心难道让狗吃了不成？
这些天忙这忙完，忙得把小喵给忘了。巴拉里里的业务上了正轨，每天遇到的人都没有需要他费心的，不用问小喵某个人的情况，自然没有想起来。
张云飞心虚呀，讨好地道：“小喵，我叫餐呢，你吃饭不？”
“……”小喵飙了一串不知哪国的语言，反正张云飞听不懂，但直觉不是好话，然后才道：“你听说过系统用得着吃饭吗？”摆明了是欺负系统嘛。
医生说是太累了才晕倒，张云飞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可从晕倒醒过来到现在，孟子雨的表现太奇怪了，牛雷和孟子雨接触的少，没发觉，张云飞可是天天和她一起吃工作餐的人，她的异常要是觉察不出来，就太神经粗大条了。
一句话出口，等了半天，愣是没等到小喵的机械音。
张云飞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声音，倒是店主手脚麻利地把炒好的几个菜装在泡沫盒里，送了过来。张云飞没办法继续在小店呆了，走出小店，回到病房，孟子雨的床位空着，把他吓了一跳，这姑娘有一股子韧股，可别真回家了。
好在见他进来，隔壁病床的阿姨道：“小孟可能去上厕所了。”
整层楼的病房都没有厕所，只在通道最靠里的角落有一个公用厕所，分男女厕，从孟子雨所在的病房走到公用厕所，几乎穿过整层楼。
张云飞在病床上坐下，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孟子雨进来了，拉着脸道：“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小孟啊，我告诉过你了，小张去打饭。”阿姨慈爱地看着两人，那眼神，就像看小情侣闹别扭。
孟子雨借题发挥被拆穿，脸颊微热。
“都是你爱吃的菜。”张云飞麻利地把几个饭盒打开，饭菜的香味充满整间病房，另外一张病床已经躺下的大叔闻到香味，仰起上身望了过来，道：“你们还没吃饭？”
“没有呢。”张云飞嘴甜得很，热情招呼：“阿姨叔叔一起吃点。”
两人都婉拒了，他们的儿子女儿早就买了饭盒过来，吃过了。
孟子雨扫一眼饭菜，香菇鸡肉、鱼头炖白菜、红烧罗非鱼，可不都是她爱吃的？他到底还算用心，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她神色稍好坐，坐下默默吃饭。
“多吃点，多吃才
能补充营养，恢复得快。”张云飞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在她白饭上头，真心实意地劝。
孟子雨低头默默把鸡腿肉吃了。
一大块罗非鱼鱼肚肉放到饭上，她依然默默吃了。
再来一筷子吸收了鱼头香味，变得极为香甜可口的白菜，照样吃了。
两人一夹菜，一吃，无声中透着默契。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和坐在病床上的阿姨相视一笑，两人用眼神交流，都认定张云飞和孟子雨是小情侣，不知为什么闹了别扭，见张云飞如此小心照顾，阿姨甚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孟子雨觉得失去全世界，哪里吃得下饭，早就饿得狠了，今天不免吃得多了些，待她吃完，张云飞才把剩菜就着自己那盒白饭吃了。
“我没什么事，今晚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吧？”孟子雨语气软和了些，和张云飞商量。
她估摸着让张云飞回去，他肯定不肯，这里地方狭小，陪护没有睡的地方，只能趴在床边打盹，她要是病得起不来也就算了，现在不没事嘛，怎么忍心张云飞受这份罪？不如干脆回去。
张云飞道：“医生让你在住院观察，你怎么能回去？回去又怎么观察？再说你家里又没有人。”
孟子雨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拿眼看张云飞。
张云飞要是不明白，就是傻了，可秦沐在他公寓，现在把孟子雨带回去，无论有什么理由，秦沐都会生气的。
“你要能回去，怎么用得着住院观察？”张云飞耐心劝说，道：“万一回家再晕过去，可怎么办？”
这时，阿姨说话了：“小张啊，你年轻不懂得厉害，女人摊上这种事，得好好调养，小孟这是没调养好啊。”
如果张云飞真是毛头小伙，还真听不懂阿姨说什么，偏偏他是活了两世的人，一听就懂了，道：“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孟是累病的。”
孟子雨不懂，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阿姨说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就对了。”
“那你回去。阿姨的儿子不也回去了嘛。”孟子雨理直气壮道：“你要是回去，我就在留下。”
阿姨一副人姑娘对你真好的神情，看得张云飞好一阵无语。阿姨，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好吗？
如果两人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张云飞会打电话叫李冰过来替他，然后放李冰一天假，让李冰补觉，现在两人不仅单单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还是朋友，甚至有些红颜知已的意思，张云飞怎么能一走了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秦沐又打电话来催了：“怎么还不回来？”
昨天两人一夜恩爱，今天一到公司就忙得不见人影，这都快十一点了，她已经睡了一觉啦，醒来张云飞还没回。
张云飞听她语气有些不满，更不敢提孟子雨，道：“公司要搬迁，在收拾东西呢，很快就好了。你先睡吧。”
第四百二十章 公寓
巴拉里里过两天要搬到星河大厦，秦沐是知道的，想着张云飞忙正事，她不好再催。挂了电话，躺在张云飞那张大床上，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昨晚这张床上还有一个他，现在只剩自己孤伶伶的。
她再也躺不住了，又给张云飞电话：“你忙你的吧，我回去了。”
这么晚回去干什么呀，要拿什么东西明天再回去拿。”张云飞担心她的安全，不让她回。
“两个小区的大门就距离一百米，有什么可担心的呀。”秦沐不以为意地道。这里是闹市区，又不偏僻，小路还有路灯呢，有些小吃店要到下半夜才关店，不时有小区里的人来来往往，哪里不安全了？
“你等等，我让牛雷过去送你。”张云飞想了想，确实不放心，偏偏孟子雨这里又走不开。
“不用了。”秦沐以为他在星河大厦，牛雷在公司，离得近，所以让牛雷过来。她不想麻烦牛雷，挂断电话，穿上衣服，出了门，五分钟后.进了自己住的小区，才给张云飞打电话：“我到这边了，快让牛雷别过来。”
张云飞见她双手背在背后，有些得意地昂着头，心里嘀咕得不行，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怎么一分钟前还倔得像头驴，一副坚决不合作的样子，一分钟后却是乖得像小绵羊，到底怎么了？
如果可以选择，张云飞也不愿意在病房里的小凳子上坐一夜，谁不想舒舒服服睡一觉呢。他试探着道：“我去看看医生在不在，要是医生不在，我们悄悄回我那里去，明天查房之前再回来。”
孟子雨轻轻点头，这就是答应了。
这是一所三甲医院，所有病房和楼层人满为患。医生值班室的门关着，里面没有人，医生应该是被某个病人叫走了吧，护士值班台倒是有两个年轻护士，不过都在忙碌，没注意人来人往的通道。
“我们快走。”张云飞揽住孟子雨的肩头，在阿姨大叔这两人果然是小情侣的会心微笑中，溜了出去。
孟子雨伤心过度是主因，如今心上人一直任劳任怨陪伴在身边，加上挂了营养液，睡了一觉，吃了饭，心神和体力都恢复不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虚弱。医生让她留院观察也是为慎重起见，这时她觉得精神体力不错，自然没问题。只要明天医生查房之前回去就没事了。
两人溜出医院大门，张云飞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上车，回了张云飞住的公寓。
房里还是秦沐离去时的样子，床上被褥凌乱，简直是被翻红浪的现场。孟子雨好象闻到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张云飞面不改色把被子搬到沙发，把床单换了，打开窗户通风，道：“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就可以睡觉了。我睡沙发。你放心，我不是色狼，不会侵犯你的。”
“谁说你是色狼了？”孟子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挺正经的一个人，偏偏要把自己说得很不堪。”
你要是色狼才好呢，我巴不得被你侵犯好吗？这话孟子雨不好话，只是白了张云飞一眼
张云飞拿自己一套干净睡衣给她：“要是不介意就将就对付一晚，要是介意我现在给你买新的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服装店关门没有。”
深蓝色睡衣有阳光的味道，孟子雨接过手，飘然进了沐浴间。
张云飞往沙发一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假装睡觉，再次召唤出小喵。
小喵依然是没精打采的样子，道：“主人，你又要干什么？”
上一次欺负我是系统不能吃饭，现在是不是要欺负我不能睡觉？小喵受冷落太久，怨气很大，偏偏张云飞召它出来，又没点正形，也难怪它生气。
“小喵，孟子雨到底怎么回事？”担心孟子雨随时会从沐浴间出来，张云飞没有理会小喵闹情绪，直接问。
如果系统能翻白眼，小喵很想狠狠翻一个白眼儿，可惜它没有这个功能，只好不作声。张云飞道：“说正事呢，别装死。我可是你的主人。”
“谁装死了？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主人，那怎么不知道怎么使用我？查询初次见面的人的信息是身为主人的你在一级时的权力，要想查询某个人的心事，可是你在二级时的权力。你升级了吗？”
张云飞震惊中：“还分级？为神马你从没告诉我？”
难道系统不是万能的吗？难道系统不是想查什么就查什么吗？啥时候搞分级，而他又怎么会一直停留在一级？要怎么才能升二级？有没有三级四级？
小喵见张云飞被镇住了，颇为得意，机械音也快了不少，道：“你问过我吗？”
“还要我问？我是你的主人，你得为我服务啊，这个事你得一早告诉我啊。小喵啊，你失职了。”张云飞义正辞严地指责着：“你这样不行啊，身为系统，怎么能这样坑主人？”
“我哪里坑你了？”小喵的得意被张云飞的蛮不讲理给搅和没了，机械音变得缓慢，也就是没精打采：“你总是对我挥之即来，挥之即去，何曾对我用心过？哪次不是有事要我帮忙才唤我出来？问完事情就不管我。我是系统没错，可你也不能这样不把我当回事啊。”
小喵说得没错，自己一直以为它就是一个系统，不用用心去维护，更没必要浪费时间和它交朋友，谁会和系统交朋友呢？对吧。
照小喵这么说，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毕竟小喵帮过自己的忙，用得着它的时候当它是义工，用不着它的时候又当它透明，确实不太厚道。
张云飞深刻检讨了一下，道：“好吧，小喵，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升二级？”
小喵依然不说话。
“以前是我不好，跟你道歉行不行？”张云飞低声下气，实在是小喵闹情绪闹得厉害，再不复以前一切配合的态度，不放低姿态不行。
“我接受你的道歉。”
这系统谁设定的，这么人性化。张云飞突然对小喵的设计者感兴趣了，觉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了解一下。当然了，以后也不能不把它当回事，这么人性化的系统，完全
可以当朋友嘛，没事的时候找它聊聊天挺不错的。
张云飞这里正盘算着呢，沐浴间的门打开，孟子雨穿着张云飞的睡衣，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见张云飞躺在沙发上，奇道：“睡了？”
她可不信张云飞这么快就睡了。
听到她的声音，张云飞一惊，匆匆和小喵道：“有外人，咱们下次再聊。”
小喵应了一声。这样才像主人的样子嘛。
张云飞赶紧起身道：“没有没有，咦，你这么快洗好了？怎么洗头啦？身体虚，洗头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过去要扶她。
孟子雨微微笑了，由他扶着，在沙发坐了。
她还生病呢，张云飞当然不会推开她，而是拉过被子为她盖上，自己顺势拥着她坐下来。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深夜静谧，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隔壁幢有人按门铃，孟子雨像被惊了似的，失声道：“谁？”
门铃声太清晰了，让她以为有人按张云飞的门铃，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张云飞却知小区两幢楼之间的楼距太近，门铃又太响，因而那边有人按门铃，这边常常能听到，但是只要听习惯了，声音远近还是能分得清的。
“不是我们的。”张云飞道：“这么晚了，谁会来啊。”
这么晚了，谁会来？！孟子雨抬眸奇怪的看着张云飞，加重语气道：“你女朋友啊。”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张云飞笑道：“我不能有女朋友吗？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里，上班还有你们说说话，下了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幸亏有你一起吃饭，要不然一日三餐都得一个人吃呢，多可怜啊。不上紧找一个伴，不是傻么？”
原来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那不管是a还是b，只要是女的就可以了吧？所以说，他和那个女人不是真爱？或者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自己？孟子雨心头微热，突然激动起来，眼眸也亮晶晶的。
她得的本就是心病，这时哪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张云飞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道：“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没说什么啊。
“比你大的，你也能接受？”
“嗨，我接触的妹子哪个不比我大？你是让我去勾、搭学生妹吗？我不是禽兽，下不了手啊。”你要是晓得我的心理年龄，肯定不会这样说。张云飞有些得意，眉梢扬起，道：“当然了，就我这长相，学生妹肯定无法抵抗我的魅力。”
“啪。”孟子雨纤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拍张云飞肩头一巴掌，道：“想什么呢？你一个社会青年，哪个学生妹不长眼会看上你？”
“谁说的？要不我们明天去学校附近试试，信不信我一下子给你勾两个来。”张云飞不服，张嘴就来。说真的，以他帅得爆棚的外形，挺拨修长的身材，再把牛雷的车开上，往中学门口一停，说不定真有女生上来搭、讪。
第四百二十一章 女权主义者
孟子雨狂翻白眼：“太自恋了，你不脸红吗？”
“脸红什么呀，我实话实说而已。”张云飞好死不死地道：“秦沐漂亮吧？还是晚报的名记者，不也成为我的女朋友了？还是她主动追我的。”
一提秦沐，孟子雨的脸就黑了，干脆别过脸，幽幽道：“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你也有会有男朋友嘛。”张云飞眨眨巴眼睛，道：“你不会因为我送秦沐蓝色妖姬就气晕吧？也不对，要气晕昨天就应该气晕了，那是为什么呢？”张云飞奇怪地看她。小喵不肯说，那他就直接问好了，他就不信问不出来，非得事事靠小喵，没了小喵，他就没办法了？
孟子雨被说中心事，杏眼圆睁，可随即听张云飞否定了，心里又暗笑，你个傻瓜，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好吗？
情人节那天，李冰回公司说张云飞定了999朵蓝色妖姬，同事们都轰动了，没人再有心思工作，都在猜测女主是谁。孟子雨心里还得意得很呢，心想女主就在你们身边哪，他买蓝色妖姬这是要向我表白呢。
幸亏她不是那种嚣张高调之人，这话没有说出口，要不然以后都没脸在公司呆了。不到半小时，李冰传来第二个消息，999朵蓝色妖姬凑齐了，三辆面包车和五六个工人直奔晚报社呢。
整个巴拉里里都沸腾了，人人好奇极了，没听说张云飞和秦沐有绯闻啊，怎么直接就送花了？还是说两人早就眉来眼去勾、搭上了？也有人觉得，张云飞肯定是单恋一枝花，秦沐可是记者，见过的大老板多了，那可都是成熟稳重又有钱的主，怎么会看上张云飞这个毛头小伙？虽然张云飞也有钱，但太年轻了。
极个别人，如张少彬之类，都盼着见识过繁华的秦沐看不上张云飞，张云飞吃闭门羹。可让他们失望了，很快消息再次传来，秦沐不仅收了花，还含情脉脉和张云飞当众拥吻。
而得知999朵蓝色妖姬送到晚报社时，孟子雨就懵了，呆呆坐在电脑前，虽则满室嗡嗡，他却觉得如在孤岛，心里只是想，张云飞怎么会看上秦沐？他怎么能看上秦沐？
如今听张云飞亲口说秦沐主动追求他，孟子雨心里堵得厉害，那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自己得有多傻啊，天天和他一起吃饭，却以为自己比他大，不敢表露丝毫对他的情感，幻想着有朝一天他会向自己表白，到时自己得矜持，得以退为进，得提自己年龄比他大，让他表态。
现在好了，自己在这里傻傻地拿乔，那个不要脸的女记者却扑了上去，把张云飞扑倒了。人家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
999朵蓝色妖姬啊，如果自己稍微表示一下，蓝色妖姬就是自己的了，让别人惊叫羡慕的也是自己了。
而今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反而黯然神伤以至晕倒住院。
自己这都在做些什么啊？
“怎么了？”张云飞见怀里的孟子雨脸色苍白，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我说错什么了？”难道孟子雨是女
权主义者，不能说秦沐主动追求他，要说是他主动追求秦沐？
平时没看出她有女权倾向啊。
要没什么才有鬼了，你刚才那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骗得了谁？张云飞轻拍她的头顶心，道：“有什么事就说，别憋在心里。”
“没什么。”孟子雨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两人若有缘分，自然能在一起。
孟子雨隐隐有些期待他和秦沐分手的那一天，可若让她这个时候主动表白，她却是做不到的。
张云飞眼眸轻轻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道：“饿了吗？要是饿了，我去下面条。”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这里别的没有，只有面条，要吃好的得叫餐，也不知道附近的饮食店关门歇业了没有。”
要是十多年后，还能网上叫餐，现在却是办不到了。不过张云飞也没觉得遗憾，自己煮胜在食材卫生啊，天天吃地沟油还没吃够么。
孟子雨在医院时吃了很多，这时不饿，可一想到或者某一天，秦沐在这里，张云飞也会为她下厨房呢，自己有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她道：“好。”
“那就煮面条再加两个荷包蛋。我煮面条的手艺很是不错啊，你一尝就知道了。”张云飞说着起身，细心地把被子为她盖好，去了厨房。
孟子雨望着他的背影，那种怅然若失和酸酸楚楚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如果他是自己的男朋友……由此展开联想，她竟想得入了神。
张云飞到厨房，先把小喵叫出来问：“要怎么样才能升二级？有没有三级四级五六级？都有什么权利啊。”
小喵道：“主人，你野心可真不小，一下子就要三四五六级？也不想想你现在才一级，什么时候升到二级还不好说呢。一级的任务是以量取胜，你只要问询一百个初次见面之人的信息，就能升二级，升了二能就能问熟人的心事了。不过有限制，一天只能问一次。”
大概张云飞一忙起来就把小喵忘了，小喵寂寞得紧，一有开口说话的机会，马上说个不停。不过按照它说的，要问询一百次，还是把张云飞惊得不轻，失声道：“一百次？”难道要自己见一个陌生人就召唤小喵一次吗？自己又没有探询别人**的爱好。
“是的，一百次。你到现在还没有问询超过十次。主人，要加油哦。”
“小喵，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活泼的，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性格？加深了解有利于我们长久相处。”
“主人，问询的对像不包括系统。”
张云飞翻了个白眼，系统啊，你受什么打击，以致性情大变了呢？
“主人，你还是尽快满足升二级的条件吧。”小喵说完再不理张云飞。
什么破系统啊，问一百个人的情况，才能升二级，他现在需要知道这么多人的情况吗？张云飞严重怀疑小喵闲极无聊，故意为难他。
他和小喵的对话时间并不长，几句话说完，盛水煮面，不一会儿煮了一大碗面条，上面放两个金黄金黄的荷包蛋
，一端进厅，香气就直往孟子雨鼻子里钻。孟子雨本来一点不饿，被这香气一勾，不由吸了吸口水，道：“好香。”
“我做面条的手艺一流，绝对不是盖的。”张云飞把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把筷子拿到她面前，没有要喂她的意思。
他肯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一碗这么香的面条，孟子雨已是满心欢喜，一点不介意他没有要喂自己。
“好吃。”她嘴里含了半个荷包蛋，含含糊糊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张云飞把垂到地上的被子拉好，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地换，似乎有些无聊，又似乎刻意冲淡些什么，不过孟子雨一点没注意，她正喜孜孜地吃面吃荷包蛋呢。
那碗实在有点大，要是换成平时家庭吃饭的小碗，足足能盛三四碗，平日张云飞就用这碗装面条，七分满就吃得打饱嗝了，这么一大碗，孟子雨哪里吃得完呢。
她摸着撑到发痛的肚子，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道：“还剩半碗呢。”感觉没吃完辜负了心上人的好意，可是她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傻瓜，吃八分饱就好，这么晚了，吃太饱不利于消化。”张云飞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把碗拿到厨房，涮碗的事留待明天孟子雨去做吧。
不知是吃饱了心情好了，还是吃了心上人亲手做的面条心情好，总之孟子雨心情好得很，更没有一点睡意，也不坐了，在两只沙发间转来转去，道：“我们做些什么好？”
张云飞把手机上的时间指给她看：“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不睡觉，要做什么？你明天还得在医生查房之前回去呢。”
“我觉得我已经全好了，明天就能出院了。”孟子雨道：“我刚才打电话给我爸我妈，让他们把票退了，别回来了。”
她打电话这个事，张云飞还真不知道，大概是他和小喵说话那段时间打的，他没注意。他问了一下，还真是，而且孟子雨刻意压低声音不让他听到。
“不要以为自己精神好就没事，还是再住一两天，就当休息了。这段时间工作全部停了，你的办公桌电脑，我让人搬到星河大厦去。”
孟子雨低头想了想，道：“我不想住在医院，我想住到你这里。”
“可别，我这里不是医院，没有医生，万一真有什么事，哪来的急救啊。”
孟子雨幽幽道：“你是担心那个女人突然过来吧？她有你的钥匙吗？她要有，我也要。”
张云飞翻白眼：“大姐，你不是我女朋友好吧。”
印象中这姑娘当时过来面试时，身材高挑，穿着连衣裙，束着细细的腰带，小蛮腰盈盈一握，这会儿再看，那腰小的，张云飞觉得自己半只手都握得住。她瘦了，而自己天天和她一块儿吃饭，却没有注意到。
对她不够重视啊。
张云飞自责中，凑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手掌贴近她的小蛮腰，比了比，这腰真的是太小了，秦沐的身材比例很好，腰也很小，可和孟子雨相比，起码要粗几公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奸诈
孟子雨不知他在后面搞小动作，道：“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坐这么近干嘛？到那边坐去。”
张云飞收回在她后腰虚比作怪的大手，笑眯眯道：“这里可是我的家，我想坐哪就坐哪。我就乐意在这里坐，你不高兴？可以啊，那边不是还有另一只沙发吗？”
“无耻。”孟子雨回头白了他一眼，斥责一声，却也没有真的坐开。
这半年来，她为巴拉里里的付出有目共睹，公司里加班到最后的员工是设计部，最晚一个离开的人不是他这个ceo，而是孟子雨，而张云飞晚上留在公司，很大原因是不愿意一个人无聊呆在公寓，因而晚饭后去公司上网，在各大论坛乱逛灌水，哪里像她，加班纯粹是为了工作。
业务员们接的单越多，设计部的任务越重，她也越忙碌。这半年来，巴拉里里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和牛雷各入帐几十万元，张一帆也买了房，业务员们各有斩获，起了买房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只有孟子雨还拿着一个月三千多元的工资，支撑着整个业务部门的后台。
没有她，巴拉里里能没有顾虑地有多少单接多少单吗？不能！
可是自己却连午餐这样的时间都要占用她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ceo，员工们和自己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如和别的同事相处那般轻松，多多少少会绷紧神经，多费些精神。
张云飞眼眸微闪间，神色更见爱怜，手也不知不觉搭到孟子雨肩后，道：“公司搬到星河大厦后，设计部多招些人，你别那么累了。要是m市招不到人，就到帝都魔都招，全国各大高校，我们都去招，只要是人才，我们都要了。”
孟子雨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自己肩后，睡衣的布料不算太厚，自己还是能感觉到从那只大手上传来的温度。那是他的温度！她心头颤栗了一下，没有躲，任由那只手放在自己肩后的位置。
再听到张云飞说的话，她心头微热，身子也放松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刚毕业的应届生能做什么？”
“只要基本功扎实，人机灵有天赋，没有经验怕什么？哪个应届生不是从第一份工作做起呢？你刚进公司，不也是应届生？不也很快撑起设计部？”
半年来的忙碌，让孟子雨没有时间去想以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刚毕业那阵子在几个人才市场奔波投递简历的情景好象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她不刻意去想，不会想起。
可回想半天，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张云飞那张略带稚气的脸。现在再看，半年过去，那张脸还是一样的帅气，可再难以看到那种青涩稚气了。
而自己也没有半年前想找一个好一点的接收单位时那种迫切，从进入巴拉里里那天起，每天一睁开眼，想到的便是业务部递过来的如山的设计任务，每一份合同，每一个设计任务，都必须在三个工作日内完成，设计部人手少，每个人手头都压着几十上百单，这就难免要加班
，于是加班成了常态，最后成了习惯。
自己有多业君没有在下班时看到太阳了？孟子雨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张云飞见她不说话，又对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不要拘泥于什么工作经验，应届生像一张白纸，最好教了，进了什么样的公司，就会烙上什么样的烙印。像我们设计部这种无限量加班的风格，职场老鸟进来肯定适用不了，但是应届生进来，会很快适应。所以还是招应届生合算。”
果然只要是老板都奸似鬼哪，孟子雨淡淡嘲笑道：“你不是说让我以后少加班多休息吗？”
“那是你，不是新人，职场新人，不加班个一两年怎么行呢。”张云飞毫不脸红地道。
孟子雨又回头白了他一眼，道：“招的人多了，就不用加班了。到时候你是不是图省钱，闹着要裁员？”
“你想多了吧？星河大厦的办公室那么大，可不仅设计部的办公面积大，能放更多桌椅，坐更多人，业务部也是一样。不是一直有业务部要拆分的传言吗？你知道为什么没拆分，而业务员们依然愿意一大群人挤在现在狭小的办公室？”
孟子雨恍然，道：“所以就算搬到星河大厦，我们还是会一直加班，加班到死为止？”想到这货表面上阳光，实则奸诈得让人发指，什么都要算计，孟子雨气不打一气来，一脚踹了过去。
两人离得近，张云飞又全无防备，自然被踹中，只是孟子雨这一脚也没用力，纤细的脚轻碰一下他的大腿便即缩回，张云飞想要捞住她的脚，也没捞到。
孟子雨得手，得意地扬了扬眉梢。
张云飞笑道：“敢殴打老板，你的工作是不想要了？”
如果是刚才，听到张云飞提两人现实中的关系，孟子雨必定要伤心，会想起两人每天一起走出公司，走出小区，一路寻找哪家快餐店人少，再想想要吃什么，昨天前天吃过的不要，做得不好吃的不要，这么一路挑挑拣拣，最后由张云飞拍板定下一家，这才进去点餐。再想到每天都在一起，自己却没有向他表示过丝毫的爱意。
自己得有多蠢啊？
“哎呀，我好怕。”孟子雨配合地道，却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会笑就好，会笑就没事了。张云飞直到此时才真正放心。牛雷和医生都说她劳累过度，但张云飞总觉得她在车上的举止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晕倒，她的表现不应该这么奇怪才对。
可惜小喵说自己只是一级，无法询问孟子雨的心事。哼，不就是询问一百个人的情况么，等我一天询问一二十人，三五天就给你问完，升到二级。张云飞暗暗发狠，要钻系统的空子让小喵配合。
“不早了，睡吧。”张云飞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回房间去。
这种情素萌动的感觉让孟子雨心醉，下意识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就近坐着，也是好
的。她道：“我不，再坐坐吧。”
“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呢，睡眠不足会影响病情的，到时医生再留你多住几天。”张云飞有些吓唬的意味。
孟子雨很喜欢他关心自己的样子，俏皮地道：“那我不要关房门，随时能叫你。”
“行，你要什么喊一声，我随叫随到。”
张云飞半扶半抱把她抱进房间，让她在床沿上坐了，孟子雨坐下才发现身上还揽着从沙发上盖的被告，再看看床上的新被子，噗嗤一声笑道：“你没得盖了。”
要是平时张云飞肯定会嬉皮笑脸耍赖，说一句：“我就在这里对付一晚算了。”今天隐隐觉得这么说不妥，何况他平时也没跟孟子雨调笑过，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不敢乱试。
略一思忖，张云飞很快道：“我再找找，还有没有被子。”说着真的起身要去开衣柜，这套公寓租下的时候家具电器齐全，但被子等衣物却是得住客自己添置，有没有的，张云飞会不知道？
孟子雨觉得肯定没有，他一个人住能有两套被子已让人意外了，m市位处温暖的江南，又不是东北那种一到冬天冷得让人连呼吸都停止的天气，怎么可能备很多床被子？
“快别找了。”孟子雨拉住他。
张云飞也只作势起身，被她这么一拉，当即顺势坐下，道：“快睡吧，我给你盖被子。”
他的脸近在咫尺，气息喷在肌肤上，孟子雨不知为什么，心中一荡，却不好说什么，低头由张云飞扶着躺下，任由他把被子打开，盖在身上。
“快把眼闭上。”张云飞温柔地说着。
他的声音像有神奇的魅力，孟子雨听话地闭上眼睛。
她长长的睫毛在吹弹欲破的脸上肌肤上投下一圈淡淡的影子，睫毛微微颤动，影子也跟着微微颤动。张云飞心中一荡，眼睛好不容易才移开，却随即投到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凑上去，双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温润的唇一碰即离，孟子雨还来不及感受什么，他已坐直身子，轻声道：“灯我关暗一点。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
房间除了日光灯，还有一盏台灯，是很可爱的小熊。张云飞觉得，上一个房客是位小姑娘，才会用这么一盏小熊造型的台灯，不过看着很新很干净，他搬进来后也就没扔掉，用到现在也习惯了。
“嗯。”孟子雨像喝醉了酒似的，脸颊舵红，轻轻用鼻音回应了一声儿，便翻了个身，脸朝外，似乎真的睡着了。
她唇边含笑，红润的唇娇艳欲滴。张云飞喉结急速滚动，脚步不停，出房了。
张云飞很快冲了个冷水澡，在沙发上睡下。
客厅的灯暗了。孟子雨望着黑漆漆的门外，想想他距离自己这么近，心中一荡，又觉安稳，不敢翻来翻去，生怕让他知道自己睡不着，静静躺了一会儿，睡意袭来，真的睡着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自认倒霉
房里睡着这么一位妙人儿，张云飞昨天又刚和秦沐恩爱缠绵，再次尝了情爱滋味，刚才和孟子雨一番近距离推心置腹，无形中已有些暧、昧，以前天天和她一块儿吃饭，那就是同事兼好友，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某个部位有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他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呢。
沙发狭小，本就不好翻身，房里还睡着一个孟子雨，也不方便翻身，房门没关，任何动作都很不方便。张云飞实在苦不堪言。
孟子雨一番好睡，直到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道：“什么事啊？”
“起床了。”张云飞早就梳洗好，穿了出门的衣服，连外套都穿上了，道：“快起来，再迟就赶不上医生查房啦。”
“啊？”孟子雨发了一小会儿懵，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张云飞家里，躺在他床上，等会儿还要去医院呢。
她赶紧起身，赤着脚跳下床，道：“我们今天出院吧？”
“不是我们，是你。要出院也得医生答应才行。”
“我跟医生说……”一句话没说完，已跑去厕所。
姑娘家出门要打扮很久，张云飞觉得孟子雨也不例外，已做好等上一个半个小时的准备，如果赶不上医生查房，最多被医生责备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二十分钟，孟子雨就收拾好了，整个个精精神神出现在他面前，哪有半分生病晕倒的样子？
“走吧。”她扬着头道。
“先吃饭吧。”张云飞头偏了偏头，小小的饭桌上放着两杯豆浆，四个包子。张云飞不仅早就起来了，还去买了早餐，看样子他这一身不是准备出门，而是刚从外面回来。
星河大厦的办公室早就请家政公司打扫干净，这两天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着收拾装箱，今天一早，搬家公司的车子一来，从行政部开始，有序地搬迁。
张云飞到的时候，他的办公桌刚被抬上搬家公司的车子，公司里乱糟糟的，牛雷看见他，道：“这里由我负责就好，你去星河大厦吧。”
这套作为办公室的公寓原本就拥挤得不行，这会儿到处堆着一个个装文件及员工杂物的箱子，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为了给搬家公司的工人有进张云飞和牛雷办公室的地方，外间甚至几间桌子叠在一起。
张云飞看看在这里确实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便点点头去了星河大厦。
星河大厦二二零二房两扇擦得锃亮的玻璃门大开，行政文员姜小鱼眉开眼笑坐在散发着淡淡油漆味的前台，这摸那摸，越摸越是开心，咧开嘴一直傻笑。
搬家公司的工人抬进来的每样东西都有贴部门和名字，姜小鱼按上面的部门和名字指引工人抬到相应的办公室，忙得不亦乐乎。
张云飞到的时候，她刚用手背抹额头的汗，把一拨工人送走。
“张总，你的东西在ceo办公室里，我带你去。”姜小鱼说着走在前头
，还不忘问：“孟经理没事吧？”
昨天孟子雨突然晕倒，不要说张云飞和牛雷两位老板吃惊，公司里谁不吃惊？姜小鱼和孟子雨关系不错，一直担心呢。
“没事，观察两天就回来。”张云飞道。
姜小鱼听说孟子雨没事，欢快地道：“她回来直接过来上班，不用去那边了。”
那边指的是现在作为办公场地的公寓，虽没到租期，但很显然，巴拉里里既然搬走，那里肯定会重新出租，到了租期后自然会还给房东。
张云飞道：“她的东西你们帮忙收拾了没有？”
“有啊，我和小华一起收拾的，小华细心着呢。”姜小鱼说话间一回头，惊讶地道：“孟经理，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过来了？”
张云飞回头一看，孟子雨笑吟吟站在她身后，简直跟他前后却进来，要是他再慢一点，怕是两人还搭同一台电梯呢。他道：“你怎么不听话？要让医生发现就麻烦了。”
“我没事，可以出院了。”孟子雨笑吟吟地道，从包包里拿出病历，扬了扬，道：“呶，要没出院，哪来的病历？”
“怎么可以出院了？”这下轮到张云飞诧异了，道：“医生怎么说？”
住院部的流程是，医生查房会再针对病人的情况开药，查房时医生都没见她，哪里知道她的病情？难道是医生查完房重新过来看她吗？
他心里的疑虑很快被打破了，孟子雨笑道：“我去找医生了啊，医生一看到我，就说我气色不错，原本也没什么事，既然没觉得不舒服，就不用再住院了。我就这样出院了，然后就过来了。”
张云飞看了病历，确实是经过观察没有问题，准予出院。既然是医生同意出院，张云飞就不再说什么了，再说，昨晚两人谈过之后，她的情绪好很多。想到这里，张云飞心中一动，却又抓不住思绪，姜小鱼早就跑过去，拉着孟子雨的手呱啦呱啦说个不停，说的全是搬公司的事。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说了起来，张云飞连插嘴的机会也没有。
工人们又搬东西进来，东西搬过来的员工也过来了，二二零二室开始热闹起来，每个人见到孟子雨时都上前询问她的病情，孟子雨只好一遍遍地说自己没事。
新办公室宽敞明亮，采光通风良好，和窝在小小的三居室公寓不可同时而语，员工们来到这里来，都欢呼雀跃不已，张云飞被吵得头晕，把自己办公室的房门一关才算清静。
ceo办公室、cfo办公室、行政部、财务部、设计部都靠里，进了大门，经过前台后面那幅有“巴拉里里”四个大字的墙，是摆得整整齐齐的一行行办公桌，每个业务员都分到一张自己的桌子，人人喜不自禁。
张云飞没时间把自己的物品收拾装箱，又没人敢动他的，只好一切照原样封好搬过来，这时收拾并不难，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这间办公室除了大班台还有书柜，以及一套沙发，家私店明天送过来的
张云飞没什么事做，走到外面，看着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员工们，不时打趣两句，办公室到处都有笑声，也有人打趣他。
牛雷也另外定了家具，把帐册文件收拾好，却发现找不到杯子，想了想，记得是放在箱子里的，于是到外面问谁拿错箱子，又是一阵忙乱。
“一个杯子而已，用得着这样吗？”张云飞取笑他。
牛雷道：“你知道什么，是普通的杯子吗？那是我生日时，我老婆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听说有如此重要意义，很多员工放下手头的事儿帮着找，可是找来找去，一直没找到。
“让嫂子重新买一个吧。”张云飞还在打趣中，牛雷的老婆黄英对他可真是百依百顺，不过重新买个保温杯，算得了什么？
业务员们跟着起哄。
牛雷苦笑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个保温杯是我老婆特地订购的，说是含有什么保健的因素……”
张云飞点头：“原来用这杯子喝水能长生不老，所以被人顺手牵羊了。”
一句话又引来哄堂大笑，牛雷无奈道：“你这嘴啊，就能不积点德吗？”
那么多人搬家，乱糟糟的，丢失个把杯子算什么？牛雷也只好自认倒霉了，至于他最后怎么向老婆交待，张云飞就不知道了。
既然短时间内招不到更多设计师分担压力，只好继续加班了。只是在加班之余，孟子雨也会反省自己，怎么就把张云飞往外推了呢？
设计师要求高，要招到高水平的难，业务员就比较容易招了，要求也不高，只要求高中毕业，人勤快就行，招回来再培训，实在不行不还有一个试用期嘛，就算淘汰一些，还有一些好的留下不是，所以钟丽娟一边和b市的人才市场联系，一边天天往m市的人才市场跑，忙得脚不沾地。
在星河大厦安顿好，张云飞跟沈业君说一声，要在云天阁请他吃饭。沈业君是把云天阁当成自己地盘的，听张云飞这么说，嗤之以鼻，道：“你是不是觉得搬了新办公室，就觉得自己要发了？这么财大气粗。”
“如果我请客，你愿意埋单我也没意见啊。”张云飞知道他的脾气，笑呵呵道。
之所以要请他，是有的原因的，要不是沈业君大方，签了以股份换租金的合同，张云飞和牛雷创立巴拉里里以来的利润就得给搭进去了。不看年终报表不知道，一看报表张云飞暗夸自己聪明，想了个以股权换租金的方式，要不然真金白银拿出去，多肉痛啊。至于以后巴拉里里的股份价值超过二二零二室的租金，那是以后的事了，或者以后他也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了呢。
沈业君在电话那头笑骂一句：“滑头。”算是答应赴约。他大多数时候的午餐晚餐都在云天阁吃，一个人吃是最不开心的，常常要叫人作陪，张云飞是他的忘年交，也是他最喜欢相约吃饭的人，现在张云飞肯主动约他，他求之不得，哪会往外推。
第四百二十四章 鱼
张云飞知道他的习惯，进沈业君特定包厢的时候刚好十二点。沈业君刚到，准备给他电话，他就进来了。
“今天怎么想起约我吃饭？”沈业君有些好奇，眼睛里还带着笑。实在说，两人一起吃饭，十次中倒有九次是他找张云飞的，而且还不是每次张云飞都答应，大概十次中有四五次应约，相反倒有五六次说有事，真的有事还是借口，只有天知道了。
张云飞拿杯子倒了两杯茶，一杯放他面前，一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道：“我搬到星河大厦了，虽说你手里百分之五的巴拉里里股份，最后肯定是你占便宜，但无论怎么说，我都得谢你一声，毕竟是我先兑现了。”
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好象巴拉里里百分之五的股份真的值几十万元似的，沈业君不禁笑骂：“你小子还要不要脸了，占了便宜还卖乖。”
张云飞道：“再过十年，你就不会这样看了。”
沈业君不以为然，道：“你就嘴硬吧。”要不是他看张云飞顺眼，怎会签这样一份合同？幸好张云飞虽然嘴硬，心里还是明白的，要不然也不会公司搬过去，马上请他吃饭。
他有这份心就够了，自己一把年纪的人，跟一个小年轻计较什么？沈业君把茶喝了，道：“今天主动约我，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还有另外一件事麻烦你。这半年来，巴拉里里的业务开展得不错，但我想能更快发展，所以想融资，融来的资金用在各地开分公司。你认识的人多，有什么靠谱又有钱的人介绍给我？”
张云飞这话说得可真直接，饶是沈业君见多识广，一时也不知道融资是啥，张云飞解释后他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领班带服务过来上菜，本想和沈业君说几句，见他低头沉思，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只好和服务员悄悄出去，顺手带上门。
连融资都不懂，也土得可以。不过张云飞深知每个成功的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倒也没有鄙视他，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让他思考。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沈业君才抬头道：“你需要多少钱？”
“这就看分公司的数量了，初步预计先开十家分公司，像s市，魔都，这些出口企业众多的城市都会设立分办公。也算专项专用吧。”
其实不设立分公司，按照这个速度慢慢发展也可以，但是互联网企业一般都会经历一轮又一轮的融资，才能保证活下去。这是个烧钱的行业，不在盈利的时候融资，就等着有一天被打压至死吧。
牛雷拿出来的五十万元启动资金真的只是启动资金，如果不是张云飞重活一世，上一世从报纸媒体上看到很多成功人士的经验，怕是五十万元早就花光了，哪有到年终一人分几十万元的可能？
张云飞记在脑子里的这些经验，纵然有夸大的成分，多多少少也有些是真实的，而且他经历过互联网企业高速发展的时代，可以说大多数人还懵
懂无知，少数人还在摸着石头过河时，他已经对互联网的未来有一个清晰的脉络和十足的信心。
比别人多看一步就足够了，他多的何止一步，简直是互联网企业二十年的发展尽都了然于心。如果这样还无法让巴拉里里盈利，还得慢慢一步步地摸着石头过河，他岂不是白活这一遭？那也太丢人了。
当然，这些话张云飞是不会告诉沈业君的。
沈业君看着他的眼睛道：“开十家分公司，需要多少钱？”
“三百万。”张云飞深深懂得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时候，是不能融资太多的，这样摊分下来，自己的股份将变得十分稀薄。三百万，是巴拉里里未来两年发展需要的资金。这就够了。
一块鲍鱼又进了张云飞肚里，沈业君依然没动。
连续吃这些高蛋白的东西有点腻，张云飞端起温热刚好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杯底碰了一下桌面，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沈业君被这一声惊醒，抬眼看他，道：“三百万不算什么，不过，你这个公司真能盈利？”
张云飞道：“投资者有权利查巴拉里里的帐，我也会做一份商业计划书，一切都按正规途径来，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要投资？我就随便问问，问过就算。”沈业君夹了一块龙虾放嘴里大嚼。
张云飞冷冷道：“你不投资那么认真干嘛？别说我没提醒你，海鲜产品蛋白质太高，你这个年龄，偶尔吃一次也就算了，你这样天天吃，还是抽时间去查查血压血脂血糖吧，万一这些数据高了，赶紧把这饮食的毛病改过来。”
沈业君一怔，嘴里的龙虾肉差点咽不下，好不容易咽下，才笑骂张云飞：“我不肯投资，你就咒我？”
“我当你是朋友才提醒你的。你不投资有的是大把的人投资，不过我当你是朋友，先把赚钱的机会告诉你，免得你以后怪我不够朋友。”张云飞说着又夹了一筷鱼肉，那条鱼足足有三斤重，名字张云飞一时叫不出，不过鱼肉嫩滑，入口即化，确实是上等好鱼。
对张云飞的说法，沈业君嗤之以鼻，道：“难道你不是看我钱多人傻，想从我这里弄一笔钱，好去应急？”
“着什么急啊，你没看巴拉里里的财务报表就胡说八道，你看了就知道了。”张云飞不高兴了。
沈业君可不会看他的脸色，自顾自道：“要不缺钱，为什么要融资？你不就是缺钱又拿不到银行贷款，才想要融资的吗？照我说，站在你的角度，融资还比银行贷款好，起码不用还。对吧？”
“对你个头啊。”张云飞作势拿筷子敲他的头，当然最后筷子停在半空，没有敲下去，道：“投资者可不是白白把钱拿出来就完事。这是一桩生意，投资者出钱，得到股份，投资的公司若按预期盈利，投资者是有分红的。分红懂吗？”
“别说得那么高尚，真要能分红，你还融什么资？”这也是沈业君想
不通的一点。有钱自己赚多好啊，哪有明知能赚钱，反而找人合伙的？那得多傻。
“你不懂互联网企业。”张云飞只好解释给他听：“互联网企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它必须经历一轮又一轮的融资，通过融资把企业做大，把市值做起来。”
“互联网企业就是玩钱生钱的把戏？没听说过。”沈业君坦诚表示自己不懂，他一个搞房地产的企业家不懂这个很正常，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张云飞深知，在不久的将来，一批融到资的互联网企业将脱颖而出，成为提供某方面服务唯一的平台，这些企业的ceo也一跃成为财富榜上的新贵，年轻人把这些人当成偶像甚至模仿的对象，因为这些如同英雄般的人物的存在，很多大学生毕业后选择了创业。
而在刚刚跨进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太多人还没经历过这些事，对互联网企业的融资无法理解，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有钱人会把大把的钱投入到这些企业中。
而在没有成功案例的前提下，张云飞空口白舌的解释便显得苍白无力。他道：“如果你想投资，又有顾虑，不妨带你公司里的会计过来，我让你看看自巴拉里里成立以来的帐。如果你只是好奇，而不想投资，那就算了。巴拉里里的帐也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
“确实有些心动，不过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沈业君难得正经一回。虽说他财大气粗，可在这个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售价只有十几万元的时代，三百万对很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他来说也不小。
张云飞道：“你哪天方便带会计过来吧。”
为什么要带会计？当然是会计看得懂帐中的弯弯绕，像沈业君这种大老板，最多也就看一下每个月的财务报表和帐面盈余，哪有会计专业？
沈业君显然明白张云飞的意思，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打电话，打完道：“吃完饭我们就一起过去。”
电话里他让会计去星河大厦二二零二室等他，张云飞坐他旁边，哪会没有听到。
“好。”张云飞道。他这么急，当然是防备张云飞让会计把帐做得漂亮点了，巴拉里里一开始就有融资的想法，帐目一向清楚，什么时候过去看没有区别。
大概心里有事，沈业君话比平日少，吃得比平日快，张云飞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原来他也有紧张的时候。不过他越紧张，越说明他重视这次的投资，是好事。
“商业计划书我还没做出来，估计得再过半个月。有一些数据得测算，不是张口就来，所以慢了点。”张云飞解释一下。
商业计划书他确实还没做，通宵弄出来应付沈业君他做不到，也不可能这样做。有些话还是先说明白的好。
商业计划书是什么东西，沈业君没见过，不过光听名字就能理解。沈业君点了点头，道：“先看看帐吧。要是你们有盈利能力，我才考虑。”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小有名气
张云飞一开始并没想让他投资，毕竟他有巴拉里里百分之五的股份了，再投资股份会太多，这样会威胁到他这个ceo的位置，不过显然沈业君没往这方面想，一听说有钱赚，马上自己撸袖子上了。
现在的巴拉里里在m市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张云飞也是小有名气的名人，在一些人眼里，他算是财富新星。
仅此而已。
在全国范围内的真正富豪圈，谁认识张云飞是谁？像巴拉里里这样的小公司，他们随手就可以注册无数个。而这些人，却是张云飞需要的投资人。
如果张云飞的计划是融资上亿甚至数千万，那么他会削尖脑袋和这些富豪榜上的真正富豪结识，现在他只想融资三百万，当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三百万而已，像沈业君这种级别的富豪也拿得出，就算他拿不出，他说一声，那些时常和他一起吃喝的酒肉朋友凑一凑也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一来，极有可能他的股份太多了，变成大股份。
沈业君自从和张云飞认识交往后，特意了解一下互联网，知道那是虚拟世界，怎么在虚拟世界里赚钱，他还是感兴趣过一阵子的，可惜他做房地产，地在那儿，沙石在那儿，水泥在那儿，全都看得见摸得着见，怎么想也想不出张云飞是怎么赚的，赚钱这种事又不好问，想一两天也就丢开了。
现在有机会了解，甚至更深入一步地了解，他的兴趣又被勾起来了，催着张云飞：“快走。”
张云飞正专心致志对付那条鱼呢，几筷子下去，鱼肚子就没了，正吃得高兴，沈业君催，他不肯收筷，道：“你急什么，做假、帐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吃个饭的时间更办不到。”
沈业君被他说中心事，讷讷道：“你小子这张嘴能不能别这么厉害？”
“如果我做假、帐，肯定会把盈利做低点，而不是做高。互联网可是朝阳产业，像我们这样行业内独一无二的平台，只有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份，哪有不赚钱的？”
张云飞一句话没说完，沈业君就一脸鄙视，不过他也觉得张云飞说得对，一顿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假、帐，要做人家早就做好了，怎么也不差这点时间。
张云飞吃得直打嗝，沈业君也吃饱了，两人一起到星河大厦，一进门直奔财务部。建发地产的何会计接到沈业君的电话，早在这里等着，被姜小鱼按排在候客室，沈业君来后当众一顿骂，骂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业君骂完，张云飞也跟牛雷说清楚他来的目的了。
开业只有半年，帐本并不多，三四本帐一溜儿摆在桌上。何会计大概被骂习惯了，沈业君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他也云淡风轻，待沈业君骂完，伸手一抹，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到桌边开始看帐本。
张云飞让姜小鱼拿茶具过来，收拾了一下，就在财务室里泡茶，对沈业君道：“不用眼也不眨地看着，放轻松点。”
“谁眼也不
眨了？”沈业君瞪了张云飞一眼，掉头朝何会计吼：“看认真点。”
何会计赶紧点头答应。
这位何会计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可以夹死蚊子，一看就是接近退休或是退休后发挥余热的，不管哪一样，都是老成精的会计人员无疑了。这种人一辈子跟财务打交道，帐上有什么猫腻哪里瞒得过他？
就是这样，沈业君还生怕张云飞在帐上动手脚，端茶喝时眼睛半刻也没离开几本帐，以致喝茶时茶水差点洒在上衣上。
张云飞看他跟平时判若两人，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能成为先富起来那一部分人了，遇事这种认真劲儿，再有合适的机会，不先富起来都没天理。
虽说帐没有问题，可让人这样一笔笔地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牛雷扯了扯张云飞的衣袖，走了出去。
“怎么了？”张云飞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帐没有问题这个是肯定的，巴拉里里本来就是两人合伙开的，要是做假、帐，公司也不用开了，两人光猜疑就行了。
帐没问题，叫他出来做什么？
牛雷神色不太自然，道：“你不是说等商业计划书做出来再融资吗？这样拿帐给人查，实在是……”
“就算有商业计划书，真要投资时他也会查帐的。再说，他看得懂商业计划书吗？”说这话时，张云飞压低声音，神色间并无半点轻视沈业君的意思。他说的是事实，像沈业君这种白手起家的人，会不会相信几页纸画出来的大饼实在难说。
“要是他查了我们的帐，然后说不投资怎么办？”牛雷担心的是这个，人家并没有跟你签合同，很可以查了你的帐，随便找一句托词拍拍屁股走人。
张云飞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这时不摆出合作的态度，沈业君断然不可能掏钱，哦，你连帐都不让我看一下，一开口就要三百万，大家熟归熟，也不是这么个熟法嘛。
张云飞道：“我看他确实对投资我们感兴趣。你放心，不会有人无聊到随便来查我们的帐，我也不会随便让人查帐。”
人做什么都会有动机，如果沈业君不想投资巴拉里里，怎会叫何会计过来查帐？他和张云飞不仅不是仇敌，还是朋友，朋友之间如果连这个基础，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做什么朋友啊。
牛雷低头不说话了，道理虽然明白，可猛然间有人对着所有的帐本细看，他还是难以接受的，不过要融资，投资方得看已方的经营状况是必然，他完全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他想进军互联网行业吗？年龄也太大了点吧。”
互联网是朝阳产业，从业者大多很年轻，沈业君的年龄，确实有点大了。
张云飞总算可以放心接受沈业君的资金了。
两人站在财务部门外说话，两个签了合同要来交钱的业务员先向两人打招呼，然后一看门关着，不由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张云飞道：“现在财务部有点忙，
你们下班前再过来吧。”
两人答应离去，牛雷目送两人的背影转过通道，走向业务部，道：“如果沈业君不肯投资，我们也不用担心吧？他查了我们的帐，看到我们的盈利情况，不会把我们很赚钱的事说出去吧？”
一天最少几万元进帐，什么民营企业有这么高的盈利能力？万一他知晓巴拉里里的底细，再大肆宣扬，肯定会为巴拉里里带来很多竞争者。
张云飞笑道：“他又不傻，看到高速盈利，怎会不掺和进来？到时就不是我们求他投资，而是他上赶着求我们接收他的资金，让他分一杯羹了。”
牛雷一拍大腿：“这倒是。”他还担心半天呢，没想到关键在这里。他笑吟吟看了张云飞一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思维怎么总比别人快一步？”
张云飞笑笑道：“走吧。”推门进去了。
他一离开，沈业君就没坐在茶具边安闲地喝茶了，而是一脸紧张地站在何会计身边，脑袋凑到何会计旁边，和何会计一起看帐，只是看不看得懂，那就两说了。
先富起来的那一代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洗脚上田后全靠自学，能有多少财务知识确实是未知数。
张云飞在茶具边坐下，重新煮水泡茶，茶泡好也不叫他，自顾自喝了。
牛雷是cfo，负责财务这一块，也一块儿进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茶泡好，端起就喝。
巴拉里里的会计余玉贤今年五十六岁，去年巴拉里里成立时她刚满五十五，到退休年龄，又不想在家带孙子，在侄女黄英的介绍下到巴拉里里发挥余热。巴拉里里成立以来的帐，都由她经手。
她对每一笔帐了然于胸，虽然沈业君来得突然，她却不见丝毫慌乱，把帐取出来后便安静坐在旁边，任由何会计一笔笔细看。
时间慢慢流逝，张云飞换了两泡茶，喝到肚饿，问二十出头的出纳卓华锋：“有没有饼干？”
卓华锋不知沈业君是谁，来做什么，见他恶形恶相地骂何会计，还是很紧张很忐忑的，这半天他手心攥出了汗，不时拿眼睛去看余玉贤，听张云飞开口要饼干，怔了一下，半天没回过神。
“你这里没放点零食？”张云飞很失望：“你是男人不吃零食我能理解，可阿姨也不吃零食吗？”
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余玉贤笑了，她的年龄比张云飞大很多，一向对张云飞除了对老板的尊敬之外，工作之余谈起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老板，还是宠溺多些。
“饼干没有，不过上午姜小鱼到处送糖，给了我两颗。”余玉贤说着从桌上靠墙的地方出两颗大白兔。
张云飞一边嚼着大白兔，一边好奇：“姜小鱼要结婚了吗？怎么满办公室发糖？”又埋怨：“怎么不给我一把？”
一开口就要一把。余玉贤笑道：“没要结婚吧？姜小鱼一向喜欢吃零食，哪天不带零食到公司？张总不知道吗？”
第四百二十六章 谈条件
“嗯？”张云飞还真不知道，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注意这个行政部的小文员，反而倒打一把，道：“姜小鱼太过分了，怎么全公司发大白兔，就不给我几颗？”
牛雷在一旁凉凉开口：“岂止是你，我也没有。这小姑娘除了我俩，全公司的同事都发了。”
余玉贤含笑点头，不知是张云飞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张云飞总觉得余阿姨的笑容有点兴灾乐祸。
财务部本来静悄悄呼吸可闻，突然说起糖果的事，何会计职责所在也就罢了，沈业君却转头望过来，道：“中午吃那么多还饿？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我喝三泡茶能不饿吗？你们看完没有，要看完我们去吃饭。”张云飞一脸无奈。
半天的帐看得沈业君头晕眼花，走到张云飞旁边的椅上坐了，道：“还有茶没？”
张云飞只好倒一壶水放电热炉上煮，道：“看出来了没有，我们的盈利能力很可观吧？”
目前来看，巴拉里里帐面上显示的确实如此，不过沈业君不是专业的会计人员，很多猫腻是看不懂的，何会计在他的授意下就做过很多假、帐，所以他也以为所有企业都会做假、帐，巴拉里里也不例外。
他看的这本帐，假在哪呢？他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水平有限啊，何会计是专业人员，从事会计这一行三十多年，肯定看得出。
张云飞这一问可难不倒他，他呵呵笑道：“你们的帐做得挺漂亮的。”
是帐做得漂亮，不是真的盈利。
张云飞道：“是做的还是真帐，你问何会计就清楚了。”
三小时何会计也只看两本帐，还有一本多呢，他聚精会神一笔笔地看，哪有空理会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自然是不予理会的。
沈业君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既然何会计没看完，张云飞自然懒得和沈业君这个外行人说内行话，一个电话打到前台，叫姜小鱼进来，道：“怎么不发糖给我和牛总？”
姜小鱼以为有什么事呢，没想到是这个，眨巴眨巴眼睛，道：“你们是老总，我怕挨骂。”
“挨什么骂？”
“不好好上班光顾吃。”
“……”张云飞和牛雷面面相觑，唯有沈业君哈哈大笑。
好在何会计似乎习惯了沈业君的处事方式，一点不在意，把茶咽下，道：“沈总，我们回去再说吗？”
沈业君瞪眼怒道：“老子放着多少大事没理，在这里等你整个下午，你现在跟我说回去再说？”
看他似乎要把何会计吃了的样子，卓锋华下意识一缩脖子，躲到余玉贤身后。
张云飞道：“他看几小时帐，眼都看花了，你总得容他喝口水缓一缓吧？急也不急这一两分钟。”
张云飞喝的是工夫茶，小小巧巧的杯子也就两口，何会计很快喝完，向张云飞投去感激的一瞥，点了点头，再向沈业君道：“沈总
，就在这里说吗？”
“就在这里说。你怕什么？有什么不敢见人的？”沈业君一句话就要把人哽死的节奏。
张云飞算看出来了，这位以富豪身份挤身市政协委员的大佬对待员工就是这嘴脸。他认真看着沈业君，道：“业君兄，你怎么对待建发房产的员工，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如果你想投资，这脾气可得改一改，巴拉里里的企业文化是积极向上，团结友爱，股东可不能随意斥骂员工。”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沈业君继续这样对待何会计，他会拒绝接受他的资金。
沈业君显然没料到张云飞会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张云飞。
何会计十分感动，有些手足无措，道：“张总……这个，沈总没有恶意，他就是……就是……”他说着说着找不到合适的词为沈业君解释。
建发房地产公司成立十多年，名下有十多支建筑队，一千多名建筑工人，沈业君又是车间工人出身，刚开始当老板那阵子，是和建筑工人摸爬滚打过的，一开始看不顺眼就骂，抬腿就踹，随着建发房地产公司的发展壮大，他的财富地位一路上升，却没改掉这脾气。对自己员工，张嘴就骂，对他来说，那是亲近的表现，员工们两天没挨他骂还不习惯呢。
现在张云飞孟重其事说这样不行？沈业君大脑短路了一下，接着跳了起来：“老子就这样。”
“那算了，投资的事不用谈了。”
巴拉里里的企业文化一向松散，张云飞和牛雷给员工们充分发挥的空间之余，对员工们也极为尊重，员工们只要不迟到早退，业务员们只要不恶意抢单，不为了签单向客户的经手人行、贿，任何行动都不会受到约束，更没有这样当众大骂员工的事发生。
很显然，张云飞忍痛割爱拒绝第一个有意向的投资者，是因为这个投资者在员工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要说余玉贤和卓锋华，就是牛雷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总……”饶是余玉贤沉稳，也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牛雷想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至于沈业君，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三百万对像他这样的富豪、房地产商来说，不是小数目，那可是最好地段二十套房子的总值，投下去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响儿，什么时候能收回投资还是未知数呢，张云飞居然还抖起来了。
“我又没骂你的员工，你急什么？”沈业君先是觉得委屈，接着怒了：“你当老子的钱不是钱吗？你可是一开口就要三百万。”
“是三百万没错。可你要是以为自己是股东，把骂员工的陋习带到这儿，我所损失的就不止三百万啊。”
“我骂我的员工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做好人吗？老何，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怎么为你说话？你值三百万吗？”沈业君想不明白呀，自己带人过来看帐，摆明是
要投资的，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张云飞翻脸了呢？难道怕何会计看出帐中的猫腻，知道自己不肯投资，反咬一口？
何会计像是见惯了风浪的智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我今天第一次见张总，哪里有什么交情。沈总，帐我看过，从巴拉里里成立的第六天开始有资金流入，到现在为止，每天都有现金流进帐，没有一天中断。”
之所以没有一天中断，是因为巴拉里里的业务员们勤奋，只要约能到客户，周六周日也会上门拜访，而他们的敬业勤奋往往会感动客户，一般能约到的客户多少还是有些兴趣或是意向的，签一单的年费又不贵，加上为谈单的业务员的敬业精神感染，客户纵然只有五成意向，也会变成十分，最后签单成功。
“没有一天中断？”沈业君很吃惊，问张云飞：“你们全年无休吗？”他好象听张云飞说过，国家规定的节假日巴拉里里都有放假的，怎么会每一天都有现金进帐呢？
张云飞道：“你以为我们像建筑工地吗？还全年无休。”
何会计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大概是巴拉里里的企业文化让员工们自愿放弃休假吧？而且签单也有提成，对吧，张总？”
“是，签单有提成，但让他们放弃休息时间去拜访客户的却不是提成，而是巴拉里里的企业文化，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主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何会计一副你看吧，这就是不乱骂员工的好处，气得沈业君又骂了他两句，骂完，道：“张云飞，骂员工这习惯我是改不了了，只要你每个月都能盈利，我可以不过来，也不骂你这些员工。”
生意人逐利，有利可图的事，傻子才不干呢。三百万元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也不算多大的事，他请某行行长吃顿饭，几百万的贷款随即就签下来了。贷款利息怎能跟巴拉里里的盈利比？
拿这边的投资所得去还贷款，还有有利润和操作空间的。
牛雷也巴不得替张云飞答应，可惜他是cfo，这事还得张云飞说了算。
张云飞像没有听到沈业君的话似的，泡了茶，端起一杯慢慢喝着。
“张总……”卓锋华最先忍不住，低低喊了一声。
余玉贤已快到花甲之年，是当奶奶的人了，一向沉稳，这时也忍不住道：“张总！”
沈业君感觉到张云飞有些不大对，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他已经答应掏三百万出来了，有钱是大爷，现在他可是大爷，张云飞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张云飞不理几人的眼神，慢慢把一杯茶喝完，道：“业君兄，我们到我办公室说话吧。”
“怎么，你还要提条件？”沈业君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多少品出些什么。
卓锋华和余玉贤紧张得不得了，哪有人把三百万元往外推的？只要是个人，只要不是神经错乱，都会第一时间答应好吗？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下金蛋的母鸡
牛雷不停使眼色，让张云飞先答应下来再说。张云飞轻轻摇了摇头，道：“业君兄，投资巴拉里里，对你可以是一拍脑袋的小事，对我却是大事，巴拉里里的每一笔投资，我都必须慎之又慎。我们到我办公室详谈吧。”
听张云飞这么说，卓锋华和余玉贤都觉得安心，张云飞越是重视投资者，巴拉里里越能走得远，他们在巴拉里里工作，越有保障。
牛雷露出笑容，道：“沈总，请吧。”很显然，他也认同张云飞的说法。
沈业君很意外，不仅意外于张云飞能拒绝三百万元的诱惑，更意外的是以张云飞的年龄，能在三百万元面前稳住心神。
中午饭桌上张云飞提起融资的事，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张云飞和他认识是有计划的，为的就是找他融资，他被利用了。
而随着张云飞说开十家分公司，他便意识到张云飞是认真的，纵然有利用他的成分，也是因为他有余钱。不是有句话说了么，被人利用不可悲，没有利用价值才可悲。他拿得出三百万，和张云飞又谈得来，如果张云飞确实需要资金，又确保能收回成本，他不介意帮张云飞一把。
可张云飞越说越像那么回事，竟然肯把帐拿出来让他查。在沈业君的认知里，传统企业都备有两本帐，一本是给有关部门查的，一本是企业的真实帐目，虽说是假、帐，但老到的会计人员也能从假帐中看出猫腻，真实性如何，心里多少有个底。
所以他把何会计叫来，让他看看巴拉里里的帐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猫腻。本来以为只要经营上没输太多就投资，沾一沾互联网的光，也赶一回时髦，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何会计告诉他，巴拉里里每天都有进帐。
这简直是下金蛋的母鸡啊，哪能错过？
而当他明确表态愿意投资时，张云飞却一脸孟重，请他到办公室商谈，这就是认真的态度了。如果听说他肯投钱，张云飞便急不可耐，他反而要担心，现在张云飞这样，他很满意。
他微笑跟在张云飞身后，出了财务部，走向张云飞的办公室，让余玉贤、卓锋华和何会计一脸莫名其妙。
牛雷转念一想，明白沈业君的想法是对。他除了是cfo，还是两大股东之一，也跟了过去。
三人坐下，张云飞道：“业君兄，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我们是朋友没错，可涉及到生意，有些事还是得先说清楚。我想，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把该谈的事情谈好，再签合同吧。”
“你要说什么？”
“无论你占多少股分，我都是巴拉里里的ceo,这点我们必须清楚明白地写在合同里，并严格执行。三百万所占股份只有百分之十，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哪怕占百分之十，你也赚了。巴拉里里的经营状况你了解，这样一家公司，怎么也会让你赚得钵满盆满。”
“肯定由你经营，我对互联网一窍不
通。”对于这点，沈业君没有异议。房地产他熟，什么地段什么价，一平方造价多少，他如数家珍，可要说起互联网，就算他和张云飞认识这段时间了解过，那也只是了解一点皮毛，这样怎能经营好巴拉里里？
“半年分红一次。”
“没问题啊。”只要不亏，两三年不分红也不算什么，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他了解的时候，据说是行内人士的年轻人告诉他，互联网就是烧钱，现在就没有赚钱的，没想到张云飞让他看到赚钱的了，而且承诺半年分红一次。能分红，利息就能赚回来了。
“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没问题？加上你现在手里的股分，一共拥有巴拉里里百分之十五的股分，已经是第三大股东了。”
“我是第三大股东？那是不是分红我也是第三多？”
“当然。”
“你做一份合同，我看看，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就签，三天内我让出纳把钱打过来。”沈业君想想得意：“他们几个平时总羡慕你们这些小年轻成为互联网的弄潮儿，没想到我也能赶赶时髦，他们知道一定吓一跳。哈哈。”
沈业君指的当然是那几个互为损友的房地产圈的朋友，看他得意成这样，张云飞无语了一下，真有这么可得意的吗？
写合同，签合同，打款，三天内全部完成。钱进帐，张云飞的商业计划书还没写呢，牛雷对沈业君的豪爽也很意外，私底下和张云飞说起时，感概不已：“房地产大佬就是有钱哪。”
“要是房价飞涨，他更有钱。现在真不算什么。”张云飞淡定。
张一帆是业务经理的时候，工资是他们的一倍，享受他们无法享受的福利，还不用去到处找客户谈业务，只有他们遇到难以啃下的客户时，帮他们去谈单就可以了。而他的提成金额，却是整个业务部总的业绩。虽然提成的点数低，但架不住金额多呀，要不然张一帆何以能不到半年就买了房子？
如果能升到业务经理，哦，现在叫商务经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和张一帆一样，很快能买房？而且有传言说，升到商务总监，公司会配车呢。这不，张一帆已经报名学车了，就算公司不配车，他自己也要买车了。
而今张云飞既然在早会上当着全公司的员工宣布，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宣布三位商务经理的名单，肯定还没有确定下来呗。
果然，接下来张云飞道：“商务经理的名单两天内会定下来，公司采取自主选择方式，商务经理定下来后，众位业务部的同仁愿意在哪位商务经理旄下，可自由报名，也可以由商务经理确定，我和牛总不干涉。”
也就是说，先定商务经理，然后由商务经理组团队了。
其他部门的员工还只是好奇，商务部的员工们却是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没资格争商务经理的想早点知道谁成为商务经理，尽可能选择一个和自己处得好
，合得来，脾气相投的人成为自己的上司。有资格竞争商务经理的哪里还坐得住，一双双眼睛似乎要把张云飞看穿。
李冰和张少彬都是这类人。他们是第一批进巴拉里里的员工，可以说在巴拉里里不长的创业史中，是元老了。可元老不见得能升职，巴拉里里论资排辈是有，但最重要的还是能力说话。
商务经理的任职要求，除了谈单能力强之外，身为一个管理者应该有的眼光格局管理能力还是要有的，不过，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业务员们大多又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所以大家争取的都是业绩，只要业绩好，坐上这个位子，别的再说不迟。
至于说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想当经理，野心太大，那请看看张云飞，人家十八岁创业，已经被叫了半年张总。
下面像菜市场似的热闹非凡，张云飞却视而不见，转身要走。好几人站了起来，张少彬就是其中之一，别人还在想要不要问，要怎么问，他已经直愣愣问出口：“张总，商务经理需要什么条件？”
对这一职位有野心的业务员们一个劲点头，对啊，你不公布名单，公布一下任职要求也是可以的嘛。
张云飞停步转身，笑道：“是我疏忽了。有什么要求我和牛总的意见还没有统一，所以无法确定人选，也因此无法确定名单。”
两人是大股东，又是巴拉里里的高管，对中层管理人员的任命都有发言权，既然两人的意见没有统一，人选自然无法定下来。
不少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才是名单无法公布的原因吧。
没有公布名单意味着还有机会啊，李冰露出八颗牙齿，想问问两人对人选的要求都有哪些，张少彬又问上了：“张总和牛总对人选的要求什么地方有冲突啊？”
好几人对张少彬侧目，你咋不问问他们达成共识的是哪些呢？只要两位大佬达成共识的，必定确定下来了，自己稍加对比，起码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入围，如果连这些条件都达不到，升职是没有指望了，如果能初步入围，不还还有盼头吗？
张云飞道：“没什么冲突，我们公司人才济济，能胜任商务经理的人才太多了，我这不是和牛总商量了几天，还没定下来嘛。”
人才太多，以致定不下来！自以为是人才的心头都的一跳，眼神更形灼热。
张少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呆在当场。李冰实在忍不住，眼见张云飞快走到会议室门口，赶紧装作开玩笑似的问：“张总，我有没有机会呀？”
笑声大作，有人是真笑，有人是嘲笑，三个月前，李冰每个月签了几张大单，呼声极高，最近这一个月大单没有签到，业绩就下来了。
在张云飞说公司人才济济的当口，你一个月业绩已经不算顶尖的业务员问有没有机会，不是笑话吗？何况机会就那么多，你拿一个，我们就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