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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无敌:挡我者跪全文阅读

作者:漱芳斋丫环     庶女无敌:挡我者跪txt下载     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一个下午就画了这幅图?

    谢悠若听了自家姐姐如此说,还很是不服气,煞有一股要同谢轻谣再理论一番的气势。

    谢轻谣也已是不再搭理她,如今她与这姐妹二人已是背道而行,如今也只是面子上的工程罢了,当日娘亲中毒、蓄意放猫,这些事件总有些苗头指到谢悠若的身上,只是如今的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奈何不了谢悠若,还是自己手中的力量太少,谢轻谣如是想着,一定要变强,不能再让娘亲和自己任人宰割。

    很快马车就到了谢府,谢轻谣向谢悠然辞了个行,便回了玉兰苑,根本没有理会谢悠若的表情,等到谢轻谣走远了以后。

    “姐姐,你为何方才不帮我?”谢悠若还很是不解,方才自己姐姐为何不帮自己教训那谢轻谣,问道。

    “悠若,那红疹是你所为吧。”谢悠然的语气虽是淡,但是面上的凌厉却是在此刻更是显露出来,这个蠢材!

    谢悠若听了姐姐说的话,顿时就愣住了,她自认做的是天衣无缝怎么就忽然被姐姐瞧了出来,一时间也说话也是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姐姐,这猫是野猫,跟我哪里有什么关系。”

    谢悠然并不想听这番解释,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每次做事都是这般顾头不顾尾,谢轻谣已经是同往日不一样了。

    “你以后离那谢轻谣远点,别无故去招惹她。”谢悠然的话很是严厉,自己这个妹妹如今这小计策,恐怕早就被谢轻谣发现了,不然今日出门也不会带着面纱,如今的谢悠若已是斗不过谢轻谣了,再放任下去只怕会引火烧身。

    谢悠若听了自家姐姐说的这番话,反倒是有些委屈,明明是那谢轻谣诓骗自己毁容之事,怎么如今看来姐姐反倒是站在了谢轻谣的那边。

    她自是不明白姐姐是为了自己好,不让自己去接触那谢轻谣,可她却偏偏不信邪,定是要把谢轻谣一举打压下去。

    谢悠然此刻已是不想理会自己这个妹妹了,实在是太过愚笨,怎么说都听不进去,而且初选一过近日就要举行文试了,她还要好好学习才是,还有很多书没有温习。

    这般想着便回房了,谢悠若留在原地是越想越气,便抬脚去明玉阁想找娘亲诉诉苦,顺便说说那谢轻谣。

    谢轻谣回到了玉兰苑以后,原本就没有几个人的玉兰苑,此刻皆是围了上来想看看谢轻谣结果如何。

    但是刚一抬眼便看到了面若夹桃的谢轻谣,便知结果是好的,柳月含一高兴就命浅秋做一桌好菜,今晚要好好给自己女儿养养身体。

    如今红疹也是好了,不用再吃的那么清淡了,而且今日初选也是过了,权当是庆祝一下。

    这一夜月色正好,谢轻谣吃了饭洗漱之后,便和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谢轻谣来到学堂时,月华厅内的座位却是空了许多,跟宋飞灵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昨日有几个小姐已经是落选了,这几日去别处上课,月华厅留下来给专门进行文试的其他小姐们单独授课,等到文试考完之后再恢复正常。

    前几日那般是给所有有意考女官的学生都逐一讲授,如今已是

    确认了有些人不会参加,更是要仔细培养了。

    谢轻谣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文试大约还有一月有余,如今自己还有一些时日准备,不知今年考官会出些什么题目来。

    谢悠然因是也通过了初选,自然也是来了月华厅上课。

    前几日夫子已经是根据文试要考的内容,讲授了不少了知识,但还是有些笼统,剩下的一段时间就要把之前所讲的过的题,再一次的细细研究。

    她今日来时也未曾戴面纱,林小雪和安月如都是有些惊讶,原本昨日她们是先进去的,选完之后就离家了,当时进去的时候看谢轻谣还是带着面纱的,想着应该是过不了,没想到今日谢轻谣居然还来上课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日看着谢轻谣已是浑身上下起满疹子,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谢轻谣倒是心情颇好的冲了林小雪和安月如笑了笑,当日的事可是跟这两位的帮忙可是分不开的。

    林小雪和安月如却是被此刻的谢轻谣看的有些心虚一般,便压下心中的惊讶,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张夫子也是进来上课了。

    谢轻谣也就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夫子,认真的听起了课。

    张夫子手上依旧是捧着一沓子的宣纸,只是上面并不是什么讲义,而是他给每个学生所出的考题,便挨着发到了每一个学生的手中。

    “今日给你们做一个小小的考题,有诗才和策论两部分,每个人的考题都不一样,时间限定两个时辰。”张夫子将宣纸发下去之后,便在内堂后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众人皆是一脸的垂头丧气。

    “怎么刚一来学堂就要考试。”

    “怎么办,我不会。”

    “完了完了,作诗要把我难倒了。”

    ……

    众人开始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啪啪。”这时张夫子手中的藤条抽了一下桌面,让这原本还很是喧闹的学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纷纷拿起毛笔思索了起来。

    谢轻谣此刻拿到的考题是以山水为题做首诗,谢轻谣拿起毛笔回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便下笔写了下来。

    而后向后一翻,发现还是诗才之题,只是这第二个就比较难一些,是以读书为主题做一首诗,而且其内容必须是对学习能有益处的诗句,谢轻谣眼波一转便想了出来,又抬头看了看场上其他学生皆是愁眉苦脸,拿着毛笔却迟迟不肯下笔。

    谢轻谣将诗才写完之后,转到了策论部分,今日抽到的策论更是简单是她之前写过的,只是今日张夫子再次将题目写出来,恐怕还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上次自己写这篇策论时夫子就说了可以再深入思考一下,既是如此她今日可不能将之前的答案再照搬上去,得有些新的想法才是。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谢轻谣感觉刚刚写完不久,张夫子就开始收考题了。

    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轻谣,你这脸用了什么灵药好的这般快。”宋飞灵看着谢轻谣的

    脸,也觉得很是神奇,又伸手拂起谢轻谣的衣袖,仔细的看了看,之前密密麻麻的红疹果然不见了。

    “飞灵,我自幼就会得这病,我娘有经验了,身边都是常备一些外敷的药,这才好的快了些。”谢轻谣看着宋飞灵颇是好奇的样子,便以自己的娘亲做借口。

    宋飞灵听了这话,看着谢轻谣的表情也是颇为心疼,没想到轻谣小时候就有这个病,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谢轻谣。

    前几日都没有野猫,最近野猫时不时出现在学堂,还是林小雪的猫,恐怕是有意为之。

    谢轻谣看到宋飞灵的眼神,明白她想说何事,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而后到了下午,夫子就在台前批阅早上的考题,让学生们在下面自己学习。

    谢轻谣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写些什么东西,惹的众人是十分奇怪,因为在学堂之内,大家都是以读书为主,很少让人去写什么,当然如果你对四书五经中的任意一点有自己的见解就可以写在其上,因为四书五经整整是有九本书,而且每一本的内容都十分的繁杂,而且是文言文,谢轻谣每每看着这个她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一般。

    但是谢悠然却是不同,她此刻正是手捧一本书开始缓缓的默念了起来,这九本书的内容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就连其中的一些理解也做的十分之好,看着其他人都在背书,不知谢轻谣一直在那写些什么,谢悠然也是有些好奇的。

    谢悠若此刻也并不看书,只是紧紧的盯着谢轻谣写字的背影,这个贱女人看来是为这女官大选做足了准备,昨日是自己大意了竟然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被这个贱人给戏耍了!当真是可恶。

    等到下了课,夫子的考题还未曾看完,谢轻谣刚准备收拾东西走。

    谢悠若却是朝着谢轻谣走了过来,这一个下午大家都在认真的读书,只有谢轻谣在不停的写着,她也是有些好奇谢轻谣在写些什么,才故意经过了谢轻谣的座位,见桌案上面还有一些散落的纸张。

    立刻就将桌子上的纸随意抽了出来。

    只见那宣纸上有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形,旁边还画了大圆圈等很多东西,反正可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谢轻谣,你这一个下午就画了这副图?”谢悠若边问这句话,一遍捧着自己的肚子大笑,她还以为这一下午在做何事!原来就是一些鬼画符罢了!

    她怎么会以为谢轻谣是在认真写作呢,这个画画画成这般的女子,还能写出什么好作来,自己倒真的是有些高看她了,这个庶女果然是庶女上不得台面。

    “哈哈哈,谢轻谣你这一个下午就画出个如此的丑东西?就你这样还想去考文试,我呀,看你在梦里考吧。”谢悠若此时只想着嘲讽谢轻谣,哪里还能记得前几日谢轻谣语惊四座的时候了。

    此时不少人都朝着谢轻谣看了过来,谢轻谣倒也没恼,只是笑了笑将那画拿了回来,笑着说。

    “张夫子也并未说上课就一定要学习,我这画可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你看着画工,色彩处理的多好,还有这墨水点的是恰到好处。”

第六十二章 自信赌谢轻谣稳赢

    谢轻谣甚至还拿起这幅画,给谢悠若细细讲解了起来。

    谢悠若听了谢轻谣的话,有些发愣,这个庶女怎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宋飞灵此刻在月华厅门口静静的等着谢轻谣,随后谢轻谣就向谢悠然拜别后,便离开了。

    “轻谣,我方才听到谢悠若说什么画画的事,到底怎么了?”两人刚一出知礼学堂的大门,宋飞灵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只是谢轻谣却很是严肃的看着宋飞灵说了句。

    “飞灵,我看你不应该叫宋飞灵,你应该宋八卦。”

    宋飞灵听了这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又看了看谢轻谣调笑的脸,心知那定不是什么好话。

    “好啊你,我看呀你近日是越来越会取笑我了,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文文静静的小才女呢。”宋飞灵边笑边轻拍谢轻谣的手。

    谢轻谣听了这话也是不甘示弱。

    “刚认识那会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将门女汉,没想到这个将门女汉如今已经是那闺阁中爱说闲话的女子了。”谢轻谣边说还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更是叹了口气。

    两人就这般又是玩了一会,就分别回家了。

    等到宋飞灵走了以后,谢轻谣才从怀中掏出今天下午所写的文章,她之所以不给谢悠然和谢悠若看见也是想多打消敌人的一份疑心。

    这两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实力,别的不说就说那谢悠若更是会千方百计的给自己使绊子,如今一张破烂画就换来了几日的安静生活,这笔买卖说实话并不亏。

    这几日谢轻谣依旧是每日装作在作画,谢悠若这才没有纠缠她,似是看她的画作很是掉价一般,便不再搭理她,她也是乐得自在。

    谢轻谣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发现谢悠若跟她那个姐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之前谢悠然一直都在内院读书,读的是略微有深度的五经,谢轻谣一直没有缘分得见。

    因着考女官的缘故这几日倒是天天能见,不得不说谢悠然真的是十分刻苦,对待知识是一丝不苟,而且自从那日看见谢轻谣写字之后,谢悠然也开始写字了,因是她离的远也看的不太清楚,只是就她看到的来说,谢悠然几乎一天就要过一本书,而且有时候回答夫子的问题时也是极快的就能想到。

    谢轻谣也是丝毫都不敢放松,谁也不知道在文试当日会出些怎样的考题,她跟谢悠然不太一样,她并没有将那些四书五经的内容全部背诵,只是挑了些典型的,以及历年的考题不住的练习,还向张夫子问了男子科举时所出的策论题目和诗词。

    张夫子刚开始听说谢轻谣要历年来的考题时还有些惊讶,后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谢轻谣只要一开口要,张夫子直接就给了。

    在张夫子的眼中,谢悠然就是他的得意门生,无论是诗才还是策论都是一等一的水平,但谢轻谣也很是努力,自己也是极为的欣赏,虽是不解她为何要做那么多的考题,但是也由着她了,毕竟这几日的策论水平确实是日渐增长,而且诗才方面向来是有些天赋,不用他去过多的操心。

    转眼间,这个月已经是要过去了,文试

    几乎就在眼前,此时的谢轻谣反倒没有之前那般的紧张了,整个人似是放松下来了一般。

    柳月含看着前面那般努力的谢轻谣很是心疼,不过这女官大选的文试可不是同寻常那般考试一样,这若是中选了,就可以参加后面,若是不中选,在这谢府怕是很难再生存下去,想到这里,她也不敢随意的去打扰女儿的学习进度。

    眼瞅着女儿最近几日学习功课的时间短了,柳月含也是跟着谢轻谣放松了下来。

    这几日一直待在家里埋头苦学,也很是无趣,谢轻谣就想着去外面转转,趁机放松一下,给柳月含说了一下,便出门了。

    此时的谢轻谣已是很久没有出来逛过集市了,这段时间以来易安居也没有给鉴湖边放焰火,来让她去作诗,正好趁着这两日还有时间,过两日考试就没有空了,得住到南风楼里面去参加考试一时间也是不能出来。

    这般想着谢轻谣就出门到后巷换了身家丁的衣服,这次去她的红疹已经好了,她并没有带斗笠,来到易安居的时候,生意还是很好,而且众人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久未曾见过谢轻谣的小二哥,见到谢轻谣进了店门赶忙迎了上来,送去了二楼的雅间。

    按照老规矩,莫怀远很快就过来了,以为谢轻谣是有什么事要办,上次这个柳谣让她去请云锦瑜,他还说不准那第一才子会不会来,没想到他刚派人去,云锦瑜就来了,看来这个柳谣也非是寻常之辈,虽是平日里一身家丁的衣服,但是周身气质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家丁,也是不敢怠慢了。

    “柳公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莫怀远冲着谢轻谣笑着开口道,顺手还给谢轻谣倒了杯茶。

    “掌柜的,近日我有些事,短期内可能不会再过来,今日先给你写首诗。”谢轻谣今日也是没有之前那般紧迫,如今她的手里也是有些闲钱,一时救急不成什么问题,要治娘亲的病也是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这卖诗也不是长久之计。

    “原是如此,那就劳烦柳公子将诗作写下来,在下这两日的生意十分的忙,柳公子请自便。”莫怀远边说边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放在了谢轻谣的面前,说完就向谢轻谣辞别了。

    谢轻谣心中也是有些狐疑,以往来的时候莫掌柜还都是在茶馆内院休息的,怎的今日忽然这般的忙碌,但也并未开口询问。

    因着谢轻谣今日的位置也是朝这楼下的,就是坐在雅间内也是能听见楼下的嘈杂。

    “听说了吗,这次有人开了个堂口,买谢家大小姐谢悠然文试夺魁。”

    “对啊我还给悠然小姐投了十两银子呢。”

    “只是这赔率太低了,赢不了多少钱。”

    “就是,还不如买那谢轻谣夺魁呢,听说赔率可是高的不得了,若真是赢了,倒是能赚一大笔。”

    “胡说,谢轻谣能比得上悠然小姐?你这钱就等于白扔了,还不如扔到我的口袋里。”

    ……

    谢轻谣听了这个消息,正在喝茶的嘴角也是扬了起来,这等赚钱的机会她竟是差点错过了。

    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消息闭塞,竟是不

    知道女官大选居然会有人开赌坊的盘口,压这次江宁女官文试的魁首是谁,而些底下参与的人更是还有些读书人装扮的男子。

    女官大选中的文试几乎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江宁城中最大的一件事情了,城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情上,对这些报考的小姐也是十分的关注。

    尤其是谢悠然一直是江宁的第一才女,自然是夺魁的热门,而谢轻谣因着那日在中秋夜宴上也是名声大振,成为后起之秀,只是众人对谢轻谣夺魁还是不太相信的,不然那盘口的赔率也不会开成一比十。

    毕竟唱歌算是九才之中的内容,不是第一轮文试所注重的。

    谢轻谣如此一想,文试的魁首是不是自己倒不一定,但是她有把握跟谢悠然逼平,想到这里。

    谢轻谣便出了雅间,走到楼下,对着那众人的赌局说。

    “我赌谢轻谣会夺魁。”因是谢轻谣的女子身份,此时就算是女扮男装,在底下的诸位男子面前也是矮上了些许。

    “你这小屁孩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有钱吗?”

    “就是,这谢轻谣怎么可能会夺魁!”

    “悠然小姐是水平岂是谢轻谣能比得上的?”

    众人皆是轻蔑的看着谢轻谣,认为面前的小家仆,当真是个奴才,什么都不懂,还敢出来叫嚣!

    这次参与的小姐众多,其他小姐能得上个中牌已是极好的了,谢悠然肯定是要拿上牌的,就凭谢轻谣还想跟悠然小姐一较高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轻谣看到众人如此反应,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她反而是轻轻笑了一下。

    “我赌二百两银子,谢轻谣夺魁。”随手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二百两银子,示意易安居里面的小二哥过来,将这银子给那赌坊里面的人送去。

    小二原就知道谢轻谣是易安居的贵客,也是未曾想到这个小公子一出手就是二百两,竟是这么的财大气粗。

    众人看到二百两银子,皆是呆住了,他们虽说说的是如火如荼,其实最多也不过是赌个几十两银子,如今面前的这个小家仆竟是直接就拿出了二百两银子,赌那根本不可能的局面。

    此时本来莫怀远也是在二楼雅间里面招待客人,听到楼底下的动静还以为出了何事,出来一看正好看见谢轻谣说要买谢轻谣夺魁的事,这个柳公子当真是有些糊涂,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偏偏赌的是那根本不可能赢的赌局!

    小二乖乖的接过了二百两银票,飞快的跑走去赌坊内下注了。

    “这个小仆人,你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钱来这里下注?”有一人好奇的问道,又看着谢轻谣一身家仆的衣服。

    “就是,这么多钱,你家主子非把你打死不可。”

    “小兄弟呀,你自求多福吧。”

    ……

    谢轻谣早就想明白了,要是不能赚钱,自己为何还要参与这次赌局?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能赢,这诗才方面的造诣自是不用多说,就单是策论,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是快速进步,就连张夫子也是夸了自己好几回,这文试如今对她来说便是手到擒来,这笔根本不亏的买卖她为何不做?

第六十三章 前往南风楼

    若不是今日出门只带了二百两银子,不然她就将所有的钱都压下去了。

    不消片刻,店小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赌坊给的注票,注票便是日后赢了去拿钱的凭证,随即将其递到了谢轻谣的手中。

    谢轻谣接过注票,便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大字,亨通赌坊,随后谢轻谣又接着向下看,竟然发现若是此次文试谢轻谣夺得了魁首,这最后奖金则是高达两千两银子,谢轻谣看到这结果都愣住了,方才就听人说赔率高,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十倍之多。

    店小二此刻正是眼巴巴的看着谢轻谣,谢轻谣登时就明白了,从腰间掏出了一两碎银子交给小二,随即小二便眉开眼笑的走了。

    不过就像她方才所想的那样,此次若无意外,这文试魁首便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然后才将注票妥善收好,才在众人呆愣的表情中出了易安居。

    随后的几日,谢轻谣只要有时间就出府到街上转转,这里喝喝茶,那里吃吃饭,好不惬意。

    转眼间就到了南风楼开馆的这一日,所有参选的闺秀皆是从今日起就要住到南风楼里去,不与外界交流,就是防止这些闺秀其中有人会出现作弊之举。

    谢天阳又是派了刘管家将谢家的三个小姐以及行李送到南风楼里去。

    谢轻谣昨日就被她娘拉着一番收拾行李,虽说就住个三日,一考完就回来了,但是柳月含依旧是放心不下,给谢轻谣带了许多穿的衣裙,一一检查笔墨纸砚,还有书本讲义。

    等到谢轻谣和元宝浅秋拎着行李到谢府门口时,谢悠若和谢悠然已经是到了。

    谢轻谣看着这两姐妹的行李就像搬家一样不住的往出搬着,门口更是停放了好几辆马车来放行李。

    “小姐,她们的行李好多呀。”元宝也是看到了谢悠然和谢悠若的行李,悄声对着谢轻谣说道。

    又看自家小姐,只带了两个包袱,这一相比着实是有些寒酸。

    谢悠若还在门口指挥那些婢女奴才要轻拿轻放可别把她的玉佩首饰都给摔坏了。

    远远的就看着谢轻谣来了,这个贱人上次居然让她如此轻易的就过了这初选,如今更是要跟着自己和姐姐去参加,她何德何能能代表谢家参加这次的女官大选?

    今日去了,可是不能让谢轻谣好过,哼。

    谢悠然看着这个庶妹,只带了这两件东西,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怎的出一趟门就带了这么点东西,但是也并未说些什么,听着这几日手底下丫环来报,谢轻谣整日出府游玩,一点都没有备考人的自觉,分明前几日还是在那般努力的学习,怎么这反倒要考试了却不用功,谢悠然也是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庶妹了。

    随后谢天阳和阮明玉一行人朝着谢府的大门口走来。

    姐妹三人便冲着谢天阳开始行礼,问安。

    “行了行了,你们三人如今代表的可是谢府,万事都得知进退,尤其是你悠若,到了南风楼,多听听你姐姐的,悠然到了南风楼,你可要

    好好看着悠若莫要让她惹出什么祸端来。”谢天阳看着这三个女儿,悠然他是一向都不担心,只是悠若在家一向是被宠惯了,脾气有些收敛不住,倒是让他颇为的担心。

    “父亲放心。”谢悠然看了看谢悠若也是笑了笑,这个妹妹她还是能照看好的。

    只是谢悠若听了谢天阳这话颇是不服气,又看了看谢轻谣说道。

    “爹爹,你莫要担心我,倒是轻谣姐姐,从未参加过文试,怕是到时候若是考不好拿不到中牌,只怕连个下等闺秀的名号都丢了。”

    谢天阳听了谢悠若的话,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谢轻谣往年也是未曾参加过文试,今日让她去考文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父亲,轻谣定会谨言慎行,考好这场文试。”谢轻谣自然也是看到谢天阳面上的迟疑,若是他在这时变卦,那么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谢天阳听了谢轻谣的保证后,也是微微放了心,如今名帖已经递了,初选也是过了,若是此刻不让谢轻谣参加文试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也一样,去了之后,遇事多问问你大姐的意思。”想了想便同意了,只能让谢悠然多操心看着这两个妹妹。

    阮明玉又是对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叮嘱了一阵,谢轻谣则是孤独的站在一旁,她的娘亲柳月含在这谢府之中是姨娘的身份,在她还未闯出一番名头之前,她的娘亲也是不能跟随在谢天阳身边的,姨娘没有这个资格跟在家主身边。

    随后谢天阳就说了几句嘱咐的话,谢轻谣一行人就上路了,又是来到了南风楼之中,参加考试。

    只是如今的文试与当日的初选却是有些不同的。

    刚到南风楼的门口,谢轻谣一下马车就看到有宫女嬷嬷在大门口处摆了个台子,上面写着抽签分房的字样。

    “谢家的几位小姐到了?”在门口处迎接的嬷嬷是那日初选的几个嬷嬷之一,因着谢家江宁首富的地位,也是很是礼让,显得颇为的热切。

    “见过嬷嬷。”谢悠然听了这话,也是很是得体的回了一礼。

    “今日这台子是来抽签决定住处的,三位小姐请吧。”嬷嬷伸手示意了一下那个台子上面放着的一个密封的大木箱子。

    谢悠然先是伸手抽了一下,再是谢悠若,最后是谢轻谣。

    巧合的是谢悠然和谢悠若抽的是一个院子名为梨院,南风楼里的院子,一般可住两人,如今谢悠然和谢悠若一个院子后,自己只能是一个人落单了,反正也不是很想跟她们住在一处地方,反而是有些轻松的。

    谢轻谣摊开自己是手中抽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宁兰居。

    嬷嬷看到此时的结果已出,便吩咐着身旁的宫女,将这些小姐所住的院落记录下来。

    “三位小姐吗,这是你们的入院牌子,可要收好,下次九才考试还是住在这个院子。”嬷嬷边说边拿出了三个牌子一一交到了谢轻谣三人的手里。

    谢悠然颇懂

    礼数的给嬷嬷递了几两银子,这就表示了谢家的心意,嬷嬷见此也是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收了下来,对着面前的三人也更是热情。

    “既是如此,那就不打扰三位小姐先行休息了,小月,带上几个小丫头去给这几位小姐引路。”说着便吩咐身旁的宫女去找几个其他宫女给谢轻谣几人引路。

    梨院和宁兰居是两处院落,而且相距颇远,谢轻谣和谢悠然她们是一同的进的南风楼的大门,但是刚一到那处主院便是走了不同的通道。

    谢悠然和谢悠若两人被一个宫女带着朝东面的通道走去,而谢轻谣被这个替自己引路的宫女朝着西面的通道走去。

    而谢悠若所带的仆从则是几人一齐端着大箱子朝着那梨院走去,谢轻谣方才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丫头,娘亲那边更是需要人,自己眼下也就是来考个试,过两日就已经回去了。

    宫女带着谢轻谣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到达地方,谢轻谣之前也是没有进来过南风楼的内院,一路上已经是经过了不少的院子,还是没有走到。

    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池塘,池塘中心还有一座小亭子,看起来很是雅致,而且水中不时的有鱼儿跳出水面,给这般的深秋时节还是多了几分欢快之感。

    之前的主院里虽是没有见到花草树木,只是到了后院,谢轻谣就一路发现许多开的正好的花,就连树也大多是绿色的,在这深秋时分,谢府之中的大多数花草树木都已经凋残,这个南风楼果然是隶属皇家别院的管辖,将这等珍稀草木也是种的满院都是。

    宫女看着谢轻谣颇为好奇的目光,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这个江南小城的小姐都是这般未见过世面。

    “这些都是常青树,仅是能在皇家别院能见的草木,你们这江南小城也就只有这南风楼能看见了。”宫女的语气也很是不好,很是看不起谢轻谣。

    谢轻谣看着这个宫女的神情也是明白了,出身皇宫的的人也未免傲气的没有边界,想到这里,也是想小小的警示一下这个宫女。

    “宫女姐姐,这皇宫是不是比别院好许多?”谢轻谣故作好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皇宫的一砖一瓦都抵得上你们这江南小城的一座城池了。”宫女看着谢轻谣无知的样子,很是得意,江南小姐又如何,连皇宫都未曾见识过,说着更是给谢轻谣讲起了皇宫中的种种奢华,比如什么东海的夜明珠,什么漠北的汗血驹。

    “原来如此,那宫女姐姐,在皇宫中伺候皇上和娘娘是不是也得事事躬行,我那婢子时常深冬洗衣服呢,看着我也是颇为的心疼。”谢轻谣说完这话,那宫女的表情便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再也不同谢轻谣说话。

    这个小小的江南女子竟然敢讽刺自己是区区一介奴婢?还将自己同她那小丫环相比!着实是可恶。

    谢轻谣看到这也是眼神含笑,这个宫女着实是自鸣得意,就算出身一个江南小镇如何,她身在皇宫,莫非真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家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第六十四章 和安月如同住

    两人又是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看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的院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宁兰居。

    那宫女把人领到之后,便径直走了,也不理会谢轻谣。

    谢轻谣倒也是无所谓,既然到了,自己也是用不上她了。

    这宁兰居内也是有两个房间,不知是何人跟自己同住?谢轻谣这般想着便随意进了一个房间,打开包袱开始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院外就传来了说话声,谢轻谣也是透过窗户朝外看去,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轻谣却是没有理会,只是在收拾东西,但是院子里的说话声却是越来越近。

    “原来是轻谣啊,我还以为我会和谁同住呢。”

    谢轻谣听了声才转过头,发现了安月如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她,仿佛很是惊喜一般。

    “是月如呀,我也是没有想到。”如今安月如主动和自己打了声招呼,若是不回应倒是自己不知礼数了。

    “不知轻谣最近文试准备的如何?”安月如一进门便瞧见了谢轻谣散落在四处的行李,不过就是几本旧书和一些衣裙,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把握。

    “这几日都未曾学习,还是有些紧张的。”谢轻谣听着安月如的话,心中也明了这是在试探她,但是自己这几日也确确实实的没有学习,需要记忆的内容早就记在脑海里面了,如今只等着明日的文试了。

    “轻谣那你先收拾房间,我也是刚来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晚上再叙。”安月如得了满意的答案,又看着谢轻谣凌乱的屋子皱了皱眉,说完话便离开了。

    谢轻谣也是刚把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还没有来的及归整,安月如就进来了。

    她所住的这个房间虽谈不上十分的奢华,但是也比玉兰苑好了十倍都不止。

    里面所摆放的玉器花瓶就能买一个玉兰苑了,而且整个布置也很是淡雅,颇是对谢轻谣的胃口,而且房间里面还有个窗户,一打开便能看见那个方才经过的池塘。

    窗户旁是一面书桌,专是为各家参选女官的小姐们准备的,桌子上面还有笔墨纸砚,书桌后面还摆放着四书五经,一应俱全。

    一靠近就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气。

    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原木桌子,是由黑漆砌成的,上面还刻画这翠竹,显得是栩栩如生,谢轻谣方才是把包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一时间没有看见,等到将所有物件都摆放好,这才露出了桌子的本来面目。

    将这一切整理妥当之后,谢轻谣觉得有些累了便走到了床边,打算小憩一下,其实这个房间根本是没有什么灰尘的,宫女们日日都在打扫,尤其是今日各家小姐要入住,自然是不敢怠慢。

    谢轻谣躺床上之后,发现这个枕头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这才拿起一看,居然是玉石枕头,谢轻谣登时就想将这个枕头给搬回家,当然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

    这玉石枕头自然是不能枕了,在房间又是一番寻找,果然在一处柜子里面找出了一个软枕头,将那玉石枕头代替软枕放在了柜子里。

    这宫中的所教养出来的果然什么都考

    虑到了,谢轻谣这般想着便沉沉睡去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传了过来。

    “轻谣,轻谣你收拾好了吗。”安月如在外面探着头不住的朝里看着。

    谢轻谣这时才悠悠转醒,下床,开门,嘴里还打着哈欠。

    “月如怎么了,叫我有何事?”谢轻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安月如是十分的惊讶。

    “轻谣,宫女给咱们送来了午膳。”这个谢轻谣真是的,她还以为她早就收拾好了,在里面读书,没想到居然是在睡觉,倒真是自己高看她了。

    “原是这样,月如你先去吃,我稍后就来。”谢轻谣得知原是吃午膳这件事,便让安月如先去了,自己还得整理一番才是。

    “那你可快些。”安月如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谢轻谣整理了一番之后,便出了房间,走到了这宁兰居的主屋里面。

    早上她便大致看过了整个院子的分布,主屋便是所谓的饭堂,里面并无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较大的方桌,旁边放着几个装饰瓷器花瓶。

    等到谢轻谣进去时,那个宫女送完饭就已经离开了,如今就只剩下安月如一人,早上安家派来的丫环也将主子的东西安置好就回去了,南风楼里面不允许携带婢女入内,里面所有的事务都有专门的宫女来处理,小姐们只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安安心心的考完文试。

    “轻谣快来坐,你若再不来这菜可就要被我吃了大半了。”安月如看见谢轻谣的身影,便立刻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她过来坐。

    谢轻谣坐下之后,两人又是闲聊了几句,便再也没有说话,虽说是出自同一个学堂,但是这安月如向来是与谢悠若和林小雪走的近些,不知今日这般到底有何目的。

    不一会谢轻谣就吃完了饭直接回了房间,因是吃的撑了些,也无事可做,她就随意的从书桌上抽了本书随意的翻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有享受一会静谧的时光。

    “轻谣,我方才看书有几个问题没懂,想问问你。”安月如的声音又是由远及近,而后就进了屋,看起来虽说是在问问题,但是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谢轻谣的房间,似是想知道到底到底谢轻谣有没有为明天的考试做好准备。

    “你看的书我基本都未曾学过,想来是不懂的,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谢轻谣只扫了一眼,便以自己不会为借口,想打发了这安月如。

    可谁知过了半晌,安月如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轻谣手中的书,似是想知道谢轻谣在看些什么书。

    这安月如从一进门就没安好心,谢轻谣瞧了眼她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反正这书里面也没有实质性的内容,让她拿着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安月如很快就将书接了过来,更是顺势坐在了谢轻谣房内的凳子上慢慢翻了起来。

    谢轻谣看到这里便知,这人合着今天来就没打算要走,她在这又很是无聊,索性从书柜中又抽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日暮时分,安月如才起身回房。

    谢轻谣又是写了一会策论后,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便是文试的开始,先考诗才、后考策论。

    文试考核是在南风楼的最中心的广元殿内举行,今日的考官都是从京城而来的文官大臣,这第一轮文试基本都是由三位文官大人,一致讨论后决出最后所给出的牌子。

    谢轻谣一大早的就到了广元殿的门口,静静的等着考试时间的来临。

    整个广元殿的外观,极是大气恢弘,这座大殿堆砌的十分的高,谢轻谣估算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个十几米,还很是宽大,虽是不知里面是何样子,但就外观而言容纳百人不是问题。

    就在大殿的外面每过两米便有一根朱红色的柱子,牢牢的矗立着,鲜黄色的琉璃瓦在日光的照耀下很是夺目,就在这瓦片的下面,朱漆大门的顶端有一处匾额上面写的是规规矩矩的三个大字广元殿。

    这场文试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若是连文试都过不了,便会完不成裴煜所说的第一件事,那么娘亲以后想解毒可就难了,她一定要赢!

    不一会,广元殿外就聚集了一群世家小姐,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不知这今日诗词题目是何?”

    “唉,我这个诗词基础一向是差。”

    “就是,我都不知道回家后如何向爹爹交代。”

    ……

    听着这些人的话,听起来多半是对这场考试无关痛痒。

    不一会,碧水嬷嬷便走了过来,而在其后是身着朝服的三位大臣,其中一个已是年老走的颇慢,另一个则是眼神凌厉,看起来很是严肃,最后一个身形微胖,看起来倒是十分和善。

    碧水嬷嬷直接打开了广元殿的大门,先将那三位大人请了进去,最后按着名号开始叫闺秀的名字,底下的众人纷纷开始入座。

    一进这广元殿,谢轻谣更是惊艳,里面脚踩之地皆是由大理石的版面铺成的,大殿的中间有不多不少十二根汉白玉的长柱子,每侧皆是六个,最上台的主位是空着的,这个位子历来是只有皇上在各地微服私访的才能坐上去,这三个大臣也都只是在众人的前面,主位的下面坐着。

    很多木制的长形桌案早就已经摆放妥当,众人皆是规规矩矩的坐着,一时之间竟是无人讲话,整个殿内甚是安静。

    “各位小姐,今日便是女官大选的第一轮的文试,由三位大人来各位小姐监考。”

    “这一位便是光禄寺少卿李大人。”碧水嬷嬷便开始介绍起了这几位大人。

    “这位翰林院侍郎左大人。”

    “这一位便是翰林院侍读杨大人。”

    谢轻谣也是淡淡的打量着这几个大人,少卿大人便是那个看起来很是严肃的,侍郎便是那位年老一下,至于侍读便是最后一位看起来很是和善的。

    碧水嬷嬷介绍完这几位大人后,众人皆是对着这三位大人行礼。

    “今日本官便担任你们的主考,作答期间若是被发现有舞弊行为,永世不得录用,依照燕律会进行处罚。”李大人的声音一如他本人一般很是冷硬,见底下的众人无人应答便接着开口道。

    “如无异议,这考试便开始进行。”

第六十五章 以殿外之景为题

    李大人将手中的考题打了开来,下发给每一位小姐,等到众人拿到试题后却发现那上面居然是空白的。

    众人表情皆是不解,很是疑惑,明明是考试但却没有题目让人如何作答。

    李大人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这才缓缓开口。

    “今日的文试第一轮,诗才考试没有题目,诸位小姐请看殿外之景,便以殿外之景为题,现在若无异议便开始作答。”

    这时众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广元殿外,此时正是深秋时节,树叶大多都已落下,虽说南风楼与外面相比还种了许多常青树,但院内也不乏寻常草木。

    看着殿外的一派秋景,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怎得这次的文试忽然是现场出题了还是以这殿外景色为题做首诗。

    “以殿外景色做诗这是何道理?”

    “就是呀,之前好歹有些题目。”

    ……

    李大人看着众人在自己说完题目后居然还是这般吵吵嚷嚷的,当真是没有礼教,连带着面色也是冷了几分。

    碧水嬷嬷这时还未离去,看到了李大人的神情,顿时对这些闺秀大声斥责。

    “凡是于考场吵闹者,一律将取消这次女官大选的资格。”

    话虽然简单只有寥寥几句,但这威胁的意思是最厉害的,这些闺秀都是各个世家中选出最优秀的女子来进行这次女官考核的。

    果不其然,话一说完,整个大殿顿时都安静了。

    碧水嬷嬷这时才顺时给三位大人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她本就是皇宫派发给江宁城中的负责管理一众小姐的饮食起居,只是这考试,是不归她管的,自然也就离去了。

    谢轻谣拿到空白的宣纸的时候也是有些不解,但是又听到了李大人所说的殿外景色作诗,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便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整个大殿内除了翻宣纸的声音再无旁的声音,谢轻谣这时已经写完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其他的人。

    发现谢悠若此刻正在那皱着眉头,一会看一眼殿外,但半天迟迟不肯动笔。

    谢悠然倒是不一样,自从刚开始瞅了一眼殿外以后,便一直在思考,每一次的下笔都十分谨慎,而且稍微有一丁点写的不好,便会换一张宣纸重新写。

    因是殿内的众人都忙着,无人顾忌到谢轻谣,她也只是将方才写好的诗看了一下看看适不适合此刻院外的意境。

    时间过得很快,谢轻谣早就将诗检查完以后,便看向了殿外的风景。

    就在此时。

    “两个时辰的时间已到,众位小姐将手中作答的题交到本官这里,回去便好好准备明日的策论。”这话却是那较为和善的大人说出口的,显得十分的客气。

    这个时候其实还有人未曾写完,不过两个时辰对于一首诗而言,时间已是给的太多了,只是这是文试的一部分,所以才引得众人格外的重视,这一首诗即可就决定了她们之后的命运。

    底下的人推推嚷嚷的不肯先交,谢轻谣这时就走上去,交到了杨大人的手中。

    明明底下众人还在推脱

    ,就连谢悠然还在底下斟酌这诗是否能过此次的文试,就在刚准备起身时,看到谢轻谣陡然间就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去,也是眼里闪过了一丝讶异。

    三位大人看着谢轻谣毫不犹豫交诗的样子,也是有了一丝的欣赏之意,之前便说好了考试时辰自然是不能后推的。

    看着底下的众人,瞬间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若是再不交,此次诗试成绩一律作废。”李大人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这时众人才赶忙上前交了起来。

    李大人顺手接过了谢轻谣的诗,看着这丫头颇为自信的样子,莫不是真的做出了什么好诗?怀着狐疑的表情将目光转向了手中的纸。

    只见上面写着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李大人看到这诗的瞬间眼睛亮了一下,抬眼看了眼谢轻谣,又看了眼殿外的景色。

    这个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自古以来众人说起秋景都是寂寞惆怅用以寄情,她可倒好,我言秋日胜春朝。

    看向谢轻谣的眼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紧接着其他小姐纷纷将这些考题都递了上来,也是没有时间再去看别人的诗作了,谢悠然是在谢轻谣的后面交的,也是恰好看到了主考官李大人明显的欣赏之情。

    心中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方才谢轻谣到底写了何诗,能让这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大人也是对她颇是赞赏。

    三位大人收完了考题,便先行出了殿门。

    “你方才的诗写出来了吗?”

    “没有,我实在是写不出来,不住的划掉重写。”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每次都觉得不满意。”

    “也不知道这次的文试到底能不能过关。”

    ……

    那三位大人都走远的时候,众人还在殿内议论着这次考试的情况。

    谢轻谣并没有参与其中,考试一结束宋飞灵就立马跑过来找她,两人闲聊了几句,便转身想离开这里。

    “轻谣,等等我,等等我。”安月如忽然出声叫住了谢轻谣。

    谢轻谣朝后一看,安月如迈着步子朝着她们小跑了过来,谢轻谣心想这个安月如这两日来了这南风楼之后忽然同自己变得格外的亲近,心中虽是奇怪,但也并未说些什么。

    身侧的宋飞灵听到那安月如的声音就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之前不是在学堂时整日和谢悠若林小雪等人待在一起么,怎么忽然就接近了谢轻谣。

    “轻谣,轻谣你和飞灵是要一同回院吗?”安月如刚刚接近谢轻谣,便是轻声问道。

    “我现在还不回去,刚刚飞灵同我说要转一下南风楼,正好方才作诗的题目就是殿外之景,就想着趁时间尚早,就把这楼里都转转。”谢轻谣看着面前的安月如心中虽是不悦,但面上还是十分客气,如今不知道她的目的,还是先且瞧瞧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原是如此,方才我还以为你要同飞灵一同回院子去呢,那我就不

    耽误你们了,明日还要考策论那我就先行回去复习了,我这底子差比不得你们。”

    安月如听了谢轻谣的话很是狐疑,如今考试在即她们二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居然还想去游园?也罢,谢轻谣你今天就好好去玩玩,不然下次你可就没机会了!

    安月如这般想着便转过身,原本笑着的脸,在转身的瞬间就变成冷漠。

    这时谢悠若和谢悠然正是准备回她们的院子好好复习,陡然间听了谢轻谣要去游园的话。

    “谢轻谣, 明日就要考试,你如今还想着去游园,这庶女到底是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还有某人呀整日同庶女厮混在一起,倒真是有些自降身份。”

    谢悠若本就对谢轻谣上次初试那天的事就愤愤不平,如今听到谢轻谣说要去游园的话哪能错过此等奚落的好时机。

    这个贱人方才居然赶在姐姐前面交了考题,哼,如今还想去游园?我倒是要看看明日策论你若是参加不了,爹爹会如何处罚你,自己到时候添油加醋一番,定是要将你和你那姨娘赶出谢府!

    “悠若。”谢悠然听见了谢悠若的话,眉头一皱,颇是严肃的喊了一下谢悠若的名字。

    自己这个妹妹今日着实是有些不知分寸,怎可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谢轻谣,还扯上了宋家嫡小姐,这宋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绝不是谢府这等商户家族得罪得起的。

    谢悠若听了姐姐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着她们在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这谢家嫡女看不惯庶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就是,我也听说了谢悠若素来不喜这嫡女。”

    “上次初选的时候,就听说她们二人不睦。”

    “你们说她是不是嫉妒谢轻谣上次在中秋宴上多了她的名气。”

    ……

    “你们这群人在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谢悠若听了众人的话,笑话,她能嫉妒谢轻谣?这些人当真是黑白不分,应该是谢轻谣嫉妒她还差不多。

    方才说闲话的那些人听到了谢悠若的声音,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纷纷走了。

    “她们说你刁蛮不讲理!你耳朵聋了吗?”宋飞灵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本就看不惯谢悠若整日嚣张的样子。

    方才听了谢悠若的话已经很是生气,怎么与谢轻谣私交甚好,就算自降身份,有这般骄纵的妹妹在谢府作威作福,谢轻谣在谢府的日子可想而知。

    “姐姐,那轻谣先行告辞。”谢轻谣心知这南风楼不许人在内里吵闹,也是不愿意再同那谢悠若争辩些什么,这才跟谢悠然告了声别。

    “你且去吧,莫要忘了明日要考策论。”谢悠然见谢轻谣主动向自己拜别,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

    随即谢轻谣便拉着宋飞灵离了这大殿,都未曾看谢悠若一眼。

    谢悠若看见谢轻谣本就生气,如今那宋飞灵居然出言嘲讽自己,登时就想追上去理论。

    谢悠然这时拉住了谢悠若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

    “姐姐,你听听那宋飞灵说的话,果然跟谢轻谣待久了就变成这幅样子!”

第六十六章 不怀好意的安月如

    “还有你姐姐怎么还给她提醒,你看她眼睛就差长到天上去了。”谢悠若见那谢轻谣一走,便立刻开口问起姐姐,方才为何要袒护那谢轻谣。

    “你如今先安心考试,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忘了规矩?南风楼不准吵闹。”谢悠然看了一眼这个任性的妹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妹妹生性冲动,又急躁易怒,老是跟那个谢轻谣作对定是讨不着好。

    谢悠然说完这句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谢悠若还是气愤难平,自己今日得到如此羞辱,定是要找那谢轻谣和宋飞灵要回来!

    这时安月如却凑到了谢悠若身旁耳语了几句,谢悠若的怒气这才缓和了下来,看着谢轻谣离去的方向,原本怨毒的此刻尽是得意。

    此时池塘边。

    “轻谣,你怎的跟安月如被分到了一处院落?还有那谢悠若她今日着实可恶,真是想狠狠揍她一顿。”宋飞灵的声音也是带了一丝怒气的,看着面前反而是心平气和的谢轻谣更是不解。

    谢轻谣其实对方才考完试所发生的小小闹剧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在想谢悠若定是不会容忍自己考完明日这场策论,只是如今却是不知道她打算用何种手段阻挠自己参加考试。

    “是昨日那嬷嬷分的我与安月如同处一个屋子,至于谢悠若不足为惧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倒是你,今日这作诗考的如何?”看着宋飞灵关切的神情,笑着便答了出来,还问起了宋飞灵的作诗,她方才可是瞧着宋飞灵一脸为难的模样呢。

    宋飞灵看着谢轻谣调笑的表情,又想起自己方才作的那不能称之为诗东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明知晓我诗才不佳,还敢打趣我。”说着就转过身去不理谢轻谣,佯装在看池塘里的鱼。

    但是立马又转过身来,对着谢轻谣叮嘱。

    “我看那安月如目的不纯,你可要多些防备之心。”

    “好了,我省得的,你放心。”说着两人又是闲聊了几句,就回了各自的院子。

    谢轻谣回到宁兰居时也不过是下午,安月如正在她的房内认真的读书、写策论,一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立即出了来。

    “轻谣回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谢轻谣看着安月如无害的表情,此时异样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这个安月如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月如怎么了?”心中虽是奇怪,但面上还是装的十分关心的样子。

    “我有一道策论,想请你帮我看看辩的可好。”安月如说着便要拉着谢轻谣进她的房内。

    “你一向知道张夫子对我的策论不是很欣赏,恐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说完谢轻谣就不着痕迹的拂去了安月如的手。

    “那轻谣你明日打算如何?”听了谢轻谣的话,安月如似是也想起来张夫子虽说一直比较欣赏谢轻谣,但是就是对她那策论确实是看不上的。

    “明日且看是何题目,若是像今日这般,我怕是就难以作答了。”谢轻谣看着自己说出了策论不好的时候,安月如的表情瞬间是明媚了许多,似是在期盼什么一般。

    “轻谣,你也别担心,大不了

    明年再来都是一样的。”安月如看着此刻的谢轻谣早已没有了早上作诗时的意气风发,反而是换上了一种毫无底气的样子,看到这里,安月如的眼底更是带了几丝笑意。

    “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谢轻谣说了这句话便转身回了房间。

    谢轻谣回房后拿起母亲前两日给自己准备的书开始缓缓的翻了起来,只是心思并未放在上面,策论自己已经练的够多的了,只要到明日的考场上安心写下来即可。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中间安月如还来过几次终都是被谢轻谣给驳了回去,只是晚膳时间终究是避免不了要见面的。

    “轻谣,轻谣该吃晚膳了。”安月如在门口敲起了门,唤着谢轻谣,她可是给谢轻谣备了一份好礼呢,岂能不亲自来叫?不然她好歹也是安家的嫡女,怎能来叫区区一个谢府的庶女?

    “来了。”谢轻谣应答之后,便立刻起身,打开了门。

    两人一同去了主屋,谢轻谣一踏入屋内,正好碰到了正在放菜的那日给她引路的那个宫女.

    “轻谣,快坐。”安月如一进屋就坐下了,看见了谢轻谣在打量那个宫女,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便立刻招呼谢轻谣过去坐。

    谢轻谣此刻原本还是在打量这个宫女,听了安月如的话才坐了下来,这才看向了桌岸上,这菜与昨日的并无不同,都是一样的菜色。

    “姐姐快吃,今日可要多吃一些,明日才有力气去参加考试。”说着安月如还伸手给谢轻谣加了一些菜,看似十分自然的样子,只是眼神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谢轻谣你今夜可要多吃一些,这里面的药可是够你睡的了,明日这考试你就不用参加了,谁让你如今才情出众,原来有个谢悠然压我一头已经足够了,如今我更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人。

    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将唇边微笑的弧度扬的更大一些,示意谢轻谣多吃一些。

    只是之前这安月如虽是同自己说话多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给自己夹菜的地步,如今这般着实是有些可疑,谢轻谣如是想着。

    但她心中虽是怀疑但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谢轻谣吃完了之后,便又回了房间,只是她刚一回到房间便觉得头脑有些晕乎,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旋即便熄灭了烛火,也没有复习看书,径直就休息了。

    安月如此刻在院外,看着谢轻谣房内的灯熄灭,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温和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阴狠的笑容,谢轻谣你这次就好好睡着吧,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招数你也会上当,当真是蠢材!就这般,如何配同我争夺女官名额?

    熟不知在黑夜中有人悄然睁开了眼,一双眸子里满是冷意。

    翌日清晨。

    宋飞灵原是与谢轻谣约好今日一早便来广元殿前汇合,只是如今考试快要开始,轻谣怎么还没有来,宋飞灵急的在殿外不住地踱步着。

    碧水嬷嬷今日已是早早的便将殿门打开,三位大人也已是进去多时了,宋飞灵不住的张望着宁兰居的方向,就在她抬脚想要去寻时。

    “宋小姐,考试马上就开始,你如今离开这可就是自动放弃了。”碧水嬷嬷来时便看到这个宋小姐一直在等什么人似得,只是这考试就要开始了,如今若是走了岂不十分可惜。

    若是连第一轮考试都缺席,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第二轮的九才考核。

    宋飞灵听了碧水嬷嬷的话,一时无奈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先行进了广元殿,只是就算坐下了还是不住回头张望着殿门口的方向。

    谢悠然此刻看到谢轻谣的空位也很是疑惑,谢轻谣怎的到现在还不来,若是连策论都不来,当初何必求父亲非要报考女官,想到这里,眼神中也是闪过了一丝不屑。

    谢悠若此时可是非常得意,看来安月如是得手了,谢轻谣你这个贱人,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你不是想考女官吗?我偏偏让你考不成,这第一轮考试自古以来便是不能缺席的,若是缺席直接除去比赛资格,我看你以后还如何跟我斗,庶女就是庶女,怎么样飞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只是又扫了眼安月如的座位,也是空空如也,怎么回事,不是让她只解决谢轻谣吗,怎么如今她自己也还没来,这不应该呀。

    但是又想到了谢轻谣如今考不了女官,爹回去搞不好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她们母女发配到西苑,想到这些,谢悠若差点笑出了声。

    “今日同昨日一样,时辰为两个时辰,题目就在纸上,自行查看,不得多语。”说完李大人便将准备好的试题打开,分发下去。

    但是随意扫了一圈下去,并未发现昨日那个第一个交诗的女子,心中也是有些疑惑,莫非是得了一些成绩就骄傲自满了?当真是见识短浅,如今的一点成绩就这般,看来以后当女官也是不利的。

    正想着,谢轻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谢氏轻谣参加各位大人,轻谣稍稍来晚了些,还请各位大人不要见怪。”

    今日的谢轻谣只是身着了一袭水青色的长裙,周身并无任何点缀之物,腰间被一根月白色的纱带束着,只是裙摆处却是青色丝线绣着牡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整个人眉宇之间还有一股子的书卷气,看起来极是柔美。

    李大人本是在分发试卷,听见了殿门口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是那位小姐,居然在最后关头还是赶来了,面上划过一丝不悦。

    “还不快进来坐好。”颇为严肃的声音出了过来。

    此时是还在发试卷,世家小姐们还尚未作答,自然算不上迟到,只是昨日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知今日谢轻谣来晚了到底是何情况。

    谢轻谣听了这话,赶忙小跑到了原位子乖乖的坐了下来。

    宋飞灵见谢轻谣终于露面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向了谢轻谣两人相视一笑。

    谢悠若此时却是有些不可置信,谢轻谣为何会准时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安月如不是说好的万无一失的吗,怎么这个贱人还好端端的。

    又回首看了眼座位还空荡荡的安月如的位子,这人也当真是蠢笨在,怎的没有把谢轻谣拉下马,反而自己还深陷泥沼。

第六十七章 怪你技不如人!

    谢轻谣这时正好是看见谢悠若正在打量自己,随口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蠢货。”

    她可不就是蠢货,明明三番五次栽在自己手里,却还是想使出千方百计来整自己,想起那还在床上睡着的安月如,她倒是真的有些开心,这些无趣的生活倒是因为这个嫡妹增色不少呢。

    谢悠若虽是看不懂谢轻谣说了些什么,但看谢轻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这个贱人居然敢不出声而羞辱自己,当真是可恶至极!

    这时场上的众人都已经开始作答了,谢轻谣自己本就对策论没有诗才那么的熟悉,自然是地多花些时间,赶紧看起了题。

    今日的策论题目便是君子所言的信义二字到底是好是坏?

    谢轻谣这时才开始思考了起来,这信义自然是指的是信守承诺还有义薄云天,只是二字具体的含义对于君子来说到底是何意,谢轻谣却是有些没把握准的。

    就像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个好汉,几乎每人都是讲信义的主,却是为社会所不容,他们皆讲信义,却又偏偏会对无辜百姓痛下杀手,他是对他们自己的人讲足了信义,却对无辜百姓毫无信义可言。

    谢轻谣想了一想,便提笔写了下来,这次她的速度依旧是很快,边想边写,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把这策论给写完了,她看了一眼,自觉已经无需再修改,直接起身将这交了上去。

    “谢氏,这时间还未到,你确定要交了?”这次说话的是年迈的左大人,时不时摸摸自己早已发白的胡须问道。

    李大人这时还未曾说话,只是一双凌厉的眸子直盯着谢轻谣。

    “是大人,轻谣既然已经交卷的话,那轻谣就先行告退。”谢轻谣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广元殿,她如今还有事情要做。

    众人此刻在底下议论纷纷,这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时间,这谢轻谣居然提前交卷了,而且她方才还来迟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上一篇好的策论本就不易,如何还能提前交卷?

    谢悠然看着谢轻谣自信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有了一丝异样,莫非自己还是太过小瞧她了?怎么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庶妹倒真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谢悠若看到谢轻谣居然提前交卷,哼,定是没有答完,故意在各位小姐面前装蒜罢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这般想着,又看到了自己的答卷还未曾作完,便又开始写了起来。

    谢轻谣一出广元殿的大门,便故意走慢了些,半晌才走到了池塘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回了宁兰居。

    “安月如,该醒了。”谢轻谣颇是冷漠的语气叫了一下安月如,说完便静静坐在安月如的床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安月如在梦中好似听到有人在喊她一般,顿时挣扎着想要起来。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

    谢轻谣!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睡着吗,自己今日还得去考策论。

    安月如原本看到谢轻谣是极其惊讶的,但是又想到了今日还要考文试的最后一项,也就顾不得

    了立刻打算起身,收拾,准备去考试,只是浑身发软腿又毫无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不能起身梳妆打扮了。

    谢轻谣此刻却是挪步到了屋子里的中间桌子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又看见安月如起身困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时辰已是未时了,月如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什么?你说什么?”安月如听到未时两个字,一时间就有些抓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到未时了,考试!不行我要去考试。

    “我说已是未时,策论已经考完了,我见姐姐睡得香甜,便没有忍心叫姐姐起床。”谢轻谣此刻也是拿起茶杯,陡然间想起来之前裴煜用手茶杯的样子,很是能唬人,也是跟着学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安月如此刻还是有些不相信,不住的摇头,嘴里还振振有词,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不会错过这次考试的。

    “姐姐若是不信,你从院外瞧瞧这日头是不是已经偏了。”谢轻谣看着安月如这般,嘴角也是浮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自作孽不可活。

    安月如此刻才抬头看向院外,果然日光此刻已经偏离了,自己终究是错过这场考试,方才谢轻谣说睡得香甜没有忍心叫醒,自己一向都浅眠,怎能一觉就睡到了现在呢?又转头看了眼谢轻谣。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设计陷害我错过了此次考试。”安月如此刻声音都陡然加大了起来,原本很是温柔的脸此刻也因为怒气变得十分的狰狞,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谢轻谣。

    “怪只怪你技不如人,如今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我自是有一千种方法法来折磨你。”谢轻谣面对安月如的指问并没有否认,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而她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让安月如不能去参加考试。

    她在来南风楼考试之前就曾预料过自己这次一定不会顺顺利利的考完,中间必有小人阻止,所以特意去找了那姜神医要来了一味解毒丹,一些寻常的迷药对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昨日来送晚膳那宫女身着深色衣服,却在腰间裙摆处有一抹白灰,那时起自己就已经觉得不对劲,趁机偷偷吃了一颗解毒丹,这时安月如还给自己夹了一下菜,这等举动更是奇怪。

    这菜虽说与平日里无异,只是今日它中间却是夹了一味作料**草,前日去找那姜神医时他介绍解毒丹时,特意提了一下**草,谢轻谣就默默记住了,没想到就在昨晚派上了用场。

    这断肠草服食了寻常人等起码昏睡个一天一夜,而且醒来之时更是腿脚发软四肢无力。

    她故作不知,与安月如攀谈起来,甚至为了让安月如相信,她还特意装晕,还顺手熄灭了屋内的灯,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安月如知道她已经完成了她的计划。

    就在此时,趁着三更半夜,谢轻谣偷偷出了房门,悄悄溜进了安月如的房间,直接一记蒙汗药将其迷晕,随后将剩下的断肠草尽数喂进安月如的嘴里。

    这才

    回房,睡下了,而今天早上她是故意算着时辰起来的,若是自己一大早去了,这安月如势必会被谢悠若派来的人给叫醒,这计划便完不成,而且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这饭食乃是她们南风楼所送,与她有何干系。

    那蒙汗药也早就被她洒在了花坛里面,与吐混为一体,哪里会有人发现。

    “谢轻谣你会有报应的!你如今害的我不能去参加此次考试我定是要去告诉碧水嬷嬷,告诉李大人,说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你害怕我策论水平比你好,威胁到你拿牌子。”安月如心知若是第一轮缺考,便会失去了以后考试的机会,虽说可以明年再来,但是缺考记录会一直留着。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是我害的你?你怎么不说你的本意是想害我呢?如今你无凭无据,岂能冤枉我,你若是去告诉碧水嬷嬷,我便以你嫉妒我考试为由故意构陷与我,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啊?”

    谢轻谣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无计可施的小闺秀,因为自己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眼中全是恨意,但那又如何,这本是她先开始的,明明自己也是最重视此次考试的。

    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以德报人之说,她只知道若是想别人不欺负你,你就得比别人更凶更狠,这样其他人才不敢欺负你,如今她只不过是回击了一下而已,这就受不了了,看来这人呀也不适合考女官。

    “谢轻谣你好狠的心,你如今害的我一无所有,我这一整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你且等着吧,你会后悔的。”安月如此刻听了那谢轻谣的话竟是无从反驳,谢轻谣在明面上看来并无罪过,若是非说有错就是没有叫醒自己。

    眼下她已经没有任何法子能惩治谢轻谣了,她进不了第二轮已经失去了和谢轻谣竞争的机会,她好恨!

    “你可莫要忘了是你先开始的,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严格说起来,这最应该怪的人应该是你自己不是吗?”谢轻谣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听了方才那威胁声,她不怒反笑,这人啊就是太善良,才会什么人都想站到你的头顶上去。

    说完谢轻谣就转身离了房间,眼前这出戏已经唱完了,文试已经考完,如今她也该回家了,这几日没有看见柳月含和浅秋元宝竟是有些想念了。

    就算在这里也还是避不开人的各种算计,只有回到玉兰苑她才能安安心心的休息上一会。

    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收拾那两日归置好的行李,幸好她并没有多少东西,很快便收拾完了,随即便转身走了,并没有丝毫的留恋,因为她心知过上几个月她还会回来得。

    虽是文试的结果需得一月才出,但她对自己有信心,原以为很难的题目,如今看来倒也不是很难,定是能够晋级的。

    等她走到了南风楼大门口的时候,此刻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多是返家的,人群中她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谢悠若又是在指挥谢家早就来候着的仆人搬那日所带来的东西,又是几大箱子几大箱子,她真是想不通既然都要送回去,为何还要带那么多。

第六十八章 终回府

    等到三人收拾好准备启程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谢轻谣本来不想留在这里等可是管家就在门口候着,嫡姐就在门前站着,她只能在这里乖乖等待着谢悠若收拾好以后三人再一同出发回到谢府。

    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的,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赶回了谢府。

    当一行人赶到谢府的时候,阮明玉正在门前等着欢迎她们,只不过这个她们不包括谢轻谣罢了。

    谢悠若见阮明玉在门口候着,赶忙下了马车,跑到阮明玉的身侧。

    “娘,我这次答的可好了,想必能够顺利晋级第二轮。”谢悠若跑到阮明玉跟前,立刻就拉起母亲的手,开始撒娇。

    阮明玉也是颇为热切,这一连几日都没有见过自家女儿。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娘都吩咐厨房将放做好了你们快收拾收拾进去吃吧。”阮明玉看着谢悠若和谢悠然舟车劳动的模样,赶忙就想让二人回房休息一会。

    “轻谣给母亲请安。”谢轻谣这时也下了马车,看到阮明玉也是缓缓的行了个礼。

    阮明玉原本甚是开心的表情,再看到谢轻谣的一瞬间就换了幅面孔。

    “不必了,你也几日未曾见到姨娘先回去吧。”说出的话虽是看起来在为谢轻谣考虑,但是面上的嫌恶之色丝毫没有掩饰。

    “是母亲,轻谣先行告退。”

    谢轻谣说完便转身走了,阮明玉不想让她干预她们母子团聚,她也正好不想待在那呢,想必娘亲早都在玉兰苑等着自己了。

    柳月含此刻坐在院子里,不住的朝门口处张望,但是半天都不见谢轻谣的身影。

    “元宝,你可是确定小姐今日会回来吗?”柳月含也是有些着急,如今天色渐晚,也不知道轻谣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事。

    “夫人,您先耐心等一下,我今天早上还瞧见了刘管家准备了马车,说是今日要去接小姐她们呢。”元宝见柳月含十分的担心的样子,也是走去了门口,看了一下,但还并未看见谢轻谣的身影。

    “夫人,想必小姐正在路上了,估计马上就到了。”浅秋看着柳月含担心的表情,从屋内倒了杯茶拿了出来,放在柳月含的面前,示意她不用担心,说不准小姐已经快到了呢。

    谢轻谣走了片刻终于走到了玉兰苑的门口。

    “娘,娘我回来了。”谢轻谣赶忙进了门,就看见柳月含一脸愁容的看着门口,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阴转晴了。

    “阿谣,阿谣你可算是回来了,如今天色已晚娘还以为你明日才能回来呢。”柳月含看到谢轻谣顿时就笑了起来,赶忙上前去拉起了自己女儿的手,只是眼眶却是突的就红了。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谢轻谣看着娘亲已经泛红的眼眶,也是鼻头一酸,不过今日是个好日子,自然是不能哭的。

    “娘,我饿了。”谢轻谣拉着母亲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又倏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撒娇似的说道。

    “好了,就知道你贪吃,浅秋和元宝早就把

    晚膳备好了,就等你呢。”柳月含这是看着女儿的样子吗,这两日倒是清瘦了许多,看来还是在家里好。

    “是啊,小姐,我和浅秋都把晚膳准备好了,就等你呢。”元宝这时听到夫人喊了自己的名字,赶忙就开口说,自己这几日也是未曾见到小姐,也很是想念。

    “嗯,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谢轻谣听了元宝的话,顿时看了眼元宝,又看了看浅秋,这几日自己不在真是辛苦她们照顾娘亲了。

    一行人又是来到了房内,开始吃饭。

    柳月含时不时的给谢轻谣夹菜,谢轻谣也是来者不拒,皆是吃了下去,状似真的饿了一般。

    “阿谣,你慢点吃。”柳月含看着自家女儿狼吞虎咽的模样,轻声笑了起来。

    谢轻谣听了娘亲的话,这才放慢了速度,缓缓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的时间过的格外的快,谢轻谣已经是吃完了,浅秋和元宝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盘子。

    随后谢轻谣就拜别了柳月含,回到了自己房间。

    自己从南风楼带回来的包袱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就那般随意的放着,左右也没有多少东西。

    谢轻谣直接就躺在了床上,还是回家的感觉舒服,不用自己多余担心什么,没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这几日以来天气是变得越发的冷了,谢轻谣本是喜欢在院子里看书,但是柳月含总是把她叫进屋读书,说是屋里暖和。

    今日谢轻谣拿着书刚一进屋,柳月含便立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娘,你如今身体虚弱,少做些刺绣,等以后身体养好了再做也不迟。”谢轻谣喝了茶之后,看着娘亲很是专注的样子,也是走到娘亲身侧看娘亲正在绣些什么。

    “不急,我这段时间又无事可做,只有刺绣能让我还有点事做,娘又不识字,教不了你读书,如今娘只能给做些冬日的衣服。”柳月含听了谢轻谣的话,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说道。

    她不懂读书写字这些事,帮不上女儿什么忙,今年的天气越发的冷了,她如今能做的就只是给阿谣做些御寒的衣裳。

    谢轻谣听了柳月含的话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她不能阻止娘亲去做一件事情,自己如今虽是有钱了,但终是靠卖诗挣来的钱,根本无法同娘亲开口。

    素来都没有别人亲手为她做过衣服,如今娘亲的身体本就适合静养,如今倒是为了自己冬天的衣裳而费尽心思。

    “娘,那你可莫要太累了,这衣服做不完也无妨。”谢轻谣知道就算她阻止也没有用,如今也只是能让娘亲少绣一些,少辛苦一下。

    “知道了,傻丫头,娘如今又没有什么事,这点活娘还是做的来的。”柳月含看着女儿担心的表情,这个傻丫头当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的娘亲了。

    “娘,你说今年下雪么?”谢轻谣看着窗外的落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问道。

    柳月含听了这话也是朝外看了一眼,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江南下雪的时日极少

    ,若是真的有雪娘也想看上一番。”柳月含开口回答道。

    “是吗,那想必今年是看不到雪了。”谢轻谣还是有些遗憾,她也是好久未曾见过雪了,看来这江南跟现代的一样,基本都不会下雪。

    “若是你真想看雪,九才以后去了燕京,那是中原之地,四季分明,多会下雪,那里的繁华美景据说见了这辈子都忘不了。”柳月含看着谢轻谣遗憾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往日听说的燕京城中的盛世雪景,若是阿谣能通过女官考核,顺利去往京城就能看到了。

    谢轻谣陡然间听娘亲提起燕京也是有些惊讶,娘不是一向不同意自己去考女官,怎的今日就忽的提到了第二轮女子九才的考试。

    “娘,你如今是同意我去考女官?”谢轻谣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阿谣,如今你已是长大了,娘再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如今你考虑好去做就是,娘支持你。”柳月含话中的语气皆是坚定,只是自始至终她并没有抬头,只当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娘亲,若是我考过了,你是否愿意跟着我一同去京城?”

    谢轻谣听了这话只是默默的握了握母亲的手,若是顺利通过第二轮,便有机会离开谢府,只是不知道娘亲愿意不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往京城,其实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知晓娘亲的答案了,谢天阳如今还在府内,她娘根本就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

    柳月含听了这话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谢轻谣所问的问题。

    继那日问过娘亲这个问题后,母女两默契的都没有讨论这件事情,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府内开始张灯结彩,处处都是喜庆的景象。

    只是就在今日谢轻谣正在院中闲坐时,发现了天空之上升起的焰火,起初她并未当回事,后来看着书就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与易安居的沟通就用这个焰火,不然谁白天放焰火。

    谢轻谣收拾了一下匆匆便出了门。

    到了后巷又是一如往常的换了身衣服,来到了易安居。

    易安居今日倒是人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寥寥几个人,谢轻谣也是有些奇怪。

    谢轻谣刚一踏入易安居的大门,莫怀远就看到了谢轻谣,今日找他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柳公子来的真快,我方才才让人在鉴湖边放了一株焰火,柳公子不过一个时辰便来了,倒是十分准时。”莫怀远赶忙将谢轻谣请到了二楼的雅间里面。

    “自然是莫掌柜有事,在下定要来早一些,不知道这么急着找在下有何事?”谢轻谣看着莫掌柜焦急的神情,也是好奇了起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公子,这事说来话长,您先请坐。”莫怀远虽是焦灼但是还是客气的请谢轻谣坐下说。

    谢轻谣也是未曾推辞直接就坐下,如今找自己有事莫非是诗出现了问题?自己只有作诗这一项东西能够跟易安居扯上关系,但是这些诗她保证在这个时代无人见过。

    “柳公子,你可曾记得的前几日您留下的那首诗?”莫怀远这时才出声提醒了一下谢轻谣。

第六十九章 抄袭风云

    那日留下的诗?她记得那日是留下李白的一首诗名为《渡荆门送别》,这诗按道理是不会有问题。

    “怎么了我还记得,就是那首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谢轻谣一脸疑惑的看着莫怀远不知他是何意。

    “您当日一离开我便将这诗给递了出去,挂在了易安居的门口,刚开始是门庭若市,只是没过两三日却是来了一个书生装扮的人,说是公子抄袭了他的诗。”莫怀远的表情也是有些为难,他虽是相信柳公子的,只是这如今由于这抄袭事件,搞得这易安居人心惶惶。

    因是那人日日来闹,这往来的名流才子最是忌讳抄袭,对这种事情避讳都来不及,哪还能来他们这易安居喝茶,只怕再这样下去这易安居怕是就要关门了。

    “是吗?不知莫掌柜可否让我看看这人所作之诗?”谢轻谣听到抄袭二字,这本就完全不可能之事,诗仙李白会抄袭,这古人仿佛是在逗我。

    “好的,柳公子稍等,我去为您取来。”莫怀远看着谢轻谣一脸淡定的模样,反而是安下了心,之前一直是有些不安因为这诗,如今看了眼淡定的谢轻谣,如今写诗的人都不担心抄袭,他还担心什么,古代文人最重的是气节,如何能做这等事,而且之前那些诗都无一出现问题。

    莫掌柜不过是去了片刻,立马就将那诗拿了进来。

    谢轻谣伸手接过,将手中的宣纸摊开来。

    发现这诗的题目是《旅夜书怀》,谢轻谣又接着往下看了起来。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谢轻谣喃喃的念了起来,这诗单从字面上来说都与自己所写的那首渡荆门送别十分的相象,尤其是那句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和她所写的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一般人不懂这诗,也可理解为抄袭,但是这两首诗的意境是完全不同的,若是只用了一样的字谈何抄袭?

    “莫掌柜不必担心,这诗是我只给你写了上阙,并没有给你完整的诗,原以为是够用了,不曾想到会令掌柜陷入抄袭之中,就算是如此也是他先抄袭咱们的。”谢轻谣看着这诗,心中也是有了几分计较,自己所写的诗自然不会是抄袭,那么意味着剩下那人是抄袭。

    “柳公子,依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理?”莫怀远此时也是没了法子,一心求助于谢轻谣。

    “莫掌柜,你今日便接着把那诗挂出去,就说这诗是为木莲居士所作,并不存在任何抄袭行为,到时候那人定会过来再次闹事,你便如此。”谢轻谣则是将声音下降了许多,给那莫怀远出起了主意,抄袭事件既然出了第一次就得彻底把他解决掉,不然一直留着下一次还如何卖诗?自己的钱财从何而来。

    “柳公子,此法甚妙,那明日在下就静候柳公子佳音了。”莫怀远听了谢轻谣的主意,原本还很是担忧的脸,瞬间便笑了起来,还是柳公子有法子。

    “好的,在下今日先行回去准备准备。”谢轻谣说完就下了楼,离开了易安居,倒是没有直接回家,反倒是进了一家集市东侧的成衣店,这家丁衣服若

    是明日同那人对质着实是有些掉价。

    谢轻谣刚一踏进这成衣店。

    “不知公子想买些什么?”成衣店的掌柜话还未说完,看到了谢轻谣一身家丁衣服的模样,便立刻变了脸。

    “去去去,我这等地方,岂是你一个小叫花子能来的?”

    谢轻谣听了小叫花子这几个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虽说自己这身衣服旧了点,但是好歹比城门口叫花子强点,这个掌柜的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随后谢轻谣顺手从腰间拿出了几两的散碎银子,还故意在店里瞧了一下,看掌柜的眼神已经是变了。

    “这家店也没什么好看的衣服。”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去了隔壁锦绣坊,身后那掌柜被气的脸都绿了。

    一进锦绣坊,那掌柜便立即迎了上来,谢轻谣便给自己买了一件合身的男装,后来又瞧着几个花样挺适合母亲的,又给母亲买了些。

    很快夜幕降临,她就回了谢府,只是那些衣服,她并没有光明正大的给带进去,如今自己若是再被逮到要让娘亲受罚,她长了个心眼将那装着衣服的包裹从后巷扔到了梅苑里面。

    回来后也未是急着去寻,依旧是等到半夜十分她扒开草丛,顺着狗洞钻了过去。

    只是刚走到扔衣服的地方,想把衣服捡起来。

    吱嘎!

    梅苑的大门被人开启了,谢轻谣不知来的人是谁,便顺势趴在了草丛里面,一动不动的不敢发出声音。

    那人好像是在等人,不一会就又进来一人。

    两人说的话谢轻谣是一个字都未曾听懂,虽说离的挺远,在这般寂静的情况下不可能是一个字都听不清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们说的不是大燕的官话,谢轻谣倏地想起来前一段时间自己顺口说的盼春那个事,南疆奸细?莫不是上次在梅苑受伤的黑衣人与此事也有关联?

    只是那两人并未交谈很长时间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顺着月光谢轻谣觉得那个后离开的身影有一些眼熟,只是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等到这两人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谢轻谣才挣扎着起身,此刻趴的腿已经麻了,顺着那狗洞再次钻了回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日谢轻谣一大早就出门了,最近快过年了,也没有许多事,娘亲见她待的闷也就由着她了。

    她今日很快就换了一身男装来了易安居,还为了配衣服,她特意还准备了一个折扇,看起来活生生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她来时易安居也是刚准备开业,店小二见这么早就有一个贵公子站在门口,还以为心急着要喝茶,立刻将人带了进去。

    谢轻谣本是拿着折扇遮面的,小二刚招呼着谢轻谣坐下,准备给谢轻谣上茶。

    “公子,您稍后,我立即就将茶水端出来。”

    “站住,小二,你瞧我是谁?”这时谢轻谣才将折扇和上,一张清丽俊秀的脸瞬间漏了出来。

    小二哥原本还是有些不能肯定,可是看到谢轻谣的脸这才愣愣的叫出了声,

    “柳柳柳公子?”

    “是我。”谢轻谣

    这才点了点头回答道。

    小二这时更是愣住了,这当真是人靠衣装,如今柳公子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周身气质都不同了。

    “小二,小二倒壶茶。”谢轻谣看着小二呆愣的表情这才吩咐出口,昨日已经将那首诗重新贴了出去,想必那人今天就会露面。

    这时莫怀远也从后院出来了,看到了谢轻谣两人四目相对,点头示意了一下。

    果然不过一会,易安居的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的人,对着那首诗议论纷纷的。

    “你瞧,这诗怎么又挂出来了。”

    “就是,明明就是抄袭,怎么还好意思挂出来。”

    “易安居还嫌不够丢人么。”

    ……

    谢轻谣坐在里面,淡淡的听着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如今还是不急,她没有等到该来的人。

    又是过了片刻。

    “莫怀远,我当日已经警告过你,为何今日还将这首抄袭的诗挂了出来。”

    这时一个书生装扮的人直冲进了易安居,一进门就朝着莫怀远走去,语气间甚是不客气。

    莫怀远看着来人倒也很是淡定,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谢轻谣,随后说道。

    “这是我的茶馆,为何挂不得那诗?这诗是有木莲居士亲笔所写,根本不存在任何抄袭。”只是昨日谢轻谣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因是有了谢轻谣的保证,他也是十分的有底气。

    “胡扯,狗屁的木莲居士,分明是抄袭的我那首旅夜书怀,如今你居然还要将之挂出来,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这让我等读书人以后还如何潜心写诗?”那书生听了莫怀远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分明就是抄袭!

    这时看热闹的众人,此刻皆是站到了易安居的门口开始指责起了莫怀远。

    “若不是抄袭,怎会当日将这诗收起来?”

    “就是,分明是心里有鬼。”

    “原先瞧着易安居里清净,原来不过是抄袭诗作做起了生意。”

    ……

    “不知这位公子,在下不知这诗何处抄袭了公子的诗?”谢轻谣这时放下手中的茶盏,只是盯着那个逼迫莫怀远的公子哥,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众人看着这个忽然出声的公子,一身衣着名贵不凡,就手上那柄折扇也是价格不菲,虽是名贵但却一点都不俗套,反而有种贵气天成的气质在其中,而且面容清秀俊逸,不知是哪位世家的公子了。

    “这位公子,此诗如此明明白白的抄袭,你还看不懂。”那书生见谢轻谣提出了疑问,又看这位公子浑身上下极是名贵,怕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也是颇为客气的回答了问题。

    “在下不懂,公子不妨指出来。”谢轻谣这时却是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是如何把这件事说清楚。

    “我前些日子所作的这首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易安居外面所悬挂的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单从意境上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样难道还不能被称之为抄袭吗?”那公子边说还将早就准备的诗篇拿出来给众人看了一下。

第七十章 真正拥有诗才之人

    这时众人听了那公子的话,又读了一下这两句诗,果然是十分相像。

    “况且我这诗是写于太和十八年间的诗,也就是三年前,这上面还刻有我的印章,如今易安居的这首诗不过是前几日才挂出来,这就是板上钉钉的抄袭。”这时那公子更是从怀中拿出自己所写的那首诗,这底下真的有印章而且上面确实还写着太和十八年间所写。

    谢轻谣看到这里,心中也是有了一丝狐疑,果然这人是有准备而来,更是拿出了自己几年前写得诗,就此来这说易安居的诗确实是有抄袭之嫌。

    这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公子有备而来,她今日也是特意做了一番准备的。

    “请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不知可否借在下鉴赏一番这首诗。”谢轻谣此刻很是有礼,对着那公子说道。

    “在下名为周宇,公子请。”这时周宇看谢轻谣仿佛是真的想要比对一下这两首诗,如今他那首上面有年号还有印章自然是底气十足,便抬手就将那诗递给了谢轻谣。

    谢轻谣伸手接过了诗,细细的研究起来,周宇的诗上面确实是盖着印章还有年号。

    只是。

    “周公子,你这诗是由何笔墨所写,拿起来的一瞬间还有阵阵的清香,而且这纸也很是轻薄,且光而不滑,委实是好纸。”

    谢轻谣不品鉴诗的内容,反倒是说起了纸张和墨倒是让这众人很是惊讶,就连莫怀远也是不知道谢轻谣准备做什么。

    “那是自然,好诗自然是配好纸和好墨,就那墨来说我都选用的是上等的松烟墨,还有那纸也采用的是鸿轩阁的宣纸,至于那香味自然是墨香经久不散。”周宇听到谢轻谣居然问起来了纸张和墨,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可和他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并不一样,只得自己发挥了起来。

    “原是鸿轩阁的纸,不知周公子用的是生宣还是熟宣,下次我也去买些。”谢轻谣又是故意跟那人套近乎,想买一样的纸的来写字,这时此人还不知道易安居挂在门外的诗是出自谢轻谣的手笔,对待谢轻谣也很是客气。

    “这是熟宣。”周宇想到自己之前写字一直用的是熟宣,便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周公子,莫不是记错了,我看这纸像是生宣。”谢轻谣似是调笑一般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生宣。”那人看起来对宣纸很是不了解一般,顺着谢轻谣的话茬直接说了下去。

    “周公子我方才仔细瞧着了一下这就是熟宣,怎的周公子还信不过自己?”谢轻谣看着周宇果然是陷入了自己给他的设的陷阱之中,这才说出了宣纸的真实质地。

    周宇见谢轻谣仿佛故意在戏耍自己一般,登时就想抽回那诗。

    只是谢轻谣比他的还快,看着诗又是问起了问题。

    “周公子方才还说是这墨采用的是上等的松烟墨,只是具在下所知三年前也就是太和十八年间市面上几乎是没有松烟墨,多采用的是石墨,至于松烟墨是这两年在徽州被人烧取松木制成的,不知公子三年前如何用的了这等墨?”

    谢轻谣的语气颇是平常,但是口中所说的话皆是对周公子方才所说的话的质疑,让众人皆是怀疑起这作诗时间的真实性。

    “就是这人怎么说的跟之前不一样?”

    “莫不是这首诗不是他所作?”

    ……

    众人听了谢轻谣的话也是对那周宇口中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开始纷纷质疑了起来,这三年前未曾有的松烟墨他如何说有,还有一个读书人竟是连生宣和熟宣都分不清楚。

    周宇这时看着原本还相信自己的众人,被那谢轻谣问了几句以后便立即倒戈,看向谢轻谣的眼神中更是多了是怨恨,只是眼珠子一转他又想到了什么。

    “方才那是我记错了,这就是熟宣许是用的石墨吧,时间太过久远在下记不清也是有情可原的。”这时他有些没办法了,没想到竟是因为这小小的差错而让谢轻谣钻了空子。

    谢轻谣看着那周宇,心中也是知道这人既然敢来闹几天,必定不是一戳穿就承认的主,不过也无妨,既然他不承认,自己还有后招。

    “既然周公子如此说那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公子说易安居的这首诗抄袭,不过公子讲讲所写的诗,我讲讲易安居的诗如何?”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从你一个小孩的吩咐?”周宇似是也反应了过来,这身着不凡的小公子面上虽是平和,但就是来与自己作对的,如何能让他得逞?

    “不才,在下正是木莲居士柳遥,公子口中所说的抄袭的诗正是在下所写。”谢轻谣也是不含糊,坦坦荡荡的说出了这诗正是她所写,如今正主就在面前,双方还不互相比对一番?

    将手中的纸轻轻递到了周宇的手中,面上带着是神采飞扬的自信,而且眉宇只见更是有一股子书卷气,虽是身材瘦小,但背挺的极直,似是有一番傲然风骨恰在其中。

    “周公子,跟他比我支持你,就是他抄袭的。”

    “怎么木莲居士还是个小孩子!倒是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来。”

    “怎会怀疑,明明这小公子还知道许多墨的知识,那周宇都不知道。”

    ……

    众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因为谢轻谣年纪小就信不过她的,也有认为周宇确实是有几分才情的,一时之间两方的支持者更是不相上下。

    “好,我便说说给大伙讲一讲这诗。”周宇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谁知道柳遥会说让自己讲诗这番话,之前那人给自己就说了相同之处,让自己好好发挥,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虽是面露难色,但周宇还是凭借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整首诗,但更多还是侧重讲了那两句诗的相同之处,内容则是根据诗词本身所开展的讲述,整个描述虽是有些磕磕绊绊,但总体还算连贯,至少周宇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众人听了觉得似是有几分道理,但也没有全信,反而是有些期待谢轻谣的讲述,皆是将头转向了谢轻谣。

    因是谢轻谣之前给莫掌柜的上阙,并不是一首完整的诗句,这时她将整首诗都写完了。

    便开始准备一一给众人讲解,首先和周宇一样从词意开始,讲述每一个字放在此处的用法,更是突出的讲了几个字。

    本来众人先前就已经听了周宇的字词讲解,很是乏味,顿时觉得这个柳遥胸无点墨,瞬间有些听不下去了。

    周宇此刻注意着众人的反应还很是得意,还好意思说这诗是你写的,还不是同我的**一样。

    谢轻谣此刻倒是不在意,讲

    完了词义这才开始讲诗的意境,由开始三江汇流一处流向了远处遥远的荒野之中,写出了其中壮阔美景,更是饱含意气风发的少年壮志,其间心情更是喜悦开朗。

    谢轻谣讲完自己的诗后,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讲起了周宇的诗,其中多是凄苦无依、愁苦孤寂之情,方才那周宇只讲述了词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深挖,作诗人的内心世界。

    众人听完皆是惊叹,没有想到这个公子小小年纪竟然会将诗句熟悉到如此深度,听着谢轻谣的讲述皆是将情感投入进了两首诗,这时他们方才懂得何谓诗才!

    周宇听着谢轻谣的讲述,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这小孩怎知道的如此之多!

    “如此诸位可是听懂了,两首诗之间并无相同之处,若真是若要抄袭,无非就是用词一样罢了,而且周公子,我看你年纪尚轻,这诗若不是有个四五十岁,断不会写出蕴含此等深情的诗句,你怕不是偷来的吧。”谢轻谣讲完诗义后,便立刻出声,话锋也是变得尖锐了起来。

    这时众人听了谢轻谣的话才终是反应过来一般,便指责起了周宇,皆是那周宇的过错。

    “木莲居士的诗分明没有抄写,这个人到底是何目的居然敢诬陷。”

    “就是,恐怕是妒忌木莲居士的才名,这次将偷来的诗拿来充数!”

    “把他送到官府去!看他还敢偷盗。”

    ……

    这时谢轻谣走到了莫掌柜的身边,周宇眼见此刻计划被人戳破,也是顾不得什么,只得尴尬一笑转身就想走,但是看热闹的众人都围在门口,他也是出不去。

    莫怀宇更是对着店内的几个伙计示意了一下,登时就拦住了周宇的去处。

    “平白诬陷了木莲居士,更是让木莲居士背上了抄袭的骂名,如今害的我这易安居差点关门大吉,如今你倒是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走?”莫怀远见周宇被人拦住之后,这才开口道。

    被这人害的易安居这几日都没有生意,如今被柳遥揭穿了立马就想走,这是何道理,真当他这易安居谁人都欺的?

    “莫掌柜,今日不若就先放了周公子吧,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谢轻谣对着莫怀远说道,一脸淡然的表情,但却冲着莫怀远使了个眼色,周宇定是图谋,不然也不会日日来易安居的门口吵嚷。

    莫怀远此刻也是一脸的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刚刚才给易安居恢复了名声,这人都抓住了,哪能说放就放呢?但是又看到了谢轻谣高深莫测的表情。

    “既是如此那你走吧。”莫怀远登时就明白了谢轻谣的意思,便开口道。

    周宇赶忙落荒而逃只是随意拿了首相像的诗句在易安居的门口叫喊就行,哪里能想到会去官府,现在停了莫怀远的声音更是立马就走了。

    “派人跟着他,看看他最后去到哪?随即立刻报官。”谢轻谣又是轻声说了一句,这时莫怀远才明白过谢轻谣意欲何为。

    赶紧派了个店里伙计出去了,众人这时已经散了,澄清了这次的抄袭事件之后,客流也是缓缓恢复了。

    谢轻谣又在易安居坐了片刻,等着最后的消息,看看是不是自己猜测的样子。

第七十一章 奇怪的刘管家

    这时那伙计从外面回来了,朝着莫怀远耳语了几句,莫怀远顿时喜笑颜开。

    “柳公子,你当真是神了,你且猜猜周宇最后去了哪?”莫怀远一脸神秘的看着谢轻谣。

    “莫掌柜请讲。”谢轻谣将这茶盏轻轻放在了桌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莫怀远。

    “品茗轩。”莫怀远见这柳谣居然丝毫没有一丝要猜的意思,莫非早就知道了此次这事是品茗轩所为?看向柳谣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探究。

    “掌柜的你不过就是当局者迷罢了,如果真的把这人送去官府,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不过是使了个小小的引蛇出洞,将这饵给投出去,这最后上钩的自然就是幕后主使,那人方才被我揭露时就已然被吓到,还不立马回去找主子商量对策。”

    谢轻谣看着莫掌柜似是还是有些不懂的样子,这才给他说明白事情的原委。

    在这江宁城中有两大茶馆是最为有名的,一是品茗轩二才是易安居,近日由于自己的诗放在这里出售,这易安居陡然间变成了全城独一无二的诗才酒楼,每日日进斗金,叫品茗轩如何能不眼红。

    就只能从易安居最大的招牌,诗词入手,在这个朝代读书人向来是对名誉颇为看中,如今易安居陷入抄袭风波之后,自然口碑就一落千丈,这客人也就不愿意再来了。

    “原是他们,我就说前几日这小子看起来甚是嚣张,合着后面有人撑腰。”莫怀远听了谢轻谣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品茗轩在私底下偷偷收买人来做这等勾当!

    谢轻谣反而是有些不以为意,喝完了手中的茶,便向莫怀远告辞了。

    今日自己已是出来了不少的时间,再久一些想必娘亲都要担心了,事情如今已经解决了,易安居不倒,自己这生意就能接着做。

    这时易安居二楼的雅间里。

    裴煜此刻正坐在里面慢悠悠的喝茶,他昨日就听说今日谢轻谣有意来处理易安居的抄袭事件,毕竟谢轻谣年纪还是那般小,做出如此神作的诗,饶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太相信。

    他倒是要看看谢轻谣是如何让这易安居转危为安的。

    引蛇出洞?下诱饵?这倒是有些意思。

    只是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匆匆下楼,在谢轻谣的后面离开了易安居。

    等到谢轻谣回到谢府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她刚进谢府大门就瞧见了刘管家,正带领着众人打算装饰大门处的外墙,手里多是拿的红色的灯饰。

    “见过三小姐。”刘成这时也是刚好看见了谢轻谣,立刻朝着她问了声安。

    谢轻谣也是微微颔首,示意知道了,随即刘管家便转过身接着指挥别人干活去了,原本谢轻谣只是想看一眼这些灯饰如何放在高墙之上。

    却没有想到就在刘管家转身的一瞬间,谢轻谣忽然觉得这个身影与昨夜那个在梅苑说话的人的身影重叠了。

    刘管家莫不就是昨晚在梅苑说话的人?他潜伏在谢府到底有何目的?谢轻谣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刘管家。

    只是此时刘管家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多是关切。

    “不知三小姐可还有什么事?”

    “没事,我先走了,辛苦刘管家了。”谢轻谣听了刘管家的话才陡然间回过神,匆匆说了声便

    离去了。

    此时的刘管家却是看着谢轻谣离去的身影,眼神中多了丝奇怪的意味,这三小姐到底怎么了?方才怎么那般看着自己。

    谢轻谣这几日在家里没有事情可做,就整日出去城内转,上次知晓刘管家的事情之后,她就留了个心眼,状似不经意的向易安居的众人问起了南疆苗人的事。

    “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宋修平大人这几日打了败仗。”那人听起谢轻谣问起了苗人,顿时易安居内的众人说起来都是怒气冲冲。

    “听说就是我们这个城进了苗人的奸细。”

    “是啊,听说就是奸细将我军的情况告知给了苗人,宋将军这才战败。”

    “这苗人着实可恶,打不过我们就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

    谢轻谣这一轮听下来,抓住了一个重点,便是宋将军这次战败了,依稀记得上次见到宋将军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中秋夜宴上,想必上次匆匆离席怕是与这桩战事有关。

    近日一直呆在家中,说是要去找宋飞灵也是没有时间,如今正好,谢轻谣听到这里后,便转身离开了。

    换下了男装,变成女装,凭着当日宋飞灵带她来宋府的记忆,也是慢慢走到了宋府的门口。

    “站住,闲人免进。”这时守在门口的家仆,见谢轻谣想要进去宋家大门,还以为是哪个不知礼数的小姐。

    “我是谢家的三小姐,是你们小姐宋飞灵的好友,今日是特意来拜访的。”谢轻谣看到家仆如此,倒也没生气,而是自报了名讳。

    家仆一听是谢家的三小姐,也是想起了上次在中秋宴上大放异彩的谢三小姐,上次也是小姐亲自去接的谢家小姐,如今谢家三小姐来访可是要通报一声的,想到这里。

    “原是谢三小姐,那就请小姐在这里稍等,奴才先去禀报一下大小姐。”

    家仆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极是恭敬,说完话便直接快步走进了谢家的大门。

    谢轻谣便站在门口等了一下,这才打量了一下宋家的门口。

    上次来的匆忙根本没注意到宋家的大门,此刻才看到了,宋家门口的两处大石狮子极是威武,而门口牌匾上的宋府两个字写得更是极尽肃穆,给人一种庄严之感。

    门口处有四个守门的奴仆,方才她想直接进去的时候,只有那一个奴仆来拦住了自己,其他人皆是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果然是将军府,就连守门的家仆就同别家不一样。

    谢轻谣又是等了片刻。

    “轻谣,轻谣你怎么来了。”宋飞灵的声音显得很是惊喜,一听到奴仆禀报说谢家三小姐在门外等自己,立刻就出了房门,朝着大门口处赶来。

    “那日之后,说是要你家拜访,一直未曾寻得机会,今日恰好我出门了,便就直接来了你家。”谢轻谣看着宋飞灵也很是开心,随口说道前几日要来她家拜访的事。

    “那我们快进去吧,还有你来福,以后谢三小姐来,直接带到我的院子就行。”宋飞灵本是牵着谢轻谣准备向大门内走去,忽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吩咐起了方才这个通报的奴仆。

    “是小姐。”来福朝着两人拜了一下,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守门。

    宋飞灵一路上拉着谢轻谣说这几日因为过年自己有多无聊,谢轻谣看着宋飞灵很是纯真的面孔,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爹爹战败的事。

    “对了轻谣,上次策论,你为何迟到了,那日可担心死我了。”宋飞灵看着谢轻谣就想起了那日在南风楼考策论时,自己可是要担心死了。

    “那日安月如包藏祸心,企图让我不能去参加考试,被我反将了一计,她才没有参加。”谢轻谣回忆起那日时,也是草草说了两句,似是并不是特别在意。

    “什么?我就知道安月如不安好心,幸好你没事,不然来日逮到她我必是要收拾她一顿才是。”听了谢轻谣的话,她这才放下了心,原是这样,幸好轻谣没事,要不然她定是会让安月如付出代价,说着更是将这手腕略微活动了一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便来到了宋飞灵的住处,灵希阁。

    灵希阁的灵字是取自宋飞灵的灵,而希则是有世间珍宝的意思也有希望的意思,光听名字便知宋飞灵的父母极是宠爱宋飞灵。

    “晓月,有贵客到,快去厨房吩咐准备些点心。”宋飞灵刚到门口就开始喊婢女的名字。

    晓月听着声音立刻跑了出来,给宋飞灵和谢轻谣二人福了福身,行了个礼,便小跑出了灵希阁。

    宋飞灵拉着谢轻谣一直往阁内走,这厢楼阁正对着鉴湖,共有两层楼一般高,装饰也不尽是奢华之意,皆是雅致灵动,楼阁附近全是被翠竹所覆盖,而且楼阁内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只是谢轻谣进屋一看发现自己果然是小瞧了宋飞灵,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挂在四处的宝剑,还有匕首,甚至是随意散落的鞭子。

    虽说早知宋飞灵喜欢舞刀弄枪,怎么也没想到屋内全是兵器,着实是同一般女子不太一样,就连谢轻谣这种穿越而来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宋飞灵瞧着谢轻谣对自己这些宝贝发呆,还以为是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呢,献宝似得开始拿起一个个武器讲解了起来。

    “这是我最喜欢的鞭子,声音特别大。”

    “这把宝剑我可是求了爹爹好久,他才帮我找的。”

    ……

    就在她们二人正讨论着哪种兵器用着顺手时,晓月便将点心端了上来。

    宋飞灵又让谢轻谣品尝一下府中的点心,谢轻谣吃了以后连连点头,最后把两个人吃的直打嗝才作罢。

    品尝完了点心,宋飞灵又像个向导一般开始带着谢轻谣逛整个宋府。

    宋府并不只有清月阁一间楼阁宴客,多数时间还都是在前厅的瑞雪厅中宴客。

    就在二人刚逛到花厅时。

    “小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要同小姐说。”这时有个嬷嬷朝着宋飞灵走了过来,似是宋夫人有何急事要找宋飞灵一般。

    宋飞灵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谢轻谣。

    “我没事,你先去吧,我就在此处等你。”谢轻谣看着宋飞灵的表情,便知她在忧虑什么,便说道。

    接着宋飞灵便跟着那嬷嬷走远了,谢轻谣在花厅等了片刻,宋飞灵还是未回来。

    但是自己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人有三急!

第七十二章 武安侯世子,南宫承煜

    方才吃了不少的点心,还喝了不少的茶水,此刻真的是有些内急。

    宋飞灵刚刚领自己逛花厅的时候,因是觉得两人相处方便都没有带上婢女晓月,此时就剩她一人在这个花厅,还十分内急。

    谢轻谣只得自己走出花厅,去找茅厕。

    也不知道宋府的茅厕都在什么地方,但是她就这样走了半天之后,她本就不太认路,而且这花厅多是鲜花,这一时之间竟是迷路了。

    又是无奈之下,她只能接着往前走,前方不远处终于看到了一个院落。

    有房子的地方应该有人吧,有人便就有法子带自己找一个茅厕,她着实是快不行了。

    谢轻谣快步向前准备打开门进去问的时候,忽然间从屋内传来一阵说话声。

    “下官参见世子大人。”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谢轻谣听了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又想到此刻正是宋府,这不就是那日中秋宴的宋修平宋将军的声音,还有他说的是参见世子大人,这江宁城中什么时候还出现了个世子?

    “你可知晓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又是一阵略带磁性又很是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句话虽是询问的口吻但是又带着阵阵的威压,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害怕之意来。

    谢轻谣此刻在门外听着本觉得那宋修平说话极为的耳熟,没有想到这个世子的声音更是耳熟,是谁呢?怎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世子,此次战败是末将大意了,请世子降罪。”宋修平此刻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坐在高位上的人,内心不住的发抖,此次是自己一时大意,才让南疆苗人有机可乘,这件事情自己责无旁贷。

    只见那坐在主位的人,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时不时的一个眼神就让宋修平汗流浃背。

    “你且说说你是何罪?”

    半晌过后,那人终是说话了,这声音依旧是低沉,面无表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其内心的想法,一身玄色的华服,周身皆是用金丝羽线勾勒着,腰间虽无配饰,但这股子摄人的气势更是将世家贵族的气质显露无疑。

    这说话之人不是裴煜还能有谁?

    裴煜此刻问完这句话之后便又不再说话,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底下跪着的宋修平。

    “末将有罪,末将有罪,请世子责罚,此次未查明奸细一事是末将的过错,末将责无旁贷。”宋修平听了裴煜的话,心中后悔异常,当日确实是自己冒进了,才导致燕军大败,如今就算是一死也弥补不了自己所犯的过错。

    裴煜此刻面色更是冷了几分,冷眼撇了宋修平一眼。

    “你自然是罪无可恕。”裴煜说完这句话,反而是轻笑了一声,这声笑更是给了宋修平莫大的压力。

    传闻武安侯世子南宫承煜性情孤绝,杀伐果断,更有人说他专横霸道、喜怒无常,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偏生是大燕的第一权贵,还掌管着北疆的一支所向披靡的玄甲军,直接受皇帝指派。

    很得皇上的器重,圣眷之浓,惹得诸多夺位的皇子皆是正想拉拢。

    他如今化名前来,不过是怕打草惊蛇,让这帮苗人闻风

    先逃,而且此次事件更是与朝中重臣更是颇有些关联,才不得不小心为之。

    “末将深知此次犯得罪过万死也难辞其咎,只是世子,如今苗人正是猖獗,末将恳请世子再给末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宋修平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南宫世子,浑身冷汗直流。

    他知道他这次犯了大错,战场上失利,首当问责的便是将军,只是他如今还不能受罚,为了那些战死的将士他现在还不能倒下。

    “眼下我倒是有一事要你去办。”南宫承煜冷眼看着台下跪着的宋修平,言语间很是平淡。

    台下的宋修平虽是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但是人却是过于刚直,不懂变通,如今奸细混入江南,皆是狡诈之徒,他虽是有罪,但是眼下还不是惩罚的时候,此番计划还需用的到他。

    “末将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是末将愚钝才会落入此等陷阱,请世子殿下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誓要杀回南疆为我军报仇雪恨。”宋修平此番听了世子的话,顿时欣喜过望。

    他今日还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谁去替将士们报仇,而且今日世子亲自屈尊来找自己必定不是来问罪的,世子定是想出了对付苗人奸细的法子。

    “此事我暂且先不追究于你。”南宫承煜此时听了宋修平的话,仍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来江南也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十年前已经同南疆打过仗,如今南疆卷土重来更是将一拨又一波的奸细送入江南,有的更是身居高位,成了大燕的蛀虫,不断腐蚀着大燕的朝堂,如今更是意欲进攻江南,当真是野心勃勃。

    谢轻谣听到这里一双沉着冷静的眸子也是倏地转换了情绪,她原以为裴煜应当只是个比云锦瑜稍微尊贵一点的世家公子。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大燕的武安侯世子,如今就将在江宁首屈一指的宋修平宋将军,在他面前也是俯首称臣乖乖认错。

    武安侯世子。

    没想到他居然是武安侯世子!

    “此番我要你去做一件事。”南宫承煜此时才是说出了今日来宋府的真正目的,本来自己还因为奸细人数过多而不知从何下手,前日在易安居喝茶陡然间听了谢轻谣巧判抄袭案,也是心中才有了头绪。

    南疆奸细如今多半已经渗透到了江南内部之中,更是有不少做了富商,还与朝中重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如今想要抓奸细,还必须得从他们来江南的目的着手。

    但凡奸细,皆是有所图谋才会潜藏在城中,每个人肯定都有个人所要做的任务,或是窃取情报,或是掠夺钱财,他们的行事风格都是有迹可循的,自然走过就会留下足迹。

    “世子请说,末将必定赴汤蹈火。”宋修平心知这次世子手中所拥有的名单定是非同一般,心中更是暗下决心要将这些南疆奸细统统抓住,凌迟处死。

    南宫承煜迟迟未曾动手的不过是因为这些苗人行事很是谨慎,不露马脚很难查到。

    “对付南疆奸细,只需你将我军……。”南宫承煜此时忽然压低了声音,站在门外的谢轻谣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

    “世子是说我们给那些奸细提供假消息?”宋修平一听到南宫承煜所说,一双眼睛也是倏地开始发亮,瞬间就明白了南宫承煜的意思,如今自己吃了败仗,只有将这些消息放出去,那些人才会上钩,这才能一举击破,只是他又瞬间想到了什么一般,蹙起了眉头。

    “只是这消息全都是放假消息?万一有些人不上钩,这可如何是好。”

    “诱饵就是要半生不熟才是最好的。”南宫承煜听了宋修平的话,也是坐直了身子,对着宋修平淡淡的开口,只是眼神中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谢轻谣此时在门外听着,虽是不知道方才南宫承煜对宋修平说了什么,但是凭借两人后面的话,她也猜的**不离十,看来南宫承煜是打算要对付这群南疆奸细了。

    就在这时,谢轻谣远远的听到,宋飞灵的婢女晓月呼唤自己的声音,这才没有继续往下听,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刚一出去就看到了寻找自己的晓月,便推脱说自己内急,就让晓月带着她去了。

    这时屋内的交谈还在继续

    “原是如此,真亦假时假亦真,世子果然不愧是世子,末将方才还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想到世子早就想好了对策。”宋修平这时才明白南宫承煜的话,这诱饵自然是要真假掺杂,而且其中真消息的还要更多一些,这下子那些苗人必会按捺不住上钩的。

    世子果然是世子,这个法子着实是妙!

    “世子那我们何时动手?”宋修平这才问道。

    “今日。”南宫承煜这才说道。

    如今苗人奸细正是在城中肆虐,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世子,此法甚妙,这次定是能将那些奸细尽数消灭。”宋修平也是没有想到南宫承煜会将计划制定的如此周密,这下好了,那些南疆奸细定是一个都跑不了。

    世子果然不愧被称为大燕的天之骄子,当真是智谋无双!

    这时南宫承煜听到此法甚妙时,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聪慧灵动的身影,唇角也是多了一丝笑意。

    谢轻谣解决三急之后,便是百无聊赖的等着宋飞灵,只是宋飞灵迟迟不来,天色也是渐晚,她只得给晓月递了个口信给宋飞灵,自己先行动身回家去了。

    谢府虽说可以让小姐自由出入,但是太晚回去却是不行的,而且柳月含还会担心自己。

    等到谢轻谣回到玉兰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回来发现元宝正站在门口不断的朝外张望着,圆圆的脸蛋此刻也是被冻的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元宝,干嘛呢。”

    在元宝刚刚转身之际,谢轻谣就忽然出声还将元宝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的现在才回来,夫人都要担心死了。”元宝回头一看是谢轻谣回来了,这才回过神来吗,说道。

    谢轻谣听了这话才向内走去,发现娘亲果然是在房间里不住的踱步,这几日自己着实是出去玩的次数太多了一些,惹得娘亲担心了。

    “娘,我回来了。”谢轻谣赶忙进去,柳月含见她回来了终是放心了。

第七十三章 眼熟的黑衣人

    “都快过年了可别整日往外跑了,一个女儿家整日出门,也不像回事。”柳月含本是看女儿这几日实在是没事干,这才允她出去转,谁知这几日是天天出去,着实是有些不像话。

    “行了,娘我这几日就在家陪你好好过年。”谢轻谣听了这话只得给娘亲服了软,所幸也是就要过年了,整日出去也不是回事。

    几人又是在一起准备用晚膳,但是谢轻谣因着下午的时候去宋飞灵家里吃了太多的点心,一时半会竟也是不饿,只是随意的吃了些菜,便出房在院子里练功了。

    院子虽然是冷,但是比起在房间里活动的场地更大一些,这几个月以来自己是天天练习,元宝和浅秋早就习惯了,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就说功力,虽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十成,但七八成也是有了。

    在古代的娱乐也少,谢轻谣练完功后就只能待到房间里面去,也是没有别的事可做,只得翻翻闲书,只是这些书多数都是些学术方面的书,看起来也多是没意思,又想起来若是通过了文试,后面还有九才等着自己,如今自己刚好是有时间潜下心来练习刺绣,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学了些基础,正好距离九才考试还有些时日,娘亲又是个中好手,肯定是能帮的上忙的。

    只是只有刺绣一向怕是比较难以过关,九才中其他的才艺自己也得练习,想了想便翻出了一张宣纸开始练起了书法。

    时间过的很快,已是午夜时分,只是她房间内的烛火依旧是亮了,写毛笔字有一点极为的重要,就是要专注一心,她那个方方正正的楷体更是得有力度,学堂这几日放假她也是自从那日文试之后就再也没有摸过笔墨,如今也只能勤加练习才是。

    只是现在她的肚子非常的饿,下午吃饱了以后,方才在家吃的晚膳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此时学习了一番倒真是有些饿了。

    谢轻谣出去瞅了一眼,发现娘亲的屋子和浅秋的屋子早都已经息了灯,想必已是睡下了,她只好自己黑灯瞎火的走去小厨房,只是她将厨房翻遍了都是未曾找出来一个馒头,很是疑惑,又没有旁的办法,就算娘亲的房间有点心,只是娘亲已经入睡,如今再吵醒她不太好。

    谢轻谣就想着忍忍便回了房间,只是挨饿的感觉很是难受,她半晌都是睡不着,忽然想到了既然小厨房没有,那么膳房一定会有一些饭食,说做就做。

    她便起身换了件便衣,轻轻的出了房间,蹑手蹑脚的出了玉兰苑的大门。

    此刻时间估摸着已是子时三刻左右,谢府的家仆们此刻都是休息了,谢轻谣一路上是一个人也没有见到,在黑暗中照路的只有那大红灯笼,还有月光。

    过了片刻,她终于走到了膳房,膳房只有门口悬挂着两个的灯笼,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其余皆是一片黑暗。

    谢轻谣悄悄的推开了门,顺着月光,她走到了灶台旁边开始寻找食物,果然!

    膳房里面有不少的好吃的,甚至还有晚膳没有吃的鸡肉,谢轻谣挑了几样菜,端着盘

    子就打算离开膳房,只是她刚走出膳房大门的时候就听到膳房的隔壁有动静,似是推动石头的声音。

    谢轻谣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里,方才那石头碰撞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谢轻谣就顺着声源便悄悄的走了过去,其实在膳房的隔壁是谢府存放粮食以及厨具的库房,两处房间离的并不远吗,中间只有一个小门,可保证两处可以正常通过,而方才的声音就是从库房附近传来的。

    只是晚上的时候这个小门是上了锁的,库房比不得膳房,这次的库房多是存整个年关时期所需的珍贵食材,害怕内府万一有人来偷,此次才是上了锁。

    谢轻谣透过门缝,朝里看了一下,黑灯瞎火的竟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没过一会,那摩擦石头的声音又是传来了,谢轻谣这时离得近,这才瞬间找到了目标。

    因是库房就在谢轻谣所能见的视线范围内,旁边更是有一堵墙,此刻,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映入了谢轻谣的眼帘,只是由于穿着黑衣,若是不仔细看是真的看不出来,谢轻谣虽是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很是面熟,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是谁。

    那人此刻正在费力的将墙壁的其中一块砖头给拿下来,而且从衣袖中掏出了什么塞了进去,谢轻谣并没有看清,那人就将这砖头又给合上了 ,只是在放好的一瞬间,那人忽然回头看向了谢轻谣的方向,惹得谢轻谣一惊。

    瞬间!

    手中的盘子跌落,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食材洒落了一地。

    那人直接从侧门处,一个翻身,直接飞跃了过来,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食物,目光陡然间带了丝肃杀的气息,阴狠的看着膳房处被打开的大门,一个闪身瞬间就追了出去。

    谢轻谣此刻却是躲在了厨房的后院,膳房大门一出去便是长长的走廊,根本就避无可避,她若真是跑出去,必是被这人给抓到,所以此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得不为之。

    她也是没有想到今夜本是想来拿点东西吃,没想到却又撞破了一桩事情,据她所知,膳房和库房都是紧挨的外墙,方才那人不知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墙里面,定是在给谢府以外的人在送信。

    谢轻谣此刻十分冷静,她又是在厨房后院呆做了一个时辰,她此刻不能出去,若是那人还没走,自己若是出去不就是主动暴露了。

    只是正是冬日时分,外面非常的冷,谢轻谣又是呆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如今再又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会大亮,这才起身,走到膳房大门口处,

    悄悄向外看了一番,发现并无动静,便快步回了玉兰苑。

    这一夜谢轻谣都没有睡好,她一直在想那黑衣人的事,第一次出现在梅苑的黑衣人并没有人让她感觉到危险,只是方才那个黑衣人在转过来的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危险,才躲了起来,而且那人的身形很是面熟。

    忽然!

    她又想起了这几日在江宁闹的风风雨雨的奸细事件,想必自己那日在梅苑偷听到的必是苗人的话,而

    且自己方才就感觉那道身影很是熟悉,几乎是与那日在梅苑说话的人的身形一模一样,对了!刘管家!

    是刘管家,谢轻谣此时非常的肯定那日在梅苑说话的其中一人就是刘管家,还有今日那个往墙壁之中塞东西的想必也是刘管家所为!

    谢轻谣开始回忆刘管家的种种,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颇是客气的刘管家竟是苗人的奸细,而且看样子,怕是在苗人中也是不低的地位,如今更是混上了谢府的管家的职位。

    谢府不说是整个大燕的首富,但是在整个江南来说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刘管家潜伏进谢家是为了财物,或者是有别的理由。

    她原本在易安居听那些人讲有奸细还是有些不信的,如今没想到自己却是亲眼碰到了,也不知道刘管家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

    这般想着想着,谢轻谣就沉沉睡去了,等她再次睁眼时,却是被元宝给叫醒的。

    谢轻谣因是昨夜没有睡好,今天早上醒来也很是无精打采,只是随意的吃着饭,更是心不在焉。

    “阿谣怎么了?你昨晚都没有好好吃饭,今早这是怎么了。”柳月含见她如此便开口问道。

    谢轻谣听了娘亲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柳月含,娘亲在这府中已是呆了有二十多年,想必应该是对刘管家有些接触,谢轻谣想了想便说道。

    “娘,你记得刘管家是何时入府的吗?”自己并不了解刘管家的来龙去脉,如今也是不知道昨夜刘管家有没有发现自己。

    若是被发现,自己知道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刘管家肯定会伺机杀了自己,自古以来所有的奸细皆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而且自己昨日实在是走得匆忙,也不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现在不管如何自己都必须主动出击,想要击败对手,必须得先了解对手,不然若是被他先下手,自己还不是死路一条,如今娘亲还等着自己救命呢,自己跟更是不能死。

    “刘管家啊,怎的忽然就问起了刘管家。”柳月含也很是疑惑,怎的自家女儿忽然就问起了刘管家的事。

    “无事,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问一下。”谢轻谣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如今这事定是不能让柳月含知道,不然不止是自己会有杀身之祸,就连母亲也不能幸免。

    “刘管家,在娘记忆里应该是十多年前来的谢府,听说是当时闹饥荒从南面逃来的,幸好他一直对老爷忠心耿耿,这才提拔他当了管家。”柳月含也是没有在意,便开始回忆起来,说出了刘管家的来历,又是看了一眼谢轻谣说道。

    “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刘管家也都已经在谢府待了十多年了。”

    谢轻谣听了娘亲的话,这才知道原来刘管家已经在谢府十多年了,而且还是饥荒?南边?想必就是为了混入江宁找了个借口吧,估计当时的饥荒南疆趁机往江南派了不少人。

    此时,膳房。

    刘管家一大早就来了库房检查粮食的数量,还有厨具情况。

第七十四章 南疆圣蝎使

    昨日他分明是看到了一个人影,而且地上还有打翻的饭菜,可是他刚一追出去人就不见了踪影,他虽是也觉得奇怪,但是也不能长时间不回去,这才放弃了寻找计划。

    “这地上是什么!”刘成看着昨夜打翻的饭菜还散落在地上,心中虽是明了,但还是冲着众人质问了起来。

    “刘管家,这个莫不是昨夜遭小偷了?”听了刘管家的话,府内的厨子立刻出声说了起来。

    “把这给我收拾干净,我去看看库房,其他人回去干活。”刘管家一听那厨子说是小偷,便也就顺着话茬说了下去,将小门的锁打开,借故去了库房那边。

    刘管家便以找小偷为由开始在库房、膳房的旁边开始寻常起来,他找遍了整个库房也是没有发现昨日偷看那人的半点踪影,只是此时膳房后院有一个东西吸引了他。

    他上前去捡起发现是一条白色的绣帕,上面还绣有图案,只是不是普通的单面绣图,而是双面的绣图,看到这里他面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意,暗道怪不得昨夜没找到你,原来是躲到了这里。

    随后将绣帕不动声色的装进了怀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此时,云深别院。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正坐在屋内对弈,房内的炭火烤的十分炙热,就算在这冬日之中也是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该收网了。”裴煜冷冷的说了一声。

    此时黑子势如破竹,把那白子团团围住,直将白子逼的毫无反击之力,最后满盘皆输。

    这几日宋修平遵照南宫承煜的计划将一些军事方面的消息派人尽数传了出去,此次奸细的人数太多,几乎是说到了江宁城的中每个角落,接下来便就是等了。

    看哪个奸细会按捺不住先行出手,届时再将其当场抓住。

    谢轻谣今日又是出来了,只不过她今日是打算出来买些年货的,虽说谢府会统一置办年货,但是每年分到她们娘两手中的是少之又少,今年都已经到现在了也是没有动静。

    已经是在大街上逛了两圈,谢轻谣已是买了很多东西,但是还是不够,她也只能将这些先行通过狗洞塞过去,然后再去买。

    奔波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便随意找了家酒楼想吃些饭,自己在家多是吃元宝和浅秋做的饭,也是没有尝过酒楼的饭食,正好可以试试。

    远远的就闻着天香阁散发出来的饭香,谢轻谣脚下不自觉的就朝着天香阁走去,走近一看,天香楼的外观极是雅致,不与其他的酒楼一般的奢华,内里更是有不少的盆景装饰。

    谢轻谣还是穿着当日买的那件颇是名贵的少年装,今日更是将头发高高竖起,内里虽是多穿了一件棉衣,但是因着整个人十分瘦小,就算多穿了也是没有看出来,依旧是十分的洒脱。

    酒楼的小二一见谢轻谣衣着不凡,面容又很是清秀,赶忙上前迎了上来。

    “哟客官来了,想吃点什么。”

    “你这店有什么招牌菜?”谢轻谣也是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便随意的问了起来。

    “公子,我们这店招牌菜可是多了去了,有八宝野鸭、墨鱼羹、天香鲍鱼……”店小二听了谢轻谣的话,立马开始报起了菜名。

    谢轻

    谣听了店小二一咕噜说了一连串,不禁扶额,她一个都没有记住。

    “行了,那就你说的前三道菜吧。”谢轻谣想着能被先念的菜名,想必不会差到哪去。

    “得嘞客官,客官您先坐。”店小二边说便将谢轻谣迎上了二楼,原本的一楼早就坐满了,并无空位。

    二楼此刻还有一些空位,谢轻谣随意坐了个靠窗的,正好的远远的看出去能看到鉴湖的美景。

    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要在古代过年了,前几日还没有什么感觉,今日到了买年货的时候才察觉自己是真真实实生活在了古代,这个名为大燕的王朝之中。

    没过片刻,小二就把菜端了出来,一一放到了桌案上。

    这三道皆是荤菜,谢轻谣本就忙碌了一个早上,此刻腹中无物,很是饥饿。

    只见菜色红绿搭配的极好,鸭肉看起来很是鲜嫩,内里更是暗含无数的馅料就是轻轻咬上那么一口,都足以回味无穷。

    墨鱼羹汤,肉质肥美,气味鲜香,轻轻用勺子轻轻舀上一口,其中肉香与鲜味并存,喝起来格外的朗口。

    再看最后一道的天香鲍鱼,是有天香阁独门秘制的鲍鱼,特意自东海运输而来,用寒冰秘制保存用以提鲜, 其上更是洒了白糖,配以佐料,肉质鲜嫩滑而不腻,口感极好。

    谢轻谣顿时就开始吃了起来,不愧是天香楼,手艺果然是非同一般。

    只是就在此时!

    从道路的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鸣之声,紧接着便是整整齐齐的脚步声,似是夹杂着铁器的声音。

    谢轻谣此刻也是听到了声音也是蹙起了眉头,不知是何人来此,居然有如此大的派头。

    天香楼内忽然进了一伙身着甲胄、顶带头盔的士兵,个个手拿长枪,面上皆无表情,绕着天香楼的大门并做两排。

    只见在这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穿墨色提花绡夹袍男子,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蛛纹玉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有着一双犹如古潭般的深眸,似是多看一眼就要陷入其中,只是此人周身气势冷冽,让人虽有亲近之意但是唯独不敢做出靠近之举。

    “武安侯世子在此,尔等还不下跪问安。”这时有一人率先开口道。

    众人这才知道此人原是武安侯世子,在整个燕国大名鼎鼎的南宫承煜,大燕的第一权贵,据说权势比有些皇子都要高上几分。

    “草民参见世子殿下。”

    ……

    众人此时才是纷纷跪了下来,武安世子乃是世家贵族之首,而且其父更是当朝一品武安侯,掌管整个北疆的军队,南宫承煜更是秉承父志,九岁从军,等到十二岁就已能带兵打仗,到如今已是战功赫赫。

    楼上的众人也是趴在楼梯口纷纷探头朝下看着,谢轻谣则是十分懊恼,她不过就是想吃顿饭,如今却又惹上了事,也不知道世子来此处是做何。

    只是此时天香阁一楼却是有一个人未曾下跪,就那般坐着,还在悠闲的夹菜吃饭,仿佛对南宫承煜视若无睹一般。

    南宫承煜倒也不恼,反而缓缓走到了那人旁边坐了下来。

    “南疆圣蝎使大驾光临,本世子实在是有失远迎。”南

    宫承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便径直喝了起来。

    这时众人这才明白世子今日为何要过来,顿时在下面纷纷讨论了起来。

    “什么?南疆圣蝎使?”

    “原来这人竟是南疆奸细。”

    “世子,杀了他!”

    “就是杀了他。”

    ……

    南宫承煜对着方才介绍他的右副官轻轻摆了摆手。

    这时,那右副官瞬间就明白了意思,领着几个士兵,瞬间将此刻还在天香阁内的众人往出赶了起来。

    谢轻谣也是顺着人流自二楼下了来,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南宫承煜所坐的位置,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那日在宋府她心中虽然是有了怀疑的人选,但是那也只是她的猜测。

    果不其然!

    坐在那位子上的人就是裴煜,不对,如今他叫南宫承煜,是名满天下的武安侯世子。

    就在谢轻谣还在惊讶时,坐在南宫承煜旁边那个人,一道身影闪过,瞬间就出现在了谢轻谣的身后。

    谢轻谣看见来人也是方才快如闪电的人影,也是一愣,这个人居然是谢府的管家刘成!看来自己当日猜的果然是不错,那天夜里的黑衣人果然就是他。

    紧接着刘成便直接从袖中扔出几个飞镖,射向了站在谢轻谣附近的几个士兵。

    飞镖犹如飓风一般直接窜出!

    几个士兵中了镖之后便直接倒在地上,脖子上鲜血直流。

    其他在旁边驻守的士兵见那歹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登时一伙人便直接拿着长枪上去就想制住圣蝎使刘成。

    可没有想到刘成直接捏住谢轻谣的命门,面色狠厉的看着众人说道。

    “你们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把这人杀了!”

    这般手下的劲更是重了几分,直把谢轻谣捏的是呼吸困难。

    心中暗道谢轻谣果真是你,他就说今日怎会突然来这么多的士兵。

    看来当夜偷看的人居然就是她,没想到竟是搭上了武安侯世子,哼,既是如此,我今日走不了,那你也别想活了谢轻谣!

    众人此刻听了刘成的话也是不敢往前了,方才死的那些士兵可以说是为国捐躯,只是如今被受制的是平民百姓,众人不由自主的便视线转向了南宫承煜。

    南宫承煜此刻看到被制住的谢轻谣,狭长的眼睛也是微微眯了起来,周身散发着缕缕的寒气,让人看着不由得畏惧了几分。

    “本世子今日倒真是见识了南疆圣蝎使。”南宫承煜冷冷的看着刘成,一双眸子里散发着摄人的杀气。

    刘成听了这话,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南宫承煜的眼里满是嘲讽,未说一言。

    便捏着谢轻谣的脖子,直接让她跟着后退,一步一步的倒回到了二楼。

    众人因是未得南宫承煜的命令一时之间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们将剩下的人带出去,看看那几个还有救没。”南宫承煜朝着底下的士兵吩咐一声,便直接飞身而上,直接就上了二楼。

    南宫承煜上来之后反倒是没有急着救谢轻谣,而是随意找了个木凳坐了下来,还随手倒了杯茶似是看戏的一般的瞧着刘成和谢轻谣。

第七十五章 今日微风正好

    谢轻谣看着南宫承煜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深陷险境一般,竟是如此的悠闲,竟然还喝茶!好歹她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合作伙伴就这般丧命,看向南宫承煜的眼神中不经带了几分怨怼之色。                                                                     谢轻谣心下也是衡量了一番,便做了决定,如今这人会贸然前来抓住自己,定然是认出了自己,想必那夜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不然这么多人他端端就瞅准了自己来抓,方才只是两下飞镖便让那几名士兵倒地,只怕自己如今已是凶多吉少。

    既然南宫承煜没有救自己的意思,那么自己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刘成此刻见南宫承煜没有丝毫的反应,倏地就变了脸色,一双眼睛更是变得阴狠无比,他心知自方才那大队人马来的时候,自己今日必不能活着出去,如今挟持谢轻谣也不是想借此逃脱。

    只因为他如今是真的想要谢轻谣的命!

    今日若是他身死,明日便会有人来接替他的位置,身后事他从来都不担心,只是这个贱人偏生那日看到自己以墙传信!今日她是非死不可。

    如此一想,便狠下心,开口质问起了南宫承煜关于十年前那长大战的事。

    “为何你们大燕土地广博,而我南疆却终日是毒雾瘴林,为何你大燕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我们常年和毒虫蛇蛊作伴。”

    “就这般还不够,你们大燕还咄咄逼人,将我南疆子民逼到那深山之中!”

    谢轻谣就在此时,趁着刘成没有注意到自己,虽说南宫承煜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但是此番还是需要他的配合,她只是朝着南宫承煜做了个手势,便立即行动。

    只见她将下巴朝下狠狠一夹,刘成因为没有注意到谢轻谣胳膊顿时吃痛,一时也是松下了手中的劲。

    谢轻谣就抓住这般机会,用后肘部狠击了一下刘成的腹部,同时身子微微微侧身,脚下立即向刘成的右侧小腿使劲一踢,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旋即便立即想侧前方跑去,只是刘成自刚才的吃痛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脚下一个闪躲便避开了谢轻谣的攻击。

    一个抬手便抓住了谢轻谣的手腕!

    可是就在此时!

    方才还在喝茶的南宫承煜此刻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侧,旋即自衣袖中射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刘成的肩膀飞去!

    刘成的肩膀处在此刻也是血如泉涌般,瞬间染红了半边衣服。

    刘成这时也是不甘示弱,同南宫承煜缠斗在了一处,两人都是未带兵器,打的是如火如荼。

    谢轻谣趁两人打斗之际,便跑到了另一处靠近楼梯的角落,时刻准备着伺机下楼。

    只是就在这时!

    刘成突然从袖中掏出几根银针朝着南宫承煜射了过去,南宫承煜立刻闪身躲避,只是那银针倏地就转变了方向,朝着谢轻谣气势汹汹的飞去。

    银针来势汹汹,突的又从几根大针变成了小针犹如暴雨梨花一般,向

    着谢轻谣的面前席卷而来。

    南宫承煜看着谢轻谣再次落入险境也是面色一沉,看向刘成的眼中也是充满了杀意,凌厉无比,瞬间一个飞身就来到了谢轻谣的身侧。

    谢轻谣此时想避开已是来不及,因为这银针的速度实在过快,南宫承煜有如天神降临一般抱住谢轻谣先是向后退了一步,便以自身衣袖不住的转着圈将那些银针缓住,瞬间换了个方向,将银针甩入了侧边的墙上,已是没了大半截。

    刘成见一计未成,便直接冲了上来向着两人开始施掌,两人又是对擂了起来,刘成的掌风犀利,南宫承煜下手也是变得更加的狠厉。

    楼下众人听的楼上的打斗声渐起,赶忙朝着楼上走去,誓要捉拿那南疆的圣蝎使。

    只是等众人上来的时候,二楼一片狼藉,那所谓的南疆圣蝎使此刻已是倒地而亡,血流一地。

    “你们先下去。”南宫承煜听了众人吵闹的声音,看着谢轻谣瞬间蹙起了眉头,示意众人先下去。

    众人瞧着圣蝎使已经被解决,而且面前这人可是武安侯世子,他的话哪敢违背,便纷纷下楼候着去了。

    谢轻谣和南宫承煜两人待在楼上一时间竟是沉默了起来,谢轻谣看了一眼南宫承煜,便想转身就走。

    “站住。”南宫承煜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明他今日救了她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想这般走了?

    “不知世子殿下有何吩咐?”谢轻谣听到这话,暗自咒骂了一声,明明方才自己被挟持,这人可是亲口说的威胁对她没用,但还是转过身朝着南宫承煜盈盈的行了一礼。

    南宫承煜淡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甚是乖巧的女人,他当真是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有几幅面孔,时而女装时而男装,时而聪慧时而愚笨,而且方才那般怪异的反抗招式,也不知是她从哪学来的,只是当目光定格在谢轻谣有些发青的脖子上,却是感觉到丝丝的怜惜。

    “过来。”南宫承煜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轻谣虽是有些狐疑,但还是乖乖朝着南宫承煜乖乖走了过去,一脸迷茫的看着南宫承煜。

    南宫承煜此刻也是看着谢轻谣,只是一只手却先于他的嘴巴行动了起来,轻抚那方才被刘成捏着的命门,原本冷冽的眼神在此刻也是变得极是温和。

    “嘶。”谢轻谣本还是不觉得疼的,但是此刻被南宫承煜又是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了起来,低吟出声。

    南宫承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碧玉瓶子,侧着头开始轻轻的为谢轻谣擦了起来,动作很是轻柔,他也说不清为何要帮谢轻谣擦药,似是因为方才因为谢轻谣的那声低吟亦或是因为今日风景正好。

    从鉴湖上缓缓吹来的风,吹进了天香阁,其中还夹带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谢轻谣知道那是南宫承煜身上的香气,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也不知是何缘故,她想许是今天天气太热了吧,可是远处的鉴湖水面上已是能看清小小的冰粒。

    在这个一片狼藉的酒楼之上,室内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谢轻谣似乎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的。

    “这药你带回去,一日抹上三次,不出三日定能恢复原状。”

    正在谢轻谣还在胡思乱想时,南宫承煜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将那碧玉瓶子放到了谢轻谣的手中。

    谢轻谣听了这话才瞬间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很是有礼的说道。

    “谢过世子殿下。”

    “以后这般小把戏还是莫要使了,这南疆之人皆是善蛊,若是中蛊神仙难救。”南宫承煜忽的又想起了谢轻谣方才冒险的动作,虽说是成功了,但方才看来圣蝎使是铁了心要杀谢轻谣,居然是连南疆绝密的七煞蝎针也是放了出来,就是为了要了谢轻谣的命。

    此番是她侥幸,才能从圣蝎使处脱手,就她那花拳绣腿,下次真要是遇见高手,连小命都保不住。

    谢轻谣原本听了南宫承煜的话还颇有些不屑,自己这个可是正经八百的跆拳道,居然被他说是小把戏,着实是可恶!

    但是又听见他说什么南疆人善蛊,谢轻谣这才反应过来,要是她方才中了毒针,是不是会有那种小蛊虫在身体内爬,想了想便觉得十分恶心。

    便回头朝着方才将银子打住的那面墙上走去,定睛一看,那银针处此时竟是流出了一些绿色的汁液,而且里面似有虫卵在蠕动,谢轻谣这时才觉得一阵后怕,瞬间后退了几步。

    “南宫承煜,你过来看看。”谢轻谣有些害怕,唤来了南宫承煜一同来看这个绿色的汁液。

    南宫承煜陡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居然被这个女子叫出了声,面色虽是不悦,但还是前来看了一下,也是发现了这银针的诡谲之处,果不其然这些南疆之人着实是阴险毒辣。

    他倏地想起了之前姜之洋似乎是说过如何处理这些死掉的虫卵。

    “来人,拿石灰来。”朝着楼下吩咐道。

    “世子殿下,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谢轻谣看着南宫承煜似乎是已经想出了对付虫卵的方法,便不再打扰。

    南宫承煜看着墙上的虫卵有些愣神,随即颔首表示同意,谢轻谣这才下了楼回了家,回头之前她看了眼早已没了气息的刘成,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谢轻谣回到谢府时,夜色已经降临了,谢府的大门早已关闭,她只能钻狗洞回去,正好年货还在那,顺手就给柳月含带回去。

    只是刚进到梅苑里面,她就听到了玉兰苑的动静。

    “谢轻谣去哪里了!还不快说。”这是谢悠若的声音。

    谢轻谣暗叹一声坏了,必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她悄然换下了男装,随即从梅苑的正门出去,倒是没有立即回到玉兰苑,反倒是到了花厅,随手摘了几株梅花,便匆匆回来了。

    幸好冬天的衣服有个厚厚的毛领,能将今日之事给先行掩盖住,刚到玉兰苑的门口,她便放缓了脚步,整理了一下着装,发现并无任何纰漏之后,款款的进了玉兰苑。

    一进去就看见谢悠若正坐在娘亲屋子里的木凳上,翠如和紫屏二人就站在谢悠若的背后,旁边浅秋和元宝皆是跪在一旁,柳月含则是在床边坐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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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的孤女,竟一朝穿越异世沦为庶女。 岂料刚刚醒来,就挨了一记耳光! 嫡妹迫害、刁奴下毒、娘亲危在旦夕…… 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她,就在此时从天而降高冷世子爷。 某日,她对着世子爷扔了三个铜板的巨款,一脸笑意,毫不知耻地说道:“我们合作吧!”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无敌:挡我者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无敌:挡我者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