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努力争取
笑声中，张云飞也笑了，道：“只要努力、坚持，都会有机会。你也一样。”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李冰有些泄气，张云飞又道：“公司里你谈的大单最多，你有和客户打交道的天赋，应该朝这方面努力。”
“张总，你是说我只能做一个业务员吗？”李冰觉得一颗心拨凉拨凉的，难道他以后再难有升职的机会了？
看他快哭了的样子，好些人几乎笑出了声，能少一个竞争对手总是好的。
“不是，你竟然有谈大单的能力，那么就应该把客户往大单上引，我们一年的年费才三千八，就算一次签十年也才三万八，对很多外贸企业来说不算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李冰坦诚。
如果是平时，自然有听明白的人告诉他，现在大家巴不得他不抢这个位子，自然是没人说破的了。
张云飞道：“慢慢想。”走了。
“完了完了，没希望了。”李冰快哭了。
孟子雨走到他身边道：“张总夸你呢，好好想想吧。”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张总不是说你擅长和客户打交道，擅长签大单吗？但凡有突出长处的人，想不升职都难。张总是暗示你有升职机会呢。”孟子雨一语道破。
她和李冰算是老同事了，大家同一天过来面试，同一天上班，感情多少是有的，要不然她不会多嘴。
“你是说，这次我有机会？”李冰惊喜。
“很有可能。”
“张总为什么不直说啊？我以为我完蛋了，没有机会了，都伤心死啦。”李冰嘴里说着伤心，实际笑得见眼不见缝。
“你让张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你当选？张总不是刚说人选还没有定下吗？你这不是让张总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孟子雨翻了个白眼，道：“你要不信，自己去问张总。敢不敢去敲他办公室的门啊？”
如果是平时，没事谁敢去打扰张云飞，但当此非常时期，李冰豁出去了。
桌上放了一份名单，大概有六七个人名，张云飞和牛雷正讨论每个人的优劣，门被敲响了，张云飞喊了一声进来，门推开，李冰半张笑脸探进来：“张总好。哎呀，牛总也在。”
随着话声他走了进来。张云飞把名单悄悄收进抽屉里。
“张总，你刚才说我善于和客户打交道是什么意思呀。”李冰哈着腰陪着笑，涎着脸问。
张云飞道：“没什么意思。好好干，一定有升职的机会。公司刚拿到三百万融资，准备开十家分公司，这次不能升为商务部经理，不还有分公司负责人的职位吗？不要担心没有机会。”
这个时代融资还是破天荒从没有过的事，很多人，包括巴拉里里的员工，都不知道到手的资金有什么用，和他们有什么切身关系，虽然通过内部通报了这则消息，但很多人都看过就算，并没有细想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听张云飞这么说，李冰才意识到巴拉里里真的要腾飞了，自己能进入
这样的公司工作，真是捡到宝。他呼吸急促道：“张总是说？”
“我是说，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是，张总，我回去了。”
李冰一溜烟跑了，张少彬又来了，同样被张云飞几句话给打发了。
“我们定一个晋升制度吧。分公司貌似也不用急着开。”说这话的是张云飞，接连几个业务员跑来问，让张云飞意识到有一个钟程的重要性。
这次业务部拆分，业务员们有升职机会的同时，也昭示着巴拉里里进入发展的第二个阶段，以后将有一批优秀的员工脱颖而出，而抓住第一次机会的幸运儿是不是会走得比别人更远一些呢？
同样的，对巴拉里里和张云飞、牛雷来说，定下每一级别的升职要求也十分重要，算是有法可依，员工也有努力的方向。
两人商量了一天，总算制定好每一个管理职位的要求。
张云飞打开办公室门走出来时，前台那儿围了一群人，一人声音响亮地道：“什么都是假的，还是得用业绩说话，要是你能每个月签二十万元的单回来，张总肯定让你当经理。这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业务员道：“张少彬，你是觉得你这个月签了二十万元了，有能力成为商务经理吗？”
张少彬厚积薄发，这个星期如有神助，一连签了几十单，有大单有小单，加起来金额确实接近二十万元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月他拿第一名，得到一千元奖励金没有问题。
其他人鼓嘈起来。
张少彬有些得瑟：“我就签二十万了，怎么着？有本事你也去签啊。”
“签二十万算什么，李冰三四个月前也签过吧？要论先后，你排在他后面。”有和李冰要好的同事为李冰鸣不平。
李冰在公司里人缘极好，他本人还没吱声呢，有人替他怼了。
“你也知道三四个月前啦，三四个月前的事都是旧黄历了。”张少彬不得瑟都不行，这个月光提成就拿很多，还有一千元的奖励，他长这么大，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赚这么多钱呢。
而且他运气好，赶上商务部拆分，人运气好，谁也挡不住啊。
他实在太得瑟了，平时又小鸡肚肠，天天嫉妒这个嫉妒那个，人缘差得一匹，这个月人品大爆发，到财务部交钱交到手软，很多人嫉妒得要死，现在还不知收敛，那些因为他嫉妒而被他冷嘲热讽的同事当然看不顺眼了。
攻击他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成了千夫所指，人人指责他。
张少彬先还解释，可同事们话越说越难听，到最后他气急败坏，动手推了身边一个业务员一下，那业务员刚进公司时很受张少彬刁难，本就对他有意见，见他的手碰到自己胸口，马上大叫：“打人了。”然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现场大乱。
前台本就是消息传播中心，姜小鱼先还笑眯眯在旁边看热闹，见动起手来，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道：“快扶他起来。”
张少彬没想到他
会倒下去，怔了一下，道：“我没打他。”
“我们都看见了。”在场所有人齐唰唰道。
“我真的没有打他。”张少彬慌了。
去扶那位业务员的同事瞧见他眨了眨眼又闭上，还是道：“你没打他，他怎么晕过去了？”
“我……”张少彬快哭了。
有人道：“业绩好就可以打人吗？我们要到张总面前举报你。”
“我真的没有打他！”张少彬真的哭了。
张云飞出声：“行了，我都看到了。”
那个假装晕过去的业务员叫黄书权，刚进公司三个月。他进公司的时候正是李冰出业绩的时候，对李冰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李冰亲和力又强，指导他不少谈业务的技巧，他自此成为李冰的死忠粉。
刚才见张少彬把李冰踏在脚下，极度不爽，想着趁他动手的机会好好整整他，打人这种事谁说得清呢，毕竟他真动手了，也真碰到自己了，只要自己坚持他真的打自己，公司肯定会处理他。
哪家公司都不会助长打架歪风嘛。
没想到张云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看到什么，万一让他看到自己装死，挨处理的岂不就是自己了？这个月张少彬的业绩实在太逆天，无论如何公司都不会不考虑这个因素吧？
黄书权正忐忑呢，张云飞过来，道：“你们俩到我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黄书权身上，他还由另一个业务员扶着，双眼紧闭呢。黄书权心里暗暗叫苦，不敢再装晕，睁开眼，腰背稍稍用力，站直了，应道：“是。”
张少彬心里大乐，他早就说没打他嘛，同事们还不信，现在张云飞一来，黄书权还不乖乖的，同事们也老老实实的，没人敢指责他。
“你们都很闲吗？”张云飞扫了在场业务员一眼，立即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头加快脚步溜回自己座位了。
张少彬和黄书权一进张云飞办公室，张少彬马上先发制人，道：“张总，黄书权诬蔑我，要不是你，我就惨了。”
“马尼精，不要脸。”黄书权低声嘀咕。
张云飞在大班椅上坐了，道：“张少彬，你这个月的业绩是不错，可和你咬得很紧的同事还有两人呢，你不想着趁这个月还剩三四天，再签几单，拿下第一名，得一千元奖励，反而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闲聊上？你就没想想，业绩榜上，第二三名的同事现在忙什么吗？”
业务部一直有个业绩榜，以前用小黑榜写着每个业务员的业绩，业务员多了后，就像公布栏一样，有人签单，张一帆都会在上面记一笔。
如今第二名和张少彬只差一万多元。一万多元签一张五年会员的单子也就追上来了。而一二名之间的差距是额外的一千元奖励，第二名会放弃吗？甚至第三名也会努力争取。
张少彬被张云飞这么一说，低头不语。他是想着反正这个月快过完了，第二名怎么折腾也没办法超过他，放松警惕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有目共睹
“每个月都有一个第一名，你拿过几次？”
被张云飞这么一问，张少彬哑口无言。事实上，他一次也没拿过，这个月现在是第一名，可若有人临门一脚，在最后一天超过他，他只能排到第二了。
“一次也没有吧？也就这个月有一点希望。你还骄傲自满，还有时间在这里浪，你很闲啊。”张云飞冷笑道：“杨芳芳今天最少能签两单回来。你还敢说你是第一吗？”
杨芳芳是位妹子，现在榜上排名第二，签两单，哪怕只是签一年会员，也跟他相差没有多少了，还有三天，相距如此之近，哪怕为了一千元奖励金，杨芳芳也会拼命超过他的。
张少彬的脸一下子白了。
“还不去约访客户？”张云飞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把张少彬喝走了。
黄书权看着偌大的ceo办公室里只有自己的张云飞四目相对，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心里只有一句话：“我的妈啊，张总威压太重了。”
张云飞一双与年龄不相符的深遂眼睛定定看了他足有五分钟，直看得他脚肚子打颤，这才慢慢悠悠道：“他没打着你吧？”
张云飞个子高，眼神好，站得虽远，却看得清楚，明明张少彬的手指刚碰到黄书权外套，黄书权就往下倒了。
“没有。”黄书权情知瞒不过，迟迟疑疑含含糊糊地道。
“人与人之间得讲诚信，同事之间也是如此，他没碰到你，你晕倒，赖不到他身上吧？”张云飞不说他装晕，反而表明我承认你晕倒了。
“不赖。”这个时候要赖在张少彬身上也没办法啊，招数都被识破了。
张云飞脸上神色稍霁，淡淡道：“你要是身体不好，公司准你请假，若请假之后身体还不能调养好，准你辞职。”
这下轮到黄书权快急哭了，他去年七月高中毕业，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没一份工作待遇有巴拉里里这么好的，他进公司三个月，哪个月不拿五六千元？在这个普遍一个月五六百元的时代，他上哪找待遇这么高，工作环境如此轻松的工作？现在又是在星河大厦上班，说出去倍有面子。
“张总，我身体没事。我以后不敢了。”这时候不服软不行，黄书权没有犹豫，马上认错。
张云飞道：“同事之间有冲突摩擦，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公司都可以容忍，但你这样的行为，已超出公司容忍的底线。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是不是要叫120，送到医院，你才醒过来？”
这个，黄书权还真没有想过，他只是想吓吓张少彬，削削张少彬的锐气，让他别那么得瑟。
“请张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黄书权还要再说，张云飞打电话叫钟丽娟进来，把情况告诉她：“你看着办吧。”
钟丽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试探着问：“张总的处理意见是什么？”
“公司以诚信为本，任何不讲诚信的员工，都无法在公司立足。”
“好。我知道了。”
很快，钟丽娟通报下去，黄书权结算当月工资离职。
很多人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不禁暗自警惕，以后说话做事都得有凭有据才行。李冰帮黄书权求过情，张云飞没有答应。
要不然，黄书权何必跑到他这里哭呢。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看他噙着泪花的样子，张一帆都替他难过，只是知道张云飞的性格，知道求情也没用。
可黄书权进公司三个月，业绩一直不错，极有潜力，真是可惜了。
黄书权收拾好私人物品走了，张一帆难过一阵子，把张少彬叫过去训了一顿，正训呢，张云飞电话来了，让他过去一趟。
新办公室商务部占的面积最大，里面又分为四个区域，其中超过七成的地方摆放一排排的办公桌，只有右侧最靠里的地方空着，很多人猜测这是为商务四部留地方呢。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商务部也会继续扩张下去。
而在这一排排办公桌的对面，就是张一帆的办公桌。整个商务部的布局，就像一间教室，张一帆所在位置就像讲台，不过他在讲台上是坐着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间开放式办公室，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张一帆训斥张少彬的话，只要在商务部的任何人都能听到。张少彬挨训的尴尬，只要在商务部，都能看到。
张一帆在敲门那一刻，已调整好心态，门推开时，他的脸上不见怒容，只见微笑。
张云飞招呼他坐，道：“对于商务经理，你有什么好人选？”
理论上来说，作为他的直接下属，他有很大的发言权，由他推荐也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是提升第一批商务经理，算是树立标杆，让所有人知道，以后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条件才有希望坐上那个位子，因而孟重些。
张一帆天天跟业务员们摸爬滚打在一块儿，对他们的能力脾性很了解，早就等张云飞问了，可等了两三天，一直没见张云飞找他谈话，还以为张云飞最多和牛雷商量商量，就宣布名单呢。
都是他的下属，能留下来的都在进公司两个月内签过单，能入得了张云飞眼的，必然是业务能力拨尖，不过他自以为年纪比张云飞大，看事情比张云飞长远，还是希望张云飞能问问他的意见，也希望张云飞能尊重他。
现在张云飞叫他过来，问他这件事，不禁让他心火怒放，脸上的笑容更明亮几分，偏偏他还做谦逊状，拍着马屁道：“张总觉得谁合适就提拔谁好了。”
张云飞看了他一眼，从饮水机上倒水放电磁炉上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张一帆倍受尊重，听张云飞这意思，这是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但还是要听听自己的意见才定下最后的名单。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尊重他的了。
他摸着光洁溜溜的下巴，低着头做沉思状。
装得还像那么回事。张云飞心里暗笑，也不揭破他，由他装去。从定下星河大厦二二零二房后，商务部拆分也提上日程，张一
帆升为商务总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由谁担任商务经理，要说他心里没有谱，张云飞哪里相信？
水开了，张云飞提壶泡茶，茶香四溢，打断张一帆的思路，他抬头道：“什么茶，这么香？”
张云飞把一杯滚烫的茶放在他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放在鼻端闻了闻，道：“朋友送的，说是单丛。”
单丛茶是名茶，张云飞也是第一次喝，果然茶香浓郁。
既然是朋友送的，肯定是好茶，要不然怎么拿得出手？何况张云飞交的那是什么朋友？那是如沈业君一样的富豪啊。张一帆赶紧端起茶往嘴里倒，没想到茶用一百度的开水泡的，烫嘴得很，他茶香没品出来，倒被烫得呲牙咧嘴。
张云飞笑出了声。
张一帆赶紧喝两口凉水缓缓，道：“张总，我觉得吧，李冰善于和人打交道，这也是他签的大单最多的原因；杨芳芳做事细心，业绩一直很稳定；唐良达虽然进公司的时间不长，但进步很快，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
唐良达是和黄书权同期进公司的业务员，在进巴拉里里以前，是一家外资超市的收银员，可以说什么都不懂，面试中差点被刷下来，是他找到张一帆，自愿在巴拉里里实习一个月，说若是一个月内达不到要求便离开。当然，实习期内是没有工资的。
张一帆答应了他，他也成为目前为止唯一一个通过实习的方式进入巴拉里里的员工。
第一个星期他确实什么都不懂，但是第二个星期他所掌握的互联网知识不比任何一个新人少，已经能开始联系客户了，第三个星期在张一帆的帮助下签了第一单，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进步有目共睹，张云飞也早就注意到他，这次名单上就有他。
“我们公司优秀的人才很多，但是真要优先提拔一批人的话，我觉得这三人最合适。”张一帆说完静静地看着张云飞。
张云飞也问过牛雷的意见，巧的是，牛雷推荐的是杨芳芳和唐良达，在他看来，李冰太容易受外界影响。其实这恰恰是他人缘好的原因，比如他本来打算下班走人，但若是有同事需要他帮忙，他便会加班，而不提他要回去了。
牛雷认为一个管理者必须有坚定的意志，决定的事不轻易受外界影响，像李冰这样没有立场的人不适合带团队。
张云飞先不说结果，而是继续泡茶，再次把一杯茶放在张一帆面前，笑道：“小心烫。”
张一帆明白了，张云飞还没有决定，还需要考虑。他道：“张总，别揭人短啊。”
对业绩前三名的业务员来说，每月一次的员工大会，是让他们期待的事，因为在员工大会上，他们既得名又得利。能当着全公司同事的面风光一回的，一个月也就这么一次了。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让自己的名字挂在榜首，由张云飞当众宣布出来，接过张云飞在众目睽睽之下递过来的那个信封，业务员们努力地拜访客户，为签每一单而奋斗。
第四百三十章 顺其自然
榜单靠前的，更是放弃节假日，自愿加班，只为让自己的名字进入前三，成为榜首。
上个月的第一名本来是张少彬，虽然张云飞及时一声棒喝，提醒了他，最后三天他倒也没赖在公司，而是去拜访几家客户，最后签了一张一年会员的小单。但在当月二十八号，下班前第二名杨芳芳跑了一趟财务后，他就降为第二名。
二月份只有二十八天，张少彬在最后一刻从榜首上跌下来，以三千八元之差屈居第二。
几天来他对杨芳芳怒目而视，杨芳芳就当没瞧见，遇见他，老远就露出笑脸。
这个月虽然只有二十八天，又遇上春节假期，一般来说，总业绩肯定会比平时低，但让张云飞和牛雷没有料到的是，总业绩不仅没有降，反而比一月份略高一些。
除了张云飞的炒作余波之外，便是业务员们的功劳了，当然也有业务部拆分，有商务经理的大饼作为助力，业务员们做最后冲刺，拼了命地签单，才有二月这么好的业绩。
张云飞站在崭新的会议室主席台上，把业务员们和设计师们狠狠夸了一通，然后宣布前三名的名单，杨芳芳第一个上台领奖，在掌声如雷中，张少彬眼神像飞刀，刀刀砍向杨芳芳。
张云飞站在台上看得清楚，道：“要笑到最后须坚持不懈的努力，芳芳，加油，期待你下个月继续领奖。”
杨芳芳已经第二次上台拿奖励金了，但成为第一名还是第一次。第一名和第二名天差地别，所有人都只记得第一名，谁会记得第二名呢？何况她上一次是第三名，更没法比。她笑得跟朵花似的，道：“谢谢张总。”
张少彬上台接过装着五百元的信封，想到无端端五百元就这么没了，同时没了的还有第一名的荣耀，心头火起，脸色就不太好看。
张云飞道：“少彬第一次进入前三，大家给点掌声鼓励鼓励。”
掌声响起的同时，李冰跟着起哄：“少彬，你进入前三，得请客啊。”
请毛线啊，第一没了。张少彬脸色阴沉，心里狠狠地骂着，嘴上自然是不理他的。
颁完奖，张云飞敛了脸上的笑，所有人知道他难得严肃，肯定有重大消息宣布，而最牵动人心，最让人期待的，便是商务经理的人选了。
张总这是要任命商务经理了吗？如李冰之类业绩一向不错，自认为有机会一搏的人，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眼神灼热地看着台上的张云飞。
就算别的部门如孟子雨等人，也想看看是谁升职，毕竟商务部拆分，业务员是切身利益所在，其他部门都是为商务部服务的，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只有张云飞清朗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接下来，我公布商务经理，李冰为一部经理，杨芳芳为二部经理，唐良达为三部经理……”
他话没说完，底下炸开了窝。
没有搬到星河大厦前，业务部拆分是传言，每个说
的人都像知道内幕，每个听的人都想听到一些新的说法；搬到星河大厦后，经由张云飞权威宣布，拆分成为既成事实，这些天，想升职的，呼声高的，都盼着宣布名单这一天呢。
在员工大会上宣布，是很多人预料到的，但是让很多人没有想到的，是唐良达入选，而自己却落选。
张云飞话音刚落，张少彬的脸色再次变了，比锅底还黑。难道就因为自己临门一脚成为第二名，所以商务经理的名额由杨芳芳顶上去吗？他怒火直往上冲，只想狠揍杨芳芳一顿，脑子里再没有别的。
杨芳芳很意外，没想到竟会成为第一批晋升的员工，同事们恭喜她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冰就意气风发了，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同事们的恭喜，一边朝孟子雨点头，多亏孟子雨分析到位，他才没有乱了分寸。
唐良达从一个连入职要求都达不到的新人到成为商务经理，只用了短短三个月，不要说同事们吃惊，就是他自己都愕然。这段时间他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跑业务，谁当商务经理跟他没关系，多签几单才是正事。
这个月，他的业绩排在第六位，业绩比他好的有五人，可他上个月的业绩是第十名，进公司第一个月是第十七名，也就是说，他一直在进步。这也是张云飞、牛雷、张一帆同时选择他的原因。
在职场上，学习能力强的人，比别人更快掌握新技术，也比别人更先上手。唐良达已经用他的业绩说明了他是一个学习能力非常强，也愿意进步的人。
这样的人，坐到商务经理的职位，哪怕一开始什么也不懂，通过学习也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我……我……我……”唐良达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
一个业务员远远地喊：“唐经理，你收了我吧。”这是要到他的业务部了，唐良达还处在脑子一片空白中，不知说什么好。
也有人喊：“李经理，我要跟你。”
一片混乱中，突然一声惊呼，张云飞站在台上，看得清楚，只见张少彬一拳朝坐在他后排的杨芳芳挥去，杨芳芳正和人说话，一点没防备，这一拳正击中她的太阳穴，她身子软软下。
杨芳芳刚好偏头和一个业务员说话，一拳正中太阳穴，在那业务员惊骇的表情中，软软倒了下去。
张一帆听到惊呼声转头望过去，就听张云飞喊牛雷：“赶紧送医院。”
叫救护车，再等救护车赶来肯定来不及了。牛雷惊呆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被张云飞这么一喝，赶紧回办公室拿车钥匙。
好好一场员工大会，还有大事没有宣布呢，被张少彬搞成这个样子，杨芳芳还不知道有没有性命危险。张云飞心里这个窝火啊，把张少彬叫到办公室，冷冷道：“你要去自首，还是由公司报案？”
张少彬性格冲动，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杨芳芳一顿出气，他个子高，杨芳芳是女孩子，个子比他矮一个头不止，他
一拳过去，也没看打的是啥地方，只是顺手，没想只一拳就让杨芳芳人事不知了。
他害怕啊，非常害怕，要是杨芳芳死了，他是不是成为杀人犯？听张云飞说要报案，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张总，别报警！”
“你为什么不跟去医院？”刚才虽然事出突然，但场面不混乱，一个和杨芳芳要好的同事和张一帆抬杨芳芳上车，随即跟着上车，以便在车上照顾他，而张少彬就一直傻傻站着，要不是张云飞叫他，他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呢。
遇事冲动，出事后又吓傻了，这心理素质，哪怕签再多的单，业绩再好，也不适合成为一个管理者。张云飞暗暗摇头。
这次，张云飞放缓语气，道：“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杨芳芳怎么样，若她出事，只怕不是我想不想报警的事，而是她的家属说了算，公司也得跟着担干系。”
“哦哦。”张少彬惨白着脸，赶紧跑了。
十多个业务员在李冰的带领下也要去医院看望杨芳芳，见张少彬出来，业务员们下意识离他远远的，李冰想了想，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同事们走了。
唐良达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坐在张少彬身后的是自己，现在被打晕，人事不知的，是不是也是自己？其实和他一样想法的同事很多，这些人都聚在他身边，和他商量后，一起敲响张云飞的门。
“张总，张少彬实在太危险了，因为能力不够，不能升职，便把同事打得晕迷不醒，死活不知，和这样的人共事，我们很没有安全感，请张总开除这样的危险份子。”
对唐良达和他身后十多人的请求，张云飞没有意外，巴拉里里一直强调团队合作，而张少彬因为小鸡肚肠，在同事需要配合时，不仅没有配合，反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阻挠，在同事取得成绩时又常常冷嘲热讽，因而每个月稳居投诉榜第一名。
之前名单没有宣布时，便有人担心他成为二月业绩榜的榜首，张云飞只看业绩，不管别的，会升他为商务经理，甚至有人放言，若他升为商务经理，又只能到他的部门，便辞职。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这些人便说服唐良达带头请愿了。
张云飞刚要说话，牛雷的电话到了。幸好这个时候下班高峰期已过，路上车辆不多，而且一路绿灯，牛雷得以飞快把杨芳芳送到医院，经过医生急救，杨芳芳已经醒过来，不过因为受伤的是脑部，所以还需要做脑部ct，已经办了住院手续，这会儿在ct室呢。
“结果要几个小时后才出来，估计脑震荡。杨芳芳的意思是不要跟家里说实话，你看……”牛雷在电话里有些纠结地和张云飞商量。
杨芳芳是m市本地人，家属都在m市，若得知她在公司被同事打到晕迷送医院，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她主张不告诉家里人，是为公司考虑。但是，她既要留院检查，肯定是瞒不住的。张云飞道：“顺其自然吧。”
第四百三十一章 难以预料
牛雷也明白，若她的家属到巴拉里里闹事甚至报警，都不能拦着，而让张云飞和他着良心刻意隐瞒，两人都做不到，思前想后，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唐良达眼巴巴等张云飞挂了电话，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杨芳芳还在医院呢，如果她没事就好，要是有事，恐怕不是张少彬留不留在公司的事了。”出了这样的事，张云飞心情有点沉重，语气也有些低沉，道：“你们的请求，公司会考虑的。”
一个业务员道：“张总，张少彬上个月第二名，会不会因为他业绩好，而……”
“不会。”张云飞打断他的话，道：“公司首重人品，次重能力，如果人品不好，能力越强破坏力越大。一个人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
其实张少彬每个月稳坐投诉榜榜首，张云飞早就想开除他了。
唐良达等人听到张云飞再次重申公司择人以德为先，想着像张少彬这样的恶人肯定会被开除，放心地离去了。
张云飞安抚完员工，也赶到医院。杨芳芳已经做好ct，回到病房，张云飞问明她的病房号，赶了过去，刚走到门口，就见牛雷夺门而出。
“快跑。”牛雷丢下一句，转身就跑，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走火通道上跑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张云飞刚要问，一群人，有男有女，大概十多人，哗啦啦从张云飞身边跑过去，追牛雷去了。
很明显，这些人是杨芳芳的家属啊。张云飞随后追了过去。
追赶的杨家亲戚发现他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后面的张云飞，空地上灯光通明，看得清楚，来人很是年轻，一时搞不清楚张云飞的身份，有些迟疑起来。
张云飞追了上来，道：“各位有话好好说。”
好几人同时问：“你是谁？”看他的年龄，应该是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员工，他们要找巴拉里里的领导闹事，不想把杨芳芳的同事牵扯进来。
牛雷见他来了，只好停下来，要是自己跑了，留下张云飞独自面对这些人，他于心不忍，怎么说，张云飞也才十九岁，这些人如狼似虎，会把他吃得骨头不剩的。
张云飞朝他们点点头，来到牛雷身边，低声道：“赶紧走。”
牛雷瞪眼：“你来做什么？”
张云飞打电话问病房号时，他正被这些人推推搡搡，一时没有细想，便报了杨芳芳的病房号，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在推搡中掉了，被踩了了一脚，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张云飞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牛雷继续瞪眼：“赶紧回去。”就你这小身板，不用这么多人齐上，只要几个人就把你撕烂了。
牛雷的关心，张云飞哪会感受不到，丢下好朋友临阵逃脱不是他的处事风格。他道：“我是ceo，这种事得我来。”不管牛雷什么反应，张云飞大声道：“我是巴拉里里的
首席执行官，是杨芳芳的老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吧。”
ceo也好，首席执行官也罢，杨芳芳的家属大都不明白是什么，但杨芳芳的老板这话却是听明白的，虽然张云飞年轻得不像话，看着有些不像，不过迟迟疑疑间，还是有一半人把张云飞围住了。
当然，牛雷也没跑，被围了起来。
牛雷又气又急，跺脚道：“叫你走你就走，这下好了，全被堵这里了。”这是来添乱的吧？
“哪位是杨芳芳的爸爸妈妈？”张云飞先找正主儿。
“我们就是。”离他不远的一个中年男人指了指自己和站在斜对面的一个中年女人，细看的话，男人的眉眼五官和女人的脸庞跟杨芳芳有点相像。
张云飞道：“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很抱歉，但是请两位放心，我们会妥善解决。杨先生杨太太，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至于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候好了。”
杨芳芳的父亲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有这样的魄力，先不说自己等人没注意他，他自己跑来承认是老板，表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就看他说话的语气，那就是不容商量啊。
张云飞抬眼四望，这儿是住院部和停车场相邻的空地，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咖啡厅茶座之类的地方，到病房谈地方又太狭小了，再说还有别的病人呢，这个时候影响别人休息也不好。
“出医院大门有个面摊，我们到那里谈谈吧。不知各位吃饭了没有？”张云飞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了，刚才进来时，他看只有一个门面房的面摊还没关门打烊呢。
“吃了。”断断续续的，杨家亲戚很多人都答了。
张云飞道：“为芳芳这事忙到现在，我们俩还没吃呢，那这样，杨先生杨太太这边请，谈完事情我们顺便吃点东西吧。”
一听说为杨芳芳这事，他和牛雷连饭都顾不上吃，加上杨父带人到的时候，杨芳芳确实被送到医院，也做了ct检查，巴拉里里确实没有不管的意思，杨父的气消了大半。
四人在面摊店坐下时，牛雷还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那些人可真是如狼似虎，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伸手就打，抬腿就踹，他在门边才跑出来，张少彬靠里，也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护士也真是的，怎么不来管管？
可是他们一遇到张云飞，怎么就乖得跟小绵羊似的呢？牛雷想不通啊。
现在哪是说这个的时候，张云飞朝他使个眼色，再次确定两人吃过晚饭，不准备再吃了，叫老板来两碗面，然后道：“我刚来，情况不太了解，不知芳芳的ct报告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说起这事牛雷就一肚子火，报告显示轻微脑震荡，休息两天就好了，要是想保险点儿，那就再住院观察两天，没想到杨父杨母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打，他脸上被踹好几脚，身上也挨了几拳，要不是躲得快，怕是连
耳光都挨了。
这些人，连听他解释一下都不肯哪，他喊多少次听他解释？没一人听他的。
“什么结果？”这次，张云飞没问他，问的是杨父。
杨父一脸气愤：“脑震荡。张总，芳芳在你们公司上班，怎么说也应该有人身安全保障吧？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我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才到现在连晚饭也没有吃啊。”张云飞大倒苦水，道：“打人者张少彬是个什么情况，想必芳芳跟你们说过了吧？。”
这句话是试探，要是芳芳没说，张云飞在张少彬的来历背景上大有文钟可做。他料定杨芳芳不会说，这姑娘脾气好，情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为别人着想，要不然就不会主动提出别让父母知道这样的要求了。
果然，杨父杨母沉默两分钟，道：“没有。”杨母补充一句：“时间太紧迫了，没来得及说。”
牛雷心想，可不是太紧迫了，你们一进门就打人，哪有时间说话？
杨父杨母听张云飞这么说，心头的气又消了几分，想必有这样一个员工，张云飞也很难受，平日得把他当菩萨供着，半点不敢得罪，现在他把人打到昏迷住院，张云飞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实在也太辛苦了些。
果然，张云飞接下来道：“今天的事真是意外。这位业务员以为自己有背景，能升为商务经理，没想到名单宣布，没有他的名字，又因为芳芳坐得离他比较近，他一怒之下才对芳芳出手。
他倒不是针对芳芳，当选的三人，谁坐得离他近，他就打谁。顺手而已。”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杨芳芳的错啊，就因为坐得离张少彬近了些，所以挨打也是应该的？牛雷担心张云飞激怒杨父杨母，又不好插话，毕竟刚才张云飞说了，他只是财务。老板说事，有财务插话的余地吗？
杨父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女儿怎么会跟这么一个二世祖坐那么近呢？他们俩人有没有感情上的纠葛？
“开会时，员工是随意坐的，我们也没料到芳芳会坐在这人身后，更加没料到他会对芳芳出手。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打人。当然了，只有一次就足够了，无论如何，哪怕得罪他的家人，我也会辞退他的。”张云飞说得痛心无比，同时又正义凛然。
牛雷恰到好处地点头：“张总说得是，出了这样的事，这个员工是不能留在公司了。”
“至于对芳芳的赔偿……”张云飞停顿了一下，道：“公司承担医药费，她住院休养这些天，按出勤算。至于打人的员工，杨先生可自行起诉，要他赔偿，我能做的，就是把他辞退了。”
辞退他，已经是他能做的最有诚意的决定了。杨母一想到打人者大有来头，辞退他不知张云飞会有多少麻烦，可张云飞为杨芳芳还是坚决这么做，心里还是有些小感动的，何况张云飞也说了，会承担一切住院费用，连杨芳芳休息的日子都按出勤算，也就是一切工资福利都不少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苦笑不已
杨父想得更深一层，道：“如果起诉，会有胜算吗？”回头得问问女儿，可千万别跟这种混混处对象什么的，要是真找这样的人，他一定坚决反对。
张云飞很为难的道：“他父亲是税务局的，母亲我没打过交道，据说是一位法官。”
人家的母亲是法官，你去打官司能打赢吗？还是洗法睡吧。
杨父脸色有些难看，张云飞答应赔偿医药费，钱的问题没有顾虑了，起诉只是为争一口气，那是不值得的。可若女儿和他有什么超友谊超同事的纠葛，一场官司足够断了女儿的幻想。
“公司的同事目睹全过程，证人是有的，我也可以出庭作证。杨先生若要起诉，打赢的机会很大。”张云飞再加上一句，其实早就笑破了肚子，你们不是追着牛雷喊打喊杀吗？怎么一说打人家长是法官立马就怂了？
张少彬的底细牛雷哪会不清楚，他和张云飞合作日久，一见他的神情马上猜到他在想什么，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张总，我们要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万一把张法官惹恼了，以后有事……”
开公司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起诉别的企业或是被别的企业起诉？毕竟打官司这种事，对企业来说很正常，要不然怎么稍具规模的企业都会请常年法律顾问呢？不就防着这一招吗？
张云飞叹气：“这次辞退他就已经得罪张法官啦，要是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会把人得罪死的。”把法官得罪死有什么后果，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都知道啦。
牛雷跟着叹气。
杨父杨母对视一眼，都觉得张云飞很可怜。他们一听说杨芳芳在医院，急怒攻心匆匆赶来，到了医院几个愣头青对牛雷和张少彬大打出手，先出气再说，在这过程中，杨芳芳一直让他们停手，牛雷也在匆忙之中说杨芳芳做过检查了，没有大碍。
杨家家属会追打牛雷，担心掏医药费的成份倒占了大部分，毕竟住院啊，做检查啊，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么大一笔钱，杨父杨母都是工薪阶层，平时工资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也就杨芳芳出来工作后手头才宽裕一些，这时猛然让他们拿这么大一笔钱出来，他们拿不出来，还得到处去借，借也是找这些亲戚。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
张云飞先说愿意掏医药费，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再听说把福利给杨芳芳补全，他们已经喜上心头。起诉张少彬，不过是张云飞故意将他们一军罢了，他们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闲钱。
“杨先生，要是你们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下来，我们先到病房看看芳芳吧。她吃饭了没？”最后一句是问牛雷的。
“吃了。”牛雷苦笑：“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她呀。”
这话杨父杨母听着顺耳。
面摊老板把面端上来，张云飞客气了一下，招呼牛雷：“赶紧吃。”
不用他说，牛雷也拿起筷子吃得飞快，赶紧吃完离开这个地方，让杨芳芳把杨家人打发走才是正经。
张少彬早就跑了，能跑肯定受伤不重。
杨芳芳一见父母，先埋怨一通，杨家二十几人把病房挤得满满当当的，先前这伙人恶形恶相，进门二话不说动手就打，病房里其他病人不敢说什么，只好忍气吞声。
张云飞和牛雷跟杨父说了一声，再叮嘱杨芳芳两句，脚底抹油，溜了。
“伤着哪里没有？”两人出了住院部，张云飞盯着牛雷看个没完，真担心他挨打，受了暗伤。
“没有。”
“还说没有，你屁股上还有一个脚印呢。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去检查一下，也找他们赔偿医药费。”
“去你的。”
张云飞怒道：“滚回去等待处理吧。”简直太人渣了，这样的败类怎么能继续留在巴拉里里？
“张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张总哭丧着脸哀求。他上哪去找一份一个月赚五六千元的工作？二月份人品大爆发，工资加提成肯定超过一万，就是一万多也有可能。
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张云飞不理他，开门进去了。
张少彬趁门没关上，跟了进去，追着张云飞屁股后面不停地哀求，气得张云飞差点转身一脚把他踹下去。到了公寓门外，张云飞道：“别再跟着我。”闪身入内，随即把门关上。
灯光下，秦漆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懒慵地伸了个腰，道：“这是怎么了？”
张云飞在门外的话，她听到了。
“小沐来了。”张云飞换上笑脸凑上去，一把抱住她，刚在她粉、嫩粉、嫩的俏脸上亲了一下，就被推下沙发了。
秦沐直接从他身上迈过，打开门探头出去查看，张少彬惊喜，也不管漂亮妹子是谁，赶紧飞快道：“大姐，你跟张总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句大姐叫得秦沐柳眉倒竖，的一声把门关上，回来质问张云飞：“门外的男人是谁？”
张云飞把张少彬的事情说了，秦沐听说这货连女人都打，气得再次开门，张少彬以为她肯帮忙，正惊喜呢，没想到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他不知东南西北，然后门又的一声关上了。
“你这是何苦？”张云飞无语。
秦沐怒：“打女人的男人，还算是人吗？”何况还叫她大姐，这样的蠢货人渣，不打他打谁？
这一天把张云飞累的，再不想提张少彬三个字，道：“你怎么来了？”
提起这个，秦沐又来气，小嘴嘟得可以挂油瓶，道：“我还不能来了？你这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这货真不是东西，自从那晚春风一度后，就再没理她了。要不是记着那天999朵蓝色妖姬的情谊，她早就杀上来了。
今天实在忍不住，下班后顺路过来，等到现在，这货才回来，要不是她自己叫外卖吃了，还得饿着呢呢。
张云飞苦笑不已，看这怨气满满的样子，是受冷落了啊。这些
天确实冷落了她，可他没办法啊，先是孟子雨晕倒住院，接着搬公司，现在又出了张少彬这档子事，他就没歇过，一直连轴转到这会儿。
“你来多久了？就没翻翻我这里有什么秘密？”最后他也只好这么说了。
“翻了啊。”秦沐有点小得意，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就是没翻到才给你说话的机会，要是有翻到，哼哼！”
两个带杀气的“哼哼”出声，像是宣示着她的主权。
张云飞笑了，也不起身，就这样在地上坐着，道：“既然没翻到什么，那为什么样冤枉我？”
“哪里冤枉你了？都说男人吃干抹净就走人，我看你就是。这么多天，也不约我，最多也就两三天给一个电话。”说到这个，秦沐就觉得委屈，难道自己没让眼前的男人满意吗？为什么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呢。
张云飞一拍额头，暗叫一声糟糕，他确实把这事忘了，赶紧道：“最近搬新办公室，忙得团团转，本来这两天总算抽出时间，又出了打人这档子事。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杨芳芳当场就倒了下去，我们都以为她被打死了。”
“你搬新办公室到现在多业君了？一直没约我，现在我找上门来，你说这两天要约我？我看，你是有了相好的吧？”
秦沐又气又委屈，大眼睛噙了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张云飞大为心疼，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傻瓜。你以为搬新办公室，把桌椅弄进去就可以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要招人，业务部要拆分，要任命新的商务经理。这不，门外那人就因为没有得到商务经理的职位，才动手打人的嘛。打的还是女人，啧啧，我真服他了。”
这顾左右而言他，转移目标的手段十分成功，秦沐鄙视道：“这样的人你也招进公司。”话虽然这样说，气却消了，任由张云飞的手在她后背游走。
两人耳鬓斯磨了半天，张云飞看看差不多了，道：“这些天我一直想你，就是太忙了。”
秦沐浑身酸软，任由他想怎样就怎样，嘴上不肯服输：“你骗人。我今天不来，你就没想我。”
“哪里没想了？夜夜想你，只是回来太晚了，好几次想给你电话，又被吵醒你。你是不知道，搬一次办公室有多麻烦，真是伤筋动骨哪。”
低低的叹息在耳边响起，身子也被抱了起来，进了卧室，放到床上。
一室旖旎不可言说中，张少彬在门外徘徊到凌晨，差点被楼上的住户当成小偷后，不得不离去。
想想只有求得杨芳芳原谅，或许张云飞才能留他在公司，又跑回医院，从住院部北门进去。杨芳芳的父亲留下陪护，见了他，差点再打他一顿。
想想白天的事，杨芳芳芳一阵后怕，真心不想再瞧见这人了。
张少彬被赶出来后，又绕回张云飞居住的小区，趁保安打瞌睡，偷偷溜了进去，在楼下徘徊，不敢按门铃，生怕吵醒张云飞挨骂。
第四百三十三章 因祸得福
张云飞这一晚极为卖力，让秦沐心情舒畅的同时，受冷落的怨气也消了，再说张云飞忙于工作，她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这对漂亮男女自然就是张云飞和秦沐了，恩爱很耗体力，两人一宿缠绵，早起起床，张云飞问秦沐想要吃什么，秦沐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小区门口张婶的油条最好吃，于是一起过来。
刚推开楼下的防盗门，张少彬就凑了过来，不停地求情，让张云飞别开除他。张云飞不理他，两人前头走，他后头跟，来来回回只说一句话：“阿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少彬把一个排队买豆浆的女学生挤开，挤到张云飞身边，跟复读机似的道：“张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
从公寓楼下跟到这里，连番复读，秦沐早就听烦了，再者先入为主，对张少彬没有半丝好感，见他当众纠缠张云飞，顿时火大，柳眉倒竖，恶狠狠恐吓：“再不滚开，立即开除你。”
到张婶这儿吃豆浆油条的大多是附近住户，张云飞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巴拉里里也设在附近，他成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加上年轻轻就开公司当老板，不认识他的人极少。张少彬这样纠缠，秦沐又出声恐吓，想歪的人不少，张云飞是成功人士，是可以原谅的，于是看向张少彬的目光顿时都鄙视起来。
张少彬可怜巴巴的，一心只想保住工作，没想别的，也没去想那些目光是什么意思。他不理秦沐，又继续翻来覆去只说这一句。
张云飞不理他，该说的话昨天已经说完了，这样纠缠又有什么意义？都已经是走上社会的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出手殴打杨芳芳之前，就应该想到有这样的后果。
秦沐意识到吃瓜群众的眼神不大对，又轮到他们，张云飞买了两份豆浆油条，两人赶紧转身离去。张少彬跟在旁边唠唠叨叨，三人都没注意离去后吃瓜群众是如何发挥想像力的。
吃完早餐，秦沐去晚报社上班，张云飞去星河大厦，张少彬自然跟着。
今天张云飞参加了早会，宣布对张少彬的处罚，没有悬念的开除。
听到张云飞说出“开除”两个字，同事们，特别是商务部的同事们，包括张一帆在内，都松了口气，会议室里一张张笑脸，只有张少彬一张脸先是惨白惨白的，接着涨得通红，最后满脸怒容，凶狠地盯着张云飞，道：“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说完摔门而去。
“张总，张少彬不大对，你要小心。”张一帆担心地道，像张少彬这种一言不合就出黑拳，一拳就把人打晕的主，还是小心为好。万一他挟私怨报复，守在大厦外，趁张云飞上下班出黑拳，那可怎么办？
“对啊，张总，你要小心。”不少人道，特别是唐良达，更是担心得不行，下意识站起来，急切地道：“张总，你以后别单独出去。”
好别一个人出公司，说不定张少彬就躲在走火通道偷窥呢，要是张云飞一个人出来，很悬哪。
张云飞自然看出张少彬愤恨，何况他一早守在楼下，摆出十二分的诚意，而打人这种事，并不是诚意就够的。而做出开除的决定时，杨芳芳还在住院，一切费用是巴拉里里垫付，张少彬一分钱也没掏。他有什么好愤恨的？有这愤恨的功夫，还打什么人呢。
不过，显然道理跟张少彬是讲不通的，所以张云飞从善如流道：“各位同事放心，我会交待大厦保安，不放他进来。”
大厦门口有保安，放一张桌子，让来访人员登记。巴拉里里通知某人不是本公司员工，保安自然不会放这人进来。
“那就好。”张一帆道。不让这货进来最好，不光张云飞要防他出黑拳，自己这个原上司也要，那就是一个变态的，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光是不让他进来不行，万一他躲在外面呢？”唐良达一想到昨天那一幕就寒毛直竖，一拳，只一拳就把杨芳芳打晕过去啊。自己一个大男人挨得了几拳？那可是冲着太阳穴来的。
出了星河大厦大门就是繁华的闹市，大马路上车来人往，人行道宽敞，绿化带的树木也很茂盛，万一张少彬躲在绿化带，瞅着公司里的同事谁单独出来，就给谁一下……光想想都让人害怕。
“张总，我们报警吧。”唐良达觉得很有必要把人关起来，把人关起来才安全呀。
张云飞道：“我问过芳芳的家属了，人家不愿意报警。昨天他们把张少彬打一顿，算是出了气，这事也就算完了。大家不用害怕，张少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坏，他就是性子冲动一些。当然，如果你们害怕，上下班结伴而行好了。”
“嗯。”很多人点头。毕竟当事人不愿意报警，他们报警也没用。
张云飞下班走出星河大厦，还是张望了一下四周，星河大厦距他住的公寓不远，就两个红灯路口，平时他都是走路回去，今天牛雷不放心，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不过他一边走一边注意前后左右，确定没有异常情况。
被所有人戒备的张少彬并没有猫在某个阴暗角落，准备给同事们出黑拳，而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这时的他，心疼工作没了，发愁上哪找像巴拉里里收入这么高的公司。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来。
因为业务需要，他也买了手机。
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客户，约他过去。他十分合这个客户眼缘，客户不仅自己签了十年会员的单子，还给他介绍好几单，张少彬这个月能签这么多单，稳居销售榜二十七天，这位客户功不可没。
他一见客户眼泪就下来：“方总，以后你给我介绍客户也没用了，我被开除了。”
张云飞逮着机会就磨秦沐搬过来，秦沐还是有些犹豫，两个人住在一起能省一份租金是事实，能居
家过日子也是事实，可万一吵架了呢？张云飞的公寓就一房一厅，两个人住挺舒服的，可吵架了，自己连一个私人空间都没有。
留着自己的公寓，吵架了自己还可以回去，有空间冷静一下，不用彼此脸黑黑的，看着都尴尬。可留着，租金也是不少的，记者看着风光，工资也不低，可到底还是经不起这么挥霍。
秦沐依在张云飞怀里，微微张嘴，咬了一口蛋黄酥，任由张云飞另一只大手在她怀里作怪，蹙眉不语。
杨芳芳出院了，新的商务部门也成立了，原先业务部地方狭小，但一直没停止招人。这次由商务经理和业务员互相选择，最后皆大欢喜，多的商务部十五人，少的十一人，都落实了。这段时间杨芳芳住院，由张一帆代为登记，通过电话落实名单，她出院后立即走马上任。
同事们对杨芳芳的病情很是关注，除了ceo张云飞外，很多同事自发到医院探望，让她极为感动，上班第一天马上全副身心投入工作中。
经过商议，杨芳芳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由巴拉里里承担。张云飞的理由是这样，杨芳芳是在上班期间受伤，属于工伤，而且张少彬殴打她的时候还是巴拉里里的员工。当然，如果从张少彬的工资里扣也可以，但既然把人开除了，张云飞就不想再在医药费上纠缠。
牛雷也认同张云飞的观点，毕竟当众宣布把人开除，开除的原因也没有隐瞒，有这个污点，张少彬要找工作恐怕会很困难，凡事留一线，别把他逼上绝路，要不然他真在半路出黑拳就得不偿失了。再说还可以抵税，巴拉里里也没损失。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张少彬去银行查，发现帐户上新增的存款一分没少。他告诉客户方总，因为得罪ceo张云飞，被开除了，方总觉得可惜，考虑两天后，再次约他过去，问他对互联网的业务熟不熟悉，若是熟悉的话，他准备投资。
张少彬喜出望外，这就因祸得福，成为ceo了？
这两天他一直和方总商量投资的事，方总决定一次性投资十万元，按照巴拉里里的模式，创立一家互联网公司。如果没有意外，资金会在一个星期内到帐。即将到帐十万元，他现在对上个月一万多元的工资已不是很重视，但有钱收总归是让人高兴。
他取了两千元出来，联系不久前被勒令辞职，现在还到处找工作的黄书权，一顿饭后，黄书权成为他第一个员工。
这些，张云飞全然不知情，眼看各个商务部业务蒸蒸日上，还挺开心的。
在张云飞的设计下，张里芭芭有一套crm（客户管理系统），只要业务员不离职，拆分到哪个商务部，客户继续由这个业务员跟，人员拆分不会影响到客户。倒是张少彬离开，他手头的客户被分配给几个业务员，分到方总这个客户的业务员联系了几次，方总都很冷淡，一直推托没有时间。
第四百三十四章 理所当然
这个客户刚签单，业务员也没在意，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b市那边的人才市场审核了巴拉里里的资料，认为可以给予进场招聘。b市的人才市场周一至周五都有集市，这次十分大方，给了巴拉里里一个星期的招聘摊位。
这次是为设计部招聘人才，身为设计部经理的孟子雨自然跑不了，她和钟丽娟定了去b市的火车票，准备周六出发，周日到达。
自从出院后，在公司和张云飞抬头不见低头见时，她总会露出甜蜜的笑容，什么也不说，就朝张云飞傻笑。
张云飞不知她什么意思，又不好直接问，要是问了，人家说自己多心，只是跟自己打招呼，没别的意思，岂不尴尬？
这下好了，她要去b市出差，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起码能离开十天，张云飞想想就觉得心情愉快，没想到他刚在钟丽娟拿来的火车票收据上签字，孟子雨就来了。
钟丽娟还有事情要处理，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张云飞和孟子雨四目相对。孟子雨又露出那种甜蜜蜜的笑容，直笑得张云飞汗毛直竖，道：“有事？”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走吧。
“我要去b市出差。”
“我知道啊。”刚还签名让你们报销呢，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家不是在b市吗？需要我捎m市的土特产给叔叔阿姨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我也可以顺路捎一下。”
想到让这么一个姑娘在自己父母面前傻笑，张云飞就觉得可怕，忙道：“不用。他们什么都不缺，平时总叮嘱我不要给他们寄东西，再说，你们两个姑娘家，带太多东西上下火车不方便。现在b市还冷，记得带大衣。”
“嗯。”孟子雨应了，继续看着张云飞傻笑，就是不走。
“那个，你没事就回去吧，你离开这些天，设计部少一个人干活，可能他们要加班，你还是要安排一下的。”
“嗯。”继续傻笑。
“你可以走了。”张云飞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妹子长得再漂亮，没事总是傻笑也怪吓人的好不好。
“真不用我捎东西啊？”
“真不用。”你赶紧走吧。
“那我走了。”
“好。”
按理说话到这里孟子雨应该起身了，可她还是不动，只是看着孟子雨傻笑。
“那个，我脸上长花了吗？”张云飞实在忍不住了。
“不是，你这是……”张云飞不干了，有话就说，没话赶紧干正事去，全公司上下就没一个闲人，哪个不是走路带风呢？你部门里还有一大堆事呢，哪来的时间在这里跟我挤眉弄眼？
孟子雨赖着不走，就想和张云飞多说说话，哪怕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也好，没去想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一个不肯走，一个想赶人，正僵持不下时，沈业君来了。
三百万元到帐快半个月了，在哪开分公司张云飞也应该有个说法才对。倒不是沈业君不
相信张云飞，而是他性格使然，钱掏了，问清楚怎么花不是理所当然吗？他这是过来问一声儿。
张云飞有客人，孟子雨不得不离去，走到门口回头哀怨地望了张云飞一眼，张云飞只当没瞧见。
两人坐下喝茶，沈业君说上星期去美国，见了谁，玩了多少金发碧眼的姑娘，怎么嗨，怎么热闹。
待他说完，张云飞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道：“商务经理刚走马上任，最少得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分公司最高负责人是商务总监，这个商务总监肯定得从现在三位商务经理里面挑。
但是分公司选址装修也得两三个月时间，不能耽搁。融资三百万是计划一年内开十家分公司，首批两三家分公司决定设在帝都b市、魔都h市，经济特区s市，我打算在公司内部选拔人才去这三个城市做前期准备工作，只要他们能把公司的选址、装修拿下来，就任命为行政总监。”
张云飞果然有计划，沈业君心放了一半。他掏钱时一时冲动，有凑热闹的想法，加上一直和张云飞投缘，认为张云飞信得过，也就没有多想。钱投进来后，和房地产界的朋友一通吹牛逼，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于是后怕了，万一张云飞拿他的钱挥霍呢？
现在好了，张云飞说得头头是道，一看就不像拿他的钱不当钱嘛。
“你打算派什么人去？”前期的准备工作都是些琐事，选址也就算了，装修这个最为烦人，还有跑工商税务等等，都是些细碎又磨人的活儿，但是没有能力的人又办不到。
“细心有魄力。”张云飞道：“目前有几个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沈业君道：“都不是业务员吧？”
刚才张云飞说过了，会派商务总监，就是现在的商务经理过去，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行政总监不会从业务员中挑选了。他经营建发房地产公司多年，一听就明白，张云飞是想让行政总监和商务总监共同管理分公司，互相监督，互相制衡。
分公司远离m市，如果由一人全权负责，哪怕这个人没异心，也是不妥的。
沈业君把面前的茶喝了，道：“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借鉴你的法子，在帝都开分公司？”
“建发房地产？”
“嗯，我一直想在帝都设一个点，看能不能拿地，要是能拿地，慢慢把触角伸进去，再慢慢立住脚跟。我总觉得，帝都不是m市可比，现在只要是人才，都往帝都跑。任何人在哪，都离不开衣食住行，当然也离不开房子。”
不得不说，张云飞对沈业君前瞻性的眼光十分佩服。他不是穿越者，不能预料到全国房价即将大涨，只是凭经验觉得帝都的房地产大有可为，而且有胆气，敢想敢干。显然，他之所以没有行动，是担心没有稳妥的机制，会被别人钻空子。
“不仅是帝都，而是很多地方，房价都会大涨。建议你多屯地。”张云飞稍稍透露一下，接着道：“地产和互联网不同。房地产最主要的资源是地，你只要把地攥在自己手里
就成了，弄那么多总监做什么？”
“怎么把地攥在自己手里？”沈业君有些不明白。他是m市人，在m市长大，当了一段时间工人，在改革的春风吹遍大地时，辞职下海，靠着人聪明机灵会来事儿，加上一点运气，攀上些关系，一路走到现在。说到底，建发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很粗放，底下的建筑队更是如同放羊。
“你在m市的日常工作就是拿地吧？在帝都也一样保准没错。”
“你是让我帝都m市两地跑吗？这样的话，累也累死我了，不过有一样好处，可以在帝都养两个小蜜。”
“不用两地跑，你可以在m市或是帝都定居，在哪居住随便你，但有一样，拿任何地，都必须由总公司拍板，一切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必须送到总公司。这就是把地攥在自己手里了。”
沈业君闭眼细想，越想越觉得张云飞说得有道理。房地产企业可不就是地最重要，只要把地牢牢攥在手里，还怕底下的人翻了天去吗？至于造价，真心不算什么，在m市，一平方房子的造价只有三四百元。
“晚上去云天阁吃饭，我定包厢。”张云飞几句话帮了沈业君大忙，他心情大好，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没空。女朋友要过来吃饭。”
“就是那个女记者吗？叫她一块儿来，多双筷子而已，不算什么。”沈业君豪气。确实是多双筷子而已，他每次上那么多菜，多几个人过去也吃不完。
“不用了，女孩子喜欢浪漫，就觉得陪她一起买菜做饭过家家挺浪漫的。”张云飞一副你懂的神色。
沈业君心知肚明，哈哈大笑道：“女记者就是女记者，爱好也与众不同，这得给你省多少钱哪。”又抱怨：“特么的，我怎么没遇到这种傻姑娘？你问问她，她们报社还有没有漂亮姑娘，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
介绍人当小三会折寿的，张云飞一口拒绝：“她科室成堆的大妈，就她一个小姑娘，才觉得和大妈们合不来。”
大姐，你别一副花痴样好不好，赶紧的把部门里的活计安排一下啊，别到时候乱了套，连累我得去兼顾你那边的事。
孟子雨低头，声音小小的：“他们都知道要加班，会一直加班到我回来。”一直以来最忙的就是设计部了，大家加班都成习惯，听说得加班，一点没意外，少她一人，大家多加班半小时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都安排好了？你没在公司，由谁和你联系？”要开分公司，不仅商务总监和行政总监，就是设计部经理的人选也得储备了。
想想当初，没得选择，只好让孟子雨负责设计部。没想到孟子雨虽然是应届的大学生，但能力出众，先是一人撑起设计部，接着把设计部组了起来。
这些天，张云飞一直暗中观察几个设计师，从能力到处事风格，都细心留意，为的就是分公司成立时好升他们的职，把他们派出去。而作为他们的直接上司，孟子雨的建议至关重要。
第四百三十五章 青年置若罔闻
这次孟子雨出差，再怎么通过电话沟通，也不可能像在办公室一样，随时应付突发情况，那么她安排谁代替她处理这些事，并向她汇报，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能力是得到她认可，甚至能独档一面的，欠缺的只是机会而已。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小华呀。”孟子雨显然没想那么多，爽快地道：“同事们中她能力不错，亲和力强，和谁都谈得来，由她代为沟通再合适没有了。”
小华长相一般，但人温柔，说话温声细语，常常未语先笑。
她是孟子雨进公司半个月招进来的，原先在一家广告公司当过两年平面设计师，说是工作太枯燥，又去学了网站设计，然后在人才市场找了两个月工作，发现大多数公司工作环境不轻松。
孟子雨在人才市场的人才库挑中她时，她一开始对巴拉里里嗤之以鼻，这么一个小公司，能有什么前途？不过孟子雨力邀她到公司看看，在公司呆了一下午，立马决定第二天过来上班。
她是设计部的元老级人物了。之后设计部每来一个新人，她都会悉心介绍一下巴拉里里的情况，同事们遇到什么烦心事，她也愿意倾听，有点知心姐姐的意思。
这样的人，当然是很受同事们欢迎的。
张云飞勾了勾唇角，道：“有什么需要交代她的事，都跟她交代清楚。”
“交代了啊。”要没有交代，我有闲心站这里等你吗？
张云飞不说什么，抬脚要走，被孟子雨叫住，眼巴巴地看他，像要他拿主意似的，道：“我明天还要过来上班吗？难得去一趟帝都，我想去逛逛街，买两套新衣服。咱不能丢m市的脸不是。”
明天周六，巴拉里里放假，但是设计部自发加班习惯了，孟子雨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加班？加班吧，真心想去逛街；不加班吧，让下属们加班，自己去逛街，她良心不安。设计部加班的习惯就是她养成的，丢下他们自己去浪，做不到啊。要是张云飞说一声去逛街，她岂不就心安理得？
张云飞头也不回道：“你自己决定好了。”
我自己决定？我就是没办法决定才问你嘛，你咋对我的事这么不关心呢？孟子雨有些委屈，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情人节他送秦沐999朵蓝色妖姬的事，如果秦沐这样问他，他还会置之不理吗？
她晃神的功夫，张云飞已回自己办公室了，把手头的事处理好，准备下班。
敲门声又响，他喊了一声：“进来”。进来的是孟子雨。
“还有事？”张云飞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是打算走人了。
最近张云飞和秦沐双宿又栖，准时上下班，晚饭只有孟子雨一个孤独伶伶在外面吃，有两三次遇到小华几人一起吃炒面，招呼她过去一起吃。孟子雨这会儿追过来，也有约他一起吃饭的意思。
这都到下班时间了，也到饭点了。
可张云飞一副公事公办
的样子着实让她伤心，她低头抿着唇，什么都不想说了。
办公室诡异地沉默着，然后张云飞兜里的手机响了，秦沐打来的，说到家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两人都习惯把张云飞的公寓称呼为“家”，充满温馨和爱的地方，自然是家了。
“我很快就到……到小区门口给你电话？好。”
单方面的对话让孟子雨倍感心酸，起码自己和他不仅仅是同事，也不仅仅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他们还是朋友啊，这是见色忘友吗？
挂了电话，张云飞瞥眼见孟子雨眼眶红了，心中一软，语气就温和了，道：“你要是想去逛街就去，别去理他们怎么想。你是经理嘛，有偷懒的权利。他们要是不乐意，你可以告诉他们，等他们成为经理，也可以这样。顺便跟他们说，公司的发展机会大把，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经理。”
“嗯？”孟子雨抬眸，下意识道：“你想炒掉我吗？”难道他炒人上瘾了？
“当然不是。你忘了，我们融资三百万，计划开十家分公司，十家分公司，就有十个设计部，十个设计部经理。”
原来这样。孟子雨惊喜，也就是说，她要升职了。她道：“我原本以为分公司的设计会送到总部。”
这个不是不可以，只要拍下客户产品的照片扫描后发邮件到总部，再由孟子雨领导的设计部制作完成直接上传到网站就可以了。但是这样的话，和客户联系没有在分公司设立设计部来得方便，沟通成本增加，效率却下降，不可取。
“到时，你就是总部的设计总监了。”张云飞说完准备走了：“多招些人回来，我们急需人才。”
张云飞不乐意了，很想把那些乱瞄的眼珠子挖下来。
秦沐没有被占便宜的觉悟，两只手臂环住张云飞的脖子，道：“怎么这会儿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
她没注意到，她环住张云飞脖子的刹那，有多少想找机会上前搭讪的男人玻璃心碎了一地。
张云飞先朝周围虎视眈眈的男人们横扫一眼，把那些人吓退，宣示一下主权，然后再吧唧亲了秦沐的脸蛋一下，道：“走，买菜去。”
“嗯。”显然对张云飞一上来先捏脸再亲亲的行为，秦沐十分满意，抽回手，勾住张云飞的臂弯，道：“今晚吃涮羊肉吧。”
“行，老婆说吃啥就吃啥。”张云飞在一片想杀死他的目光中得瑟着，把“老婆”两个字叫得贼响，好些听到的男人都扭过脸，冲进小区大门，只有一个开铃木王摩托车的青年突然加大油门，朝两人站的位置冲过来。
青年挂空档加大油门，车速没多少，可轰鸣声实在惊人，自行车们赶紧散开，给他让路。
张云飞回头望了青年一眼，这人他在小区里见过，经常开着铃木王横冲直撞，要是避得慢了，怕是会被撞着。张云飞不太关心小区里的八卦，不知道有没有人真被撞了。
摩托车
刺耳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张云飞首当其冲，却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好几个避到一旁的大妈好心提醒：“快闪开。”真要被撞上怕是会受伤，划不来。
秦沐扯了扯张云飞的臂弯，让他避一避。
青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是挺得瑟吗？我先把你吓哭再说，大男人哭，那得多丢脸哪，说不定身边的姑娘一气之下甩了你，我的机会就来了。
“快停下。”喝止青年的人越来越多，青年置若罔闻。
“快避开啊。”提醒张云飞的人也越来越多，无论是进大门的还是出大门的，都不约而同为张云飞捏一把汗，那可是摩托车，撞上不说当场死亡，断几条肋骨折一两条腿也是有可能的。
张云飞拍了拍秦沐的手背，淡然对周围好心的人们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不会真撞过来。”
“怎么不会。”一个大妈急了，道：“上次他就玩这把戏，收手不及，撞伤豆子。豆子只有八岁，一条左腿被碾过去，当场粉碎性骨折。”
吓唬孩子最后刹车不及，真的伤到孩子！张云飞对青年怒目而视，道：“你有人性吗？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人们听大妈这么说，顿时纷纷指责起来，更有人让张云飞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进去坐牢。”
青年只是想吓吓张云飞，让张云飞没脸，没想到最后骑虎难下，张云飞一步不退，气势如虹，身边的美女虽然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望向他的目光极是凌厉，大有拿他当仇人的样子。就这样撞过去吧，张云飞真的断胳膊断腿，他得赔偿医药费啊，如果就这样刹车掉头走人，丢人的岂不是他？
这套把戏青年是玩熟了的，轰鸣声极响，车速却不快，得有几分钟才冲到张云飞跟前，眼看张云飞还不退，他急得大喊一声：“让开。”不让开，撞了也是白撞。
“小伙子，快让开，他会真撞。”另一位大叔急得声音都变了，无业青年缠着父母给钱买了辆二手摩托车，常在小区里耀武扬威，早就人神共愤了。
这个时代有一辆摩托车比十多年后开小汽车还长脸，张云飞明白青年的心态，可他却不会助长青年的习气。他从秦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迎上摩托。
摩托车距他只有不到五米，赶紧避开才是上策，反而迎上去，不是找死吗？
青年心慌慌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车头扭了一扭，不少围观的人们发出惊呼声，秦沐更是觉得一颗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张云飞有力的手按住车头，车速本身就不快，在人群这么密集的地方，也快不起来。车子在轰鸣声中停下，不少人长长松了口气。刚刚实在太吓人了，秦沐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被风一吹，浑身凉嗖嗖的。
很多声音同时响起，指责青年在玩火。
青年一脸沮丧，他玩这样的把戏很多次，每次都把人吓得落荒而逃，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不怕死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 造孽
刚才他在大门口看秦沐很久了，早就想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只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直到张云飞出现，和秦沐神情亲蜜，让他嫉火中烧，决定就是张云飞了。
哪里冒出来不怕死的愣头青，让他下不来台？
“下来吧。你这车子有些旧了，二手的吧？几千元买的？”张云飞一句话引来轰笑声，要是两三万元的话，大家还羡慕一下，几千元跟几万还是有差别的，哪值得这样当众炫耀，拿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
笑声中，张云飞正色道：“不管多少钱，都不是你开车故意撞人的理由。说说吧，你想怎么善了？”
众目睽睽之下开车冲他撞来，没个说法是不成的。
青年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咬牙道：“你要我赔钱吗？”哼，装什么十三，不就是想讹钱吗？只是他上次撞伤豆子，让父母代赔医药费，父母天天唠叨，这次让他们掏钱，肯定不成。青年决定赖了，反正又没真的撞到
“你别讹我啊，我又没撞到你，用得着赔你吗？”青年急促地道。
“那行，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撞。说吧，撞伤一条腿你赔多少钱。”张云飞淡定道，话一出口引来一片惊呼声，不少人想，这人是穷疯了吗？
刚才的大妈好心地劝：“小伙子，你不要跟混混计较，没撞到就算运气了，赶紧走吧。”
其他人也道：“可不是，不伤着就好，快走吧。”
也有人一语道破：“你这老婆太漂亮，会给你惹祸的。”
秦沐不乐意了，圆瞪杏眼从青年身上移开，转到说这话的人身上：“你说什么呢？”她怎么就惹祸了？
说这话的也是一个青年，皮肤白哲，长相斯文，面对秦沐的怒火，息事宁人陪笑道：“就当我没说。”
都是男人，都是那点小心思，谁还不明白？为看秦沐，这么一会儿，小区大门口发生过两次自行车相撞，同样是自行车，大家车速又低，男人腿长，车头相碰腿一伸踏地上，稳住车子，才没造成伤亡，要是汽车相撞，那得出多大事故？
这位斯文男子早看出青年和张云飞过不去，故意挑衅，是因秦沐而起。
这片小区是平民区，难得有一个气质出众的大美女站这儿，一站就半小时，大家正想着怎么上前搭讪，好嘛，来了一个衣着平常长相俊朗的小白脸，上来就亲女神，哪个男人受得了？
秦沐是记者，日常采访的都是成功人士，更曾多次进市政府采访，胆气那是非常壮的，受注目更是早就习惯了，那么多男人盯着她看，她全没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在意，只是对着来路东张西望，焦急地等待张云飞到来。
斯文男子服软，秦沐扬了扬下巴，大度地不予计较，继续对青年怒目而视。
我去，你还没完没了了。青年心想不能服软，要是服软了岂不让女神看低了？他转头对张云飞道：“是你说的，让我撞。你们都听到了啊，是他让我撞
的。”最后一句是对吃瓜群众说的。
嘘声四起，先前的大叔道：“人家白让你撞吗？”
“对啊，你还没说要赔多少钱呢。”
也有人道：“你赔得起吗？”
青年是这一带的混混，很多人认识，更是在小区里横行霸道，神憎鬼厌，场面是一边倒地向着张云飞这边，竟没有人以为张云飞碰瓷，更多的人担心张云飞吃亏，万一人被撞了，他不赔钱，岂不是受伤还得花钱治疗？
张云飞道：“说说，你要赔多少钱。你能有多少钱？就这辆破摩托车，还是买的二手，也好意思到处撞人。你撞伤豆子，赖了医药费吗？还是亲戚朋友帮你付的？”
笑声中有人道：“他爹妈掏的钱，生了这样的儿子，连家底都败光了，造孽啊。”
“说什么呢。”青年怒。
说这话的人缩了缩脑子，躲在人群后，被混混盯上，麻烦不少，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先前说话的大妈貌似不怕他，挺了挺皮球似的肚子，道：“你妈自己说的，造孽才生你，你就不能安生一些，别把他们一点退休金全败光吗？”
又是一片笑，轰笑声中，一辆蓝色别克停在绿化带旁，鸣了几声喇叭，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后，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很有特色的男人脸。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车旁的两三人把自行车搬上绿化带，让出一点空隙。
车门推开，牛雷走了出来，所到之处，自行车也好，摩托车也罢，都给他让道。哪怕他衣着平常，身上的薄夹克只比地摊货好那么一点点，但从那辆在落日余晖中发出炫目光芒的别克上出来，他在别人眼中，就是有钱人了。
有钱人来了，让一让路，结一个善缘，不是很正常的嘛。然后，一双双粘在牛雷身上的眼睛就发现，貌似牛雷是对着人群的中心，那个双手按在摩托车上的年轻人走来。
青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分明发现那个有钱人望了张云飞好几眼，而张云飞却看都不看有钱人一眼，难道有钱人有什么需要张云飞帮忙的吗？
“你这种人渣，就该回炉再造。”张云飞冷冷道：“以为自己有一辆二手摩托车了不起，成天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只是连累爹妈而已。”
“你！”青年咬牙，再次发动车子，要去撞张云飞，两人相距极近，张云飞力气再大，也按不住发动中的摩托车车头。
张云飞松开手，没有走开，反而双手抱胸，冷冷看他，一副我就看准你不敢撞我的神色，气得青年哇哇大叫。
“你还没说怎么赔呢。你确定你赔得起吗？”张云飞唇边的冷笑让青年失去理智，只想把他撞倒，让秦沐看他的狼狈样。现在的青年，已不指望让张云飞丢脸，让秦沐离开张云飞，自己有机会了。
张云飞背对马路，身边可是有一个疯子驾驶摩托车，他半分不敢大意，没有发现牛雷来了，直到牛雷在他身边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吃瓜
群众看向张云飞的目光大为不同，刚才大家帮张云飞说话，只是激于义愤，毕竟青年劣迹斑斑，张云飞又长得好，一看就是乖孩子，不帮他难道帮青年不成？现在每双望向张云飞的眼睛都露出笑容。
张云飞头也不回道：“遇上疯子，我让他撞我呢，只要他撞了，我就能报警，把他送进去一段时间，别在外面祸害别人。”
牛雷吓了一跳，用力一把把张云飞扯开：“开什么玩笑，你命不要了？你不知道摩托车能碾死人吗？”
“知道啊。但是混混嘛，一向欺软怕硬，我站在这里让他撞，他也没胆子撞啊。他要有胆子用得着有色铁青，干说不练吗？”
吃瓜群众点头，还真是这样，青年把离合捏得死死的，车子两个轮子在地上直打转，就是没移动半分，这哪像是有勇气撞人的样子？
“沈姨，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硬的不成，只好来软的了。
大妈顺势教训上了：“我说阿昌啊，你就不能学点好吗？天天这样不着四六，到处惹事，上次撞伤豆子，花了一千多，你爸妈两人一个月的退休金都不够赔……”哆哆嗦嗦一大堆，听得青年头大。
众人哄笑声中，张云飞道：“你故意开车撞我，给个说法吧。”
青年以为张云飞要他赔钱，脖子一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大妈把他的情况说了一个底掉，张云飞也知道他没钱，想讹他也讹不到。
“不赔钱也行，你胸前挂牌站这里一个星期吧。”张云飞坏坏地笑：“牌子上就写，你以后再也不敢开车撞人了。”
吃瓜群众再次哄笑，都道：“这办法好。”起初他们以为张云飞只是一个长得帅气的年轻人，看不惯青年的行径，出于义愤才帮忙，直到牛雷出现，才知道这年轻人很有来头，蓝色别克在这一带进出过，有些人便搜肠刮肚地想，这个跟他们同住一个小区的年轻人是谁？
张云飞平时低调，可再低调也在小区里住了大半年，很快便有人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跑到这里创业开公司的小年轻嘛。
至此，再也没有人以为张云飞让青年撞他，是为了讹钱。他自己就是有钱人，哪会用这种方法讹钱？
可他为何让青年撞他呢？很多人想不明白，直到张云飞说出让青年胸口挂牌站在大门口示众，吃瓜群众们才恍然大悟，这年轻人不错啊，有钱又有爱心，这是要治青年仗着有一辆铃木王摩托车，横行霸道的毛病吧？
青年脸色难看，道：“我赔钱。”我又没真的撞到你，就算赔你一百几十元又怎样？一百元虽然不少，但比起胸口挂牌子站在这里示众，可要好太多了。
“好啊。赔钱。”张云飞冷笑：“你刚才吓着我和女朋友，我们两人在这里又浪费半天时间，你要怎么赔？我一个月收入至少十万，以一天工作八小时，一个月工作二十二天算，你自己算算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吧。再加上我女朋友的时间。”
第四百三十七章 神色各异
月入十万！不要说青年，就是吃瓜群众都骇得面如土色。在大家一个月只有几百元工资的年头，你跟人说你月入十万？玩笑也不是这样开法。
“你怎么证明你月入十万？”青年说话开始结巴了。
“我能证明啊。”牛雷笑道。他一直站在张云飞身边没有吱声。
“你是他朋友……不算数。”青年也不傻，道：“瞎子都看出你们俩交情不错好吗？你帮他撒谎吧。”
十万元是什么概念？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万元呢，何况是十万。
张云飞道：“可以去税局查啊，看看我是不是按十万元的收入交税。”
话音刚落一片吸气声，不少女孩子望向张云飞时眼神灼热。帅哥抢眼，可身边有女人，再抢眼的帅哥也就那么回事，但有钱的帅哥不同啊，值得搏一把。
秦沐感觉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像箭一样向张云飞射去，扬了扬下巴，道：“财不外露，你这样说，小心引狼入室。”
一语双关让那些想引起张云飞注意的女孩子们神色各异。
“怎样，算出来了吗？你赔得起吗？赔不起，就乖乖胸口挂牌在这儿站一星期，我还是很讲道理的，你一天站满八小时就行。”
这样还讲道理！你怎么不说你仗着有钱欺负人呢。青年快哭了，要知道张云飞是有钱人，他才不触这霉头呢，他身边那个美女也不是他能yy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总算遇到能治这青年的人了，吃瓜群众们兴灾乐祸。
大妈到底和青年的妈要好，不忍心他真的挂牌子站门口当雕像，再说，儿子丢人现眼，当妈的也跟着没脸不是，到时候青年的妈怪她没帮着说话，她不好办。
“挂牌子就不用了吧。小伙子，你也没受伤，也不差这几个钱，给大妈几分薄面，就别再计较了，好吗？”大妈陪笑道。
张云飞也笑，道：“大妈，不让他记住疼，他下次老毛病发作，再撞伤人怎么办？万一他运气不好，刹车坏了，把人撞死，可是故意杀人罪，得赔命的。我这是为他好呢。他在这里站几天就记住教训了，以后再不敢了。”
很多人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也有人道：“他就是被父母纵容坏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张云飞小气，不就是报复青年觊觎自己女朋友吗？偏偏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让人无可辩驳。
大妈道：“我回去让他妈打他一顿，挂牌就不用了。”
“他的妈妈要舍得打他一顿，会把他纵容成这样吗？”张云飞说着走到看热闹的保安面前，掏出钱包，抽了两张百元大钞出来，道：“麻烦你做一个牌子，就写撞人罚站，每天盯着他站满八小时才让他走。”
两百元！保安眼睛亮了，飞快接过钞票，道：“放心，我会盯着他的。”
这么点事，就给两百元，抵他十天工资，不愧有钱人啊。
张云飞不再说什么，和秦沐十指紧扣，上了牛雷的车。车子
在吃瓜群众羡慕的目光中徐徐离开。
“你怎么来了？”这时，张云飞才有空问牛雷。
牛雷道：“路过这里，见这里围满了人，我以为发生什么事，驶近一看，你好象跟人吵架，我就过来帮拳了。”
张云飞双手按住青年摩托车车头，两人对峙，远远一看，可不就跟人打架似的。
这是想就近解决晚饭，然后回家卿卿我我了。秦沐心头甜蜜蜜的，瞟了张云飞一眼，没吱声。
牛雷道：“我老婆做好饭了，我回家吃去。”
几乎不管忙到多晚都要回家吃晚饭的牛雷，肯定是不会当电灯泡的。张云飞一点不意外，道：“你送我们到四顺吧。”
四顺环境一般，这时候几个包厢全都坐满，大厅上坐了六七成，生意算不错了。靠窗有一桌结帐离开，秦沐非要坐那儿，两人便站在过道等服务员收拾桌子。
这儿的东坡肉又酥又烂，极为入味，阵阵肉香扑鼻而来，秦沐旁边那桌，一家三口，桌上空了两个盘子，服务员上菜，又是两份东坡肉。秦沐不由咋舌，再看那个男人，三层的下巴，便轻轻捅了捅张云飞，眼睛在男人下巴那儿转了转。
男人有所察觉，抬头望了过来。
张云飞微微侧身，挡住男人的视线，低声在秦沐耳边道：“别闹。”嘲笑人家肥胖，被打了也活该。
秦沐吐了吐舌头，转过身低头捂嘴无声地笑。
再怎么着她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张云飞虽然比她小，但那是外表，心里年龄比他大得多，只好无奈地由着她。好在服务员很快收拾好桌子，两人坐下。
菜上桌，东坡肉是一定要有的，还有西湖醋鱼，今年的龙井还没有采摘上市，龙井虾仁用的龙井是去年的，张云飞没有点。
秦沐吃了一块东坡肉，眼睛又往胖子那儿飘。
“赶紧吃完回家。”张云飞道：“刚才的事你还没受够？要再来一次吗？”遇上青年生事，那是没办法，要是自己闲得无聊去生事，那就是贱了。哪怕两人什么都不做，靠在坐沙发上看电视，也比大庭广众之下和糙男人吵架强啊。
“好腻啊。”秦沐把东坡肉最上面那层肥肉连同油洼洼的皮一并送到张云飞唇边。
张云飞张嘴吃了，道：“不肥能叫东坡肉吗？快吃，吃完回家，还有大把的事做呢。”
听说张云飞还有事忙，秦沐不敢再淘气，赶紧低头吃了起来。自打和张云飞有了实质性进展后，她开始注意自己的身材，以前觉得自己怎么吃也不肥，现在多吃一口肉都要纠结半天，生怕这一口肉下去，会增加半两体重。
张云飞说过很多次，她身材极好，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不过别的秦沐都听他的，唯有在这件事上，她精益求精，务求给心爱的男人一个完美的身材。
两人吃完饭，步行回家，就当消食。路上张云飞觉得还是买辆车代步比较好，像牛雷，别克摆在那里，人家看他的眼神就不一
样，自己又不是买不起，省这个钱干嘛？
这个时候驾驶证并不难考，第二天张云飞去报了名，在教练的带领下练了几次，就上考场了。上一世，他开了几年车，是老、司机了，拿证没有难度。
张云飞懒得挑，就牛雷的车型，买了一辆白色的。
车子开进小区时，小区轰动了，上个月在大门口发生的一幕，小区里没有亲见的也听说过，这段时间大家传得玄乎，说张云飞一个月最少赚上百万，也有人不信，说月赚上百万的人，怎么没有车呢？
这下好了，车子开进来，堵了那些不信的人的嘴。其实当时张云飞说的是月入十万，不过三姑六婆们自然是往多里说。
青年在保安的监督下，在大门口站了一星期，又被爱面子的老妈罚一个月不给零花钱，气得他把张云飞恨得牙痒痒的，想砸张云飞的车窗玻璃，被保安发现了。那个保安收了张云飞两百元小费，对张云飞印象好到爆棚，发现青年的作案动机，要把他扭送派出所，青年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对张云飞的车下毒手，保安才作罢。
张少彬那边，已经和投资人方总谈妥所有细节，方总的资金也到帐了。看到帐户里多了十万元，他狂喜不已，又叫上黄书权，一起吃了一顿烧烤。
他想把办公地点设在星河大厦，一问租金，吓得咋舌，一打听，才知道张云飞在星河大厦租几百平方的办公场地，竟是一分没花。
他怎么做到的？张少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和方总商量后，决定在张云飞看不上眼的友谊大厦租一个小间，地方真的不大，只有几十平方。
十万元是挺多的，可用在投资上，还是捉襟见肘啊。这时，张少彬才明白自己当初开口十万太草率了。十万元基本不够啊，再说，若知道方总这么大方，他应该往多里说才对。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总不成什么事都没做，就让方总追加投资吧？不过，方总也说了，若三个月内能收支平衡，他会联合几个朋友，追加投资一百万。
一百万！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张少彬整个人傻掉了。只要三个月不亏，有什么难的，他好歹也在这一行做了六七个月，积累了不少客户，只要把客户拉过来，肯定能开门红。
租了场地，买了家私，自称ceo，招了十几个业务员，任命黄书权为商务经理后，张少彬准备大展拳脚了。
他信心满满，只要把他和黄书权手头的客户签下来，第一个月肯定满赚，加上新招的业务员发展新的客户，怕是会数钱数到手抽筋呢。
黄书权也信心满满，他以为自己会升职，没想到张云飞开除了他，正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投简历，没想到天上掉馅饼，心想事成成为商务经理，如今手头有十几人，人人要向他请示。
三个月内把业务做起来，方总追加投资，把巴拉里里挤垮，到时他一定要当面嘲笑张云飞，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张云飞算老几。”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最好吃的店
另一个原因是老业务员们看到升职的希望，大家都心知肚明，业绩好是升职的敲门砖，只有业绩好，特别是能挤进业绩榜前十，才有升职的机会，大家都不要命地拜访客户签单，有人更是自发加班到半夜，晚上还在拜访客户成了商务部的常态。
张云飞很意外，知道业务部拆分业绩会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按照合同，业绩出来后，应该送一报表给沈业君。他收到传真后，马上风风火火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冲张云飞嚷：“这次又是真帐？”
他看到那一串长长的数字，第一反应就是假的，第二反应是张云飞做了假帐。宜居地产的老板欧阳喜峰刚好在他办公室，脑袋凑过来扫了一眼，也被那串数字惊呆了。他和张云飞认识时，只知道这个年轻人开网络公司，报纸又鼓吹网络是新兴产业，可他没想到网络公司这么赚钱。
真是太特么地赚钱了。
其实网络公司就是炒概念，然后不断融资，像巴拉里里这样实打实财源似水滚滚而来的，真的不多。那是因为张云飞特殊啊，他活了二世，亲眼目睹互联网在天朝的发展过程，他现在走的，是前人走出来的路，只不过现在的人们还不知道，还在摸索而已。
欧阳喜峰惊疑不定，可没等他开口，沈业君已丢下他大步出办公室，很快楼下响起汽车发动机声，他直接跑到星河大厦问张云飞了。
“真帐啊。”张云飞一指门外道：“业绩榜在外头，你可以拿个计算器自己加一下，看看数字是不是对得上。”
“特么的，一个月的收入比我半年还多啊。”沈业君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都说房地产是最赚钱的行业，可谁能想到，小小一家互联网公司，人家的收入就这么多呢。房地产行业还得拿地、报批，、购建筑材料、施工，人家啥都不用，就几百平方办公场地，一两百张桌椅，二三十台电脑，再雇些人，就钱财如流水地流进来了。
张云飞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不过从外表看不出来，他煮水泡茶，把一杯滚烫的茶放在沈业君面前的茶几上，道：“吓着你了吧？看你脸色铁青，好象对我很没有信心啊。”
“去你的，谁脸色铁青了？你说说，我怎么对你没有信心？”说到最后，沈业君声音越来越低。刚才他是吓着了，现在冷静下来细想，他是股东，半年后，张云飞得按每个月的盈利把分红转帐给他。
张云飞得多笨，才会夸大业绩？业绩越好，不是得分越多钱给他吗？
他抬眼，就见张云飞似笑非笑地看他，显然在嘲笑他的智商。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踏实了。这说明张云飞不准备赖帐啊。
“我跟你说，你投资巴拉里里，是捡到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光凭这一项进帐，你就可以躺着睡大觉了。”
张云飞这话原也没错，纵然日后房价大涨，但建发房地产只在m市发展的话，再怎么着也无法跟日后的巴拉里里比。就算沈业君真的去b市设点
，真的在b市站稳脚跟，建发房地产的发展前景也不能跟巴拉里里相提并论。
上一世，巴拉里里纳斯达克上市时，国内有哪家房地产公司的市值超过他？没有。
这话沈业君爱听，他甚至想，再过几年，把建发房地产交给儿子经营，自己有巴拉里里的股份就够了，现在一个月的业绩就几十万元，要是再过几年，可怎么得了。
“走走走，去云天阁，我请客，我们庆祝一番。”沈业君道：“张云飞，咱们交情不浅，你可别见色忘友，有了女朋友就把我这老朋友忘了。”
张云飞笑：“今天还真不成，中午要和朋友吃饭，晚上要陪女朋友。明天吧，明天中午，云天阁，不见不散。”
所谓的朋友，指的是孟子雨。她从b市回来了。
原本预计出差一个星期，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也就十天，没想到到b市后，和人才市场负责接洽的副主任赵树光一番交谈，再上巴拉里里的网站浏览一番，赵树光觉得很有必要多给巴拉里里一些机会，在征询过孟子雨的意见后，大笔一挥，连续给巴拉里里一个月的推荐位。
这一个月，孟子雨除了设计师，业务员也招了不少，不过都承诺他们，先到m市工作一段时间，待b市分公司成立，他们可以申请到b市工作。
应聘业务员的年轻人大多不是b市本地人，只要单位好，待遇好，发展机会好，并非一定要在b市。
孟子雨每天都和张云飞通话，大多数时间聊公事，只要能听到张云飞的声音，她就觉得踏实，今早火车到达m市后，连家都没回，拖着行本箱直奔星河大厦。
这次她和钟丽娟超额完成任务，张云飞中午要请她们吃饭，不过钟丽娟有点不适应b市干燥的气候，呆到后来觉得特别不舒服，一回m市便请假一天，要回家休息。中午只有张云飞和孟子雨一块儿吃饭。
又回到两人单独吃饭的时间，孟子雨高兴坏了，不顾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累得不行，气都没喘吁，马上打开电脑工作。
检查了每个设计师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觉得他们没有贪懒，又召集设计师们开会，狠狠表扬小华一顿，对设计师们也给予肯定。然后去找姜小鱼，让她和房产中介联系，给即将到来的设计师和业务员们找房子，让新人们到后能尽快安顿下来。
姜小鱼见她像打了鸡血似的，纳闷极了：“你不累吗？”
出星河大厦，走过那幢十八层的大厦，再右转，有一条小巷，不长，也就五百米左右，这条小巷可以算是食街了，整条小巷都是经营饮食的小店，其中尤以卖馄饨小笼的店面最多。这里的馄饨小笼价格亲民，好吃到没朋友，自搬到这里后，同事们最常吃的便是这个了。
去b市前，孟子雨也喜欢这里的馄饨小笼，一个月没吃到，闻到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
张云飞笑道：“同事们吃的次数多了，投票选出最好吃
的店，今天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馄饨小笼是m市有名的特色小食，很多当地人连饭都不想吃，就想吃馄饨小笼，加点醋，加点辣，那个味道，绝了。
m市卖馄饨小笼的饮食店何止数千家，相比它的名气，价格真的亲民，一份馄饨小笼虽比一个饭盒略贵一些，但巴拉里里有午餐补贴，工资又高，员工们还是消费得起的。最主要是，端上来冒着热气，看着就有食欲。
同事们公认好吃的那家，是小巷右侧第三家，名叫康康，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两间门面房摆了十几张长方形的桌子，几乎坐满了人，还没走近，就闻到馄饨小笼特有的香味儿。
张云飞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朝忙得满头大汗的胖老板说一声，转头对孟子雨道：“这边。”
角落里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对坐。
张云飞直直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点点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一张桌子可以坐两人，要是不怕堵住过道的话，打横还可以再坐两人，只是这里地方狭小，看样子打横是不成的。
年轻男人见他坐下，往外边挪了挪，给他腾出约十公分的距离。
张云飞回头招呼孟子雨：“过来坐呀。”
难得和张云飞一块儿吃饭，孟子雨真心不愿意旁边有别人，哪怕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她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到别家吃吧。”
这条街卖馄饨小笼的小店足足有六家，不一定非要在这家吃啊。
既然不愿意，那就走吧。张云飞刚站起来，胖老板端了两屉馄饨小笼过来，放在桌上，蒸笼里的馄饨小笼冒着热气，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得，人家菜都上了，还怎么走。
孟子雨嘟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张云飞。
“老板，打包。”
拎着两泡沫盒馄饨小笼，和孟子雨走在小巷，张云飞再看别家，也是人满为患。以前没注意，都是看那家人少，过去挤一挤，现在一看，这条小巷的生意还真是好。
“附近好几幢写字楼呢，除了星河大厦，都几乎租满了。”孟子雨看出张云飞的想法，小声解释着。写字数的白领们集中出来吃饭，可不就人满为患，过了这半小时，哪家店都只留一地面巾纸，很少见人了。
“你怎么知道？”张云飞奇道。巴拉里里搬过来一个多星期，孟子雨就去b市出差，这才回来，倒像什么事都知道似的。
“你平时没注意，小华他们早就注意到，告诉我了呀。我们常发邮件的。”孟子雨抿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女孩子心细，注意到这些细节，张云飞一个大男人，匆匆找家人少的店吃完就回公司了，哪去留意这个。
回到公司，同事们还没回来。两人进张云飞办公室，张云飞把泡沫饭盒放桌上，倒水放电热炉上煮了，道：“趁热吃吧，边吃边喝几杯茶去去腻。”
第四百三十九章 忧心忡忡
张云飞办公室很大，关起门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和外面食街上熙熙攘攘的场景完全不同，给孟子雨一种世界只有他们俩的错觉，不由笑得像一朵花。
饮水机倒出来的水很快就煮沸了，张云飞先不吃馄饨小笼，先泡茶，把茶泡好，再打开薄膜袋，把一盒馄饨小笼放在孟子雨面前，道：“吃吧。”
两人对坐，中间是冒着热气的茶，面前是温热喷香的馄饨小笼，温馨的场面让孟子雨眼睛湿润了。她有多久没和张云飞一起吃饭了？从情人节那天起吧？那天，他送秦沐999朵蓝色妖姬，他和她确定关系……
孟子雨觉得嘴里的馄饨小笼又干又苦，再也咽不下去了。
张云飞风卷残云很快吃了半盒，端茶喝时眼角瞥见孟子雨含一嘴馄饨小笼发呆，手伸到她面前摇了摇，道：“想什么呢？”
“你和那个女记者，现在还处着吗？”孟子雨突然觉得心酸，自己怎么那么傻，非要想太多呢，要不然何至于和他吃一顿饭那么难？
张云飞奇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难道她和秦沐有交集？
“没什么。”孟子雨摇了摇头，把嘴里的馄饨小笼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这茶好苦。”
“嗯？你不喜欢喝这种茶？”茶是沈业君送的高山茶，张云飞和秦沐都喜欢这茶，张云飞带些到办公室，日常没事喝喝，反正喝完再去找沈业君，托他买一些也就是了。
茶是好茶，只是喝茶的人心情不好。孟子雨虽然不知道这茶有多贵，但张云飞喜欢的，她肯定不会说讨厌，想了想道：“不是，吃了馄饨小笼再喝茶，反而觉得茶有点苦。”
“那是入口回甘，哪里苦了。”张云飞又泡了两杯，把一杯放在她面前，道：“你再喝一杯看看。”
他特意泡的，再喝，就不觉得那么苦了。孟子雨道：“确实不错，不太苦。”
“肯定不苦啊，你也不问问这茶一斤多少钱。”张云飞笑：“别人都是论两买的，买一二两喝半年，可舍不得像我这样糟蹋。”
“一斤多少钱？”
张云飞修长的手指比了比，轻启薄唇，道：“八千。”
八千元可以做多少大事，你就随便买斤茶喝掉？孟子雨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现在不同，他重生了，别人还在犹豫观望，他已先走一步，走得坚定无比。这一步，足以让他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八千元买一斤茶算什么？只要他喜欢就行。他有钱，他任性。
孟子雨抿嘴笑，道：“又想说你脸上长花了？你脸上没长花，就是有点败家。我听说，我们上个月业绩翻好几番，你有的是钱，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一斤茶再怎么省着喝，也会喝完。钱就这么没了。”
“为什么要省着喝啊，像我这种喝法，一斤最多喝一个月。喝完再买就是。”
一个月！孟子雨被吓着了，
声音又尖又急，道：“一个月喝一斤八千元的茶，有你这么花钱的吗？你……”她说不下去了。
张云飞再次把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道：“这有什么。公司继续发展，你成为设计总监，收入增加，能喝这么好的茶也是迟早的事。”
孟子雨现在是设计部经理，一个月工资三千多，加上各种补贴，接近四千。巴拉里里的工资制度是每升一级，工资翻倍。张云飞和牛雷定工资时，都认为，只有付比行业平均工资高的底薪，才能招到最好的人才，留住人才。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是不现实的，若真这么做，巴拉里里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从巴拉里里一路高歌，发展迅猛来看，高薪起了很大的作用，当然，巴拉里里轻松的工作环境，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也让员工有归属感，把自己当成是巴拉里里的一员，人人拼了命地工作。要不然巴拉里里发展哪能这么快？
只要升职，就能拿到翻倍的工资。商务部的员工，升职不仅能工资翻倍，还能拿整个部门，甚至整个分公司的提成，基数大，提成的点数低，数额也很可观。
有动力，才有行动。员工们努力，公司才能发展。
张云飞趁机又安、利了一下。
有升职机会，谁会不要？孟子雨说起这次招的设计师，眉开眼笑道：“最快的这个星期就能过来，慢的得一个月后，他们原来的公司规定打辞职报告得一个月后才能离职。”
有属于骑驴找马型的，也有毫不拖泥带水，离职后才到人才市场找新工作的，这种很快就可以过来了。
张云飞点头，道：“按计划，三个月内会开第一家分公司，到时会派一个设计部经理过去，你也会升为设计总监。你适当可以透露一下。”
“哎。”孟子雨甜甜地笑着。大学同学中就她发展得好，要是升设计总监，开同学会时可以好好显摆一下了。
“吃吧，要凉了。”张云飞指指她面前的饭盒，馄饨小笼凉了就不好吃。
这次，孟子雨吃得十分香甜。很快吃完，收拾好桌子，一起喝茶。不知是不是听了价格，孟子雨越喝越觉得这茶好喝，张云飞见她喜欢，送了她一点，让她累了时泡一杯喝。
这个星期来了两个设计师，受到设计部全体同事的热烈欢迎，姜小鱼领他们去看了房子，安顿下来后，马上投入工作。
这天清晨，匆匆赶到公司打卡上班的员工们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内容大意是，公司决定于帝都b市、经济特区s市、花花世界h市开分公司，分公司由行政总监和商务总监共同管理，如今面向全公司招行政总监，有意者可自行报名。
随后，列出行政总监的工作范围，任职要求，以及薪资待遇。
除了商务部外，别的部门都炸了，到处都在热议行政总监的事，很多人把任职要求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扣心自问：“我行不行？”
于商务部之所以会波澜不兴，完全是他们看过邮件后，觉得自己无力胜任前期的选址装修工作，很多人觉得，做这些水磨功夫不如多签几单有成就感，反正升职机会大把，何必非要去竞争这个职位？
ceo办公室里，牛雷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觉得这样能行吗？”让员工自己报名应征，闻所未闻，万一最后挑中的是有野心没有能力的，选址和装修的钱岂不白白打了水漂？
“能行。你没看我让他们出方案吗？方案不行，我们不会选择。”
“万一是找别人出方案呢？”貌似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啊，牛雷忧心仲仲。
张云飞淡定道：“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说过，不用面试，只看方案决定人选吗？再说，他选好办公地址后也得我们批准吧？我们没批准，他定得下来吗？”
“是你批准，不是我。我只是在报销申请上签名。”这个时候，牛雷很没义气地推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啊，由我把关，你还着什么急呢？”
牛雷同样无语，你才多大，说得自己好象无所不能似的。其实合作到现在，他几乎忘记张云飞年龄比他小一轮的事实，现在看张云飞这么淡定，他极不服气之下，只好这样挑刺了。
接下来两三天，很多同事或通过刚刚兴起的网络聊天软件叩叩交流自己的想法，或在午饭时不停地讨论，有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极力支持好朋友报名的，也有想试试，又信心不足，说出来后好朋友不停鼓励的。
连孟子雨都动心了，要不是会升设计总监，她也想报名。虽说到一个陌生地方从无到有一点点慢慢建一个分公司，但这种成就感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后面有人把关，不用担心失败。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
这天晚上，她在财务部催促卓华锋赶紧收拾收拾回去时，刚好小华路过，探头进去笑道：“小鱼，你也可以写一份方案试试看嘛。不是说了，公司支持跨部门晋升吗？”
邮件是这么说的，只要是巴拉里里的员工，只要自认为有能力，都可以投参加，有意向者写一份方案发到张云飞的邮箱就行。
姜小鱼从没想自己去应聘行政总监的职位，她只是行政文员兼前台，也就是跑腿兼打杂，没事听听各种八卦，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升职，还是行政总监？别开玩笑了。
“真的，你可以试试，反正选不上也没损失。”小华说完走了。
正在做方案的卓华锋边存盘关电脑边道：“小华说得没错，只要选上了，工资翻好几倍呢。不试试怎么甘心？”
这个星期，卓华锋下班后都在做这份方案，想的便是一旦成功得以晋升便能改变命运，要是不成功，再努力，下次再试就是。可不要小看一次升职，只要成为分公司的行政总监，有了经营分公司的能力和经验，以后再跳槽就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若是选择离开巴拉里里自行创业，成功的机率也肯定比别人高。
第四百四十章 妙语如珠
哪怕一直留在巴拉里里，和巴拉里里共同发展，他的职业生涯也只会越走越好。
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小华说的时候，姜小鱼以为她在开玩笑，没当回事，可卓华锋的神情语气极为认真，姜小鱼想了一下，道：“我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最多没有被选中，继续做你的行政文员，有什么损失吗？”
是没什么损失，若说有损失的话，也就是忙碌几个晚上而已。可她晚上得到十点才下班，在公司呆着也是上网浏览娱乐八卦，少看几个晚上的娱乐八卦，换一个高薪职位，完全值得啊。如卓华锋所说，就算不成，也没损失。
姜小鱼回家路上开始思考，如果让她为分公司选址、装修，她要怎么做，分公司正式运营，她又要怎么管理。接下来几天，吃过晚饭回到公司，她马上开始写方案。
很多同事听说连她都参与竞逐，都道：“我们也去试试，说不定成功了呢。”
星期四开始，张云飞开始收到竞投方案，每一个方案他都认真看了，有闪光点的他会记下来，觉得不错的先转发给牛雷，让他也看看。
卓华锋的方案是周五晚上发出的，点击发送键后，他长出一口气，总算赶出来了，周末可以放松一下，睡个懒觉了。
姜小鱼做得迟，直到周日晚上才勉强完成，检查一遍后点发送，她长吁口气，这次参与竞逐，让她对行政总监这个职位有很多了解，就算最后落选，她也会继续努力，希望有一天能被选上。
和卓华锋、姜小鱼有同样想法的同事很多。
这个周末，张云飞没有和秦沐卿卿我我，而是到星河大厦，认真看每一份方案。刚看到一半，牛雷来了。张云飞奇道：“你不是要带小轩去游乐园吗？怎么过来了？”
牛雷的儿子小轩今年五岁，还在上幼儿园。小家伙一直闹着要上游乐园，牛雷说过这个周末带他去玩一天。
“放心好了。答应他的事，我不会失信。他外婆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小家伙粘住外婆，哪都不去，只好明天再去游乐园了。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其实在家里也可以看的，牛雷是极少数家里装有宽带的家庭之一，张云飞要不是一直想买房子，迟早会搬出公寓，早就装了。
张云飞把新收到觉得不错的两个方案转给他，道：“先挑出前五，再从里面定吧。”
“我想来想去，也不一定非得一次挑出三人，万一没有合适的，不用勉强。”牛雷看了张云飞之前转发给他的方案，不是很满意，觉得这一次要挑出三个合格的人选不容易。
张云飞抬眸看他：“你是说，长期招聘？不会影响员工的心情吧？可别人人都想怎么才能当行政总监，本职工作没心思干啊。”
有升职机会谁不要啊，要是因为这个影响到工作效率，就得不偿失了。
牛雷想了好一会儿，道：“我觉得不会，但是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要不这样，这
次能挑出来最好，要是挑不出三人，我们也别勉强，先再招一个月，要是影响到工作了，再取消。”
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张云飞重活一世，对大势的把握很到位，可他毕竟没有读过心理学课程，对员工想要升职的心理把握不到位，只能先试一段时间了。
两人挑到天快黑，只选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案，是卓华锋写的。其余的，两人都觉得有不成熟的地方。
周六日才发过来的方案，张云飞也看了，同样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最后宣布结果，卓华锋当选为b市行政总政，交接好手头的工作后，便去b市。钟丽娟受命去人才市场招一位出纳和他交接。
其他人也有机会，一个星期的招聘期再延长一个月，提交过方案的员工可以另做方案，再次提交。
消息宣布，成为第一家分公司行政总监的卓华锋收获无数恭喜，他自己本人也很意外，本来抱着试试看的，没想到最后却成功了。
姜小鱼没有当选，并不气馁，跑去书店买了几本管理类书籍，晚饭后不再上网浏览娱乐圈的八卦，而是认真看起书。
其他同事也摩拳擦拳准备再战，不是还有一个月嘛，还有两个位置呢。
诸如此类，成为张云飞工作之余的点缀。只是身为男人，这些八卦却是不方便和人分享，哪怕是和秦沐也不成。
卓华锋交接完，去了b市，接替他出纳一职的是一位在国营企业干了一辈子，上个月刚退休的老出纳。老人忙碌了一辈子，赋闲在家一个月，实在坐不住，路过人才市场，见一群小年轻买票进去找工作，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想着万一有哪家单位看上他呢。
他的风趣给钟丽娟留下深刻印象，收了他的简历，回来和张云飞一说，张云飞笑道：“干了一辈子出纳，经验丰富，比年轻人靠谱。”
“可是他一点不像干出纳这一行的，说话很风趣。”钟丽娟有点顾虑。财务工作者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不拘言笑，很严肃的样子，这来一个妙语如珠的，成吗？
“这还不简单，你让他过来，我亲自面试一下。”张云飞最近沉迷在新员工们的瘾私中不能自拔，虽然无法和别人分享，但独乐乐也不错嘛。老头有什么猫腻，哪能躲得过小喵的火眼金晴？
老人接到让他过来面试的电话，一点不意外。在人才市场，钟丽娟和他谈了半个多小时，明显对他很认可嘛。他活了六十岁，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按约定时间到星河大厦，一进门就被巴拉里里气派的办公室给唬住了，他在国营企业干了一辈子，一辈子没离开过那幢几乎成为危房的楼房，何曾见过这么现代化的办公室？
再一见张云飞，更是被惊着了，这毛头小子行不行啊？
张云飞见他狐疑的眼睛盯着自己不停打量，不禁笑了，道：“何伯是吧？坐。”
老人名叫何守深，张云飞称呼他为何伯。
坐下后，老人又
打量张云飞的办公室，地方不小，论装修的豪华程度不及外面，刚才进来时他可看了，这公司的领导办公的地方也就比别人多一套沙发，相比他原先工作了一辈子的国营企业的领导，不可同日而语。
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握住张云飞的手，连连摇晃，道：“好领导啊。”
张云飞莫名其妙，老伯为啥激动得眼眶发红？张云飞任由他摇着，待他放开自己的手，才不动声色地道：“何伯，你这是？”
“我以前的单位，领导用新建的办公楼，开豪车，眼看厂子就要发不出工资了，他还是一身名牌。你看你这墙上，啥都没有，可不是好领导？”
张云飞笑了：“何伯，那不一样，我是ceo，我要对投资人负责。”
“咋不一样？他也要对国家负责。”何守深严肃起来。
张云飞不说话了，泡了茶，放一杯在他面前，静听他往下说。
“唉，难怪国营企业干不过私人企业。”老人深深叹息，道：“幸亏我到年龄，退了。他们没到退休年龄的，还在担心，指不定哪天厂子就倒闭了呢。哎，不说了，不说了。”
张云飞示意他喝茶，道：“何伯在原来的单位工作了三十五年，业务能力一定是好的。”
“那当然。我虽然是出纳，但要让我转做会计，我也做得来，什么假帐都会做。哦，你看过我的简历没有？我先前是做会计的，做了十年。”
他的简历确实这么写的，进这家国营企业后，先做会计，后来要给厂长的小姨子让位，才转做出纳。原先厂长让小姨子当出纳，后来有传言说他贪、污、公、款，他为避嫌，让何守深和小姨子换位子。
何守深这一干出纳就是几十年，直到退休。
张云飞道：“会计我们有，现在就缺一个出纳。何伯，当出纳，要每天跑一次银行，你成吗？银行虽然距星河大厦不远，但是携带现金，有一定危险性。”
何守深笑道：“我一个老头子，歹徒怎么可能注意到我。张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行，我先考虑一下。”张云飞并没有立即承诺聘用他。
前天去了一趟人才市场后，何守深向侄子了解过，知道现在的用工单位都不会立即拍板，喜欢搞等待通知这一套，于是告辞回去了。
他一走，张云飞马上召唤小喵，问他的情况。
小喵道：“何守深确实做了三十五年的财务工作，业务能力没问题，但是他是一个gay……”
张云飞抽出何守深的简历看他的婚姻状况，上着写着“离婚”，不由心下恍然。像何守深这么大年纪的应聘者，肯定是结过婚的，张云飞对他的婚姻状况原先没太注意。
果然，小喵接着道：“何守深年轻时，为不让人知道他是gay,和同厂一个女工结婚，不过两人感情不好，改革开放后，离婚不像以前那样被戮脊梁骨，他便果断离婚，儿子判给女方。”
第四百四十一章 保证书
他搞、基，能和老婆感情好才有鬼了。张云飞道：“没有病吧？”要是有那不治之症，这人能力再好也不能要，不是他搞岐视，而是要对自己和员工的人身安全负责。
“那倒没有。他这人挺洁身自好的，离婚后也没找男朋友，一直一个人过。他原先的工会不知为他牵过多少次线，就是没成。”
张云飞笑得差点岔了气：“工会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前妻都不知道，还以为他有外、遇，离婚前闹过几次，最后发现是捕风捉影，全厂的人还同情他娶了一个不讲理的老婆呢。”
这人表面看着乐观风趣，其实表里不一啊。张云飞道：“人品能保证吗？”
“他从没贪、污过一分钱，也没有记错一笔帐，人品还是可以的。”
余玉贤老伴健在，一家三代住在一起，听到业务员们的风言风语，气得去找张云飞：“张总，我想辞职。”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张云飞从屏幕上抬起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余玉贤气呼呼的脸，很是不解。
余玉贤自从到巴拉里里，工作兢兢业业，深得张云飞和牛雷信任，突然敲门进来说要辞职，张云飞很意外，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挖墙角。
“我一把年纪了，被人传绯闻，很不好受。”说起这个，余玉贤老脸微红，没想到五十六岁了，还被人说搞办公室恋情，真是没脸见人哪。她招谁惹谁了？
“被传绯闻?”张云飞却不知道此事，赶紧问怎么回事。
余玉贤气呼呼道：“都是李冰那小子闹的，前几天到财务部缴款，当着几个业务员的面开玩笑说我们是老年版的金童玉女，然后就传开了。这些坏小子，话越说越难听。这些话要是传到我老伴儿子儿媳耳里，我怎么做人？”
李冰带新人见客户，签了单，顺便带新人到财务部交款，见两位老人对坐，很有点四目相对的意思，一时嘴快，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和他有同感的业务员们立即把这句话传遍全公司。
何守深是gay，一直独身，有什么绯闻也不怕，可余玉贤不同啊，她性取向正常，婚姻家庭美满，当然接受不了这传言。
张云飞听明原讳，立即把李冰叫进来，脸一扳，道：“你怎么能乱开余姨玩笑？”
两位老人的“黄昏恋”成了同事们热议的话题，没有之一。李冰一听张云飞找他是说这个，顿时笑出了声，道：“余姨，何伯长得不错……”
何守深从现如今保养得极好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年轻时是帅锅一枚，他平时注意仪容仪表，总是衣着笔直整洁，光看衣着，加上这年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板呢。
可惜余玉贤听不得这个，气得抄起张云飞桌上的便签本要打他。小小的便签本哪会打得疼，不过是做一做姿态而已。
李冰避到一边，笑道：“余姨，您别生气嘛。我们只是觉得可惜，何伯那么好的人……”
“还
说。”余玉贤气得跺脚，这些坏小子，越说越不像样了。
张云飞却听明白李冰的意思，先训李冰：“对余姨和何伯要尊敬，不许胡说八道。你去统计一下，谁胡说八道了，每人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传这事。”然后再温言抚慰余玉贤：“余姨，他们没恶意，你消消气。”
我去，还写保证书，当这是在学校吗？李冰不干，陪着笑脸道：“张总，公司里，除了您和牛总，余姨、何伯四人，其余的都说了。这么多人，都让写保证书，不好吧？”
法不责众啊，让这么多人写保证书，岂不成了笑话？
张云飞脸一板，道：“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写，明天交到余姨手里。余姨，这样你可满意？”
肯定满意啊。余玉贤脸上有了一点笑容，道：“谢谢张总。”气冲冲过来告状时，她还担心张云飞年轻，不识得绯闻流言的厉害，不把这事当回事呢，没想到张云飞十分重视，立即叫李冰进来，又做出处理。
遇上这样的老板，认真工作没错。
李冰见张云飞一副包公附体的样子，只好向余玉贤求情：“余姨，这个……”
张云飞大义凛然：“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出去吧。”
写保证书啊……好象一夜回到学生时代，李冰强烈不适应，可他不敢和张云飞分辨，只好哭笑不得地出去了。同事们一听要写保证书，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都离开学校走上社会了，咋还能接触到“保证书”这东西呢？
外头互相抄保证书的，嘻嘻哈哈的笑闹，ceo办公室里，张云飞对明显气消了的余玉贤道：“以后谁再乱说，你就把他的保证书拿出来。”
余玉贤觉得受到重视，张云飞没有了解马上就相信她是清白的，这是对她的信任哪。她感激地道：“谢谢张总。那帮小子写了保证书，就不敢再乱说了吧。”
“那肯定。他们有保证书在你手里，要是再乱说，你随便收拾他们。”
保证书交到自己手里再保险不过了。余玉贤再三道谢，退出ceo办公室，来到外面，却发现互抄保证书的同事们停下动作，抬头看她，眼神怪怪的，气得余玉贤大吼一声：“我跟老何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她这一声吼得墙壁震了震，张云飞在里头听到，开门出来道：“对老人家要尊重，不要乱嚼舌根，谁胡说八道，扣工资。”
巴拉里里从没有扣工资之说，这可是非常严重的处罚了。员工们瞧向余玉贤的神情更加古怪。
张云飞挑眉：“嗯？”
李冰到底是商务经理，见识不凡，赶紧附和：“张总说得对，谁再乱说，扣工资。听到没有？”
还不是你先起的头？很多人看看李冰，看看余玉贤，低头捂嘴笑了。
张云飞不好说何守深是gay，绝不可能和余玉贤发生超友谊关系，他眼睛扫向哪，哪的员工便连连点头，不点头不
行啊，ceo都说要扣工资了。
余玉贤分明看到很多人眼里还是那种暖味的神色，不由长叹一声，向张云飞道完谢，回财务部了。
她走开，张云飞教训上了：“余姨是有老伴的人，你们这样败坏人家名声，破坏人家家庭的行为，是道德不允许的，我得知，肯定要严惩。”
很多员工恍然大悟，敢情张总是从大局出发。于是人人严肃起来：“张总，我们知错了。”
“以后这种话少说。”张云飞丢下一句，回办公室了。
牛雷随后跟进来，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清白的？”
张云飞高深莫测地地笑了：“一看就知道。”
作为第一个员工，又是商务经理，实打实的中层管理，张少彬和方总商量后，十分大方地给了黄书权百分之十的股份。并豪情万丈地说，公司准备去纳斯达克上市，上市后会收购巴拉里里。
大概被张云飞开除，以致张少彬的心里阴影面积无穷大，不仅瞥着劲要收购巴拉里里，还针锋相对的给新公司起名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哪能用作公司名？方总坚决反对，哪有人给公司起这么怪的名字？可张少彬振振有词，道：“叫芝麻开门多好，开门纳财，意喻财源广进。而且那个童话故事中，并不用主角费力，只是喊一声，门就开了。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们的公司像童话故事中的主角一样发财。”
方总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不懂互联网企业的套路，大概这一行都是这样起名吧，他一个外行，就别指导内行了。再说张少彬说得没错，他投资十万元也是为了赚更多钱，既然张少彬这么说，那就由他吧，只要他能帮自己赚钱就好。
公司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
不过去工商局注册时，差点注册不了，最后好不容易通过，在人才市场招聘时，却受到质疑。
张少彬固执地认为，应聘者不识货。那些跟他价值观不同的人，就没必要递简历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去人才市场三次，才招了五六人。
钟丽娟在人才市场遇到他，和他聊了一会儿，听说有个客户投资他十万元，大为惊奇，心想哪个不开眼的钱多烧手呢？转头就把这事忘了，没当回事，回公司也没跟张云飞提。
张少彬以为钟丽娟知道了，张云飞肯定也知道，回公司后马上把手头的客户联系一遍，不过很多客户已经签了巴拉里里，没兴趣再多出一份钱，那些没签单的客户听说他自己弄了个公司，觉得新公司不保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收了钱跑路？他翻遍电话本，竟约不到一个客户面谈。
他沮丧极了，坐在固话机旁发呆，黄书权回来了，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摊开手脚，唉声叹气道：“玛德，都是些王八蛋，听说我换公司，一个个的都不跟我谈。”
张少彬生怕张云飞知道他另起炉灶，跟时间赛跑似的，电话联系省了不少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一天就联系完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敢置信
黄书权马不停蹄跑了几天，今天更是去了几家在郊外的工厂，累得够呛。可再累，也比不上客户们给他的打击让他沮丧。跑了一个星期，一单没签成啊。平时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热乎着的客户，一听说他换了东家，马上变了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发完牢骚，两人面面相觑，本来以为手头有两三百个客户，哪怕十分之一签单，也有二三十单，哪怕全是一年三千八的小单，也能收回方总投资的十万元了。
公司开门红，赚了钱，他们有提成有分红，方总又会追加投资，康庄大道就在面前。可突然之间，现实狠狠打了他们一个嘴巴。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现在怎么办？
这一晚，两个郁闷至极的男人相约去吃烤串，喝了两箱啤酒，醉倒了。
一个星期后，张云飞去食街吃完午饭回来，路过前台，李冰道：“张总，张少彬当ceo了……”来龙去脉一说，把前台几个和姜小鱼闲聊的业务员惊着了。
“他成不成啊，当ceo？”
“ceo是那么好当的吗？”
业务员们纷纷质疑。
张云飞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心头也的一跳，这是多出一个竞争者了啊，恐怕短时间内会影响巴拉里里的业绩。不过，任何行业都有跟风者，这是自然现象，只是他估计张少彬只学了个皮毛，学不到精粹，迟早还是会倒闭。
“有竞争才是好事。有竞争我们才能发展嘛。”张云飞不动声色地道，准备等会儿问一下张一帆，业务员们在谈的客户签单率下降多少，张少彬以前的老客户，赶紧加强联系。心里也少不了感概，有crm（客户管理系统）就是好啊，一打开系统一目了然。
“张总，哪里有什么竞争啊，昨天张少彬约我去吃烤串喝啤酒，酒后吐真言，说开业快一个月了，没签到单，挨投资人骂呢。”
在巴拉里里时，张少彬和李冰的关系不错，昨天抬方总一顿骂，外加质疑他的能力，并说再也不会追加投资了，十万元花完就滚蛋。他心情不好，找李冰去吃烧烤，发了半天牢骚。李冰才知道他最近忙着创业呢。
业务员们议论上了，都道：“一个月没签单？他喝西北风啊。”
李冰道：“他租了友谊大厦一个小单间，大概是友谊大厦最小的单元了，只有五十多平方，一个月租金两千元，一次性、交一年，加上雇了几个人，都要发工资的。”
“这么省，十万元的话，可以花很久的，足够撑到签单。”张云飞冷静地道。就算老客户签不成，重新寻找新客户，三个月也足够培养新客户的信任度了。
业务员们紧张了，他们打从心眼里不希望多一个竞争者抢客户，最好这个行业，只有巴拉里里一家，别无分号。而在巴拉里里，只要你在crm里输入客户名称，那么就意味着不管谁签单，最后业绩和提成都是你的。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同行
竞争，业务员们的利益是得到保护的。
张云飞初初给他算了一下，再买几台组装电脑，几张桌椅，剩下的资金，足够撑到有现金流进帐。正常来说，不可能三个月签不到一单。
这么节省开支，几万元撑三个月绰绰有余。
李冰笑了：“他说快花完了，要是下个月签不到单，怕是业务员的工资都发不出。”
“为什么？”业务员们齐唰唰地问。他们相信张云飞，张云飞既然说他足够撑到签单，那必然不会错。巴拉里里业务蒸蒸日上，凝聚力不是盖的，员工们对张云飞已是无条件地信任了。他说行，那就行，都不用理由。
张云飞也奇怪，现在物价低，人工低，租金也低，像星河大厦这样贵得离谱的形象工程，m市仅有这么一座，所以自巴拉里里搬到星河大厦后，员工们的自豪感满满。友谊大厦在m市算是一流办公楼了，租金相对较贵，在张少彬的支出中，占了大头，也只需两万余元。
业务员的基本工资少得可怜，再雇一个文员，就可以开张了。十万元撑几个月没问题。
李冰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不禁得意，先不理业务员们，对张云飞道：“张总请想，张少彬在公司收入不少，大手大脚习惯，离开公司两三个月，没有一毛钱收入，花费依然不少，钱从哪里来？”
“难道投资人由着他乱来？帐怎么圆得过去？”张云飞不敢置信，这样也可以？去年他到m市，租公寓居住和基本生活费用可是一分也没花公、款，不过巴拉里里注册成立后，很快张一帆签了第一张单，有了进帐，第一个月不仅收支平衡还略有盈余，发工资没问题。他也只节俭了一个月。
像张少彬这样肯定不行，投资人不是傻子，大概不会再追加投资了。
张云飞一来，业务员们都围过来，人越聚越多，前台这里站了二三十人，牛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外围，听到李冰的话，大感自己运气好，又暗赞得自己眼光好，挑了张云飞这样的合伙人，才有今天的巴拉里里。
“他那个投资人脑子有问题，也不想想张少彬是什么料子，能当ceo吗？”李冰鄙视，话却让业务员服气，大家都是巴拉里里的员工，凭什么你一个被开除的反而有人投资，成为ceo？没天理嘛。
张云飞详细了解，确定张少彬的新公司没签到单，再去张一帆那里，查crm的信息，确实自张少彬离开公司后，原先他在跟的老客户有两个签了单，这两个老客户都是认可巴拉里里，交到别的业务员手里，跟了一段时间，顺利签单了。
由此可见，张少彬的新公司，客户认可度并不高。
既然如此，张云飞也就没把这个竞争对手放在心上。过了一个星期，卓华锋传真三张简易地图过来，他到b市后，匆匆安顿下来，马上去找办公室，最后挑了三幢商住楼，觉得不错。
这时候的b市申、奥没有成功，更没有成为一个大工
地，张云飞两世在b市生活三十多年，对b市不可谓不熟悉，扫了一眼简易地图，给卓华锋打电话，指了一个地方：“忠关村。”
互联网公司不设在忠关村，而设在别的地方，那是脑抽啊。
卓华锋得了张云飞的指示，直奔忠关村，在房产中介的帮助下，很快在忠关村几幢最好的商业楼之一定下办公场地，然后开始着手联系装修公司。
看着他传真过来的装修报价单，张云飞感概，相比房价物价飞涨的十多年后，这个时候装修真是便宜。
装修的风格、色调和总部一样，差别只是面积不同，由设计公司做一些相应的调整而已。卓华锋去b市前，拍了大量的办公室照片，到b市后，让设计公司以这些照片为基调，设计分公司的办公室，设计公司很快出了方案，张云飞看后给予通过。施工队进驻，开始施工。
这一个月，张云飞收到几十封应聘行政总监的邮件，其中姜小鱼引起了他的注意。姜小鱼一共发了四封，水平一封比一封高，第四封列出的方案虽然不够完美，却也似模似样。小妮子用心。
这天晚上快十点，姜小鱼收起书，从前台站起来，准备进去看看还有谁没走，张云飞来了，道：“还在看书？”
书就放在显示器旁。
姜小鱼笑：“张总，我的方案你看了没？”
一个月了，八小时外，她所有时间全花在看管理类书籍和写方案上，每写好一封就发到张云飞邮箱，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但她不气馁，坚持看书写方案，乐此不疲。
“看了。”张云飞拉过一张椅子坐了。
姜小鱼也坐下，眨巴眨巴眼睛问：“是不是水平提高了？”她自己感觉到了，看书果然使人进步，第四个方案跟第一个相比，天差地别呢。
“是。”张云飞道：“谈谈你的想法吧。”
让她谈想法，就有一点面试的意思了。在巴拉里里，跨部门变换职位或是升职，都需要面试，都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间没通过，极有可能调回原职位。
姜小鱼仰头想了五分钟，道：“我觉得，分公司最重要的是执行总公司的指示，在管理上和总公司同步，把总公司的文化贯彻到底。”
她的方案可不是这样写。张云飞笑道：“要是这样，随便派个人都能胜任，何必优中选优？”
“作为行政总监，哪能是提线木偶呢？”姜小鱼严肃起来，开始大谈特谈管理，这些，都是她这些天看书，从书里学到的。
张云飞听得很认真专注，一点没有因为她生搬硬套而轻视，这给了姜小鱼极大的鼓舞，她腰肢挺了挺，身子坐得笔直，声音也自信不少。
半小时过去了，姜小鱼已沉浸在管理的境界中，一点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张云飞偶尔提问一两句，有些她答得出来，有些答不出来，不过她会反问：“张总，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