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流行结帐说埋单
张云飞吹了一阵冷风，感觉凉爽了，才打量一下房间，道：“这里不错。”
当然不错啦，这间酒店是卓华锋用心挑选，为张云飞准备的，张云飞又让给孟子雨住，自己回家住。卓华锋知道他假公济私，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反正没有增加分公司的额外支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房间分内外两间，进门是一个待客用的小厅，里间才是卧室，小厅的沙发挺舒服的，里间的床也挺大，目测得一米八宽。
“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吗？”张云飞转了一圈，回沙发坐下时，孟子雨温温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朦胧的眸别有深意。
你不是想要我留下吧？我禁不住诱、惑啊。张云飞额头微汗，喉头发干，手里的麻辣烫就咽不下去了。
以前天天一起吃工作餐，孟子雨一心扑在工作上，他也没往别的方面想，现在孟子雨明显不对劲，动不动勾自己手臂，胸口有意无意蹭自己手臂。张云飞是正常男人，又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哪能没有反应？
可两人除了是朋友，还有另一层关系，要是自己会错意，一个性、侵下属的坏名声跑不了，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洗涮不掉。万万大意不得哪。
张云飞只考虑一秒，马上给出答案：“回去啊。”
“哦。”孟子雨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默默吃麻辣烫。
厅中静得让人心慌，张云飞没来由地又出汗了，他匆匆把手里的豆腐干吃完，随手抽了张面巾纸胡乱擦嘴，道：“我回去了。”
“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一身都是汗味混和乳胶漆味，赶紧回去洗澡啦。”张云飞说着自顾自开门出去了。
孟子雨呆呆望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心想，难道是今天的自己一身汗味混和乳胶漆味，所以他没兴趣么？
张云飞出了酒店，闷热迎面而来，他松了口气。倒不是他柳下惠，而是一向把孟子雨定位为朋友兼同事，她突然来这么一句，他毫无心理准备，只好逃了。
客厅的电视跟往常一样地播放港、台肥皂剧，刘芳显然有心事，不时望向紧闭的大门，直到门锁哒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怎么这么快回来？小孟一人在b市不容易，你咋不多陪陪人家？”张云飞一只脚还没迈进门，刘芳就嗔怪上了。
张云飞哭笑不得：“妈，我这一身汗，怎么也得先洗澡啊。”
“先别洗澡，跟妈说说，你现在和小孟处到什么程度了？妈跟你说，你没到结婚年龄，可别干出格的事。再过几年，你到年龄了，扯了证，风风光光把人娶进门才是正理。”说这话时，刘芳很骄傲，不用她这当妈的操心，儿子就谈了女朋友，还是这么漂亮孝顺的姑娘，明天去单位一说，大伙儿不羡慕死她。
这都哪跟哪啊。张云飞道：“妈，你想多了，她是我同事，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刘芳怔了三秒，随即坚决摇头：“不可能，她
要不是你女朋友，何必可着劲巴结妈？自己一口没吃，一个劲给妈夹爆肚？小飞哪，别以为妈老眼昏花，瞧不出来，好糊弄。”
我的亲妈，我真没糊弄你。张云飞想回房拿换洗衣服，走了两步又停住，道：“我女朋友叫秦沐，在m市呢，你过去就能见到她。”
还真不是啊。刘芳呆了呆，突然怒了，冲着紧闭的厕所门喊：“你怎么看不上小孟？多好一个姑娘啊。”
儿子什么眼神呢，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和别的妹子好上？
厕所里，一身泡沫的张云飞差点没站稳，老娘，您这么激动干啥？待他拎着换下的脏衣服出来，刘芳下命令：“听妈的，和那什么沐分手，和小孟好。”
“妈，你守在厕所门口就为说这个？”张云飞无语了一下，道：“等你见到秦沐，就不会这样说了，她比孟子雨还会来事儿，这方面，甩孟子雨八条街。”
什么来事儿？刘芳没明白，张云飞早回房间，和秦沐进行例行通话了。
刷墙这两天是甲酫最多的，家具搬来搬去又乱，张云飞想去附近酒店订两个房间和母亲住几天，待墙刷好，订了机票飞去m市，无奈母亲坚决不肯，说只住两天，没事。张云飞总不能丢下母亲，一个人去酒店住，只好就这么将就了，好在明天就完事了。
每次通话，秦沐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得知刘芳要到m市，紧张得不行，不停问未来婆婆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事无巨细，问了再问，多亏张云飞两世为人，要真是高中毕业离家到外地创业的小年轻，哪会知道父母的喜好？
今天在电话里，秦沐非要问刘芳的衣服尺码，说要给她买两套衣服。
“这个我真不知道。”张云飞无奈，这也太热情了。
电话粥一煲就一小时，刘芳几次想再问问儿子，几次推开儿子的房门，都见儿子在通话，最后只好去忙别的了。既然决定去m市一段时间，有些东西提前收拾，过两天要走才不致于手忙脚乱。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秦沐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张云飞这边显示有电话进来，只好先挂了她那边。
沈业君打来的，他来了b市。
“出来喝酒。”他对着话筒吼。
话筒那边尖叫声几乎欲冲破网线刺破张云飞的耳膜，他用力吼回去：“你在哪？”
沈业君报了个地址，三里屯一家酒吧。张云飞开车到那儿，在烟雾缭绕中找到他，他已经醉了，把一张张红红的毛爷爷卷成烟状，塞进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的胸、罩里，旁边五六个中年男人不停起哄叫好。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
张云飞不管那些中年大叔，抢过他手里的毛爷爷塞回他上衣口袋，扛起他就走。女孩子在后面惊呼：“拦住他。”
张云飞把沈业君扔进车后座，问他住在哪，他只是叫：“小妹，来，给大爷跳个舞。”
你个老色狼，醉成这样，还要看哪门子的舞？
问不出什么，张云飞只好把他带回家，他五十几岁的人了，发福得厉害，死沉死沉的，张云飞扛得一身大汗，总算把他扛上楼。
刘芳还在收拾东西，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诧异道：“这是？”
“捡了一个大叔，今晚住我们家了。”张云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真是气死了，刚洗完澡，这么一通折腾，又一身臭汗。
这一晚，沈业君自然是睡客厅沙发了。
张云飞在睡梦中被他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吵醒，一看时间，七点多了。起身出来一看，他叉手站在客厅中央，四处张望，一副戒备状态，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的钱呢？”
昨晚喝多了，很多事不记得，脑中只有一幅隐隐约约的画面，就是他拿了一叠毛爷爷卷啊卷的，那可是一万块啊，这些钱哪去了？
“这里是我家，我从酒吧把你捡来的。你还好意思说你的钱？你得多有钱哪，才把钱塞到那些女人罩衣里？你怎么不把钱烧了更好玩？”张云飞倚着门板，淡漠道。
“你怎么在这里？”沈业君吃惊，显然不记得打电话的事了。
“这是我家。刚刚说过了好吗？难道你酒还没醒？”
沈业君原地转了一圈，奇道：“你就住这样的地方？这是遭灾了吗？”
他昨晚睡的沙发移到厅中间，各种杂物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入室盗窃过一样，难怪他会这样说。
“你不应该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你昨晚那样子，很有可能被人谋财害命。”
沈业君想了想，突然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中有很多张云飞没有听过的，算是大开耳界了。
欣赏完骂的功夫，张云飞刷了牙，洗了脸，换好衣服，坐下喝了杯水，要不是让母亲不要买豆浆油条，怕是连早饭都吃好了。
沈业君骂得口干，总算停下，喘着粗气找水喝。
张云飞倒杯水给他，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些和他一块儿去酒吧的中年大叔见他发酒疯乱塞钱，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起哄，显然不是他的朋友，起码不是可以交往的朋友。
“饿饿，有没吃的？吃饱再说。”沈业君一杯水喝完，对着厨房角落里的冰箱眼冒绿光。
“你昨晚没吃饱？”
“昨天下午六点多飞机降落机场，随即被招呼去酒吧，灌了几瓶红酒。红酒怎能喝饱？老弟啊，哥哥我可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饿得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啊。”沈业君愁眉苦脸，哪有一点大老板的样子？
张云飞鄙视：“你吃的东西多了去了，几瓶红酒喝不饱，漂亮女人呢？总能喂饱你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老哥我真心想哭啊，那些女人都是他们叫的，叫我去，为的就是让我付款哪。昨晚你带我走，我没埋单，等会儿还得向他们赔罪呢。”
受港、台肥皂剧影响，现在流行结帐说埋单。
第四百六十四章 挖坑让我跳？
张云飞怒：“合着我带你回来还错了？行，下次你喝死了，我也不管你。”
“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这些人得罪不起。老弟不知道，这两个月我在他们身上没花一百万也有五十万了，到现在他们还不肯松口，把地批给我。b市的水真深，这些人的心真黑哪。”沈业君摇头叹息，清晨的阳光透窗而入，洒在他脸上，眼袋特别明显，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最近三天两头往b市跑，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有一次还帮卓华锋解决分公司装修中，施工队不按合同施工的问题。可事情办成什么样，张云飞没关心过，毕竟这属于他的商业秘密，张云飞过问太多不合适。
现在听沈业君这么一说，张云飞感概：“没想到你混得这么惨哪。”
“……”沈业君无语，就算他在m市是龙，到b市也只能盘着好吗？b市是什么地方，是他一个外来者能够轻易打开局面的吗？怎么能说他混得惨呢。
张云飞道：“多则十年，少则五年，房价必然大涨。你先把建发做成m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能拿多少地拿多少地，再去香、港上市，到时你是港、股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身份地位不一样，想到b市投资，挑中哪一个区，大概没人会拒绝你。”
如果张云飞没有记错，二零零二年申奥成功后，b市的房价开始上涨，但涨幅不大，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二零零七年春夏，经济特区s市的房价一飞冲天，由此揭开华夏房价飞涨的序幕。
以沈业君在m市的人脉，只要他看中的地，没有拿不到手的，两年时间坐稳m市房地产老大的地位，再通过运作，到香、港上市并不难，何必自降身份到b市看人脸色当人小弟？
沈业君低头沉思半晌，道：“你说的没错。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早就劝你用心在m市经营，你偏偏不听，现在反而怨我？还是我的错了！”张云飞气：“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七点多被沈业君吵醒，两人说了半天话，眼看就到九点了，刷墙的工人就要来了，难不成把陌生人留在家里，两人去外面吃饭？
“老弟，咱俩是什么交情，你怎么能不管我的事？你说，十年内房价真的会上涨？”
百分之一千会上涨。为什么自己这么肯定？张云飞找不到让沈业君信服的理由，只好道：“你也不想想，房价低迷多少年了。每年结婚买房的刚性需求有多少？随着经济发展，有闲钱想投资房地产，买房出租的人又有多少？需大于求必然会上涨，这是经济学最基本的原理吧？”
猜测的成分更多一些，不过沈业君是做这一行的，外行靠蒙靠猜，他却是有实实在在的数据。张云飞这一席很难说服人的话，于他而言却很具说服力。
“你说得没错。”沈业君长吁一口气，道：“让那些孙子去死吧，老子不奉陪了。走，我们吃饭去。”
两人走到门口，门铃响，孟子雨来了，手提两份豆
浆，两根大油条，见沈业君头发乱糟糟，衬衣皱巴巴，好不容易才忍住没问他怎么了。
沈业君饿得狠了，老实不客气，接过豆浆油条吃喝起来。张云飞是主人，家里有客人，不好离开，孟子雨下楼再买一份，好在张云飞家不远处就有一位老伯推小车卖豆浆油条。
三人还没吃完，刷墙的工人来了。
沈业君说回酒店洗漱，其实想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想想张云飞刚才的话。对他和建发来说，现在犹如站在十字路口，是选择继续当人小弟，直到挤进b市房地产业，拿到一块地，以期分一杯羹；还是按照张云飞的办法，走另一条路。
如果走张云飞指的那条路，手头有什么人脉可以利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件事，他必须好好想一想。所以他回去了。
他走后，孟子雨好奇地问张云飞：“沈总怎么这个样子？”
有些事，男人天生不想让女人知道，张云飞也不例外，随便两句话搪塞过去，孟子雨只是随便问问，很快去拿抹布给刷墙的小弟，把滴在地上的乳胶漆擦掉。
刷了两天墙，只剩客厅没有刷，一上午三个工人就刷好了，再帮忙把家具搬回原位，结算了工钱，事情就办完了。
张云飞开窗通风，锁了门和孟子雨下楼吃饭，饭后孟子雨邀他去酒店。张云飞伸了个懒腰，道：“行，借你的沙发睡一觉。”
昨晚被沈业君这一通折腾，睡得晚了，今早又被他的嚎叫声吵醒，这会儿还真有些睏了。
孟子雨喜孜孜地应了。
张云飞到了酒店，不多话，往沙发一倒就睡。孟子雨只好拿被子给他盖上，自己在房间看电视，电视声开得很低，门开着，过几分钟出来一次，看张云飞醒了没有。
沙发柔软，开着空调盖被子睡觉很舒服，张云飞睡得很沉，要不是手机响，不知睡到什么时候。
沈业君打来的，他捋清思路，赶到张云飞家，发现铁将军把门，果断打电话。
“又有什么事啊？”张云飞懒洋洋道。
“去吃饭，我请客。”
“没空。”张云飞想继续睡，翻了个身，没想掉地上了，好在铺着波斯地毯，没摔着。
张云飞这一掉地上不要紧，手机失手摔出去老远，落在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话筒那边，沈业君耳膜差点被震破。
张云飞捡回手机，就听话筒里沈业君一个劲地问：“怎么了？张云飞，你没事吧？”里间孟子雨听到动静也出来。
“没事没事。”他对孟子雨，也是对话筒那边的沈业君道。
孟子雨见他没事，回房间继续看电视了。这一个多小时，她表面在看电视，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又怕被他发现，每次蹑手蹑脚到门口偷看都一万分小心。
张云飞干脆坐在地毯上和沈业君聊：“又有什么事啊？你不会又喝醉了吧？这才几点啊。”
不怪张云飞这么想，实在是沈业君太不靠谱
了。
“我已经跟他们断了，你过来，我们一起吃饭，顺便帮我、操作一下，把他们拉进手机黑名单，是叫这个名吧？还有，我想给你些干股，就百分之五，你不会嫌少吧？”
把那些损友拉黑名单这个可以理解，但给他干股是什么梗？张云飞道：“平白无故干嘛给我干股？不会挖坑让我跳吧？”
“你大爷的，老哥我好心好意送你干股酬谢你给我指明道路，你不要也就算了，居然怀疑我的用心？”手机那头沈业君不知道真怒假怒的骂声传来。
张云飞想了想，道：“你现在在哪？如果还在酒吧，恕不承陪。”昨晚真心折腾死他了，扛喝醉的沈业君上楼，有如扛一头胖猪，胖猪还没他那么沉呢。
“我在你家门口，你快来。”沈业君抹了一把往下淌的汗，从小小的窗口望出去，阳光快把外面的水泥路晒化了。
张云飞住的房子比筒子楼好，一条楼梯四户，楼梯口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这会儿窗口热浪阵阵扑面而来。
沈业君也是出入有空调惯了的人，要不是感激张云飞给他打开一扇门，让他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他才不会大热的天打车过来，还站在这里洗叠拿似的汗如雨下呢。
张云飞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挂了电话，和孟子雨说一声，走了。
孟子雨追到电梯口，道：“我年假快休完了……”
这几天和张云飞一起守着工人们刷墙，有装修新家的感觉，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只要张云飞说一句，她愿意请假，在b市陪他。
张云飞忙晕了，还真没去想她年假的事，要不是新招聘了十几个设计师，设计部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哪能放她休年假？
“我给你订机票，你明天回去吧。过几天我陪我妈过去。”张云飞道。
孟子雨很失望，低头半天没说话。
这两天人家忙前忙后的，刚帮完忙，就让人家回去，很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张云飞道：“我跟杜丽文说一声，这几天算出差，你另外挑时间休年假吧。”
我不要休年假好吗？我想跟你在一起。孟子雨道：“还有假期，我再呆几天，陪阿姨一起回去。”必须将婆婆路线贯彻到底，刘芳回去，秦沐肯定会去接机，她迟了一步，怎么着也比不上自己一路相伴感情深厚。
女孩子心细，张云飞可没想那么多，道：“小华刚升职，有些不就手的事，你帮着照看些。另外，公司里的事，也有得你忙。你这几天没怎么和他们联系吧？”
到b市几天，孟子雨天天跟他在一起，有没有过问设计部的事，张云飞怎会不清楚？以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怎么会心大到当甩手掌柜？
孟子雨做一件事，心里只有这件事，再没有其他的，忙公事的时候眼里心里只有公事，意识到自己对张云飞的感情，追到b市，便一心只有感情了。
这时张云飞提起，她反而茫然，设计部那一摊子事遥远得像上世纪的事。
第四百六十五章 送股份
电梯门刚好在这时打开，张云飞拍拍她的肩头，道：“回去吧。”随后.进了电梯，步出酒店大门时，给卓华锋的电话接通了：“帮孟子雨订一张明天回b市的机票。”
帮孟子雨订机票？卓华锋心头浮起异样的感觉，老板又是让酒店又是吩咐订机票，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给订票中心打了电话。
很多订票中心都希望和商业公司有稳定合作关系，这样能保证大部分票源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商业公司也乐于和订票中心合作，省事。
孟子雨收到机票，很惆怅，送走送票的小弟，马上给张云飞电话：“我可以再呆几天的。”这个星期，张云飞母子一定会回b市。
“总部那边一周加班七天，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他们盼你回去如久旱盼甘雨。”张云飞把奔驰停在家的楼下，抬头就见窗口露出沈业君半颗脑袋。
沈业君早就望眼欲穿，接到张云飞的电话，蹬蹬蹬马上下楼上车。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把张云飞吓一跳：“大热的天，你去跑八百米吗？”要不然，怎么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沈业君嚷嚷空调开大点，飞快抽面巾纸擦脸，好不容易把脸上脖子上的汗擦了，缓口气道：“你就住这种地方？赶紧的，换吧。”
虽说天气热了点，但这楼层也太热了，比蒸笼还紧密。张云飞好说也是手握几百万市值的公司，拿二三十万出来买套好点的房子，应该办得到吧？
张云飞边发动车子，边道：“我倒想换，我爸妈不同意，说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有感情，左邻右舍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邻居，什么事都有个照应。”其实是刘芳舍不得儿子花钱，坚决不肯换新房。
沈业君嗤之以鼻：“跟小老百姓做邻居，能有什么照应？要我说，买套高层住宅，住了舒心。”
“可不是。不过要论升值，还轮不到高层住宅，我托中介寻找了，慢慢来吧。”张云飞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如果不好好利用超前十多年的经验，尽可能让财富翻倍，他就白重生一次了。
你小子人小鬼大，怎么什么都懂啊。沈业君瞪眼。
张云飞把车停在一家茶馆门前，道：“这时间吃饭太早，找个地方坐坐，喝杯茶吧。”
古风茶馆里除了张云飞和沈业君，再没半个客人。身着旗袍的服务员端坐一侧，优雅地要去取小泥炉上的紫砂壶，沈业君大手一挥，道：“下去吧。”
服务员温顺应了一声，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瞟了张云飞一眼，那眼神让沈业君很不爽：“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张云飞伸手取紫砂壶，道：“你应该说，她喜欢我。”
也就是看你长得帅，对你有意思，临走还不忘对你抛下媚眼。沈业君很不爽地哼哼两声，端起张云飞递过来的茶，喝了。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着呢。”张云飞确实很忙，忙着回m市呢，在刚刷好的房子里多住一天，短命三个月，必须赶紧走
哪。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十年内房价会上涨，但我还是决定相信你。从经济特区h省热火朝天炒房到现在过去好几年了，这几年房价一直在低位徘徊，怎么着也该有反弹了。但是你确定全国房价都会上涨？真要上涨，不是应该在b市吗？”
“你想想，改革开放到现在多少年了，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手头有钱，会把钱放在银行吃这么一点利息吗？他们就不想让钱生钱，让一万变十万，十万变百万吗？如何变，总得有渠道吧？股票市场是政策市，不保险，国人又把房子看得比天还大，有钱不买房，让钱发霉，那是有毛病。
买房的人多了，房价就起来了，第一波炒起来，会造成需要买房结婚那一拨人的恐慌，买涨不买跌是天性，他们会从银行取出钱，把钱投进房市，带动第二波上涨，如此循环往复，房价就起来了。”
张云飞侃侃而谈，像真是那么回事。他当然不会告诉沈业君，百分之一千会上涨，因为他上辈子经历过。那样沈业君会当他是神经病。
沈业君点头道：“我想了想，现在房价在低位，再降也降不到哪里去，手头多囤些地总是没错。至于你说到香、港上市，我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待建发成为上市公司，多一层保、护、伞，到b市发展就好办多了。
呵呵，人家是天子脚下的人，咱是小地方来的人，被人看轻很正常。如果从香、港来的就不一样了。起码这一点你说得对。张云飞啊，你这脑袋瓜好使，难怪小小年纪就创业，还成功了。”
沈业君说这话时，眸中闪过异彩，张云飞给他指出，以境外上市公司的身份到b市发展，让他茅塞顿开。
凭这一点，就值建发百分之五的股份。要不是张云飞给他出这么好的主意，他迟早让那帮孙子玩死了，吃喝玩乐招呼他去付帐也就算了，主要是不把他当人看。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你因为这个送我股份？”
“我们交叉持股没问题吧？回m市就签合同办手续。”提起这个，沈业君那叫一个豪气。只有把张云飞绑在建发的战车上，才能让他源源不断给自己支招啊。
当然了，要多给他也舍不得。
未来房价会涨得十分可怕，那是超过十倍的涨幅，张云飞不是不动心，只是房地产投入动辙以亿计，他现在的身家达不到这程度，只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沈业君愿意送股份，那敢情好。
“行啊。”张云飞笑纳了，帮沈业君把昨天喝酒那几个中年大叔的电话号码拉进手机黑名单后，两人埋单离开。
送沈业君回酒店后，张云飞开车回家，母亲已经下班回来了，在收拾衣服，见张云飞进来，喜孜孜道：“我请了一个月假。老同事们都羡慕我呢，说我可以去玩，他们还得上班。”
现在国人还没有有钱到随时随地说走就走，想旅游就去旅游的程度，听说谁去旅游，那叫一个羡慕。今天刘芳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才真正意识到儿子的提议
有多好，而且领导准她从明天开始请假。
张云飞打电话给卓华锋，让他再订两张机票，同时给张尚志电话，告诉他一声。
刘芳用心收拾衣物时，他抽空去一趟吕光弘那儿。
千度就在华清大学旁边的胡同，张云飞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胡同很窄，没有路灯，一路进去，不时听到狗的吠声，偶尔有一两声小孩的哭声，一直走到巷尾，有两间平房，那里原本应该是一小块空地，不知谁盖了两间小房子。
小小的窗透出白炽光，张云飞站在窗口朝里望，房间里并拢放两排桌子，一共有十四五台电脑，电脑前有人，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
很快，张云飞找到吕光弘的背影，从张云飞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半边屏幕，全是编程。
张云飞在窗外站了半小时，里面一直没有人说话，大家各忙各的。
敲门声响起时，除了坐在门边的板寸青年起身开门，没人哪怕转一下头。
门开了，张云飞说明来意，板寸青年喊了一声：“光弘，有人找。”坐回自己位子，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吕光弘应了一声，头也没回，继续看着屏幕。
张云飞走到他身边，默默站了十钟，他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然后抬头，看清身边张云飞的脸，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张云飞笑：“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吃饭没有，没有一起去吃。”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吕光弘默然一秒，最后还是选择不追问，他看了一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道：“大家先吃饭吧。”
“一起去吃吧。”张云飞热情邀请：“附近有没有什么大排档之类的地方？”
“不用了。我们一般都在食堂吃。”吕光弘想也没想就拒绝，然后解释：“你要是没吃饭，也一并去食堂吃吧。”
食堂指的是华清大学的食堂。大概这些人时常半夜三更才去吃晚饭，食堂的大婶习以为常，麻利地拿出一盘馒头，两样小菜，再端来两碗小米粥，都还热着，大概一直放在蒸笼保温了。
“你们就吃这个？”张云飞扬了扬手里的麦香馒头，奇道。
吕光弘咬了一大口馒头，边咀嚼边道：“快吃吧。”
麦香馒头很香，吕光弘吃得很快，一副完全为了填饱肚子而吃的行为，跟享受食物一毛钱关系没有。
张云飞觉得稀奇，这就是以后在公众面前一脸腼腆微笑的超级富豪？恐怕没有几人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见到，也没人想到他以后会站在财富的颠峰。
吕光弘三口两口把一个大麦香馒头吃完，伸手拿第二个时发现对面看自己的视线，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少年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他笑了笑，从盘子里再拿一个馒头，道：“我饭量大。”
笑容依然腼腆，张云飞恍惚了一下，道：“你们天天吃这个？”
“这个顶饱不费时间。”吕光弘吃饭说话两不误。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有权支配
千度的员工陆续过来，三三两两随意坐了，大婶给他们上的都是大麦香馒头，每个人拿起馒头就啃，有的拿两只馒头边走边啃，有的大口吃完，飞快走了。
还真是赶时间哪。张云飞失笑，眼睛瞟了窗边长条桌上低头吃饭气质儒雅的五十多岁男人，道：“你公司的员工年龄跨度很大呀。”
据说吕光弘回国创业伊始，华清大学的老师和同学是研发团队的主力，看来这位应该就是他的老师了。
果然，吕光弘面露敬意道：“这位是罗教授。”
那位罗教授同样快速吃完两个馒头，把面前的小米粥喝了，片刻没有停留，出门去了。
“千度成立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半年。”说话间，吕光弘两个馒头吃完，端起小米粥开始喝，其间瞅了张云飞右手一眼，他手里的馒头一口没动。
看样子，千度的字典是没有“闲聊”这两个字了，张云飞决定开门见山：“我手里有些闲钱，想找人投资，光弘哥要是需要资金，可以找我。”
说实话，张云飞以路过的理由贸然上门太突兀了，吕光弘不是没有想过他的目的，可怎么想，也想不到竟是送钱上门。没错，千度在创业阶段，也是在烧钱阶段，可张云飞能有多少钱？他腼腆的笑笑，道：“谢谢，不过我需要的资金很多。研发需要钱，租服务器更需要钱。”
意思张云飞懂，以他现在的年龄，要么刚走出校门，打一份工，要么还在上大学，都不是有钱的阶段，大概吕光弘以为他要拿压岁钱投资了。
他干脆摊开了讲：“上亿上千万我没有，但一两百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当然，是毛爷爷，不是美金。如果再推迟一年半年，我还能拿出更多。”
吕光弘被惊着了，失声道：“一两百万？”要不是张云飞说清楚是毛爷爷，他真要以为是冥币了。张云飞的举止再怎么老成，脸上的稚气藏都藏不住，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两百万？这也太玄幻了。
张云飞加强语气：“现在我只有这么多。”
“你家里很有钱？”吕光弘的声音很轻，有些不确定。
“不，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我有权力支配，你放心。”张云飞说着递上名片，这次来当然要带名片，道：“我明天回m市，你需要钱的时候记得跟我联系。”
他放下名片走了，那个一口没动的馒头放回盘子里，留下一脸呆滞的吕光弘。
张云飞不知道的是，吕光弘一整晚都处在呆滞状态，直到回家和妻子说起这事，妻子开解他半天，才好了一些。
张云飞回家，简单收拾行李，第二天卓华锋开车，送他和母亲、孟子雨到机场。因为走得匆忙，孟子雨甚至来不及和小华告别，不过小华大致猜出她的心思，也就没和好友计较了。
从上车到机场，孟子雨像二十四孝儿媳妇，各种嘘寒问暖体贴关心，让刘芳越看越高兴，就差让张云飞换
女朋友了。
远在m市的秦沐接到张云飞母子准确回来的时间表，却苦于无法分身到机场接机，她今天有采访任务，随同市作协的作家们到乡村采风，一去就两三天。
刘芳第一次坐飞机，透过机舱小小的窗看着高空中朵朵白云，高兴得像个孩子，坐她旁边的孟子雨陪她说话解闷，不时送上零食。
张云飞很好奇她怎会带这么多零食上机，难道未卜先知，一早算出会和他的母亲搭同一个航班？
“吃一块老婆饼。”张云飞正胡思乱想，纤纤素手递过来一块老婆饼。
飞机刚飞稳，空姐还没有分发飞机餐，张云飞接过吃了，低声道：“你够了啊。”真把他老妈宠坏了，受苦的还是他。
孟子雨好看的眉扬了扬，转手拿一片蜜践递过去：“阿姨，这是b市特制的蜜践，你尝尝好不好吃。”
“好好，呵呵。”刘芳乐开了花，接过蜜践放进嘴里，连声夸奖。
没眼看了，张云飞调低坐椅，睡觉。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过去，杜丽文一早等在机场。
对张云飞真正的女朋友秦沐没有来接自己，刘芳很不高兴。当然，张云飞觉得，如果没有孟子雨掺和，想必母亲不会多心。
“她是记者，有采访任务。”张云飞道：“我们是临时决定今天回来嘛，她想请假来接您，社里找不到人替她，她再三让我替她向您道歉，说采访回来一定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向您赔罪。”
这还差不多。刘芳脸上淡淡的，道：“我不是那起子小气的人，她有事忙她的去，我可没怪她。”
是，您老没怪她，只是您老脸拉得老长而已。张云飞腹诽，嘴上像抹了蜜，道：“可不是，上哪找像我妈这么开明的老太太去？”
这下刘芳满意了。
孟子雨把一切看在眼里，更加热情道：“阿姨，从机场到家还有段时间呢，要不，您在车上眯一会，到了我再叫您。”
多贴心的姑娘啊，要是那什么秦沐像小孟这么贴心就好了，不，要是有小孟一半贴心，她就烧高香了。刘芳亲昵地牵了孟子雨的手，道：“不用，我想顺便看看m市的风景。”
“那让杜经理开慢点。”
杜丽文开牛雷的车来，牛雷原要来接机，毕竟是好朋友兼合作伙伴的母亲大驾光临嘛，但昨天临时接到通知，去区里开会了。本来这个会应该张云飞去，可张云飞还在飞机上呢，只好他去了。
m市位处江南，自古被世人秒赞。这里的一切和b市的粗犷大气完全不同。
刘芳看了一路，笑道：“小飞，你住的地方怎么样？”难道也这么秀气？
张云飞道：“还可以的。”
母亲答应回m市小住，张云飞马上给牛雷电话，让他用钱砸也要把对面的房间租下来。
张云飞的公寓一户两梯，都是小户型，对面住的是一对新婚夫妻，牛
雷敲开门，拿出五千元，说明来意，小夫妻马上搬去娘家住，把房间腾出来了。
姜小鱼带两个同事过去打扫换被褥，半天功夫就收拾好了。
刘芳看了房间很满意，这套两居室通风采光都不错，刚好和儿子一人一间。至于对面那套，空着也就空着，白费一个月房租不算什么。
张云飞把主房让给母亲住，孟子雨帮着收拾，杜丽文识相地先行离去。待得把衣服全挂好，东西归置好，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孟子雨兴致勃勃道：“阿姨，您歇会儿，我去买菜做饭。您喜欢吃什么？”
这才是好儿媳妇应该有的行为嘛，刘芳笑得眼睛没了缝，道：“阿姨不挑食，只要你做的，阿姨都喜欢。”
看两人扮亲如母女的戏码，张云飞哭笑不得，道：“行了，大家都累了，随便到附近吃点吧。”
b市地方很大，机场很偏僻，开车得两小时，再坐一个多小时飞机，飞机降落后又坐一小时车到公寓，一路奔波，哪能不累？要不是强打精神讨未来婆婆欢心，孟子雨早就喊累，倒头就睡了。
张云飞的话正中她下怀。
刘芳道：“小飞说得对，随便吃点就好。”第一次坐飞机，很兴奋，也很累，她也想早点歇了。
达成共识的三人到小区旁边一家小面馆吃了面条，吃完张云飞送母亲回公寓，再送孟子雨回去，其间秦沐打了两个电话，确定他到家，并再三向刘芳致歉。
刘芳跟张尚志通了半小时电话，把路上的一切告诉丈夫，并提出反对儿子和秦沐交往的想法。张尚志停顿了很久，久到刘芳以为电话断线，才道：“儿子大了，有主意了，你别多事。”
“可是……”万一儿子娶的那个不孝顺，他们老俩口后半辈子的日子岂不难过？
电话里，张尚志的声音无比凝重：“小飞现在还小，再看看吧。咱儿子一向孝顺，不会娶一个不听话的儿媳妇回来的。”
刘芳一想也是，儿子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三年呢，有的是时间考察秦沐。
刚挂断电话，门锁响，张云飞回来了。母子两人说了几句，各自收拾睡了。
刘芳到凌晨才睡过去，清早就起来了，开始四处走走，顺便买早点买菜。张云飞醒来见饭桌上的豆浆油条，一瞬间有在b市的恍惚。
到公司，同事们一切如常。倒是午饭时，吕光弘打过一个电话，确认昨天他说投资的事的真实性。
说实话，一两百万毛爷爷对很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动辙融资以百万千万美金计的互联网企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这也是目前张云飞能拿出的全部资金了，毕竟他积累的时间不长，假以时日，肯定能拿出更多。
接到他的电话，张云飞很意外：“现在就需要资金吗？”
“那倒不是，我就确认一下。如果需要，我会优先考虑你的。”话筒里传来吕光弘略微沙哑的声音。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最好还是装傻
张云飞无声地笑了，这人生性谨慎，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不会去做。可世上哪有百分之一百有把握的事？幸好他赶上二千年互联网大发展的时代，要不然大概一直在m国打工，没有创造华夏三大互联网公司之一的机会了。
不过说起来，如果历史没有偏差，华夏三大互联网巨头，张云飞手头握了一个，再入股千度，算是参与另一个，还有一个在经济特区s市。
张云飞心热了，如果在最大社交软件达讯取得巨大成功，成为世上最大的聊天软件时，媒体当趣事谈的那些轶事是真的话，那么现在的李凡正忙着卖出达讯呢。据说开价一百万，因为买家还价一半而没有成交。
是不是应该赶到s市，找到李凡，告诉他，自己要买下达讯？张云飞一秒便决定，马上做这件事。
先找到李凡，谈投资的事，再把手头的资金凑一凑，只要吕光弘没有随即需要资金，他便能拿出一百万，再不济，也可以和牛雷一起投资嘛，两人一定能拿出一百万。
千度还没有上线，不能网上一搜，达讯的资料甚至电话号码就出来，不过张云飞毕竟从这个时代过来，拿起电话拨打一一四，前头加了s市的区号，很快查出达讯的联系方式。
去年达讯确实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李凡心灰意冷之下，想卖了这家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不过他开价一百万，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不就一个空壳子吗？也值一百万？甚至有人不客气地说他不如去抢。
他四处碰壁，最后是一个香、港老板对这个软件有点兴趣，开价五十万港币。
一年多来，李凡投入的资金绝对不止这个数，何况还有无数心血，而且他坚信即时通讯前景不可限量，如果不是山穷水尽，怎么舍得卖掉有如自己孩子子般的公司？
五十万港、币，约莫值五十几万毛爷爷，说是打五折也没差了。
他一怒之下决定不卖，大不了咬牙苦撑，说不定撑过这一段，就能柳暗花明呢。员工们本来人心惶惶，得知他不卖公司，都纷纷表态，愿意和他共度难关。
就这样坚持到了两千年的夏天，一个电话从天而降，张云飞打来的，开口就问：“听说你要卖达讯？多少钱？”
“你谁啊？”李凡先是茫然，接着怒了：“不卖。”
去年打五折，今年连三折都没有吗？真当老子好欺负了。
张云飞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通，然后话筒传来忙音，他很懵逼，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李凡像吃了枪药？
如果换作自己，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要买自己的公司，自己不问清楚对方的坐标，提刀千里追杀就算好的了。
张云飞想通，哂然一笑。这事不能光靠上世的记忆，更不能凭媒体一面之辞，得了解后有熟人牵线搭桥，彼此才能建立信任的基础。
他的人脉不是在m市就是在b市，s市还真没什么朋友，不过这事真要打听，也不是没办法，建发房产不是要去香、港上市吗？
或者自己可以搭沈业君的顺风车。只是这事要做得隐秘，不能让沈业君起疑心，要是他起疑，搞不好会插足，到时自己的利益就没那么大了。
当然，买下达讯后，还得开出优厚的条件，让李凡当ceo,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些股份。达讯只有在李凡手里，才能成为华夏三大互联网巨头之一。
张云飞对李凡的能力是认可的，在经营达讯的人选上，不想做任何改变，也不想插手经营，只要能成为达讯的股东，什么都不用管，坐等数钱数到手抽筋就可以了。
他拨通沈业君的电话，开口就问：“在哪呢？”
电话里传来提示登机的广播，沈业君笑嘻嘻道：“知道在哪了吧？”他正准备回m市。
“你怎么还在帝都啊，我都回来了。”张云飞埋怨，道：“有空过来一趟，我关心一下你去香、港上市的事。”
“我一个老朋友刚好来帝都啊，你说巧不巧，我们吃了一顿饭，我一说你给我出的主意，他就连声叫好，说回香、港马上帮我找证券公司。”话筒里传出沈业君兴奋高亢的声音。
刚说去香、港上市，就遇到熟悉港股上市流程的人？不会被套路了吧？张云飞好心提醒：“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靠不靠谱？”
“房产中介啊，他开的店面遍布九龙新界，牛逼得不行。他要是没有门路，大概就没人有门路了。”沈业君继续亢奋着，中间好象还在赶路，隐隐有滑轮滑动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排队登机了。
“大哥，房产中介跟上市搭边吗？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张云飞不安的感觉更加明显，别不是沈业君嘴上没把门，遇上个人就说要去香、港上市，偏偏这人是骗子，觉得机会来了，就忽悠上了。
也许人家不是专业骗子，但是看他钱多人傻，动了骗心。你这么傻，又这么有钱，不骗你骗谁？
“我上飞机了，要关机啦。”
不等张云飞再劝，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再拨回去，果然关机了。好在他怎么着也得回m市，还有把他拉回来的机会。张云飞给他短信，让他落地后联系自己，去云天阁吃饭。只要他落地开机就能看到，静等他的电话就是。
把这些天积下来需要批的文件批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张云飞刚走出办公室，孟子雨呼的一声从他面前冲过去，大概走得太急，进了他办公室的门才发现他站在门口，于是折返回来，道：“下班啦，我们去买菜做饭给阿姨吃吧。”
张云飞无语了一下，道：“你不用加班吗？而且这个时间，我妈应该做好饭等我回去了。”难道你要到我家噌饭？
“做好了啊……”孟子雨有些失落，默然三秒，随即抬头，笑容灿烂道：“那我买点饮料，到你家吃吧。嗯，吃完再回来加班好了。”
星河大厦距张云飞的公寓不远，过两个红灯路口而已，打的起步价，只要能和未来婆婆互动，这点钱不算什么。
张云飞哭笑不得：“那也得我妈有煮你那
份啊。你没说今晚过来吃饭吧？”
秦沐还在乡下随采风团采访，要明晚才回来，她在电话里说，学了一种农家菜，回来做给刘芳吃。
两位姑娘抢着讨好母亲，其中深意，张云飞哪会不明白？就算他以前不明白孟子雨的心思，现在也懂了，只是目前最好还是装傻，以后再说。
孟子雨眼珠子转了转，道：“昨天说了啊，你忘了？”
“啊？昨天说了？”张云飞还真没想到，孟子雨会搞“预约”。
“走吧。我搭你的车过去，吃完饭再打的赶过来加班。唉，去一趟帝都，没给他们带手信怪不好意思的，要是再不陪他们加班，他们会怪我的。”孟子雨话说得幽幽怨怨很无奈，大长腿迈得飞快，早出了公司大门，按下电梯按钮。
难道张云飞会打电话回家跟母亲确认？他又不是木头。
两人到公寓，不出张云飞所料，刘芳已经煮好饭，炒了两个菜，做一条鱼，还有一盘红烧肉。她一见孟子雨十分欢喜，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道：“我还想让小飞请你过来用晚饭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这是提前约好吗？张云飞转过脸翻了个白眼，洗了手，帮忙盛饭。
“阿姨，你怎么做这么多菜，我们三人吃不完的。”孟子雨嘴甜得很，不停给刘芳夹菜。
“你吃，多吃一点。”刘芳也给她夹菜。两人你夹给我，我夹给你，一条鱼一下子去了一半，一盘红烧肉少了四分之三，两人的饭碗堆得高高的。
被冷落的张云飞默默夹两条菜帮子吃了，飞快拨完一碗饭，放下饭碗到客厅看电视。实在是无眼看了，这两个女人。
电视声惊动了刘芳，才发现儿吃完，和孟子雨相视一笑，再看看两人面前堆得尖尖的碗，都笑出了声。
孟子雨抢着涮了碗才离去，刘芳非要儿子送他。
坐上张云飞的别克车，孟子雨乐呵呵道：“阿姨人真好。”
“你没事过来陪陪她挺好，但是不能影响工作。别忘了，你是巴拉里里的设计部总监。”张云飞手握方向盘，眼望前方，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映在他俊朗的脸上，却有一股子不怒自威。
“我知道了。”孟子雨声细如蚊，也知道今天有些过了。
张云飞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沈业君打来的，他降落跑道了。
“怎么这时候才到？”张云飞埋怨。按照时间，沈业君应该一个小时前到才对，就是没等到他的电话，拨回去又关机，张云飞才回家吃饭。
“b市空间管制，飞机延迟起飞。”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理由啊。张云飞无声笑了一下，道：“在飞机上等半天，累不累？要不，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饭？”
登机后再被告知空间管制，延迟起飞，得在座位上等，就算沈业君坐的是商务舱，座位比经济舱大那么一点点，也只大一点点，不能跟在地面上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比。坐着几小时不动弹，很累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破例
沈业君确实有点累，但精神很亢奋，就想和张云飞说说话，不让他说，他会憋死。这不，飞机刚降落跑道，还在跑道转圈圈消除从高空降落的惯性，并找地方停放时，他马上开机，给张云飞电话。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对了，你吃饭没有？没有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他语气急促，恨不得张云飞就在外面的接机人群中。
建发地产有司机，沈业君是m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是接机的人，张云飞从头到尾就没有去接机的打算。
张云飞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的时间，快九点了。沈业君取行李，出机场，开车过来，怎么着也不止一个小时，吃夜宵倒合适。他想了想，道：“你要不累的话就过来吧，去外面吃没意思，到我家里，面条管够。”
话筒里传来沈业君乐呵呵的声音：“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张云飞去洗澡，洗完澡，拿对面房间的钥匙。接下来一个月，这套一居室暂时充当他的书房和会客室了。
刘芳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要出门，问了一声。
“妈，你先睡。等会儿有朋友要过来，我们说点事。”张云飞道。
“小秦回来了吗？这姑娘太不像话了，回来不大大方方见我，偷偷摸摸到对面套间和你卿卿我我算怎么回事？”秦沐无故躺枪，刘芳对她的恶感更上层楼。
怎么什么都跟秦沐扯上关系啊。张云飞无奈道：“沈业君，我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投资巴拉里里三百万元。他刚给我电话，这会儿还在飞机上呢，估计得一个多小时才到。我怕打扰您休息，到对面和他说话。我们有公事要谈。”
不是秦沐，是一个给儿子的公司投了三百万元的人。刘芳立即对未见过面的沈业君好感满满，脸上堆满笑容，道：“你们有正事要谈，你忙你的去，不用管妈。”
儿子就在对面，随时会回来，比远隔千里之外好太多了。
对面的公寓还是原来的样子，张云飞打开灯和空调，往沙发一躺，手枕在脑后，静静考虑巴拉里里接下来怎么走，是按原计划尽快开分公司，还是先缓一缓，待b市分公司上正轨才筹备s市的分公司？
在b市遇到吕光弘，那是运气，运气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张云飞可不以为自己到s市就能遇到李凡，再说，一开口就要买人家的公司，这种事，怕是会再次被当成骗子。
李凡寻找买家，肯定有做过一番调查，确定对方的实力才进行兜售，绝对不会像卖大白菜一样沿街叫卖。那么关键点就在于，怎么让李凡相信他是有实力的买家。邀请李凡到巴拉里里作客？在s市开分公司？或许两者可以同时进行。
接收沈业君三百万投资，承诺在哪几座城市开分公司，先后次序并没有硬性要求，不过他选择第一家分公司开在b市，却是得到公司上下人等的认同。牛雷甚至说，沈业君的资金到帐后，他想到的便是在b市设分公司。
那么
，是不是把李凡的因素考虑在内，把第二家分公司设在s市呢？
目前来说，行政总监的人选还没有定，上次面向全体员工招聘这个职位时，收到的符合要求的方案一共有五封。这些人，都是分公司行政总监的人选，现在还在观察之中。应该选择谁呢？
张云飞动念间把小喵召唤出来。
这段时间，张云飞为了凑够一百人的人头数，疯狂召唤小喵，搞得小喵很不开心，有怠工的倾向。上次新入职一位业务员，张云飞硬是假关心员工之名，和人聊了五分钟，转身进自己办公室，马上召唤小喵出来，搞得小喵差点发飙。
他召唤三次，才听到熟悉的机械音缓缓道：“主人，又有什么事？”
张云飞不知道别人的系统是不是有情绪，但他觉得小喵有，虽然语气没有变化，但若闹情绪不开心，语速会很慢，上次更是三十秒吐一个字。
还不高兴啊。张云飞决定安抚它一下，尽量柔声道：“小喵，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很勤快？现在问询的人数应该够一百了吧？”
他当然不可能一个个去数，可为了凑人数，有事没事把小喵召唤出来这么多次，怎么着也得超出一百人了。
他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到小喵的回应。这小家伙又生气了。张云飞严肃道：“小喵，你是为主人服务的，怎么能不回答主人的问题呢？”
五分钟后，小喵更加迟缓的机械音总算响起：“主人，你做的是无用功，问询的那些人，对你并没有用处。”
“啥？”张云飞俊目闪了闪，道：“你又增加难度了？”
这是玩我呢吗？信不信老子把你拆了。
“最近三个月，你一共问询了八十七次，其中有效问询只有三次，其余八十四次都没有任何作用，不作数。”
“你怎么知道我问询后有没有用？”张云飞急了，要是这么搞法，他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而且自从重生后小喵不知道怎么找上他到现在，从没听这小家伙提过无效作废的话。他严重怀疑这是小喵气坏后想出来的对策。
一个系统，能有思考能力，能整万能之主的人吗？张云飞不确定。
“很多次你问询后再没有和问询的对象有过接触，当然只能视为无效问询。”小喵的机械音加快速度，听起来很轻快，倒像在嘲讽张云飞。
张云飞气得不轻，道：“我要怎么才能拆掉这个系统？”
机械音沉默一分钟，缓缓道：“主人，系统选择了你，你无法拆除。”
“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带着你生活？”然后你想整我就整我吗？张云飞老大不乐意。
“……”
如果小喵是人，早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只可惜它是一个系统，还是差点被张云飞玩坏的系统。但这个系统来自太空，有自动修复功能，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以牙还牙，没让张云飞占到便宜。
张云飞苦恼了一会儿，决定和系统和解。既然无
法拆除，只能和平共处了，毕竟它在自己脑袋里，万一真惹恼了它，对自己的脑子使坏，自己岂不毁了？毁在系统手中，那得多冤啊。
他道：“小喵啊，咱们商量一下，定下的规则就不要再变来变去了。”
过了很久，久到张云飞以为小喵不再理他，它才缓缓道：“如果你不恶意使用系统，系统也不会变。”
“没有恶意，哪来的恶意呢。”张云飞干笑，道：“是你说的，要问询一百人。我这不是努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嘛。这样你还不满意，我很难做啊。”
“可是一开始就是必须问询一百人才能升级啊，你这样为了凑人数不停问询，是不行的。主人，你认真一点行不行？”
“一开始你也没说得问询一百人啊。”
“那是你没要求升级。”
想想也是，当初得知脑中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系统，张云飞高兴坏了，使用了几次。随着巴拉里里的业务蒸蒸日上，他更多时间呆在办公室上网，见到的陌生人少了，需要召唤小喵的机会也就少了，要不是想知道孟子雨心里想什么，他几乎把小喵忘了。
当然，孟子雨的心思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用问小喵也知道了。但问题是，小喵存在他的脑中，用得好是一大助力，用不好是一大隐患。
张云飞道：“你说说怎么升级，能升几级，我努力完成任务。”
“是真正有效的完成，不是为了完成而完成。”小喵很怕再上当，重点强调。
这是系统吗？这是人精好吧。张云飞心中默默吐槽，道：“你之前也没说还有无效问询这回事，对吧？是你没说清楚，可不是我犯规。”
“嗯。”小喵认了，道：“原则上，主人需要了解这个人的信息，才叫有效问询。主人，就像你上前在路边遇到那个叫小毛的，明明他只是路人，可你硬是和他东拉西扯五分钟，转过身找张石凳坐了，然后问询。这样的事，你最近做了很多。”
这是抱怨还是投诉？张云飞面露尴尬，好在客厅里没人，道：“好吧，以后有需要我再召唤你出来。那以前问询的，都算数吧。”
小喵默然三分钟，缓缓道：“算一半吧。但是，主人以后要是再像以前一样……就全部归零。”
到底你是主人我是主人？张云飞翻了个白眼。
小喵好像意识到张云飞不乐意，缓缓道：“这已经是破例了。我以前的主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你说我是奇葩吗？张云飞道：“小喵啊，你都说我是你的主人了，算不算数，应该由我这个主人说了算吧？你这样不好哦。”
和系统讲道理，实在滑稽，张云飞忍不住想笑。他无声笑了两下，门铃响，张云飞匆匆让小喵退回去，拿起对讲话筒，不出所料，沈业君到了。
沈业君一出机场，坐上司机的车，马上命令司机赶到张云飞这里。他一进门就道：“面条呢？我饿死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老油条
张云飞刚才忙着和小喵讲道理，哪顾得上他吃没吃饭呀，不过还是笑道：“这个容易，很快就好。我做的面条可是一绝。要不要加两个荷包蛋？”
张云飞喜欢吃面条，冰箱里常年备有细面条，到对面住后，这套一居室冰箱里的东西还没有搬过去。
沈业君显然习惯在外面吃，很少尝试这么接地气的食物，想了一下，大概在想什么是荷包蛋，过一分钟才道：“不用，来一大碗面条就好。我现在一闻飞机餐的味儿就想吐，在飞机上只喝一杯茶，别的什么都没要，从中午饿到现在，快饿死了。”
张云飞很快洗锅盛水放在燃气炉上煮，道：“五分钟就好，你先坐坐。”
沈业君四处张望了一下，在沙发坐了，道：“你一个人住？秦记者呢？”那么漂亮的小妞，不吃进嘴里太可惜了。
“下乡采访了。”
“哦。”那就难怪了。他就说嘛，张云飞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到了嘴边的肉不吃呢，原来是下乡采访。不过秦沐没在，他就不矫情了，立刻把皮鞋脱了，两条腿搁在茶几上，舒服得直叹气。
一大碗面条，真的只是一大碗面条，在这碗面条里，张云飞放了四团细面条盘成的干面团。沈业君呼噜呼噜吃完，搁下碗，又舒服地叹了口气，道：“不比云天阁的山珍海味差。”
张云飞煞风景地道：“去涮碗，顺便把锅也涮了。”
“好。哈哈，自从娶老婆后，我就没下过厨房了，涮碗更是头一遭。”沈业君爽朗大笑，干脆脱了袜子，光脚进厨房涮碗。
张云飞道：“你吃的，你不涮碗谁涮？”
“是是是。”
水声混杂着沈业君的笑声，看他弄得水花四溅，溅得流理台到处是水，张云飞也没有要去帮手的意思。
好不容易，沈业君涮完碗，过来坐下，道：“说说我去香、港上市的事。我觉得，这次的事十拿九稳，钱也不多，我那个朋友开价五千万毛爷爷，我觉得挺便宜的。”
当然便宜，人家打算拿这笔巨款跑路，玩人间消失，怎么能不便宜？张云飞冷冷道：“他一个房地产中介，怎么认识证券公司、投行的人？你了解到香、港上市的流程吗？拜托你先了解一下好吗？”
“我还需要了解流程？不是把钱交给他，让他去办就行吗？”沈业君愕然道。
“他当然希望你把钱交给他就什么都不管。你不会已经给他转帐了吧？”想到沈业君电话里亢奋的样子，张云飞不客气地道：“你也是老江湖了，不会被人三两句话一忽悠，就让出纳打款吧？”
“没有，转帐需要我签字，没有我亲笔签名，出纳不会转。”沈业君额头微微见汗，道：“有问题吗？”
他现在对张云飞十分信任，张云飞说有问题，他一定要想想，问题出在哪。
只要沈业君没有头脑发热，通过电话要求出纳转帐，钱没有转进对方帐户，就没有问题。张云飞很轻松地煮
水泡茶，道：
“有没有问题，你先了解一下到香、港上市的流程和费用就清楚了。至于你那个朋友催你打款，你告诉他，最近缺钱缺得厉害才想上市，让他赶紧帮你落实上市的事，要是他直接开口要费用，就让他垫付，你会付他利息。”
沈业君在社会上算是老油条，见许多不一样的骗术，很有默契地接下去道：“如果他没有拿出干货，只是一味要钱，就是在骗我了。”
你总算不太笨。张云飞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笑笑不说话。
喝了两杯茶，沈业君用征询的口吻道：“我这两天安排一下，去一趟香、港吧？”
那边有他一些朋友，大多数经营房地产业，朋友介绍朋友，多少能了解一些，要是能通过介绍认识投行的人最好了。
至于在b市一起吃饭的香、港朋友，他决定用张云飞说的办法试探对方是不是骗子，起码验证对方的实力再付款不迟。
“那最好了。”张云飞心情愉快地把一杯刚泡的茶放在他面前。沈业君肯接受自己的建议，张云飞宽慰的同时，心情也很愉快。
这跟两人建立起来的信任有关，也跟沈业君的经验年龄有关，他这个年龄，不会像愣头青，被人几句话一忽悠，就往坑里坑。
又闲聊几句，沈业君告辞回去。毕竟从b市飞回来，加上在飞机上等两三个小时，很累。
张云飞站在门口目送他下楼，待他下了楼梯，便进厅关门，继续召唤小喵，开始之前的对话。
大概张云飞承诺不再恶搞，小喵的态度好转很多，道：“你现在是三级，只要和陌生人面对面三分钟，可以问询这个人的基本情况。只要问询一百人，就能升二级。二级能问询对方心里想什么。要升一级，不管是问询对方的情况，还是对方心里的想法，总之得一百人才行。三级不仅能了解对方心里想什么，还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对方心里的想法。
主人，任何人的行动，都是由心里的想法和潜意识决定的，改变对方的想法，也就等于改变对方的行动。”
“一级这么牛级？”张云飞眼睛亮晶晶的，要是小喵没有骗人，真到这程度，他就天下无敌了，哦不，心想事成，无往不利了。
小喵道：“是的。前提是三百次有效问询。”
你不用特别强调。张云飞无声苦笑了一下，自己以前没问清楚，错过多少机会啊。他道：“有时间限制吗？”别跟我说，升二级的时间已过，以后再没机会。
幸好小喵很快道：“没有。只有人数限制，直到你完成为止。”
张云飞刚刚松了口气，小喵又道：“到目前为止，你有效问询一共十一次。主人，还要多多努力啊。”
“不是说算一半吗？”张云飞瞬间脸黑如锅底。
“不行。”
冷冰冰的机械音让张云飞再次狂翻白眼，要不是知道这系统有大用，他还真想折腾看能不能拆除呢。至于小喵说无法拆除，那
是小喵说的，只有试过才知道真假，说不定是小喵虚张声势，赖上他呢。
过了有十多分钟，张云飞才装作不在意的道：“不作数就不作数，反正我要问询的地方还多着呢。哦，对了，网络上遇到的人能问询吗？”
最后一句话显然超出小喵的思考范围，过了两分钟，它才道：“不能。只有面对面才行。”
“网络通过电脑联系，也可以说是面对面。”
主人，你够了啊。小喵重复两个字：“不行。”
“小喵啊，你太古板了。”张云飞叹息，连作弊的机会都不给，太过份了啊。
这次小喵没有回应，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张云飞结束和小喵的对话，关了空调和灯回对面套间，母亲还坐在沙发上坐电视，见他推门进来，笑容满面地道：“回来了，要不要吃宵夜？”
“妈，您习惯吃宵夜？”张云飞惊奇，两世母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爱好？
“你忙到现在一定饿了，妈给你煮碗面条吧。”刘芳说着从沙发站起来。她一直没去睡觉，就是想等儿子回来，煮碗面条给他宵夜。
张云飞心里有些感动，赶紧道：“妈，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母亲一向早睡早起。
刘芳见儿子不吃宵夜，也就回房间睡觉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张云飞接到秦沐的电话，她已回到m市，正在回报社的车，说争取五点前把稿子赶出来，然后去买礼物到公寓拜见未来婆婆。
张云飞道：“下乡三天，累不累？要是累，先歇一晚，明晚再过来。”
“还好啦。”秦沐道：“阿姨没有怪我吧？”
怎么可能不怪？张云飞口不对心地道：“当然没有，你不用担心。”
“嗯。我不知道阿姨要来，临时又找不到人接替，你代我向阿姨道歉。”这样的话，秦沐在电话里说过好几次，每次张云飞都柔声安慰，保证母亲不会介意。
到了下午五点十分，张云飞的电话再次响起，秦沐说在星河大厦大堂，让张云飞下去，陪她去买送给未来婆婆的礼物。
接到电话时，张云飞正和牛雷就公司内部一些事务交流看法，也说到尾声了，两人就s市行政总监的人选交换一下看法，然后结束谈话，牛雷去忙别的事，张云飞下楼。
一见张云飞，秦沐马上扑了过来，不顾大堂保安异样的目光，一把抱住张云飞的脖子狠狠亲了两下，道：“有没有想我？”
“想。”张云飞笑了笑，道：“累吗？”
“还好，就是蚊子特别多，你看，我的手臂。”秦沐抬起手臂，果然，白哲粉、嫩的手臂上起了好几个“大包”。
“等会儿去买点药抹一抹。”张云飞一时想不起抹什么能有效让这些“大包”消失，只好这样说。
秦沐只是想要男朋友关心自己，听他这么说，很满意，挽起他的手臂，出了星河大厦的大门。
第四百七十章 拍马屁
挑礼物挑了一个多小时，张云飞去结帐时，已经快七点了，这个时间，菜市场很多摊档都收摊了，没有收摊的也只剩些别人挑剩的。秦沐想做几个菜讨未来婆婆欢心的愿望落空，只好以后另找时间。
张云飞提前电话告知母亲，刘芳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好拂了儿子的面子，淘米下锅时多放两把米。
做好这些，她嘟囔两句，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就在她等得不耐烦，准备给儿子打电话时，门锁轻响，张云飞带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眼睛眯了眯，原本以为孟子雨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眼前的姑娘不仅五官更好看，身材也性感，嗯，腰很小，胸很大，难怪儿子会选她。
这女人是个会把男人迷死的妖精。刘芳更加坚定漂亮又甜美的孟子雨适合做自己儿媳妇的念头。
秦沐甜甜的笑着，响亮地喊了一声：“阿姨。”亲热地挽住刘芳的手臂，把手里印刷精美的袋子递过去，道：“给您买了一条裙子，您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买的，我都不喜欢。刘芳冷淡地接过袋子，放在沙发上，没有打开。
张云飞道：“妈，裙子是秦沐费了很大功夫给您挑的，嗯，尺码是我提供的，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妈穿什么尺码？”刘芳更加不高兴了，儿子这是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昨天洗好的衣服放在沙发上，我无意间看到的。”张云飞从袋里取出一件酒红色连衣裙，放在母亲手里，连衣裙柔软的布料有点凉，刘芳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真丝的，一件要一千多呢，秦沐花一个月工资给您买的。”
花一个月工资，就为给我买这个？还真是大手笔啊。刘芳瞟了秦沐一眼，只见那张姣好的脸蛋上堆着甜甜的笑，会说话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她的心不知不觉就软了，拿起连衣裙进了房间。
这件裙子确实是真丝的，也确实一千多，不过，身为男人的张云飞不会让女朋友破费。当然，在母亲面前，他说是秦沐买的，秦沐自然不会否认。
刘芳才四十多岁，一直在上班，身材保持得比同龄人好，穿上这件连衣裙，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不仅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也显得平时没人注意的腹部很平坦，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秦沐马屁不要钱似的送上，哄得刘芳眉眼渐渐舒开，看她也越来越顺眼。
就着裙子说了半小时话，三人才坐到饭桌边吃饭。
在夹菜的天份上，秦沐和孟子雨有得一拼，很快把刘芳的饭碗堆得高高的。吃完她又抢着收拾桌子涮碗……总之刘芳十分满意，渐渐忘了孟子雨的存在，更不要说为孟子雨抱屈了。
涮完碗，秦沐陪刘芳聊天。她是记者，天生就会制造话题，引导谈话者，让谈话者如沐春风，到她告辞时，刘芳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让她有空过来坐。
刘芳在这里，两人要做点什么，多少有些不方便。张云飞送她回去时，她在张云飞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张云飞亲了亲她的脸颊，点头答应：“好。”
幸好她的公寓没有退，要不然就得在母亲面前承认两人同、居了，母亲可是很保守的。张云飞有些庆幸，没被母亲发现两人的秘密。
得知秦沐有自己的住处，刘芳对秦沐更具好感，懂得自爱的姑娘，一般不怎么差。
至于那套一居室的公寓，她昨天一到m市就住进对面，今天才有空过去，昨晚趁她睡着，张云飞把秦沐的日常用品收拾好，锁进抽屉了。她过去一看，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让她特别满意的是，只有儿子的东西，女性用品和衣服一件也没见着。
“小秦人还是不错的。”张云飞回来后，她沉吟一秒，似乎在斟酌语言，缓慢开口。
张云飞道：“妈不讨厌她？”
“我是这样的人吗？”刘芳一脸正气地道：“做父母的，哪有棒打鸳鸯的道理？只是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要掌握好分寸，不能乱来。”
我们早就乱来了。张云飞腹诽，一脸妈你说得对的表情，连连点头，道：“肯定的。”
“嗯。”刘芳满意了。
回房后她给张尚志电话，告知他，对未来儿媳妇十分满意。
电话里，张尚志沉默十秒，道：“小飞还小，先让他们交待几年再说吧。”他觉得妻子现在操心这个太早了，不过，哪个爸妈不操心儿女的婚姻大事呢？他们未能免俗而已。
张云飞完全不知道父母的通话内容，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舒服的睡衣，往床上一躺，开始看书。他有超前近二十年的华夏发展趋势，但不代表不看书不进修就能管理越来越庞大的公司。
经营无小事。只有自学，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才能让巴拉里里走得更远，走得更顺。张云飞最近买了很多管理类的书籍，每晚临睡前看一小时，收获颇大。
b市分公司开业第十天，传来捷报，一位业务员在欧阳锋的帮助下，签了第一单，算是开门红。
巴拉里里规定，所有合同必须传真到总部，总部收到传真件，会复印存档。原件保存在分公司，有必要的时候会调阅，和复印件互相对照。
第一份合同传真过来时，总部这边，行政部和财务部的同事们都笑容满面，张一帆高兴得直咧嘴，当天下午召集商务部全体人员开会，狠狠煸情了一把，商务部从商务经理到业务员都狼血沸腾，吼声震得天花板直晃，连最里面的张云飞都听到。
“张一帆还真是一名合格的商务总监啊。”张云飞笑对坐在沙发对面的牛雷道。
“当过保险业务员的人就是不一样。”牛雷点头。他语气里有赞美的意思，张一帆一年来的表现可圈可点，确实出色。
“也不是如此，任何一个行业的从业人员，都有良莠之分。不过张一帆恰好
很优秀，学习能力又强。”张云飞重新换了茶，倒入热水，茶香钻入鼻孔，他微微嗅了一下，心想不知道这茶有没有添加香精？
牛雷想了想，没有反驳。
张云飞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道：“在任命分公司的行政总监前，我们应该有一个考察期。这一点应该形成惯例。”
就s市分公司行政总监的人选，两人交流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不是对人选有分岐，而是对五个脱颖而出的方案书写者不太满意。
用时一个月书写出的方案，可以从某些书籍上得到灵感，也可以请教管理方面的专家，书写者本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有可能和方案不相符。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张云飞分别和这五个方案的书写者交谈过。也可以说面试过，只是面试者以为只是例行谈话，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面试。
张云飞的面试很简单，只是模拟某些场景，让方案的书写者谈谈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理。例如，在对一位叫俪涛的书写者面试时，张云飞模拟财务人员私吞公款被发现的情况，俪涛皱眉苦思半天，无言以对。
巴拉里里规定，分公司当天收到的业务款，必须于下午四点前存入总部的帐户，四点后收到的款第二天存入。这样能将分公司财务部掌握的业务款降到最低。
不过不能排除业务员奔波一天，下班前才回公司缴款的情况。
而且随着分公司的发展，业务员人数增加，下午四点后出纳收到的款会越来越多。
对财务人员，巴拉里里的任职要求有一条必须是当地人，这一条规定能降低风险，但不能完全排队公款被挪用的可能。若遇到这种情况，管理者必须妥善处理。
每一位面试者，张云飞都会出一道管理上的题目，相对来说，这道题不算难，但是俪涛答不出。
另外四位方案书写者在这个环节上的答案也未能让张云飞满意，充其量只达到及格水平，这是造成s市行政总监难产的原因。
任命卓华锋为b市行政总监前，张云飞面试过他，不过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面试，很放松，娓娓而谈，一次过关。
这是他成为第一家分公司的行政总监的原因。之后，b市分公司开业，张云飞到b市剪彩，闲谈中得知，卓华锋业余时间全用来进修，几乎一半工资用来买书读书，才有面试时在张云飞面前娓娓而谈的底气。
机会果然给有准备的人。
而五个方案脱颖而出的候选人就没有这种底气了。
张云飞喝了一杯茶，沉吟道：“是不是推迟s市分公司的的筹备时间？”
他打从心里不愿意推迟，再推迟一段时间，加上选址装修最少得两个月以上，等他到s市参加分公司开业剪彩，达讯的财务危急不知道会不会解决了。可是，必须把分公司的经营放在首位，不能拿分公司冒险。
第四百七十一章 委以重任
在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张云飞无奈地选择推迟筹备s市分公司，至于进入李凡视线，取得他的信任，张云飞只能另想办法。
牛雷右手托腮，手指无意识地轻敲脸颊，好一会儿才道：“是不是应该跟沈总说一声？”
他也认同没有合适人选推迟筹备新分公司的做法，欲速则不必嘛，沈业君是投资人，他那三百万有明确指向，必须知会他。
张云飞道：“可以，我现在给他电话。”
这是必须的，免得沈业君以为他们拿一个b市分公司敷衍他，毕竟当初说好的，三个月内开五家分公司。张云飞现在有点后悔，储备人才跟不上，当初不应该设定时间，或者把时间放宽。
嗯，不设定时间没可能，像沈业君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忽略时间这个因素，那就只能把时间延长至一年或是半年。吃了没经验的亏啊，以后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了。
张云飞是心里感概，拿起手机拨了沈业君的电话。
没有接。
沈业君不会不接电话，没有接，只能说明他不在手机旁边，或是身周太嘈杂，听不到手机铃声。
牛雷依然保持沉思的表情，见张云飞放下手机，道：“公司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万一有什么事，会猝不及防的。”
他在大学当英语老师时，无时无刻不在梦想创业，想像成为一个企业家，决定辞职创业时，虽然有一点点担忧，但更多的是实现理想的喜悦，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遇到张云飞，创业无比顺利，顺利到让他害怕，感觉一切都像幻觉般不真实。
万一这是在做梦，哪天梦醒了，他还是那个大学英语老师，他会不会失落，无所适从？
张云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对，前世牛雷先是在m市创业没有成功，然后带领十多名手下到b市，以为b市是帝都，机会多，创业相对容易，最后又失败了，重回m市。
在再次创业前，他去了一趟m国，无意间接触到b2b商业模式，回m市创立巴拉里里，这次成功了。
经历过这么多波折，可见创业多么不易。
这一世，因为遇到自己，他少走了弯路，一次成功，没有经历失败。谁都有个新手上路的时候，创业没有挫折，一次成功，确实不太正常。
张云飞道：“我们运气不错，不过，人不能光靠运气，发展太快会掩盖很多问题。以后放缓脚步？”
最后一句他用了疑问句。
牛雷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种感觉是真的爽。”说着笑了起来。
你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吧？张云飞小小鄙视了一下，道：“开分公司就不一样了。”
如果这次没有遇到人才瓶颈，张云飞还是会跟时间赛跑，一路往前，现在遇到人才瓶颈，才意识到应该把地基夯实再盖房子。现在才两千年，有的是时间，不急。
“我们应该有一个人才培养计划，或者晋升计划。留住优秀人才，不仅仅只有跨部门晋升这
一条。”张云飞慢慢道。
考虑s市分公司行政总监的人选这段时间，他想到很多。
人才，是互联网公司的基础，大意不得。
随着巴拉里里逐渐壮大，需要人才的地方更广，必须得有全面的用人标准和原则，而不是每出现新的职位，就来一次内部应聘，这样既费力又费时间完全没有效率。
张云飞和牛雷商量了半小时，很快确定三条：一，晋升者必须通过三个月试用期；二、在原岗位的评估分数必须达到八十分以上，且投诉率低于百分之二十；三、达到新职位的任职要求。
这三条是最根本的了。
必须通过三个月试用期，不能进公司一两个月，因为表现优异，就获得晋升的机会。一个人要装一两个月并不难，要长久装下去，却根本办不到。为了防止任命不合适的人到重要的职位，这一点很有必要。
第二条，原岗位评估，是张云飞这几天考虑的结果。商务部的晋升相对简单，一是看业绩，二是看资历，业绩差不多，先进公司的员工先获得晋升，第一批商务经理就是这么来的。唯一的例外是欧阳锋，他的学习能力引起张云飞的注意，在业绩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获得优先晋升的机会。
欧阳锋升b市分公司商务经理后，很多人颇有微词，他是本地人，同事们都猜测他是牛雷的亲戚，甚至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牛雷妻子周文芳的表弟，靠裙带关系晋升。传播谣言的有商务部的同事，也有别的部门的员工。
欧阳锋应该知道这些谣言，他到b市后，更加努力工作，希望用业绩说话，b市分公司的第一单就是他带领手下的业务员签的。
巴拉里里规定，商务经理不能签单，只能指导帮助业务员签单。张云飞怀疑这一单是他谈的，然后交给把这个客户录入crm系统的业务员签，并且相信他负责的b市分公司商务一部接下来会签更多单。
牛雷是把这件事当笑话听的，还曾拿这件事开玩笑。张云飞知道他一点不在意这个，不过不能让周文芳知道，这位嫂子可不好惹。
欧阳锋进公司超过半年才获得晋升，如果有明确的晋升通道，同事们只会肯定他的能力，羡慕他的运气，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谣言。
虽然列出每一个职位的评估项目很麻烦，不过这个不用张云飞亲力亲为，交由相应的部门经理去做就行，同样的，由相应的部门经理评估。
张云飞只需要定下并评估总部各部门经理和各分公司行政总监、商务总监就行。
投诉这一块，却是早就有了，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他的邮箱，对何任人任何事有不满，可以随时随地发邮件到他的邮箱。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收过这样的邮件。
投诉机制形同虚设不行啊。张云飞决定让设计部制作一个投诉模版，浏览网面的人有不满，点一下投诉按键就成。这一块，就交给姜小鱼负责好了。
牛雷对此没有意见。
至于投诉率很容易算出来，按
投诉比例算。业务员、文职人员，投诉的概率应该很少。张云飞修长的手指指着这一条，道：“不记名投诉，下属可以投诉上司，甚至投诉你我，这个可特别强调，若有人对上司不满，可以投诉。公司保护投诉者的**。”
一泡茶喝到现在，茶色已经很淡，牛雷拿端茶杯，呷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茶水，眨了眨狡黠的小眼睛，道：“你确定？”
不记名投诉，鼓励投诉上司，搞不好投诉最多的就是我们俩。
张云飞道：“得给那帮小子一个发泄的通道吧？有这么一个通道，我们公司就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他们遇到不公正对待，不会消极怠工，不会干脆辞职，只要点投诉按键，填一下投诉内容就行。”
“看来你很有信心，没想会接到投诉啊。”
“被投诉了又怎样？你不会害怕了吧？也是啊，要是可以投诉上司，说不定欧阳锋晋升，你会收获一大堆投诉信。”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互相打趣，同时放声大笑，笑声中，张云飞通过达讯社交软件扣扣把姜小鱼叫进来。
我是达讯为数不多的用户之一吧？张云飞鼠标移到扣扣头像，看着浮现出的六位数字。嗯，尾数还是挺吉利的8。
发现重生在九九年末，他马上重新申请了一个扣扣号，不出所料，申请到了十多年后难得一见，价值很高的六位数号码，至于前世所用那个，他偶尔登陆一下，看看朋友们的说说，一直没有勇气和他们联系。
他不知道原来的轨迹还有没有自己，或者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成了失踪？要是人失踪了，扣扣头像突然亮了，不知道朋友们是吓坏了，还是会觉得自己被盗号，别联系了吧，他潜水旁观就好。
姜小鱼很快进来，听说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一脸兴奋，道：“我可以吗？”
两位老总对她这么信任，是因为她的方案越写越好，还是因为她私下得到张总的指导？姜小鱼觉得，自己获此殊荣，肯定和最近一段时间的努力有关。张总对她期望很高啊。
“姜小鱼，加油。”她握紧拳头，无声给自己鼓劲，只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劲。
让姜小鱼负责投诉邮箱，不是让她全权负责，而是收阅邮件并分类，把投诉邮件转发给相关的负责人处理。
就算这样，姜小鱼也兴奋得双眼发光，觉得被委以重任。
张云飞交待完重点，道：“明白了吗？”
哪怕只是分类，也有优先阅读的权利，姜小鱼连连点头，道：“是，张总，我明白了。”
待姜小鱼出去，两人接着制订了管理职位的任职要求。巴拉里里规定，所有员工必须从基层做起，杜丽文一直忙于招聘，基层员工的任职要求多次经过调查，已经固定下来，不用再制订。
这一忙就忙到中午，张云飞再看一遍打出来的各职位任职要求，确定没有疏漏，把电脑放到桌上，伸了个懒腰，道：“以后就照这个来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 参照
一通忙碌，牛雷有些疲累，他难得地换了茶沈，道：“喝两杯茶庆祝吧。”茶有提神醒脑的效果。
任何人在创业前期，都没有说制定了详细的规章制度，刚开始，生存才是第一位的，租办公室要钱，水电费要钱，员工等着发工资，有什么比赚钱支付这些帐单更重要？
巴拉里里在刚成立只有简单的上班打卡，不可迟到之类的规定，纯属正常。现在不同了，不仅走上正轨，还开了第一家分公司，虽然说不上家大业大，但也算稍具规模，正是制定详细规杜制度的时候。
花费一上午，决算定下来了。
张云飞露出笑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道：“你确定要喝茶？”
十二点零八分。办公室外有轻微的声音，工作告一段落的员工们准备去吃饭了。
牛雷想了一秒，只有一秒，拿起自己的手机，拨电话给妻子，道：“和张云飞谈事情，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每次因为公事不能准时回家吃饭，他都会电话告知妻子，创业至今，难得的几次，都和张云飞一起吃。
电话那边，周文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事情没谈完，要和张云飞边吃饭边继续谈呢。
张云飞见他向“上司”请示，笑了笑倒水放电磁炉上煮，又拉开书架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一袋苏打饼干，放在茶几上。
八点半上班，早饭大概八点吃，到现在，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了。
牛雷拿一袋苏打饼，撕开包装袋，拿一块吃了，道：“我们定下的晋升途径不要公布吧？”
每个员工都想获得晋升机会，如果把这些规定公布，是不是能极大的刺激员工们的积极性？牛雷有一瞬间在下次员工大会上公布这份规定的冲动，可也只是瞬间。
他问出这句话，并不是想试探张云飞，两人合作近一年，彼此信任有默契，没必要言语试探。他只是确定。
从饮水机倒出来的热水接近九十度，放在电磁炉上很快就沸了，张云飞取壶倒水泡茶，道：“没必要。这只是我们在决定晋升人员时的参照。”
哪有高层什么都和基层群众共享的，那多没神秘感。再说，这只是晋升中层管理的大致方向，实际操作中，很难能找到完全符合所有条款的人，能大部分符合就不错了，再加上有特殊情况。
如果公布出去，就没有灵活安排的余地了。
两人分别吃了一袋苏打饼干，喝了几杯热茶，闲聊几句，就到十二点半了，起身出办公室准备去小食街吃饭，在电梯门口遇到孟子雨。
张云飞见孟子雨脸色不大好，笑容有些勉强，和在b市时笑容灿烂神采奕奕有很大不同，稍一转念，便明白原因。
牛雷直接问：“小孟脸色不好看啊，怎么了？”
他是负责财务的cfo，员工们背地里称他为“财神”，平时为人谦和，不说和员工们打成一片，人缘也很不错。
孟子雨是高层，他这么说，既有哥哥式的关心，也是关心同级别的同事，
没把自己当股东。
“没什么。”孟子雨轻轻摇了摇头，大眼睛下意识瞟了张云飞一眼。
牛雷怔了一下。
这时电梯门开了，三人进去。
星河大厦租金太贵，租得起的公司很少，员工最多的就是巴拉里里了，每次电梯打开，停在这一楼，里面几乎都没什么人。
三人进去，都没说话的欲、望，张云飞站在最里，眼观鼻，鼻观心，像老僧入定。孟子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想什么。牛雷不时瞟瞟张云飞，瞟瞟孟子雨，嘴角弯成一道狐线。
步出电梯，牛雷道：“小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你想吃什么？”
人家没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张云飞腹诽了一句，什么也没说，当先朝大门走去。
孟子雨抬眸望了他瘦削挺拔的背影一眼，心头愁苦，这混蛋一到m市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和他只有上下级关系，没事的时候，一个电话也没给过她。
如果秦沐知道她的抱怨，肯定会一百二十分赞成。她也常抱怨张云飞电话打得不勤快。
她们哪里知道习惯微信联系的张云飞，没有要事，不会电话闲聊。要闲扯，当然是微信嘛，哪会打电话？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其间又瞟了张云飞背影两眼，孟子雨道：“都可以。”也就是要和他们一起吃午饭了。
牛雷好脾气地道：“我们无所谓，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和张云飞是男人，展示一下风度，迁就一下孟子雨没什么。
“吃炒面吧。”孟子雨又瞄了一眼张云飞的背影道。
果然有猫腻。牛雷眨了眨眼睛，道：“那就到旺记吃。”
旺记位于小食街中段，炒面做得不错，搭配的例汤就不怎么样了，不过，纯粹为吃炒面的话，这家是最好的选择。
孟子雨“嗯”了一声算是认同。
很多公司中午的下班时间是十二点，小食街的用餐高峰期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半，张云飞等三人步行到小食街时，已过了高峰期，来到旺记炒面店，里面只有靠门的小长方桌上对坐两位年轻女孩，低头吃面。
见三人先后.进来，坐在一起，一脸精明的老板娘含笑过来问要吃什么。
牛雷干脆利落道：“来三份炒面，加汤。”
不要店里提供的例汤，就是一大碗开水扔一把豆芽加盐和味精，食客们俗称“洗碗水”那种，有舍得花钱的，可以点一份汤，食材自点，一般一份五元起价。
张云飞和牛雷不差五块钱，孟子雨是妹子，又是员工，两人帮着付帐理所当然。
老板娘问明三人要什么汤，去告诉掌勺的老板。在等待炒面送上来时，张云飞起身拧了一把吊扇的开关，不过好象没什么用，吊扇还是转得慢悠悠。
待他坐下，牛雷勾起唇角道：“你们闹别扭了吧？”
张云飞和孟子雨同时望向他，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呵呵。”牛雷完全不信。
这两人一看就是小情侣间闹别扭，不知道他们在b市发生过什么。
他是股东兼cfo，孟子雨不敢还嘴，张云飞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呵什么？难道不能是孟子雨太累了才有黑眼圈？”
“我有黑眼圈？”孟子雨惊呼出声。回m市后她因为张云飞没再联系她，两人同间办公室也没任何异样而心焦失眠，没想到这就有黑眼圈了？
她下意识伸手抚摸自己的下眼睑。
孟子雨从小巧的包包里掏出一个直径只有三四公分的小圆镜，打开来，对着自己的眼睑猛照，那紧张的样子让牛雷不忍心，安慰道：“别听张云飞瞎说，哪里有黑眼圈了？”
“真的有啊。”孟子雨头也没抬，专注地凝视着镜子里自己两个下眼睑，那里一圈淡淡的青黑，不明显，她却觉得特别碍眼。
张云飞和牛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女人啊……
门外走进一个皮肤白哲的青年，看清店中靠里的张云飞三人，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打招呼道：“张总、牛总、孟总，你们也来吃饭呀。”
这位青年是巴拉里里二部的业务员杨时新，春节后参加m市人才市场招聘会，在几家伸出橄榄枝的公司中选择了巴拉里里。
他原来是一家塑料厂的业务经理，手下有十几个业务员，是中层管理，收入也不错，自我感觉良好。
他去年年底参加同学的婚礼，和同学的表兄一桌吃饭，这一桌都是陌生的年轻人，席间大家说起各自的职业，他颇为自得地介绍自己是一位业务经理，在塑料厂工作，没想到被同学的表兄一通嘲讽，说他在工厂上班，没前途，气得他差点掀桌。
痛定思痛后，他决定改行，年底拿了工资和奖金，便向老板辞职。老板很意外，再三挽留，他执意要辞职。
曾经当过业务经理的经历让他在人才市场有了很大的选择空间，做实业的单位他一概拒绝了，最终成为巴拉里里的业务员，利用手中的资源，很快签单，现在是二部的骨干。
他在一群顶着烈日拜访客户，晒成黑炭的业务员中特别显眼，因为他有晒不黑的体质，业务员们，特别是女业务员，对他简直嫉妒到无以复加。
张云飞道：“你也来吃饭？这里有位子，一起吧。”
员工们都知道张云飞没架子，牛雷更是偶尔会和他们开玩笑，至于孟子雨，是他们公认的巴拉里里一朵花，不仅不怕，反而有亲近追求的意思。杨时新笑嘻嘻道了声谢，在牛雷旁边的空位坐了。
刚好这时，老板娘两只手端两碗炒面过来，张云飞示意把炒面先给孟子雨和牛雷，同时笑道：“老人家先吃。”
牛雷哈哈一笑，把炒面推回去，道：“俗话说，尊老爱幼，你既然尊老，我不能不爱幼。”
老板娘陪笑道：“都炒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再来一份。”杨时新不失时机道。
老板娘答应一声，这次拿托盘，性把一碗炒面三碗汤一块儿端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随心就是
三人没客气，先开吃了，杨时新没等多久，也等来自己的汤，先吃了起来，他的炒面上来时，张云飞那一份已吃了一半，待他全都吃完，道：“你去拜访客户刚回来？”
杨时新人长得斯文，吃得却快，这时一碗炒面已见了底，听张云飞问他，停筷道：“是，上午见了两个客户，签了一张单，只签一年会员，客户非要给支票，我坚持要收现金，等了差不多一小时才收到款。”
这是解释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了。
业务员要外出奔波，无法像文职人员那样准时上下班，他不解释，张云飞也理解。
快吃完时，杨时新的手机响了，他听了一会儿，道：“……张总，产品照片刚放上去，有人浏览就是有效果了，起码起到宣传作用，怎么能说没效果，要撤单呢？”
张云飞眼眸微动，刚好吃完，放下碗筷，抽了张旺记的劣质面巾纸擦嘴。对面杨时新已放下一次性汤勺，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显然有客户交了会费后反悔，杨时新不想这件事被公司boss知道，干脆走出去说。
张云飞三人吃完，他还没讲完，张云飞掏出钱包付帐时，特地跟老板娘说明，还有一位没有吃完。
三人走出旺记，就见杨时新站在旺记的遮阳棚下，细声细气道：“……张总，你这样讲是不对的，你产品的照片才放上去一个星期，就要求签单，太心急了。你应该知道，一桩生意，必须先从了解开始，买家不知道你的存在，从何了解？我们的作用，就是让买家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们对你的产品照片感兴趣，才会发邮件了解你的产品，而这是需要时间的。”
说得很不错，完全是从大局的层面进行劝说。不管哪家公司，签了合同，没有过错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答应客户撕毁合同退款的要求。巴拉里里也不例外。
但是一般的业务员，在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客户时，没有杨时新这么不慌不忙，也没有他独立处理的能力，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二话不说马上赶过去，当面拜访客户，而客户是说不清楚的。
光这份沉稳，杨时新就比别人强了太多。他还担心张云飞知道这件事，给张云飞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云飞笑了笑，干脆站在旁边听。
这下杨时新不好再走开了。ceo在这儿，压力大得无边，他手心出汗，强撑着才没有说话结巴。
孟子雨见他额头全是汗，不时瞄一眼张云飞站的位置，明白他畏惧张云飞，扯了扯张云飞的袖子，低声道：“这里热，我们走吧。”
江南的夏天也很热的，虽然没有他们在帝都经历的那种要把人蒸干的闷热。
张云飞轻轻摇了摇头，站着没动。
那位张总发火了，声音很大，张云飞隐隐约约听到“起诉”两字。
杨时新简洁说了三个字：“可以的。”
对方怒而摔电话，通话至此结束。杨时新抹了一把额头淌下的汗，苦笑道：“张总……”今天出
臭出大了，这种事让张总瞧见，不知他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张云飞点了点头，道：“为什么不交给杨经理处理？”
这种事，完全可以推给上司，由商务二部经理杨芳芳接手，以高压姿态把客户的无理要求压下去。
杨时新道：“我能处理好。”
“你处理好了吗？”
“没有。”杨时新羞愧地低下头，
“其实你处理得很好。”
“啊？”杨时新愕然。难道他不是把事情搞砸了吗？
张云飞迈步走了，牛雷和孟子雨跟在他身后，三人很快走出小食街。
一路上，孟子雨嘟着嘴跟在张云飞身后，两人成直线，张云飞走快她走快，张云飞走慢她走慢，张云飞迈左脚她迈左脚，张云飞迈右脚她迈右脚，看得牛雷一阵无语，就差拍醒孟子雨，在她耳边吼一句：“你用不用这样？”
快到小食街巷口时，张云飞察觉，转身道：“好好走路。”你是故意的吧？
“嗯。”孟子雨嘴嘟得可以挂一块猪肉了。
牛雷实在看不过去，道：“你们有什么话回办公室说开就好，别再这样闹别扭了。”我好歹也是巴拉里里股东兼cfo，你们这样当我小透明，真的好么？
如果没有b市那几天的相处，张云飞还可以装傻，人家妹子表现得这么明显，就差扑倒他，他想装没瞧见也办不到，要不然为什么一直避着她？加上有牛雷瞎掺和，不给个说法不成。
张云飞有些责怪地瞅瞅牛雷。
牛雷很警觉，道：“怎么了？”你自己惹的情债，可别让我背锅。其实他多少还是有些嫉妒张云飞的，小白脸到哪都吃香啊。
“你话这么多，嫂子受得了吗？”张云飞不咸不淡丢下一句，快步回办公室。
天气热，中午留在公司的员工，去外面吃饭后马上赶回来吹空调，有人趴在桌上午睡，有人忙着手头的事，也有少部分人在会议室闲聊，声音很小，会议室门虚掩，说什么外面听不清楚。
张云飞也没心思听，直接进自己办公室。
随后孟子雨也进去了。
办公室门随即关上。
“坐。”张云飞尽量让语气温和些，先从饮水机里倒水放电磁炉上煮，然后换茶，待水开了，泡了茶，自己喝一杯，看着孟子雨喝完她那一杯，缓缓道：“我不想和秦沐分手。”
你就这样简单直接粗暴地拒绝我吗？咣当一声，孟子雨手里的茶杯掉地上。她整个人像雕像一样呆呆坐着。
“我不想骗你。”其实是送蓝色妖姬时被李冰出卖了，瞒不过去。
孟子雨依然没有表情呆呆坐着。
“如果你能接受她的存在，我们就在一起。”
“啥？”孟子雨一时没明白张云飞话里的意思，呆滞的眸看着他，迎上的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她从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如同此刻一般的含情脉脉，以至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眼花了。他怎么会这样
看自己？
“你考虑一下，能不能接受，跟我说一声。”
这是张云飞从小食街回办公室的路上想到的办法，没有女孩子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孟子雨肯定不会接受他这样的条件。他现在和秦沐相处得很好，不想分手，更不想为了孟子雨而分手。说到底，孟子雨的魅力还没到让他移情别恋的地步。
至于结婚，他现在才十九岁，再过十年再考虑这事也不迟。十年后，他极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大概率进入富豪榜，到时想和谁结婚，随心就是。
倒不是他想耍流氓，实在是他穿过来的年龄太小，一个一心想创业的有志青年，不应该未到结婚年龄就结婚，把大好的时间花在家庭琐事上。三十岁再结婚生儿育女也不迟。
如果孟子雨明确表态不能接受，那么两人自然回归同事兼朋友的关系，继续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张云飞接着泡茶，喝了两杯茶，才听孟子雨不确定地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怕我说得太直白你会打我。张云飞微笑，道：“就是你听到那个意思。”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孟子雨茫然。她是真的不明白，什么叫接受她的存在？秦沐一直存在啊。
张云飞想了想，委婉地道：“我有一个女朋友叫秦沐，你知道吧？”
“知道啊。”孟子雨继续茫然。
她的样子反而让张云飞不确定，难道不仅自己会错意，连牛雷都会错意，其实孟子雨对自己没那个意思？
“我不想和她分手。如果你喜欢我，我是说如果，”张云飞小心假设，大胆求证：“你喜欢我吗？”
“嗯。”孟子雨想也不想点头。早在进巴拉里里没多久，她的眼里就只有张云飞，觉得他做事认真，为人踏实，公司里那么多男同事，没一个比得上他。每天和张云飞一起吃饭那段时间，她一开始以为张云飞暗恋她，还在等张云飞表白呢，没想到最后被秦沐捷足先登。
她痛苦过，伤心过，可最后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能有在张云飞面前承认喜欢他的机会，孟子雨有些害羞，又有些喜悦，毕竟这算表白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之前已经接受秦沐的感情了，这段时间相处，让我不想和她分手。你能接受吗？”
“什么？”孟子雨又茫然了，喃喃道：“我没让你和她分手啊。”说得她好象非要拆散他们似的，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没想让他和秦沐分手啊。
张云飞一脸懵逼，道：“你没要求我们分手？”那你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愿意接受我，又接受我和她在一起吗？
“嗯。”孟子雨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是什么意思？”发现无法沟通或是情况不明时，张云飞一般让对方先开口。先开口的人，多多少少会露出些底牌，自己好见机行事。这是他前世在广告公司浸淫近二十年得到的经验，在谈判时特别有效。
第四百七十四章 爱情让人降低智商
孟子雨道：“我喜欢你，但没要求你和她分手。”是的，她就是这个意思。
张云飞再次懵逼：“所以，你只是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精神上喜欢，肉、体上不接触？
“不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孟子雨坚决摇头。如果不想在一起，何必喜欢呢。
张云飞更加懵逼，怔了怔，把一杯茶放她面前，道：“你喝杯茶捋捋思路，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无论你怎么想，我都答应你就是。
面对这么奇特的人，张云飞确实除了答应她，别无他法。
孟子雨慢慢喝了茶，沉思两三分钟，眼睛亮晶晶的道：“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秦沐呢？”
“她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是她的事。”孟子雨肯定地道。
“啊？！”还可以这样？张云飞呆住了。大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张云飞完全不相信孟子雨大方到这地步，一双漆黑深遂的眼睛瞪得滚圆，哪还有半点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这么奇特的事，哪怕他活了两世，也是无法相信的。
孟子雨显然和他不在同一频道，心里翻来覆去只是想，他愿不愿意接受我？会不会嫌弃我不够漂亮？
要知道，再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有怀疑自己长相身材的时候，特别是在心上人面前，特别是向心上人表白，而没有立即得到回应时。
孟子雨现在就这样，觉得自己没有秦沐漂亮，身材不如秦沐，张云飞才犹豫着没有答应。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头垂得更低了。
她这么扭来扭去的，倒让张云飞从发懵的状态中清醒了，这是天上掉馅饼啊，不马上答应敲定跟脚，那是傻子好么。他眼眸含笑，笑容如三月春风，一把抓住孟子雨白嫩的小手，紧紧握住，柔声道：“真的？”
孟子雨的手被他握住，一股电流流遍全身，这是她梦寐以求很久的事，哪还说得出什么，而且刚才一直纠结张云飞不答应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如秦沐，一时哪记得谈到哪？
不管张云飞说什么，提什么条件，都点头答应就是。
她点头。
张云飞狂喜，“嗖”的一下坐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孟子雨乖巧得像只小猫咪，一动不敢动。
旺记炒面店门口，杨时新结束通话，进炒面店，炒面和汤都冷了。他吃了两口，冷了的炒面又油又腻，糊在喉咙口，实在吃不下。
店里就这么一个客人，这一桌刚才的消费又比较多，老板娘识相过来，道：“要不要再添点热汤？”
他那碗汤吃了一半，里面还有些肉和两块猪肚，两块猪肝，不过都冷了。
他道了声谢。
老板娘舀了热汤给他兑上，他飞快吃完喝完，掏钱付帐时被告知已经付了，于是出门，骑了摩托车，朝客户张总所有的工厂飞奔而去。
张云飞和孟子雨这就确定关系了，趁孟子
雨晕乎乎的，张云飞自然要上下其手，只是碍于在办公室，不能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的公寓秦沐不仅知道在哪里，还存放私人物品，母亲又要在这里暂住一个月，怎么都不方便，得给他和孟子雨另外准备一个私人空间才好。
幸好孟子雨家在m市，又和父母住在一起，不可能和他同居，这样他就没有分身乏术之忧了。
张云飞飞快在心里盘算着。至于有客户要求撤单退款，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一切按合同执行就行，他并不太在意。
孟子雨没有在ceo办公室呆太久，上班半小时后，手机响了，设计师谢百强到处找她。她脑袋晕乎乎的，听了半天没听清谢百强说什么，只道：“我现在过去。”
ceo办公室和设计部中间只隔一个财务室，一下子就到，当面说总比在电话里说清楚。
挂了电话，她迷迷朦朦的眼睛望向张云飞，张云飞帮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亲了亲她粉、嫩的面颊，柔声道：“上班时间不好做这些，下班后电话联系。”
巴拉里里的员工都是人精，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很多东西的人大多了，两人要是有什么猫腻，一定瞒不了多久。他是男人不怕，孟子雨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要是传出和老板不清不楚，名声可不好听。
现在的孟子雨，自然是张云飞说什么是什么了。她乖巧地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谢百强是三个月前孟子雨去b市人才市场招聘时招来的。他家在东北，大学毕业后回家工作了一年，和大学同学通话时无意间得知，留在帝都b市的同学收入是自己的一倍多，这下坐不住了，辞职南下成为一名北漂。
在人才市场转了一个多星期，了解这一行的薪资后，应聘巴拉里里成功。选择巴拉里里，是因为巴拉里里开出的工资是他接触到的公司中最高的。谁离乡背井外出打工，不想多赚点呢？
到m市后，他很喜欢这里的气候环境，觉得比b市好多了，b市分公司成立，他没有申请去b市，就这样在m市住下。
他大学时学的是设计专业，本身喜欢打游戏，电脑操作得不错，上一份工作辞职前，又自学了网站设计。有基础，又肯努力，很快在巴拉里里站稳脚跟。
这次找孟子雨，是有一个客户要求增加展示的照片，业务员那边得到商务经理李冰签名后，需要孟子雨签名。
这位业务员名叫黄克强，和谢百强一同从b市过来，两人交情甚好，谢百强为了给他落实这件事，才给孟子雨电话。
孟子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坐到电脑前，可脑子依然晕乎乎的，只觉刚才的一幕幕像做梦，一点不真实。
他真的接受自己，自己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了？
她很想咬自己一口，看会不会疼。她的办公桌打横放，往下是两排设计师的办公桌，她有些心虚地瞟了下属们一眼，见人人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屏幕，没人注意她，于是把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会疼
。是真的！
她狂喜，笑容从唇角延漫而出，脸上像开了花。
ceo办公室里只有张云飞一人，张云飞懒慵地半躺在沙发上，嘴角上翘，无声大笑。他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本意是想婉转地拒绝孟子雨，没想到孟子雨不仅没有一点抵触地接受，还由着他上下其手。
是爱情让人降低智商，还是她有些傻里傻气？平时没看出来啊。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自己可是有两个女朋友了。两个！张云飞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又比了比，再次无声大笑。
真是开心哪。
不知道秦沐会不会接受孟子雨的存在？
张云飞决定不作试探，暂时先瞒着她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随着张云飞一句：“进来”，牛雷推门而入，关上门后，他道：“你怎么处理的？”
“嗯？”张云飞没明白他说什么，可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孟子雨，于是扬了扬眉，道：“就那样呗。”
哥现在是有两个女朋友的人了，没想到吧？
什么叫就那样？牛雷不明白，不过看张云飞的得瑟样，估计他搞惦孟子雨了。至于怎么搞惦，他现在保密没用，自己迟早会知道。
牛雷决定不让这货得瑟，不就是有靓妹子中意他吗，有什么好乐的？他手插裤兜，眼望天花顶，淡淡道：“小心秦大记者知道这事。”
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女人如何不讲理，如何小心眼，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你什么都没做，只要有女人多看你一眼，回去你就得跪洗衣板。何况孟子雨追到b市，那得是真爱啊。他相信秦沐绝对不会例外。
“你是我哥们吧？这是准备通风报信？”张云飞立即不干了，不知不觉声音大了起来，看不出来啊，牛雷跟秦沐关系这么好？
“什么通风报信，我这是提醒你不要得意忘形。”
“你明明是嫉妒。”张云飞反应激烈，拿起桌上的电话，道：“我这就告诉嫂子。”找周文芳打牛雷家里的电话就对了。
牛雷吓了一跳，周文芳别的事情挺大度，唯有在他身边是否有别的女人这件事上，那绝对眼里不揉沙子。
他当大学老师的时候，有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女学生，周文芳必定会邀对方到家里作客，和对方成为朋友，不知说了什么，对方见了他，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弄得他既无可奈何又捶胸顿足。你说有妹子青睐我，容易么？
他按住张云飞拿话筒的手：“秦大记者很忙，我就不麻烦她了。”
张云飞一副怕了吧的神情看他。
其实张云飞挺理解牛雷的心情，男人会怕老婆，那是因为爱，不爱哪来的怕？牛雷读大学的时候，周文芳慧眼识富豪，倒追没有外貌又没有家世的他，两人大学毕业结婚，现在孩子都快上小学啦。
张云飞只是吓唬他一下，算是以牙还牙，不会真给周文芳打电话。牛雷服软，他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帐上有多少现金？”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使用扣扣
“你要现金做什么？”牛雷随口问了一句。
巴拉里里帐上的现金流一向很足，随时提几十万出来不是问题。
“或者过段时间用得着。对了，沈业君在香、港见了几个朋友，说是在香、港算是有头有面的人物，让我赶紧办好通行证，过去一趟。”
上次打沈业君的电话，他没接，直到晚上快十二点才打回来，说去香、港了，和几个朋友坐游艇出海玩，没听到手机响，玩得太疯，直到回酒店才发现未接电话里有张云飞的来电。对于有合适人选再开分公司的提议，他想了想，同意了。
分公司的目的是赚钱，不是输钱，弄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去管理，张云飞又鞭长莫及，还不如不要。张云飞这样做，才是真正为他的资金负责。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接着又说建发上市的事，通过朋友介绍，他认识一家投行，让张云飞过去帮他掌掌眼。
张云飞说自己哪懂这个，现在巴拉里里距上市的路还长着呢，他对这方面没有了解。可沈业君觉得，张云飞看人很准，上次说在b市一起吃饭的朋友是骗子，果然三天两头电话催他汇款。这次刚认识的投行张云飞要是说不行，他绝对不在这些人上头浪漫时间。
张云飞被他缠得没法，答应考虑。他确实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或者可以从香、港找到和李凡认识的人，至于帮沈业君掌眼，他怕是无能为力。上市这种事，不是谁都有机会经历的。
当然了，去香、港之前，得确定帐户有充足的现金，能随时向李凡投资。
牛雷知道张云飞还有话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他。
“s市和香、港毗邻，投资机会多，如果有好的项目，可以顺便投资一下。”张云飞暂时没有说得那么具体。
牛雷直觉张云飞有事瞒他。巴拉里里成立不到一年，刚站稳脚跟，处于上升期，不把巴拉里里经营好，投资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司？不符合逻辑啊。
张云飞被牛雷看得心虚，咳了两声，道：“我就是想想而已，呵呵，想想而已。”
如果不动用巴拉里里帐上的资金，就他现有的积蓄，也就三四十万，实在不够看，不要说李凡瞧不上，他也拿不出手不是。可怎么说服牛雷拿公款投资一家快经营不下去的小公司？
牛雷有这么好忽悠吗？
张云飞突然没有去香港的兴趣。
他在想怎么拒绝沈业君的时候，杨时新正在客户那里，说得口都干了，客户张先继就是坚持要退款，甚至威胁道：“三天内，你要不把款退回来，我就叫人砸你们公司的大门。”
杨时新翻了个白眼，道：“张总，你要有这么大能量，也不会在乎三千八百元了。”
不就一年的会费吗？多大点事。你要真能拉一帮人冲进星河大厦，把巴拉里里的大门砸了，会浪费一下午跟我扯三千八百元的事？
杨时新到底是当过中层管理的人，不
是没有经过事的业务员，被凶巴巴一吓，就服了软。
虽然只有三千八百元，但是不能退，巴拉里里成立至今，还没有退还会费的，杨时新要是开这个例，也没脸在巴拉里里混了，更不要提升职加薪的事。真要退了款，这件事会成为他的污点，别人不提，他会时时想起，羞愧不已。
张先继经营一家纺织厂，规模很小，没有能力参加广交会，只能接二手甚至三手的单，利润不高。
杨时新联系他，说只要把产品的照片放在巴拉里里的网站平台展示，再配上简短的英文介绍，便能让外商联系他。他怦然心动，马上约杨时新过去，很快掏了三千八百元，并说要是真有效果，会再续年费。
可没想到产品照片放上去不到一个星期，他又闹着要撤单退款。
这种反复小人，怎么能经营好工厂？杨时新暗暗摇头，要不是碍于面子，真想把三千八百元扔到他脸上，劝他关闭工厂算了。
可是为了面子，不仅是他的面子，同时也是巴拉里里的面子，他不能这样做，只好强忍着扇张先继一巴掌的冲动，耐心劝说。
临下班，张云飞在扣扣上敲了孟子雨，约她一起吃饭。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张云飞首次主动约她。收到信息的孟子雨难掩狂喜，确定关系果然就不一样了。她想都没想，马上回信息同意。
在张云飞的带动下，巴拉里里的员工大多使用扣扣，只要有电脑，必然会登扣扣，随着使用扣扣的次数增加，有人发现能通过扣扣加妹子好友，和妹子聊天。对单身狗来说，这简直是福利啊。
消息一传开，男业务员们大爱扣扣，甚至有人猜测，张云飞知道扣扣有这么特殊的功能，才不仅自己使用，还大力推荐给他们。
张总这是给我们福利啊。有人感激。
设计部加班成惯例，别的部门也习惯加班，下班时间几乎没人离开位置，就算有人起身，却是去吃饭，然后回来继续加班。
张云飞和孟子雨往常一起吃饭大概在八点左右，甚至更晚。孟子雨为不让家里留饭，忙完手头的工作，下班后去吃饭，然后再回家。后来这个时间固定了下来，两人很有默契地在这个点关电脑，收拾好，出办公室，不期而遇。
孟子雨迫不及待想多点时间和张云飞在一起，想提前去，打好信息，临发送又改变主意，六七点小食街上的同事最多，很多人先去吃饭，吃完再接着加班，或回公司上网。
公司有电脑，每一个商务部也有三台电脑供业务员查资料，晚上的时间，是查资料还是通过扣扣泡妹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没有确定关系，遇到同事，就算有人大着胆子打趣，孟子雨只会把打趣当祝福，现在不同，要是遇到那几个胆子大得没边的家伙，她会心虚的。
孟子雨刚把打好的信息删掉，电脑右下角的扣扣头像一闪一闪，点开一看，张云飞发来的，约她六点楼下见
楼下见，就是不要一起下楼了？孟子雨眼眸亮晶晶的，自己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同事，自然是不同的。
今天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约会，张云飞想给孟子雨留一个好印象，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在小食街吃快餐。
六点正，孟子雨准时到楼下大堂，张云飞已等在那里。大堂上人来人往，不方便相拥，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像往常一样出了大门，走向停车场。
刚坐上副驾座，孟子雨便难掩兴奋地道：“要去哪里吃饭？”
开车去小食街吃饭也太奢侈了，一共没几步路。
张云飞微微一笑，道：“你想吃什么？”
“不去小食街吗？”孟子雨瞪大眼，一脸诧异。实在是小食街见证了两人相识相知相恋全过程，而习惯思维又让孟子雨只想到小食街一个地方。
“今晚吃大餐。”张云飞咧嘴一笑，发动车子。
别克车驶出停车场时，一辆摩托车刚好要进来，见有车出来，避到一边，车上的骑士随手取下头盔，张云飞一眼认出是杨时新。
杨时新又是气愤又是沮丧，遇上一个不讲理的客户，实在倒霉，无论他怎么说，张先继就是不肯松口，非要撤单退款不可。杨时新当然不肯答应，两人不欢而散。
如果孟子雨没在车上，张云飞必然摇下车窗问他从哪来，孟子雨这个时间点在他车上，杨时新又没发现他，他自然不会多事。
一别克车一摩托车就这样擦肩而过。
孟子雨想了半天，道：“我想吃麦当劳。”
你有点出息行不？张云飞腹诽，面上一点没显出来，嘴角含笑，一副什么都依你的样子，道：“好。”
他真的不同了。孟子雨幸福得叹了口气，头往张云飞手臂方向蹭了蹭。
麦当劳人很多，孟子雨依在张云飞身边，眼眸迷离地看他点餐付款接过餐盘，然后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用餐。张云飞吃的不多，只是含笑看孟子雨吃。
杨时新一回公司马上向李冰报告此事，张先继说要到巴拉里里闹，非得闹到ceo张云飞答应退款不可。不管他是威胁还是真的会过来闹事，这件事都包不住了。与其他过来闹事时爆出来，不如提前报告，公司能提前做好安排。
李冰神色孟重，道：“他为什么非要撤单退款不可？”
巴拉里里有数百家会员，几乎每一个会员都收到外商咨询的邮件，超过一半签了单，更有成为长期稳定客户的。
撤单退款是什么鬼？没听说过。
张先继要撤单退款，肯定有别的原因。李冰首先想到的是张少彬，可自从张少彬创业失败后，不再和他联系，这会儿是再接再劢接着创业，还是找份工作老老实实去上班，他一点不知。
杨时新摇头道：“不知道。”
“你没调查清楚就跟人吵一下午？”李冰像看傻瓜一样看他。
第四百七十六章 低价倾销
杨时新面红耳赤，他是老业务员了，可从来没听说退款这种事。乍一遇到，他想的是尽可能劝客户打消主意，把这件事压下去，竟没想调查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行了，这个客户交给我吧，你别管了。”
“是。”杨时新应了一声。实在是大家撕破脸了，再见面没意思。
李冰手指轻敲桌子，他最近思考的时候就会手指轻敲，有什么敲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给张先继打了个电话。
张先继听清楚李冰的身份后，马上要求撤单退款：“就是你们ceo来了，我也这么说。我不想成为你们的会员，不想在你们这里浪费时间金钱。”
“张总，我们会按照合同处理。你为什么非撤单不可呢？”李冰耍起了心眼，按照合同处理，格式合同可不会列上一条准许合同作废。
张先粥没察觉是坑，以为李冰的意思是同意了，心情大好之下道：“你们比别人贵啊。别人一年的会费只要二千二，你们要三千八。”一下子贵了一千多好么，一千多我可以给两三个工人发工资了。
李冰心头一惊，道：“请问，我们比谁贵？”难道张少彬的公司又开起来了不成？不像啊，钱花光了，和投资人翻脸了，哪里还能再成为巴拉里里的竞争对手？
李冰挂了电话，火速联系张少彬，却发现，这个号码是空号。
孟子雨忍了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四处张望一下，见周围没有公司的同事，便把手里的薯条递到张云飞嘴边。
不就喂薯条嘛，用得着这么鬼鬼崇崇么？张云飞哭笑不得，张嘴把薯条吃了。
孟子雨见他吃了，喜孜孜的仰起脸，微张着嘴。她的意思张云飞懂了，也拿起一根薯条递了过去。两人就这么你喂一根，我喂你一根的，把一份薯条吃完了。
简单的动作在孟子雨眼里却有不一样的意义，她慢慢靠了过去，坐到张云飞身边。
送上嘴的肉不吃没天理啊，张云飞一把搂过她的纤腰，抱住了她。她嘤咛一声，满脸通红，把头埋在张云飞怀里。
麦当劳人很多，他们坐在角落，左前方那桌，一群十六七岁的学生在庆祝生日，点了很多东西，又是喊又是唱生日歌；右前方两个二十出头的妹子点的不多，餐盘上只有烤中翅、薯条和可乐，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没人注意张云飞和孟子雨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
张云飞一只手搂住孟子雨的腰，另外一只手在她背上游走，最后停在她紧实富有弹性的俏臀上。
热得烫人的大手停在那里，让孟子雨身子都软了，偏偏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天气热，裙子的料子很薄。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那只作怪的手钻进裙子里。
“不，不行。”她颤抖着低声道。人太多了，会被发现的。
张云飞低低笑了一声，作怪的大手从裙底抽出来，放在她的腰上。两人相拥片刻，张云飞轻声
道：“回去吧。”
“啊？”孟子雨有些失望，自己没满足他，他不高兴了吗？可是这里人真的很多啊。孟子雨纠结了一下，声细如蚊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张云飞怔了一秒，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感动，得多爱自己，才会不顾女孩子的羞意说出这话。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道：“过两天我租一套公寓，我们有空的时候过去。”
孟子雨懵了一下，想问他，租公寓做什么，随即想到他刚才在自己裙底作怪的大手，顿时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她好不容易才把张云飞追到手，可不想他不高兴，再说，那边还有一个秦沐呢。
她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两人鼻息相闻，再细微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张云飞得到她的回应，心中大定，这是同意了。帮她拉好裙子，张云飞道：“走吧。我妈在家，我不能太晚回去，待她回b市就无所谓了。”这是解释要求回去的原因了。
“嗯。”孟子雨飞快抬眸瞅了他一眼，由他扶着，站了起来。
两人手牵手步出麦当劳，前面两桌并无一人注意到两人离去。这里是闹市，路上人挺多，张云飞一点车、震的念头都没有，老老实实开车送孟子雨回去。
倒是孟子雨情难自禁，不时摸摸张云飞裸、露在外的手臂，到她家小区门外，她主动亲了张云飞才依依不舍地下车，又目送张云飞驾车离去，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才哼着歌儿进小区大门。
张云飞打开公寓的门，笑声传来。厅里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不知说什么笑得前仰后俯。
“回来了？”秦沐起身迎上来，刘芳在家，她不好太亲热，只是勾住张云飞的手臂，和张云飞一起走到沙发边，在张云飞身边坐下。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秦沐下班后过来陪伴刘芳，张云飞是知道的，最近秦沐变着法儿讨母亲欢心，效果相当不错。
“看电视呢。”刘芳笑呵呵地道，眼睛朝电视瞟了一眼。
张云飞顺着母亲的视线望过去，电视画面是久违的星爷电影，难怪两人笑成这个样子。
“你们聊吧，我去睡了。”刘芳识相地站起来。
张云飞明白母亲这是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这才九点多，要睡还早。他道：“妈，你看你的电视，我们去房里说话。”
“去吧。”刘芳笑眯眯的重又坐下了。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的神情让秦沐不由自主的脸红，就算您是过来人，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张云飞拉了秦沐的手进自己房间，同时在心里比较两个女朋友的手，孟子雨的手比较小，秦沐的手指相对长一些，至于皮肤，还是秦沐要好一些。
进了房间，门随即被关上。
刘芳再没心思看电视，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可听了半天，却是半点动静也无。她心里狐疑，两人不会真的在房里谈
天说地吧？自己可别生了个傻儿子。
张云飞在麦当劳压抑已久，不免猴急了些，不过老妈在外头坐镇，他再猴急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一点让秦沐很满意，乐于配合。
星爷的电影播完，两人还没出来，刘芳不好去听墙角，看时间不早，干脆回房睡觉，只是记挂着儿子会不会不懂人事，哪里睡得着？
张云飞和秦沐一番翻云覆雨，直到凌晨才停下来，收拾好后，张云飞抱住秦沐，不让她回去，道：“反正妈认可我们的关系，你就别跑来跑去了。”
秦沐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想着貌似刘芳没反对自己留下，也就默许了，窝在张云飞怀里不动。
清晨，刘芳照旧早起，在m市不用上班，她每天早上坐公交车去西湖，绕西湖走一圈当锻炼，再买早餐买菜回家。
她一早出门，回来时张云飞的房门还紧闭，直到她吃完早餐，准备打扫屋子，张云飞才开门出来。
刘芳望了一眼，房里没人，奇道：“小秦呢？”昨晚她一直睡不着，没听到外面有动静，秦沐应该还在屋里才对。
张云飞笑笑道：“回去了。”
看儿子洗漱吃早餐，刘芳一脸疑惑，想问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好问出口，嗯，得跟丈夫说一声，让他教教儿子，她还等着抱大胖孙子呢。
张云飞哪里知道母亲的担心，吃完早餐施施然上班去了。
李冰开完早会，到张云飞办公室，脸色沉重道：“张总，我们可能遭遇低价倾销了。”他想了一晚，也没想明白谁会办一家业务范围和巴拉里里一样的公司，定价却比巴拉里里低这么多。
低价倾销？张云飞眼眸闪了闪，道：“你和杨时新的客户联系了？”
他原本以为杨时新没有说清楚，客户一时冲动下单，冷静后后悔要求撤单。业务员之上有商务经理和商务总监，这种小事不用他插手，再说，他听杨时新电话和客户沟通，大局观挺好的，应该能处理好，就没当回事。
李冰道：“是，客户说另外一家一年的会费才二千二百元，我们比人家贵了一千六，他觉得同样把照片放在网站，没什么差别，能便宜一点是一点。”
“二千二？另外一家叫什么名字，负责人是谁，成立多久？”张云飞皱眉。
巴拉里里飞速发展，难保有人眼红，随后跟风。在成立巴拉里里之初，张云飞和牛雷就没有天真地以为，不会遇到竞争对手。如今遇到，张云飞并不感到意外。
李冰道：“这个倒不知道。”
张云飞抬眼看他，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火急火燎跑来报告？而且你还是越级报告，按照正常程序，这件事应该是张一帆向我汇报吧？
李冰也是机灵人，张云飞搭眼一看他，他就明白了，低下头道：“张总没在公司。”不是他不向张一帆汇报，而是张一帆没来公司，他没办法汇报。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拍即合
“张总去哪了？”张云飞奇怪，印象中，张一帆从没缺席早会呀。或者曾经缺席，只是他没有留意？不过说起来也是，他一个ceo，哪会天天去关注商务部那边的早会？
“不知道。”李冰道：“以前张总是商务部第一个到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打电话来，让杨经理主持早会。”
这让他很郁闷，为什么张一帆让杨芳芳主持早会而不让他主持，他哪里比杨芳芳差了？难道下一个分公司商务总监已经内定杨芳芳了吗？
张云飞一下子听出张一帆只是今天没有过来，以前一直不曾缺席，便给他打了电话，关心一下：“一帆，家里有事？”
话筒里张一帆低声道：“张总，我在客户这里，回去再向您汇报。”
一大早去见客户？张云飞再迟钝也感觉到异常。他没有多说，而是挂了电话，对李冰道：“这个客户要撕毁和我们签下的合同，去别的什么公司，你去了解一下，越详细了解我们的竞争对手越好。”
李冰是杨时新的上司，这件事本就应该由他接手。李冰答应了，见张云飞没有什么补充，转身出了ceo办公室。
新出现的竞争对手，针对的是巴拉里里的客户，到底是什么人呢？张云飞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决定等李冰从客户那里回来再说。
李冰没回来，张一帆回来了，一头一脸的汗，一进门就道：“张总，糟了。”
“先喝杯水。”张云飞从饮水机上倒杯温水给他，再把面巾纸放他面前，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张一帆接过一次性纸杯，先不喝，而是道：“张总还记得曾强吗？”
“曾强？”张云飞只怔了几秒，随即笑了，道：“是那个胖子？”
曾强是巴拉里里第一个会员，这一单还是张一帆签的，而且曾强为了炫耀自己有钱，豪气地一次性缴了十年会费。张一帆就是凭这一单树立起业务经理的权威，奠定业务经理的地位的，自此以后，业务员们都把一次性签十年作为最高目标。
张云飞犹记得曾胖子一见孟子雨就流口水，几次三番纠缠孟子雨，直到孟子雨毫不客气地当众拒绝，才死了心。
他怎么了？
“是，是曾胖子。”不管曾强多么猥琐好色，张一帆对他的感激一向没少，认为他是自己的贵人，有事没事都会去他那里坐坐，和他聊聊，升商务总监后，曾强对他刮目相看，张一帆是高科技公司的总监，自己只是一个土老冒，能不刮目相看吗？
这个客户，张一帆没有分给手下，而是自己跟。曾强签了十年会员，十年内不会续签，两人的来往渐渐不涉及商业，而是越来越像朋友相处。
“昨晚曾强给我电话，说另外一家公司的业务员联系他，向他推销新上线的产品，他一听介绍就明白，跟我们差不多，马上拒绝，对方又极力劝他和我们毁约，转签他们，并说他们一年的会费只需二千二元。”
张一帆说到这里，脸现愤
怒之色，道：“同行竞争也得有底线，哪能这么下作？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今天一早赶了过去，幸亏曾强听说我要过去，昨晚熬夜。”
曾强可不仅好色，还好酒，好热闹，是一个夜夜泡夜店的主。要不是和张一帆交情好，才不会去夜店转一圈，凌晨就回，只为张一帆一大早要过来。
张一帆接着道：“他拿一张名片给我，是这家公司的业务员去他那儿，硬塞给他的。”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张云飞跟前。
名片印刷得高调大气，张云飞看得心塞，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道：“帮我查一下s市高飞科技公司的底细。”
电话那头，沈业君奇道：“没听说过，这什么公司？名字这么奇怪？”得有多懒，公司名才叫高飞啊，那是随便找一个现成的词就去注册了吧。
“这家公司注册地在s市，在m市有分公司。”张云飞道：“你不是去香港吗？顺便帮我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这家公司。”
九十年代末，s市出了很多科技公司，其中大多数在时代的浪潮中被冲涮得尸骨无存，最后达讯一支独大，市值一千多亿。张云飞只关注达讯，还真没去关注s市别的什么科技公司。他不关注别人，别人却来抢他的客户，这让他怎么忍？
找到这家公司，狠狠回击，才是正经。
待张云飞挂了电话，张一帆道：“张总，连曾强这样的老客户都有人去抢单，恐怕我们的大多数客户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张云飞淡淡道：“杨时新已经遇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照着我们平台上展示的客户.信息去联系的。”
这才能很好地说明，为什么这家公司的业务员会去拜访曾强和张先继，就是现在不知道他们联系了多少家而已。
高飞科技公司m市分公司位于友谊大厦最顶层，二十八层。作为一个公分司，当然不可能，也没有能力租下一整层楼，他们租的是二十八层一套约一百平方的办公室，现在有员工三十多人。
高飞科技的主业务是为中小企业建设网站，这家公司成立于一九九八年初，创始人黄剑初深知公司要在s市白热化的竞争中立足，必须有一股狠劲，创立之初，黄剑初亲率团队去谈单。
s市毗领香港，九十年代末至二千年初可以说引领时代潮流，开国内风气之先，报纸又在鼓吹互联网，很多企业的高层一心想和互联网搭上边，在黄剑初的弹簧之舌鼓动下，认为建一个网站就紧跟潮流。
高飞科技因此发展起来，今年年初开始开第一家分公司。
说来也巧，黄剑初的老婆是m市人，老婆为了解决娘家亲戚的就业问题，劝他把第一家分公司设在m市。他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在老丈人面前装逼，就这么定了。
同样为了装逼，他把分公司的办公地点设在一流写字楼友谊大厦。
分公司成立至今，发展不大顺利，这个可以预料，管理人员全是通过裙带关系进来
的，招的业务员又不怎么样，执行力更是没有，总公司的命令下达到这边，完全形同虚设。
亏了半年，亏的金额触目惊心，财务报表惊着黄剑初。他飞到m市，大发雷霆，要求三个月内扭亏为盈，否则关闭分公司。
分公司总经理，他的小舅子方大荣一听就急了，靠着姐姐，好不容易才有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在一群朋友面前装逼的机会，要是分公司取消了，他上哪装逼去？何况成为分公司总经理后，他有报销大权，和朋友们吃喝玩乐的单子有人买单，这样一来，朋友们对他热情多了。
要是关闭分公司，他上哪找这么能装逼的工作？
就在方大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顿时有大旱逢甘霖之感。
电话是张少彬打来的。
张少彬创业成立的短命公司的办公场地也设在友谊大厦，两人在电梯里遇到几次，先是互相点头打招呼，接着聊了聊，再然后互换名片。
张少彬的公司开没几天倒闭，方大荣还是从物业管理处的人那里知道的。
接到张少彬的电话，方大荣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来电者是谁，可张少彬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觉得有了保住分公司的资本。
张少彬在电话里说，有一个很好的项目和他合作，只是现在的自己没有资金，只能以技术入股，如果方大荣不愿意分拆股份也成，他可以带这个项目加盟，成为高飞科技的一员，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成为高飞科技分公司的部门经理。
带来一个项目！而且听张少彬的语气，对这个项目非常非常有信心。方大荣马上约张少彬过来谈。
张少彬所谓的项目，其实便是巴拉里里的b2b业务了。这些天，他四处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白白浪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曾经十万元在手让他挥霍，花钱习惯了，这时钱包瘪瘪，工作没有着落，父母时常念叨，让他怎么受得了？
他闲得无聊翻看以前的名片，无意间看到方大荣的名片，一拍脑袋，想出这么一条奸计，先弄一个部门经理当当，混几个月工资再说。经理的工资，怎么着也不会太低不是。
两人一拍即合。方大荣报到总部，黄剑初马上给予通过。这种自己建个网站，放几十张客户的产品照片就能收钱的事，再好不过了。
张少彬即刻走马上任，为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取得业绩，加上对张云飞满满的怨恨，他浏览巴拉里里的网站，把在上面展示的客户名称抄下来，再交给新招聘来的业务，让他们打一一四查询这些客户的电话地址，再一一上门拜访，要求业务员们死缠烂打，不择手段也要让客户们去巴拉里里吵，要求撤单。
就算客户们最终没能毁约成功，起码去巴拉里里闹了。不要说全部客户去闹，哪怕只有一半客户去闹，也够张云飞受的了。
谁叫你炒掉我的？张少彬冷笑，面对面前的空气冷声道：“你让我无路可走，我就让你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