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572章
夹杂着她所有压抑至深的情绪！
爆发而出！
小喜子倒是尽职尽责，不顾被狠狠推的那一下，又靠了过去。
“好了！”东辰夜已经没耐心再把这场悲情的戏看下去了，胸口的伤口又隐隐做痛，烦躁地挥了挥手，“小喜子，这里交给你了，你安排妥当以后再来找朕。”
小喜子忙低低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王妃，王妃，起来吧……”
东辰夜转身离去，走之前，对门口的侍卫吩咐，今后不准随便放闲杂人等进来。
这个“闲杂人等”，大抵就是指的苏凝霜。
小喜子默默记下了，见苏云染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叹了一声，压低了嗓子道，“王妃，知天命尽人事，这人事还没尽几分呢，您怎么就放弃了？”
苏云染一愣，迷惘的双眼突然清醒过来。
奇怪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太监。
小喜子趁机将她拽起来，冲着一直站在一旁的两个宫女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都没长眼睛啊，还不快去准备东西，给王妃洗漱一下？”
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原本误把丽妃娘娘带进来，就已经心惊胆战的了。
回头便急忙去找了喜公公。
看皇上刚才那样子，显然是极不喜欢丽妃娘娘来这里的。
这会听到小喜子的吩咐，一刻也不敢怠慢，忙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你是谁。”
苏云染盯着小喜子的眼睛，警惕地问了一句。
小喜子的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故意放大声音唠叨，“您只要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好好活着！对您自己，对皇上，都是好的啊，您就想开些吧。”
可以咬重了“活着”这两个字的音，同时伸手，不动神色地指了指苏云染伸手的牛筋绳。
苏云染顿了一下，随即冷声嘲讽，“你们这么绑着我，分明是把我当犯人处置！要我怎么安安静静，还老老实实！不给我解开，我就咬舌自尽！反正王爷已经死了！我一人独活于世也没什么意思！”
“这……”小喜子颇为为难的样子。
苏云染又要挣扎着起来。
“您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示皇上！”
小喜子忙把苏云染拉了回来，急急告饶。
恰好这时两个宫女回来。
小喜子匆忙离开，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一会，都不敢上前，很是害怕苏云染。
苏云染坐回到床上，往后挪了挪，靠到床栏，望着帐顶。
也不去管那两个宫女。
五哥已经死了……
五哥已经死了……
五哥已经死了……
五哥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句魔咒，反反复复在她耳边一直响起。
手心紧握，用力到指节泛白！
突然被掌心的东西硌了一下。
一个小纸包，静静躺在其中……
正是方才东辰夜让小喜子收起来的迷药。
那之后，果然没过多久，东辰夜就派人来下旨，把苏云染给松绑了。
两个宫女更加胆战心惊。
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了，这女子，胆敢行刺皇上，还一直要用药让其昏迷，不得清醒，必然是很危险的人物。
现在这个人物非但清醒了，还被松绑了！
想想都害怕得要死！
……
杨小玉有了阿伯的白菜车做掩护，从偏门很顺利地就进了宫。
一路把白菜送到御膳房。
阿伯和御膳房的太监说话的时候，杨小玉乌溜溜的眼睛左右瞄了一圈。
抱着笑笑刺溜一下，溜进了左边的长廊里。
矮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
“咯咯……”
笑笑这小东西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笑得格外开心。
杨小玉瞪大了眼睛，忙把手竖在唇边，“嘘！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千万！一定一定！安静些哈！咱们这是偷偷摸摸混进来的，可不能被人发现！”
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不能在见到那个皇帝之前就被人发现。”
“咯咯……”
笑笑像是听懂了一般，回应似的有笑了一下。
笑得杨小玉心惊胆战！
“嘘！”
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说笑声，杨小玉身子一闪，忙闪到一旁，躲了起来。
一群宫女结伴而行。
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中一个说，“李公公今儿提醒我们，说皇上近日的脾气不是很好，让我们都小心着些。”
“是啊是啊，昨儿个伺候的小姐妹也这么说，真怕有什么祸事殃及到我们身上……”
“呸呸呸！小蹄子，胡说什么！皇上一向宅心仁厚，就算再怎么有事影响了心情，也不会无缘无故责罚我们下人的。”
“这我也知道啊，但是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错嘛！那不就有缘有故吗？”
“别说了！别说了！都小心着些，把手上的糕点都端好了！马上就到乾坤宫了。”
有人开口警告，一众宫女们立刻噤声。
躲在暗处的杨小玉却是眼睛一亮！
“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那堆宫女走远了，杨小玉立刻抱着笑笑跟了过去！
自古皇宫这类重大建筑，都是按照中轴线，左右对称的建筑。
在这条中轴线的正中间，便是皇帝所在的地方！
杨小玉跟着那些宫女一路躲躲藏藏，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一处建筑颇为恢弘的宫殿所在。
眼见着，一个身着金红色华丽宫服的大太监站在那里，挨个的检查宫女们手上的点心。
“切~怕死鬼。”杨小玉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
想着，在他们青岚国的时候，也没见皇宫有这阵仗啊。
外面的人果然都比青岚国的人要坏多了。
李公公头一抬，“谁在哪里？”
杨小玉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躲闪，心想，不会吧！耳朵这么尖？！
李公公抬手一指，附近的一堆侍卫下一刻就冲了过来！
“别动！别动！都别轻举妄动！我这里有孩子！”
杨小玉抱紧笑笑，缩着脖子，大喊着自己走了出来。
李公公冷笑一声，尖着嗓子，慢条斯理道，“你有孩子，关我们……什么事啊？”
573.狠心，才是唯一出路
所有矛头都对准她和笑笑。
“李公公！是不是把这个女人押下去？”
侍卫询问。
“别别别！”杨小玉也顾不得害怕了，千辛万苦到了这里，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哪能又被抓回去啊！
李公公走进几步，在杨小玉面前站定，打量着她，一身民间衣服，“姑娘，杂家看你也不像是这宫里的人，你是怎么混进我们宫里来的？有什么目的？”
杨小玉心一横，“我要见你们皇上！”
“大胆！”李公公怒斥一声，“皇上也是你说见就见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让你进宫来已经是一个大纰漏了！杂家看，守宫门的那些个侍卫们都该好好罚一罚。”
杨小玉点头，“嗯！这点我倒是同意。”
谁让他们刚才那么粗暴地对她的。
“谁跟你商量！”李公公翘着兰花指，不耐烦地一指，“拖下去吧。”
“哎！！！我不走！让我见你们皇上！你们不让我见！你们会后悔的！皇上肯定会重重责罚你们的！！！”
李公公啧啧摇头，“快，一会扰了圣驾，你们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
侍卫们被李公公这么一说，也一下子紧张起来。
“别拉我！别拉我！”
在剧烈挣扎中，抱在怀里的笑笑一个不慎，掉了！
笑笑立刻就“哇”一声大哭起来。
“笑笑！笑笑！”杨小玉也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一阵巨大力量，硬是从几个侍卫手中挣了出来！
“怎么回事！”
一声沉重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背后。
李公公一听，忙转过身去，俯身，“皇上。”
南宫莲华双眼一眯，凌厉的气势霎时射了出来。
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免打了个寒战。
杨小玉心中暗道，这个男人凶狠起来比她经常见到的那个青岚国的皇帝，可是要厉害太多了！
南宫莲华步履从容地步下台阶。
一众侍卫们连忙让开一条路。
站定，南宫莲华扫了一眼杨小玉，问，“李德安，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李德安心知南宫莲华心情不好，心里战战兢兢的，“这是不知道从哪个宫跑出来的女子，奴才失职，还是让她钻了空子，扰了皇上，奴才这就处理好了，皇上请先回去歇息吧。”
“什么哪个宫里的！我不是宫里的！我是宫外的！”
李德安狠狠剜了杨小玉一眼，他故意瞒着这点不说，就是不想事情闹大。
偏这个女人一点也不识好歹！
“大胆！见到皇上竟敢不跪，藐视天威，其罪当诛！”
“我诛你妹！”
李德安一愣，“杂家没有妹子。”
噗！代沟！
杨小玉也不想解释了，直接看着南宫莲华道，“我是谁你肯定不认识！但是她……”
想了想，又把举着的笑笑收了回来，讪讪地笑了两声，“呵呵，她你应该也不认得。”
“你到底要说什么？”南宫莲华挑眉，露出了一丝不耐的神色。
苏云染的事情让他心神不宁，根本没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云染！”杨小玉大喊出了两个字。
南宫莲华却如同五雷轰顶，似乎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嘶哑地问了一声，“你和她……认识？”
杨小玉终于找到了话题的重点，来之前她还担心这个东辰锦的情敌，敌国皇帝，会不会帮这个忙。
现在看来，其实还是个挺有风度的皇帝嘛！
“认识认识！我们是……亲戚加朋友！”
杨小玉想了一下，这么归纳应该是最准确的。
“亲戚加……朋友？”
南宫莲华重复了一句，“那你来找朕，是想朕去救她吗？”
杨小玉一愣，“他们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一路过来，初芸国也没什么风吹草动。
就说明东辰锦那个谋权篡位的皇帝弟弟并没有公开关于宣王夫妇的消息啊。
怎么他一个敌国人，这么了解？
南宫莲华眼神闪烁，“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朕知道就是知道。”
“好吧！反正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是……”
“为了她！”抬手一举，那个肉嘟嘟的小家伙就出现在了南宫莲华的视线之内。
“她是……”
杨小玉给了他一个“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因为她觉得，南宫莲华连他们现在的处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知道笑笑的存在呢？
“笑……啊不，东临玥，云染和东辰锦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
南宫莲华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
笑笑忽然就朝着他笑了，笑得格外甜，小小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那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连南宫莲华这般坚硬的心好像也要被小家伙的笑容给软化了。
杨小玉抖了抖，哈出一口白气，“我们能不能别在这站着说话？你不累，我跟笑笑可都折腾一天了。”
“大胆，皇上还没喊累，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李德安出口教训了一句。
南宫莲华不甚在意地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对杨小玉招了下手，“跟朕进来吧。”
“太好了！”
杨小玉心低低欢呼一声，立刻跟了上去，经过李公公的时候，还不忘摆个大大的鬼脸！
“哎！你……你你……”
李公公翘着兰花指，追着后面想教训，却碍于皇上就在跟前，开不了口。
无奈，回头对那一群还杵在原地的侍卫吩咐道，“都散了吧！”
一场虚惊，结果弄到最后，皇上还把人请进去了。
看来是不会追究了，他也懒得没事找事。
甫一坐定，杨小玉就直奔主题，“我看你应该是对云染还很关心的，对不对？”
南宫莲华面色不愉，“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妄自揣测圣意吗？”
“我没工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云染有事情拜托你，你会不会帮忙？”
南宫莲华看了杨小玉一眼，低头喝茶，“只要她开口，朕无论何时也拒绝不了。”
可她却从未开口向他要过什么。
坚韧如苏云染，她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可以做好，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也从未想过要依靠别人。
“那太好了！”杨小玉拿到了定心丸，直接把笑笑往南宫莲华怀里一塞！
“大胆！”
李公公又看不下去了。
被南宫莲华一眼瞪了回去，悻悻闭嘴。
南宫莲华也是手足无措，“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云染的托付啊！”杨小玉咕咚咕咚喝完一杯茶，缓了口气，“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东辰锦和云染现在在初芸国的处境，即便是他们两人都已经被抓回了帝京，但我们一路护送笑笑逃出来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不少追兵。”
“你们？”
“就是我和一些东辰锦的人，那些人倒是对东辰锦忠心耿耿，个个都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他们的主子救出来的人，剩下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照顾笑笑，毕竟也不是可靠的，所以……”
“所以你想把这孩子放到朕这里，一来宫中下人众多，照顾一个孩子完全不是问题，二来，你想借助朕的力量，保护她？”
“完全正确！”杨小玉赞许地看了南宫莲华一眼。
南宫莲华眸色沉沉，“是她亲口托付你的吗？”
杨小玉目光闪烁了一下，“云染被抓之前，一再嘱咐，一定要把孩子送走，越远越好，最好离开初芸国！那我想，离开初芸国，可不是只能来璃月国了吗？”
起码，在苏云染和东辰锦的事情没有彻底结束之前，她不能放弃，不能会青岚国去，否则肯定一去不能复返了。
而且现在初芸国全国都在搜索，她这个时候出海，很可能连同笑笑一起被抓。
而且她想起，当时他们逃亡的方向，就是璃月国的方向，再加上璃月国皇帝南宫莲华和苏云染他们的特殊关系。
想必来这里，就是苏云染的意思。
南宫莲华摇头，“朕就说呢，以她那性子，怎么会把孩子托付给朕……”
杨小玉一下急了，“虽然不是很明确的指出来，可是她一定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不会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不想帮这个忙吧？”
“同情心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南宫莲华语气淡淡，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血腥味，“只有狠心！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杨小玉渗了一下，突然觉得他们来这一趟，来错了。
这个男人……好可怕！
“把笑笑给我！”
南宫莲华侧身一让，避开了杨小玉的手，“既然你已经把她托付给了朕，没有朕的许可，你就不可能把这孩子再抱回去。”
杨小玉气急，“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帮忙还扣着笑笑！哦！我知道了，你跟初芸国的新帝一样！卑鄙无耻！”
“大胆！”
李公公再度出声。
又被南宫莲华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老人家咬碎了牙往肚子里的吞。
心想着，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每次他一说“大胆”，跟着被警告的就是自己。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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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574章
要差人去打听的是苏凝霜，这会子生气的又是苏凝霜。
她明知那些女人会说得多难听，在听到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他们这是变着法儿的向本宫示威呢！”苏凝霜冷冷哼了一声。
在东辰夜还是陵王的时候，府中就美眷甚多，现在当了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变得比那时候还多。
但是，这后宫之中，有子嗣的，就只有苏凝霜一人！
而且她生的还是个儿子！是长子！
如果她都没资格当皇后的话，还轮得到谁？
“娘娘莫要动气，他们原本就是存了这份心思，想气着娘娘的，身子气坏了，是咱们自己的，厨房炖着银耳莲子羹呢，春兰这就去端来给娘娘补补身子。”
苏凝霜气得头发昏，挥挥手，“你去吧。”
她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将苏云染护得那么死，派的都是宫里一等一的侍卫把手，还不准里面伺候的人出来。
现在那个霜花殿，俨然成了一个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谜团。
只看得到外面的表象，完全猜不透里面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放出话去，说霜花殿住的是以前的宣王妃。
可是宫里的女人们没一个相信的，反而更加觉得苏凝霜是自己争不过，编个谎来补补自己的面子的。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宣王不是原配死后，一直没娶吗？
她想着，这样下去不行。
要么，探听出皇上的目的，撺掇皇上早日解决这个祸患，要么，她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麻烦斩草除根！
脖子突然被背后伸出来的一只手勒住！
苏凝霜大惊失色，刚张开嘴要大叫，就被那人另一只手捂住了！
“别叫！是我！”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苏凝霜全身发寒！
宁可自己此刻聋了！什么也没听到！
“把！笑！笑！还！给！我！”
杨小玉一字一句，压着最后的耐心警告！
笑笑是云染给她最后的托付了！
她身为朋友，这么快就把事情搞砸了，以后有什么脸去面对苏云染和东辰锦？
“李德安。”
听见南宫莲华叫自己，李公公连忙应了一声，“奴才在！”
“去，把宫里的奶娘找来，安排几个灵巧的宫女看着，务必要妥当。”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俯身退下。
“奴才告退。”
杨小玉怔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说过，只要她开口，朕无法拒绝，这件事虽然她没有开口，但朕就当是她开口了，所以她欠朕一次。”
因为他知道当初苏云染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受了多少磨难。
甚至不顾七日离魂的毒性，也没有引产。
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他有怎么忍心伤害？
“你……真的……接收笑笑了？”
“君无戏言。”
杨小玉终于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好皇帝！”
“你错了，在这件事上，朕不是一个好皇帝。”
因为对苏云染，他还是无法学会……狠心。
……
大约过了十几天，宫中人都知道，霜花殿关着个重要人物。
闲杂人等一律靠近不得。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
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没过多久，风言风语就传得整个皇宫都是。
也不知是从哪个嘴里说出来的，说啊，为什么皇上登基这么久，迟迟不立后呢？
原来都是因为霜花殿的那位主儿！
“混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都哪个贱蹄子说的！本宫撕烂她的嘴！”
前来回报的宫女忙不迭请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春兰也不知道是哪个娘娘说的……”
因为……那是她这辈子，除了苏云染意外，最不想见到的人！
冷汗从背脊噌噌地冒，苏凝霜抖着嗓子，还极力期望背后那个人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咽了口唾沫，“唔……唔……”
后面那人察觉到她想要说，并确定她不会再反抗，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你……是谁……”
下一刻苏凝霜的身子就被倏地转了过去，映入眼帘一张脸，让她惊恐地捂住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蓝琳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见到我？”
“怎么可能！”苏凝霜脱口而出，然后迅速拾起笑脸，“我只是……很意外你会来这里找我……毕竟这里是皇宫……”
“别说是这里，就算是上天入地，只要知道你在哪，我就能找到你。”
蓝琳说的肯定，一点也没有在夸张或是开玩笑的样子。
苏凝霜的一颗心已经彻底掉入冰窖，拔凉拔凉的。
一边害怕的同时，一边庆幸自己刚才没说错话。
斟酌了一番，苏凝霜陪着笑脸主动开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应该感谢我的出现，因为……”蓝琳径自在苏凝霜刚才坐的主位坐下，抬眸，“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苏凝霜心中暗骂，你不来害我就好了！还帮我？
“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为一个人而忧心忡忡，食不知味，寝不能安吗？比如……苏云染。”
蓝琳扬起唇角，慢条斯理，却信心满满，“我刚才还听见你和宫女之间的对话呢。”
苏凝霜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蓝琳的话一点一一点凝固……
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难道你真的要帮我？”
“不然你一起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蓝琳挑眉反问她。
“可是……为什么！”苏凝霜和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蓝琳。
因为她所知道的，这女人先前是苏云染的丫鬟，也就是说，蓝衣女子和苏云染的关系肯定非同寻常。
可是她偏偏在自己最想除掉苏云染的时候说要帮自己，这……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不信，我只告诉你一点，凭你自己的力量，是绝对除不掉她的。”
“我除不掉？难道你除得掉？哈！”苏凝霜忍不住讥笑出声，“你这么有本事，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被踩到了痛处，她也没那么多顾虑了，胆子也变大了起来。
575.宠妃
第575章
“我——”蓝琳原本想说什么，话说一半，却自己停住了。
执起手边的茶杯，用杯盖拨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末，“真是好茶，可惜，好茶没人共品，也只是暴殄天物罢了。”
苏凝霜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是在暗讽她失宠。
咬咬牙，“好！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蓝琳抬眸瞥她。
目光寒得很。
分明在说，我帮了你的忙，你还好意思跟我谈条件？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别忘了！你给我下的毒你还没给解药呢！”苏凝霜梗着喉咙继续道，“我知道，这事若是办成了，肯定对你也有好处！那你得了好处，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吃亏吧？”
蓝琳轻笑出声，“我替你除去一个心头大患这个好处好不够？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我就还要再考虑考虑！”
既然已经开口了，就断然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蓝琳眼中一道异芒闪过，“好。”
没想到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苏凝霜愣了愣，“说话算数？不准反悔？”
“你不信？那我这就收回我的承诺——”
“别别别！”苏凝霜连连摆手。
“娘娘。”
苏凝霜惊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吵什么吵！谁让你进来的！”
春兰被呵得一抖，手中那碗鸡汤没来得及送到苏凝霜肚子里，就哐当一声，连通那碗摔了个粉碎。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刚跪下去又尖叫了一声，因为自己按到了一地碎瓷片上。
苏凝霜倏地一回头——
背后空空如也一片，刚才还在她身旁的蓝衣女子……
不见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
这……怎么可能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春兰还在不停磕头。
“好了！”苏凝霜紧张兮兮地喊了一声，“本宫问你！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娘娘您……”
春兰心里在犹豫，到底是该看到？还是该看不到呢？
她不过才出去一会工夫，娘娘就这么反常，不会是……神智不清了吧？
“快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回娘娘话！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啊！什么都没看到啊！”
“真的没看到？”
苏凝霜的语气还是狐疑的，但明显比刚才要放轻放缓很多。
春兰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说对了。
“回娘娘话！春兰不敢信口雌黄，春兰真的什么都没看！”
苏凝霜心跳得厉害，隔了半晌，说了一声，“好了，你退下吧，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本宫要歇一会。”
“是，奴婢告退。”
春兰提心吊胆地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严实了。
苏凝霜这才开始在房里寻找蓝琳的身影。
“喂？你在哪里？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喂？你在哪里？”
“没事了！出来吧！”
苏凝霜穿过一道道帷幔，在大殿里绕圈。
东看看，西看看。
“喂……啊！！！唔！！！”
再掀开一层帷幔，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苏凝霜惊吓过度！蓝琳无奈，只能故技重施，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蓝琳放开手，苏凝霜立刻退后一步站定，“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就不能出个声儿吗，对了！刚才你怎么跑的那么快？没被我那个宫女看到吧？”
这事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蓝琳淡淡掀唇，“你觉得她如果看到我了，我还能让她活着离开？”
一阵寒气窜上脊背。
苏凝霜勉强扯了扯嘴角，“那就好……那就好……”
“我时间不多，别废话了，赶快跟我进来商量一下计划。”
“好！”一提到这个，苏凝霜立刻忘了害怕。
或许仇恨的力量早胜过了害怕！
……
“王妃，王妃！您真是神机妙算了！”
柳绿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忍不住开始说道。
花红嗔怪地瞪了一眼，“你这小蹄子，好容易得了机会去外面拿个东西，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怎么样？是不是有我想知道的消息？”
苏云染一听到声音就站了起来。
经过快半个月的相处，两个宫女和苏云染的关系渐渐亲和起来，起初的害怕担心完全都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柳绿方才还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犹犹豫豫道，“有……是有……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告诉我！”
柳绿眼神躲闪，“当日宣王爷服……咳！自愿就死的时候，我那个小姐妹也不过是在离得很远的殿外候着，据她所说，王爷他抬出去的时候一动不动，她好像还看见黑血……应该是的确是……死了……的……”
最后一个字，柳绿都差点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因为苏云染的脸色，已经如同被抽走了生命的布偶一般，苍白无比。
“王妃……”
花红瞪她一眼，拖过苏云染坐下。
“王妃，柳绿的话您不要挂在心上，她不是也说了吗？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别人说不定是看错了呢？”
“我……唉！不说这个了！我想那小蹄子八成也是看错了，再说了，她自己都说她离得那么远了，怎么可能看得清楚？”柳绿看到花红的眼神示意，立刻顺坡下驴，跟着改口了。
匆忙想来个话题来岔开这件事，“有件事还真被王妃说中了，奴婢今儿一出霜花殿的大门，立刻有人找上奴婢来了，向奴婢打听王妃的事情呢。”
花红紧张地追问，“你没胡说什么吧？”
“当然要胡说啦！”柳绿瞪她一眼，“我走之前，王妃不是吩咐过吗？一定要说王妃现在在里面过的很好！皇上让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们就没问里面住着的是谁？”花红也提起了兴趣。
毕竟在霜花殿呆的久了，对外面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十分好奇的。
“这个当然也问了！我可是在外面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传说我们这儿住的是皇上的一位宠妃呢！”柳绿刚说完，又察觉自己失言，忙看了苏云染一眼。
见苏云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也便放了心继续说，“不过奴婢的嘴巴可紧得很呢！哪里是几两银子可以撬得开的？你们看！”
柳绿抬手一抛，一块银闪闪的东西一晃而过，又落入她掌心。
花红点着她的额头，教训道，“拿了人家东西，还要骗人家，你这小妮子，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你占尽了！”
“哎呀！我这也是为了把戏做足一点嘛！我若是不拿人家银子，这才显得奇怪吧？”
苏云染颔首，暂时从刚才的情绪中抽出身来，她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柳绿说的有理，知道问你话的，是哪个宫里的人吗？”
“这个……”柳绿摇头，“奴婢才刚进宫没多久，就被派来霜花殿了，宫里的人实在认不全。”
其实是哪个宫里的人都无所谓，苏云染确定，这消息不久之后就会传到苏凝霜耳朵里。
她自己在这里呆着，是出不去的。
东辰夜态度坚决，更加不可能给她机会，让她溜走。
这样，就只能借助那个一心想除掉她的苏凝霜！
虽然冒险，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情势一旦乱了，她才好行事。
现在就等着这留言越传越厉害，等到了苏凝霜耳里，也许早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苏凝霜一旦发起狠来，她的机会就来了！
“花红，柳绿。”
两人忙福了一福，“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开饭吧。”
“啊？”
两人都愣了一下，就……这样？
苏云染走了两步，见他们还没动，不由回过头来，“怎么？你们不想吃？”
“没没没！”
两人连连摇手，一溜烟下去准备去了。
在苏凝霜出手之前，她要养精蓄锐，做足准备！
不吃饭哪里的力气逃跑？
……
“皇上，臣妾见您最近气色特别好，是不是有什么臣妾不知道的好事啊？”
东辰夜放下手中的奏折，顺手揽过苏凝霜，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爱妃多略了，哪有什么好事？有什么好事，朕还能不跟爱妃说吗？”
最近他的确是有好事，信使今日已经抵达帝京，刚刚才来见过他。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南宫莲华到底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就预示着，边疆那些乱臣贼子，嚣张不了多久了！
“那……”苏凝霜垂眸娇笑一声，“皇上若是没有好事发生的话，臣妾这里，倒是有一桩好事！”
“哦？”东辰夜来了兴致，“朕也瞧出来了，爱妃今日神采飞扬啊，到底有什么好事？快说与朕听听！”
苏凝霜的表情越发娇羞起来，“这……其实……”
“爱妃快说，你吞吞吐吐的，朕心急死了。”
“皇上有所无知！娘娘她有了！”
苏凝霜的宫女春兰把不住嘴，心急地替苏凝霜说了出来。
“哎呀！春兰！谁准你多嘴！”
苏凝霜娇嗔地责备了春兰一句。
东辰夜大概停顿了有好一下，才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有喜了？”
576.以血破咒
第576章
“是。”苏凝霜娇羞无限地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苏凝霜点点头，“方才杜太医刚刚给臣妾诊过脉……臣妾也很意外，原本食指觉得进来总是头晕，精神不济，却原来是……有了！”
“如此……甚好！”东辰夜拍了拍苏凝霜的手背，像是安慰，更像是打量，墨黑的眼底波光闪烁，“爱妃有什么想要的？就当是朕给这还未出生的孩子的一份见面礼吧。”
苏凝霜摇头，并未发现东辰夜的异常，眼中满是满足，“皇上，臣妾什么的都不要，能再有皇上的孩子，已经是臣妾莫大的荣幸了，臣妾不敢再奢求什么。”
“哎！你不要，不代表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啊？”
看来东辰夜心意已定，定要有所表示。
“那……”苏凝霜犹豫着，“其实臣妾一直想去寺里烧香，为皇上祈福，为我初芸国祈福，既然皇上要给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一份礼物，不如就让臣妾带着他，一起去寺里参拜吧，也算是给他积一份福气了。”
东辰夜考虑了一下，“离帝京不愿的京郊倒是有一处白岩寺，爱妃既然有这份心，实属难得，朕看，不如就去那里吧！”
苏凝霜急急起身，“多谢皇上~皇上和臣妾想到一处去了，臣妾这就下去准备，这几天就有个好日子，臣妾一定为皇上和初芸国好好祈福！”
东辰夜摆摆手，“既然你有孕在身，就不易操劳，还是早些回宫歇着去吧。”
“是！不过……”
见苏凝霜欲言又止，东辰夜顿了一下，追问，“你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苏凝霜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终于开口，“臣妾找人算了一下，这孩子怀上的时候不是很好，恰逢阴年阴月，说是与这极阳的皇宫不和，若想平安诞下，唯一一法……”
东辰夜还等着她接着说呢，苏凝霜却突然退后，跪了下去，“求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
“爱妃？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
东辰夜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未去扶她，也没有让身边的下人去扶苏凝霜。
苏凝霜的膝盖跪在地转上硌得生疼，方才那一下太过用力，现在想起来，又不是时机。
“唯有一法！就是需除父母以外的至亲之人，以血破咒！”
说到这里，苏凝霜偷偷拿眼尾余光扫东辰夜的反应。
果然，方才还清朗的脸色已经瞬间阴沉下来了一半。
因为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现在东辰夜的至亲几乎都被他自己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
苏凝霜那边，除了一个苏云染，怕是也再找不到别人来了。
“呵！”东辰夜冷笑一声。
绕了半天，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苏凝霜心脏一抖，立刻匍匐到东辰夜脚边，“皇上！请皇不要误会！臣妾真的不是想借机对她怎么样！以血破咒！不一定要她跟臣妾怎么样啊！她甚至都可以不和臣妾见面！”
“什么意思！”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苏凝霜忙一个眼色过去，春兰接话道，“回皇上话，师傅说，只要让至亲之人用血在神符上照着所给的样子写下一个符咒，再让娘娘带到寺庙里，在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受佛光和香火的浸染熏陶，即可。”
“皇上！”
苏凝霜眼中是楚楚可怜的神色，好像拼尽了全力，希望换来东辰夜的信任，证明她真的没有想对苏云染怎么样。
东辰夜盯着她看了一会，就在看到苏凝霜连灵魂都被那眼神盯得不自觉发颤的时候。
东辰夜终于松口，“既然如此，你就派人去做吧。”
跪着的双腿一软，幸好春兰及时扶住了她，“臣妾谢皇上隆恩！”
苏凝霜立刻带着她的宫女一并退下了。
却不知他身后，东辰夜盯着她背影的目光，若有所思……
“小喜子。”
小喜子上前一步，“奴才恭喜皇上！”
“先不要和朕说这些，你去，把杜太医给朕传来。”
低着头的小喜子表情微变，似乎猜到了什么，“奴才遵旨。”
……
“都办妥了？”
苏凝霜甫一踏进卧室，里面就有个人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
苏凝霜抚着胸口，白了她一眼，“你吓死我了，都办好了，本宫亲自出马，还有什么办不妥的事情吗？不过……”
蓝琳低笑一声，“不过什么？怎么？现在怕了？”
苏凝霜嘴角抽了抽，“假装怀孕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当然不担心，可是本宫日后还要在这宫里待下去，你出完主意，一走了之，可本宫怎么办？”
蓝琳啧啧出声，“我还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完全想错了。”
“你什么意思？”
苏凝霜眉心皱起，这个女人眼中的不屑让她颇为恼火。
“宫里的女人，孩子本来就只是一个巩固地位的工具，有人能借此往上爬，有人……”蓝琳眼尾一转，“能借此除掉挡路的绊脚石！”
如同被雷劈过一般，瞬间清醒！
苏凝霜试探着问，“你是说……”
“剩下的事情要怎么办，我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
苏凝霜握了握拳头，宫中，也的确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妄想爬到她头上去。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可以让某些人只能在冷宫度过人生的后半辈子！
“可是！”苏凝霜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才行！你不在我身边，太医来诊脉，怎么才能让他们诊出我是喜脉呢？”
想到在解决了苏云染这个麻烦以后，蓝衣女子势必要离开。
到时候她一个人唱独角戏，这戏该怎么演下去？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冒险太大！
万一事情败露了，这个女人武功高强，可以一走了解，可她……
“我说了，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你若是害怕夜长梦多，就早点开始你的行动，把孩子流掉。”
苏凝霜抖了抖，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
这个女人好可怕！
“那个……我会在去上香的那天再派人去取神符，为了避嫌，我就不去了，你跟着春兰一起去霜花殿。”
577.毒辣
第577章
“想办法把她弄出来，绝对不能让她死在宫里！剩下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蓝琳淡淡抬眸，“我当然知道，若不是为了让你避嫌，我在宫里就可以直接杀了她！”
“千万不可！”苏凝霜急道。
死在宫里，还是死在她的人去血符的时候。
这么大个屎盆子！
扣在她头上，她哪里还有翻身之日？
皇上已经对她突然要去参拜起了疑心了，绝对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来。
最好在事后几天，苏云染不见了的消息再传出来，比较能让她洗脱嫌疑。
“你的丫鬟可信吗？”蓝琳想到这个事情可是还有一个关键人物，不免有几分不放心。
“春兰跟随我多时，一直忠心耿耿，她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不是问这个。”蓝琳摇头，“她可是要加班苏云染，在霜花殿待上好几天的，这期间，万一被伺候苏云染的人看出来……”
“放心，我都计划好了，这几天不会有任何人能接近‘苏云染’的！等把她弄出宫，在白岩寺，我还有份大礼要送给她呢！”
蓝琳眼皮跳了跳，“你安排妥当就行，等我看着她死了，我就该离开了。”
“哎！等等！”苏凝霜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的解药！你要先给了我解药，我才能让你走！”
蓝琳瞥了她一眼，掏出个瓶子扔给她，不屑地冷笑一声。
苏凝霜握着那只小瓶子，眉间怀疑重重，就这么轻易就给她了？
这该不会是另一种毒药吧？
“我要杀你，还没有麻烦到要处心积虑下毒的地步，皇宫我都能出入自由，还杀不了你一个小小的贵妃？”
蓝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苏凝霜咬牙，倒出瓶子里的药丸吞下！
心中暗骂，也是个该死的贱人！
……
三日之后，天朗风清。
在今年雨雪霏霏的冬日里，真是极难得出现这样的天气了。
也着实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
一早，花红柳绿就伺候苏云染更衣洗漱了一番。
事实上，不止是今天。
自打上次柳绿出去传播完消息以后，苏云染便每天早早地就起了。
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两个小宫女询问，苏云染却只是卖关子，不明说。
“韶华宫春兰，夏荷求见王妃！”
柳绿手一抖，绣花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立刻有血珠冒了出来。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咱们这霜花殿不是已经有皇上的圣旨，吩咐谁也不准来的吗？”
花红扯了她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被人看到我们奴婢和王妃一起平起平坐，你又要挨罚了。”
柳绿忙丢下秀了一半的花样，和花红一起，规规矩矩立到苏云染背后两侧。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两个穿着打扮都比一般宫女都要讲究一些的宫女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奴婢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春兰。”
“奴婢夏荷。”
两人给苏云染简单行了个礼，不等苏云染开口，就自己站起来了。
在听到这两个人来自韶华宫的时候，花红和柳绿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
前些天丽妃娘娘在这儿大闹的事情，他们可都还记忆犹新。
在皇上来之前，两人就在门外听到里面大吵大闹。
什么“死”啊“死”的。
虽然听不清楚到底说的什么内容，但单是那几个是不是拔高的“死”字，就已经够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了。
丽妃娘娘在人前，一向是温婉贤淑的。
人后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云染心中却是豁然明朗，终于来了！
她微微挑眉，看向两个的托盘之中，“什么东西？”
不会是来赐死她吧？
“回王妃的话，是这样的。”春兰灵巧应对。
出来把苏凝霜怀孕，孩子和皇宫不和，什么以血破咒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一丝也没有漏下。
“搞了半天，苏凝霜就想要我几滴血？”
苏云染直视春兰，目光放佛能洞悉一切，深不见底，春兰匆匆瞥了一眼，心虚地快速别开视线。
平静无波道，“是这么回事。”
“难道你们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没有皇上的准许，谁都不住进来吗？你们还想要王妃的血？”
柳绿嘴快，为了维护苏云染，一下子就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
花红瞪她一眼，将她拉了回来。
春兰轻蔑地扫了柳绿一眼，“若是没有皇上的准许，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人都是飞进来的吗？”
“好了，时辰不早了，请王妃配合奴婢们一下，早些让奴婢们取了血符好回去向娘交差，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马上就要出发去白岩寺了，若是耽误的时辰，谁都说不过去。”
苏云染坦然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可以。”
为了方便随时有动向可以采取行动，她连穿的衣服，都是挑那些方便行动的，不累赘的。
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下面，就看他们怎么出招，她好将计就计！
春兰又对花红柳绿道，“你们两个，下去在外面候着。”
“凭什么？！”柳绿又冲动地冲口而出。
春兰冷哼一声，“神符就是神符，哪里是你们这种低等贱婢可以看到的。”
“你不也是宫女吗？”
“我和夏荷是陪着娘娘一起斋戒七天的，你们能比吗？”
“好了，”苏云染不想再拖时间，对花红柳绿使了个眼色，“花红，柳绿，你们下去。”
花红扯走还有些不甘的柳绿，低低一福，“奴婢告退。”
高高的雕花门在身后阖上。
内室陷入一片沉默的阴影……
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夏荷眼中射出异样的幽光。
……
头痛！
头好痛！
苏云染挣扎着伸手抚向脑后，触手，一片黏腻的湿热……
剧痛更是紧跟着就直传入大脑中枢，“啊……”
明明应该是一声大叫，出口却只有沙哑的一声。
“醒了？”
这个骄横又尖锐的女人声音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几乎是第一时间，苏云染就在一片昏黄之中，准备地找到苏凝霜的位置！
第578章
突然被一双阴森的眼睛盯住，苏凝霜背后寒毛立时竖起，往后跳了一步。
搓搓双臂，恢复了之前妖娆的神态，“还有力气瞪人，看来你现在的脑袋还是蛮清醒的嘛，如此正好，甚合本宫的心意。”
“你……想干什么！”
苏云染想站起来，动了动手脚，却都只是轻微地挪了一点点，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呵呵！”苏凝霜咯咯娇笑出声，“没什么啦，就是怕你逃跑，就给你下了点软筋散，本宫也从来没用过这东西，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这软筋散还真是样好东西呢！”
苏云染大脑迅速从昏沉中恢复清明，尽管后脑还疼得厉害，但她现在分外感谢这份剧痛！
“软筋散……”
这种江湖的东西，处在深宫之中的苏凝霜怎么会有？
在确定苏云染动弹不得以后，苏凝霜放心地蹲下身去，拍拍她的脸，“三妹，你看这里，山清水秀，又临近寺庙，实在是一处十分不错的墓地不是吗？二姐我对你多好？这个时候都不忘给你选个好地方呢！”
“呸！”
“啪！”
苏云染啐了苏凝霜一口，苏凝霜抬手就是一耳光。
冷笑，“你还当本宫像上次一样好欺负呢？现在你才是砧板上的肉！本宫想把你怎么样！就把你怎么样！”
苏云染仰头望天，夕阳落下，夜色悄然覆盖，灰蒙蒙的，看着，像要下去。
唯有一颗天狼星，挂在西北方，最亮的星辰此刻也只有黯淡的一点微弱星光。
“那么多废话！你就不怕我又跑了？要杀就杀！”
苏凝霜哼出一口气，“本宫活到今天,还没见谁这么想死的呢！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是不是？”
“来啊！杀啊！”
死在苏凝霜手里，总比被东辰夜用去做什么不知名的用处要强！
没能杀了东辰夜，也绝对不成为他的棋子！
苏凝霜被她的气势吓到。
分明苏云染才是将死之人，居然比她这个手握她命运的人还要嚣张！
真是岂有此理！
这大大的激发了苏凝霜的怒火，怒气反笑。
“想死？没那么容易！”
苏云染突然感觉不好，苏凝霜已经抬手一挥，对身边几个胁从她的大汉道，“也算是个美人，反正要死了，今儿就便宜你们了。”
苏云染头皮发麻，连后脑勺的痛都顾不得了，她已经猜到苏凝霜要干什么了！
头顶一黑，几团高大的黑影已经笼罩下来……
仔细一看，嘿！还真是个小美人！
一直粗糙的脏手突然就伸了过来，轻佻地在苏云染脸上一摸，“大哥！脸真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呢！”
“姑娘个屁！”满脸络腮胡的那个啐了一口，“像这样的，早被千人骑万人压了！”
粗鲁地扣住苏云染的下颚，“来！让老子亲一口！”
“呵呵呵呵！”苏凝霜拿手帕掩着唇笑得春花灿烂，“想不到你们粗人，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看出她是什么货色了！”
578.够味
第578章
“滚……开！”
“小美人！别害羞！哥哥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络腮胡子说着，已经开始急不可耐地拉扯苏云染的衣服。
臭烘烘的大嘴越来越朝着她贴来，巨大的口气冲入鼻腔。
苏云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呕！”
络腮胡子被吐了一脸！
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妈的！臭娘儿们！敢吐老子一身！”
嘴里一阵腥甜，唇角留下鲜红的血。
“恶心死了！”苏凝霜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厌恶至极的表情。
“好了，你们在这里慢慢享受，等高兴完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络腮胡子胡乱地擦着脸上的呕吐物，“夫人放心！办这种事情，我们兄弟最在行了！一个给您做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苏凝霜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就先走了。”
她急不可耐地要离开这里。
虽说是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一场戏，可是看到那几个混混在她面前干那事……
到底，她还是有些放不开。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只等着苏云染这个人永远从世界上消失就行了。
暗处，一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蓝衣女子冷眼看着底下四个混混yin笑着，贴上去，一层一层扒开苏云染的衣服，她越挣扎，他们打得越厉害。
看了眼手中的软筋散，放进怀里，运气轻功，几个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刺啦”一声。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可怕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他妈的！这娘们太难搞了！不是中了软筋散吗？磨叽这么半天，衣服还脱光！逼老子用强的！”
“哈哈！”另一个大笑起来，“还是狗子有办法！啧啧啧！里面的肚兜是杏色的，我去翠红楼的时候，姑娘们可都是穿的大红色！那样的姑娘，才够味！”
“去去去！不懂的别装懂！你不要，留给我！”
“哎哎！谁说我不要的！”
一柄雪亮的匕首抵上细嫩的脖子，“嘿嘿！这最后的一件，要温柔的脱下来，别老是撕人家衣服，会吓着人家姑娘的，你们看好了吧！”
尖嘴猴腮的说着，匕首顺着luo露在外的颈侧肌肤，一点……一点……往下滑……
所过之处，人最脆弱的大动脉，在刀锋下，跳动……
几个混混都被既危险又香艳的画面弄得血脉贲张！眼睛都绿了！
刀锋挑上颈侧的细带，锋利的刀刃摩擦着柔软的棉布，向上，用力一挑——
“哎？怎么？”
尖嘴猴腮的正奇怪怎么刀子没挑上来呢，刀光在眼前一闪，下一刻，直插入喉！
颈侧大动脉割断，鲜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苏云染拔出匕首，插入雪水润湿的土地，屈膝，起身！
混混们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在她站起来的刹那！
毫无一丝血色的苍白脸上，是他们刚才那个尖嘴猴腮兄弟的鲜血，鲜红！鲜红！
握着匕首的手掌，滴答，滴答……
也有血流下。
那不是别人的血，是她的血。
刚才那千钧一发间的变故，在场所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这女人，分明中了软筋散，动弹不得，去突然徒手握住刀刃！强硬地把尖嘴猴腮的力量压了回去！
还瞬间……杀了他们一个兄弟！
苏云染缓缓地、沉重地呼吸着。
痛！剧痛！
一呼一吸间都是穿刺如肺腑的痛！
“臭娘们！居然敢杀我们的兄弟！”络腮胡子一招呼，其他几个纷纷抽出凶狠地晃了晃，“来啊！臭娘们！兄弟几个原还想你高高兴兴地上路，没想到你自寻死路！砍了她！”
老大一招呼，其他两个混混立刻从不同额方向冲了过来，三人呈包围之势，誓要将苏云大卸八块！
滴血不止的手掌蓦地一收，几乎是在三人冲过来的同时，苏云染以不可思议的敏捷速度躲开攻击。
三人嘭一声重重撞在了一起。
唰——
一声诡异的声音伴随着还来不及出口的惊叫，极剧收缩的瞳孔只来得及扫那人一眼，身子就软了下去。
“什么东西！都溅到我脸上了！”
其中一个随手抹了一把，一放到面前，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再回头……
“老大！三哥……三哥他……”
络腮胡子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大惊失色。
仅仅是眨眼的工夫，这女人居然就杀了他们两个兄弟！
老四两股战战，“老大……我……我们还……打不打？”
“他妈的！臭娘们！今天老子非剁了她不可！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
苏云染站在他们三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唯有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血，滴滴答答持续不断往下掉。
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让她耳鸣。
“臭娘儿们专趁着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的动手！不过你看她那样子，估计还没等我们动手，就算我们不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是拖！我们也要把她拖到把全身的血流光！”
“啊！！！”
老四突然尖叫一声，因为他的大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大哥……”
嘶哑的一声，两人往下一看，刚才以为被杀死的老三居然满脸是血的爬了起来。
苏云染目光一凛，她的力道已经不足以一剑封喉了……
握着匕首的手指紧了紧，她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杀了她！！！杀了她！！！”
老三情绪激动！哪怕因为而让脖子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也在所不惜。
“放心！”
络腮胡一个眼神示意，“杀啊！！！”
三人一拥而上！
毫无章法地胡乱一通打，乒呤乓啷的武器碰撞声不断。
苏云染做挡右格，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擅长的是暗杀！
所谓暗杀，就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一招毙命！
错过的对的时机，第二次下手的难度，比第一次要难上不是一点点！
激烈的动作加剧了伤口血流的速度，她脑海里空出一个声音在计算着，人全身的血液有多少，失血了多少就死亡了……
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间，就渐渐慢了下来……
579.揪心
突然右手被拉住，老四兴奋地大叫，“我抓住她了！”
紧跟着被抹了脖子的老三也喊了起来，“我也抓到了！”
阴森一笑，十指深深嵌进苏云染手臂上！
恨不得立时就拧下一只手来！
背后一股重力如山压了下来，腿弯被狠狠踢了一脚。
双腿一软，膝盖骨重重磕在了地上！
瞬间双腿好像断了一般的刺骨之痛！
“呵呵哈哈哈！”络腮胡子大笑起来，其他两人也受了感染，立时跟着大笑了起来。
“大哥！老子要砍她双手！这娘儿们居然敢杀老子！看她没了手还怎么嚣张！”
老三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没问题！”络腮胡子爽快地答应，“不过老子怕砍了她双手，她就直接疼死了，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多没意思啊？”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另外两人还面有不解之色。
苏云染下颚突然被扣住，强迫她抬头！
络腮胡子一脸yin邪的笑，“她最怕什么，我们就给她来什么！”
“对！大哥说得对！”
老三啐了一口，“妈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老三老四扯着苏云染的双手往后一拖，络腮胡子顺势压力上去！骑在苏云染身上！
一把扯住散落的长发，往上一提——
“敢吐老子一身！老子先让你长长记性！”
大概是有了上次的教训，络腮胡用力扯了几下苏云染的长发，再狠狠撞到地上！
便急不可耐地直接去扯裤子！
第579章
一滴……
两滴……
阴沉已久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雨云之重，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苏云染眨了眨眼，雨水从她眼角滑落。
痛……
全身都痛……
心灵上的痛更远甚于身体的痛……
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东辰锦的影子……
他薄唇翕合，吐出两个字。
依稀看着，是“笑笑”。
他对着她微笑，朝她伸出了手……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浑身不知哪来的力量，突然推开钳制住她的三个大汉，一跃而起！
“哎哟妈呀！”
三人痛呼一声，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苏云染忽然握住了老三的衣领，一直紧握手掌的匕首轻轻一带！
“噗！”
鲜血迸溅！
染红了白衫……
“啊你——”老四只来得及伸手指了一下，便即刻成了下一个亡魂！
“你……你……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仅剩一个为首的络腮胡，仓皇往后爬，脚下，是他三个兄弟的尸体！
苏云染外头望向他。
墨黑的眼睛除了沉静静的黑，就是沉静静额黑……
空洞，木然，了无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络腮胡一看她的眼睛，好像突然就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踩着脚下的尸体，提着滴血的匕首。
雨势顷刻间已变得大雨滂沱！
视线内被雨珠模糊，豆子般的雨点砸在身上，痛得全身麻木！
她一步，一步，走近。
络腮胡拼命往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结果毫无意外，她根本听不见。
继续一步一步靠近……
苏云染现在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本身的痛苦，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我求你！求你了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啊！”
威胁不成，络腮胡子立马见风使舵，改成了求饶。
苏云染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络腮胡奸笑一闪，操起手边的大砍刀牟足了劲抡了过去！
锵——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
络腮胡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小小一把匕首，居然格挡住了他一臂长的大刀？！
这……怎么可能？
不不不！这根本不可能！
细瘦的手臂抬手一挥——
络腮胡来不及反应，大刀已经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湿泥地里，没入一半！
“你……你不是人！你一定是鬼！是鬼！”
心底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络腮胡尖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回头一看！
妈呀！
那双索命的眼睛一直死死地追着他！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好像除了这一处，哪里也不会看。
眼看着前面一片密林，络腮胡心下兴奋，天不绝我！跑进去！就能活命了！
黑沉沉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
一道冷光飞身而出，在络腮胡跑进密林之间，从背后直插入心脏！
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络腮胡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雨滂沱，迷蒙了视线，冲刷着血水。
像是要把这世间一切的肮脏都洗净。
“苏云染？”
刚一放松的神经霎时间又紧绷了起来！
回身的瞬间一下擒住了欲伸过来搭上她肩的手！
用力一拉一拽，负身一背！
本当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不料身后那人下盘极稳！不动如山！
瞳孔一缩，抬脚就是重重一跺！
“啊！”
那人痛呼一声的瞬间，她翻身扫堂腿直对下盘！
那人运起轻功，轻轻一跃，顾不上伤痛，苏云染已经全面开弓！
招招致命！
“云染！苏云染！别打了！是我！是我！是我！我是南宫莲华！”
男子双手圈住她，死死固定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再乱动。
身子一僵，她抬起空洞的双眼看过去。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才渐渐从空洞，到疑惑，最后终于有了一丝丝人气……
她终于不再挣扎了，却是满身的血污，斑驳的淤痕，唇角一道未干涸的血。
南宫莲华一低头，便是看到的这样的情景。
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捏在手心里一样，明明是该庆幸她安然无恙的。
可……
该死的！
他看到她身上的伤，看到那被染的殷虹的衣服，看到她在冰天雪地里衣衫不整，瑟瑟发抖！
他就恨不得把地上的尸体通通拿出来鞭尸！！！
她一个人，是怎么面对那些恐惧的？
是怎样紧咬着牙关从生死边缘走过来的？
如果有个万一！如果稍稍产生一丝放弃的念头！如果她没能杀得了这些畜生！
如果……
这些如果他想都不敢想！
南宫莲华脱下自己的大氅，紧密地包裹住苏云染。
虽然衣服都湿了，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此刻更需要的，是一份可以把自己全都遮起来的安全感。
边揉搓她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双手，边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没人可以伤害你，没事了……”
执住她手的时候，才发现，她右手早已血肉模糊！
“怎么会……”南宫莲华眉心狠狠皱起，“东辰锦怎么会让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以为那些都是死在地上的尸体的血，却没想到苏云染竟然受伤这么重！
“不怪他……”似乎隔了许久，原本属苏云染的灵魂终于回归到这副身体里……
却比刚才更加悲伤，“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好像用悲伤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把所有除自己以外的人都隔在了外面。
“你说什么?”南宫莲华也大惊！
他虽有眼线在初芸国，但因为东辰夜严防死守帝京，很多事情他也并不知晓。
就比如苏云染这件事，若不是东辰夜派人去找他谈条件，他也不可能知道。
“你仔细和我说清楚……云染！”
南宫莲华话未问完，苏云染已经昏厥了过去。
她太累了……
能撑到现在，已经极度透支体力了。
耳边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喊她，不过好小好小，连雨声都能把那声音淹没……
没过一会，就听不见了。
她想，世界终于清静了，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
“皇上驾到！”
正在逗弄金丝雀的苏凝霜忽听得这么一声，手一失力，扯得那只金丝雀呱呱乱叫。
啄到了她的手背。
苏凝霜瞬间抽回手，皱眉。
春兰立刻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把金丝雀拿到这里来的！”
苏凝霜嘴角扯了扯，“畜生就是畜生，养得再好，也终归改不了本性。”
春兰心惊胆战地听着，不敢接话。
苏凝霜转身整理了一下，“再也不要让本宫见到这畜生了，免得哪天皇上来了，也被这畜生印象了心情！”
“是！”春兰磕了一个头，立刻将鸟笼子提走。
这边东辰夜便浩浩荡荡地来了。
苏凝霜摆出一个最端庄得体的笑，“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还万福呢！朕现在安生都安生不得了！”
东辰夜怒气冲冲地斥了一句，掀起下摆，径自在高位坐下！
苏凝霜目光闪了闪，故作惊讶到，“哟，皇上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皇上不高兴了？”
东辰夜张了下嘴，又对小喜子做了个手势。
小喜子吩咐了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是。”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出，小喜子低低一俯身，“奴才告退。”
“你，给朕站住！”
东辰夜突然出声，抬手直指某人。
提着笼子的春兰手一抖，笼子砸在地上，金丝鸟更加的疯狂，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扑腾着翅膀，东撞西撞。
“皇上万福金安！奴婢参见皇上！”
春兰在第一时间跪好，没有工夫去理会那只发了疯的金丝雀。
580.失去一切
第580章
苏凝霜温和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东辰夜唤住小喜子，“小喜子你去，把她押到朕面前来，朕有话要问她。”
小喜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接到吩咐后便从命。
苏凝霜心脏突突地跳。
“皇上，春兰这丫头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令皇上不满意了？您只管吩咐一声就成，臣妾会教训她的，犯不着惹皇上生气。”
东辰夜不回答她，反而转头看向她，“听说你这里还有个夏荷的宫女？朕好像从来没见过，叫出来让朕看看。”
夏荷？！
现下如此这般，还去哪里找夏荷？
那个蛇蝎心肠的蓝衣女子早不知离开多久了。
苏凝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东辰夜挑眉，“爱妃这是要自己认罪了？”
苏凝霜磕了个头，“皇上！臣妾有罪！”
东辰夜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坦一些，目光却更凛冽，“哦？说来听听。”
“臣妾不知皇上要召见夏荷，已经把夏荷放出宫去了！”
潋滟的桃花眼瞬间结冰，“放出宫去了？”
一字一句都像是无形的针扎在苏凝霜身上。
她硬着头皮回答，“是！夏荷家里来信，说她母亲病重，臣妾不忍心，就悄悄放她出宫去了！臣妾知道，宫女在宫里不满三年的，是不能放出宫的！臣妾私自做主，实属不该！请皇上治臣妾的罪！”
嘭——
突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苏凝霜的身子颤了一颤。
袖子里的双手绞得死紧！
“这个夏荷，朕暂且不管！早晚有一天朕会让你自己说出来！”东辰夜一掌拍在桌案上，如同拍在苏凝霜胸口！
沉闷闷的，压得她大气不敢喘。
肩上突然一重，整个人被从地上提了起来。
东辰夜似笑非笑，笑里藏刀，“爱妃一向聪明伶俐，不如你来猜猜，朕今天为何这般不高兴，猜对了，朕有重赏！”
“臣妾……”苏凝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皇上高估臣妾了，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
“可你是朕的皇妃！是朕的枕边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了解朕的心思吗？”
怎么说都不对，但是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就没有一会一个样的道理！
“皇上！皇上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和臣妾说说，臣妾定会为您分忧，可……您什么也不说，就让臣妾猜，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苏云染！不见了！”
苏凝霜立刻露出了非常配合的惊讶，“怎么……会？”
“在这之前，除了你的两个宫女！没人接近过霜花殿！”
东辰夜狠狠盯着他，他已经笃定了这件事和苏凝霜有关！
他更恼火的，是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
他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皇上啊！”苏凝霜爬到他脚边，抱住龙靴，“臣妾冤枉啊皇上！”
“哼！”
东辰夜一脚踢开苏凝霜，看向那个宫女，“你来说！”
春兰被那眼神震慑了一下，心惊胆战，“奴婢……”
“你若是敢信口雌黄，就是欺君！”东辰夜在她开口之前，有“好意”提醒了一句！
春兰觉得……皇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今天来这里演这一出，分明只是做戏，要他们当面自己承认！
“快说！”
见春兰那副吓得三魂去了两魄的样子，苏凝霜心都凉了半截。
东辰夜缓了缓语气，“只要你如实相告，朕可以保证，饶你不死。”
春兰重重磕了个头，“奴婢作证！娘娘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和夏荷真的只是奉娘娘的命，去要一份血符咒吧了！霜花殿里的那位不见了，真的和丽妃娘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也许……是她自己逃跑了呢？”
“大胆！”
东辰夜沉声冷喝，春兰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在她在宫里待得久了，知道奴婢们的命运是和主子深深联系在一起的！
主子若没了出路，奴婢就更加不可能独善其身，只会比主子更惨！
“你若是不知道点什么，又怎么知道霜花殿那个，想跑呢？”
“奴婢……”春兰支支吾吾，饶是她再怎么伶俐，面对天子，到底还是惶恐不安，“奴婢那日去取血符咒的时候，瞧出来的……”
“瞧出来的？东辰夜冷笑一声，“你瞧得出她想逃，那你瞧瞧朕现在想做什么！”
“皇上！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多嘴，身边也就春来一个可以说说话的，臣妾实在憋不住，压在心里难受，就和春兰说了几句……”
东辰夜看苏凝霜的眼神中再无半点往日的爱怜，“你痛恨她，朕可以理解，朕都明白！但你坏了朕的好事！因为你的嫉妒，可能会让朕赔上整个国家！配上现在所有的一切！”
看也不看苏凝霜一眼，大步离去！
柱子后面有个小脑袋探来探去。
“谁在那里！”
小安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都不敢看东辰夜的眼睛，“父皇……”
东辰夜眉头一皱，“去陪着你母妃吧。”
终是没说什么。
苏凝霜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母妃……”
小安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娘娘！”春兰看皇帝走了，立刻爬起来扶她。
看苏凝霜这样子，也担心不已。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呀娘娘！您别吓奴婢！”
“难道……”苏凝霜终于开口，春兰立刻凑上去听她说什么。
“一个贱人的命，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春兰惊地捂住嘴巴，“娘娘！”
苏凝霜很快恢复清明，“本宫刚才说什么了吗？”
春兰飞快地摇头。
苏凝霜将小安揽在怀里，“还好，本宫还有个儿子！”
春兰不是很明白苏凝霜的意思，就看着苏凝霜一会忧伤一会喜。
“姐姐！”
韶华宫外忽然来个三四个宫装艳丽的女子。
宫中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像长了翅膀一样。
这么快来看热闹的人就来了。
苏凝霜心中冷笑，眼睛一转，正好，今天就把她肚子里的那一个，弄掉吧！
……
581.一辈子
第581章
“哟！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啊！？”
抱着一堆皮货进门的大娘一推门，就看到苏云染站在自己面前。
连忙放下东西，推搡着她再躺回去。
“大娘，您别忙了，我是手受了一点皮肉伤，脚还是好好的，您再不让我下床，我就真的不知道这腿还能不能走路了。”
苏云染假装严肃的样子。
大娘一想，苏云染说的也有道理，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这样，我这就去喊你相公来！有他陪着也放心些。”
“哎！”
苏云染还未来得及喊住大娘，那边门就自己开了。
南宫莲华眉头一皱，“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床了？”
立时扯过床上的被褥，将苏云染裹得严严实实。
大娘在一旁捂嘴偷笑，“你们小夫妻的感情真好！”
“我们不是……”
“好了！大娘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娘去做饭！”
大娘完全无视了苏云染，自说自话了一套，又径自离开。
苏云染眼皮跳了跳，“你到底是怎么跟这一家人说的？”
“情势所逼，我当然捡最容易让人相信的说。”
“所以你就说我们是夫妻？”
南宫莲华摇头，“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他们猜的，我只说我们两人是正经人家的，一起去庙里参拜，谁料路上遇到了强盗，你受了伤，又下了大雨，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求他们收留我们。”
一男一女一起去庙里参拜，他又做出那么多引人误会的事情来。
虽然他没开口，可这不是等于变相地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吗？
“你！”
“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有这个理由最可信不是吗?”南宫莲华解释，一句话堵回了苏云染的怒气。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冷静下来以后，她开始重拾以前的缜密。
南宫莲华被突然问道，迟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你不要拿话框我，”苏云染打断了他，“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居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你知道你这么做，无异于只身犯险吗？”
南宫莲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吧，简单来说，主要还是因为东辰夜用你作为条件，要朕出兵，帮他平乱，”南宫莲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所以说，朕来这里，也跟你其实……关系不那么大。”
苏云染挑眉，帝王的逻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相矛盾了？
他边说更她关系不大，一边，却是因为东辰耀拿她做要挟，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
虽然好像是为了不听命于人，但追溯到事情的源头，原因还是因她而起。
“哦。”
苏云染敷衍地应了一个字。
就好像南宫莲华刻意避重就轻一样，她并不想做出什么让南宫莲华误会的事情。
他们，就这样，最好。
“就……这样？”
问完，南宫莲华自己也愣了。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即使……东辰锦已经死了，他仍然无法取代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
“对不起……”
“对不起！”
同一时间，两人说了同样的话。
他抬眼去看她，她却偏开了头，“算是扯平了。”
无论是他的利用，还是她后来的背叛。
勉强扯了扯嘴角，这是他来时想要的结果，却也不是。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否则我恐怕已经死在外面了……”
“所以……”
“所以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威胁你的把柄也不存在了，你该回去了。”她抢在他开口之前出声。
一阵压抑的沉默……
“饭给你们做好啦！”大娘端了碗热乎乎的混沌推门进来。
一进来，好像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
“你们……吵架了？”
大娘眼睛毒辣毒辣的，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放下手中的混沌，大娘语重心长，有感而发，“唉！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点脾气？可老话说得好啊，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有这个缘分，拜了堂，成了亲的，那都是要走一辈子的人！”
“大娘，你说的对。”苏云染抬头反将大娘苍老粗糙的手握在手里，“是要走一辈子的！”
大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来作用，小夫妻俩可以和好如初了。
可是转头一看，那相公的脸色好像还是不太好啊？
心中不解，这相公看着不像是比小娘子还要计较的人啊？
怎么小娘子都这么说了，相公还是放不开呢？
“算了算了，这事啊，等你们到以后自然就明白了,公子，你是在这里陪着姑娘吃呢？还是去外面和我们老两口一起吃？”
“他去外……”
“我在这里，陪着她。”
她以为他已经知趣了，怎么……
“好叻！公子你稍微等一会啊！大娘这就给你下馄饨去！”
房门关上，南宫莲华径自走到桌边，分拣起大娘抱进来的皮货。
“你干什么？这是别人家的东西……喂！你！”
话音未落，就见听哗啦一声。
南宫莲华挑出了一块上好的毛皮，丢给苏云染，“先将就着披上！”
苏云染那天的衣服满身是血，早就毁尸灭迹了，她现在只能穿几件大娘年轻时候的衣服，到底是不够抵御外面的严寒。
抱着一团软乎乎的皮草，瞬间觉得温暖了许多，可是苏云染却没有按照他的话做，“这是大娘大爷的，他们打猎不容易，你还……”
“这够了吧？”南宫莲华随手抽出一张银票。
她不用看都知道，那上面的数额一定足够让这老夫妻两个安然度过好几年了。
她差点忘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可是皇帝啊，皇帝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虽然现在动身有些太快，但这个地方离你出事的地方太近，实在太危险！一旦有人发现那几个混混的尸体，想从这里离开，就难了！”
“我自己会走！”
“不！你必须跟我走！”南宫莲华态度强硬。
“为什么？”
他扬唇一笑，“因为我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他说得高深莫测，让苏云染不由得狐疑了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她还会有什么相见的人吗……
等等！
“你是说……笑笑？！”
南宫莲华郑重地点下头。
……
搜捕苏云染的工作在悄无声音又紧锣密鼓中展开了。
大事将即，半个月前东辰夜便已经开始下令练兵，现在则是颁下诏书，
宣布，不日之后，他将御驾亲征，亲自去把边关的老贼通通斩杀干净！
一时间，帝京军中的气势大盛。
燃眉之急的是，原本预备用做人质的苏云染却在这时消失不见。
此事决计不能让璃月国那边得到丝毫消息，而他，还要大大方方带个人，从帝京离开。
当然，东辰夜并不放弃，直到离出发的最后一刻，仍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只得随便找了个形容相似的替身，大张旗鼓的上路了。
一程风雪一程行。
于此同时，南宫莲华也已经带着苏云染回到了璃月国。
几乎是用了比去时还要更快的速度，堪堪没有误了那一月只期，
国不可一日无君。
为了不走漏风声，南宫莲华是只身一人来到初芸国的，等他回国的时候，宫里人忙得人仰马翻，众璃月国大臣一个接一个的进宫进谏，规劝他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南宫莲华原想回来便好好歇一歇，养足精神想要怎么陪东辰夜演好这场戏的，这下好了，压根儿一点空闲都得不到。
偏他的疲惫看在那些大臣们眼里，竟都觉得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于是一个个进谏得更加起劲了，甚至有的还声称自己是“冒死”来的。
他像一个昏君吗？
不像吧？
又怎么会因为他们几句忠心的肺腑之言就砍他们的脑袋呢？
“朕不是那个意思……”
“启禀皇上——”
话未说完，门外听得一声，南宫莲华只得作罢，先顾顾及眼前事，“进来。”
李德安疾步走入大殿，双手向上，呈上一份奏折，“军中杨元帅派人送来的，说是让皇上速速过目。”
南宫莲华面色瞬间一凛，方才的疲惫消失得毫无踪迹，接过来一看！
“太好了！”
“好？”
李德安不解，他见军队里的士兵送来的时候，急吼吼的，好像是什么大事不好了，怎么皇上反倒说好呢？
南宫莲华也不解释，只命令李德安，“传朕的旨意下去，戍边将士全部给朕秣马厉兵！”
“皇上这是要打仗？”李德安总算明白些什么过来了。
“皇上！”
一旁的老臣一听，立刻又“冒死进谏”了起来，“冬季还未过去！咱们现在出兵，实在是对自己不利啊皇上！”
南宫莲华亲自把老臣扶了起来，“李老有没有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陛下您的意思是……”
“虽然冬天作战，在我们璃月国的历史上还没有过，因为每到这段时间，我们因为自己身粮草的问题，都是偏安一隅，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但是！”
582.死要见尸
第582章
南宫莲华眼中折射出熠熠的精光，“但是我们总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其实初芸国人比我们更怕冬天！”
“皇上……此言何解？”
这句话真的是太震惊了，起码从璃月国开国以来，那一位在位帝王不是竭尽全力，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安然过冬的？
“李老你想，我们怕冬天，是因为到了冬天食物拮据，取暖，行军在我们天寒地冻的璃月国都是举步维艰，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初芸国大部分地域都是气候温和的，四季分明，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冷成我们这个样子，那么，从都是暖冬的地方来的初芸国士兵，一旦上了战场！”
“皇上圣明！”
李老已经忘了他今天来这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一定要把皇帝劝说清醒的念头了。
因为皇帝远比他想象得要清醒很多！
非但清醒，还有谋略，有胆识！
“好了，李老你也下去休息吧。”他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既然那个唯一能要挟他的把柄没有了。
那么现在他们换一换。
他来看东辰夜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并且，完成祖辈们的遗愿，完成他身为一个帝王的毕生伟业——一举入驻中原！
“什么人！”李德安尖细的声音突然一下刺入耳膜。
南宫莲华豁然回过神来，顺着李德安的视线看过去。
苏云染站在门外，有些无所适从，耸耸肩，“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李德安在宫中多年，当然知道苏云染这号人物，如今见她在背叛陛下以后，居然又回来了。
心下也捉摸不透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聪明地退到一旁，什么也不说。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南宫莲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你……”
“什么？”
他想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
毕竟刚才的事情……
倒不是担心她会给初芸国通风报信，但，初芸国毕竟是“他”的国家。
听到他的计划，要灭了“他”的国！
心里怕总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没什么。”
看她一切正常，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扬起唇角，“你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你说过，这里有我相见的人……”
南宫莲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抱歉，朕一回来就没得空闲过，你应该早点提醒朕的。”
苏云染垂眸不语。
南宫莲华丢下手边事务，“朕这就陪你一起去看笑笑。”
“谢谢。”
“跟朕说什么谢谢？我们可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顿，他飞快地换上另一个词，“好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不言谢！”
苏云染不再言语，径自跟着他走。
李德全愣了愣，刚才还在说征战大计，这会子……
就走了？
再抬头一看，“坏了！”
李德全连忙提起下摆就追了上去。
自个儿在这想事情，差点忘了要去陛下身边伺候着！
……
“想要吗？”
一只红彤彤，光溜溜的苹果举到摇篮里小宝宝比苹果还要诱人的脸颊旁。
笑笑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凌空挥了一下。
杨小玉险险地在她抓到之前撤走，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吃货！还没长牙呢，就想啃这个？”
“咯咯……”
笑笑笑得越发开心，已经不安于乖乖躺在摇篮里了，几乎上半个身子都仰了起来，白嫩嫩的胳膊格外晃眼。
“我的小祖宗！”杨小玉连忙按下她，“来人！快拿条毯子来！”
一条温暖的毯子从一旁伸过来，细致地把笑笑整个都裹了起来。
“谢——”第二个“谢”字还未出口，杨小玉就呆在那里了。
时间停滞了大概有两三秒，杨小玉突然爆发，尖叫一声，“云染！！！真的是你！！！”
虽然这样喊着，但她那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分明是怀疑自己所看到的，又无法抑制地激动和雀跃！
苏云染顺手将咿咿呀呀动个不停的笑笑抱进怀里，颔首，“是我。”
“那……那真是太好了！”
杨小玉舌头转个弯儿，没有把原本想问的话问出来。
其实看到苏云染的瞬间，她就开始往她身后瞟了，期望着能看到东辰锦也出现在这里。
可是现在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一看苏云染的郁沉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不该问了。
“笑笑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可把我累着了！当妈的真不容易！”
杨小玉故意转开话题，希望能让苏云染也轻松一点，早日看开，从阴影里走出来。
毕竟，她还有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啊，她还有笑笑啊，所以苏云染！绝对不能垮！
苏云染给以一个抱歉的笑容，“麻烦你了，当初也是我设想不周全，那么匆忙的情况下，就把笑笑丢给你了。”
她说离开初芸国，的确有往璃月国来的意思，却没有想到，杨小玉竟然会找南宫莲华帮忙。
她想，这必定是小郎中出的主意了。
最了解他们和南宫莲华之间事情恩恩怨怨的，也只有小郎中一人了。
虽然的确是在当时那种处境下最好的选择，却也……
让她更觉自己欠了南宫莲华的人情。
“想什么呢！”
杨小玉以为她想到和东辰锦有关的什么事了，忙推了她一下，将她唤醒，怕她越想越想越伤心。
“没什么。”苏云染匆匆敷衍的一句，并不愿多谈。
杨小玉想不说也好，毕竟他们才刚刚重聚，“那以后你就不会初芸国了吧？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青岚国？”
杨小玉心中盘算着，这一次出来，她陪着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忽然也看开了。
等回到青岚国，她一定好好陪在她的皇帝相公身边，哪也不去了！
“不，我还要回去。”
“什么？”杨小玉似乎在这瞬间丧失了语言理解能力，大脑根本不能转化苏云染的意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是找到他的一座青冢，我也要在坟前上一炷香。”
“呸呸呸！胡说什么你啊！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583.观战
第583章
这么说苏云染这次回去，还并未见到东辰锦，杨小玉的脑袋立刻恢复了思考能力。
“你要抱着希望！任何事情都要往好的方向看，生活生活，生下来，活下去嘛！虽然活下去这么的不容易，但世上还有这么多人，拼尽了全力争取任何一个可以存活的机会，所以不管东辰锦他……是不是真的……那什么了！你也千万不能有什么傻念头啊！”
“有朕看着她，她想死也没有机会。”
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南宫莲华正朝这边走来。
杨小玉心中不由得抹了把口水！
这个时代的帅哥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极品！
这个璃月国的皇帝南宫莲华，简直是才貌双全啊……好像用错形容词了……
反正放现代去，觉得是个明星的好苗子！
可是……和东辰锦比的话。
这个皇帝杀气太重，少了一股子由内而外的儒雅的味道。
当然更比不上她的小皇帝啦！
“恐怕你不会有那个机会可以阻止我。”
南宫莲华愕然。
苏云染继续说，“因为我现在并不打算死。”
“你保证？”
“我保证。”苏云染认真郑重地承诺。
接连不断的打击让她忘了，死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
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即便是曾经那个如同杀人工具一般没有自我认知的她，也为了活下去承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那现在又怎么该有轻生的念头呢？
她还没有看着笑笑长大，她还没有……看着仇人付出代价！
她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活得东辰夜苏凝霜都要长！
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死在自己面前的！
原本安安静静的笑笑不知怎么的，突然大哭了起来。
苏云染赶忙低头查看小丫头。
“皇上，”李德安靠过来，“快到传膳的时辰了，您今儿准备在哪儿用？”
“就在这里吧。”当做是出征之前的最后一次。
李德安原以为他回赶回明辉殿用的。
“奴才这就去吩咐。”
退开几步，转身离开。
一回头，就看到苏云染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留下来做什么？
南宫莲华觉得自己很是受伤，“千里迢迢救你出来，不会连顿饭都不愿意一起吃吧？”
“什么？千里迢迢？!云染你是……”
杨小玉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了一遍。
这个男人能为云染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属难得了……
……
战旗烈烈，西风狂啸。
东辰夜的兵马在距离戍边军二十里的地方驻扎。
领导所谓“反贼”的赵勇赵将军，已经传下军令，严阵以待！
时不时能听到远方传来气势恢宏的练兵声！
每一个声音都能震得脚下的土地抖三抖！
常年上阵杀敌的戍边军尚且如此，东辰夜带领来的人马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几乎是把自己能调动的人马都调动过来了，才勉强凑到了和这群叛贼差不多阵仗的部队。
但各地守军组成的军队到底不比刀口舔血的戍边军。
纵使出行前日日勤练兵，也赶不上这差距。
东辰夜优哉游哉地在自己帐中喝着酒，一手执酒杯，一手执棋子。
自己和自己对弈，将自己的弱点一眼看透，另一边又要拼命挽救。
他并不把目前局势这么悬殊的差距看在眼里。
因为他对自己的计划相当有信心。
只要南宫莲华没有见到真的苏云染，一切都会按照他画好的路线走。
当然！
远在璃月国的南宫莲华，呵呵！又怎么可能见到苏云染？
“启禀皇上！”
东辰夜薄唇一挑，看来他等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进来。”
士兵快步随着伺候东辰夜的太监进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哦？什么大事不好？说与朕听听。”
东辰夜颇敢兴趣，但却一点没有担忧的样子。
“我军才刚到这里不到一个时辰，不仅叛贼们得了消息，璃月国都知道了！他们现在已经大军压境！直逼我们这里了！”
“好！”
回报的士兵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却是兴奋！
“皇上，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他们是何人带的队伍？大约有多少人？”
士兵朗声答道，“是璃月国皇帝御驾亲征！带领的人马倒是不多，顶多五千！但……”
东辰夜狭长的桃花眼一眯，“才五千……”
士兵战战兢兢，瞧皇上这意思，还嫌人家五千人少？
“皇上！我们要如何应对？”
东辰夜摆手，“以不变应万变，先不要有任何动作。”
虽然人少了点，不过也是南宫莲华御驾亲征，算他是有心了。
接下来，他就等着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码了！
“属下遵命！”
士兵通报完，又很快出去传令了。
东辰夜两指把玩着一颗白子，若有所思，
“你说这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呢？”东辰夜回头，“小福子？”
“奴才在！”新跟出来的小太监吓得瞬间跪到了地上。
压根不知道刚才皇上是在和自己说话！
“朕问你话呢。”
“回！回皇上话！奴才不懂棋！”
东辰夜皱了皱眉，“扫兴，还是小喜子懂朕的心思一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除了说这句，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刚开始他被选出来跟随皇上出征时伺候的时候他还暗自窃喜，有个能往上爬的机会，就这么天上掉馅饼一样地掉到自己头上了！
却原来……果真伴君如伴虎！
东辰夜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你出去，别在这碍朕的眼！”
“奴才谢皇上！奴才告退！”
小福子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里面一片棋子散落满地的声音。
惊得小福子连头发都竖起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折回去。
里面。
东辰夜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怒得扫了整盘棋局！
他怎么会输给了他自己！
怎么可能！！！
外面一阵突然的鼓声传入东辰夜的耳朵，“什么声音！”
小福子滚进来，“皇上不好了！反贼们朝外面进攻了！”
“什么？！”
他们才刚到，毫无准备就开始进攻，不像赵勇的做法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朕更衣！”
东辰夜怒斥一声，小福子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摘下挂着墙上的铠甲头盔。
……
远处一片烟尘滚滚，“陛下！看来他们自己已经打起来了！我们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攻破敌人？”
南宫莲华微笑，“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损耗掉大半的兵力，到时候我们再出现，便更有胜算了，不知微臣猜的可对？”
南宫莲华赞许，“孟将军宝刀未老，朕的确是朕其中之一的担心。”
“皇上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也让我们跟着一起参谋参谋吧！”
东辰夜和他之间秘密达成协议的事情自然不能说。
南宫莲华思量了一下，“首先，敌众我寡，我们摸不清他们之间的矛盾到底有多深，若是我们贸然冲过去，万一他们不打了，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事情就难办了。”
孟将军沉思一刻，“陛下言之有理，虽然他们现在杀的这么不要命，但突然联合对外的那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其次，戍边军中，几乎所有都是和我们对战过多次的，而他们的新军，我们却一次也没有打过，他们了解我们，我们却不了解他们，轻易出手，必然是我们吃亏。”
“没错！”
“没错！”
杨元帅笑开了，“还有就是他们中可以有初芸国的皇帝在啊，所谓擒贼先擒王！费这么大力气打草惊蛇，倒不然让他们放松戒备，以为我们怕了，好给机会我们对他们的王下手！”
南宫莲华赞赏地看来元帅一眼，“这点朕倒是没有考虑到，还是元帅作战经历丰富。”
“臣不敢当！”
于是局面便变成，那边两方初芸国的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这边璃月国的人马却踌躇不前，几个带头的就在阵前望着远方的动静，闲聊分析，品头论足。
东辰夜手握桦木胎大弓，五箭齐发！
嗖嗖的箭羽混乱中，他箭无虚发！
当中甚至还有串糖葫芦，一箭穿过几个的情况发生！
新军这边的气势大涨！
男儿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全都不要命了地往前冲，见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南宫莲华抬手一挥，“是时候了，帮新军，驾！”
几个大将一愣，看南宫莲华已经一马当先冲出去了，立刻带领五千轻骑冲入了混战。
虽然弄不动，不管是新军还是戍边军，都是敌军，为什么南宫莲华要他们帮新军。
不过好在，戍边军和新军的衣服还是很好辨认的，一个墨黑，红棕。
璃月国的轻骑都是剽悍善战的！
有他们的加入，这里几乎要成为一面的的局势。
南宫莲华朝几个大将睇了个眼神过去，然后随手杀了两个红棕衣服的士兵！
584.被藏匿的人
第584章
几位大将一看，立刻也跟着开始断断续续地对付几个红棕衣服的初芸国士兵来。
南宫莲华这是在提醒他们，不做得太明显。
黑衣戍边军知道他们吃亏了，也不恋战，赵勇下令，“撤！！！”
挥舞的将旗朝后撤退，鸣金收兵，大批士兵也如潮水般迅速退了回去。
“陛下……”
“我们也撤！”
本想得空，问一问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但南宫莲华一声令下，他们也只有先撤退了。
劫后余生的新军们还在怔楞间，那么可怕残暴的璃月国人。
怎么……这样就走了？
“璃月国也怕我们！我们不止打压了乱贼！还吓跑了敌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山呼万岁！
这才是真正的山呼万岁！
响声震彻心肺！
东辰夜闭上眼，好好地享受这九五之尊的威严！
南宫莲华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让他心有芥蒂，不过现在也不晚，甚至还误打误撞地让他这个皇帝的威严更加有用。
得到了将士们从心底生出的敬仰，将他当神一样膜拜起来。
当然，最后南宫莲华虽然也杀了几个他们这边的人，不过他倒是很赞成那样的做法。
毕竟，他和南宫莲华之间不可告人的交易，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
等他们平了乱贼，就一举！将此刻处在最薄弱阶段的璃月国攻破！
东辰锦可以带人攻到千雪城城下，他也可以！
而且非但要攻到他们都城，还要拿下他们整个国家！
“皇上！我们是不是趁胜追击！”
士兵们一个个斗志昂扬，一听说戍边军怎么也啃不下来的硬骨头璃月国的军队，居然被自己这么三两下就打跑了，还不振奋鼓舞？
“不！穷寇莫追！我们先回去，休整兵马！待到时机成熟，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
一声响亮整齐的声音掷地有声！
东辰夜放眼，远处天际，彩霞满天，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烧起来似的。
那里，不久以后，也将是他的国土！
……
千里之外，帝京。
皇帝御驾亲征了以后，宫里却并未比往日清闲。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皇帝不在宫中，那后宫便成了主要权力的所有者。
这不，就在今儿下午，就在御花园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丽妃娘娘有喜，这件事宫里的人都知道。
娘娘听从太医的嘱咐，到园子里逛逛，说是有益于胎儿成长。
谁知婉贵人，萧淑妃，宋婕妤三人，不知怎么和娘娘起了冲撞，误把娘娘推入荷花池。
太医急急忙忙刚过去，一诊脉，顿时变了脸色。
接下来的事情，但凡是个宫里的人，都可以预见了。
一向和丽妃几乎并驾齐驱的萧淑妃被禁足，等候皇上回来发落。
其他两个，婉贵人和宋婕妤则是直接贬为宫奴，终身不得再见皇上一眼！
宫人人人自危，知道丽妃娘娘这是在立威呢。
就怕一不小心这股惩治之风刮到自己头上来。
所以只要差事做完了，都窝在自己的房里不出门。
月黑风高，却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熟门熟路地穿墙过院。
到了人迹罕至的清秋殿，一闪身，跨了进去。
清秋殿还是一如往昔一样的冷清，那人没有看其他，径直奔向西边轩窗下。
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以后，利落地抱开一堆干草。
通往底下的密道口很快出现在了眼前。
钻进去以后，再把洞口填好，这才往里面接着走。
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着狭窄的甬道，很快到底一处点着蜡烛的地方。
吹灭了火折子，走进几步。
简陋的几件东西，除了一方烛台，一套茶具，一堆干草和一套被褥，再无其他。
一看就是临时搭建出来的，容身之所。
看被褥间的人还在昏睡，他先放下食盒，推了推,低声唤道，“王爷？醒醒，快醒醒！奴才给您送饭来了。”
迷蒙间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
挣扎几许，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的脸孔。
“小……喜子?”
没错，来人正是小喜子，而刚刚转醒的男人，是一张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张脸！
他是——宣王东辰锦！
“没错！是奴才！王爷您看起来吃点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喜子忙献宝似的把带来的食盒送到东辰锦面前。
东辰锦皱了皱眉，并不急着吃，而是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奴才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天。”
宫里人多嘴杂，眼线众多。
他也只敢挑这大晚上的，不被人发现。
“今天腊月初八了吧？”
“是！王爷记得清楚着呢，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该过年了。”
东辰锦却垂下眼眸，“本王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十三天了……”
小喜子别的本事没有，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一见东辰锦这样，便猜到他什么心思了。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那里，奴才已经给过提示了，相信以王妃的聪明才智，必定能猜出其中玄机……”
“你告诉她了？本王不是吩咐过谁也不能告诉的啊？”
小喜子忙补充道，“王爷误会了，王爷交代过，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您还活在世上的事情，王妃也不行，奴才哪里敢自作主张啊？奴才只是劝慰了王妃几句，让她能做出傻事来。”
“那她……”
“王爷放心。”小喜子早料到东辰锦接下来要问什么，“自从奴才劝过那次之后，王妃已经好很多了，该吃吃该睡睡，虽然情绪仍然不佳，但奴才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那个念头了！只是现在王妃失踪，宫里还是得到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奴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若是有关于王妃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奴才一定会立刻来告诉王爷！所以王爷暂且宽心吧，养好身子重要！”
“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585.千万别回来
第585章
东辰锦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
“王爷……”小喜子想了想，知道他心里难受，“您就别难过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不露面，是正确的选择，您体内的余毒未清，奴才好不容易才从阎王爷那儿把您的命抢回来的，您可不能这么不爱惜啊！”
东辰锦抬眼看向他，感激地报以一个微笑，“谢谢！如果没有你，本王真的已经死了，你是他身边的人，却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手脚保我性命，难道，你就不怕被他发现吗？”
“怕！奴才当然怕！”小喜子战战兢兢地，“奴才是苦人家出生的，到宫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个位子，多少人眼红！奴才打心眼里高兴！可是……”
小喜子苍白地笑了一下，眼睛却是晶亮，“奴才虽然愧对皇上，但王爷曾经救过奴才的命！奴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且奴才也知道，王爷没错，全天下人也不希望王爷就这么死了，奴才虽对不起皇上，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小喜子一番话藏在心里久了，说出来慷慨激昂的！
激动地小脸都红了。
“谢谢！”东辰锦拿过饭来扒了两口，“我觉得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离开？”
小喜子想了想，东辰锦刚被他藏起来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高烧不退。
当时他还以为王爷会就此烧死。
不过好在后来东辰锦还是醒了，可是醒后也有很多后遗症。
全身各处都痛，吃不进，不停地吐，连喝水都吐。
吐完又乏力，头晕目眩。
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小喜子不敢明目张胆地和皇帝作对，赐的鸩酒里面是鹤顶红。
他只记得自己在民间的时候似乎听过一个偏方，用鸡蛋清可以解鹤顶红的毒。
当时也就这么一个念头，也没把握到底有没有用。
偷偷动了点手脚以后，又趁皇上和丽妃娘娘都离开以后，便又给东辰锦灌了好多鸡蛋清下去。
匆忙收拾好一切，在为到底该把一个大活人藏到哪里去，才不会被皇上发现。
因为虽然宫里地方很大，但是皇上眼睛看得也远。
想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真的不容易。
他原是想到了清秋殿，却意外间发现了一个比清秋殿还要安全的地方——密道。
小喜子误打误撞，却真的找到了一处很好的地方。
东辰夜真的以为东辰锦死了，后续葬礼等一切事物都没有再过问过。
而小喜子每天偷偷摸摸给他送水送食物送药，东辰锦的身子还真就渐渐转好了。
现在皇上带兵，御驾亲征了。
小喜子权衡再三，“现在走，也的确是一个机会，王爷且等两天，奴才替您找找路子，看能不能把您偷偷送出宫去。”
“不用了。”
“啊？”小喜子愣了愣，“王爷，您不会是想毛线闯出去吧？可是您现在的身体……”
东辰锦摇头，“不是。”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不要说是闯出去，即便是随便碰上一个侍卫，都能将他撂倒。
“从这里就可以出去。”东辰锦指指这密道。
他记得苏云染说过，这是皇帝在发生意外时用来保命的秘密通道！
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可以自己行动，一刻也不能等，他要尽快出去，找到他的王妃！
“从这里？”小喜子愣了愣，喃喃道，“原来这里可以通往宫外啊……”
“好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吃饱了，本王就要上路了。”
“等一下。”小喜子连忙跟着起身，拿出个包袱，“奴才早想着王爷必是要走的，这里有些衣服，也一点碎银子，王爷收下吧，这是奴才的一点心意。”
“本王救过你，可你也救了本王一命，其实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奴才知道！”小喜子笑，脸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纯真，“可奴才既然开了这个头，就要送佛送到西嘛！不然您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让皇上知道了您没死，奴才这里也不好过不是吗？”
东辰锦还能再说什么呢？其实他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谢谢！”
小喜子惶恐，“王爷千万别这么说！奴才承受不起！您抓紧时间吧，现在皇上在外面打仗，帝京的防备也要松得多。”
“打仗？”东辰锦墨黑的凤眸眯细，“打谁？”
“皇上说是要去边疆平乱，不过奴才觉着，也许不光是平乱这一件事。”
小喜子思量着，一抬头，看到东辰锦的表情，忙为他宽心，“奴才随便瞎猜的，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是知道东辰夜的计划的，不过好在，现在王妃已经不在宫中，皇上带过去的，不过是个替身。
所以他所担心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还是不要说出来让王爷也忧心的好。
“打仗……”东辰锦又皱眉念了一声，“他怎么可以现在打仗？！这根本就是拿我们整个国家在冒险！”
他不知道，对东辰夜来说，整个国家算什么？
即便是他什么也不做，国家也不是都服从于他的。
拼尽全力，搏一搏！
若是这一仗打胜了！
那他才是称霸天下的霸主，他会名垂青史！
利弊权衡，他当然选择后者！
“我走了！”
东辰锦想来想去，怎么也放心不下。
他不能看着父皇的江山就此葬送！
他要去阻止东辰夜！一定！
小喜子重重点头，“王爷！走了就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东辰锦披上厚外衣，背上包袱，转身，离开！
……
“皇上，”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东辰夜没有没有，目光还停留在战略地图上，“说。”
“璃月国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说是即便现在不交人，也要先让他们见上一面！”
东辰夜轻笑，抬起头来，“朕当他南宫莲华多么的有耐心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这件事，倒还真是有点把他难住了。
“约在那里？什么时候？”
“约在明日，据此五里路的凤凰谷。”
“他倒是会选地方。”眸色转深，东辰夜心中暗骂一声狡诈。
凤凰谷是一个奇特的所在，它处在两国交界处，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不管初芸国和璃月国打得多么火热，多么战况激烈。
那里，却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他们不会站在任何一方那边，独善其身。
有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吞没它，就会立刻有另外一个国家来横插一脚。
谁也不愿意肥肉落入别人口中，最后的结果就是，凤凰谷就这么存在了百年之久。
“去，把弄影给朕叫进来。”
黑影一抱拳，“是！”
不多时，门帘掀开，步入一道娉婷的身影，站在东辰夜面前，行了一礼，“弄影见过皇上。”
声音悦耳动听，如黄莺出谷。
“起来吧。”
“谢皇上。”
那女子直起身来，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论是身段还是眉目，这个弄影，的确有几分和苏云染相似。
但她要比苏云染柔媚得多，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勾人的冶艳。
这是她的可爱之处，然，也是她最不像苏云染的地方！
东辰夜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不像！还是不像！”
弄影颇为乖巧地绕到他身后，伸出柔荑，替他揉上了额头，“皇上别生气，有哪里不像的？您跟弄影说啊，您说了，弄影才能跟着改。”
“你再怎么改，也骗不过那个人的眼睛的。”
就连和苏云染其实接触并不算太多的他都能一眼看出迥异，更何况，是曾经和苏云染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南宫莲华？
“是弄影没用，让皇上烦心了。”
女子很是愧疚，低垂着眼帘不再说话。
东辰夜却在反复琢磨那句话话。
“好歹见一面”
“见一面……见一面……见一面……”
这一面，并未言明要怎么见，也许……
他可以动点手脚……
“弄影。”
女子听到一声突然沉下来的声音，立刻绕到前面恭恭敬敬的跪下，“在，皇上请吩咐。”
“只有一天时间，虽然临时抱佛脚，但还是有必要的，你今天不要待在帐子里不出来了，跟朕一起去骑马。”
“骑马？”弄影有些害怕的样子。
东辰夜啧啧出声，“你看你看！就是你这副小女儿家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你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他要让弄影骑马，倒不是真的要她学会骑马，毕竟一天时间太短，他的目的，是要她先练出一点英气来。
到时候可以想办法不然南宫莲华近看，但看背影和侧脸的话，弄影还是有九成把我能蒙混过关的。
关键就在气质上。
这种无形似有形的东西，最是难以掌控。
犹豫了一下，弄影还是接受了这个命令，“是，弄影遵旨，这就回去换身衣服，随皇上一起去。”
“去吧。”东辰夜从善如流。
弄影刚一离开，东辰夜就喊来了元帅和几位将军。
吩咐他们选出最顶尖的五十人，明天随他一同前往凤凰谷。
586.一概不知
第586章
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在两不管的地方，私下和南宫莲华会面。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怎么能错过？
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
与其同时，璃月国的军营中，南宫莲华已经挑选了五十个人，不过那五十个人早已经出发，分批混入凤凰谷了。
既然是他提出的会面地面，他有怎么会不先做防备呢？
不仅如此，南宫莲华并未惊动军队里的人，因为他还有一群比军人更适合战场以外任何地方的手下——暗幽谷！
一天的时间，双方人马都在紧张地筹备当中。
暮色很快将领。
苏云染抱着睡着的笑笑走来走去，久别重逢，让他们带走笑笑的时候，她都没想过今生还能再这样抱着她哄她入睡。
杨小玉撑着脑袋想，等到什么时候初芸国的风声才会过去。
她要回青岚国，是一定要从初芸国的港口的走的，璃月国是个内陆国家，压根不接海。
“唉！”
想着想着，就不由地叹气了。
苏云染回头，“你怎么了？”
杨小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寂寞，“我想回家……”
“回哪个家？青岚国？还是现代？”
“我勒个去！原来云染你真的是和我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啊？！”
难怪她觉得苏云染有种比亲人还亲的感觉呢。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苏云染点头，“我对你也早有察觉，只是那后来，一直没有机会进一步证实。”
“你这么说，其实我也一直有点这样的感觉，又怕你不是，说出来被人当妖怪看，可惜，唉……”
提到“现代”，杨小玉原本已经低落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了。
就连和同为来自现代的苏云染相认也没让她高兴得起来多少。
“现代？谈何容易啊！”
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来的，“说实话，刚开始到这里的时候，真的特别像回去！”
杨小玉拖着腮帮子，开始絮絮叨叨，“这里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没抽水马桶没空调，各种没有！最重要的是，我爸妈还在现代等着我呢！你肯定也跟我一样吧？”
苏云染静默了一会，“不，我不想回去。”
杨小玉看了一眼熟睡的笑笑，“也是，你都有孩子了，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让我割肉，我也舍不得啊。”
“我是说，从开始到这个世界，我就没想过要回去。”
她的生活经历和杨小玉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杨小玉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一大堆兴趣爱好。
而她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除了刀就是枪。
甚至在黑暗中呆的太久，每每曝露在阳光下，都会如同吸血鬼一样，无地自容。
“怎么会？云染你在现代是做什么的？”
“我……”苏云染想着，要不要把实话告诉她，会不会吓到她，舌头转了个弯，“你猜猜看。”
“我猜……”杨小玉拧着眉头，认真地想来了起来，“你有谋略有胆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还有你身手不错，我猜……你该不会是特种兵吧！？”
苏云染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特种兵这个身份还的确很符合她的情况，“可以这么说吧。”
“不对不对！”没等苏云染回答，杨小玉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女特种兵实在是太少了，反正我是没见过，你……”
她惊恐地抬起头，“该不会是……男穿女……”咽了口唾沫，“吧？”
我去！
苏云染抚额，“你想到哪里去了。”
杨小玉拍拍胸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拯救她崩溃的世界观。
她不雷男男，也不雷穿越。
可是男穿女！！！
老天原谅她真的接受不了！
“你呢？你原来是做什么的？”苏云染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杨小玉再这么算七八糟想下去，不知道会想出多么耸人听闻的猜想。
“我就是普通大学生一枚，老爸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去学医，其实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学得乱七八糟……”
为此没少挨打，老爸总是板着一张臭脸，老妈也说她不争气，总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抽噎噎。
可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一个人，不逼她做着做那，却依然爱她。
那个人就是……
“我想回青岚国了……”
她知道现在要穿过初芸国出海，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她长了翅膀。
就算长了翅膀，也要把证不被地上那些鸟人射下来。
苏云染沉吟片刻，招来奶娘，把笑笑交给她，拉起还在自怨自艾的杨小玉，“跟我走。”
“哎？去哪啊？”
杨小玉莫名其妙地起身，踉跄了一步，跟了上去。
“找能帮你的人。”
杨小玉心想，我在这儿就认识你们几个人了，屈指可数，谁能帮得了我啊？
……
跑了几个地方，都不见南宫莲华的身影，苏云染疑惑着，难道皇帝不在宫里？
就正好看见李德安迎面走来。
“李公公。”
苏云染叫住他。
李德安行了个礼，“苏姑娘，杨姑娘。”
杨小玉低哼了一声，她可是个十分记仇的人，要么就别惹她，惹了她的人她就要记仇！
“陛下呢？”
李德安是宫里的老人了，自不会和杨小玉一般见识，目不斜视地看着苏云染，微有些惊讶，“您不知道？”
“知道了还找你问吗？”
杨小玉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苏云染手心用力几分力，攥紧了她，陪着笑脸，“烦请李公公告诉我一声，我有急事要找他。”
“陛下昨儿就离开千雪城了，没跟苏姑娘说吗？”
“有事？”杨小玉疑惑，“有什么事是需需要皇帝亲自跑一趟的？”
李公公道，“这杂家就不知道了，杂家只是个奴才，陛下去做什么，用不着和一个奴才多费口舌，杂家只要把陛下伺候好了，就是杂家的本分了，其他事情杂家一概不知。”
杨小玉听得出，这奴才字里行间都在推诿扯皮，插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