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邀请函的烦恼
“还没有。”牛雷很快回道：“会不会我们的简介不够详细？”
他一直担心两人份量不够，接到邀请函那一票人一看，这谁啊？然后决定：“不去！”要真这样，他和牛雷岂不抓瞎了？
张云飞道：“现在确定下来的有两人，一是李凡，一是信浪的编辑张简。”
李凡也算？你是大股东，这点面子人家敢不给，怕你不再追加投资呢。牛雷无语，回了一串省略号。
他的意思，张云飞明白得很，故意装糊涂道：“这是好的开头啊，过两天他们还没联系你，你电话确定一下。哦，对了，千度吕光弘要看行程安排，如果有时间就参加。”
牛雷对着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确定吕光弘不是借口？”到时说一声没时间很正常好吗？你能拿人家怎么样？人家摆明了敷衍你。
“应该不是。”话是这样说，张云飞心里还是没有底。他对吕光弘的了解，大多来自前世的媒体。吕光弘人长得帅，行为低调，上电视一副腼腆样，不要说媒体，就是电视观众对他一样好感满满。
“行，我记下来，到时你再跟他确定一下。”牛雷道。
只能这样了。张云飞关了聊天窗口，走到窗边，朝外望了一下，欣赏一会落日余晖，正考虑要不要约孟子雨吃饭，门响了一下，随即被推开，熟悉的高跟鞋声响起，张云飞不用回头都知道谁来了。
“每次不用我出声就自己进来，万一我忙些啥呢？”张云飞嘀咕一句。
孟子雨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轻声在他耳边道：“晚上去哪吃饭？”
去过一次菜市场后，孟子雨再不提买菜做饭的事，天天去旋转餐厅终有吃腻的一天，最近她热衷寻找有情调又好吃的餐厅，对吃特别上心。
张云飞道：“涮羊肉怎么样？”
秋风起，正是吃羊肉的好时候。
孟子雨道：“行啊。去哪家羊肉馆？吃羊肉最好下馆子，自己弄羊膻味太重了。”其实是不愿意去菜市场那种味道不好的地方。
“下什么馆子呀，买一袋现成的羊肉片，再加几样蔬菜就行。”张云飞道。
孟子雨撒娇：“在家里吃，一屋子膻味。”
张云飞转身轻刮孟子雨高挺的鼻子，笑道：“超市有现成冷冻处理好的，哪有什么膻味？你要不愿意去菜市场，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蔬菜，回家就能吃了。”
“没有膻味？”孟子雨强调。她没买过超市冷冻的羊肉片，郑母嫌羊肉太贵，不舍得吃，不让买。
“嗯。”张云飞应了一声，道：“你去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彼此间该有默契总是有的，张云飞的弦外之音孟子雨要听不明白，就枉当他的女朋友了。当下乖巧地回自己办公室，吩咐属下几句，关了电脑，和张云飞一起离开公司。
张云飞把车子停在菜市场门口约两百米开外，步行进菜市场买了几样蔬菜，又拐到超
市，从冷柜里拿了一包冻羊肉片，结帐后开车回家。
两人一室皆春自不待言。
过了两三天，受邀请的单位逐渐联系牛雷，了解研讨会的细节，不少人委婉提出，是不是由m市市政府主办。
“说到底，他们觉得我们资格不够。”牛雷气愤。
张云飞拿牛雷打趣，毕竟当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牛雷被揭短，不怒反笑，道：“我自己说可以，他们凭什么这样说？”
真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张云飞道：“应该说，他们和你想法相同。再说，人家又没直接说，这不是委婉提醒吗？”
“委婉提醒也不行。自己说和别人说是两回事好吗？”
张云飞摊手：“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事先声明啊，我是外地人，m市市、政、府的大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或者你有办法？”他得多傻才把见证历史时刻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太赖皮了。牛雷狂翻白眼，他觉得自己一和张云飞在一起，翻白眼的机率大增，再这样下去，眼睛都翻瞎了。
“一开始我这么提，你就不同意。我看不是你没人脉，是你不愿意吧？”
“错，我既没人脉，又不愿意。”张云飞笑道：“你到底怎么跟那些人沟通？不会真一个人都不参加吧？”
前世牛雷在西湖边论剑，具体多少同行参加，张云飞不知道，他能肯定的是，老牛成功了，并因此在他成为首富时，常被媒体作为他功成名就的一部份不时提一下。如果说两次论剑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一次比前世提前大约两年。
互联网发展一日千里，两年有很多同行崛起，也有很多同行关门大吉，或者此时受邀请的企业不是前世那些，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成功举办，日后必将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牛雷哪里清楚这个？这次干脆不翻白眼，直接不搭理张云飞，走到窗边欣赏街景，道：“难怪人说站得高看得远，还别说，从这里能看到十字路口哎。”
“你才知道？”张云飞怎会不明白他在顾左右而言他？比耐心嘛，谁怕谁？
牛雷微感意外，又张望了一会儿，道：“那边好象出车祸了，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白色小轿车相撞。哎呀，人不知还活得成不。”
你说归说，别哎呀哎呀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张云飞往沙发背一靠，从宽大的茶几下拿出一本书，悠闲地看了起来。
巴拉里里发展越来越快，临睡前看半小时书太少，知识积累跟不上公司发展的步伐。何况最近天天和孟子雨在一起，哪有时间看书？只有在办公室抽空看一点，能看多少算多少了。
大约五分钟后，车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一二零求护车来了，摩托车驾驶员伤得很重呀，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牛雷不时说上一句，见张云飞没反应，喊：“快过来看。少年人没点好奇心怎么行？”
“真是土包子，连车祸都没见过。”张
云飞嘀咕。
没见过车祸就是土包子？牛雷不干了，风一样冲到沙发边，抢走张云飞手里的书，道：“说说。”
“说什么呀？”张云飞笑着拿回看了一半的书，道：“一场车祸两个家族破碎，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说说论剑的事，确定多少人？”
牛雷在窗边站了半天，吹了风，胸襟清爽不少，再说这点气要受不了，什么事能干成？他也就在张云飞这儿发发牢骚而已。
他在单人沙发坐了，端起凉了的茶喝，道：“确定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还问报不报销路费。怎么说也是老板，连路费都舍不得掏，这人可真出息。”
“加上老马和张简一共五人。距中秋还有差不多四个星期，不错。”张云飞喜道。
“才五人！”牛雷伸出一只手掌在张云飞面前比了比，强调道。有谁举办活动嘉宾只有五人，其中一人还是关系户呢？这活动办了太丢人，不如不办。
张云飞道：“我们邀请的媒体有八家，加上m市三家报纸，一共十一家。新闻工作者是干什么的？找新闻啊。我们都把新闻送上门了，人家不来，能叫新闻工作者吗？多了十一人，场面就撑起来了。”
“你确定？”牛雷很怀疑，你一个无名小卒送的邀请函，人家乐意鸟你吗？
“确定啊，别的不说，m市晚报肯定会到。他们要不到，我让秦沐和陶主任说一声，这点面子陶主任怎么也会给秦沐嘛。”张云飞坦然道。
“……”牛雷很想堵上这不要脸的货的嘴，你这算走后门拉关系吧？
“还有呢？其他人什么态度？要是一口拒绝，我们只好再发一些邀请函了，别到时到没几人，场面上不好看。”
总算说句人话了。牛雷道：“倒没一口回绝，只是说有时间就过来，没时间就不来。我总觉得人是变相拒绝。到时人上下嘴唇一张，说没时间很难吗？”
没时间是最好也是最廉价的借口，端看人是不是对这样的活动有兴趣。换句话说，他们俩举办这个活动能给人什么好处，有什么吸引力？
“s市是改革开放前沿阵地，互联网云集的地方。这样，从s市的黄页里面找一些稍具规模的企业，补发邀请函吧。哦，b市的也补发一些。”张云飞说着电话联系姜小鱼和卓华锋，让两人火速寄一本黄页过来。
两人一头雾水只好照办，交待各自的前台去寄后，扣扣上说得热闹，各种猜测张云飞要黄页干什么。
牛雷看着又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书的张云飞，不知说什么好了。合着他早有主意，只是装糊涂？不像啊，要是他早有这想法，何必让他从信浪和《运营报》上找？
牛雷正纠结呢，张云飞头也不抬道：“从黄页上找的企业质量肯定没媒体报道的好。”
质量……牛雷抹汗，你就不能用别的词吗？
张云飞处理好邀请函的问题，又去举办的场地上看看，西湖中有个五星级酒店，张云飞看中了，便去了那里。
第五百九十四章 第三家分公司
听明两人的来意，大堂经理为难了，道：“张总、牛总，中秋节这天的会议室和客房半年前就租满了。”
八层的楼，每间客房面积最小在三十平方以上，最大近两百平方，能有多少间房？平时不提前一个月预定根本订不到，何况中秋节这样的日子？那是一年中欣赏三潭映月的最佳时间好吗？
会议室少，只有三间，不提前半年哪里租得到？
张云飞和牛雷对望一眼，暗呼失算，发邀请函，却没有提前定好场地，以致于只在邀请函上写m市，没有写明哪家酒店。牛雷懊恼自己工作多年，一直在像牙塔里，疏漏了这些基本细节。张云飞怪自己当甩手掌柜，没关心这事，以致牛雷犯最基本的错误来不及提醒。
大堂经理翻了半天登记的本子，道：“明年三月十五号、十八号小会议厅有空档，不知两位要不要定下来？”
“明年……”张云飞苦笑道：“不用了。”
从“风光好”出来，两人一路沉默，在车上相对无言足足十分钟，牛雷才道：“现在怎么办？”说是论剑西湖，要是没能在西湖边订到会议室，论剑什么的，岂不成了笑话？
张云飞道：“到另一家看看吧。”
西湖边高档酒店多，五星级就有两家，除了“风光好”，还有另一家叫“春江南”，同样楼高八层。张云飞到m市一年多，从没进去过，据说园林式设计，从客房窗口能欣赏到亭台楼阁。
这家比“风光好”贵得多。不过可以理解，客房宽阔不说，大面积的绿化占很多面积不是吗？酒店经营者以盈利为目的，成本高，客房自然贵了。
牛雷边发动车子，边道：“很贵。”
“春江南”贵，是m市市民的共识，再大的企业招待客户，都不会去“春江南”，原因很简单，老板肉疼，财务通不过。
张云飞道：“看看再说，看看又不用钱。”要是真的贵得离谱，只好降低标准，去三四星级酒店了。
“章丽娟也真是的，怎么不提醒我们一声？”牛雷发动车子，同时抱怨。
“不怨她。”张云飞道。这事没交给她，还真怪不着她。不过牛雷提醒张云飞了，当时两人商量这事，张云飞顺嘴让牛雷去办，没想到他没有举办活动的经验。
是的，举办活动也是一门技术活，并不是一个生手能操办好的，何况这次活动面对全国同行，万一有不周到的地方，岂不是成了业界笑话？
他道：“要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交给章丽娟好了。”
牛雷也知道自己抱怨得没道理，这事自己一手操办，凭什么埋怨章丽娟？听张云飞这么说，他很是同意，道：“就该这样。”
“春江南”的大堂经理是一个二十多年的青年，头发往后梳，让他看起来成熟很多。他一边翻着精致的真皮笔记本，一边道：“两位请稍等，我查一查。”
说话间，身材高挑，身着剪裁合身旗袍的服务员端两杯茶轻轻放在张云飞和牛
雷面前造型古朴的茶几上，微笑做“请”的手势。
服务员比当红明星漂亮啊。张云飞流口水不至于，暗暗感叹一下在所难免。牛雷的想法和张云飞相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哪怕会议室有空档，也不能花这笔钱。
“两位，中秋前一天和后一天的会议室都租出去了，中秋节当天倒巧，一号会议室有空档。”青年扶了扶金丝眼镜，含笑道。
“一号会议室？面积多大，租金多少？”牛雷问。
“哦，一号会议室面积两百一十平方，半天租金三万元，一天六万元。”
牛雷手一颤，差点碰倒造型别致的的茶杯，幸好补救及时，另一只手扶住杯身。
张云飞嘴里的茶差点喷对面青年一脸，急促间咽了下去，不停咳嗽。
不怪两人如此失态，实在是一天六万元的租金，不是一般企业承受得起。巴拉里里发展再快，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啊。难怪坊间传言，在“春江南”进出的，都是白皮扶的外国友人。
张云飞和牛雷再次交换眼神后，由张云飞开口婉拒：“两百一十平方太大了，我们到场人数只有五十人。”
五十人的会议自然用不着租两百一十平方的场地。
牛雷点头表示赞成：“对对对。”然后默默在心里道：“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打一折的话，我们不介意地方大。”
青年脸露遗憾之色，道：“我们只有两个会议室，一号稍大，二号稍小，也有一百五十多平方。”
两人出了红木雕成的大门，牛雷咋舌：“我的天，太贵了。”
“确实是。”张云飞深有同感，道：“活动定在这里，方便起见，受邀请的同行是不是也得住在这里？”
牛雷心头微颤，道：“还是让章丽娟去三星级酒店看看吧。”
西湖边的三星级酒店距西湖直线距离三到六公里，价格和西湖的距离成正比，如果同行的吃住一并定在同一家酒店的话，肯定得订离西湖稍远的才合算。
两人直接回公司，一进办公室，牛雷马上去找章丽娟，把任务交待下去。
章丽娟不敢怠慢，马上电话联系西湖周边的三星级酒店，问明会议室的面积和价格，再确定中秋当天有没有空档，最后挑了两家，约第二天去看场地。
章丽娟看了场地，电话汇报得到批准后，把场地定下来。定的是一家叫“江南美”的三星级酒店，距西湖直线距离五公里多，虽然离西湖稍远，但胜在面积合适，价格美丽，一天只要五千元。
客房只能在确定参会人数后再定，不过她已经跟“江南美”那边打好招呼，预留一定的房间。
第三家分公司在筹备中，本来和装修的经理算好了费用，可一旦谢百强要求换电线的时候，经理就有意见了。
合同没有签那么细，电线的粗细没有注明，但是洽谈时谈过，装修公司口头承诺用一方半的电线，可现在搬进来的却全是一方。
谢百强提
出异议，对方振振有词不说，反而话里话外说他增加成本，他很难做。
你空调无法支撑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老赵无耻地道：“不会吧？我们安装的电线一般都是一方，没出过什么事嘛。”
你欺负我不懂吗？谢百强见实在无法再谈，干脆拿起到h市后才买的手机给张云飞拨电话，把事情简略说了，道：“张总，我经验不足，以致出了这样的事，你看是不是请律师出面看一下合同？”
一开始老赵一脸不屑，这种坐办公室的书呆子他见得多了，很好骗的。可听到最后，他脸色变了，找律师，这是要打官司他吗？
老赵对外宣称施工经理，实际是装修公司的小股东，大股东是他小舅子，二股东是他大舅子。
他可不愿意惹上官司，挨大小舅子训。再看谢百强这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书呆子，他十分懊悔，不该宰得太狠了。
巴拉里里没有聘律师顾问，但建发房产有啊，张云飞和沈业君的关系，公司里谁人不知？真非起诉不可，就算不让建发房产的律师上庭，让人家给介绍一个信得过的律师总可以吧？
谢百强这么想，才会不顾这件事会给张云飞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这么提议。他决定，哪怕三个月试用期考核不合格，也不能让公司蒙受损失。
张云飞道：“我看了合同之后再给你电话。”
合同签后必须寄回总部存档。
“好的，张总。”谢百强挂了电话，板着脸不再搭理老赵。
谢百强找的这家装修公司规模不小，之所以和这家公司签合同，完全是他的报价比别家便宜十几个点。他以为都是按图纸装修，这家比别家便宜，算很实在了。他没意见，合同很快签了。
没想到便宜没好货，他这种没装修经验的人都看出材料不对，可见这家装修公司有多黑了。
谢百强租下办公场地后，和卓华锋一样，找了本市几家最好的装修公司询问、出图纸、报价，可卓华锋把事情办好了，他办砸了。
上个月，谢百强还暗暗得意，自己比卓华锋强，找了一家又便宜又好的装修公司。当时他还感概过，装修这一行太黑了，同样的东西都相差十几个点，这可全是利润啊。幸亏他货多三家，才找到便宜的。
他很快签合同，同时填写申请表，张云飞签名，何守深当天去银行打款。
没想到最后还是上当了，装修公司比他想的更黑。他欲哭无泪，难道升职之路就此断了？
行政总监有三个月试用期，只要办公场地找址、装修没问题，基本上就能通过。现在搞成这样，估计会成为巴拉里里唯一通不过的行政总监吧？巴拉里里会不断开分公司，会有很多行政总监，大概只有他一人在试用期内被刷下来。
m市，挂了电话，张云飞让章丽娟送合同过来，越看脸色越沉重，最后干脆叫牛雷过来，让他也看看。
牛雷看完皱眉道：“当时他传真过来时，我们都干什么去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代理律师
真正签署前，必须传真合同内容到总部，经ceo，即张云飞同意才能签。
张云飞想了想，还真想不起这事。他打电话到前台，道：“小任，你查最近两个月的传真件，把谢总的拿过来我看。”
所有传真件前台都有备份，因传真件不易保存，前台收到传真件后会复印，以复印件的形式存档。
大约五分钟后，任爱盈把传真送到张云飞办公室。
张云飞翻到末页，上面没有他的签名。
按公司制度，如果他对合同内容认可，会在复印件上签名。现在没有签名，是他不认可，谢百强没有经过他同意便签正式合同，还是他没有看便同意这件事？
“只有这一份吗？”张云飞电话任爱盈确认。
“是的，张总，只有这一份。”任爱盈肯定地道。文件归档是按发件人和日期保存的，谢百强的只有这一份，绝不会错。
张云飞一看日期，7月2号，再一想那段时间孟子雨和孟国庆闹得很僵，常常上班时间找他寻求安慰，不由抚额，极有可能文件放在桌上，他来不及看，最后和别的文件混在一起，他也把这件事忘了。
如果这样，传真件不应该交给任爱盈存档啊。
可他没同意，谢百强怎么会签合同呢？
牛雷还在那里问：“怎么回事？”这份合同后面没有附材料清单，基本不可能签。
张云飞摇头苦笑：“是我失误。”
他把最后一道关，真出了事，可不就是他的失误？
牛雷再翻一遍合同，狐疑道：“你没签名，小谢怎么签了？”
就算牛雷不说，张云飞也要问清楚。
谢百强接到电话，回忆了一下，道：“我电话张总你，你说没问题的。”
我这么说过？张云飞真是一点不记得了。他对谢百强道：“我让律师看后再决定是不是起诉，先让装修公司停工吧。”
老赵听说停工，一下子跳起来：“停工！怎么行？停一天我损失多少工钱？”
谢百强强硬地道：“等法院判决吧，耽误我司的时间和收取我司百分之六十的费用以及利息，都必须归还。”
工程进行到现在，巴拉里里已经支付了总价百分之六十的装修款。
“什么？”老赵惊呆了。
张云飞开始意识到懂法律和合同的作用，牛雷也清楚，在这之前，他还苦学过会计，在工作中不耻下问，幸亏张云飞招了工作经验丰富的会计师余玉贤，给他向余玉贤学习的机会。
余玉贤是一位经验丰富又热心的老会计，对牛雷提出的任何不解，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多年心得也没藏私。可以说，会计这一块，余玉贤是他的老师。
老话说，隔行如隔山果然没错。
张云飞更不用说，只有高中毕业，还是普高。
找一个信得过的律师，最方便快捷的莫过于让沈业君介绍，可张云飞不愿意什么事都
找沈业君，最后形成依赖惯性。他自告奋勇是一回事，张云飞开口是另一回事。
至于去年帮张云飞辨护而一战成名的钟子山，因为输了官司，让律师事务所很没有面子，受了处分，一气之下去b市发展。法律顾问当然请在总部m市的好，真有什么事，处理起来也方便不是。
张云飞翻了一会儿m市晚报，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正诚律师事务所吗？我巴拉里里科技公司张云飞，想咨询一下聘请法律顾问的事，不知道你们是否提供这类服务？”
法律顾问可以聘请某位律师，和律师本人签订协议；也可以和律师事务所签协议，写明要求，由事务所委派符合要求的执业律师。张云飞打电话到事务所，显然是后者了。如果由建发房产的法律顾问介绍，会是前者。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生，有业务上门，让张云飞稍等，立即把电话转给一位姓曾的律师。
曾.伟强律师，正诚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云飞翻到的公告正是他以某企业法律顾问的名义刊登的。倒不是他名扬m市，而是张云飞翻了近一个月的报纸，这家公司一共出现五次，其中这位曾律师出现三次。
三次都是以法律顾问的身份出现。
张云飞不清楚担任法律顾问是否是这家公司的主业，但想来，这家公司在业内应该口碑不错。理由很简单，要是风评不好，怎么会有这么多家企业聘请呢？
不到五秒，一个醇厚的男声道：“你好。我是曾传强律师。”
张云飞说明来意，曾传强声音带笑道：“张总你好，久仰大名，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拜访你。”
太爽快了。张云飞道：“我现在就有空。”
挂了电话，牛雷问：“为什么选这家？”
他总觉得，张云飞不走寻常路，大家都走后门攀关系时，他不玩这一套，可事情不仅没有办砸，反而出人意料的办好了。像这次，他和谢百强一样，以为张云飞会让沈业君介绍，张云飞解决的办法简单多了，只是翻翻报纸而已。
这个时代，很多人法律意识淡漠，聘请法律顾问的企业很少，有也是上市公司和大型企业，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才会聘请律师，把诉讼这一块交给他们。像这一次，如果不是疏忽到合同的问题，张云飞就没想起来。他思想超前十多年都如此，何况别人？
牛雷担心翻翻报纸就定下来，太草率了。
“因为他们常上报纸。”张云飞扬扬手里的晚报。
这理由真是太朴素了。牛雷无语，看看没什么事，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半小时后，曾传强到了。他四十出头，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乱发，身着高档白色长袖衬衫，蓝色领带，黑色西裤，黑色皮鞋一尘不染，整个人给人成熟稳重可信赖的感觉。
和张云飞握手坐下，曾.伟强先开口道：“没想到张总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去年张云飞起诉晚
报闹得沸沸扬扬，代理律师沾他的光曝光度大增时，曾传强就可惜怎么张云飞不找自己。后来听说钟子山为此离职，他还暗暗摇头。圈子就这么大，瞒得住什么事？不就是没赢吗？赚钱兼免费宣传，稳赚不赔啊。老纪眼界忒小了。
老纪是钟子山前老板。
曾.伟强为此记住张云飞这个名字。刚才接到电话，刚好下午没有约当事人，不用去看守所，马上赶了过来。
张云飞笑道：“曾律师客气了。我年轻没经验，最后一关没把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把h市装修遇到的问题说了，同时把合同递过去。
曾.伟强见张云飞开门见山，不再寒喧，拿起合同看了起来，看完道：“张总，这份合同是格式合同，但很不严谨，对方可操作空间很大。”指了几处，道：“这几条条款客户就算被糊弄，起诉赢的机会也不大。”
张云飞道：“这么说，只能认宰？”
“那倒不是。真要起诉，也不是赢不了。第三、第四、第七条款用词多有岐义，可以作为辨点，胜算较大。我想，拟这份合同的人并不懂法律，只想糊弄客户。要不然不会留这样的漏洞。”
懂法的人看合同果然不一样。张云飞请曾.伟强过来，坐下就开门见山，自然有他的用意。曾子强不比钟子山，大家有过合作，能力怎么样，他心里有底。嗯，钟子山没机会表现他的能力，不过职业操守不错。张云飞心里暗想。
“我若起诉，曾律师会作为巴拉里里的代理律师吗？”张云飞会这样说，显然已经初步认可曾.伟强的能力，借这么一个小案子加深了解。
曾.伟强显然见多识广。电话里张云飞说要聘请法律顾问，他也为此赶过来，现在张云飞不提顾问的事，只说官司，要是换作初出茅庐的律师，就算不当场摔门面出，也会很不高兴。但曾.伟强却没有一丝不快，而是微笑道：“可以。只是走完流程最少得三个月，贵司等得起吗？”
三个月的话，这样就捣乱了他的计划，毕竟在三个月中搞定装修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之所以会这样，是谢百强前期洽谈装修公司时太过谨慎，后期在卓华锋提醒下，发现时间浪费太多，可能无法在三个月试用期内完工，有些心急，刚好老赵的报价低，于是没有再了解，马上签订合同。
再拖三个月，白付三个月租金不说，开业日期也得推迟三个月。三个月后年关将近，客户们忙着过年收款，是一年中业务开展最难的时间。
曾.伟强微微一笑，道：“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嗯？”张云飞抬眸看他，同时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茶几上。
“h市我有几个朋友，或者我可以问一下，看看他们和这家公司熟不熟悉，我可以请他们帮着说合说合。”
找中间人当和事佬？张云飞道：“曾律师h市有说得上话的朋友？”
曾传强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常要出差，朋友多少有一些。”
第五百九十六章 最省事的办法
“一般找人说和的，都是弱势或是理亏的一方吧？我不觉得我弱势啊。”张云飞半开玩笑道，示意曾.伟强喝茶。
还是太年轻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m市怎么折腾没事，难道h市也能由着你折腾？曾.伟强轻叹，这种年轻气盛不听人劝，最后吃大亏的货，他见得多了。要不是张云飞小小年纪就搞风搞雨，外面又传说他很有来头，他怎会主动揽事？
“走法律程序也可以。要我代理还是让h市那边的律师代理？。”曾.伟强道，一副由你决定的样子。
张云飞不想等三个月，也不想找人说和，在他看来，找中间人意味着示弱，起码在姿态上是这样。你欺骗我的员工，我还向你示弱？凭什么？
“由曾律师代理就可以。三个月而已，我等得起。”
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曾.伟强告辞，回事务所后联系几个业内朋友，了解张云飞的背景，大家都说不清楚他具体有什么背景，但肯定有背景。
或者由背后的人出面暗示对方，明面上让自己走法律程序？曾.伟强只能作如此猜想。
他不知道的是，张云飞送他出公司大门，马上回办公室关上门，把小喵唤出来。
冷落我多业君了？主人真不靠谱。小喵冷冰冰的机械音在张云飞脑内响起：“主人，有什么事？”
起初张云飞没觉得，听得久了，多少能从声音中听出它的情绪，高兴时语速会快一些，不高兴时语速会慢一些。这是不高兴了。
“小喵啊，好久不见。”张云飞调侃。你是系统啊，学人闹什么情绪？张云飞莫名觉得喜感。
“主人，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很幽怨啊。张云飞开导：“你是男人，哦，性别是男对吧？是男人就不要哀哀怨怨嘛，男人要大气，要心胸宽广。”
“……”你试试两三个月被冷落再来说风凉话好么？
张云飞道：“曾.伟强这个人怎么样？”
距离升级很遥远，不过张云飞没有和卖豆浆油条的大妈聊两句也召小喵的习惯，估计真这么做，小喵也会翻脸不认帐。询问曾.伟强完全符合要求，他又确实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法律顾问。
之所以翻报纸随便打一个电话就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完全是因为有小喵这个系统。牛雷不知道，还以为张云飞有火眼金晴，能看透人的本质呢。
听张云飞问正事，小喵气消了，语速稍快了些，道：“曾.伟强执业至今二十三年，在m市人脉广，在全国各地都有相熟的同行，作为法律顾问的话很不错。他至今独身，因为同、性、恋。”
有何守深珠玉在前，张云飞倒没大惊小怪，当然，何守深的性取向在巴拉里里是机密，只有少数两三人知道。
“他有没有固定的伴侣？”
如果性、生、活混乱以致染上人人色变的绝症，那这人能力再强也不能要。张云飞可没想重生第二次，也不觉得幸运会再次降临他的身上。
“有。小他八岁的助理是他的男朋友。两人在一起十几年，
一直不离不弃，是圈子里的佳话。”
什么圈子不用想也知道了。
“他的助理是律师吗？”张云飞好奇。曾.伟强不年轻，目测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纵然小他八岁，也应该奔四才对。这个年龄还当助理，有点奇怪啊。
“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放弃独自执业，申请成为他的助理。”
原来为了真爱。张云飞道：“装修的事，除了起诉和找人说和，还有别的办法吗？”
小喵沉默半分钟才道：“主人，这是第二级的权限，你没有权利询问。”
“……”张云飞无语。
“不过，我可以友情提醒。”小喵接着道：“前提是，你每个星期必须完成一个任务。”
看来小家伙受不了一直备受冷落，主动提出折中的办法。张云飞道：“要求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苛吗？”
如果随便和人聊天五分钟就能召唤，不管召唤的人有没有用，不要说一个星期召唤一次，就是一天召唤十次都成。
“是。主人，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宅？”
你想说我越来越懒吗？张云飞无声吐槽，确实，巴拉里里上正轨后，他尽可能把工作交给员工们去做，自己只做决策。这不很正常吗？他是ceo，是巴拉里里的掌舵者，怎么能琐事缠身？
既然是决策者，自然不可能见很多人了。
“我不是业务员，不需要每天见很多客户。”张云飞道。
“你太宅了，习惯和人在网络上交流。这样天天对着电脑，和人面对面的机会就少了，完成任务的时间会拖得很长。什么时候才能升二级？小喵盼主人早点升二级，为主人出谋划策。”
还出谋划策！到时你会不会又有各种条件限制？就算没有，万一抢我身体的控制权岂不糟糕？
张云飞脑中冒过这个闪头时，把自己吓了一跳，浑身寒毛直竖。
系统会不会强化到想占用主人身体的可能，张云飞只好继续问，小喵以前的主人的事，小喵说最为长寿的主人的年龄是在108岁。
“你上一个主人是干什么的？我有没有听说过？”
“你应该听说过，他叫刘吉庆，香、港、人。”小喵语速很快，显得很兴奋。
刘吉庆？这个名字在张云飞脑里过了两遍，他猛然想起一个人：“太平爵士刘吉庆？”
“对啊。要没有我帮忙，他能又长寿又风光么？”
“真的假的？”张云飞震惊了。
太平爵士刘吉庆，是香、港富豪榜前十的富豪。
他发迹后，狗仔队扒他的家世，小时候贫穷，又逢战乱，十七八岁从内地步行到香、港谋生，从搬运工做起，最后成就一番事业。他成为富豪后，乐善好施，是有名的大善人。
他比别的富豪活得久，去年才去世……张云飞想了再想，失声道：“不是吧？”如果他没记错，刘吉庆是去年夏天去世的，电视还播他的讣告以及追悼会来着。当时他刚穿越没两天，沉浸在不可思议中，对这则新闻一点没往心里去。
“刘吉庆去世后，你选中我，我才重生？”张云飞说得很慢，会不会太凑巧了？他运气这么好？
小喵道：“不是我选中你，是系统选中你。”
“为什么？”
“你升到五级有权利知道。”
“我去。”张云飞想骂娘了，我现在才一级好吗？
小喵循循善诱：“主人加油，其实一百个任务没那么难。”
“信你才有邪。”张云飞嘀咕。不过小喵举的例子太过强大，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么是否意味着自己的人生也这么开挂？重生就够让人眼红了，加上系统，这是要横出天际啊。
说实话，一直以来，张云飞并没有太重视体内的系统，反正自己重生了，未来谁会成为富豪，什么行业大赚，他比别人清楚太多。重生的优势太明显了，哪里用得着小喵？
张云飞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小喵还是很有用的，比如想提拔哪个员工，问小喵就行，何必自己费心力时间去考察？嗯，以后就这么办。
“小喵啊，一个星期完成一个任务是吧？行，我答应你。”张云飞爽快道。
“一言为定。”小喵飞快道：“主人要说到做到哦。”
连“哦”这种语气词都出来了，还带尾音。你能不能再人性化一点？张云飞无语了一下，道：“你要提醒我什么？”
“主人不提，我也要说的。艺轩装修公司多次在装修材料上以次充好，业主发现后又拿他们没办法，我可以提供以前业主的名单，主人用名单威胁他们，说要联合以前的业主通过媒体把他们的名声搞臭，他们肯定会妥协。”
这主意不错。张云飞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主人，这是最省事的办法了。”
“好，你把名单给我吧，我记下来。”
张云飞话单刚落，一行行字从他脑中慢慢滚过，每一行字从左到右分别是公司名，联系人，手机号码。
张云飞拿纸笔一行行记录下来，整整记了两页纸，脑中的字才消失。
“艺轩的客户.名单全在这里吗？”他确认。
“是的，主人。”
果然开挂就是不同啊。张云飞暗暗感慨了一下，结束召唤，把名单传真给谢百强。
谢百强又内疚又担心忐忑，正心急如焚等待最后的结果，没想到张云飞只字不提怎么处理他，而是提供一份名单，让他和老赵谈判。
让老赵停工后，他已经回到公寓，新买的传真机也放在公寓。收到传真，他马上联系老赵，电话里如此这般一说，同时念了名单上几个名字和手机号码，顿时把老赵吓得不轻。
艺轩表面看起来规模很大，实际各种坑蒙拐骗。这个时代很多法律和条文不完善，给像老赵和大小两个舅子这样的人钻空子的机会，他们尤其喜欢坑外地人，就算苦主明知被坑，也敢怒不敢言，最后大多认倒霉了事。
谢百强是外地人，他在第一次接触时就了解得非常清楚。外地人到这儿开分公司，花的是单位的钱，最好骗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请求回总部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提回扣，谢百强便主动提出和他签合同。这样也好，他多赚一笔。
其实所有的材料都是以次充好，只是谢百强没看出来，直到工人搬要埋的电线放在角落，谢百强才看出不对。也是，一方和一方半的电线在外形上差别太大了。
就算他看出来又怎样？老赵一点不担心，反而觉得谢百强只是装模作样，过一两天肯定会开口要好处。装修好坏是公家的，好处才是自己的嘛。
没想到谢百强提了几个名字，并说他这里有一份名单，能联系艺轩五十多个客户一起起诉，同时能让媒体报道这件事。他一下懵了，这才几个小时，谢百强从哪拿到这份名单？啊，不对，他不是要好处么？这是来真的，还是变相谋取更大的好处？
“谢先生，我们见面谈。”他赶紧陪笑道，第一时间赶到谢百强公寓，一进门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递了过去：“一点心意，后面还有。”
谢百强打开一看，两万元。
“你这是做什么？”谢百强脸色骤变，把大信封扔了回去。
“呵呵，一点小小心意嘛。早先想给你，一直没有机会？”其实是想着能省则省，反正谢百强是书呆子，给了也白给，没想到书呆子敲诈起来更狠哪。
谢百强怒了，大声道：“这是侮辱我！”
老赵以为谢百强嫌少，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他见得多了，道：“后续还有，你给我卡号，我再往你帐上打五万元。”
一共七万，不能再多了。读书人就是狠哪。他暗暗鄙视。
谢百强很是气愤，他哪里是见钱眼开的人，于是怒怼了下老赵，而老赵却不小心看见了桌上的纸张，纸张写着两个名字。
是魏知锦、罗津，这都是他的客户，他以次充好，从魏知锦那套房子赚了五万多元，装修总价不到十万，他赚了一倍还多。
罗津是他最不想见的人。入住不到三个月，先是厕所的水龙头坏了，接着墙上的乳胶漆脱落，罗津找上门，他一开始推托，后来实在推托不过，只好避而不见。没想到罗津够狠，干脆在艺轩的沙发睡下了。为此搅黄他五六单生意，他没办法，只好骗罗津说会处理，也就罗津老实那两天，谢百强找上门来。
罗津本就苦于维权无门。如果给他起诉的机会，他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
“谢先生，有话好好说，你想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老赵不服软不行，再不服软，事情会越闹越大，直至不可收拾。
怎么处理，张云飞电话里给了指示，无奈谢百强暴怒之下，完全不可以常理测度，用力推了老赵一下，把老赵推得一个趄趔，差点摔倒。他喝道：“退钱，把房子还原，再赔我两个月月租。你特么的赔再多钱，老子的前途也没了。”
最后一句悲愤不已，就算他尽最大可能追回公司的损失，也只有回设计部的命了。晋升的机会就这样断了，极有可能以后只能当一个设计师，而不是成为公司高层
老赵没想到谢百强突然从一个很好说话的书呆子变得凶神恶煞，他目露凶光，似乎要把自己撕了。
太可怕了。
老赵吓得撒腿就跑，不要命地跑，生怕跑慢了老命就没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谢百强望着空空的走廊一屁股墩坐在地，失声痛哭……
m市，张云飞和孟子雨一起吃完晚饭，手牵手去看了一场电影。这部电影最近炒得很热，m国大师级的导演出品，主题在张云飞看来有点老套，在这个时代的民众看来却新奇得不行。讲的是外太空入侵地球，男主角为保护地球而努力的故事。
孟子雨看得入神，连带进电影院的零食都忘了吃。
宽银幕环绕立体声确实让人有如身临其境，不过这部电影张云飞已经看过很多次。上一世，刚上演时，他也像电影院里无数观众一样，为各种特技鼓掌叫好，后来漫漫长夜无聊时又在家里看，再后来在电脑上看，总之剧情能倒背如流，再也激动不起来。
电影放到男主角大战外星人时，孟子雨突然闻到香味。没错，就是香味。她狐疑转头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道：“这时候你吃什么薯条啊？”
“嗯？这时候不能吃薯条？”张云飞放两根薯条进嘴，含糊不清道。他同样很狐疑，为什么这时候不能吃？
“别吵！”邻座有人道，眼睛舍不得看过来，只出声提醒。
孟子雨看看张云飞手里的薯条，再看看他无辜的眼神，叹口气继续看电影了，真要跟他讨论这个，会错过精彩镜头的。
张云飞把带的薯条炸鸡块爆米花吃完，电影也结束了。
出演职人员名单时，电影院灯光亮了，孟子雨一边帮张云飞擦油腻腻的唇角，一边嗔怪道：“太不解风情了，这么好看的电影怎么就不看呢？”
张云飞苦笑：“我不是担心东西不吃变质么？”
“怎么不吃？看完电影我们回家吃啊。”
“那你带来干嘛？”张云飞不解。零食是电影开映前在附近的洋快餐餐厅买的，放着放着就冷了，要回家吃在这里买什么？
“你呀！”孟子雨低声道：“就不能给人台阶下么？”
“老夫老妻了，要台阶干啥呀。”张云飞说着牵了孟子雨的手随人群出电影院，一路上孟子雨兴奋地大赞男主角英勇神武，张云飞默默开车。
“我们明天再去看一场好不好？”一番恩爱缠绵后，孟子雨温柔款款地问。
张云飞坚决摇头，晚上陪你在电影院呆一个多小时那是因为你答应解锁多种姿势好么？就算你给再好的条件，我也不去第二次。
孟子雨嘟着嘴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给闺蜜，相约明晚再去看一场，然后才缩回张云飞怀里睡觉。
第二天张云飞一打开电脑，就收到顾存莉扣扣上发来的消息：“新招了一个业务经理，是一个帅哥哦。”
只要给经理职位并不难招，张云飞一点不意外，回道：“
有多帅？”
“很帅，只比你差一点点。”顾存莉回一个大笑的表情，想想这样调戏老板兼老师不好，又补上一条：“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当然是康芯的员工了。张云飞去过康芯，员工们都认识他，这是见入职的业务经理长得帅，拿他对比上了。
张云飞回了一个发火的表情，道：“告诉他们，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电脑前，顾存莉捂着嘴笑出了声。她一直对张云飞心存敬畏，没想到张云飞也有幽默的一面。
她愉快地向张云飞通风报信：“这人据说是业务高手，曾经担任s市最大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后来辞职创业，可惜失败了，只好重操旧业。本来想在人才市场找一个总监的职位，是张素清把他挖来的。”
“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他要是能谈成单，收到款，说明还有能力，要是不能，只能走人。”张云飞回道。
顾存莉觉得张云飞说得太有道理了，连发了三个竖大拇指的表情，道：“就是。不过好在他还算谦虚，而且业务部从市场部分离出去，以后我只负责花钱了。”
这才是她高兴的原因。
张云飞道：“和信浪谈得怎么样了？”
“张简答应跟他们主编争取一下，又说老是免费不好，担心饭碗保不住，只能申请给折扣。估计这两天就应该回消息了。”
也就是有进展了。张云飞表扬她两句才结束通话。
会议室那都是掌声，有客户给巴拉里里送了锦旗，而张一帆就代表集团接下了锦旗，客户握手和他言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张一帆矜持道。
客户原本通过一家有进出口权的外贸公司接订单代生产，最近半年，外贸公司没有派单下来，客户苦苦支撑半年，眼看无法支撑，杨时新路过他的工厂，本着试试看的心态，进去陌生拜访。
客户曾在报纸上看到互联网的介绍，对杨时新说的，m市上传资料，国外通过网络能看到这些资料的说法深信不疑，想着反正被骗也就三千八百元，不如试试，于是签了一年合同。
让他和杨时新没想到的是，图片和资料上传一个星期，便收到客户从a国发来的邮件，一番交谈寄样品后，一次下了二十个货柜的单，客户的工厂因此起死回生。
送锦旗的事，张一帆提前向张云飞汇报。张云飞听那边掌声如雷，也猜得差不离，这种事还不用他出面，实在太吵了，他关上办公室的门。
刚回到办公桌边，手机响了，谢百强打来的，语气沮丧道：“张总，我请辞h市分公司行政总监一职，请求回总部继续担任设计师。”
昨晚他想了一夜，与其被撸下来，不如自己主动请辞，这样还有点面子。
没收到他的汇报，张云飞以为一时没谈出结果，也没在意。突然接到他这个电话，他的语气又让人感到很沮丧绝望，不由张云飞关切地问：“怎么？没谈成？”
第五百九十八章 奸诈的客户
张云飞提的要求还算合理，有名单在手，艺轩如果还想在h市生存，不可能破罐子破摔啊，怎么会谈不成？
谢百强强自控制才没有呜咽出声，道：“我让他们赔钱，还原我们的场地，再赔我们两个月租金。昨晚姓赵的联系我，我没接他的电话，不想和他谈。”
老赵担心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不敢上门，只好不停打电话，希望能沟通。谢百强一开始看到他的手机号码按掉，后来烦了，干脆关机。
这下，老赵没折了，只能在家里问候书呆子的祖宗，对此时的他来说，读书人最可恶了。
张云飞默然一秒，道：“你提这么苛刻的条件，人家怎么可能答应？愿意跟你谈，是想让你放松条件。你这是两败俱伤的搞法啊。”
“如果不是签三年，我都想不要这个办公场地了。”谢百强带着哭腔道。签三年，押半年，付一年，总共交了一年半的租金，不要场地损失太大，公司不同意，他也开不了口。
这货还是个完美主义者啊。张云飞以前真没看出来。他道：“所以，你弄了个烂摊子，然后准备撂挑子了？”
撂挑子？谢百强赶忙道：“不是。只是我能力有限，把事情搞成这样，没脸再当这个行政总监了。”
“想不干也可以，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再辞职吧，要辞干脆一点，别回设计部了，直接离开公司吧。”张云飞道。
辞职！张总对我失望，要炒掉我了吗？谢百强自责了一夜，愧疚了一夜，精神本就有些不济，这时只觉头晕目炫，话筒差点握不住。
张云飞道：“谁走上社会工作，没遇到点事？不就找错装修公司吗？问题解决就行，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我们找的是分公司的办公场地，不是买祖业，用得着打万年地基吗？装修能用几年就行，过不了几年，肯定迁更大的办公室。最重要的是，对方按合同施工。懂吗？”
“什么？”谢百强不明白。
真是书呆子啊。张云飞道：“他们没按合同施工，应该赔偿我们的损失，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这是没错的。但什么事都有个平衡点，你的要求太苛刻，对方不可能接受。别低估别人的智商啊。”
“张总……”谢百强真心不愿意离开巴拉里里，央求道：“你真要炒掉我吗？”把事情搞成这样，被开除很正常，可他还想争取一下，哪怕在巴拉里里当一个业务员也行。他已经把巴拉里里当成家了。
张云飞道：“如果你能把事情处理好，可以留在公司，也能够保住行政总监的职位。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很重要。好好干吧。”
“什么？”谢百强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总说自己还有机会？
张云飞挂了电话，摇了摇头，谢百强怎么说也二十五六岁了，怎么一遇到事像个孩子？他是七零后，不应该这么脆弱才对。
大会议室那边，早会散了，杨时新送走客户，一回来就被同事们围住，很多人道：“下一个商务总监肯定是你。”
杨时新满面春风反问：“怎么这样说？”
“很简单嘛，你是第一个收到锦旗的人。”
可别小看锦旗，虽说不值几个钱，但挂在墙上倍有面子，没瞧见张一帆吩咐任爱盈把锦旗挂在前台吗？任爱盈正为难呢：“挂哪好呢？这跟我们的装修风格不搭啊。”
更有人问路过的牛雷：“是不，牛总？”
自打谢百强荣升h市行政总监后，商务总监的人选就是热门话题，杨芳芳辟谣之后，几个商务经理和业绩榜前十的业务员都成为同事们口中即将升职的幸运儿。更有人公开表态，能升商务经理就很好了，商务总监竞争太激烈，不敢想。
一般人的思维，总要先升商务经理，再升商务总监，哪有一步到位，马上升商务总监的？可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竟说这次要从业务员中挑选，杨时新如此出脱，不是最有可能么？
杨时新心知肚明自己即将荣升，最近更加努力地谈单，可公司没有宣布，任命书没有下来，他当然否认。
正闹呢，有人喊：“杨时新，张总叫你过去。”
“哗，张总找你谈升职的事了。”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等杨时新去往张云飞办公室后，张云飞打趣询问他是不是为得到锦旗而高兴。
他回答说，很是疑惑：“张总，你也喜欢表面上的东西？”
“不如给毛爷爷来得实惠。”张云飞也笑，道：“你这个客户奸诈得很哪。”
“张总，你说出我的心声了。一面锦旗花不了几个钱，不如给几千元红包的好。”杨时新大有遇知音之感，前天听客户说要送锦旗，他真想说，不用费事，直接给钱得了，越多越好。
张云飞收敛笑容，正色道：“说笑可以，拿客户红包、回扣可不行。”
不是你说的嘛，不如给毛爷爷？杨时新只好违心道：“那是，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你小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张云飞没揭穿他，道：“去h市几天吧。”
去h市？谢百强肯定摊上事了。杨时新忍着没问原因，道：“好。”
张云飞很满意杨时新的反应，就这份沉稳，这份审时度势，不知比谢百强强多少倍。谢百强平时看着工作能力挺强，真遇上事，马上变成没长大的小孩。
虽然杨时新没问，但该知道的还是得告诉他。杨时新静静听完，没有埋怨谢百强开始谨慎太过，后又草率得厉害，就事论事道：“张总的意思是，让他们赔偿后继续施工？”
张云飞道：“没错。当然，电线得换一方半的，这是原则问题。”
电线容量太小无法负担用电，轻则烧坏电表，严重则会着火，这一点点万万不能妥协。至于别的，则可以在对方做出赔偿的情况下，让对方继续施工。
因为外墙地板这些哪怕损坏，最多也只是花钱重新装修，不至于有危险。这就是为什么要对方降价赔偿的原因了。为未来可能出现的质量问题埋单呢。
杨时新一下子明白张云飞意思，道：“我明天就去吗？”他明天约了客户，要是明天要去的话，必须重新跟客户约时间。
“明天去吧，老谢快崩溃了。你跟他联系一下，商量一下怎么配合把事情处理好，不影响开业。”张云飞道。谢百强是不是留任还须再观察，现在不好下结论。
快崩溃，杨时新抹汗，道：“好的，张总。”
从张云飞办公室出来，杨时新第一时间拨谢百强的手机。
张云飞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让谢百强镇定不少，可是之前对老赵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这时要重新谈，他又拉不下面子。正为难，杨时新的电话到了。
挂了电话，他又纠结上了，张总是不是对我失望才会派杨时新过来解决这件事？他转念一想，连辞职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怕啥？干脆电话问张云飞：“张总，是不是杨时新过来取代我？”
一边说我必须擦完屁股才能走人，一边找人接手，太阴险了。这是谢百强真实的心声。
张云飞道：“老谢啊，不妨提前告诉你，老杨即将出任h市分公司的商务总监，你们将搭档，我让他先过去帮你。”
“什么？”谢百强震惊了。他不是没听过风声，说h市分公司的商务总监从业务员中挑选，这种传言，他是不相信的。谈业务多难啊，业务员多牛逼啊，怎么能让一个没管理经验的人一步登天？
可这话从张云飞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绝无虚假了。
张云飞道：“和艺轩的谈判由老杨主导，谈判结束后，老杨回来，你继续监督施工。”如果再搞不掂，你没必要再担任行政总监了。最后一句张云飞没说，相信谢百强心里有数。
谢百强定了定神，道：“好的，我明白了。”
老赵急得快上吊了，万一谢百强真联合客户们起诉，艺轩唯有关门大吉。他是小股东没错，可分红加工资一年也能拿二三十万，要是倒闭，那就一毛钱没有了。
又一天过去，说不定谢百强快联络完了。老赵不敢跟大股东兼总经理兼小舅子说这事，只能和两个心腹工人说。
工人甲道：“他一个外乡人独自在这里，出什么事谁知道？不如我们悄悄把他干掉！”
“对。”工人乙恶狠狠道：“坏人钱财有如杀人父母，姓谢的敢坏我们的事，我们就能干掉他。最多手尾处理干净就行。”
“杀人？”老赵一颗心狂跳，坑客户的事他没少做，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指不定客户一辈子也就买一次房子，装修一次，坑了也就坑了。杀人可不同，那可是人，不是动物。
两个心腹工人不停怂恿，老赵一直拿不定主意，真到手机响了，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道：“赵经理吗？我是巴拉里里杨时新……”
杨时新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上掉下一个愿意好好说话的人。当杨时新和谢百强坐在老赵对面时，老赵感动得快哭了，自己差点就成杀人犯了有木有？
第五百九十九章 终于有办法
全程杨时新说话，谢百强只是陪坐，半声没吭，可听完杨时新开出的条件，老赵不带一点犹豫就答应了。不就赔五万元吗？他报一下假帐窟窿就填回来了，换电线可以报公帐，最多说被客户识破。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两人告辞时，老赵非要请吃饭：“杨总，过去都是误会，您看这都到饭点了，我作东，我们吃一顿，就当交朋友了。”
谢百强对老赵的任何举止都看不顺眼，面无表情别过脸。
杨时新笑道：“赵经理好意，我们本应该答应，只是公司有规定，不能吃请要，要是吃你这一顿饭，我们的工作就丢了。”
“还有这种规定？”老赵半信半疑。
“是啊。我们公司要求严，不过我们逐步向全国各地发展，要求严也可以理解，哈哈。”杨时新哈哈声中和老赵作别。
谢百强当然知道这是借口。回到公寓，杨时新劝道：“还要人家干活呢，别拉着脸。”
张云飞查谢百强，通过电话确定让艺轩继续装修，谢百强又再三保证一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耽误开业，才放心。
第一次寄出的邀请函又有两家公司确定参加，也就是说，确定参加的企业达到五家。受邀请的媒体接到邀请函后，电话确定研讨会属实后，都表态参加。
牛雷开玩笑道：“要是记者比参会的人还多就尴尬了。”
“不会，后边五十封总有一些人参加的，这些人规模没有前一批大，企业也没有什么特色，大多是一些跟风者。这种人自视不高，见有人邀请，只要不收费，很大概率会参加。”
“我担心人家当我们是骗子。你都看清这些企业的真相了，人家会不清楚？没特色就没前途，这样都能受邀参会，不是骗会费是什么？”牛雷话语中带着戏谑，说的倒是实情。
张云飞一点没受影响，道：“我们说得很清楚了好吗？免费，还包吃住。他们好歹也是ceo，难道几百元路费付不起？”
这些企业大多在b市s市，坐火车订卧票的话，确实只需几百元。
“说到底还是我们名声不够，要是全国知名企业，肯定没人怀疑我们的动机。”牛雷叹息。人心不足啊，之前想着只要创业成功就好，现在却觉得没没无闻各种不方便。
张云飞笑道：“我们弄这么一个活动，不就是为自己扬名吗？只要媒体报导出去，名气会有的。”
“能不能在活动之前先扬一波名啊。”牛雷嘀咕，如果有名气的话，这次活动哪里会被嫌弃资格不够？那么多企业电话中委婉提出，为什么不是m市市、政、府举办，是有原因的。
“你是说赶在活动举办前，在b市或是s市电视台露个脸？”张云飞认真考虑一下，道：“s市可能没办法，b市嘛，我试试。”
“嗯？真有办法？”牛雷眼睛亮了。
张云飞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老禄啊，最近怎么样？”
高中同学关禄，考上b市理工大学。他家
在b市，大学离家不到五公里，可以说大学跟高中没什么区别了。关禄上大学后，家里为联系方便，给他买了手机。
关禄道：“我还那样啊。你什么时候回b市，我们聚一聚呗。上次遇到肖洋洋，她还提起你呢。”
张云飞笑：“行啊，我回去给你电话。对了，你爸退休了没？”
关禄的父亲关鸿飞是b市电视台节目组的摄影，当年替父职进的电视台，一干几十年。
“还没有，怎么了？”关禄只是好说话，并不笨，张云飞几个月没联系，一联系就提他爸，他能不问一下吗？
“b市的财经类节目《在路上》没停吧？”张云飞道。这档节目旨在鼓励创业，每期邀请本市三四个青年创业者，同时邀请两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嘉宾，为创业者解惑。这档节目今年元旦开始举办，春节时张云飞回家，看了一期，嘉宾确实是先富起来的一代人，创业者他却没印象，估计迟早在商海里淹死，没能笑到十几年后。
关禄道：“没停啊。”
“跟你爸说一声，安排我上这档节目。我当嘉宾怎样？”张云飞不要脸地自荐上了，旁边的牛雷神色怪异。
要一般人听张云飞这么不要脸的话，早嘲讽开了，你一毛头小伙想当嘉宾？开玩笑呢吧。可关禄不是一般人啊，他认真想了一下，道：“我跟我爸说一下，他要能安排，就让你上，要不能安排，那就没办法了。”
很实在的话。
张云飞强调：“你跟你爸说，我不要当创业者，我要当嘉宾。”
关禄沉默一秒，道：“我爸大概作不了主，要看节目组导演的安排。”
“争取一下嘛。”张云飞锲而不舍。
“好。”
张云飞挂了电话，和牛雷抱怨：“当创业者没什么意思，要当就当导师，才能达到宣传的效果。”嘉宾是导师的身份。
牛雷果断不理他，你以为上电视那么容易？不说全国创业者千千万，只说b市，就很多很多好吗？
张云飞心里也没底，让谁上节目不仅仅是导演说了算，其中牵涉之多，关系之复杂，连他这个圈外人都能说出一二三来，毕竟前世知识爆炸的时代各种娱乐圈八卦看多了。
牛雷来，是送这个月的报表过来，总部的业绩又有增长，两个分公司同样如是，b市分公司的业绩更是开业第一个的一倍还多。
“如果我们保持三个月开一家分公司的速度，一年开四家，十年就是四十家，嘿嘿……”牛雷奸笑，光想想就让人飘飘然啊。
张云飞道：“十年四十家太慢了。而且我们的目标客户是外贸企业，全国外贸集中地有限，哪能无限制地开公司？放心，还有比开分公司更赚钱的行业。”
“什么行业？”牛雷小眼睛放光，赶紧问。
张云飞笑笑道：“现在电脑不普及，手机还是功能机……”刚说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手机是功能机没错，但他手头有一部智能机啊，如果以他手头的智能机为研究
方向，研究出智能机，智能机岂不是最少提前十年面世？真要做成，在这个蛋糕中，他能赚多少？
牛雷见他两眼发直，还在问：“怎么了？”
张云飞摇了摇手，示意他别打断自己的思路，这事他得好好想想。
牛雷没再说话，张云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关禄打来的：“你把你公司的资料整理一下，传真给我爸，传真前先联系我爸，约定时间，方便他接收。”
“怎么说？”张云飞忙问，这是有门了。
楚天是经过宿友介绍的，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宿友为了拉他，拼命吹嘘互联网公司的厉害，让他参与创业。
身在帝都，看着路上的小轿车越来越多，个个人模狗样，楚天很着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弄外块。和宿友一顿酒没喝完，他已决定回单位辞职，取积蓄投入到互联网大军中。
公司很快注册开业，主业为企业建设网站，收费几千到几万不等。因为考虑到他曾在机关任职，有人脉，宿友让出ceo的位置。他踌躇满志的上任了。宿友没看错，他靠手头的人脉，公司很快上正轨，后续招人跑业务，开业两年来，一直盈利。
虽然没有宿友说的，只要开一家互联网公司便财源滚滚那么夸张，但收入也是他当公务员好几倍，最重要的是，眼看着再攒一两年，就能买车了。
不知不觉的，他膨胀起来了，大有天老大，自己老二之感。
去年代理电信业务的广告公司某业务员联系他，问他要不要花一千八百元做一个3cmx3cm的小广告，只要交钱，两千年的黄页上会给他一块豆腐块，小小的字体写上他的公司名称和联系方式以及简短介绍。
他一想，只要一千八百元便能让公司和自己的名字进入千家万户，很划算，于是花了这笔钱。
巧得很，这次牛雷从b市黄页寻找邀请对象时，看中了他，原因很简单，别人无差别只有公司名和电话，他有一个小方格，介绍稍微详细些。
这么引人注目，不邀请他要邀请谁？
楚天收到邀请函后，第一反应是：“巴拉里里是什么公司？”第二反应是：“m市的？小地方也有互联网企业吗？”
要知道b市是帝都，天子脚下，住久了自豪感油然而生，看不起别的地方的人是十分正常的事，哪怕m市历史上也曾为帝都，但那毕竟是历史，距现在年代久远。
好在m市有美丽的西湖，有一段传说千年的爱情故事，要不然他会立即把邀请函丢进垃圾桶。
他看了两遍，发现上面居然明确地写着负责与会人员的吃住，不禁大感惊奇。
虽然不知道邀请多少人参会，但可想而知，人肯定少不了，两天的吃住应该花不少钱吧？这肯定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可惜没包路费。他有些遗憾的想。
和宿友，现在公司的副总商量后，楚天决定去m市看看，反正来回也就花六七百元的样子，那是b市到m市的卧铺火车票。
第六百章 花钱找罪受
他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一了解，发现对方确实规模比自己大，但也不怎么样，不就开两三家分公司，员工五六百人嘛，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开研讨会这种事呢？
挂了电话，他和宿友商量，要不，咱们也办一个同样的活动？邀请全国各地的同行到帝都玩玩。
宿友一听脸都绿了，你空口白舌就邀请人家过来玩？没看人家特地说明，不收费，包吃住吗？帝都的酒店很贵好不好？
宿友给他算了一笔帐，按邀请一百人，一人花费五百元算，那就是五万元啊。五万元自己花多好，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所谓的事呢？
楚天拗不过宿友，只好作罢，最终电话和牛雷确定一定参加，可心里十分不服气，自己可是帝都的互联网公司，怎么得去m市这样的地方参加行业内的会议呢？他想来想去，觉得到m市后很有必要劝劝主办方，把巴拉里里迁到b市。帝都嘛，什么都是最好的。
牛雷可不知道这位地域观念如此之重，又有一位邀请者给了准信，让他对论剑西湖更加有信心。午饭后过来张云飞这边喝茶时谈起这事，道：“看来第二批寄出的邀请函都收到了，到时有多少人过来这两天就能确定。”
也就是说，能不能开成，这两天就知道了。
张云飞道：“现在确定的有六人吧？还得提防人到时候有事，突然说不来了。”
牛雷呆了一下，道：“不会吧？”同行总共才六人，要是再不来，那还怎么开？张云飞的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淋得他浑身冰冷，再看张云飞露出狡黠的笑容，顿时明白这货嘲笑他呢。
“早知道这事折磨人，不如让你去办。”他埋怨，合着自己辛辛苦苦没换来半句好啊。
“我会让章丽娟去办这事。”张云飞笑道。
牛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你现在也可以让她办，我乐得清闲。”
张云飞说笑而已，章丽娟身兼行政经理和hr经理两职，忙得团团转，哪抽得出时间做这个？他道
：“三天内落实一下名单，来不来全在人家一句话，我们没和人签合同，没收人家一分钱，一些需要花钱的地方别太早订，或者别订死了。”
现阶段全是己方付出，可别搞乌龙。
牛雷显然明白这一点，叹气道：“所以说，没名气办事不方便，要人家交钱吧，人家说我们是骗子；不让人家交钱吧，我们心里没底。”
“嗯。b市电视台那边，资料已经传过去了，大概两天内会给答复。”张云飞道：“不过我想，以创业者的身份参加，怕是会适得其反。说到底，还是我们没名气。”
得，问题又绕回来了。
两人相对无言。
前世牛雷默默创业几年，后来还是借一位m国华人，某互联网的风云人物自我炒作，才声名鹤起。张云飞突然很想认识那位远在m国的牛人，只要能和他搭上关系，比上电视台强多了。
随后两天，陆陆续续有同行电话联系，一番了解后决定参会的人占了六成以上，加上第一批又有三人决定参加，同行总人数达到四十二人。加上媒体，场面不至于太难看，牛雷松了口气，道：“就办这一次，下次打死我也不办了。”
简直是花钱找罪受啊。
差不多八月，秦沐还是回不了m市，她想念张云飞了。
如今有男朋友了，却天各一方，中秋节无缘相守。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没劲。中秋那天，张云飞没在身边，中秋节她还怎么过？
从张云飞父母家回宿舍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事，回宿舍还在想，直到手机响，下意识接听，张云飞的声音传进耳朵：“我下个星期到b市。”
“张云飞！你要来b市？来看我吗？”秦沐惊喜极了，声音有些颤抖。
“来参加节目，顺便看看你和我爸妈。”张云飞觉得她反应有点大，道：“在b市不习惯吗？”
她是记者，习惯了东奔西跑，到b市后，除了放学后去张云飞父母家，便是周末去名胜古迹游玩，电话里都是高高兴兴的
，从来没有过负面情绪，张云飞也忘了她身在异地，会孤单寂寞冷。
秦沐沉默了一秒，道：“没有。我刚从你家回来，有你爸妈呢，哪会不习惯？你在b市过中秋节吗？”要是他能在b市过节最完美了，哪怕在他父母家过节。
张云飞把定在中秋节开研讨会的事说了，道：“我大概在b市呆两天。”
中秋节举办研讨会？这么浪漫的节日你不和我在一起，而是和一群陌生男人呆一块儿？张云飞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让秦沐浑身冰冷接着暴怒。
她呼吸急促喊：“那你别来了！”
“怎么了？”张云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还问呢，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她挂断电话了。
再拨，手机关机。
张云飞摸不着头脑。这都晚上十点多了，打电话给父母打扰父母休息不说，还让父母担心，以为秦沐出什么事呢。
或者她真出什么事也说不定。张云飞犹豫不到一分钟，还是拨了家里的电话，秦沐刚才说过，她刚人他家里回来，真要有什么事，问父母最清楚。
自张尚志回b市工作，刘芳晚睡很多。以前一般晚上九点就睡了，到m市张云飞这儿小住稍微晚点，但回京后又恢复节息。张尚志回来后，两人饭后一起散步看电视、聊家常，一般是十点多才睡。秦沐来学习天天往这儿跑后，睡觉的时间又往后推，一般都是十一点后十二点前才睡下。
电话响的时候，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秦沐呢，张尚志坐在电话边，很自然地接了。
“云飞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他有点奇怪地道。这么晚了，张云飞打电话肯定有事，但他先稳住，以免儿子急燥。
张云飞道：“爸，我有没有打扰你们？”
“我们还没睡呢，小沐九点才走，你妈估摸着她到宿舍，打电话确认后我们才睡。”虽说帝都治安很好，但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他们还是不放心，每次都电话确认秦沐到宿舍，他们才安心。
第六百零一章 让她去参加
张云飞道：“爸，秦沐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张尚志心头微惊，道：“你妈刚才打电话给她，她刚到宿舍，和平时差不多。”
姑娘毕竟不是自己女儿，有什么事不告诉他们夫俩正常得很。张尚志想着，又道：“是不是她和你说什么了？要不要我们过去看看？”
万一真出了事，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宿舍可怎么办好？
旁边刘芳听了也着急，二话不说马上进房间换衣服。
“就是没什么事我才问哪。”张云飞挠头。
张尚志被搞糊涂了，没什么事才问？难道你盼她出事？
看问不出什么，张云飞道：“爸，没什么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过几天到b市。”
“那敢情好。”张尚志高兴极了，道：“想吃什么，让你妈给你做。”
刘芳自然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张云飞继续拨打秦沐的手机，一直关机，他只好拨一一四查询她所在招待所的电话。举办方找了一个招待所，租下一楼作为学习班成员的宿舍。张云飞没费什么劲查到电话，拨到招待所的前台。
张尚志和刘芳商量来商量去，越发觉得不放心，万一秦沐真出了事，他们良心怎么过得去？两人干脆骑了自行车朝秦沐这边赶。
没有月亮，路上很多地方没有路灯，路也不平坦，好在两人大半辈子在b市生活，对b市熟得很，仗着熟，硬是骑了两小时自行车赶到。
前台把电话转到秦沐所在房间，秦沐的室友接的电话，然后喊秦沐去听。
张云飞一番柔情蜜语哄得她心情大好，再问她出了什么事，得知为中秋节不能一起过节生的气，不禁抚额，道：“一张机票就解决的事，生哪门子气？”
“一张机票？”
“对啊，我给你买机票，你看看是不是周六日，要赶不上周六日就请假，八月十五飞回来过节，十六飞回去不就完了吗？”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用得着摔电话？
秦沐茅塞顿开，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笨呗。”
男朋友关心自己，哪怕公务在身也要和自己一起过节。秦沐心里甜滋滋的，倒不介意中秋当晚，共进晚餐的，除了两人，还有一大票不相干的陌生人。
秦沐带着笑意进入梦乡，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得知有人找她，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快凌晨一点了。
她飞快换下睡衣跑出来，招待所进门处的旧沙发上坐着两位疲惫的中年人，不是张尚志和刘芳又是谁？
担心自己出事，半夜骑两小时自行车赶过来！秦沐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没事就好。”刘芳帮她擦眼泪，含笑道：“我们累点没什么，你要真出什么事，我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阿姨。”秦沐紧紧抱住刘芳，道：“你比我亲妈还亲，叔叔比我爸还亲。”
别胡说，我们哪比得了你爸妈？”张尚志微笑道，心里十分受落。
“真的。”秦沐肯定地道。
次日，张云飞的父母送秦沐，对秦沐关心了一阵子。
“你亲生爸妈？”张尚志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从没听秦沐提过父母，难不成她的家庭有什么问题？
秦沐低声道：“我小时候爸妈离婚，我是我奶奶带大的，去年春节奶奶过世，送完奶奶后，我就没回去了。”
不是她不回去，而是爸妈离婚后有各自的家，各自的子女，她在他们中间，像一个陌生人。从小到大，他们都没关心过她，没管过她的死活，更没有像昨晚那样，担心她出事，连夜赶过来。爸爸有小轿车，不用骑自行车，可对她冷漠，哪有骑自行车的陈叔叔亲切？
离婚？张尚志和刘芳对望一眼，觉得不应该揭对方的**，由刘芳安慰两句，接受她的好意，上了出租车。两人的自行车搁在后尾厢，后尾厢盖没盖住，秦沐加了十元钱。
目送出租车徐徐远去，秦沐给张云飞打电话：“那么晚怎么还惊动叔叔阿姨呢？”
张云飞听说父母半夜骑两小时单车过去，很后悔，自己太笨了，要是早想到查询一一四，哪用得着打电话回家呢？这不是有事千度的思维习惯根深蒂固，脑子里没一一四这种概念吗？
挨了抱怨，张云飞反而觉得秦沐明事理。再联系父母，刘芳把秦沐好一顿夸，夸得张云飞有点不好意思，道：“妈，这是她应该做的。”
“云飞，妈和你爸商量了，这儿媳妇我们打从心眼里喜欢。”
“我还没到领证的年龄呢。”倒不是张云飞推托，这是事实。
刘芳呵呵的笑，儿子懂事，未来儿媳妇孝顺，这以后的日子啊，越过越有奔头，她哪能不高兴？
今天张云飞先不去公司，而是开车到了开始装修的房子。开发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刚刚将小区名改为“御海阳光”。他车子到门口时，刚好见两个工人撬下一米高的字，在擦墙呢。
防盗门上贴一张a4纸，物业管理处通知业主们到房管所办理地址变更手续，并说一切费用由开发商承担。
真是多此一举，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张云飞摇了摇头，上楼到自家房子门前，大门敞开，里面传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却是木工按设计要求在做客厅的多宝阁。
张云飞很少来，装修到现在只来过一次，今天一大早过来，是因为昨晚的事，让他更加想把父母接过来。心有所思，自然要来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
刘念没在，负责的是设计师老江。他今年刚好四十岁，是刘念手下最出色的设计师。这套房子沈业君特地打过招呼，刘念不敢大意，让老江放下手头别的事，跟紧这套，把一切做到最好。
老江现在跟在这儿上班似的，上午八点半到，晚上十点才走。
“张总，什么风把您吹来？”见张云飞来了，老江放下手里的曲尺，从墙角起身，满脸
堆笑迎了过来。
“辛苦了。”张云飞和他握手，道：“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老江可不是谢百强那种一直呆在象牙塔，没在这个现实世界摸爬滚打的书呆子，这个点，很大可能从家里直接过来。他没说破，而是向张云飞介绍房子的装修情况。
不到一个月，这个进度算很快了。
“元旦前肯定能完工，张总想在新房子里过年的话可以提前准备。”
“装修好得放放，散散甲醛吧？”张云飞四处走走看看，道：“要是元旦前能完工，春节后搬进来差不多。”
“散甲醛？”别看老江是专业设计师，张云飞的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还没装修后房间里产生大量甲醛的说法，张云飞的观点十分超前。
“对啊，油漆不是会产生甲醛嘛，开窗散散味，过两个月再入住。”张云飞看了觉得十分满意，主要细节上处理很到位，他道：“江设计师，我这套房子就交给你了。”
老江还为张云飞的说法怔神呢，听张云飞这么说，赶紧道：“张总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眼前的年轻人大有来头，房子不能出一点纰漏，刘念可是交待过无数次了。
张云飞离开房子，老江站在窗口一直朝下望，看着张云飞上了别克车，看着别克车缓缓驶出小区，心情十分复杂。人比人，气死人哪，无数人一辈子也达不到十九岁张云飞的高度。
张云飞回公司，打开电脑，上了扣扣，张简的信息如期而至：“你有没有邀请顾存莉参加你们的论剑？”
这是几个意思？张云飞先没急着回张简的信息，而是敲了顾存莉：“和张简谈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信浪的页面上没有康芯任何新闻，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软性广告的价格没有谈下来；二是康芯最近没有具备新闻价值的事件。
顾存莉很快回信息：“聊得比较多，应该是像普通朋友了吧？以前和我说话，他总是单个字往外蹦，现在也会说一两句话了。原先报价五十万，现在降到二十万。不过，二十万我们也消费不起。”
帐上只有不到三十万，花二十万在信浪做一期专访，下个月的工资怎么办？同事们不砍死她才怪。
“你是不是和他约好什么？”
“没有。哦，他问我，中秋节的活动参不参加，我说马总会参加，我级别不够。”
看来张简也不是一根木头嘛。张云飞在电脑前奸笑，道：“估计他想在美丽的西湖边和你来一段美丽的邂逅。你和马总商量一下，要是可以，不妨一起过来。”
这是尊重李凡，毕竟现在顾存莉是康芯的市场部经理。人和人相处，总得掌握好分寸，不能因为自己是大股东就不注意这些细节。
而顾存莉根本就不想去，张云飞认为她很有资格去。
无论张云飞和康芯的关系，还是顾存莉和巴拉里里的渊源，只要顾存莉想参加，张云飞都不会不讲情面，严辞拒绝。
第六百零二章 无声感概
“不，我不去。”
既然当事人坚持不参加，张云飞自然尊重她的意愿，刚要说随她，字打好还没发送，顾存莉又追了一条信息过来：“我怀疑他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张云飞删掉之前的话，回了一个问号。
“他上次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老家在哪里，这次又非要我参加论剑活动。”
张云飞抚额，张简正直得可怕啊。你就不能先把人忽悠到m市，见了面，再谈这些？好吧，就算你非要在扣扣上谈，也不要目的性这么强这么明显嘛。
“行，我来回绝他吧。”
“谢谢张总。”
张云飞随即回复张简的信息：“这次只邀请ceo或同等级别的同行，小顾不在邀请之列。”
发送完毕，张云飞开始浏览信浪网，这已是他的习惯，在开始一天的工作之前，看看又发生什么财经类新闻。
任何媒体都有广告和软性报导，信浪也不例外。网站要生存，编辑记者们要领工资，网站没有收入怎么行？信浪可贵之处在于，哪怕收费，也尽量做到报导真实，这也是它能在短短一年内成为全国知名门户网站的原因。
浏览标题没发现什么可读性的新闻，张云飞关闭页面，转而打开巴拉里里网站，这才是需要他认真看，仔细看，不放过任何一处变化的网站。
b市分公司昨天上传十三家客户.资料，前天是十一家，大前天十家，连续三天持续上升，不知是签单量增加，还是设计师集中上传？
张云飞拉开扣扣好友列表，刚要点开唐良贤的头像，张简的头像闪动。他随手点开，扫了一眼，果断不理。
张简问：“小顾漂亮不？”
人家漂不漂亮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别把自己搞得像那种男人行不行啊。
张云飞扣扣上问了一下，唐良贤很快回道：“张总，最近一个星期，业务呈井喷式增长。一方面是之前业务员谈单时，一部分潜在的单积累到这时候签；一方面是上个月招了二十多个业务员，经过一个月的培训、熟悉业务，终于真正成长起来了。”
真是业务增长。张云飞心情大好，勉励两句，结束对话。
s市。
李凡最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论坛。之前张云飞通过雇佣水军在论坛炒作，一举让扣扣用户数越过十万大关，他就留心上了。顾存莉接手市场部后，派三人跟进论坛炒作，虽说用户数增长不如张云飞雇水军那阵子，但也稳中有升。
在信浪做软性广告太贵，直接上广告更是贵得可怕，把他卖了也付不起。顾存莉倒是一直锲而不舍和张简磨叽，但作为一个企业经营者，李凡觉得，二十万元已是极限，降价的可能性不大。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得花钱，好几十人排队等领工资呢，加上办公室租金、水电，各种费用，都要钱啊。
得想办法，不能帐上的钱花光再让张云飞投资。
中秋论剑西湖
刺激到他了。张云飞比他小十一岁，且不说人有什么背景，光是人能想出这个点子扬名，就比他强太多了。
自己创业失败，连大股东的位置都失去，ceo还是张云飞不稀罕，他才当上。若是再不证明自己的能力，哪配坐在这个位子？难道自己比张云飞差？
这些天，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一定要让康芯盈利，一定要和张云飞并驾齐驱，不能输给他。
他浏览着论坛，想着应该怎么让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
b市。
吕光弘收到m国法庭的邮件，他和那位罗伯特先生的投资合同解除了。因为，在他起诉时，罗伯特以对搜索软件的前景不看好为由，申请解除合同。
人家不愿意投资，强迫又有什么意思？再说，吕光弘看好这款软件，肯定这款软件迟早能带来滚滚财源。既然对方不愿意，他又何必逼着对方赚钱呢。
法官调解，他同意了。
先收到邮件，正式法律文件得过段时间才能收到，毕竟从m国寄到华夏帝都b市，费时很长。
白花一笔律师费，最后还是没能拿到这笔投资款。
吕光弘有那么两分钟情绪低落，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也就两分钟而已，很快他强打精神考虑怎么节流。无法开源，只好节流了。
坐在办公桌边，列出每一项支付能够省钱的地方，一一记下来。放下铅笔时，他无意间看到随意放在文件上的邀请函。
张云飞会邀请他，是真的看好搜索软件，还是和他有一面之缘？抑或张云飞是b市地本人，而他在b市上学创业的同乡之谊？吕光弘不知道，无论张云飞出于何种考虑邀请他，总之他拿到一张参会的门票。
到时会有很多行业精英到场吧？像他这样还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小公司，应该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不过，能不能借此融资呢？
吕光弘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罗伯特放弃的那部分股份很少，需要的资金不是很多，而千度的研发也只差临门一脚，只要有这笔资金撑过最后的研发阶段，就能上线测试，面向全国网民。
到时，钱途滚滚。
这也是他同意和罗伯特解约的原因，就差这么三两个月，让一个不情不愿的人成为富翁，他得多心塞？
如果能在论剑西湖这样的活动上融到最后一笔资金，那最好了。不过，这件事需要主办方支持才行。
他下定决心，点开扣扣上张云飞的头像，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太重要，电话里说比较好。
于是他打起了张云飞的电话。
响铃那几秒对他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张云飞接听，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口干舌燥，脑子一片空白。
论剑西湖在即，张云飞以为他要说有事来不了，人不愿意来，总不能绑来吧？再说现在参会者达到四十人，勉强能撑场面，倒也不差他一人，于是笑道：“李总是不是中秋佳
节要陪嫂子啊？”
“啊？不不不，不是。”吕光弘忙道。去年初他先回国创立千度时，老婆怀孕，不方便回来，直到生下孩子，坐了月子，才到b市。
张云飞奇道：“那是？”
他和吕光弘的关系还没到随时随地打开聊天模式的程度，吕光弘有事才会联系他，没事肯定不会找他，上次电话问能不能帮忙找一个m国律师，这次不知又有什么事。
“参加你们这个论剑西湖的活动，能不能顺便在活动上融资？哦，肯定不会影响你们正常的活动流程。”吕光弘话说出口就想给自己一嘴巴，用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啊？写在纸上的话术怎么不说？
张云飞小小意外了一下，沉默一秒，道：“你想融资？”就等你开口呢。
“可以吗？”吕光弘一颗心再次狂跳不已，万一张云飞拒绝，他要不要参加活动？到m市后能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吗？张云飞会不会以为他没钱，千度是个空壳子，而看轻他？各种念头纷至踏来，以致攥话筒的手汗出如浆。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真的不想开这个口。
好在他没有等多久就听到张云飞道：“你要融多少资金？”
看样子在装修的房子得抵押出去了，可为了千度数以百亿的产值，还是值得的，只是得加紧康芯盈利的步伐才行啊。张云飞无声感概，外人看他风光无限，年轻轻的开公司当老板，买豪宅，开四个轮子的轿车，哪知道他欠一屁股债呢。
当老板不容易啊。
“需要五十万。毛爷爷。”吕光弘特地强调是毛爷爷，免得张云飞误会为美、元。罗伯特放弃那部分投资折成毛爷爷大概四十七八万元，他干脆说了一个整数。
五十万元啊。张云飞无声叹气，果然冲动是魔鬼，如果不一时冲动买下御海阳光那套房子就好了，随时随地保留现金流多么地重要！
话说出来，吕光弘反而没那么紧张，等了差不多十秒，再次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想你不用在论剑西湖上融资。”张云飞道。任谁在决定抵押房子时都会多考虑那么几秒的好吗？哪怕张云飞以后会拥有更多更大更豪华的房子，面临这么重要的决定，还是会慎重的。
“哦？啊？”听到张云飞说可以，吕光弘松了口气，然后才意识到张云飞话中有话，赶紧抓住机会道：“不用在论剑西湖上融资？那在哪融资？”如果能不把千度需要融资的事公之于众，最好不过了。
张云飞道：“我可以投资。不过，我得了解一下千度的运营状况，如果有必要，还会请会计师进入。有问题吗？”这段时间足够他办理银行抵押了。
“你？”吕光弘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你对千度有兴趣？”
很有兴趣。张云飞道：“我看好搜索软件的前景，不过是不是投资，得交给专业人士说了算。”
他要请会计师查帐看看公司经营有没有问题。
第六百零三章 想要炒作
购买康芯股份时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李凡要出售的公司叫康芯，这家公司的价值十年后就体现出来了，市值超千亿，只要能参股并一直持有，十年千万倍的收益，张云飞自然没必要计较多几万元还是少几万元。
二是当时李凡到处碰壁，看着颇有点走投无路的意思，可实际上这人很傲气。前世康芯成为市值超千亿的庞然大物后，媒体曾旧事重提，说两千年康芯经营不下去。
李凡想出售公司（就是张云飞出手收购的时期），最后有一家香、港公司出价三十万元，李凡愤而自己经营，才成就千亿市值的康芯。
张云飞不知道李凡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冒着失去成为康芯股东的风险，从他开价一百万元还价八十万，然后购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为省十万元，最后可能失去千亿。划得来吗？
在张云飞重生前，康芯的市值已高达三千多亿，一半的股份，已是千亿以上。
而千度不同，吕光弘之前已在m国融资，相应的分配方案已定下来，现在还有股份是因为某位投资者反悔，他上次电话询问张云飞m国有没有相熟的律师时已经说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他在m国起诉，还是没能拿到投资。投资者为什么坚持不投资，法庭也支持？张云飞心里多少打了个问号。虽说他看好千度的前景，清楚这家公司将为股东带来滚滚财源，但要不让会计师查一查，怎么放心把钱投进去？
三是张云飞的私心，会计师查帐了解公司经营情况，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这段时间足够他办理银行抵押，如果立即答应，手头又没现金，反而要请求延慢付款，这会暴露他的经济情况，也欠吕光弘一个人情。
吕光弘道：“好，会计师进驻时跟我说一声。”
如果不是有心投资，怎会请会计师进驻？这些是会产生费用的。他对千度的经营情况很有信心，并不怕查。
张云飞挂了吕光弘的电话，马上电话母亲：“妈，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家比较有信誉的会计师事务所？”
刘芳当了几十年的会计，有一些这方面的人脉。
张云飞说李凡坏话，说他怎么说话不算话，怎么不在十年把市值提上去，为什么到现在投资都看不见好。
总算他心理年龄接近四十岁，不像小年轻那么总动，无声吐槽后开始考虑怎么用御海阳光那套复式套现五十万元。
s市。
正在浏览论坛的李凡打了个喷嚏，瞄了一眼墙上的空调，自言自语：“谁把空调开这么低？”
处暑已过，天气本应凉爽，但s市地处南方，每年只有春夏秋三季，夏季尤其长，完全不按节气来。今天天气预报还是报导摄氏三十五度，同事们一到公司就开空调，不过在他的要求下，没有开最低，现在显示室内温度二十五度。
不是很低，可他一打喷嚏，还是自然嘀咕上了。
他扣扣上叫顾
存莉过来，待顾存莉进来后，道：“论坛怎么炒作，你学会了没有？”
“学会了。”顾存莉道。这都弄了几个月啦，要是还不会，她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李凡沉吟道：“如果让你把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炒作成名人，你办得到吗？要多长时间，花多少钱？”
“默默无闻炒作成名人？要炒作谁？”顾存莉眼眸猛地睁大，心里冒出张云飞的名字，随即觉得不是，以她对李凡的了解，他没那么好心花钱炒作张云飞，要炒作也是炒作他自己才对。
“马总想自我炒作吗？”没有多想，她脱口而出。
毕竟说出炒作自己的话多少有点让人感到难为情，李凡有那么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正想告诉顾存莉，不惜一切代价炒作他，就听顾存莉猜中答案。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啊，难怪张云飞会推荐她担任市场部经理。李凡觉得，张云飞虽然年轻，识人之明还是有的。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一副既然你知道怎么做，那就去做好了的神情。
真要炒作他自己啊？顾存莉先是愕然，接着无语，道：“马总能不能说清楚要怎么炒作，达到什么程度？”
“怎么炒作你交一份计划书给我，达到什么程度？嗯，最好是人尽皆知。”李凡认真道。最不好意思的话都说了，他干脆放开，反正炒作自己，脸皮不厚那是做不到的。
“计划书？好的。不过，马总，要人尽皆知怕是比较难，毕竟逛论坛的只有那么些人。”顾存莉为难了，论坛不是电视，哪能灌灌水就让你成为全民偶像？
李凡这几天大部分时间泡在论坛，大致摸清楚逛论坛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论坛引起话题炒作有一定知名度，要不然张云飞也不可能通过炒作，让扣扣的用户数一举突破十万。
想像当时亮闪闪的六位数，李凡就热血沸腾。他很想再体验一次这样的感觉。
“能做到什么程度，你也写在计划书里。”他道，不管做到什么程度，总比什么都不做，一直默默无闻好。
“好的。”顾存莉只好答应，回自己办公室，马上给张云飞电话：“马总要炒作自己，在论坛。”
张云飞既意外，又不意外，现在还没形成眼球经济，电视报纸是主流媒体，不知有多少企业花费巨额广告费在各大电视台和报纸宣传企业和产品，像康芯这样的小企业，花几万元在地方性的报纸、电视台做一点广告，效果不大不说，也挺没意思的。
张云飞和李凡一样清楚，扣扣是一个面对全球华人的即时交流平台，只要懂中文，通过这个平台，不管在东半球还是西半球，都能即时联系上，真正的天涯若比邻。
张云飞甚至比李凡清楚，如果不是国外出现几款同类型的软件，通过扣扣，只要是地球人，就能联通你我。
真要那样，市值何止三千多亿？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任何
行业都不可能没有竞争者，在华夏，康芯先行一步，造就它的领先地位，后来者追赶不上，最后淹没在康芯的浪花里，才造就康芯一枝独大。
张云飞之所以没有考虑在论坛炒作自己，是因为考虑到论坛的局限性，更重要的是，巴拉里里的目标客户群是外贸企业，逛论坛的大多是打发无聊时间的打工者，只有在专业性非常强的个别论坛才有精英，据他所知，目前并没有外贸企业论坛。
康芯面对的群体是青少年，李凡选择论坛并没有错。念头转动间，张云飞道：“按他的要求去做吧。”
“好。”顾存莉挂了电话，左右看看，确定办公室外没有人，颇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康芯现在的功能非常简单，用户只能在电脑上通过文字联系，不过解决了信息保存在服务器的问题后，用户数一直稳定增长，用户留存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张云飞想了想，决定让研发团队研究截图和文件传送功能。这两个功能面对的群体是白领，扣扣的用户不仅可以是学生，还可以是上班族。
不过现在不适合联系他。张云飞拿出便签贴，写下来放在电脑旁。他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右下角，下午两点多，正是银行办公的时间，他拿起手机起身准备出门，决定先去营业厅问一下抵押要走什么程序。
走到公司门口，遇上沈业君，看到张云飞瞪眼道：“不是吧？看到我来马上要走？”
“你什么时候说你要来了？”张云飞苦笑。他真的不想样样麻烦沈业君好吗？
“要去哪里？”沈业君保持朝里走的姿势问。
张云飞想了想，道：“到我办公室再说吧。”没遇上还可以瞒着，遇上了再找借口推托说不过去，再说，沈业君常和银行打交道，相应的程序他应该很熟。
“你要是有要紧事，先去办了。我在你办公室等你。”沈业君道。
张云飞转身朝前走，道：“问你也一样。”人情越欠越多了，好吧，债多不愁。
进去办公室后，张云飞询问他，为什么不去香，港，他说要等财务审核完。
决定向沈业君了解，先说慢说总得说，可真正要说，还是得组织一下语言。张云飞沉默三秒，道：“正在装修的房子，能不能抵押贷款？怎么办理手续？”
沈业君目光一凝，沉声道：“你要贷款？是不是巴拉里里出什么问题了？”虽说他信得过张云飞，但经营企业不是一句“信得过”就完事，企业像一台精密仪器，只要一个环节出问题，有可能这台“机器”就停止运转了。
张云飞太年轻，经验不足是硬伤，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设下套圈，资金链断裂不是不可能。
“确实想贷款，但不是为了巴拉里里。”张云飞道：“b市有一个朋友要出售一部分股份，呃，我忘了问占股多少。他开价五十万元。我对这家公司的前景很看好。这不是刚买了房子，又在装修吗，手头有点紧。”
第六百零四章 头疼至极
“什么公司？”沈业君问，还是担心张云飞被骗。
“一家互联网企业。创始人兼国留学的海龟，在m国融到资金回国创业，不知为什么，最后一笔资金出了问题，投资人反悔了。我想拿下这部分股分。”
“靠谱吗？”
“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会聘请会计师查一下帐再决定。”
沈业君眼神深遂看张云飞，你小子懂得请会计师查帐？貌似我还不懂呢，当初投资巴拉里里，纯粹觉得和你谈得来，也就投了。
他一时冲动投资巴拉里里三百万元，当天晚上冷静下来就有些后悔了，后来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信用不止值三百万，才硬着头皮转帐。哎，当时怎么没这小子冷静呢？想到自己的岁数是张云飞一倍还多，却不如张云飞冷静理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这样看我？”陈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没长花吧？”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懂那么多？”沈业君慢慢道，智商被碾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自己不笨吧？要不然不可能把建发房地产办成这么大规模。可自己不笨，怎么输给张云飞这么一个小年轻？还担心他被骗，看来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
张云飞见他神色不善，脸色铁青，先是不明白为什么，转念一想，自己这是提醒他了。为安慰叶老头受伤的心灵，他笑道：“m市和b市一南一北，距离遥远，要了解清楚有些难，只能寄希望于财务审计了。”
m市地处江南，算是南方；b市是帝都，在北方。
确实是，离得远，想了解不容易，自己要不是事先看到张云飞起诉晚报，对张云飞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也不会轻易投钱进去。三百万元可不是小数目。
沈业君认可张云飞的说法，也为自己这笔投资找到合理的借口，再说，大半年过去，他已经拿了两次分红，目测半年期到还能再拿。钱能生钱就是好事，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这么一想，他心情大好，脸上也露出笑容，道：“所以如果会计那边没发现什么问题，你想买下这部分股份？不问清楚占股多少？”
“问当然要问，这不是先筹钱吗？没钱说什么都没用。”张云飞苦笑，以后得接受教训，什么时候手头都得有一定数量的现金，要不然很被动。
沈业君道：“你那套房子，不算装修，恐怕抵押不了五十万。买多少钱？”
“加上税和各种杂七杂费的费用差不多七十万。”张云飞报了一个整数，这还是开发商给了很大优惠，要不然得付更多。
“税和各种杂费不包括在内，各种杂费只能在你转手的时候让买家承担，银行可不管这个，只认合同款，而且人家还有专门的核算部门，看是不是虚假购房合同。”房地产企业和银行打交道多，内里的弯弯绕沈业君哪会不明白？
“真实合同不怕查。”这点底气张云飞还是有的。
“如果核查没问题，那
么你的房子抵押给银行，银行按购房款的七成贷款。”沈业君有些怜悯地看着张云飞道。
“什么？”这是张云飞没想到的，他差点失态。
沈业君放缓语速道：“银行按购房款的七成贷款。”
张云飞呆住。如果只拿七成的话，五十万还真凑不齐。再说，这条件也太苛刻了。他上哪凑够五十万元？张云飞头痛了。
沈业君不说话，只是看着张云飞，直到张云飞道：“看我做什么？”
“外头都在传，你大有来头，怎么遇到困难不找家里？”这个问题沈业君想问很久了，先前融资三百万还可以说年轻人要独立，不依靠家里，现在都到向银行抵押的地步了，不问父母要钱解燃眉之急，很奇怪啊。
张云飞怔了一下，自打他在工园区路口竖起广告牌后，传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他从没辟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更因为没人当面问他。
活了两世，什么最重要，张云飞比谁都清楚，权、钱再好，哪有亲情重要？为面子说伤害父母的话，那是愚不可及的事。
他坦然道：“我爸是工程师，我妈是会计，我出自普通家庭。”
“……”沈业君很意外，嘴张成“o”型，半天才道：“那你怎么做到这程度？”不待张云飞回答，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道：“特么的，我儿子要有你一半本事，我老早把公司交给他，回家养老了。”
我这哪算本事？你要重活一次，也可以做到。张云飞无声吐槽。实话是不能说的，只好沉默是金了。
沈业君情绪激动，骂了半小时儿子，怒火才渐渐平息，道：“你现在还要抵押吗？”
张云飞苦笑：“我得想想。”
又想要千度的股份，又没钱，除了抵押房子好象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实你还有第二个办法，抵押巴拉里里的股份。”沈业君给他出主意：“而且能溢价，不打折。”
这是好事？张云飞立马询问他，如果股份抵押出问题，不能及时补上去，那股份是不是会被银行收走。
叶少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反问道：“你说呢？”
理论上，四个月后他拿到巴拉里里半年的分红便能还清贷款，而以巴拉里里现阶段业务的增长速度，下一次分红肯定非常可观。可这仅仅是理论上，谁也不能保证他设想一定会实现，而只有任何意外，都意味着他失去对巴拉里里的控制权。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风险不小啊，这件事必须慎重考虑，不能为了拿到千度的股份失去巴拉里里大股东的位置。张云飞拿定主意，抬眸道：“这事我得再想想。对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b市。”
“回家？”叶少天问。
“上电视。受到邀请，成为下一期《在路上》的创业者。”张云飞悻悻然道：“我觉得应该邀请我为嘉宾才对，创业者有什么用？”
叶少天道：“你就知足吧。不知道多少人想
以创业者的身份上电视呢。好好的机会不珍惜还挑三拣四。都是要上电视的人了，还用得着找银行抵押贷款？”
“嗯？”张云飞拿眼睛看他，这话中有话啊。
“傻了吧你，巴拉里里若真有钱途，你往电视台这么一亮相，还担心没钱？”叶少天鄙视，亏我刚才还觉得儿子要有你一半能力我就可以笑眠九泉，原来你这么笨。
张云飞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说到底，都是打巴拉里里股份的主意。”若他拿出一部分巴拉里里的股份，马上失去大股东的位置，牛雷的股东和他相同。
“真以为世上有免费午餐？你又要钱又要股份，怎么可能？我说，你什么脑子啊，房子倒舍得，股份却舍不得？”叶少天不明白了。
我有股份还怕没房子？只要我手里两家公司做起来，要什么样的房子没有？全球豪华别墅随便挑好不好？张云飞腹诽两句，道：“房子是消费品，股份是投资。”
御海阳光的房子自住，不过是大件商品。
“真是一个小怪物。”叶少天摇头。
两人说了半天一直没有泡茶，水成千沸水，张云飞倒掉水重新煮一壶，泡好茶，放一杯在叶少天面前的茶几上，道：“要我帮你带什么回来？”
叶少天笑道：“我想看你在电视上什么样，把节目录相拷一份过来。”
b市电视台的节目，b市及周边倒是能收看，在m市就不能了，所以叶少天有此一说。
张云飞断然拒绝：“等我当导师再看。”
对这一点，叶少天不否认，张云飞才十九岁，以后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年轻就是好啊。他轻轻感叹。
叶少天走后，张云飞拿出两张纸，一张列出用房子抵押的利弊，一张列出用巴拉里里股份抵押的利弊，股份那张没写完就被他撕了，扔垃圾桶里。
巴拉里里不仅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的立身之本，大股东之位必须牢牢握在手里。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叶少天认为，他现在手头最值钱的也就是巴拉里里的股份了，只有拿股份去抵押，才是最合算的。
唉，好烦。
张云飞想起一个欠钱的笑话，说古代有一个男人欠邻居银子若干，愁得睡不着觉，妻子得知后，朝邻居家吼一嗓子：“我家男人没银子还你。”男人安心睡觉，邻居睡不着了。多相似啊，现在是李雁宏放心睡觉，自己睡不着了。
张云飞烦躁得想抓头发，突然“呯”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桌面上。他低头一看，刚才无意识玩手机，这一伸手抓头发，手机就掉桌上了。
手机？！张云飞眼前一亮，一拍桌子，骂自己：“我真是笨啊。”
他有超前十多年的手机，还担心没钱？至于这么先前的手机，现在的手机厂商能不能做出来，张云飞不知道，他能肯定的是，手机厂商看到这款手机，肯定会和他合作。
只要合作，他就能提要求，可以是股份，也可以是现金。
第六百零五章 一起包饺子
问题解决了！
想到解决方法的张云飞一身轻松。
张云飞要去b市，郑怡一万分舍不得，想像上次一样，尾随过去，张云飞不答应，道：“公司还得你看着呢，你怎么走得开？”
“可是……”她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脑海中依稀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自己在不在公司，公司照样运转。
用扣扣即时联系，张云飞不在m市也能随时遥控，何况这次只去两天，他并没对公司有特别安排。
倒是郑怡夜夜痴缠，几乎把他掏空。
卓华锋得知他要去b市，主动邀请：“张总，你一定要来分公司啊。我们盼您，像久旱盼甘雨。”
“去你的。”张云飞扣扣上发个捶头的表情，道：“你们是不是暗骂我多事，好端端的上什么电视？”
他要去b市上电视的事，公司里已人尽皆知，甚至员工们的亲戚朋友都听说了。能上电视是件骄傲的事，何况还是财经类节目？很多员工觉得在巴拉里里工作很有前途，说不定哪天能指着电视里的张云飞说：“看，这是我们ceo。”
张云飞临上机前，接了叶少天一个电话：“记得把巴拉里里的前景描述得更美好些，以便换取更多.毛爷爷。”
“这样你才觉得花三百万买百分之十的股份很划算吧？”张云飞笑道，候机的人群听到“三百万”三个字，齐唰唰望过来。
“那当然，我就是这样想的。”叶少天坦然道。
毕竟拥有互联网企业的股份，不尽可能多地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怎么行呢？叶少天了解后发现，和巴拉里里经营同样业务的，只有m国一家公司。没想到啊，自己持股的公司竟然向m国的大公司看齐。
这是多少分红都不能让他满足自傲的。
因此，张云飞想着只有另外筹钱的这条路，至于股份，他不想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不知叶少天想什么，过一会儿才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手里巴拉里里的股份不会变动。”张云飞肯定地道。
十多年后的三巨头他无法全部占据大股东的位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一家大股东，牢牢掌握其经营状况，其余两家参股即可。巴拉里里是他唯一控股的公司，他怎能失去？
叶少天显然不知道巴拉里里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庞然不物，在他想来，只是拿出很少一点股份，以溢价的方式换取需要的现金，怎么看都是张云飞赚了。这还得益于张云飞运气好，能上电视，畅谈巴拉里里的未来呢。
我劝你半天，合着你左耳进，右耳出，全没往心里去啊。他有些愠怒了。
张云飞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道：“我要登机了，挂啦。”
有些话这时说不清楚，也不能说，只能让时间证明。何况一切重来，由他主导，有可能做得比牛雷更好，巴拉里里日后的市值更高；也有可能他不如牛雷，巴拉里里
的市值变少。但只要他不出现大失误，凭他对未来十多年形势的把握，巴拉里里肯定会走得很稳，会更好。
这点信心，张云飞还是有的。
叶少天赌气不说话，张云飞等了一小会儿，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扫了那些齐唰唰望着他的人们一眼，窥探者赶紧转头，有几个大妈级的女人有心想探听点什么，被他居高临下的目光一扫，赶紧把头转开。
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停机坪上几个工人在维修飞机。张云飞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秦沐打来的，说要接机。
“不用，卓华锋来接我。你晚上在宿舍等我，我去找你。”张云飞真心不希望秦沐大老远地过来接，坐共汽车到机场要转好几路，很不方便。
秦沐着急，一上午无心听课，准备下午请半天假去接张云飞，又担心赶到机场，张云飞早就到了。
m市到b市的飞行时间不到两小时，如果不提前出发，秦沐得让张云飞在机场等半天。
“在宿舍等你？要晚上才能见面啊。”秦沐隐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恨不得张云飞一下飞机就见到他。她没见过卓华锋，但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知道是b市分公司的负责人，他接机再好没有了。
张云飞无奈道：“我下机后得先回家，再去你那儿。”
他行程安排很紧，明天去电视台录节目，后天白天去分公司，晚上搭晚班机回m市。
秦沐没话说了，总不能让他先和自己呆一块儿，解相、思之苦后再见父母吧？最后她只好道：“那你早点过来。”
“晚饭后过去。”张云飞道，必须和父母一块儿吃饭啊，母亲提前几天准备张罗，哪能不在家里吃？
秦沐忙道：“那我提前到你家等你，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宿舍。”他在b市才呆两天，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和他在一起，下次见面得中秋节了。
她下课后常去自己家，虽说路比较远，但她走习惯。张云飞同意了。
挂了电话再等半小时，广播才通知登机。
两小时后，他在b市机场降落，出来一眼看到卓华锋，比以前白了很多，气色更好，笑吟吟迎上来握手：“张总，想死我们了。”
“别，人家会误会的。”张云飞伸手和他相握，同时开了个玩笑。
都是男人，哪有不懂的。两人相视一笑，卓华锋接过张云飞的行李箱，两人一起出了玻璃门。
这次卓华锋开的是一辆宝马，车龄有七八年了。上了车，张云飞问：“哪来的？”
“借的。有朋友要转手，我想买下，开两天试试车况，要是不错就成交。”卓华锋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张总帮我看看这车怎么样呗。”
到b市半年，他交了一些朋友，而且因为他巴拉里里分公司总监的身份，交的朋友背景都不错。按照公司规定，每次分红，他能拿到分公司业绩的百分之三。b市分公司持续盈利，他也拿了不
少钱，加上远超一般管理者的薪水，买一辆十几万元的车不成问题。
张云飞道：“不要买二手车。一来你不清楚这辆车之前发生过什么；二呢，二手车零部件老化，时常需要维修，费时间不说，费用也不少。不划算。”
卓华锋深以为然道：“张总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本来不想买二手车，想买一辆夏利。但是朋友极力推荐这辆车，而且价格便宜，只要三万元。”
“那更不能买了，便宜莫贪。对了，你有闲钱，为什么不考虑买房子？现在b市的房子又便宜地段又好，不买可惜了。”
张云飞想买，或许明年拿到分红会开始在b市买房子，专挑四合院买。
卓华锋把车开往市中心方向，道：“我看了，二环附近的商品房一平方两千多，一套一百平方的话，就得二十多万。我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钱。所以想先买车，明年攒够钱再买，明年要是钱没攒够，后年买。”
张云飞看他大有以后就在b市安营扎寨的样子，笑了，道：“不一定局限在二环，甚至二环内。相信我，随着大量人口涌入b市，以后五环内都算市区，这时候选择二环外，能便宜不少，又在市中心。”
“这样啊。”卓华锋若有所思。
“好了，专心开车，房子的事以后再说。”张云飞提醒道，真怕他手按方向盘，一门心思考虑要买房子还是买车，最后出交通事故，那就糟了。
等下课后，秦沐回到家后，就去张家找张云飞，可是也没见到张云飞，原来，他再有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秦沐放下包包，挽袖子洗手，帮刘芳包饺子。张云飞回来，当然少不了吃一顿饺子。
包完饺子，一人忙着择菜，一人忙着做卤煮，一边有搭一没一搭地说话，数着张云飞到家的时间。
卓华锋本想和唐良贤以私人的名义请张云飞吃饭，被张云飞拒绝，只好直接送他回家。唐良贤没去机场接机，却是张云飞下的死命令，只准一人接机，不准两人一起去。他的原话是：“太浪费时间了。”
主要是太浪费工资了，两人的月工资除以二十二天，再除以八小时，乘以来回机场的小时数，要近千元，张云飞心疼。
唐良贤不会开车，只好卓华锋去了。不过他受到刺激，决定报名学车。
门铃响，秦沐扔掉手里的芹菜，三步并作俩，冲到门口开门，门一打开，马上扑进张云飞怀里，紧紧抱住他，把头埋进他胸、口，呜咽道：“你可来了！”
张云飞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对走出来的刘芳道：“妈。”
儿子要回来，刘芳提前请假，张尚志要下班才能回来。
“午饭吃了没有？我去给你下饺子。”刘芳笑眯了眼道。她简单吃过午饭马上包饺子，就是给张云飞准备的，担心他中午在飞机上吃不好。
“妈，我在飞机上吃过了。”张云飞轻轻推了推秦沐，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第六百零六章 城府很深
刘芳道：“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她上次到m市，来回坐飞机，吃了两次飞机餐，嫌弃得不行。
“也算吃过啊。”张云飞说着放下行李，道：“煮什么呢，这么香？”
“你最喜欢吃的卤煮。”刘芳说着返身进厨房，拿勺子舀了一截猪大肠，递到张云飞嘴边：“尝尝。”
自己家煮的卤煮和外面吃的完全不同，母亲做的尤其香。这一世，张云飞也只在春节回来时才吃到，没想到这次母亲又做了。张云飞估摸着，和秦沐有很大关系。
“好吃。”张云飞嚼了两下咽下，道：“我能不能装一碗先吃了再说？”
刘芳溺爱的对秦沐道：“从小就这样，嘴馋。”
秦沐笑微微看着，不知不觉眼睛有氲氤水汽，忙别过脸，用手背擦了擦。张云飞已盛了一碗卤煮，自己夹一块放嘴里，又夹一块递到秦沐嘴边，道：“我妈煮的卤煮味道绝了，不吃绝对后悔。”
卤煮是b市名小吃，秦沐和学习班的同学中午在外面吃饭时吃过几次，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就是动物内脏加卤水煮烂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这时吃着却觉得很香，吃了一块还想再吃。
“好吃。”她道，眼巴巴看着张云飞手里的碗。
张云飞又夹一块喂她，道：“不能再吃了，再吃晚饭就没有了。”
“哈哈哈。”秦沐和刘芳都笑出了声，分明是你自己想多吃一点好吗？
两小时的飞行时间在张云飞来说不算什么，从机场回来又是专车接送，舒服不说，还提前到。张云飞把行李拖回房间，撸了袖子一副要下厨的样子，道：“妈，我来帮你。”
“你们去房间说话吧，妈自己一个人能行。”刘芳笑眯眯看着两人，话里有话道。
秦沐俏脸红了红，阿姨，你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没想到张云飞像木头疙瘩，一点不解风情，道：“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妈，你累一天了，赶紧歇歇，剩下的我来。现在要做什么？”说着往厨房张望，完全是一副找活干的模样。
刘芳算听出来了，小情侣约好晚上呢。她道：“去买几罐饮料吧。”
“行。”张云飞转身要走，秦沐小手悄悄伸进张云飞的大手里。
刘芳只当没瞧见，笑眯眯道：“小沐一起去。”
阿姨，你真是太好了。秦沐朝刘芳甜甜一笑，道：“好的，阿姨。”
两人下了楼，张云飞道：“习惯这里的气候吗？”
b市和m市的气候完全不同，一干燥一湿润，很多南方人到b市后大呼不习惯，各种不适应。
“习惯啊。”秦沐道。她确实适应得挺好的，不仅适应这里的气候，还适应这里的食物，特别喜欢这里的炸糕和驴打滚。几乎每天中午都会买两个炸糕当餐后甜点。
张云飞看她不似作伪，再说之前电话联系，也没听她抱怨，于是笑道：“习惯就好。你要到国庆后才回m市吧？”
三个月学习期，国庆都没放假，主办
方算很敬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三薪。张云飞腹诽，只觉m市晚报这次真是下血本了。
“嗯。”秦沐点头，道：“你不是说国庆后b市早晚寒冷吗？我带秋衣秋裤了，早知道中秋要回去，就中秋回来再带啦。”
现在就开始憧憬中秋相聚了。张云飞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下了楼拐个弯就有小卖部，张云飞买了几罐饮料，拎在手里和秦沐回来。
刘芳提前几天列菜单，两三天前开始买鱼买肉，一样样往家里捎，清洗后放冰箱，今早拿出来解冻再清洗一遍就可以下锅了，忙到半下午，除了两个青菜等张尚志回来再炒，其他的都煮好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打趣张云飞要上电视，说没想到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张云飞和她们说笑了一阵，给关禄电话，说已到b市，算是给这位老同学一个交待。
晚上六点十分，张尚志回来了，一见张云飞便喜孜孜道：“要上电视了！”
儿子越来越本事了，先是想办法把他调回b市，接着又要上电视，那可是上电视啊。这两天，他已经通知所有亲戚朋友，就等确定播放时间看儿子在电视上的风采了。
等吃完饭洗碗，秦沐乖乖的去抢着刷碗，张云飞也跑去刷，而秦沐让他别动手，去陪父母说话，张云飞却说他父母根本不在意这事。
张云飞没猜错，沙发上，刘芳悄悄对张尚志道：“云飞越来越懂事了。”
张尚志一副儿子像我的语气道：“长大了。”
“也会疼女人了。”刘芳补上一句，要是别的女人，她心里肯定会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是秦沐的话，她可不会。秦沐的付出陪伴她全看在眼里呢。
很快涮好碗，两人擦干净手走出厨房。张云飞拉着秦沐在沙发上坐了，道：“爸，妈，小沐那儿离电视台近些，我今晚不回来，明天直接过去。”
不就是想一解想思之苦吗？张尚志和刘芳相视一笑，刘芳道：“去吧，路上小心。”
两人下楼，刚好路灯下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张云飞伸手拦车。秦沐奇道：“卓华锋没将小汽车留下？”
不应该呀，卓华锋哪来的胆子把小汽车开走？
出租车徐徐在路边停下，张云飞边走过去边道：“车是他朋友的，不是他的。”并没有说上次卓华锋租了车。
秦沐撇嘴：“太小气了。朋友的车又怎么了？借你开两天不行吗？”边说边上车，坐好道：“他不会翅膀硬了，不把你放在眼里吧？”
张云飞笑了，道：“怎么会呢？你别把豆干不当干粮啊，谁有多余的车子借人？哪个不是买车代步？”
前面出租车司机插话：“不是代步，很多人买车是为了炫耀。”
张云飞一脸“看吧，师傅说得多对。”的表情看秦沐。
秦沐一想，可不是，一辆小汽车比一套房子还贵，开上路多有面子，哪舍得借人？可想想还是不愤，道：“你是老板，他得想办法吧？哪能让你出行不方
便？”
“哪里不方便了？不是有出租车吗？他倒是想当司机随时接送，我没答应。他比司机贵多了，我心疼钱。”张云飞笑道。这是实话，哪家公司的司机一个月一万多元高薪？能有两千元怕是无数人抢破头了。
出租车司机又插话了：“打的很方便又省钱，多好啊。我说姑娘，你别较真行不行。”要是如你所说，那个谁将小汽车留下，我还怎么赚钱？
张云飞家到秦沐宿舍，一在东城一在西城，出租车不像公共汽车，不用绕路，不用见站停，直接开往目的地就行，也得五十分钟到一小时，出租车司机跑这一趟，得有七八十元的收入。要是卓华锋将车留下，他不就少赚一笔了吗？
秦沐瞪了出租车司机背影一眼，只觉这人无比讨厌，自己和张云飞说话，他插什么嘴呀。
到秦沐所住的招待所门口，张云飞付完车费，和秦沐手牵手走进去，经过前台，拐进通道，遇到一名四十一二岁的大姐，身上的衣服有点旧，应该是当睡衣穿，手拿一个薄膜袋，里面装着两袋话梅乌梅之类的干果，见秦沐进来，热情地道：“小秦来了，哎，这位是？”
秦沐天天下课后往男朋友父母家赶，她们都是知道的。
秦沐大大方方介绍：“我男朋友，这位是赵大姐。”
这位赵大姐张云飞听秦沐提过，是秦沐的舍友，人挺不错的，就是喜欢吃零食，晚上常溜出去买零食。
离招待所不远，有一个小超市，晚上九点才打烊。赵大姐是小超市的常客，几乎每晚必到。大概今天买的是干果了。
“哎呀，你男朋友好帅气。”赵大姐扬了扬手里的薄膜袋，热情招呼：“吃话梅。”
“谢谢，不吃。”张云飞客气地拒绝。
秦沐道：“赵大姐，我今晚重新开一间房，你自己住吧。”虽然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赵大姐挺热心的，不跟她打招呼，怕是她会睡不踏实。
赵大姐似笑非笑道：“好。”一双眼睛钩子似的盯着张云飞看了又看。
张云飞颇有被当成色狼的感觉，对秦沐道：“我去前台登记，你去拿东西。”
秦沐要回房间取睡衣和换洗衣服以及护肤品化妆品之类，要不然也不会先往里走，不就是考虑她收拾这些得费些时间吗？
“嗯。”秦沐说着依依不舍放开张云飞的手，明知故问道：“赵大姐，你这是去哪？”岔开了话题。
张云飞拿到二楼靠右的房卡，又等了十分钟，秦沐才从房里出来。
这一晚，秦沐需索无度，张云飞暗暗感叹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直到天快亮，秦沐才满足地睡去，早点七点半又精神奕奕地起床洗漱吃早餐，赶在八点之前去上课。
倒是张云飞睡到九点，手机的闹钟响了两次才醒。幸亏他把闹钟调前半小时，要不然怕是会迟到。
他摊开手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要不是重活一世，现在还年轻，一定会脚酸手软。就这，都觉得有点累呢。
第六百零七章 后生可畏
又躺了二十分钟，他才起床洗漱。
九点半，手机准时响起，卓华锋到招待所门口。
昨晚不知会在家呆到多晚，再说不好真把卓华锋当司机，他让卓华锋回去了。今早要去电视台，卓华锋坚持要送，他没拒绝。
张云飞为什么不住家里，要住这么一家破旧的小招待所，卓华锋自是打听过，这时见张云飞脚步虚浮出来，摇下车窗，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张总，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张云飞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我买了早餐，这份是你的。”一杯冒着热汽的豆浆、两根微温的油条、两个热乎乎的大白面包子装在白色薄膜袋，递到张云飞面前。
考虑得挺周到的。张云飞正饥肠辘辘，接过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大口。
“老唐让我务必替他争取，下午到电视台当亲友团的资格。”卓华锋笑道：“我也替自己争取一个名额。”
虽不知节目录制现场什么情况，张云飞还是道：“准了。”
最不济找关鸿飞帮忙混进去。
当张云飞去到目的地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关叔叔，他觉得很亲切。
“你小子出息了啊。”关鸿飞用力拍张云飞的肩头，道：“听他们说，你的公司很有前途，做什么b2b，做生意的都得用你的平台。是叫平台吧？”
张云飞道：“是。其实就像媒人一样，弄一个地方，让男方女方互相认识，恋爱谈不谈得成还得像男女双方。我这个平台也一样，是买方卖方交流的地方，他们生意谈不谈得成，我可管不了。”
听他说得有趣，关鸿飞哈哈大笑，道：“真是长大了，说话越来越风趣。我跟你说，小禄毕业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你那儿，你可不许不答应。”说到最后，敛去笑容，神色极是认真。
张云飞明白所谓的“找不到工作”是什么，要是关禄毕业后混不到铁饭碗，就到巴拉里里；要是混到铁饭碗，自然瞧不起巴拉里里这样的私人公司。
“好啊，随时欢迎。”张云飞爽快答应，并没有计较巴拉里里成了备胎。关鸿飞会帮忙，不就为了让张云飞欠他一个人情吗？在关禄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给他一个位子，就是还人情了。
关禄还得两年多才毕业，到时巴拉里里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或者已经强大到关禄放弃铁饭碗，投奔它了呢。
提的要求得到满足，关鸿飞很满意，转而望向张云飞旁边的卓华锋：“这位是？”
张云飞介绍了一下，顺便道：“不知道能不能带亲友团？”
“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你等一下，我跟导演说一声。我带你们进去。”关鸿飞说着当先而行，带他们上了四楼。
四楼房门紧闭，走廊没有人，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能看到化着浓妆的男女，卓华锋眼尖，轻“咦”一声，道：“那位是大明星李美美吧？”
张云飞顺他的手指望过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站在窗边，
女子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像刷了白灰的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时候的代妆技术决定了，不管多大的腕，一上妆都这样。
张云飞看了两眼，觉得这女子面相很熟，要是卓华锋不提醒，他还得想一会儿，有卓华锋提醒在先，他一下子认出来，道：“李美美在拍电视剧吗？”
关鸿飞道：“对。”
就见李美美朝路过的关鸿飞微笑点头，关鸿飞同样点头回礼。
卓华锋顿时膜拜得不行：“关叔，你认识李美美啊？”
“我是她主演那部剧的摄像。”关鸿飞像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道：“这部剧很赶，我们日夜连轴转，一天几乎得有十多二十个小时在一起。”
卓华锋倒抽口冷气：“你一天十多二十个小时和李美美在一起？”要是她的影迷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拿刀砍你呢？
李美美是一线明星，影迷众多，怪不得卓华锋会这么想。
“是啊。她人挺不错的。哦，到了。”关鸿飞在一扇门前停下，拧开把手，就这么推门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教室那么大的房间，靠里两排镜子，应该是给上节目的人化妆用的，外侧则放一套皮沙发，沙发上三个年轻人挤在两座那张，反而可以坐三人的长沙发只有一人，那人四十几岁，中等个子，脸很平常，眼睛很小，嗯，就是扔人堆里认不出来那种。
张云飞一眼认出他，他是房地产大佬汪史。房地产界素有北潘史清，南汪史之称。他就是汪史，原是公务员，十几年前辞职下海，到s市创业，开始做饲料，后来转行房地产，一举成为业界大佬。
别看叶少天在m市牛逼得不行，在人家面前，连当小弟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期的嘉宾请的是他？早知道就叫叶少天过来当亲友团，找机会介绍他们认识了。张云飞正遗憾呢，关鸿飞带一个中年胖子过来，指了指张云飞，介绍道：“这位是巴拉里里的张云飞。这是那导。”
那导？张云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胖子姓那。
胖子一脸冷漠，眼睛斜斜瞟张云飞一眼，也不知道看清张云飞的长相没有，道：“先坐吧，等会儿彩排。”
关鸿飞指着沙发对张云飞道：“你们先去那边坐。”
张云飞点点头，和卓华锋过去了。关鸿飞不知胖子说什么，嘀咕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前没有过来和张云飞打招呼。
这边一共三张沙发，两张坐了人，张云飞很自然就在单人位那张坐下了。沙发嘛，就算单人位也挺宽大，坐两人绰绰有余。
张云飞和卓华锋屁股刚沾沙发，三个年轻人六只眼睛齐唰唰望了过来，看看张云飞又看看卓华锋，左侧戴金丝眼镜长相斯文的年轻人开口了：“你们都是参加录制节目的？”
“我不是。”看张云飞没有说话的意思，卓华锋只好代答了。
张云飞打量三人几眼，确定不会出现在十年后的媒体上，就没有和他们聊天的兴趣了，至于汪史，那不是现在的他
可以乱打招呼的。
金丝眼镜听说卓华锋不是，撇了撇嘴，看着张云飞道：“你呢？”一起过来或者只是凑巧一起到？不参加节目的都能到这儿坐，他很怀疑张云飞的身份。
能作为创业者上节目的，大小也是老板嘛，不是，呵呵，他不会自降身份和这样的人聊天。
张云飞本不想理他，听他问个没完，只好道：“我是。”
“你是？你才多大？”说话的是中间那位，圆脸，穿一套名牌西装，一看就是刚摘logo那种。
张云飞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一上来就问人年龄，有没有礼貌？
“你干什么的？”金丝眼镜关心的是张云飞的行业，他来参加节目本就有交朋友的想法，同为创业者，同是老板，志同道合嘛。
张云飞也不想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直接忽略到。
而金丝眼镜的声音已经引起沙发区域包括汪史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几人都望向他，让他脸孔微热，有些老羞成怒，伸腿踢了张云飞一下，道：“喂，我跟你说话呢。”
这下，张云飞不能不理了。他张开眼睛，坐正身体，微笑道：“你跟我说话？”
两人一很粗鲁没礼貌，一很有风度，高下立判。汪史本来只是闲得无聊，坐在沙发上思索怎么拿下b市市中心那块地，后来被金丝眼镜吵到，打断了思路，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踢张云飞，张云飞回应。
年轻人城府很深啊，张云飞不同于二十岁左右年轻人的处事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当然，只是注意。
其余两人一人皱起眉头，一人颇为兴灾乐祸地看张云飞，显然都曾被金丝眼镜这么骚、扰过。
金丝眼镜没有一点自觉地道：“对啊，你干什么的？”
“我什么也没干。”张云飞笑笑道：“一早就过来这边了。”
“噗！”
“哈哈。”
其余两人一笑喷了，一笑出了声，汪史也莞尔，要是看不出张云飞敷衍那就是傻子了，能坐在这里的有谁会是傻子？
金丝眼镜脸孔涨红，怒道：“我是说你的公司是干什么的！”他这一怒，声音更大了，在化妆品那边忙碌的人们不少转头望了过来。
这个房间好像不止一个节目组使用啊，像《在路上》这样的节目组，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化妆？何况他们就是参加录制的，并没人叫他们过去化妆。张云飞猜测着，保持笑容道：“哦，互联网公司。”
他话一出口，便发现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接着汪史微笑道：“后生可畏啊。”
张云飞就等他开口好搭讪呢，也笑道：“互联网是年轻人的世界。像我这年龄，要在别的行业，怕是刚入行吧。”
他谦虚的把取得不错的成就推给年龄，是个人一看他这张脸，都会觉得他年轻得不像话。像他这个年龄的人，他的同龄人，不是在高等学府求学，就是打一份工，很多在工厂或是商铺做着生产线工人或是售货员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