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激动异常
幸亏柳春风骂人在先，要不然她连帮苏元康求情的理由都没有。
张云飞瞟了张一帆一眼。
张一帆拿不准张云飞的想法，轻咳一声，飞快在脑中组织一下语言，道：“张总，苏元康打人确实不对，我们不能助长打人的风气，苏元康怎么处理是小事，重要的是，必须让业务员们明白，打人的代价他们负担不起。”
这是要开除吗？杨芳芳望向张一帆的目光透着不可思议，怎么说苏元康也是商务部的人，你手下的兵，你怎么能这样说？
杨芳芳很怀疑一手提拔自己，深受自己敬重的张一帆被人穿越了。
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从大局出发才是商务总监应该说的话。张云飞不动声色示意张一帆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有必要加强文明举行方面的培训。”从严处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治本还得从思想品德入手，业务员们是成年人，又不能真让他们上思想品德课，让他们学做好人好事。张一帆想了半宿，只想出这个办法，还不确定能不能行。
“培训？”杨芳芳吃惊道。
商务经理会根据实际情况不定期让业务员们下班后留下来培训，不过一般每周不会超过一次，多了业务员会有意见，毕竟不管是对公司还是个人，谈单赚钱才是目的，培训是为了签更多的单，不是为了培训而培训。
现在的大环境是，很多企业的中高层深感知识储备不够，想学习更多管理方面的知识，却找不到相应的课程。确切地说，根本没有那么高档的讲师，在职培训多的是考证，各种各样的证，这些对中高层管理者来说，哪里用得着？
张一帆说的这种培训更是没有市场，没有哪个培训讲师吃饱了撑的，开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课程。这才是张云飞没有选择培训这种洗脑方式的原因。
显然，张一帆过于理想化了，这也跟他原先在保险公司工作过有关。保险公司可不就是天天培训？他们不需要外请讲师，让员工上去讲就行了。
网络公司和保险公司有本质上的区别，在巴拉里里，给员工培训是经理的职责，员工纵然分享签单经验，也只是分享而已，不是讲课。
正因为讲师不好找，员工们也不买帐，张云飞才没有考虑培训。
“对，培训。”张一帆点头，道：“只有从根源上拒绝打人的风气，才能刹住这种歪风邪气。张总，你说呢？”
杨芳芳嘴张成“O”型，吃吃道：“张总！”你千万别答应啊，要是真培训这种课程，会被同行笑话死的。
张册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办法不错，不过你想上哪找老师？”
“呃……我知道M市有一家培训管理公司，我们可以联系他们，了解一下是否有这方面的老师。”
开分公司后，张一帆深感员工越来越多，管理越来越难，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他除了拼命看书外，对管理类的课程也很感兴趣
，去听了两次免费的公开课，对培训公司印象不错。
“你现在联系他们，看有没有相应的课程。”张云飞道，以他活了两世的经验，再过二十年，也没哪家培训公司会傻到开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课程，但是他不能说得这样肯定，得让张一帆自己去打听。
张一帆“蹬蹬蹬”跑出去，又“蹬蹬蹬”跑回来，手拿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听都没听说过这种课程，了解张一帆的需求后，推销了几个别的课程给他，资料传真过来，张一帆一看，不是他需要的类型。
“没有相应的课程，这可怎么办？”张一帆愁啊，眉头拧在一起向张云飞请示。
杨芳芳却松了口气，幸亏没有这种课程，不然业务员们肯定怨声载道。
“除了强制学习，还可以设立奖罚机制，鼓励文明之风，让员工们明白，哪些绝对不能做，做了会有什么后果。”张云飞道。开除不是目的，是处罚手段，而处罚的手段，从来不只一样。
苦无他法的张一帆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张总，你说怎么设立好？”
杨芳芳悄悄撇了撇嘴，你怎么能跟张总比？你要有张总一半的本事，早就成富豪了好吗？
张一帆大张云飞十岁。张云飞十八岁创业，一年来公司蓬勃发展，再过十年，妥妥的成富豪。
怎么设立张云飞心里有数，可他是CEO,得端着。他道：“你写一份方案，送来我看看。”
“我？”张一帆很想马上将任务转嫁给杨芳芳，可他刚转头去看杨芳芳，张云飞说话了：“你做吧。今天交上来。”
张总，你还真是从善如流啊，这么说，苏元康先不处理了？张一帆想哭，下属在场，只好强忍住。
杨芳芳还想问苏元康怎么办，被张一帆拉出去了。
苏元康一直在座位上等待处理结果，等到中午，没人找他谈话，也没任何通知，他越等越紧张，一遍遍刷新内部网，午饭也没出去吃。
B市，华清大学旁边的平房，吕光弘十指飞快敲击键盘，不到半小时写好一封英文邮件，检查一遍，确认拼写没有错误后，点击发送。
屏幕上刚显示发送成功，随即一条提示飞快闪过，他恍惚看到新邮件的字样，点开收件箱一看，是退件，刚才发送的收件人拒收他的邮件了。
承诺的资金没有到帐不说，电话不接，邮箱拉黑，这是玩“失踪”吗？吕光弘差点捶桌。
M国的信用系统很完善，欠债不还会被列为失信，会有各种限制，甚至规定出行不能坐出租车，只能坐公共汽车，但签投资合同没有兑现却不在失信之列。这个投资人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现在的情况是，吕光弘纵然起诉他，也要不回他承诺的投资款。千度帐户上的资金不多了，就这样算了，再过两个月，就没钱研发了。
吕光弘生性谨慎，做事之前常尽可能夸
大困难，没想到最后还是摊上这种事。帐上的钱不多了，必须省着点花哪。
开源不成，得先节流才行。怎么办好？他手托下巴想了半天，道：“开会。”
“现在？”有程序员问。
吕光弘是行动派，一行奉行多说少做，开会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都在下班前，从没有上班到一半宣布开会的。
大家在一间大屋子里工作，开会啥的不用挪地方，千度现在条件简陋，也没有会议室。员工们放下手头的活，转动小班椅，面对吕光弘的方向，就算开会了。
吕光弘站起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可以用一部份工资换公司的股权，你们会不会考虑？”
“用工资换股权？那我们吃啥住哪？”
“李总说用一部份，没说全部，你省着点花不就成了？”
“股权什么时候兑现？”
各种问题纷至踏来，吕光弘一个个解答，讨论了半个小时，总算定下来，员工们可以每个月以一千元为单位，兑换一份股权。至于这一份股权是多少，吕光弘承诺三天内给大家准信，到时员工们可以自己衡量，兑不兑换自由。
宣布散会，员工们重新埋头屏幕前，吕光弘长吁口气，他就怕员工们认死理，把他当骗子，要黑他们的工资。这半小时算摸了个底，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得好好想想，目前最要紧的是定机票，飞到M国，找到那个赖帐的投资人。
人不接电话不接收邮件，找到他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没飞过去之前，对方什么情况全然不清楚，只有飞过去之后摸清楚对方的情况，才能想办法应对。能争取的款一定要争取。
如果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吕光弘不愿意走让员工购股权这条路，让员工们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M市，张云飞大笔一挥，在何守深送来的申请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这意味着分红下发。
第二次分红比第一次多了不少，张云飞分到六十七万元。
总算结束只能靠工资过日子了。虽说张云飞是CEO，工资五位数，但没有存款，还是有些不自在，有了这笔钱，可就踏实多了。
张云飞心情大好，想着是不是过两天去几个地段好的楼盘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若有合适的就买一套，作为父母到M市的住处。
报纸电视是投放广告的主体，但凡房地产公司有新楼盘开盘，必然在这两个媒体投放大量的广告，巴拉里里没有订报纸，张云飞想着下班路过报亭顺便买两份报纸，沈业君来了。
建发房产最近有没有楼盘开业？张云飞不清楚，不过他决定看看有什么新楼盘开售再决定，若是看中建发房产的楼盘，跟沈业君说一声也不迟。
“给。”沈业君把一盒东西搁在茶几上。
张云飞拿过去一看，包装精美高档，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外包装盒上印的是英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潜在的高人
他没问，直接动手拆包装盒，很快盒子打开，他伸手进去，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檀木盒，拿出一瓶瓶身造型古朴的红酒。
“好东西，我舍不得喝，送你了。”沈业君作大方状。
张云飞以前常喝白酒，对红酒没研究，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从包装看应该不是廉价红酒就是了。他把酒瓶放回檀木盒，把檀木盒装回外包装，推了回去，道：“我不喝酒，你自己喝吧。”
“这东西有钱没处买，你不后悔？”
瞧沈业君一脸得瑟样，恐怕真是好东西。张云飞一把拿回来，道：“行，放我这吧。”
“呵呵。”沈业君笑，道：“就知道你喜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着不大喝酒，其实喜欢喝红酒。”
“我喜欢喝红酒？”张云飞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前世，他要陪客户，很多时候不得不喝酒，有一次喝太多，小命差点没了，可人在江湖飘，哪躲得开喝酒这种事？他有时候想，如果不是幸运的重活一次，给他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怕是不到五十岁，他就会因为喝太多酒，肝坏掉了。
所以，这一世，他宣称自己不会喝酒，和沈业君去云天阁吃饭，哪一次不是得沈业君再三地劝，才勉强喝一点？
真的是很勉强地喝一点点，红酒不过两杯，白酒滴酒不沾，以致让沈业君误会他喜欢喝红酒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子。张云飞摸了摸鼻子。
“又去香、港？这次是去谈建发上市的事，还是去打麻、将？”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张云飞问。
“建发的帐目已经做好了，这次去，是为这个去的，会计事务所的人很快会过来。”沈业君埋怨：“上市真特么的麻烦。”
“赚钱哪有不麻烦的？哦，对了，你那一份分红转给你了，估计明天就到帐。这个倒真不麻烦。”张云飞笑道。
扔三百万在我这里，然后半年一到，钱就进帐了，张云飞觉得，像他这么好的人世上太少了，简直找不出第二个。毕竟像他这样守信，不偷奸耍滑，按合同行事的人，真的快绝迹了。
沈业君拥有巴拉里里百分之十的股份，上次分红拿到十万。以现在的平均工资水平，十万元相当于普通打工者十几年的收入了，要照房价算的话，可以在地段不错的城里买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
谁有进帐都会心情不错，沈业君也一样。上次电话里，张云飞主动提分红的事，沈业君更加觉得张云飞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投资巴拉里里三百万元，是他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事后也曾想，会不会上当，会不会收不到分红？甚至血本无归？毕竟当时他和张云飞认识不久，张云飞又太年轻。俗话说，嘴上无.毛，说话不牢，以张云飞的年龄，要不是他太冲动，哪敢往里扔钱？
第一次分红，还可以说张云飞抹不开面子，意思一下，以后的分红就难说了。
不过沈业君并不在意，只要建发能在香、港上市，这点小钱他还真不在乎。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云飞会遵照合同约定，又一次主动把分红转过去。十几万元不放在他眼里，张云飞这个朋友却值得他看重。
“不用那么急，放在你这里，凑到五十万，再购点股份吧。”两次分红除了说明张云飞的人品外，还说明张云飞的能力，沈业君创业十多年，见过太多创业失败倒闭重新去打工的人，像张云飞这样创业一年，持续盈利的还真没见过。
投资巴拉里里后，他打听过，朋友告诉他，这个行业高风险高收益，要做好钱打水漂的准备，如果巴拉里里能坚持三五年不倒闭，再考虑收回投资的事。
他听到这一席话，曾经后悔过，三百万不是小数目。可钱已经转过去，拉不下脸要回来，只好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幢楼卖不出去而已，不算什么事。
而现在，一年过去，接连收到两次分红，跟朋友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难道朋友是眼红我投资互联网企业？
沈业君思绪闪动间，作不动声色状，道：“这次分红多少？”
“这是半年报。”张云飞递过一张报表。股东有权了解经营情况，无权插手日常经营，只能从半年报上了解一个大概，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要能盈利，没谁会在报表体现出来的一些小细节上计较。
沈业君接过报表看了起来，倒不是他较真，而是出于习惯，身为老板，早就对财务报表很敏感。本来只是习惯性瞄一眼，这一看，表情凝重了。
这份报表张云飞不仅看过，还提出两处有疑问的地方，余玉贤就此和分公司那边了解过情况，所以不管沈业君什么表情，张云飞都笃定得很。
半小时后，沈业君的头从报表上抬起，眼望张云飞，直勾勾看了足足五分钟，道：“你管理公司的办法向谁学的？”
“嗯？”张云飞没想到他提出的是这样的问题，不解地挑了挑眉。
“成本控制得很好。建发要是能像你这样控制成本，一个楼盘起码多百分之十的利润。”
楼盘耗资千万元以上，多百分之十，就多几百万，这可是纯利，不用在原有投资上多花一分钱。张云飞只有十九岁，去年创立巴拉里里前还是在校高中生，有这样的管理手段，肯定背后有高人指点，不然怎么可能做到？
怎么说沈业君也帮张云飞不少忙，他希望能见到张云飞背后的高人。
张云飞笑道：“说破不值一提，就是脸皮厚一点，提昌节俭，办公用纸一定要双面打印，能无纸办公就无纸办公。巴拉里里小本经营，不省着点哪行？哪像你，财大气粗，有钱任性，想怎么花怎么花。”
“你小子这是笑话我呢吧？”沈业君道：“我购买百分之十的股份，花了三百万，照这么算，巴拉里里的市值就是三千万。有三千万小本经营的企业吗？”
“呵呵。
”张云飞干笑，道：“什么企业一跟房地产比，都不值一提。”
“房地产不好做啊，几年了，房价一直上不去，买房的人也少，你没发现闹市区都有烂尾楼吗？”沈业君叹息。
九十年代初房地产红火过一阵子，可随着S市出现疯狂炒楼花，最后开发商敛上亿资金跑路，购房者多为香、港人，此事惊动中、央，连续出.台政策干预房地产行业，房地产就此一蹶不振，看不到春天的迹象。
“这么多年都撑下来了，不在乎多等两年，不是说十年一个轮回吗？再过两三年，房地产肯定回暖，说不定房价飞涨呢。”张云飞笃定得很，只是不好说得太过肯定，要不然解释不了消息来源。
沈业君默然摇头，有些不信。
张云飞道：“这次给你转的款是十三万五，你注意查收。”
“好。”沈业君哂然一笑，道：“没想到我什么都没做，就赚一套房子。”
M市很多地段，商品房一平方也就一千元左右，还有大把的空房卖不出去，售房处门可罗雀。沈业君手里的楼盘卖出去的不足一半，他这是还没从房地产的冬天走出来呢。
“你哪里什么都没做？你投资三百万好吗？”
“确实是，照你这么说，我还没收回成本？”沈业君调侃，现在他觉得，一时冲动也有一时冲动的好处，说不定巴拉里里这个朝阳产业真能给他带来春天呢。
这么一想，他心情大好，道：“我请客，去云天阁。”
“记得一年检查一次身体，高蛋白的东西少吃。”张云飞道。
话是这样说，午饭时间还是和他一起去了云天阁。路上，沈业君说起那瓶酒：“这酒限量一千瓶，有钱买不到。”
“你怎么弄到的？”张云飞问。
一般限量的东西都是高档货，张云飞对此没有疑问。
“嘿嘿。”沈业君干笑，道：“我不仅弄到了，还弄到两瓶，我们一人一瓶。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确实够义气。”张云飞承认。这么好的红酒不送他那些哥们，而是送他，这人情可大了。
前面红灯，沈业君踏刹车，手放在方向盘上，道：“一瓶红酒算什么，你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这样的酒哪里放在你眼里？”
这是看好我这只潜力股吗？张云飞勾了勾唇角。
沈业君开车送张云飞回巴拉里里，张云飞在电梯里接到秦沐的电话，埋怨了一通外地同行。回到办公室，孟子雨扣扣上敲他，说了好一会儿废话，无非中午在食街哪家吃了干面，遇到谁谁谁，同事们对她独自一人吃饭很奇怪。
张云飞只有苦笑，你不就是抱怨我和老叶一块儿吃饭没叫上你吗？这例不能开，要开了这例，以后可真连**都没有了。张云飞装没听懂。
好不容易和孟子雨聊完，张云飞出了办公室，到停车场开车，去售楼处看房子。
第五百五十章 尖瘦女子
春江花园位于西湖片区，距西湖只有五百米，虽说这一片有限高要求，在楼上望不到西湖，但出门遛达，十分钟能到西湖，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刘芳到M市暂住这一个月，每天早上转三路公交车到西湖晨练，若是住在附近，何必这么麻烦？这才是张云飞首选这个小区的原因。
偌大的售楼处只有两个身穿白衬衫的妹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见玻璃门被推开，一齐望了过来，又一齐露出失望的神色。
买房的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就是一家老小齐上阵，眼前的大男孩一张帅气的脸嫩得掐出水，怎么可能是客户？圆脸的妹子低声嘀咕：“走错了吧？”
妹子的嘀咕张云飞当没听见，扫了整个售楼处一圈，径直走到模型前看起来。
楼盘的模型外观呈浅黄色，楼高八层，每层前面有一小块绿化空地。张云飞转着方向看一幢幢楼，半天没人理。
“我说，谁能给介绍一下？”张云飞不满意了，转头瞟了两个继续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妹子一眼。
两个妹子停止闲聊，又一次望过来，圆脸那位一脸不耐烦，道：“什么事？”
“你们是售房处的吧？客户购房，不给介绍一下？你们就这样做生意？能做成吗？”张云飞很不满意，不客气地提了一串问题。
圆脸妹子翻着白眼，道：“你要购房？”
“多新鲜哪，我不购房来这里干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不像某些人，时间完全不值钱，用来闲聊一点不心疼。”
这话刺得两个妹子一齐沉下脸，圆脸那位更是狠狠瞪了张云飞一眼，同样不客气地道：“我们这的房子一平方最少三千元，你买得起吗？”
M市地段一般的，一平方一千至一千五百元；地段好的，一平方两千到两千二百元左右；至于西湖这一片的，可以说房价全市最贵了，户型差的也要三千元左右，谁让这儿离西湖近呢。
按一平方三千元算，一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就得三十万，还要交购房税和各种费用，没有三十多万拿不下来。张云飞才多大，兜里能有几个钱？两个妹子还比他大几岁呢，一个月也就领六七百元的基本工资，现在楼市低迷，这个楼盘又贵得离谱，三个月不见得能卖出一套房，提成几乎不用指望。
被赤果果地鄙视了，张云飞一点不生气，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口气不小啊，你才多大，就买得起？是买得起一平方还是买得起一个厕所？”圆脸妹子开启嘲讽模式，哪里来男孩，打扰我们聊天，太讨厌了。
“如果我买得起一整套呢？你怎么说？”
“呵呵，你要买得起，我跟你姓。”圆脸妹子被挤兑住了，另一个尖下巴妹子冷笑道。
张云飞道：“我没打算娶你，你不用跟我姓。你直接说，我买得起，给多少折扣。哦，对了，你们俩说话算数不？要不找个说话算数的来？”
这是被鄙视了啊，被比自己年轻的男孩鄙视不能忍啊。两个妹子一齐怒了，尖下巴妹子大声道：“谁说我们说话不算数？”
“说话算数就好。说吧，我买得起给多少折扣？五折？”张云飞笑道。看了半小时，对楼盘幢距和分布还算满意，要是内部设计合理，张云飞打算下手。再过十多年，这一片的房价可是现在的十倍不止。先买一套自住，以后收入增加，还可以再买嘛。
而且他打听过，附近就这一个楼盘开售。毕竟在西湖边，这么多年开发下来，没什么空地了，多一个楼盘，就少一块地啊。
“五折？”两个妹子齐声惊呼，尖下巴妹子怒道：“你去死吧。”
“哈哈哈，我是来买房子的，不是来自杀的，你怎么能让我去死呢？”张云飞大笑，笑声中，尖下巴妹子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就差冲上来掐死他了。
张云飞敛笑，正色道：“叫你们这里说得上话的人过来，要是折扣合理，可以全款一次付清。”
按揭资金利用率高，如果能办按揭的话，可以缓解手头资金紧张。张云飞不用这么做，这次分红到手六十七万，买一套房子绰绰有余，以巴拉里里的发展趋势，半年后再次分红将上一个新台阶，而康芯在不久的将来会开始盈利，未来收入可观，为什么要按揭？
不错，按揭资金利用率是高，加上物价飞涨等因素，很多人认为按揭更合算。但那是对普通大众来说，手里没钱，又想买房，于是便这么安慰自己。
试问，有哪个富人买房是按揭的？富人有的是赚钱的手段，何必按揭？按揭最多的是有固定收入者，没有固定工作，或做短工的人，不是不想按揭，而是不能提供固定工作保障，银行不予受理。
在有能力付全款的时候，张云飞不想背负一份按揭合同。
两个妹子再次惊呼，一齐不敢置信地道：“全款？”尖下巴妹子更道：“你有钱吗？”
“有。”张云飞回答得有底气之至。
两个妹子目瞪口呆。
“说吧，全款给多少折扣？”
“……”两个妹子一齐失声，实在是上班几个月，没见过有人一进来就说要全款买房的。不对，来的还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大男孩，虽说身上的衣服是名牌，可买一套衣服跟买一套房子能一样吗？
半天，圆脸妹子有些结巴地道：“你真的有钱？”
“几十万元算什么？”张云飞淡然道。
“骗子！”尖下巴妹子一拍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手指张云飞怒吼：“你一定是骗子！以为我们好骗，想骗我们？本姑娘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这妹子脑子有毛病吧？张云飞道：“我骗你什么？是骗财还是骗色？嗯？！”就你长成这样，有谁稀罕？
骗色？尖下巴妹子想反唇相讥，眼眸猛地睁大，突然发现张云飞长得比港台当红明星还要帅气。她一颗心如擂鼓，话也说不利索了，道：“
你……你……你……”
你怎么这么帅？
你有女朋友吗？
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两妹子天天呆一块儿，天天闲得发慌，没话还要找话说呢，彼此什么情况，哪会不了解？尖下巴妹子见了帅气男人挪不动脚步的花痴样，圆脸妹子可没少见过，这时一扯她的手肘，对张云飞道：“你才多大，哪来的钱买房子？”
这才是重点好不好？我们要不是见你实在年轻得不像话，早就像供财神爷一样供你了好吗？卖出一套房子我们能拿好几千元的提成，相当于半年的工资呢。
“谁说年轻就没钱？你们请示一下，全款打几折，只要房子让我满意，我马上付款。”张云飞道：“还有你，别这样看我，再看我也不会喜欢你。”
尖下巴妹子眼神迷离道：“不能考虑一下吗？”
太丢人了。圆脸妹子赶紧把她扯到身后，道：“好，你等一下，我请示我们经理。”
售房处三个月没成交一单，经理哪会耗在这里？平时在公司上班，半个月过来一次，要不然两个妹子也不会聊天聊得这么有恃无恐了。
经理接到电话那叫一个激动，道：“不要管他多大，这个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他有钱就行。你让他等一会儿，我十分钟就到。”
有人要买房子，还是全款，这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啊，你管他哪来的钱，只要他付得起就行。经理丢下话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楼下冲，在楼梯遇到公司里的会计，还以为他家里着火了呢。
圆脸妹子挂了电话，换上一副笑脸过来，见尖下巴妹子星星眼看张云飞，口水快流到下巴了，赶紧把她扯一边去，轻声细语道：“这位先生，我们经理十分钟就到，您请稍等。”
张云飞点了点头，继续看模型，尖下巴妹子跟在身后，简直是寸步不离。
“你跟着我干嘛？”张云飞问。
“那个……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传呼机号码也行。”尖下巴妹子流着口水道，能全款买房的人，应该买得起手机吧？
“不能。”张云飞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圆脸妹子捂脸，你能别这样花痴吗？
“先生，请这边坐。”圆脸妹子指了指会客区，那儿放一套布沙发，待张云飞过去坐下，又问：“先生喝茶还是咖啡？”
“茶。”
“我也喜欢喝茶哎，特别喜欢龙井。”尖下巴妹子亦步亦趋跟着，一声欢呼，小跑去泡茶了。
圆脸妹子再次捂脸，我真的不认识你好吗？
尖下巴妹子泡好茶，小跑回来，双手递上一次性纸杯，蹲在张云飞脚边，讨好地道：“这是西湖龙井，平时我们都舍不得喝，你来了才泡。”
要不是你帅，我才不泡这么好的茶呢，这茶一斤近千元，经理可说了，不准我们喝，只能给有购房意向的客人喝，不过我们悄悄喝一点，他也不会知道。
第五百五十一章 超级离谱
你还能再花痴一点吗？圆脸妹子无语望天花板。
“好喝吗？”看张云飞把纸杯凑到唇边，尖下巴妹子期待地问，没想到话刚出口，张云飞就把喝进嘴里的茶吐了。
是的，吐了。
吐在纸杯里。
“哎呀呀，怎么了？这么好的茶，你怎么不喝呀？”尖下巴妹子更星星眼了，帅哥就是帅哥，就是吐也吐得这么好看哇。
张云飞从茶几上抽了张面巾纸擦完嘴，慢悠悠道：“茶叶变质了，茶水有味道。”
“变质了？”圆脸妹子愕然。
尖下巴妹子一把抢过张云飞搁在茶几上的纸杯，在圆脸妹子怀疑她会喝张云飞吐出来的口水时，放在鼻边嗅了半天，道：“是有一点味道哈。”
你是帅哥，你说有就有啦，我嗅不出来也算你说得对。
圆脸妹子一脸狐疑，道：“有吗？茶叶我们上个月才领回来吧？”领回来就偷偷泡一杯喝了，这么好的茶，茶水入口回甘，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呢，哪里有味道了？
尖下巴妹子把纸杯递过去，道：“不信你喝喝看。”
“我喝……”圆脸妹子差点没气晕，你想喝帅哥吐出来的口水别拉上我啊。
张云飞道：“变质了。可能你们领回来就变质，只是比较轻微，放了一个多月，味道重了。”
这样就说过去了。圆脸妹子想到两人偷喝过一次，脸色有些不好，幸亏草根体质不娇贵，才没拉肚子，要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喝咖啡？”尖下巴妹子讨好地建议，高富帅难觅，遇上一个哪能轻易放过？得赶紧刷刷好感度，问到帅哥的电话号码。
张云飞道：“不用了。你们这个楼盘建成多长时间，到现在卖出多少？”
看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大概三天难得有一个客户看房，这样的楼盘，不会是“鬼屋”吧？售楼处在小区左侧，从路口拐过来，先到售楼处，再到小区，张云飞刚才没有去小区看看，直接过来了。
尖下巴妹子抢答：“建成快一年了。售楼处成立三年，挖地基开始广告，楼盘建成又投放一轮广告，当时卖得挺好，不过这半年有点淡，还剩……二三十套应该是有的。”
“有好的户型吗？”
“这个……要看看才知道。小梅，你去看一下嘛。”尖下巴妹子软语央求，要不是想多陪帅哥一会儿，她早飞奔过去查销售记录了。
叫小梅的圆脸姑娘翻了个白眼，没动弹。
“去嘛，去嘛，嗯，我请你吃雪糕。”尖下巴姑娘许以好处。
小梅无奈道：“好啦。”
一支雪糕就叫人收买了。张云飞有够无语的。
小梅翻了一下销售记录过来道：“有两套位于圆心的，户型楼层都好，就是稍贵，直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
园心的房子要贵一些，加上户型楼层上佳，肯定是全小区最贵的房子，没卖出去完全可以理解。
“面积多大，一平方多少元？”张云飞问。
张云飞打算和父母居住，面积太小自然不行。
尖下巴妹子抢答：“这个最贵了。”一平方快抵我们半年的工资，当然最贵啦。
小梅道：“这两套之所以会留到现在，就是因为面积大。两套都是复式，一套两百二十一平方，一套一百八十二平方。每平方三千八元。”
之所以卖不出去，是因为看中的人不少，一问价钱，全都吓跑了。一平方要三千八百元，面积又大，一套近百万元，谁买得起？
虽说这一带的房子都贵，居住的大多是有钱人，但贵得这么离谱，也很吓人好吗？
面积比想像的大，便能接受。张云飞粗略算了一下，点了点头，没吱声。
小梅眼睛亮了，帅哥没嫌弃面积太大，更没嫌弃太贵，那就是有门儿。
真是有钱人啊，要是嫁给他，岂不是名牌包包随便买？尖下巴妹子心里乐开了花，脸颊轻轻蹭了蹭张云飞的小腿，以奴媚的姿态讨好张云飞。
可惜张云飞不领情，感觉到小腿处隔着西裤被触碰到，移开腿，看着一脸迷醉的妹子道：“你怎么了？”
太丢人了。小梅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自己多少次在心里说这句话了，真是毁三观啊，你还能再花痴些吗？
尖下巴妹子拉住张云飞的裤管道：“这两套房任何一套你都能全款一次性付清吗？”太有钱了哇，你买了新房，是不是还缺一个新娘？我正好合适啊。
张云飞道：“要看你们能给多少折扣。”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进来，没见他抬眼，径直朝会客区这边走来。
小梅一边用力拉尖下巴妹子起身，一边道：“我们经理来了。他一定能给你最优惠的折扣。”那两套房子，我们几乎要烂在手里了，能卖出一套算一套。
尖下巴妹子的白衬衫快被扯破了，直到小梅在她耳边吼：“经理来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张云飞的裤管站起来，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云飞看，像猎人随时准备扑上去把猎物捉住。
“先生您好，我姓肖，是售楼处的经理。”男子笑得眼睛缝成一条缝，向张云飞伸出右手。
张云飞站起来和他握手，道：“还剩两套复式是吗？我想看这两套房的平面图。”
“好的。”肖经理赞叹不已：“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啊。”太干脆了，不愧年少多金。
平面图很快取来，两套房子的格局都是楼下超大的会客室、厨房以及客房、佣人房，楼上一共四个卧室，每个卧室附带厕所，主卧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
大的那套四个阳台，小的那套三个阳台。
再看在小区中的位置，确实在园心，坐南朝北，都在顶层。大的那套所在的楼房前面只有绿化，这是每幢楼都有的；小的那套楼房前面有人造假山和人工喷水池。两套房子都位于顶层，小套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喷水池。
就冲这喷水池，张云飞想买这套小的。
“先生，如果你要的话，可以
给你打八八折。这个折扣已经相当优惠了，我们这可是临近西湖的楼盘，一向抢手，从没打折，也就是您才能拿到这么好的折扣。”肖经理道。
张云飞沉默三分钟，道：“一次性付清全款，打八折。”
真有钱啊，开口就付全款。肖经理喉结滚动了一下，道：“八折办不到……”
“那算了。”张云飞抬腿要走，尖下巴妹子饿虎扑食般扑过来，要不是张云飞闪得快，就被抱住了。
“你留电话号码啊，我想和你交朋友。”
小梅捂脸，实在是没眼看了。
肖经理沉下脸，喝道：“桃桃！”
尖下巴妹子桃桃委屈地站住，可怜巴巴地看张云飞。
张云飞直接无视了。
喝住桃桃，肖经理道：“打八折超过我的权限，如果先生真想买，能不能留下电话号码，我请示后给您回复？”
关系户才享受打八八折的待遇。要不是这两套房太难出手，他不会一下子给这么大的折扣。可张云飞摆明只能接受八折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想办法挽留。他说的是实话，他无权打八折，这个折扣只有老板才有。
张云飞答应了，掏出精致的名片夹，递了张名片过去。
桃桃伸出双手，楚楚可怜地看着张云飞。
正常情况下，人双手都伸到面前了，不给名片说不过去，不就一张名片吗？可眼前的妹子大异常人，给她名片，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会被打爆的。
张云飞递给肖经理的名片上没有印他的手机号码，只有办公室固话。
“你就不必了。”他温声对桃桃道。
桃桃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小梅道：“他没看上你，别费这个劲了。”
肖经理也道：“注意自己的言行，你要再这样，我立即开除你啊。”
“不要开除我。”桃桃急了，她找这么一份工作，不就图有机会见到有钱人吗？要是被开除了，上哪找这么一份又清闲又能认识有钱人的工作？
三人只说这么两句，张云飞已经走到玻璃门口。桃桃还想追上去，想起肖经理的威胁，迟疑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张云飞离开。
从小区大门的铁栏杆望进去，能看到假山喷水池，大概不是节假日，喷水池没有开。不过假山周围有凉椅以及高大的树木，这会儿有两人坐在凉椅上。
小区应该有人住，不是全然空着的“鬼屋”。张云飞放心了。
张云飞以访友的名义要求进小区，被保安拦住了，保安道：“您让您的朋友下来接您吧。”
虽然被拦住，但张云飞挺满意，小区的保安工作做得好，住在里面也安全不是。他没有强行要求进去，而是离开大门，开车绕小区外围转了一圈，又从几个路口进这个小区，再停车顺着路人的指引，步行到西湖。
确实是十分钟即到。
张云飞对这个小区的满意度挺高，决定等待肖经理的答复再看别的楼盘，如果开发商肯打八折，就定下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通过了
他直接开车回巴拉里里，一坐到电脑前，就收到李凡扣扣上的留言，史锦利领导的编程部再次测试失败了。
李凡倒没有让史锦利背锅，而是说会和程序员们一起研究问题出在哪里。
史锦利情绪有些低落，整个编程部气氛更是低迷，程序员们有的坐在电脑前发呆；有的不停蓐头发；有的瘫坐在椅里，整个人像失了魂。
连续二十一天吃住在公司，没日没夜编程到累了睏了往地上倒头就睡，一睁开眼睛洗把脸往电脑前一坐，接着写代码，就这样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呜咽，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特别刺耳，几乎所有人齐唰唰望了过去。伤心到极点呜咽出声的是坐在角落里的妹子毛雪霁，同事们亲切地叫她毛毛。
毛毛刚领毕业证不久。今年春节前，她还是大四学生，便应聘进康芯当一名程序员。这段时间和男同事们一样加班到半夜，累了地上铺了床被单倒下就睡。
史锦利一心扑在技术攻关上，没注意到毛毛的性别，李凡准她加班到晚上十点，十点后可以下班回出租屋。
她不愿意因为性别原因被特殊照顾，拒绝了。
第一次测试失败，她心里难受，可史锦利很快组织第二次技术攻关，她忙得天昏地暗，哪有时间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现在再次失败，她再也控制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程序员们面面相觑。
部门里只有这么一位妹子，毛毛刚进公司时，同事们热情得不行，可慢慢大家发现，妹子性格太内向了，跟她说话，半天没回应。这就太尴尬了。慢慢的，大家将她当成兄弟。
这会儿听到她的哭声，同事们才意识到她是妹子，可意识到并不意味着懂得怎么安慰她。再说，大家心情都很不好，好吗？程序猿们大多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兄弟”。
大家手足无措。
史锦利先是错愕，接着自责，自己能力不足才导致接连两次测试失败，以致张云飞规定的一月之期迫在眉睫没办法完成，连累下属们承担巨大压力，终至情绪失控。
他一向不善言辞，这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人们大眼瞪小眼，看着一头短发像假小子的毛毛越哭越大声，直至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哭声断断续续传到通道，慕洋刚好路过，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什么声音？”抬头四处张望，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像闹鬼的样子啊。
他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来自编程部那边？他不能确定，主要是不相信真有哭声，以为是幻觉呢，就见李凡走了过来，后面跟两个行政部的员工，一人抱主机，一人抱显示器。
“你在这里干嘛？”李凡和张云飞通完电话，决定加入研发团队，这才叫人搬了电脑过来。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曾做过编程的工作，写代码本就是本职工作，研发能力一点不差。
慕洋鬼鬼祟祟道：“听到哭声没？”
“哭声？哪来的哭声？”李凡诧异。
“你细听。”慕洋近乎耳语道。
“呜——”
哪里用得着李凡细听，一声大哭声响彻大半个办公室，连通道另一头的财务部都听到了。
“你租下办公室时没打听清楚吗？以前的公司为什么开得好好的，突然倒闭？不会闹鬼吧？”慕洋缩着脖子道，只觉后颈冷风阵阵，好象厉鬼站在背后。
李凡从来不信这个，道：“光天化日的闹什么鬼？”
“哭了一声，然后没了，过一会儿再哭一声，难道不是鬼？不是鬼怎么会哭？”慕洋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这是办公楼啊，在这里上班的都是白领，不管男女，都优雅从容得很，哪会大哭出声？
像响应他的话似的，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大哭。
“你听你听，又来了。”慕洋只觉腿肚子打颤，恨不得大喊一声：“快跑。”
李凡听出来了，哭声是从编程部传来的。他两三步抢到编程部门口，道：“怎么了？”
除了毛毛，所有人都望过来。
史锦利无奈，道：“毛毛在哭呢。”
“吓，毛毛在哭？好端端的为什么哭？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闹鬼呢。”慕洋惊叫。
一下子整个公司都知道毛毛哭了，为什么哭？不知道。
毛毛抽搐道：“我……没……没哭……”
男同事们齐齐无语。
李凡道：“毛毛啊，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作主。要是我解决不了，转告张总，请张总出面给你作主。”
“没……没人……欺负我。”毛毛不好意思了，赶紧擦脸上的泪水，假装没哭的样子，可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哪里像没哭过
史锦利自我检讨：“让大家跟着承受失败，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反省，看哪里不对。毛毛是担心一个月期满不能完成任务吧？”
程序员们侧目，周玉泉说出大家的心声：“头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
“可惜毛毛不是美女。”刘星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自从顾存莉来后，康芯所有单身汪，眼睛里再没有别的妹子了，长相一般，性格不讨喜的毛毛自然被无视。
“嗯？我说什么了？”史锦利一脸懵逼。
办公室里静了三秒，接着哄堂大笑。毛毛脸上带泪，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抹脸，道：“不好意思，吓着大家了。”
慕洋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道：“可不是，我还以为闹鬼呢。”
“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俯后仰，因测试失败压抑得不行的气氛一扫而光。
待笑声渐歇，李凡大声道：“我和张总通过电话了，还剩九天，我们一起共同奋斗，争取一次通过。”
“牛总要加入我们吗？”周玉泉问。
“牛总，张总怎么说？是不是精神上支持我们？有张总和牛总支持，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这次一定能成
。”
不少人鄙视，在心里暗骂：“马屁精。”
李凡指挥两个行政部的员工把电脑放在一张空桌上，史锦利只是专注写代码，人并不傻，这时候要还不懂把经理的办公桌让出来，这几年就白混了。
拆电脑装电脑一通折腾，待得安排好，一小时过去了。
李凡再次电话联系张云飞，用免提，张云飞的声音瞬间传遍编程部：“大家努力，要是实在完成不了，可以宽限几天。”
倒不是张云飞好说话，而是必须这么做，程序员们的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再拉就断了。
李凡连续打两个电话过来，一个月之期又近，康芯那边什么情况，张云飞大概能想像出来。前世没有他，李凡能解决扣扣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的难题，这一世同样没有问题。有他，只不过提前攻克这个难题而已。
他起的作用，是提出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的重要性，减少李凡摸索的时间。没有他，再过一段时间，扣扣推广不开，李凡会找到这个原因，进行改进，以期给用户更好的体验。
张云飞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并不认为自己在社交软件这一块比李凡更强。这也是他不插手康芯日常经营的主要原因。
虽说身为经营者，应该有清晰的理念，以结果为导向，而不是只看员工努不努力，有没有做无用功，但研发这种事，有方向又努力，出结果是迟早的事。何况张云飞非常清楚，史锦利的团队一定能攻克这个难题。
只要储存的难题解决，扣扣将迈上一个新台阶。
在这一点上，他比史锦利本人要自信得多。
下午处理完几件公务，张云飞伸了个懒腰，离开办公桌在沙发坐了，准备喝茶放松一下，门被敲响，孟子雨推门进来，见只有张云飞一人，笑容灿烂扑了过去，道：“晚上吃什么？”
“嗯？”张云飞被扑倒在沙发上，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你不去工作，来这儿干什么？”
“太不解风情了。”孟子雨嘟着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晚上买些你喜欢的菜。”
其实是她一想到等会儿一起买菜做饭的情景就心潮澎湃，无法静心工作，一心想和张云飞呆在一起。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忙完手头的工作了？今晚不用中班吗？”
“今天不加班。明天，哦不，后天再说。对了，人手有点不足，再招两个人吧？”最好以后都不用再加班了。
孟子雨巧妙地利用设计部总监的特权，要求增加人手，分担她一部分工作，这样她就可以下班后和张云飞腻在一起了。
嗯，不用被张云飞训没有加班。
她这点小心思，张云飞哪会不明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从自己身上坐起来，道：“可以，再招三至五人，准备开H市分公司。”
基本两个月开一家分公司，现在也该准备第三家了。这一次，张云飞决定把分公司开在H市，那个有魔都之名的现代化都市。
第五百五十三章 羞愤欲死
“又要开分公司啊。”孟子雨苦着一张脸，道：“多招几个人，我们也不用天天加班不是。”
曾几何时，她盼着加班，只要加班，就能和张云飞一块儿吃晚饭，多半小时相处时间。现在两人关系明朗化，不用再苦苦盼这半小时，她更巴不得多些时间和张云飞独处，哪还愿意加班？
张云飞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是你不用加班，还是设计部全体不用加班？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男朋友一个月得多付多少工资？”
巴拉里里下午六点下班，设计师们大多晚上十点左右离开公司，扣除半小时吃饭时间，平均每人每天多工作三个半小时，加上周六周日，等于一个人干了一人半的活。也就是说，张云飞无形中少付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这全归功于孟子雨，设计部由她建立，上行下效，设计师们进公司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加班。
孟子雨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哪有想到这个？被张云飞一提醒，不由“啊”的叫了一声，道：“你从来没付过我们加班费吧？”
貌似劳动法规定，员工加班，得付加班费嘛。
张云飞笑道：“我付了餐补。”
员工晚上八点后下班，公司会付餐补。以二千年的物价，一人一次五元餐补算是相当不错了，女生们食量少，如果想省一点，买小份的面食，三元够吃。
设计师们是实实在在地加班，业务员们就未必了，有人拜访客户回来，先去吃饭，然后回公司混到八点才打卡下班；更多人则是吃完饭回公司上网到十点，公司规定的锁门时间，这时打卡下班，自然是有餐补的。
“才五元。”孟子雨不以为然。
和加班创造的利益相比，五块钱餐补确实不算什么。
“五元也是钱啊，人一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张云飞道，水开了，他泡起茶。
翡翠色的茶杯在他好看的手指中灵活转动，冒着热气的白烟让他的手指蒙上一层仙气，很美。孟子雨咽了口唾沫，道：“不烫吗？”好想抓他的手放嘴里啃啊。
“怎么会烫？”张云飞很快泡好茶，放一杯在她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放鼻端嗅了嗅，道：“这是正宗的龙井，喝喝看。”
“正宗的龙井？”孟子雨先是狐疑，接着笑了起来，道：“从没见过这样泡龙井的。”
绿茶最好用玻璃杯冲泡，只有玻璃杯才能看到茶叶在开水中翻滚舒展的美景，何况是绿茶中的极品，西湖龙井？孟子雨这是笑张云飞不懂冲泡绿茶呢。
“确实是真正的龙井，沈业君送我的。我的茶叶他包了，要是不正宗，找他。”张云飞说着喝了一口。
这样冲泡的茶是浓了点，稍微有那么一点苦，但茶叶中的香味也出来了，味道十分好，张云飞很喜欢。试了一次之后，再没用玻璃杯。
孟子雨把杯凑到唇边试着喝了一小口，立即皱起眉头，道：“好苦。
这真是西湖龙井？”
“真的。”张云飞道：“不是真正的西湖龙井，没添加香料，哪有这么香？”
张云飞的话，孟子雨哪会不相信，她皱眉一口喝完小杯里的茶，道：“那我多喝点。”
“再喝两杯赶紧去干活，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孟子雨明知故问，实则心想，我巴不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好不好？哪会担心。
想是这样想，话却不敢这样说，张云飞再冲两杯，她又皱着眉喝了一杯，乖乖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张云飞摇了摇头：“女人哪！”没恋爱前工作就是一切，恋爱后他就是一切，这也太极端了。如果一个女人的世界只有男朋友，那当她的男朋友也太惨了点。
李凡装好电脑，马上开会，主要是让史锦利复盘，再看之前两次失败的代码。
CEO亲临，虽然有自己工作能力不足之嫌，但现在形势严峻到无以复加，他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若一个月内完成不了任务，得引咎辞职。真到那一步，他绝对会这么做。可是纵然辞职，也会在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还不如背水一战，把聊天信息储存的问题解决了，这样一来，不仅工作能保住，还会成为康芯的功臣。
最主要的是，史锦利相信自己能行。
可为什么一直解决不了呢？难道程序存在缺憾？他想来想去，查来查去，总是没办法找到原因，现在李凡来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李凡身上了。
他对李凡插手并不反感，恰恰相反，松了一口气。
如果再失败，李凡一定会承担一半责任，没有担当的人成不了CEO,何况他眼中的李凡本就很有担当。倒是张云飞，他一点不熟，不知道他的为人，纵然电话里表了态，他也提着一颗心。
李凡飞快查了两次查，总算查出一条编写错误的代码。他认为，正是这条代码错了一个BASIC码，才导致第二次测试失败。
在他检查程序时，编程部自史锦利以下，都是既忐忑又失望，有人更觉得CEO的编程能力不见得比他们强，这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只是这条代码错误，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改正这条代码，难题就攻克了？史锦利大喜过望，说话都哆嗦了：“牛总，我马上改一下，再测试。”
程序员们人人不敢置信，周玉泉一如既往代表同事们提出质疑：“有这么容易吗？”
不管是不是，总得试一试，你这乌鸦嘴就别乱说话了。刘星抢在李凡开口前道：“牛总说是就是。”一边给周玉泉使眼色：“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周玉泉理直气壮，声音洪亮地道：“要是只需要改一条代码，不用重新写，岂不是太容易了？”
“容易还不好？你想怎样？”刘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小子自己作死可别拖我们陪葬，万一牛总老羞成怒，让我们写第三次，岂不累死？我们可是连续加班三个星期，快累瘫了。
“你瞪我干什么？”周玉泉早看刘星这个马屁精不顺眼了，凭能力干活，为啥总要拍马屁？不拍马屁会死吗你？
“都闭嘴。”眼看两人当着李凡的面吵起来，史锦利怒了，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子里的水溅湿鼠标垫。
经理发火，两人不敢再说。
李凡并没有怪他们，神色如常道：“你改一下再测试，我觉得应该是这一条出问题。”
办公室里全是这一行的专家，他不敢把话说太满。
“好，我马上改。”史锦利本来很疲惫，只觉眼皮子打架，很想倒下大睡三天三夜，又觉后背酸痛，不知是不是长时间坐在电脑前，颈椎出了问题。听李凡吩咐，顿时精神奕奕，后背也不痛了。
只是改一条程序，哪费什么事，不到十秒就改好了。
然后是测试。
程序员们人人提着心看一条条代码从屏幕上翻滚而过，毛毛更是紧张得差点哭出声，好不容易忍住，眼眶却红了。
“毛毛，你怎么了？”刘星发现她的异常，不敢出声，好象一出声，测试就会通不过似的，只是用嘴型无声地关心她。
毛毛不好说担心过不了，只是拼命摇头，死死捂着嘴，然后背过身悄悄擦泪。
周玉泉同样发现她的动作，理所当然道：“哭什么哭？你也太爱哭了。”
“闭嘴。”这次不仅周玉泉，两三个同事一齐出声喝止。
“不说就不说。”周玉泉十分不服气。
李凡一双眼睛一眨巴眨盯着屏幕，可员工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落传进耳里，他没说话，只是右掌往下轻轻压了压。
这动作的意思周玉泉等人都懂。
这样过了快一个小时，期间毛毛几次想上厕所，又生怕上完厕所回来听到测试通不过的消息，只好忍住，可是不上厕所不行啊。她只好弯腰抱着肚子蹑手蹑脚走出去，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回来，办公室里一如刚才。
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毛毛安慰自己，却因为太紧张，没注意刚才起身时移动了椅子，这一坐下去，整个人坐了个空，摔在地上，双手乱挥乱舞时又推了椅子一把，小班椅在滑轮作用下如飞撞向隔壁刘星的桌子，发出“呯”的一声响。
同事们被惊动了，望过来就见她含着两泡眼泪咧牙咧嘴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了这是？”刘星关心。
周玉泉同样出声，不过很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大家都集精会神看着测试的屏幕，真没人注意到她。
“我……”毛毛羞愤欲死，屁股又差点摔成八掰，疼得不行，这一说话，两行眼泪滚滚而下。
她正不知说什么好，史锦利再次一拍桌子，吼道：“通过了！”
通过了？！办公室里静了三秒，然后欢呼声差点掀翻天花板，有一个同事更是跳了起来，不知踩到谁扔在地上的被子，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引来一阵哄笑。
第五百五十二（三）章 羞愤欲死
他直接开车回巴拉里里，一坐到电脑前，就收到李凡扣扣上的留言，史锦利领导的编程部再次测试失败了。
李凡倒没有让史锦利背锅，而是说会和程序员们一起研究问题出在哪里。
史锦利情绪有些低落，整个编程部气氛更是低迷，程序员们有的坐在电脑前发呆；有的不停蓐头发；有的瘫坐在椅里，整个人像失了魂。
连续二十一天吃住在公司，没日没夜编程到累了睏了往地上倒头就睡，一睁开眼睛洗把脸往电脑前一坐，接着写代码，就这样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呜咽，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特别刺耳，几乎所有人齐唰唰望了过去。伤心到极点呜咽出声的是坐在角落里的妹子毛雪霁，同事们亲切地叫她毛毛。
毛毛刚领毕业证不久。今年春节前，她还是大四学生，便应聘进康芯当一名程序员。这段时间和男同事们一样加班到半夜，累了地上铺了床被单倒下就睡。
史锦利一心扑在技术攻关上，没注意到毛毛的性别，李凡准她加班到晚上十点，十点后可以下班回出租屋。
她不愿意因为性别原因被特殊照顾，拒绝了。
第一次测试失败，她心里难受，可史锦利很快组织第二次技术攻关，她忙得天昏地暗，哪有时间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现在再次失败，她再也控制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程序员们面面相觑。
部门里只有这么一位妹子，毛毛刚进公司时，同事们热情得不行，可慢慢大家发现，妹子性格太内向了，跟她说话，半天没回应。这就太尴尬了。慢慢的，大家将她当成兄弟。
这会儿听到她的哭声，同事们才意识到她是妹子，可意识到并不意味着懂得怎么安慰她。再说，大家心情都很不好，好吗？程序猿们大多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兄弟”。
大家手足无措。
史锦利先是错愕，接着自责，自己能力不足才导致接连两次测试失败，以致张云飞规定的一月之期迫在眉睫没办法完成，连累下属们承担巨大压力，终至情绪失控。
他一向不善言辞，这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人们大眼瞪小眼，看着一头短发像假小子的毛毛越哭越大声，直至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哭声断断续续传到通道，慕洋刚好路过，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什么声音？”抬头四处张望，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像闹鬼的样子啊。
他侧耳倾听，声音似乎来自编程部那边？他不能确定，主要是不相信真有哭声，以为是幻觉呢，就见李凡走了过来，后面跟两个行政部的员工，一人抱主机，一人抱显示器。
“你在这里干嘛？”李凡和张云飞通完电话，决定加入研发团队，这才叫人搬了电脑过来。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曾做过编程的工作，写代码本就是本职工作，研发能力一点不差。
慕洋鬼鬼祟祟道：“听到哭声没？”
“哭声？哪来的哭声？”李凡诧异。
“你细听。”慕洋近乎耳语道。
“呜——”
哪里用得着李凡细听，一声大哭声响彻大半个办公室，连通道另一头的财务部都听到了。
“你租下办公室时没打听清楚吗？以前的公司为什么开得好好的，突然倒闭？不会闹鬼吧？”慕洋缩着脖子道，只觉后颈冷风阵阵，好象厉鬼站在背后。
李凡从来不信这个，道：“光天化日的闹什么鬼？”
“哭了一声，然后没了，过一会儿再哭一声，难道不是鬼？不是鬼怎么会哭？”慕洋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这是办公楼啊，在这里上班的都是白领，不管男女，都优雅从容得很，哪会大哭出声？
像响应他的话似的，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大哭。
“你听你听，又来了。”慕洋只觉腿肚子打颤，恨不得大喊一声：“快跑。”
李凡听出来了，哭声是从编程部传来的。他两三步抢到编程部门口，道：“怎么了？”
除了毛毛，所有人都望过来。
史锦利无奈，道：“毛毛在哭呢。”
“吓，毛毛在哭？好端端的为什么哭？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闹鬼呢。”慕洋惊叫。
一下子整个公司都知道毛毛哭了，为什么哭？不知道。
毛毛抽搐道：“我……没……没哭……”
男同事们齐齐无语。
李凡道：“毛毛啊，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作主。要是我解决不了，转告张总，请张总出面给你作主。”
“没……没人……欺负我。”毛毛不好意思了，赶紧擦脸上的泪水，假装没哭的样子，可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哪里像没哭过
史锦利自我检讨：“让大家跟着承受失败，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反省，看哪里不对。毛毛是担心一个月期满不能完成任务吧？”
程序员们侧目，周玉泉说出大家的心声：“头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
“可惜毛毛不是美女。”刘星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自从顾存莉来后，康芯所有单身汪，眼睛里再没有别的妹子了，长相一般，性格不讨喜的毛毛自然被无视。
“嗯？我说什么了？”史锦利一脸懵逼。
办公室里静了三秒，接着哄堂大笑。毛毛脸上带泪，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抹脸，道：“不好意思，吓着大家了。”
慕洋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道：“可不是，我还以为闹鬼呢。”
“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俯后仰，因测试失败压抑得不行的气氛一扫而光。
待笑声渐歇，李凡大声道：“我和张总通过电话了，还剩九天，我们一起共同奋斗，争取一次通过。”
“牛总要加入我们吗？”周玉泉问。
“牛总，张总怎么说？是不是精神上支持我们？有张总和牛总支持，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这次一定能成。”
不少人鄙视，在心里暗骂：“马屁精。”
李凡指挥两个行政部的员工把电脑放在一张空桌上，史锦利只是专注写代码，人并不傻，这时候要还不懂把经理的办公桌让出来，这几年就白混了。
拆电脑装电脑一通折腾，待得安排好，一小时过去了。
李凡再次电话联系张云飞，用免提，张云飞的声音瞬间传遍编程部：“大家努力，要是实在完成不了，可以宽限几天。”
倒不是张云飞好说话，而是必须这么做，程序员们的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再拉就断了。
李凡连续打两个电话过来，一个月之期又近，康芯那边什么情况，张云飞大概能想像出来。前世没有他，李凡能解决扣扣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的难题，这一世同样没有问题。有他，只不过提前攻克这个难题而已。
他起的作用，是提出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的重要性，减少李凡摸索的时间。没有他，再过一段时间，扣扣推广不开，李凡会找到这个原因，进行改进，以期给用户更好的体验。
张云飞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并不认为自己在社交软件这一块比李凡更强。这也是他不插手康芯日常经营的主要原因。
虽说身为经营者，应该有清晰的理念，以结果为导向，而不是只看员工努不努力，有没有做无用功，但研发这种事，有方向又努力，出结果是迟早的事。何况张云飞非常清楚，史锦利的团队一定能攻克这个难题。
只要储存的难题解决，扣扣将迈上一个新台阶。
在这一点上，他比史锦利本人要自信得多。
下午处理完几件公务，张云飞伸了个懒腰，离开办公桌在沙发坐了，准备喝茶放松一下，门被敲响，孟子雨推门进来，见只有张云飞一人，笑容灿烂扑了过去，道：“晚上吃什么？”
“嗯？”张云飞被扑倒在沙发上，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你不去工作，来这儿干什么？”
“太不解风情了。”孟子雨嘟着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晚上买些你喜欢的菜。”
其实是她一想到等会儿一起买菜做饭的情景就心潮澎湃，无法静心工作，一心想和张云飞呆在一起。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忙完手头的工作了？今晚不用中班吗？”
“今天不加班。明天，哦不，后天再说。对了，人手有点不足，再招两个人吧？”最好以后都不用再加班了。
孟子雨巧妙地利用设计部总监的特权，要求增加人手，分担她一部分工作，这样她就可以下班后和张云飞腻在一起了。
嗯，不用被张云飞训没有加班。
她这点小心思，张云飞哪会不明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从自己身上坐起来，道：“可以，再招三至五人，准备开h市分公司。”
基本两个月开一家分公司，现在也该准备第三家了。这一次，张云飞决定把分公司开在h市，那个有魔都之名的现代化都市。
第五百五十三章 羞愤欲死
“又要开分公司啊。”孟子雨苦着一张脸，道：“多招几个人，我们也不用天天加班不是。”
曾几何时，她盼着加班，只要加班，就能和张云飞一块儿吃晚饭，多半小时相处时间。现在两人关系明朗化，不用再苦苦盼这半小时，她更巴不得多些时间和张云飞独处，哪还愿意加班？
张云飞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是你不用加班，还是设计部全体不用加班？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男朋友一个月得多付多少工资？”
巴拉里里下午六点下班，设计师们大多晚上十点左右离开公司，扣除半小时吃饭时间，平均每人每天多工作三个半小时，加上周六周日，等于一个人干了一人半的活。也就是说，张云飞无形中少付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这全归功于孟子雨，设计部由她建立，上行下效，设计师们进公司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加班。
孟子雨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哪有想到这个？被张云飞一提醒，不由“啊”的叫了一声，道：“你从来没付过我们加班费吧？”
貌似劳动法规定，员工加班，得付加班费嘛。
张云飞笑道：“我付了餐补。”
员工晚上八点后下班，公司会付餐补。以二千年的物价，一人一次五元餐补算是相当不错了，女生们食量少，如果想省一点，买小份的面食，三元够吃。
设计师们是实实在在地加班，业务员们就未必了，有人拜访客户回来，先去吃饭，然后回公司混到八点才打卡下班；更多人则是吃完饭回公司上网到十点，公司规定的锁门时间，这时打卡下班，自然是有餐补的。
“才五元。”孟子雨不以为然。
和加班创造的利益相比，五块钱餐补确实不算什么。
“五元也是钱啊，人一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张云飞道，水开了，他泡起茶。
翡翠色的茶杯在他好看的手指中灵活转动，冒着热气的白烟让他的手指蒙上一层仙气，很美。孟子雨咽了口唾沫，道：“不烫吗？”好想抓他的手放嘴里啃啊。
“怎么会烫？”张云飞很快泡好茶，放一杯在她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放鼻端嗅了嗅，道：“这是正宗的龙井，喝喝看。”
“正宗的龙井？”孟子雨先是狐疑，接着笑了起来，道：“从没见过这样泡龙井的。”
绿茶最好用玻璃杯冲泡，只有玻璃杯才能看到茶叶在开水中翻滚舒展的美景，何况是绿茶中的极品，西湖龙井？孟子雨这是笑张云飞不懂冲泡绿茶呢。
“确实是真正的龙井，沈业君送我的。我的茶叶他包了，要是不正宗，找他。”张云飞说着喝了一口。
这样冲泡的茶是浓了点，稍微有那么一点苦，但茶叶中的香味也出来了，味道十分好，张云飞很喜欢。试了一次之后，再没用玻璃杯。
孟子雨把杯凑到唇边试着喝了一小口，立即皱起眉头，道：“好苦。这真是西
湖龙井？”
“真的。”张云飞道：“不是真正的西湖龙井，没添加香料，哪有这么香？”
张云飞的话，孟子雨哪会不相信，她皱眉一口喝完小杯里的茶，道：“那我多喝点。”
“再喝两杯赶紧去干活，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孟子雨明知故问，实则心想，我巴不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好不好？哪会担心。
想是这样想，话却不敢这样说，张云飞再冲两杯，她又皱着眉喝了一杯，乖乖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张云飞摇了摇头：“女人哪！”没恋爱前工作就是一切，恋爱后他就是一切，这也太极端了。如果一个女人的世界只有男朋友，那当她的男朋友也太惨了点。
李凡装好电脑，马上开会，主要是让史锦利复盘，再看之前两次失败的代码。
ceo亲临，虽然有自己工作能力不足之嫌，但现在形势严峻到无以复加，他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若一个月内完成不了任务，得引咎辞职。真到那一步，他绝对会这么做。可是纵然辞职，也会在职业生涯留下污点。还不如背水一战，把聊天信息储存的问题解决了，这样一来，不仅工作能保住，还会成为康芯的功臣。
最主要的是，史锦利相信自己能行。
可为什么一直解决不了呢？难道程序存在缺憾？他想来想去，查来查去，总是没办法找到原因，现在李凡来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李凡身上了。
他对李凡插手并不反感，恰恰相反，松了一口气。
如果再失败，李凡一定会承担一半责任，没有担当的人成不了ceo,何况他眼中的李凡本就很有担当。倒是张云飞，他一点不熟，不知道他的为人，纵然电话里表了态，他也提着一颗心。
李凡飞快查了两次查，总算查出一条编写错误的代码。他认为，正是这条代码错了一个basic码，才导致第二次测试失败。
在他检查程序时，编程部自史锦利以下，都是既忐忑又失望，有人更觉得ceo的编程能力不见得比他们强，这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只是这条代码错误，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改正这条代码，难题就攻克了？史锦利大喜过望，说话都哆嗦了：“牛总，我马上改一下，再测试。”
程序员们人人不敢置信，周玉泉一如既往代表同事们提出质疑：“有这么容易吗？”
不管是不是，总得试一试，你这乌鸦嘴就别乱说话了。刘星抢在李凡开口前道：“牛总说是就是。”一边给周玉泉使眼色：“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周玉泉理直气壮，声音洪亮地道：“要是只需要改一条代码，不用重新写，岂不是太容易了？”
“容易还不好？你想怎样？”刘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小子自己作死可别拖我们陪葬，万一牛总老羞成怒，让我们写第三次，岂不累死？我们可是连续加班三个星期，快累瘫了。
“你瞪我干什么？”周玉泉早看刘星这个马屁精不顺眼了，凭能力干活，为啥总要拍马屁？不拍马屁会死吗你？
“都闭嘴。”眼看两人当着李凡的面吵起来，史锦利怒了，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子里的水溅湿鼠标垫。
经理发火，两人不敢再说。
李凡并没有怪他们，神色如常道：“你改一下再测试，我觉得应该是这一条出问题。”
办公室里全是这一行的专家，他不敢把话说太满。
“好，我马上改。”史锦利本来很疲惫，只觉眼皮子打架，很想倒下大睡三天三夜，又觉后背酸痛，不知是不是长时间坐在电脑前，颈椎出了问题。听李凡吩咐，顿时精神奕奕，后背也不痛了。
只是改一条程序，哪费什么事，不到十秒就改好了。
然后是测试。
程序员们人人提着心看一条条代码从屏幕上翻滚而过，毛毛更是紧张得差点哭出声，好不容易忍住，眼眶却红了。
“毛毛，你怎么了？”刘星发现她的异常，不敢出声，好象一出声，测试就会通不过似的，只是用嘴型无声地关心她。
毛毛不好说担心过不了，只是拼命摇头，死死捂着嘴，然后背过身悄悄擦泪。
周玉泉同样发现她的动作，理所当然道：“哭什么哭？你也太爱哭了。”
“闭嘴。”这次不仅周玉泉，两三个同事一齐出声喝止。
“不说就不说。”周玉泉十分不服气。
李凡一双眼睛一眨巴眨盯着屏幕，可员工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落传进耳里，他没说话，只是右掌往下轻轻压了压。
这动作的意思周玉泉等人都懂。
这样过了快一个小时，期间毛毛几次想上厕所，又生怕上完厕所回来听到测试通不过的消息，只好忍住，可是不上厕所不行啊。她只好弯腰抱着肚子蹑手蹑脚走出去，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回来，办公室里一如刚才。
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毛毛安慰自己，却因为太紧张，没注意刚才起身时移动了椅子，这一坐下去，整个人坐了个空，摔在地上，双手乱挥乱舞时又推了椅子一把，小班椅在滑轮作用下如飞撞向隔壁刘星的桌子，发出“呯”的一声响。
同事们被惊动了，望过来就见她含着两泡眼泪咧牙咧嘴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了这是？”刘星关心。
周玉泉同样出声，不过很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大家都集精会神看着测试的屏幕，真没人注意到她。
“我……”毛毛羞愤欲死，屁股又差点摔成八掰，疼得不行，这一说话，两行眼泪滚滚而下。
她正不知说什么好，史锦利再次一拍桌子，吼道：“通过了！”
通过了？！办公室里静了三秒，然后欢呼声差点掀翻天花板，有一个同事更是跳了起来，不知踩到谁扔在地上的被子，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引来一阵哄笑。
第五百五十四章 郁闷至极
毛毛眼中带泪，唇边含笑，屁股好象不怎么疼了。
再次确认无误啊，史锦利激动的一把握住李凡的手，不停摇晃，道：“谢谢牛总，谢谢牛总，不愧是牛总啊。”
什么叫不愧是牛总？牛总腹诽，好不容易才把被史锦利握得生疼的手抽出来，道：“我去跟张总说一声。”
“哎哎。”史锦利咧开大嘴傻笑，道：“跟张总说一声，一个月内，我们攻克了储存的难题。”
你是想告诉张总，你不用辞职了吧？李凡点点头，出了编程部，迎面碰到顾存莉，道：“牛总，发生什么事？”
几乎所有同事和她一样听到这边的动静出来看究竟。
电话已经接通，李凡朝她点点头算是回应，快步走过，边走边道：“张总，测试通过了。随时可以正式上线。”
孟子雨催着快点下班去买菜，张云飞刚要关电脑离开，接到电话怔了一下，道：“这么快？”不是上午才说失败吗？
这个结果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不要说张云飞，就是史锦利都没想到只是改变一条代码，就能翻转结果。
李凡几句话说清楚情况，张云飞从他话中听出另一个意思，史锦利已经算得上编程界的翘楚，要不然也不会坐上康芯编辑部经理这个位置。编程部是康芯的核心部门，能领导核心部门的岂是泛泛之辈？
可史锦利立下“军令状”，带领团队攻关，连续两次测试失败，张云飞几小时前才和他通过电话，能感觉到他情绪异常低落，可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然而，李凡只用几小时就扭转局面，测试成功，随时可以上线。由此可见李凡编程的功底。难怪前世他能成功，把康芯做到几千亿产值的规模。
万千思绪在心头闪过，张云飞的语气却和平常无异，道：“上线吧。”
“好的。”李凡道。
张云飞指出首先解决储存问题，他十分认同。现在有电脑的人很少，年轻人大多都在网吧上网，以致网吧遍地开花。扣扣的目标用户刚好是十几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些人是网吧的常客。没有固定电脑，聊天消息无法保存，一来二去，对扣扣的兴趣定然大减。
聊天信息由储存在电脑硬盘变为储存在服务器，用户可以随时翻阅，这对扣扣来说是重大利好，当然越早上线越好。
李凡来不及多说，随即挂了电话，吩咐下去。
史锦利到现在还沉浸在通过测试的兴奋中，握鼠标的手有点打滑，握稳鼠标了，又找不到光标。
眼看投景仪的布幕上半天没有动静，程序员们再次面面相觑，周玉泉不改直话直说的本色，道：“头儿，你在干嘛呢？”
史锦利嘟哝：“光标在哪？”
“啥？”所有人震惊了，周玉泉嗓门响亮地道：“不是在那呢吗？”
投影布右上角，光标安静良久，一直没动弹，要不然大家也不会搞不懂经理在干啥，怎么坐在电
脑前半天一直没动静？
史锦利同样震惊，道：“在哪？”他找半天没找到啊。
“呶，在那。”周玉泉抬手指了指。
他的位子在办公室中间，离投影布好几张办公桌呢，这么随手一指，史锦利哪分得清哪跟哪，眯着眼在电脑上继续找，没找到。
“到底在哪？”
“就在那儿啊。”周玉泉站起来，伸长手臂指着右上角，道：“看到没，就在那。”
在那，到底是哪？史锦利继续迷糊。
旁边李凡看不过去了，道：“右上角。”走到史锦利身后，指了指他的电脑光标所在位置，道：“看到没？”
“哦，在这里啊。”
史锦利恍然大悟，下属们松了口气，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赶紧上线吧，上线确认成功，我们好下班回家大睡三天三夜。
史锦利不负众望，用力按鼠标的左键，差点没把左键按碎。随着他按下确认键，屏幕上一条条代码翻滚而过，办公室里落针可闻，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程序员们紧张啊，人人死盯着投影布看。
李凡同样紧张，虽说测试通过了，但万一上线时出什么意外呢？他是ceo,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坐回位子上。他的位子还没撤掉。
史锦利手心全是汗，死死盯着屏幕，直到编程运行完毕，没有异常。
“成了！”史锦利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发出“呯”的一声大响。
欢呼声响彻整间办公室，连隔壁巴拉里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不少人跑出来问：“什么情况？”
李凡第一时间给张云飞电话：“张总，成了！成了！成了！”
连说三个成了，这是多激动啊。张云飞道：“打开扣扣时提醒用户升级，同时通知网吧，所有电脑全部升级。”
只有升级才能更新，以后的聊天记录才会保存。这一点李凡、史锦利和程序员们都清楚。
在李凡眼里，张云飞是外行，又只有高中毕业，还是普高，懂啥？他本来打算向张云飞报告后，交待顾存莉，让业务员们通知合作的网吧，没想到张云飞先说出来了，还意识超前地指示，在扣扣上提醒用户升级。
不能小看他，如果他没有特别之处，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敢创业，而且成功了？不说别的，他花五十万元买康芯一半的股份，以及按股份份额投进来的资金，在在说明他的能力。
李凡不是没想过张云飞家世深厚的可能，可就算再深厚的家世，本人能力不行也白搭。有多少豪门子弟用钱砸，最后输得一塌糊涂，得父兄出面收拾烂摊子？如果张云飞能力不行，巴拉里里早就倒闭了，哪能不断开分公司？
再说，有哪个豪门子弟上了高中，就没再继续读书深造？看张云飞的学历，出身一般家庭的可能性极大。
李凡是211大学毕业生，学的又是最先进的计算机专业，说高眼于顶有些过了，但多少有些不太把张
云飞这个高中生放在眼里。好在他心机深沉，掩饰得很好，该请示时请示，该汇报时汇报，像此次的储存攻关，他就实时汇报，一次不落。
幸好不着痕迹。他有点汗颜，要是让张云飞看出来，那就尴尬了。
“张总，还有什么指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恭敬很多。
张云飞听出来了，只是当没听到，道：“说好我不插手康芯的经营，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看着办吧。”
“哎——”难道他看出什么了？李凡有些心虚地道：“现在用户随时能够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大推广力度？”
这是请示吗？
张云飞无声地笑了。之前提到储存问题，是康芯迁新办公室后，张云飞过去视察提出来的，当着员工们的面，李凡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好驳他的面子。现在是李凡主动请示，意义大大的不同。
这可是十年后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这样甘当小弟，让张云飞暗爽，想了想，才道：“先推广吧，有新的想法，我会告诉你。”
前世你为扣扣开设的功能，我会慢慢告诉你，省去你摸索的时间。
张云飞想到用前世李凡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新功能，在李凡面前装逼，心情就好得不得了，以致和孟子雨离开公司，开车回公寓，泊好车，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脸上的笑容没断过。
孟子雨纳闷极了，要说跟她在一起，他乐起这样，有点不大像，他只管乐他的，半眼没瞧她。她忍不住道：“你捡到宝了？”
张云飞道：“捡到宝算什么？”我这可是在未来的顶级富豪面前装逼，而且还能装很多次。
“有什么喜事？”孟子雨更加不解了。张云飞没到结婚年龄，准备向她求婚这种事，还是不要想，省得闹笑话。
“哈哈哈——”张云飞大笑出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笑了好一阵，才道：“别问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关键是，重生这种事谁都不能说，包括你。
“？”孟子雨一脑门问号，要不是下午在张云飞办公室喝茶时他很正常，她肯定怀疑他撞邪了。不，受刺激了。
张云飞走了两步，发现孟子雨没跟上，回头一看，她站在原地瞪眼呢。
“怎么了？”张云飞过去牵她的手，道：“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高兴？告诉你一次，下不为例啊。扣扣的储存问题解决了，以后不管用哪台电脑，都能看到聊天记录。嗯，我高兴，非常的高兴。”
你高兴不假，可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请不要把人家当傻瓜糊弄好吗？孟子雨无语看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呀，不信你问李凡。”
“信，我当然信。老马解决扣扣一点小问题，你用得着高兴成这样吗？骗鬼呢。”孟子雨鼓起腮帮子，一脸不相信。
张云飞不分辨，道：“不是说做我爱吃的菜吗？赶紧的，走吧。”
第五百五十五章 黯然伤神
大热的天站在马路边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孟子雨由他牵着手去了菜市场，还没进菜市场，又皱紧眉：“怎么这么臭？”
菜市场这一带没有停车的地方，稍有点空地全被小摊小贩占得满满当当，张云飞只好把车停在公寓楼下，两人步行过来。好在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
从公寓过来，拐进通往菜市场那条路，是两个在路边卖鱼的小贩，切下来的鱼鳞鱼鳃堆在地上，天气这么热，这些东西发出腥臭的气味，人还没走近，臭味就往鼻子里钻。
“没事。”张云飞淡定，只要到菜市场买菜，都得经过这一段。
小贩对捂着口鼻的孟子雨直接无视，热情招呼张云飞：“小弟，鱼新鲜着呢，买一条吧。”
张云飞笑着摇头，他要是停下买鱼，孟子雨非发飙不可。
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闻不到腥臭味，孟子雨才大口喘气，道：“臭死了。”
“谋生不易，你经过觉得臭，小贩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整个人都是这种味道，还不是习以为常。”张云飞有感而发，普通百姓汲汲营营，为一日三餐奔波，前世他何曾不是为生计不得不陪客户喝酒？
孟子雨想到一身是这种腥臭味，洗也洗不掉时，不禁打了个寒颤，道：“幸亏我不用干这个，要不然……要不然我不活了。”
张云飞轻声道：“幸亏你爸供你读到大学毕业，一毕业就坐办公室。要是没上过学，早早出来打工，没学历找不到工作，你说你不去卖鱼卖肉卖菜，怎么养活自己？”
提及孟国庆，孟子雨脚步停顿了一下，沉默几秒才道：“他说我不够好，配不上你。”父亲的话深深地伤害到她，也深深地打击了她的自信，连本该宠她护她的家人都这么贬低她，让她情何以堪？
贪财的父母有，希望女儿找个走正道的男朋友也有，像孟国庆这样奇葩的父亲张云飞听都没听过。张云飞难以理解，想了想，道：“或者他是为你好？”
“不信。”孟子雨甩掉张云飞的手，快步走了。
唉，还是别介入人家的家事吧。张云飞摇了摇头，快步追上去，道：“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那当然。”这一点孟子雨很自信，一起吃饭大半年，要是还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那就是白痴了。
她懂张云飞这样说，是不想再继续让她不愉快的话题，更因为他体谅自己的心情而欢喜，手勾住张云飞的手臂，道：“我想好了，今晚我们做四个菜：清炒小白菜、清蒸鲈鱼、蒜苗炒肉，红烧羊肉。就买这几样。”
张云飞笑了，他喜欢小白菜和鲈鱼，孟子雨喜欢蒜苗，有时候会纠结蒜苗吃了嘴里有味道，不过如果两人一起吃的话，倒不用太计较，至于羊肉却是两人都喜欢，孟子雨偏向红烧，张云飞更喜欢羊肉火锅。
说做他爱吃的菜，却兼顾两人的口味，可见孟子雨不是那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女孩。那种爱对方爱到死去活来，眼里只有对方，
没有自己的妹子，张云飞敬而远之，岂敢交往？
“你一下午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光琢磨这个？”
“吃很重要好不好。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孟子雨嘟着嘴道，说是一直结伴吃饭，可吃的却是快餐、工作餐，哪能和手牵手买菜做饭比？那是工作，这是生活，像家人一样过日子。
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张云飞干脆不浪费脑细胞。
孟子雨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也是家里的独生女，最多在家里做些洒扫的家务活，从没到菜市场这种地方。一进门见到处是卖菜的，一筐筐绿油油的青菜曼延成一条条小路，眼都花了，道：“这……这……”
怎么会这样？
张云飞有经验，牵着她的手到一个菜摊前，道：“孔姨，来一把小白菜，一把蒜苗。”
卖菜的阿姨五十出头，皮肤黝黑，小眼睛笑眯眯的，道：“好。”
这个阿姨的菜是自己种的，很新鲜，而且没添加化学剂，吃了放心。张云飞是她的老顾客了。
很快两把青菜装在薄膜袋里递过来，阿姨贴心，还往薄膜袋里放了一根葱和两三根小芹菜，对张云飞身边的女孩不是往日常来那个，就当没瞧见。
张云飞没问价钱，直接递过去一张十元的纸币，道：“不用找了。”
这是给我封口费吗？阿姨自以为猜到张云飞的心事，笑眯眯收了钱。
天气热，卖羊肉的摊档少，只有一家，张云飞挑了最肥美的部份，要了一斤半羊肉，让摊主切块。
摊主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瞟瞟张云飞，再瞟瞟孟子雨，就在孟子雨快爆发时，他开口了：“我说兄弟，这是你女朋友吧？怎么看着比你老？”
两人手牵手，不是情侣又是什么？重点在最后一句。
孟子雨被戳中痛处，当场发飙，声音足足传了三公里远，附近买肉的卖肉的全都望过来：“你很年轻吗？啊？！”
我才二十三岁，你这个说我老的衰男目测快三十了好不好？
“啊！”摊主显然没想到孟子雨反应这么强烈，吓了一跳，急忙道：“你只是看起来显老吗？”
你不知道女孩子最烦别人说她老吗？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张云飞别过脸，当没看到孟子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副要生吃了摊主的样子。
孟子雨一双手紧紧握拳，要不是隔着案板，案板上还有羊肉，她早就当面给这个该死的混蛋一拳了。她狠狠瞪着摊主，只觉不发泄出来自己会气爆炸的。
她抓起案板上半只羊脚，朝摊主面门扔了过去
摊主还在问：“你多大？有没有二十五六……”半只羊脚砸在脸上，疼得他“嗷”的叫了一声：“我的鼻子！”
鼻血长流。
孟子雨怒吼：“你才二十五六！”她看起来像二十五六的人吗？像吗？像吗？这个男人怎么不去死呢！
“我二十七了
。”摊主一边拿油腻腻的抹布手忙脚乱抹鼻血，一边不忘答话，这怂样看得人们一阵无语。
孟子雨余怒未消：“你多大关我什么事？”又不是要跟你相亲，谁问你多大了。
“是你说我二十五六的。”摊主总算把鼻血擦干净，可怜巴巴地看孟子雨，妹子虽然泼辣了点，但人长得漂亮。唉，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会看上旁边那个嫩得掐出水的小孩呢？难道女人也喜欢老牛吃嫩草不成？
孟子雨再怒，抓起案板上几根羊肋骨就要扔，这次摊主有防备，做出躲避的姿态，道：“别扔别扔，是我错了。”
张云飞忍笑忍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控制住大笑出声，道：“本来就是你错，还不赶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开玩笑，不道歉羊肋骨就扔过来了，被这羊肋骨砸中，他的鼻子非断不可。女人太可怕了，幸亏他没女朋友，要不然分分钟死于非命的节奏啊。
孟子雨气呼呼的，还要再扔，张云飞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羊肋骨扯下来，道：“油腻腻的，你也不怕脏？他一个路人甲，你跟他计较有意思吗？没的掉身份。”
那倒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孟子雨气消了些，道：“你不介意吗？”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比张云飞大，哪怕两人确定关系，她也不敢问出口，生怕听到张云飞肯定的回答。现在最在乎的事被摊主捅破，她才会如此暴怒失控。
问出这句话时，她很忐忑紧张，万一张云飞介意呢？
“傻瓜，我介意什么呀。”张云飞笑着抽出一张面巾纸给她擦手，道：“路人甲的话你也信？要耳根子这么软，以后还怎么活呀。”
“你不介意？”孟子雨再次确认。
“当然。”张云飞道。
孟子雨一声欢呼扑进张云飞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道：“真不介意？”
“真不介意。你能不能松开，我快被勒死了。”张云飞快窒息了，真心勒得紧啊，她怎么那么大力气？
摊主连连摇头，小声嘀咕：“何必呢，找个年纪大点的不好么？”
有好事者取笑他：“比如找你？”
“我是挺不错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摊主理直气壮道。
“哈哈哈——”吃瓜群众哄堂大笑，有人更道：“就你？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人，你什么人，真敢想啊。”
孟子雨一身剪裁合身的连衣裙质料上乘，没有发飙前气质出众，哪里是菜市场那些粗声大气的女人可比？这样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一个卖羊肉的？何况同在这边摆摊的人都清楚摊主的脾气，这货一张臭嘴，让人恨不得活撕了他。
摊主被编排也不生气，哈哈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还试，试个鬼哟。没见人搂在一起吗？”有人笑道，其他人都哄笑起来。
哄笑声中，张云飞总算掰开孟子雨的手，大口喘气，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第五百五十六章 感慨万千
得到确切的回答，放下心事，又肌肤相亲，孟子雨心情大好，听到“亲夫”两个字，“咯咯”笑出了声，道：“你没事吧？”
“小命差点交待你手里了，你说有事没？”张云飞埋怨两句，捏了捏孟子雨笑靥如花的脸颊，转头对和人说笑的摊主道：“羊肉切好了没有？多少钱？”至于飞掷而至的羊肉造成你鼻子的任何损伤，张云飞没打算赔一毛钱。
“哦哦。”摊主应了一声，不再理会取笑他的人们，挠了挠头，道：“刚才称多少来着？”把切了一半的肉飞快切好，重新称一遍，道：“一斤半，十五元。”
羊肉一斤才十元，真便宜啊。张云飞无声感慨一句，还了钱，接过装肉的薄膜袋，和孟子雨在笑声中走向卖鱼的摊档。
离开时，孟子雨看都没看摊主一眼，可怜摊主还在那眼巴巴地望，直到孟子雨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才作罢。
菜市场肉、菜、鱼分别在不同区域售卖，还没走到卖鱼的区域，孟子雨就皱紧眉，道：“好臭。”
这座菜市场占地好几亩，高五六米，顶部由一根根粗大的竹子搭建而成，竹棚能遮日，温度比外面低几度是有的，摆在里面售卖的鱼比占道经营的那些变质慢，鱼鳞鱼鳃这些臭得也慢，但架不住这一片全是鱼摊，数量多得很，臭味多少有一些。
腥臭味随风飘来，路过的人闻习惯还好，孟子雨从没上市买菜，没闻过，哪里受得了？
张云飞无奈，道：“要不，不买鲈鱼？”
要买只能进去，嫌臭不进去，鱼自然买不到。
孟子雨想了想，最后买张云飞喜欢的鲈鱼的想法占了上风，咬牙道：“走吧。”
弄得像上战场似的，至于吗？张云飞无语。
鱼摊以卖池鱼为主，也有一些卖海鲜的摊档，不过不多，海鲜摊相对干净一些，腥味没有那么重。
孟子雨右手和张云飞十指紧扣，左手紧紧捂住鼻子，来到卖鲈鱼的摊档前。张云飞觉得好笑，故意逗她，挑了半天，总算挑了一条一斤多的，道：“就这条吧。”
卖鱼的摊主是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婶，见张云飞挑半天，早就不耐烦，一把捞起鱼，用刀背狠狠敲在鱼头上，那凶狠劲儿吓了孟子雨一跳，赶紧躲到张云飞背后。
称重去鳃去鳞装袋，张云飞还了钱，孟子雨赶紧拉着他逃也似跑出这一带。
“真的太臭了，他们怎么受得了？”来到卖肉的区域，孟子雨大口呼吸，虽说这里的空气不是多新鲜，半空中还有成群的苍蝇飞来飞去，不时落在大片的肉上，但总比鱼摊那边好多了。
张云飞失笑，道：“有那么严重吗？”
在他看来，天气热，菜市场里没有空调、风扇，人又多，烂菜叶、鱼腥味又免不了，环境不好，有味道很正常。环境好的那是大卖场的生鲜部，现在m市还没有这个，买菜只能到菜市场。
要求菜市场的环境好
会被笑话的。
“你每天都到这种地方买菜？”孟子雨有些心疼地问，张云飞多优秀的一个人啊，怎么能到这种地方？他应该一回到家，热饭热菜已经摆在桌上，什么都不用做，坐下吃饭就好。
他需要一个贴心的妻子，为他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孟子雨想结婚了，想成为他的妻子，想让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张云飞没察觉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渴望，牵她的手往外走，道：“也不是每天，很多时候不是和你一起吃快餐吗？”
孟子雨恍然记起，两人一起吃工作餐足足大半年，也就是说，他会到菜市场买菜，回公寓做饭，只因为秦沐或是她要求他这么做，如果不是陪女朋友，他情愿省事，在外面随便对付一餐了事。
秦沐，那个她一直不愿想起的女人，到底有多喜欢做饭啊？她真是太自私了，怎么能让张云飞到这种地方呢？
孟子雨忘了自己也这么做，对秦沐的不满达到顶点，觉得这个女人是狐狸精，还是最没情义的狐狸精，一点不心疼张云飞。
她脸上神情变幻，一会儿心痛得想蹲下来，一会儿恨得咬牙切齿，哪里挪得动脚步？
张云飞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道：“怎么了？不会被熏坏吧？”怎么像古代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大小姐似的？买一次菜就这样，太离谱了。
“你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孟子雨说出这句话，眼角泪光闪烁，心疼的。她想把张云飞紧紧搂在怀里，给他安慰。
“怎么了？”张云飞一头雾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没看出来啊，来一趟菜市场就病了，这也太娇贵了。
他的关心发自内心。孟子雨紧紧反握住他的手，道：“我没事。就是觉得……觉得……这种地方太糟糕了，你不应该来。”
张云飞笑道：“怎么这样说？不到菜市场买菜，吃什么呀？天天下馆子吃地沟油，身体会垮的。”
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吧，怎么说傻话呢？
一个胖肥的大妈拎着几袋肉菜路过两人身边，听张云飞这么说，插嘴道：“可不是，不买菜，一家子吃什么呀？我哪天不在这里买几十元菜？”
张云飞瞄了一眼大妈手里那几个薄膜袋，目测她买的肉菜得二三十元。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张云飞不好不理她，笑道：“大妈辛苦了。”
“唉，我儿子要有你懂事就好了。二十好几的人，不去找工作，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大妈摇头叹气走了。
不是吃就是睡，难道是猪？孟子雨“噗嗤”笑出了声，幸亏大妈没听到，要不然肯定要吵起来了。
张云飞牵她的手往外走，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就不能到菜市场买菜了？大人物也得吃喝拉撒睡，一个人吃饭不想叫外卖的时候，也得买菜做饭不是？”
“那些大人物怎么能跟你比？”孟子雨嘀咕。
两人手牵手走在一起
，孟子雨声音再小，张云飞也听得清清楚楚，笑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在别人心里可不是这样。”
这情话说得孟子雨心花怒放，回身抱住张云飞，仰着脸问他：“你怎么知道？”
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她这突然停步，后面的人收不脚差点撞上她，她又和张云飞如此亲密，更让后面的人心里不舒服，忍不住道：“不要脸。”
两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脸的青春痘粒粒饱满，众多青春痘中，一双不大的眼睛怒瞪两人。
孟子雨要反唇相讥，张云飞微笑道：“你也可以啊。眼光别那么高，差不多就可以了。”
妹子被噎住了，她是眼光高吗？任谁一看她这一脸青春痘就吓跑了好吗？
走了几步，孟子雨回头一看，“青春痘”还在那发呆呢，她咯咯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没男朋友？”
“内分泌失调才长这么多青春痘。再说，她要有男人，会这么暴躁吗？”
“哈哈哈。”孟子雨乐不可吱，心里一点不快就此烟消云散。张云飞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没办法领证，多想无益。
走出菜市场的大门，走过占道经营的各色小贩，孟子雨长吁口气，道：“以后还是别做饭了吧？”
你总会结婚，总要面对买菜做饭这一关的。只不过这是以后的事，张云飞识相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街边落日洒在街道上，走在上面，人如镀了一层金黄，这让张云飞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太帅了，帅毙了！
孟子雨一双眼睛再也移不开，忘了走路，只管直勾勾看他。
“口水流出来了。”张云飞笑着拥她往前走。
天气热，夕阳的温度也很高好不好，还是快点回公寓吹冷气实在。
“哪有啊，说得我好象很好、色似的。”孟子雨不好意思了，轻捶张云飞一下，加快回公寓的脚步。
回到公寓，张云飞赶紧开空调，站在出风口吹着冷气，只觉浑身舒爽。
这样的天气，稍微一动就是一身大汗，何况去菜市场那样臭哄哄的地方？孟子雨不拾掇放在厨房里的菜，急急忙忙去洗澡了。
一看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主，还非说父亲对她不好。张云飞摇了摇头，开始拾掇买来的肉菜，先把羊肉过水，加酱油、姜、蒜苗放砂锅里红烧，大火烧开后改小火慢炖，再择菜洗菜。
孟子雨洗了澡，一身清凉过来，刚推开门，用力吸了吸鼻子，道：“好香。”
羊肉的味儿出来了，一屋子的香味。
张云飞回头一看，她穿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大片白哲光滑的肌肤越晃越近。一看她这身衣服就明了，这是来吃现成的，不是来和他一起做饭，享受两人共同劳动乐趣的。
孟子雨从背后抱住他，清凉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他后背。张云飞心跳加速。
第五百五十七章 阴阳怪气
“去客厅看电视吧，饭做好我叫你。”
“不，我要陪你。”孟子雨嘟着嘴道，环住他腰的手紧了紧。
张云飞苦笑：“你不松手我动不了，怎么做饭？”
要是秦沐，肯定两人一块儿择菜，一个洗鱼一个切葱段，真真正正地一起做饭。张云飞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想秦沐简直是作死。
厨房地方小，两个人呆在里面有点挤，如果一起做饭还好，不做饭呆在里面就有点碍手碍脚了。孟子雨乖巧地松开手站到门口看着张云飞忙碌，这时候的她，早把心疼张云飞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不停吞口水，是垂涎张云飞的人，还是垂涎张云飞的美食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飞关炉熄火，道：“端出去吧。”
“可以吃饭啰。”孟子雨一声欢呼，拿抹布垫了手，把刚蒸好的鱼端到饭桌上，又把剩下的菜端出去，再拿碗筷，盛饭，忙得不亦乐乎。
虽说开着空调，但炉灶边还是很热，张云飞出了一身汗。他先去洗了把脸，再调低空调的温度，吹了一会儿，直到孟子雨喊他：“吃饭了。”
“唔，真好吃。”孟子雨埋头大吃，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真是吃货。张云飞笑着夹了一筷子鲈鱼吃了，他吃鱼喜欢吃鱼肚，觉得鱼肚更嫩滑一些。
孟子雨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筷子就没空过。
在外面吃饭还顾点形象，现在是全然不顾了，这是全身心信任他的节奏吗？张云飞思绪发散地想，在哪看过一篇文章来着，说女人只在有安全感的男人身边，才会不顾形象。
“真好吃。”孟子雨终于放下筷子，擦拭嘴唇，恢复乖宝宝的模样。
桌上每一样菜都少了一半。
张云飞笑道：“这是留给我的？”刚好一人一半嘛。
“嗯？”孟子雨顺着张云飞的视线扫了桌上的饭菜一圈，脸颊微烫，道：“没有啦，我吃饱了。唉，这几天没好好吃饭，难得吃一顿好吃的。你做饭真好吃。就没你不会的事吗？”
他太优秀了，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范。孟子雨星星眼看张云飞。
认识这么久，张云飞从没说过他会做饭，没想到做菜的水平比大排档的厨师还要好，真是深藏不露啊。
张云飞哭笑不得，男人会做饭算得了什么？只不过都懒得下厨而已。
他菜炒得不错，是因为前世父母年纪大了，他又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总不能让年迈的父母做饭吧？万一烫到怎么办？他只好抽空先把饭做好，把父母的安顿好，才去忙工作上的事。
手艺只要学会，就不会丢。
“我不会的事？不知道。”
张云飞如此回答，让孟子雨像个小女孩似的发出“啊”的一声叫，然后离开座位扑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他腿上。
敢情是填饱了肚子想吃我啊。
s市，接到
通知网吧升级扣扣的业务员们，都在第一时间联系网吧，尽可能快的把通知下达，然后多谈几家。
随着业务员们逐家洽谈装这个奇怪的聊天软件的消息传开，一些网吧会主动要求安装。甚至有一些网吧抱怨没有盗版，找不到软件安装，别的网吧都装了，自己没装，这就是落后，长此以往，生意会少一些。
s市实在太大了，又分关内关外，要全都走遍，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同一个片区，又分几个小区域，派几个业务员下去。
顾存莉细心，为照顾业务员们的情绪，力求做到公平公正，以路为界，路的这片交给a业务员，路的那边由b业务员负责，为此大家相安无事，少有纷争。
少，并不代表没有。前五名会成为巴拉里里的员工，领着高薪。而不同区域分布的网吧有多有少，规模有大有小，很难做到真正的公平。有一些业绩排名靠后的业务员难免消极怠工，怨言不断。
这些，顾存莉都看在眼里。从这些业务员中挑选几个成为市场部正式员工的请示已经得到答复，不过她打算默默观察，待确定人选后再行宣布这个消息。
那些抱怨不停，散布负面能量的人，自然直接排除了。
每天看着报上来的数据和网吧名字，顾存莉的自傲感油然而生，这些可是在她的领导下出的成绩。嗯，也算她的成绩。
本来说好的，排名前五由巴拉里里s市分公司接收，顾存莉有了扩充市场部的想法后，好的自然紧着自己。她和张云飞提过，张云飞同意了。
张云飞总不能要求她大公无私，前五名给姜小鱼，她再从剩下的里面挑选。
顾存莉和姜小鱼合租一套公寓，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这件事，顾存莉刚婉转提了一嘴，姜小鱼马上表示，由她先挑。
于公于私，顾存莉都不能不为姜小鱼留意，因而，她把考察的范围放在前二十名内，拟在前二十名中挑选，至于后面那些，被放弃了。
总共四十多人，虽说分到的区域有好有坏，运气的成分也不能不考虑，但若真的努力过，怎么可能进不了前二十名？
在张云飞的言传身教下，两人不约而同首重人品、态度，能力反而在其次。二十名外的，首先态度有问题。
因为用扣扣软件的人越来越多，只要是机智的人都清楚，最终的时刻就要到来了，若是没有什么不测事件发生，那么排在前面的变动是会很小的。
业务员们根本不清楚会有新时机留给他们，一些业务员也开始变得很丧，还有人开口说道：“签单多那又如何，不管怎样该滚的还是会滚。”
和一些网吧一同协作，业务员们是很看重这个的，对于他们而言，毕竟谈的好才是最关键的。
还有人认为，签到一下领一天薪水，无论怎样都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才是。
田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批业务员男多女少，四十六人只
有三个妹子，田筱是其中之一，业绩排名第九，这在业务员中算不错了。
顾存莉规定，业务员每晚七点前必须回公司登记当天谈成的网吧名称，同时更新排名。登记完成后，业务员们或是回家，或是在康芯上网，或是继续出去谈单，悉由自便，公司并不干涉。
田筱登记完当天的名单，回到自己位子上，刚好卫俊走了进来，身后一个声音同时响起：“哟，这不是我们的冠军吗？怎么，今天没加班，这么早回来？”
卫俊一直稳居第一名，好几个排名靠后的业务员都说他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每晚扫楼到凌晨，要不然怎么可能成绩一直位居前列？
凭凡而论，卫俊分到的区域并不具优势，几个分在繁华市中心的业务员只有一人排名第六，其余都在十名开外，人家地段好都没能进入前五，你地段不咋滴，凭什么能一直稳居第一？
还不是大家休息的时候你偷偷去扫楼？
更有人扬言：“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田筱转头一看，说话的是长相清秀的业务员唐有德，一个自称老家有一个当村长的爹的官二代。
据唐有德自己说，他离开老家，到s市这花花世界考察，刚好康芯招人，于是他就来了。嗯，有微服私访的意思。
他表面上对康芯这份工作不在乎，实际却很努力，只不过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挤进前五。扫街的工作结束后，他将沦为失业一员。
而作为第一名的卫俊，却注定会被巴拉里里s市分公司接纳。大家同一天进公司，同为业务员，凭什么你得到一份高薪工作，我衣食无着？
这是觉得卫俊碍眼的人的真实想法，唐有德也不例外。同时，他无数次劝田筱，反正这份工作保不住，混日子好了，不用太努力。
田筱觉得他的话很刺耳，虽说最终会离开康芯，但在这里的每一天，都领着双倍工资呢，怎么能混日子？
这时听到唐有德出声讥讽，田筱忍不住道：“小唐，别这样。”
“哟，田筱对我们的冠军有意思啊，这么护着他。”唐有德更加阴阳怪气了。
办公室里好多人笑出了声，作为业务员中唯三的女生，长得最漂亮，能力最强，追求者最多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田筱对献殷勤的男生从不假以辞色，倒是和卫俊走得近了些，于是她暗恋卫俊的风声不径而走。
对这样的传言，田筱一概不理。
唐有德也是追求者之一，约了几次一起看电影，都被拒绝了，之后每次看到田筱和卫俊，都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要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业务员的面说这样的话。
笑声中，田筱神色如常，倒是卫俊有些不高兴，道：“唐有德，你怎么说话的？人家怎么说也是女孩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哟，我们的冠军怜香惜玉了。”唐有德继续阴阳怪气，其实恨不得一拳把卫俊打死。
第五百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
一些人跟着起哄，一些人不再哄笑。
卫俊把公文包放桌上，道：“唐有德，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你直说，别冲人家女孩子下手。”
“我对她下手？我哪里对她下手了？卫俊，别以为你是第一名就可以诬蔑人。”唐有德急了。我倒想对她下手，这不是没机会么？
卫俊道：“你中伤她。”
“你个败类，为了讨好女人居然诬蔑我。”唐有德大声叫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田筱劝都劝不住，业务员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断起哄，两人都下不来台，眼看就就要大打出手。
“住手！”一声断喝回荡在业务员们耳边，众人看清来人，一个个都焉了，灰溜溜回自己座位去。
顾存莉来了。
可惜来早了，要是我们打起来再来，卫俊一定保不住这份工作。唐有德有些遗憾，“哼”了一声，就要当没事人似的走开，没想到顾存莉道：“你，到我办公室。”
卫俊逼不得已接招，没想惊动顾存莉，知道大事不妙，这位漂亮女上司每次在早会上都强调康芯的文化氛围是：“团结，友爱，互助。”搞得像五讲四美似的。现在两人在办公室搞这么大动作，恐怕会一同接受处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巴拉里里的工作？
可想到田筱无辜被人戳脊梁骨，他又不能当什么事没发生。
算了，没保住就没保住吧，再找一份就是。
当事人思绪电转，业务员们也神色各异，田筱最先开口，道：“经理，卫俊看不过他中伤我，帮我说话，才和他吵起来的。”
唐有德冷笑：“这就夫唱妇随了……”真是奸、夫、淫、妇啊，早该浸猪笼。
“够了。”顾存莉俏脸如罩寒霜，道：“刚才我就在门口，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
“啊！”不少人惊呼，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抽屉，要知道你回来，我们就不乱起哄了。虽说工作极有可能保不住，工资不还在你手里吗？万一你一怒之下，不发工资，我们岂不白干一个月？
唐有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工作保不住，要是能让卫俊也没了工作，他再开心不过了。
卫俊神色恢复如常，道：“经理，你既然都听到了，那应该知道事情是谁挑起的吧？”
“嗯。”顾存莉点头，道：“唐有德，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下个月十五号工资会打到你帐上。”
好果断啊，卫俊愕然。
唐有德很是不服，直接喊道：“我多说几句话不行吗？你们想着办法开掉我？成绩第一了不起吗？抱他大腿就可以了吗？嗯哼，把我利用完了就一脚踹了是吧？什么狗啊！真是狗办的公司像一坨翔，哥还不屑待在这里呢，哥什么身份，哥可是村长的娃。”
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怒怼啊，业务员们都不敢吭声，低下了头。
顾存莉来到这个部门，业务员们都去打听这美女的情况，因为两家公司关
系不错，员工们上下也有接触，所以不久大家就都清楚了，看来这个新来得经理原来就是做前台的。
前台怎么能当经理呢？而且据说是大股东推荐的，人又长得漂亮，这当中要没有猫腻，谁信呢？
如唐有德之类有可能失业的人，有意无意地散播诸如此类的言论，反正网吧的工作谈完就得离开，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这些话，慢慢传到顾存莉耳朵里，她气得不行，要不是姜小鱼安慰，她早把那些乱嚼舌根的混蛋开除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此时唐有德说她偏袒卫俊，听在她耳朵里，岂不是说她先和大股东张云飞乱搞，又和卫俊不清不楚？就算顾存莉脾气好，这时也发飙了，厉声道：“出去，马上滚出去。”
真怒了，还是雷霆大怒。业务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哪怕那些明知很快就得离开，没少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别看唐有德平时以村长二代自居，面对顾存莉的怒火，也没比别人强到哪里去了，顾存莉让他滚，他还真不敢留。
顾存莉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拉开扣扣好友列表一看，张云飞的头像暗着，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孟子雨热情似火，张云飞自然要满足她。两人刚亲、热过一回，洗了澡，依偎在一起说话，张云飞手机响了。
“谁呀？”孟子雨正情浓，被人打断，有些不高兴。
张云飞拿起手机，扫了一眼，递给她看，然后接听：“小顾啊，什么事？”
顾存莉声音急促，把受到的委屈一古脑说了，她没说人在异地他乡的寂寞，可张云飞听出来了，于是要安慰一番。
“谢谢张总。”有人倾听的感觉真好，顾存莉只觉心情大好，回到业务员们办公的地方，当场宣布：“征得张总和牛总同意，市场部将招聘五到六人，率先从在场诸位之中挑选。有意留在康芯的可以报名。前五名安排到巴拉里里的承诺依然有效。”
也就是说，增加名额了。还担心顾存莉发飙会立即失业的业务员们呆了一下，狂喜不已。有人立即电话告知唐有德，唐有德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还有机会，他何必嘴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云飞这边，挂了电话，孟子雨又缠了过来，两人再次滚、床单。
同一时间，吕光弘乘坐的飞机徐徐在m国a市机场降落，出了机场，找了一家离投资人较近的酒店，安顿好行李后，他打车直奔投资人的公司。
投资人的秘书苏珊小姐出来见他，道：“彼得先生不在a市，昨天和太太去农场度假了。”
投资人是白种人，据说祖父曾是农场主，已经过世，按照遗嘱，他分到祖父一个位于郊外的小农场。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携太太去度假，苏珊这么说，吕光弘都是一百个不信的，他问投资人农场的地址，苏珊说不知道。
果然，摆明就是要赖帐嘛。吕光弘腹诽，道：“彼得先生什么时候度假回来？”
苏珊为难道：“这个，我不清楚。”
吕光弘离开投资人所在的办公大厦，马上赶去他的家。彼得住在一幢三层别墅里，佣人开门，面无表情地道：“先生不在。”随即关上门。
吕光弘刚张了张嘴，铁门已经关上，要是他站得近点，鼻子都被撞坏了。
筹资时，彼得就有些不看好千度这个项目，不过听了吕光弘对搜索引擎前景的演说，被演说中的投资回报率吸引，才决定投资。
至于为什么过后又反悔，吕光弘不知道，不过一个意志不坚的人，被别人影响很大，或者有人觉得这个项目不好，他才打退堂鼓吧。
吕光弘没有回酒店，而是一直在别墅外面等，可惜夜色渐深，彼得一直没有回来，眼看午夜将至，他只好回酒店。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来到彼得公司楼下，就近找了家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等候。咖啡店在到大厦的必经之路，若是彼得到公司，肯定得路过这里。
可惜，一连等了三天，还是不见彼得出现。难道彼得真的去度假？吕光弘晚上联系几个认识彼得的人，依然没有彼得的消息，据那几人说，三四天没和彼得联系。
刚好吕光弘到m国这段时间。如果说他不是有意逃避他，谁信呢？
吕光弘白天在咖啡馆，晚上在别墅外面，一连守了近十天，彼得一直没有出现。至此，他深知，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哪怕等到彼得，人家不肯掏钱，他能把人家怎么样？
吕光弘咨询律师，是否可以起诉。
律师的答复是可以，不过官司打下去，到胜诉，拿到款，最少得两三个月，费时费力不说，更重要的是，吕光弘对千度极有信心，这时讨要投资款如此困难，以后千度盈利，还得把分红打过去。
千度一旦盈利，绝对不止这么一点投资款。
何必求着人家赚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至于把彼得失信的行为告知他的朋友圈，除了让彼得名誉受损，没有任何意义。吕光弘不做无意义的事，考虑之后，他决定联系其他的投资人，看是否有人肯接受彼得那份股份。
彼得放弃投资千度，签署的合同自然作废。
不知什么原因，几个投资人都表示，不会再投资。
吕光弘几经考虑，决定回国。只能先回国，再想别的办法了，研发还是要继续，并且只能加快速度，争取早点上线。
远在m市的张云飞最近有点烦，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头痛不已，秦沐那边还好说，孟子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他粘在一起，怎么合理安排和两个女朋友相处的时间，成了最大的难题。
差不多下班之时，孟子雨控制不住自己，迅速在扣扣上找着张云飞。
两个人持续五日一同吃晚餐，又看了电影，几乎热播的电影他们都看过，看到她的信息，张云飞觉得很烦躁，直接去找牛雷，给牛雷发了个信息，打了一行字去：“晚上有没有空？”
第五百五十九章 无比鄙视
之后牛雷回了一个疑问号，“？”
牛雷清楚，张云飞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会找上他，那肯定是有大事的。
哈哈，这个惧内的牛雷，张云飞笑了，这下他得棒棒牛雷，思及此，他就打电话给黄英。
“嫂子啊，晚上我有事找牛雷帮忙，他就不回家吃饭了。”张云飞没急着回复牛雷，先拨了通电话给黄英。不借口公事，因为牛雷肯定会向老婆坦白，到时张云飞不仅里内不是人，还会被黄英奚落。
黄英问：“你什么事非我们家老马帮忙不可？”
“这个，不大方便说。”张云飞吱唔。
“怎么不方便说了？你的事，我们家老马自然是要帮忙的。”黄英为了套张云飞的话，大包大揽。
牛雷没少和她说，如果不是张云飞，说不定他就去开塑料厂了，就算依然注册巴拉里里，依然进军互联网，也肯定不会如此一帆风顺。可以说，没有张云飞就没有现在的巴拉里里。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牛雷不会不帮忙。他不肯帮忙，黄英还不答应呢。
“呃……确实不方便说。”张云飞很为难的样子。
“真不方便说？”黄英很爽快地道：“那行，你告诉他，帮完忙赶紧回家。”
这就是准了。张云飞挂了电话，扣扣上回牛雷：“跟嫂子说好了，晚上陪我吃饭。”
“你有病吧？”牛雷很快回消息。
“我会跟孟子雨说，晚上和你谈公事。”
“……”牛雷彻底无语了。
这一晚，孟子雨无奈加班，办公室里人很多，可心心念念的人没在身边，她只觉得孤单寂寞冷，哪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张云飞和牛雷在大排档吃完饭，时间还早，牛雷无奈道：“我不用陪你整晚吧？”
“那倒不用。你陪我到十一点就行。”张云飞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还有三小时。”
“我说，你就不能自己去看两场电影？”牛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十一点才回去，老婆不吃了他才怪。
“能看的都看了，你不会让我看第二次吧？”张云飞也无奈，谁叫他作茧自缚，给孟子雨租的公寓就在他对面呢，门对门的，想逃都没处逃。
牛雷无语了一下，道：“你这样不是办法，不如和孟子雨谈谈？谈恋爱可以，但男人有很多大事要干，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很正常。”
还是黄英好啊，虽说长相普通，但胜在贤慧，又能持家，孟子雨这种温室中的花朵，完全不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牛雷想起老婆，自傲感满满。
“别，我还没开口，她就眼泛泪光，好象被我欺负惨了似的。”张云飞摇了摇头，道：“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吧。”
m市有茶座，中式装修，环境优美，价钱也高到一般人望而却步的地步。不过，就算贵一些，张云飞也消费得起。
去茶座消磨两三小时，快十一点再回家再好不过。
牛雷摇头：“又贵又不自在，去那里干啥？不如回公司。你要是担心孟子雨粘你，到我办公
室得了。”
在茶座喝茶，必须端着，做一个雅人，哪有在自己办公室喝茶自在？特别是张云飞的办公室，关起门来，想怎么坐怎么坐，就算躺下都行，一点仪态都不用讲，那才自由自在。
张云飞不乐意了，微怒道：“说得我好象很怕她似的。我只不过想有自己的空间而已。”
“是是是。你只想有自己的空间。我说，孟子雨才二十三吧？怎么像三四十岁的女人似的？把你压榨得也太狠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张云飞掉头就走。
“喂喂喂，说好你请客的。”牛雷急了，这是借故赖帐吧？太无耻了。
张云飞人早出了大排档的大门，声音远远传来：“最多两百元，你付不起？”
二千年物价便宜，两人点了四个家常菜一个汤，再贵又值几个钱？这样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牛雷匆匆埋单拔腿追出去，道：“不是多少钱的事，今晚我牺牲大了，如果不是为了陪你，这时候我应该在辅导孩子写作业。现在弄得连孩子都顾不上，你好意思让我花钱？”
“好意思啊。反正没几个钱。”张云飞不以为然。
“……”牛雷再次无语了，说起来这一餐确实没花几个钱，总共就一百二十元。可这是多少钱的事吗？
张云飞快走到车子旁，路灯下见他一脸郁闷，道：“多少钱？要不，我还你？”
“算了，不是钱的事。”牛雷更郁闷了。
“行了，我领你的情。”张云飞拍拍他的肩头，道：“回去吧。”
晚上有的是时间，两人开车在路上闲逛，最后看这家大排档的门面顺眼，停车进去吃饭，从这里到公司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车子驶到半路，秦沐的电话来了，问张云飞什么时候回去。
牛雷边握方向盘边摇头，待张云飞挂了电话，拖长音调道：“齐人之福不好享哪。唉，何苦来哉。”
“废话真多。”张云飞鄙视。
牛雷把车停在大厦停车场，两人刚踏进大厦玻璃门，一声呼唤吓了张云飞一跳：“张云飞！”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牛雷嘀咕，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上身宽松衬衫，细细的腰系一条同色的细腰带，下身一条紧身七分裤，走动时胸前两只兔子跳跃不已，短短几米的距离，秦沐的风情让进出大厦的男人们挪不开眼睛。
众目睽睽之下，她来到张云飞身边，揽住张云飞的手臂，俏生生道：“刚才去哪了？”
“和牛雷去办点事。”张云飞麻木地应。您老敢情是过来查岗的啊，幸好今晚拉了牛雷当挡箭牌，要不然就惨了。
秦沐自然也看到后面神色古怪的牛雷了，道：“马大哥，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牛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很不顺利。”
能顺利得了吗？
娱乐圈记者的嗅觉从来都不会差劲，更不会说秦沐这个人了，她认为张云飞近来肯定是有猫腻的，若是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有问题，显然是从孟子雨的加入开始。
女人的第三感一向是如此的准确，秦沐知道孟子雨定然是喜欢张云飞的，否则又怎会好端端的不到家中住着，为什么要从家中搬到这里来？
还有，为什么还一定要和张云飞做邻居？这显然是对他有意思啊。
两个人朝夕相处的，哪怕最早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这么一下去，总会整出问题来的。
秦沐决定到巴拉里里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然而，前台任爱盈告诉她，张云飞不在公司，孟子雨倒是在。
两人没有去约会，让秦沐小小意外了一下。她想进去等张云飞，顺便实地考察一下，被任爱盈拒绝了。
总不能随便跑来一个女人，自称是张总的女朋友，要进公司，任爱盈就答应。再说，公司里在传孟子雨才是张总的女朋友。
秦沐没有办法，只好下楼到大厦大堂等。她人长得漂亮，往沙发上一坐，回头率百分之一百，进出大厦的人，无论男女，都不停回头看她，看得她心烦，只好给张云飞电话。通话时，她留了个心眼，问张云飞什么时候回公寓。
张云飞说有事外出，很快回公司。
果然，不到十分钟，张云飞回来了，身后跟着牛雷。
原来和牛雷一块儿外出，不是和孟子雨在一起，秦沐心里乐开了花，迎上去揽住张云飞的手臂，一脸亲昵讨好。
“你们聊，我先走了。”牛雷说完转身就走。开玩笑，定时炸弹随时爆炸，这时不走，更待何时？
“哎，我们还有事情没讨论呢。”张云飞想拉住他，无奈手臂被秦沐紧紧抱走，迈不开步，就耽搁几秒的功夫，牛雷早出了大门，走下台阶。
张云飞无奈目送牛雷渐行渐远，对秦沐道：“回去吧。”
“不是还有公事没办吗？你先去办公事，我等你。”秦沐体贴得很，同时隐隐盼着能一起到张云飞的办公室，让不开眼的前台看看，她确实是张云飞的女朋友。
“明天再说吧。我们先回去。”人都找到公司来了，还办什么“公事”啊，赶紧回家是正经。
秦沐眼珠子一转，道：“我想去你公司看看。”哼，你公司的前台不是一副我冒充你女朋友的神色嘛，我非要让她亲眼看过才行。
“不早了，回去吧。”张云飞迈步。
“不，我想去你公司看看，就现在。”秦沐难得地撒娇，那媚态看得路过的中年男人眼都直了。
张云飞认出中年发福男是香、港人，接出口的单，在内地布产，公司就设在巴拉里里楼上，张云飞没少在电梯里遇到他。
中年发福男色迷迷看秦沐，口水哗哗的，直接对张云飞无视了。
女朋友被猥琐大叔色迷迷盯着看，张云飞心头火起，秦沐又不肯回去，为避免她春光外泄，张云飞只好妥协了。
任爱盈负责每天早上开门，每晚十点锁门，超过下班时间的部份有补贴。这会儿还没到八点半，不到她下班时间，她坐在前台里面拿着书看呢，听头顶上一个好听的声音得意地道：“小妹，看清楚了，我是张云飞的女朋友。”
第五百六十章 难以置信
任爱盈抬头，半小时前来过的美女得瑟得不得了，旁边张云飞一脸无奈。
“张总。”任爱盈站起来，有些委屈地道：“这位小姐刚才说要进去找你，我没答应。”可不敢放陌生人进去，这是失职呢。
张云飞无奈道：“你做得对。”
秦沐瞪他。
“她是前台文员，职责所在，不是针对你。”张云飞随口解释了一句，转身进公司了。
“我说我是你女朋友，她一脸不相信是怎么回事？”秦沐追了上去道，声音有点大，业务部那边想必听到，全部人竖起耳朵听呢，因为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
“公司没有规定我的女朋友可以搞特殊。”
“她不相信！”秦沐强调，这才是她火大的原因好吗？她说破了嘴，小妹为啥就不相信呢？看她长得挺好看的，难道对张云飞有意思？
“是不是我女朋友，得我说了算，她相不相信有用吗？”张云飞停步回头看她，眼神像看白痴。
秦沐语塞。
两人这时差不多走到设计部门口，孟子雨正百无聊赖，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心头如被大铁锤撞了一下。
张云飞不是说和牛雷有事外出吗？原来是为了和秦沐约会而骗她！他骗她！
秦沐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进来：“那你面对全体员工宣布我是你女朋友。”
孟子雨没听到张云飞的声音，不知道张云飞怎么回答，或者没回答？你是他女朋友，我算什么？太嚣张了。孟子雨越想心头越气，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霍地站起，动作太大，带动椅子，小班椅四个轮子一下子滑出去，撞上旁边的文件柜，发出“呯”的一声轻响。
设计师们抬头看她。
“忙你们的。”她丢下一句，匆匆出去了。
有些不对劲啊。设计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识相地保持沉默，埋首电脑前。
通道没有人，显然两人进ceo办公室了，门紧闭着，里面静悄悄的。孟子雨想推门而入，手按在门把上，又习惯地敲了敲门。
“进来。”张云飞的声音。
孟子雨推开门，见张云飞坐在沙发上，手拿煮水的壶，伸长手臂从饮水机接水。她视线转了一圈，在窗边发现秦沐，大概听到敲门声，回头望过来。
不是在亲热啊。孟子雨心里好受了点。
“你有什么事？”张云飞问。
什么事？孟子雨气急之下匆匆赶来，哪有想好借口，呆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道：“张总，章经理说，你没交待她招聘。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谈公事……秦沐心里那点狐疑像被打开的窗户灌进来的风吹散，又把头转回去，继续欣赏外面的街景。还别说，在二十三楼往下看，汽车如玩具，行人如蚂蚁，挺好玩的。
孟子雨站在门口神色变幻，又是咬牙切齿又是要哭出来，没想到开口说的却是公事。张云飞笑了，道：“我明天跟章经理说一声。”
看着事情也差
不多讲完了，孟子雨也应该走出去了，可她却一动不动。
“有什么事吗？子雨？”张云飞很严肃的询问道。
帅气的脸严肃起来并没有让孟子雨感到迷人，让孟子雨感受到的是，肚子中蹭蹭直涨的怒火，“还有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允许我进去，孟子雨忍着自己的怒火说道。
张云飞很是气愤，为什么孟子雨就不能憋着那股气呢。他直接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放到明天来说。”
“不，现在说。”孟子雨倔强地道，抬腿进了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秦沐再次转头望了过来，神情认真无比。以她的聪明，如果还察觉不到有问题，那她真是白活了。
张云飞感觉到窗边那个人的变化，坐姿神情未变。他想过，如果秦沐知道后会如何，现在只不过假设成真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怕有什么用？
孟子雨在沙发坐下，突然变得凝重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和所措，见张云飞和秦沐四只眼睛看她，她张了张嘴，只觉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云飞示意她接着说。这种事，是男人都不会承认，孟子雨非要说，他也不会阻拦。
这是一点都不在乎吗？孟子雨心头莫名腾起的怒火一下子消了，她怔了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
门拉开又重新关上，房间里只有原来两人。
秦沐从窗边走了过来，在张云飞身边坐下，道：“她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或者加班时间太长，神经绷得太紧，变成神经质了。”张云飞尽量云淡风云地道。看似随意地换了个坐姿，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姿态闲适的样子，实则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好险啊，要是孟子雨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个女人逼他二选一，他怎么办？
幸亏孟子雨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秦沐一脸怀疑，想了好一会儿，无意间瞥见张云飞手里还拿着壶，刚才一进门就说要煮水泡茶，水还没盛好呢，孟子雨就来搅事。
“你用不用一直拿着它啊？”秦沐埋怨：“一个员工闹事，你就怕成这样，怎么当ceo？”
“呵呵，也得看什么员工。巴拉里里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刻，孟子雨的位置十分重要，算得上我的左臂右膀，真挌挑子不干，一时半会的，我上哪找接替她的人？设计师们都是她招来的，哪能服别人？”
张云飞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把壶放电磁炉上，按了煮水键。
“真的吗？”秦沐凑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把他看穿。
玩瞪眼睛的游戏？我一向不输于人好不好。张云飞坦然和秦沐对视，好象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四目相对半晌，秦沐败下阵，揉着眼睛道：“我不喜欢她住在你对门，不喜欢她和你做邻居。”
“上次你们不是聊得挺好吗？”张云飞做诧异状。那一次两个女人在他屋里相遇，先针尖对麦芒，最后不知道谁起的头，一说起化妆口衣服
这些，两个女人说得火热，他反而插不上嘴。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秦沐轻哼一声，道：“就聊那一次。她故意洒香水去找我男朋友，我能跟她交朋友吗？”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张云飞啧啧连声，话没说完，嘴被秦沐堵住了，两人搂在一起……
孟子雨在自己位子上呆坐半小时，才猛然惊醒，道：“我……”我这都干了什么呀。
她一出声，设计师们全装没听见，不少人心想，我们都知道你早恋张总，貌似张总也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可惜现在张总把女朋友带来了，你没机会了。
暗恋的男人名草有主，这得多悲催啊，没人愿意去触这个晦头，只好闷声大发财，加快速度忙手里的活，尽快把活儿干完，早点下班。
孟子雨哪想到下属们理解成这样，有心再去找秦沐麻烦吧，这进进出出的，张云飞肯定生气，咽下这口气，任由他们在张云飞办公室亲热，心里又难受得很。孟子雨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通道那边传来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秦沐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孟子雨耳朵：“说好了，你做饭啊。”
然后是张云飞的：“我吃过了。”
“就不能为我下厨？”
“煮面条好不好？再煎两个荷包蛋。”
“好啊，最爱吃你煮的面条了，还有荷包蛋。知道不，我在外边吃过很多次荷包蛋，就没吃过一次比你煎的更好吃。”
声音渐行渐远，似乎两人走出通道，到了前台，甚至已经出了公司。
设计部里不知谁嘀咕一声：“张总还会做饭啊。”
不知哪个女设计师流口水的声音：“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人。做他女朋友真有福气。”
是啊，做他女朋友真有福气，我前几天还吃过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可是，我没吃过他煎的荷包蛋。想到张云飞煎荷包蛋给秦沐吃，听两人话里的意思，还不止煎一次，甚至煎了无数次，要不然秦沐不会得意成那样，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不知谁发现她不对劲，反正设计部的同事在扣扣上一个通知另一个，然后不约而同结束今天的工作，关了电脑，相继离开。每个人离开时动作都很轻柔，生怕打扰到孟子雨似的。
孟子雨拭了一把眼泪，抬头一看，整个设计部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
人呢？都去哪了？她呆了呆，眼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这次却说不清什么原因，或者是下属们下班没叫她？或者还是因为张云飞？
她看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九点多了，该下班了，于是关了电脑，提了包包出了设计部，来到前台时，任爱盈摊着一本书，拿着笔不知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一点没注意到她出去。
这样不行啊，要是有人进来她会不知道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可怎么得了？孟子雨默默想着，明天得和张云飞说一声，要么找人接替任爱盈值班，要么不准任爱盈加班时一心两用。
第五百六十一章 闷闷不乐
打车回公寓，掏钥匙时带出手机，孟子雨才注意到手机上张云飞发来的短信，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他还是关心她的嘛。孟子雨感觉好了点，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可眼睛还是肿得像核桃。
半夜下起大雨，清早人们上班上学时，雨还没停，不过炎热的天气缓解了不少。
张云飞半夜迷迷糊糊听到雨声，换个姿势抱着秦沐又睡了，一觉醒来，听外面雨声不断，奇怪地道：“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吗？”
秦沐穿着宽松睡裙走进卧室，听到张云飞的话，顿时笑得花枝乱摇，道：“天气预报也能信？”
张云飞恍惚了一下才记起这是二千年，天气预报十天能准个三五天就不错了，哪能跟十多二十年后比？
瓢泼大雨一波又一波冲涮玻璃窗，把玻璃窗的灰尘冲涮得干干净净。张云飞套上短裤打开一条缝，哪里看得清外面，倒是溅了一脸雨水，头发也湿了。
秦沐看他像落汤鸡，又大笑一场，道：“哪有人特地去淋雨的？”
“哪有去淋雨了？我是观察雨势，没想到雨这么大。这是今年夏天第一场大雨吧？”张云飞边说边朝厕所走，准备顺便洗个澡。
“好几个月没下雨了，没想到一下就这么大。下雨好啊，凉快。”当记者可不比坐办公室的白领，天天顶着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往外跑，早就受不了了。
张云飞不以为然道：“下雨好？你今天不用上班还是不用采访？要不要我送你？”这样的大雨，视线肯定受影响，骑摩托车上班危险得紧，他这当男朋友的不送不行。
秦沐想起陶主任交待的话，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张云飞已经走到厕所门口，没听到她吱声，回头瞥了一眼，见她脸色不对，道：“怎么了？”
他不信这样的天气，秦沐不要他送，她又不是傻的。
“……”秦沐依然没吱声。
“出什么事了？”张云飞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快，突然不要他接送，他忙得很，公寓到晚报社只有两个红灯路口，他就没坚持，现在这天气，要是以前，他敢不送，那是会跪搓衣板的。何况秦沐脸上是一副要他送又不敢让他送的神色。
这就有问题了，很大的问题。
秦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陶主任的话说了。
“因为别人眼红，所以你大雨天只能骑摩托车上下班？是姓陶的眼红吧？等会儿我送你，顺便问问陶老头，谁眼红了。”张云飞一听火大，恨铁不成钢道：“谁眼红你，你让谁去找一个开别克的男朋友啊，不就一辆别克吗？我还嫌不够档次呢。你倒好，被人两句话吓唬住。”
秦沐委屈地道：“我从进报社，就跟在陶主任身边，他对我不错，我怎么也得给他面子。”
“你给他面子，自己活受罪，划得来吗？你要早告诉我，我去跟他谈一次，用得着天天顶着烈日上下班？你多傻啊。”
夏天
日头出得早，落得迟，秦沐上下班得沐浴朝阳晚霞，天气热，哪次不晒得出一身大汗？她难得的低头挨骂，道：“报社没有空调，也挺热的。”
意思是，就算上下班不出一身汗，不用外出采访，在报社坐着也会出汗。那么热的天，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张云飞理解岔了，道：“陶主任让我给报社装空调？你们不是事业单位吗？还会缺这点钱？我说，你们社长也太抠了。”
“不是不是。陶主任不是这个意思。”秦沐赶紧解释一遍。
这样也行？张云飞实在无语，丢下两个字：“傻瓜。”进厕所了。
秦沐望了紧闭的厕所门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他还是挺关心自己的，以他的口才，真去跟陶主任讲道理，陶主任肯定讲不过去，就怕他用拳头，不用嘴。
张云飞洗完澡出来，秦沐已摆好桌子，盛好两碗晾得温热刚好的粥，除了两碗粥，只有一盘煎蛋。没错，秦沐最喜欢的煎荷包蛋。
两人吃完饭，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张云飞道：“你等会儿。”秦沐不知他要干什么，就见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我顺路送你。”
不用说，电话是打给对门孟子雨的。
秦沐望望玻璃窗外瀑布般的大雨，沉默了。这样恶劣的天气，顺路载孟子雨一程也未为不可，如果她阻拦，未免不近人情。
这一夜，孟子雨睡不安稳，总是睡了又醒，醒了好半天才再次入睡，一早顶着黑眼圈起来，早餐也没吃，这这会儿穿一套白色连衣裙，站在窗边发愁呢。心里赌着一口气，不愿意打电话给张云飞，自己步行到公司又一定成落汤鸡。
张云飞电话打得及时，她心头一暖，却不愿意立即答应他，怎么着也得拿乔一下。
“雨太了，我们先送小沐去报社，再去公司。”张云飞道。
他和她是“我们”，秦沐反而像外人。张云飞只一句话，就让孟子雨堵了一夜的闷气如冰雪般消融。她道：“好。”
打开房门，两个女人在平台相遇，犹豫一秒，彼此点了头算打招呼，然后下楼。
车子停在楼下，出防盗门走十多米就到，可就这十多米，张云飞和秦沐裤子淋湿了，孟子雨的裙子下摆往下滴水。
一路上，好几处地方积水，最深的地方差点淹没车轮。
“排水不行啊。”张云飞摇头，把秦沐送到报社，先给张一帆、杜丽文电话，让他们通知员工们，不用来上班了，今天放假一天。孟子雨就在车里，说一声就成。
杜丽文和孟子雨没意见，这样的天气赶到公司确实危险，张一帆就不同了，放一天假，少谈多少单啊。
“张总，有些人跟客户约好拜访，不好爽约啊。”他婉转地劝。
张云飞道：“必须放假，以公司的名义通知，拜访改期。这样的天气，我们守约，客户不一定守约，说不定冒雨赶过去，人家也放假呢。”
你以为所有老板都有你这么好心？张一帆腹诽，不敢再说，电话通知商务经理们，再由商务经理一级级下达。
员工们都在路上，无一不淋湿，接到消息高兴得不得了，约好客户的业务员们二话不说马上和客户改时间，然后一个个掉头回去了，实在是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难受得很。
设计师们几乎没放过假，难得放这么一天，大部分人居然选择睡回笼觉。
秦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再大的雨也得上班，好在今天没有采访任务。
张云飞透过挡风玻璃目送她撑着花雨伞走进雨幕，很快被笼罩天地的大雨淹没，又等了十分钟，电话确认她安全到达，才发动车子回公寓。
路上积水更深了，有两段路积水彻底淹没车轮，一不小心雨水会从排汽管倒灌进车头，那样发动机就毁了。张云飞遇到两三辆因为发动机进水短路而抛锚的汽车，至于冒雨推摩托车的就更多了，倒是自行车推起来更方便。
孟子雨看着外面淋得像落汤鸡的推车大潮，幸福感油然而生，再看张云飞，只觉看哪都顺眼。算了，不跟他计较昨晚那事了。孟子雨大度地想。
平时几分钟的路，这时开了小半小时，车子驶进公寓大门时，张云飞长出了口气：“总算回来了，要熄火抛锚就麻烦了。”
孟子雨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张云飞。
这样的天气，空地中哪有半个人影。再说能见度太低，两人无论在车里做什么，外面就叫算有人也瞧不见。
张云飞紧紧抱住孟子雨，抱得她快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挣扎开，捶了他肩头两下，道：“你过不过份？”
“过什么份啊，她自己跑去公司找我，被小任拦住，又去大堂等，非要等到我回来不可。你不信现在问小任，哦，我和老马一起进的大堂，你也可以问老马。”
“你以为我不会吗？”孟子雨白了张云飞一眼，推开他，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分别给任爱盈和牛雷去了电话，都问得很婉转。
任爱盈工作时间虽短，但前台日常工作是和人打交道，要没听话听音的本事，哪胜任得了？加上昨天秦沐一来就说自己是张云飞女朋友，张云飞回来后并没有否认，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孟子雨是设计总监，她得罪不起，装作没听到公司内部的传言，把秦沐到公司，闹着要找张云飞的事说了。
牛雷就不用这么小心了，也没把孟子雨当外人，当即埋怨了一通，把和张云飞去吃饭，还得他埋单的事抖出来，算是告黑状。
真和牛雷出去啊。谁付帐孟子雨不关心，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相信了吧？”张云飞说着解开安全带，道：“回屋说吧。”
两人回到张云飞的一居室，张云飞进厕所洗澡，不大会喊孟子雨给他拿干净衣服。孟子雨没想那么多，从衣架上取了睡衣，拧开厕所门把递进去，不想手腕被握住，随即一股大力袭来，带得她身不由已跌了进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 走一步看一步
天还亮着，但已经不早，菜市场的档住们大多在收摊了，两人转了一圈，只买到两把青菜，别的什么买不到。
现在是夏天，这几天又是创纪录的高温，菜市场是一个搭白铁皮的大场子，热得跟什么似的，鱼、肉摆上去，不到一小时就变了颜色，再放一小时，开始散发臭味。哪怕加了冰块，也无济于事，冰块融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不仅起不到保鲜的作用，反而增加成本。
亏了几天的肉摊、鱼摊档主们哪敢多进鱼、肉？有的只进一点，早早卖完回家，有的干脆歇业，待这轮高温过后再摆摊做生意。
所以平时热闹得很的菜市场，这时只有卖青菜那一片还算热闹，其余地方都很安静。而菜贩们也在收摊，有的把卖剩的菜随地倒了，准备回家，也有的招呼张云飞和孟子雨，算便宜一点，把筐里的菜都拿去。
张云飞晃晃手里两捆青菜，苦笑道：“这下不想去外面吃都不行了。”
“炒两个青菜也可以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喝西北风也行啊。
孟子雨星星眼凝视张云飞，张云飞正朝肉摊那边张望，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他看了五分钟，疑惑地道：早早就收拾，生意怎么这么好？”
谁会想到档主们是逃避高温呢。
突然，张云飞看到一个卖鸡蛋的，半筐鸡蛋摆在一个卖菜老伯的青菜旁边，老伯只剩两把油菜，放在小小的木板上。
“去买些鸡蛋，回去煎荷包蛋吧。”张云飞道，倒不是他小气，而是不买，万一母亲非要坚持在家吃，难道真炒两把青菜？
孟子雨犹豫了一下，道：“天气这么热，鸡蛋会不会臭啊？”
“嗯？”张云飞随即醒悟：“敢情是天气太热，才没有鱼和肉卖啊。算了，去外面吃吧。”
两人回到家，刘芳见只买回两把青菜，只好接受去外面吃的现实。差不多七点了，张云飞主张就近找家饭馆随便吃点，刘芳不愿意，觉得第一次请未来儿媳妇吃饭，这样太寒碜了。
“妈，我们搬一天东西，够累的了，随便吃点吧。”张云飞用起了百分百有效的扮可怜，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刘芳都会心软。
孟子雨也道：“阿姨，以后您到m市，我做东，请您顿好的，今天随便吃点就好了。”忙了一天，再步行去菜市场，来回差不多一小时，就不要非得去高档的餐厅吃饭了吧。
张云飞家这一片，都是比较平民化的餐馆，真要去上档次的餐厅用餐，得开车去。这都几点了，还大老远地开车去吃饭？
“傻孩子，到b市也得阿姨请你。”刘芳微笑道，眸中深意，孟子雨秒懂。
三人出了门，走没多远，张云飞瞧见爆肚的招牌，道：“就在这里吃吧。”
这家爆肚店，便是上次他和曾云天一起吃的那家，味道正宗，料足，不贵，就是没有装修，不过胜在有空调，倒不用担心高温。
晚饭高峰期已过，爆肚店只有一桌客
人，那是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边涮爆肚边喝啤酒，想必吃了很久，两人脸颊潮红，也不知醉了没有。
三人挑了张桌子坐了，张云飞熟练地点了菜，老板很快上了汤料火锅，把切好的羊肚各部位依次端上来，三人开涮。席间，刘芳不停问孟子雨的家庭情况，听说她不是b市人，也不是m市人，稍微有些失望。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孟子雨捕捉到了。父母总希望子女的对象离家近一些，这个她能理解，再说秦沐也不是m市人，在这一点上，她们是一样的。她很快抛开地域问题，专心给刘芳涮毛尖。
“哎呀，你这孩子，别光顾着夹到我碗里，你自己也吃呀。”未来儿媳妇孝顺，刘芳心花怒放，孝顺更重要，不是b市人就不是吧，儿子喜欢就好，没什么。
很快，孟子雨就用夹菜攻势把未来婆婆的不快冲开了。
张云飞边吃边想怎么和吕光弘联系，现在他应该不缺资金才对，毕竟第一轮融资几个月前才拿到手，他的主要研发团队由他在华清大学的老师和同学组成，打的是友情牌，大家听说他回国创业，都过来帮忙，很多人提都没提薪酬的事。
而他租的办公场地，也在华清大学附近，不是商业楼，就是一套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平房，这样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花不了几个钱。
他肯定会有第二轮、第三轮融资，不过他起点高，第一软已经融了近两百万美金，以后每一轮只会更多，而不会少。
张云飞现在的身家可不够看。怎么才能让他主动要求自己加入呢？放在张云飞面前的是一碟肚板儿，他也不挑，一边夹起往滚烫的锅里涮两下，再蘸浆放嘴里嚼，一边想着这事，直到一碟子肚板儿吃没了，筷子夹了空，才醒过神，至于老妈和孟子雨说了什么，两人怎么互动，他是半点没听到耳里的。
送钱还得借势，也没谁了。张云飞有些好笑，要是吕光弘知道自己为了送钱上门，花时间精力算计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事，要做得不着痕迹，还得让吕光弘主动开口提缺钱，张云飞才好顺水推舟。先打好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拿定主意，他抬眸，只见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四只眼睛盯着他看，好像他脸上长了花。
“怎么了？”
“我们想问你怎么了。”刘芳关切地伸手摸他额头：“病了吗？没发烧啊。”
张云飞哭笑不得道：“妈，我在想事情呢。”
刘芳明白了，儿子小小年纪就开公司，生意做得这么大，听说这次到b市是忙分公司开业的事，他手下一大群人听他的，这是忙到连吃饭都在想公司的事情啊。然后她就后悔了，不该闹腾着要刷墙，害得儿子放下公司里的事情，一整天守着那些刷墙的工人。
“小飞，明天妈请假，看着那些装修工，你忙你的事去。”
“妈，不用，你搬不动那些东西。再说，再刷一天也就好了。”张云飞说着问孟子雨：“还想
吃什么？”
未来婆婆在座，孟子雨不敢抢话，只是关切地注视他，听到他问自己，轻轻摇头：“我吃饱了，阿姨要吃什么？”
“我也吃饱了。”孟子雨给她夹菜，把她的碗堆得满满的，涮的大多数爆肚都让她吃了，早吃撑啦。
张云飞道：“那走吧。”招呼老板结帐，付了钱三人出店，张云飞先送母亲到楼下，目送母亲上楼，再开车送孟子雨回酒店。在车里，问孟子雨：“真的吃饱了？”
他没注意孟子雨和母亲的互动，只是觉得母亲在场，孟子雨大概放不开，不会甩开腮帮子大吃。
孟子雨还真没吃饱，她试探着问：“你呢？”
这话一出，张云飞就明白了，到酒店停好车，道：“我带你去吃麻辣烫。”
二千年有麻辣烫，不过大多占道经营，是名副其实的路边摊，这里是忠关村，聚集的大多是年轻人，摆摊卖麻辣烫的还真不少。不过天气热，吃的人并不多。
路边摆几张小桌子，一些小凳子，风力强劲地风扇使劲吹，热风扑面，孟子雨一刻不愿意多呆，道：“打包吧？”
打包回酒店吃，好歹酒店有空调啊。在空调房呆习惯了，高温天气，往露天的地方一站，跟洗桑拿似的。
张云飞跟摊主交待一声，很快打包好的麻辣烫递到他手上。这里距酒店并不远，步行不到十分钟，两人都是一身的汗，一到酒店，张云飞马上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
这是他第一次进孟子雨住的客房，孟子雨边打开麻辣烫的袋子，递了一串丸子过去，边看着他敞开衣领，对空调出风口吹风的样子，异样的感觉再次升起。如果他能留下……
张云飞接过丸子，咬了一颗。在爆肚店他光顾想怎么参股千度，不仅没吃多少，也食不知味，这会儿反而觉得麻辣烫不错：“可以推荐给卓华锋，他喜欢这个。”
孟子雨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卓总喜欢吃麻辣烫？”
得多关心一个人，才记住他的口味啊，张云飞是老板兼上司，没有必要记住员工兼下属的口味吧？
张云飞显然没有多想，又咬了一颗丸子，咀嚼几下咽下去，道：“去年冬天，每晚下班，他都要拉李冰去吃麻辣烫，一开始李冰不好意思拒绝，后来次数多了，烦了，跟我抱怨来着，说上一天班够累的了，还要应酬他。”
“啊？”孟子雨呆了一下：“这样也行？”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麻辣烫，在公司的时候，中午不正经吃饭，就吃麻辣烫，还不喜欢一个人吃独食，非要拉着同事们一块儿去，那时候他还没升商务经理，很多同事烦他。他升商务经理后，估计他手下的同事们要遭殃了。哈哈哈。”
原来还有这种事。孟子雨一颗心全在张云飞身上，张云飞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她长时间的留意，恐怕比张云飞本人还清楚，至于别的同事，特别是男同事，那就半丁点也没留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