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名正言顺
苏凝霜冷冷看了他片刻，抬手——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把小安打得偏过头去。
“你这么喜欢苏云染！你认她做娘去啊！！！”
“母妃……”小安瑟缩着爬回来，脸上的红印顾不得管，“小安错了！小安错了！母妃原谅小安吧！母妃！母妃……”
苏凝霜手指动了动，终是狠狠握紧，没有抬起来。
“你明明还是心疼小安的，对不对？”
苏凝霜用力剜了苏云染一眼，“关你什么事！别以为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小安怔楞地看着苏云染，“真……的……？”
“是她射的箭伤了母妃！你居然还找她她话！”苏凝霜怒不可遏，扬手就要再来一耳光！
却在半路被一双手拦了下来，“够了！朕不想在这里听你们废话！小喜子！”
“奴才在。”小喜子立刻应了一声。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巨大的动静，整齐的铁甲声好脚步声齐声向这边靠近！
与此同时，刚才苏凝霜的那一声叫声惊动了外面的侍卫。
现在他们正朝这边赶来！
“哈哈哈哈哈！”苏凝霜大笑出声，“你！还有你！”
她扬手一指东辰锦和苏云染，狠厉道，“你们今天都跑不掉了！侍卫很快就会赶过来，很快就会将这里团团包围，很快就会把你们统统拿下！”
东辰夜也冷着脸，劝导，“五哥，你是聪明人，朕劝你们，还是乖乖放下武器投降吧，免得让自己白白受苦，何必呢？结局早已经注定，你们是改变不了的。”
“给我！”一直胆战心惊看着这一切的杨小玉突然不知哪里的力气，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笑笑，同时狠命踹了小喜子一脚！
小喜子被踹地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孩子自然已经被抢走了。
苏云染用眼尾余光瞥着她刚才出来的密道口。
心中盘算着，如果现在拉大家一起跑进密道，有几成的把握可以甩开追兵，离开这里！
密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只要他们的时机够快，东辰夜应该没那么容易抓到他们。
还有，那是历代皇帝不能说的秘密，东辰夜也很可能不会让人追入密道，泄露了皇帝自己的保命符。
可是……
她抬头看向东辰锦，他父皇的仇还未报，他们冒死回来要做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做。
他……
会跟自己一起走吗？
“护驾！护驾！”
不容她多想，侍卫们已经冲了进来！
“云染！怎么办！”杨小玉抱着大哭不止的笑笑疾步互推后退，却不知该往哪里退才能保护笑笑的安全。
顾不了那么多了！
“跟我走！”
苏云染扯过杨小玉的手就往后跑。
“东辰锦！”东辰夜在后面大喊一声，“你要是想让他们活命就给朕站住！”
苏凝霜顾不得箭伤，挣扎着爬起来，“抓住他们！给本宫抓住他们！！！”
侍卫们早已将这里团团包围，仅苏云染犹豫的那一个瞬间，他们就已经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兵戎相见。
他们手无寸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苏云染！”苏凝霜重新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你逃不掉了！”
“母妃……”
小安拉着苏凝霜的衣角小声地唤。
苏凝霜一把将他推开，“小喜子！带大皇子下去！”
小喜子应了一声，“奴才遵命。”
小安立刻反弹，“我不走！母妃！父皇！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好人！”
苏凝霜额头青筋暴跳，“屁个好人！你再说一句，本宫连你一起教训！”
“母妃!父皇！王妃是好人！是好人！”
东辰夜摆摆手，示意小喜子赶紧把小安带下去，“父皇自有分寸，你赶快随喜公公回去吧。”
小喜子半拖半拽地将小安拉了出去，边走边劝慰小安，求他不要再闹了。
似乎是受到了小安的影响，小安走了，笑笑却大哭不止，而且越哭越厉害，杨小玉有些束手无策。
笑笑从出生到现在，她还从未遇到过小丫头哭的这么厉害过的时候。
难道是连还不足月的她也知道他们都要命不久矣了？
想到这里，杨小玉也跟着伤心起来。
苏云染伸手抱过笑笑，“我来吧。”
杨小玉很愧疚，“对不起，我还是让笑笑处在危险之中了，对不起，我应该带她早点离开的。”
苏云染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离开，是担心我们，如此重情重义，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至于笑笑……”
到了她手上以后，笑笑变得安静了好多，慢慢停止哭泣。
乌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苏云染看。
“我当然希望她能没事，我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她，如果她没有那个命的话，那也只能是我亏欠了她。”
杨小玉安慰性地拍拍苏云染的手，“没事的，还没到最后一刻呢，我们不能放弃！”
“当然，我从来都不是认命的人！”
苏凝霜尖锐地插出去，“今天本宫就让你不得不认命！”
纤手一扬，“全部拿下！”
“助手！”东辰锦冷斥出声，直直看向东辰夜，问，“你有什么条件。”
东辰夜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不让那些侍卫上前，伸手抚着脖子上狰狞的红印，那是东辰锦在挟制他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拎起东辰锦双手之间的铁链，“这东西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原本是用来锁人的，现在却成了伤人的武器。”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每一个字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因为不知道那一句，就会突然要了他们的命！
东辰夜向后一伸手，侍卫立刻抽出腰间的刀递了过去。
苏凝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看得颇为聚精会神，连双手都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东辰夜抬手，用力一砍——
苏凝霜脚步一动，身子已经要冲过去。
“锵——”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不止。
东辰锦手上一松，抬起双手查看，两手间的铁链已经被拦腰砍断。
苏云染长长出了一口气，人已经到了距离东辰锦一步之遥的地方。
东辰夜微笑着朝苏云染摆摆手，“退回去。”
苏云染抱紧笑笑，“为什么。”
“你还是第一个自朕登基以来敢对朕问为什么的人，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来说，朕，还是很欣赏你的，不过……”东辰夜伸手指了指东辰锦，“现在朕不想回答为什么，只想告诉你，你不退回去的话，朕就立刻杀了他。”
苏云染静静瞥了他一眼，脑袋飞速运转着，想知道为什么东辰夜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东辰锦回头，“云染，回去。”
她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应了一句，“好。”
东辰夜摇摇头，还是觉得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不是太自在。
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众侍卫面面相觑，这……
他们退下了，那这几个要抓的人该怎么处置？
“丽妃。”
苏凝霜突然听到喊自己，猛然惊醒，“臣妾在。”
“把他们都放到霜花殿去吧，你先回去传太医看看伤，然后替朕看着他们。”
眉梢眼角立刻爬上一丝喜悦，“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回去了，直接陪着他们去霜花殿。”
“如此，便有劳你了。”
“不要留下一些侍卫吗？皇上一人在这里，臣妾有些不放心。”
“不用。”他现在就是要支开所有人，哪里还要有人留在这里。
“臣妾告退。”
苏凝霜迫不及待想和苏云染好好“叙叙旧”！
接到东辰夜的命令，立刻带人下去。
东辰夜和东辰锦对面而立。
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片刻，还是东辰夜先笑了出来。
“五哥，朕还称你一声五哥，是还念着我们的兄弟之情。”东辰夜随手把刀丢在了地上，负手而立。
分明是一副谈判的姿态，他却先打出的感情牌。
东辰锦扯了扯嘴角，“只顾念兄弟之情，不顾念父子之情是吗？”
“你！”
见东辰夜要发怒的趋势，东辰锦立刻问了一句，“所以呢？”
他不想再在这里废话了。
两人再多的口舌之争也不能让死者复生。
他只希望不要再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里了。
“好！”东辰夜爽快地答应，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
“朕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做好了朕要你做的事情，你的妻儿自会平安无事！”
“说。”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东辰夜更加高兴了，“其实这个要求很简单！朕也知道，你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颇得人心，许多老臣们在父皇殡天以后，都在心里把你当成是他们现在的主子，对朕阳奉阴违，还有你在军中的那些老部下们！他们比文臣还要放肆！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里！竟敢公然在边疆起兵造反！”
“朕知道！”东辰夜面部扭曲，做出一个怪异的表情，眼底的阴霾如同吃人的怪兽，“所有人都觉得你名正言顺！所有人都觉得你比朕更有资格坐这个皇位！所有人！”
558.朕只有一个要求
“没有人是生来就最合适这个位子的！他们反对你，是因为你得到这一切的方式违背了……”东辰锦浓眉紧蹙，“也不是所有人，若是没人站在你这一边，你是不可能登上这个位子的。”
“够了！”东辰夜抬手制止，一点也不想再听东辰锦说下去，“不管是怎么样的，朕都没有兴趣知道！”
“那你想让我如何？去跟他们解释说明？我只能保证，不让边疆的军队造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的战争，最后受到伤害最重的，势必是一国之百姓，这也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错！”东辰夜反应激烈，想也不想便否定了东辰锦的猜想，“平乱是朕自己的事情！扫清障碍也是朕自己的事情！这些原本就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情，朕绝对不会假手于人！更不会假手于你！”
“那你的条件究竟是什么！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的妻儿！”
“呵呵呵呵……哈哈！”东辰夜由一阵低笑变成大笑，“你……”
他抬头看向东辰锦的脸，久在外面奔波，原先在帝京时候天然散发出的贵气要减了几分，但更多的是属于男人的坚毅和刚直。
“死！”
几乎是咬碎了牙，压抑许久的怒气！怨恨！全部加诸在这个字上！迸了出来！
“你太得民心！军民拥戴！朕要你自愿就死！”
有这么一个存在！几乎让他夜不能寐，寝不能安！
他怎么可以容忍东辰锦的存在！
“……”东辰锦下颚紧绷，面沉如水。
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东辰夜。
紫眸深处复杂的情绪翻涌，有痛心，有愤怒，有……
“五……五哥……”东辰夜开始又最初的笃定变得有些慌乱了，“你死好不好？就当是朕求你？你死了，朕……朕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抢朕的皇位了，你死了……就……就不敢再有人妄想忤逆反抗朕了！”
东辰夜快步绕到东辰锦面前，“朕保证！你死后绝对不伤害你的妻儿分毫！还会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起来！连丽妃也伤害不到他们！如何？啊？”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翻涌的情绪最后终归于平静，东辰锦眸底一片寂静，“我！如你所愿！”
东辰夜大喜，“你说的是真的！？那五哥，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谁也不准反悔！”
东辰锦沉痛点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你所承诺的一切，一定要如实做到！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人之死没关系！
怕只怕，他死了没有丝毫价值，只是消除了某些人的不安！
他更怕，他死了以后，苏云染和笑笑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们。
“还有……”
东辰夜立刻点头，“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朕能做到的，朕一定做到！”
东辰锦闭了闭眼，“既然你做了这个皇帝，就做一个好皇帝！也算是……你给父皇一个交代吧！”
“那是肯定的！”东辰夜一口答应，“朕一直立志要当一代明君！只要没有人威胁朕的地位的话，朕一定会全心扑在政务和治国之上！”
“云染他们……”
“朕知道！朕会告诉他们你已经答应朕从此再不踏入帝京半步，先行离开在外面等他们了，他们不会知道你赴死的消息的！等他们知道了，你已经死了！”
东辰锦抬眸看着他，“不，我要你先把他们送走，我才会自愿就死。”
东辰夜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又松开，“可以，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要告诉天下所有人，你是自愿就死的，和朕没有任何关系！”
东辰夜现在已经很不得人心了，如果现在再传出一个他毒害亲兄弟的事情，势必更加惹来民怨。
但是东辰锦这个人，又不得不死！
东辰锦轻笑，“自不自愿有什么区别？你不是早就准备好很多可以治我死罪的办法了吗？”
“咳咳咳咳！”东辰夜别开眼睛，“朕一会儿会让人去搜你们之前呆过的郊外民舍，你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等搜出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
东辰夜太阳穴的青筋跳动，“你还有什么要求！”
一个接一个的要求，好像怎么都不放心、不甘愿就这么死了一般！
这让他颇为恼火！
就算是他求着他死的，但是东辰锦未免也太不知进退了点！
东辰锦一字一句清晰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也是他最后一个要求。
“给我一晚时间，我想……再见见云染和笑笑。”
他原以为只要能保护苏云染和笑笑的安全，他可以坦然赴死，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还要很多事情没有交代，还有很多很多要嘱咐的话，没来得及说过。
哪怕什么都不做，再看他们母女一眼，也是好的。
让他知道他们平安。
东辰夜不耐烦地皱眉摆手，“好！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朕允了！”
……
“你不累吗?”
苏凝霜动了动受伤一边的手臂，立时一阵痛楚袭来，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但她的表情却是笑着的，无妖冶的笑容，“怎么会？”
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兴奋与激动，这种感觉，别说是中了一箭，哪怕是卧床不起，她也会在第一时间跳下床！
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自己的仇人痛苦了！
杨小玉翻了个白眼，“没见过你这种女人，你受了伤，坐在这里对着我们干瞪眼，难道很舒服吗？”
对刚才眼前这个艳丽的女人想要对笑笑下手的一幕，她现在回想起来，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
苏凝霜完全不是杨小玉，目光盯着苏云染不放。
苏云染刚刚把笑笑哄睡了，正抱着笑笑轻轻地摇。
苏凝霜的眼睛就好像被突然扎了一下，“你很在乎你的女儿？”
苏云染抬头，将笑笑往怀里抱紧了些，挡住苏凝霜的视线，“不要打笑笑的主意，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自己都不能保证！”
559.既然本宫不幸福
苏凝霜眉眼间的神色更加神采飞扬了，“本宫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怕的呢，可原来……你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人，你要本宫不动你女儿，可以，那你是准备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吗?”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恨我？很王爷？”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本宫为什么！”苏凝霜拍案而起，却误用了她受伤那一边的手，“啊！”
“哈哈哈哈哈哈！”杨小玉大笑出声，“这就叫恶有恶报！自食其果！”
“你！本宫身上的这伤！还不是拜苏云染这个贱人所赐！”
“你要是不心肠歹毒！想对笑笑下手！云染怎么会对你动手！她没一箭射死你，都算是仁慈的了！”杨小玉骂回去。
她知道，以苏云染的性格，是不会和这个女人吵架的。
可她又怎么能让苏云染被这女人白白骂一通？
这样她杨小玉在旁边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大胆！这是在宫里，竟敢对娘娘不敬！哪里不知礼数的小丫头！就不怕娘娘把你拖下去打个几十大板！”
苏凝霜身边的宫女一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居然敢这么对丽妃娘娘说话，立刻站不住了。
杨小玉冷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地蛮不讲理。”
“呵！”苏凝霜硬撑着站起身来，宫女忙要去扶她，却被苏凝霜一把推开，“滚开！本宫好得很！用不着你扶！”
宫女吓得不清，“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为什么这么恨你，呵呵！你害的本宫有多惨你知道吗？！”苏凝霜一字一句，都恨得咬牙切齿，“从还在相府的时候开始，本宫就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嫡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宫虽然也是二小姐，可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个丫鬟！本宫原以为，只要我不触嫡姐的霉头，乖乖听话，等哪天被赐婚给某个王孙公子，本宫的受苦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而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一个傻子呢？”自从跳湖自杀以后，再醒过来的苏云染就不是原来的苏云染了。
从前的苏云染，处处避让着她，忌惮她。
她在苏慕雪面前是条狗！苏云染在她面前也是一条狗！
但凡她吩咐苏云染做的事情，苏云染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一一照做！
可是后来的苏云染，非但处处顶撞她，忤逆她。
还竟然反过头来踩在她头上了！
她已经处处受什么事和周秀玉的气了，连一个白痴都要欺负她，让她这个二小姐颜面何在？！
最最不可饶恕的！
若不是三年前那次中秋宴会，她苏云染抢了原本属于她的舞蹈，抢了原本属于她苏凝霜的光环！
后来的种种，怎么会发生！
太子不会知道苏云染是长什么样子的，宣王也不会指定苏云染做他的王妃！
她相信以自己出众的相貌和才艺，哪怕不及苏慕雪可以当上太子妃，但必然能吸引王孙公子的目光的！
那她早就脱离苦海，从相府出去了！
也会再有后面那一场闹剧，她最恨的！就是和她娘一样，做别人的小老婆！
小老婆就是小老婆！
永远也得不到正妻的地位！
永远只能一辈子看人脸色！
“不过现在！本宫真的要谢谢你！因为如果没有你们那么逼本宫、陷害本宫，本宫不会有今天！”苏凝霜大笑出声，在苏云染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本宫现在是皇贵妃了，皇上没有立后，本宫相当于皇后！是皇后啊！苏慕雪做梦都想做的皇后啊！哈哈哈哈！可惜她就是没这个命！注定她当不上皇后！”
“苏慕雪她，如果知道她最看不起的妹妹，拥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恐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吧？哈哈哈哈！”
苏云染将睡着了的笑笑交给杨小玉，不解，“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那你为何还这么恨？你有什么不如意？”
“如意！本宫通通都如意！本宫什么都如意！”好像越是表明她苏凝霜现在过得有多好！就越能证明苏云染和东辰锦这两个人当初做得有多错！
可她这么大声，不知是在说服苏云染，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苏凝霜喊完之后，怅然若失，“可惜……本宫不幸福啊……”
她一直以为这些就是她穷其一生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等她真的得到了，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
她最想得到的……是爱啊……
可她知道，东辰夜并不爱她。
给她想要的一切，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的，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
他已经身为一国之君，并不介意在宫中多养几个人。
他的宠爱之于她，更像是对待笼中的金丝雀。
高兴的时候就多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她一个人丢在笼子里，看都懒得看一眼。
每当这个时候，她格外地嫉妒东辰锦和苏云染的感情！
更嫉妒是苏云染在东辰夜心中的特殊重要性！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曾经宣王侧妃的这一层身份在，她早就是真正的皇后了，而不是只是代皇后执掌凤印！
如果苏云染还是一个傻子，她绝对会成为东辰夜最爱的女人！
既得不到爱，也得不到至高无上的权力……
“既然本宫过的不幸福，本宫就要让你们也过的不幸福！让你们痛不欲生！”
“你简直不可理喻！”
“哈哈哈哈！”苏凝霜疯笑，“本宫现在看着你吗痛苦，本宫就开心！开心得不得了！本宫相信，皇上也是和本宫一样的，你以为，东辰锦一个人留在那里，还能活着回来？”
苏云染心下一跳，“你是说东辰夜要杀他？那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们？如果他要杀了我们，我们根本无法反抗，又何须支开我们？”
红艳的丹蔻掩唇，苏凝霜轻笑出声，“皇上的意思，本宫可不敢妄加揣测，不过你要真相知道，本宫觉得，也许……皇上是喜欢你呢？”
“你胡说！”杨小玉站不住了，“你这女人满口胡言！不仅心狠手辣，还挺会搬弄是非！”
“皇上是本宫的男人，你觉得这天下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喜欢别的女人的？”苏凝霜尖利地反唇相讥，顶了回去，“本宫说的话，要不要相信也随便你们。”
杨小玉咬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苏凝霜忽然就倾身过来，抬手抚上了笑笑的脸颊，“这孩子眉眼长得真是和你神似啊，苏云染。”
苏云染用力一把拽过苏凝霜，“有什么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苏凝霜柳眉紧蹙，“你为什么总觉得本宫会对你女儿下手呢？难道你觉得本宫教训不了你，只能拿你女儿出气？还是你觉得，本宫不敢动你？苏云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啊！你这个坏女人！你给笑笑吃了什么！”
杨小玉突然一声大叫，立刻吸引了苏云染的注意力。
一步冲了上去，“怎么了？”
“我……我看见笑笑刚才……好像把什么东西咽下去了……”
杨小玉有些怀疑地说出了自己方才所见，却也不确定笑笑是不是真的吞下了什么。
“苏凝霜！”苏云染大怒！
回过头来狠狠瞪着她！
“哟哟哟！本宫好害怕呀！”苏凝霜作势轻拍自己的胸口，“本宫是给她吃了，不过一粒小小的毒药而已……”
“解药呢！”
杨小玉忙给笑笑诊脉。
苏凝霜瞬间敛去了所以表情，冷冷道，“没用的，你探不出什么，只有本宫大发慈悲，给你们解药，你才能救你孩子的命，怎么样？苏云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苏云染双拳紧握，如果不是笑笑的命现在握在这个女人手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你要我怎么做！”
“云染！”杨小玉急切地喊了一声，怎么能按照这个女人说的做呢！
那肯定会害死你自己的！
苏凝霜满意扬唇，“皇上不想你死，也不准本宫弄死你，本宫看这样好了，居然皇上不想动手，本宫不能动手，不如你自己动手？”
“云染！千万别听她的！”杨小玉连忙过来拉扯苏云染，生怕她再靠近那个女人一分，就会立刻有危险！
苏凝霜啧啧摇头，“小丫头，你不过是个奴才，她不会听你的。”
“我才不是奴才！”
“怎么样？苏云染，干脆点，本宫知道你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连名头本宫都替你想好了，为了陪东辰锦同生共死，你死后，本宫会劝皇上仍然给你们夫妻王爷和王妃的规格置办你们的葬礼，赶快动手吧。”
苏凝霜懒得把心思花在旁的不相干的人身上，她拿准了，苏云染没有其他选择，也不会不答应。
苏云染忽然扬起了唇角，微笑？
不不！不！苏凝霜肯定自己是看错了！
然后就在下一刻，苏云染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苏凝霜。
“我考虑一下，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560.真面目
“怎……怎么可能……”
苏凝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刀刃抵在脖子上的冰冷令人彻骨生寒。
苏云染慢条斯理地向她解释，“因为你一贯的信用都不好，我实在没办法说服我自己相信你，我死了，谁来帮我的笑笑找解药？”
杨小玉拼命点头，“对对对！云染你说得太对了！千万不要上这个女人的当！她用心实在太险恶了！”
“你就不怕你女儿就这么死了！”苏凝霜气急败坏，“看来本宫还是高估你了，你最在乎的是你自己的命！不知道王爷如果知道了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会是什么反应？”
“本王已经知道了。”
东辰锦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开。
“阿锦，我……”
“不必解释。”东辰锦抬手制止苏云染往下的话。
杨小玉唉了一声，“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云染给你解释啊！都是这个女人，她……哎？你——”
一转眼，苏凝霜已经泫然欲泣，“本宫原是来劝妹妹的，没想到妹妹翻脸无情，竟然想拿本宫做人质。”
杨小玉颇为震惊，“宫里的女人，真是不一般！说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东辰锦步步走进，面容沉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眼眸深不见底。
苏凝霜心中暗暗庆幸一番！
“你现在才认识到这女人的真面目，是不是后悔冒死来救她了？不过说真的，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免得你死了都要做个糊涂鬼，对不对？”
“你是为了要救我才被抓的？”苏云染皱眉盯着东辰锦的眼睛，质问。
“喂！”苏凝霜对于自己被无视很不高兴！
一动，却让刀锋误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苏凝霜立时倒抽一口冷气，为自己差点害死自己而感到后怕！
东辰锦不答反问，“笑笑出什么事了？”
苏凝霜眼色一变，难道他前因后果都听了去了？
“笑笑她……”
“哎呀！你还犹犹豫豫什么！都这种时候了，”杨小玉忍不住脱口而出，“笑笑被这女人下了毒！你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她还要云染……”
“小玉！”
“什么？”杨小玉眨眨眼，不明所以。
苏云染扬了扬下巴，“搜一下她的身。”
杨小玉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她朝东辰锦招招手，“过来抱一下笑笑。”
东辰锦快步走过去，眼睛却丝毫不敢放松地盯着苏云染这边，怕他们这边出什么变故。
陪着苏凝霜的宫女早被吓得双腿瘫软，跌坐在地上了。
眼看着这几个人就要把持整个大局，生怕他们想起自己这个奴才来，弄死了了事。
于是手脚并用地朝外面爬。
已经爬到门口了，杨小玉突然看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不好！她要逃跑！”
宫女一听见自己被发现了，不管不顾地扯开嗓子拼命嚎，“来人呐！快来人呐！”
被命令一定要死死看守住霜花殿的侍卫们，呼啦啦地全都涌了进来。
一看里面的情况，顿时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盯着。
原本他们是在里面守着的，偏偏丽妃娘娘来了，要他们先出去一会，不想着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娘娘居然被挟持了！
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苏凝霜冷斥那宫女一声，“喊什么喊！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杀了本宫！”
她心知，苏云染不过就是为了找到解药，好救她女儿的命。
杨小玉已经将苏凝霜全身都搜了一遍，失望摇头，“什么也没搜到。”
“解药你给不给。”苏云染再问了一遍。
苏凝霜撇嘴，不答。
答案很明显——不给。
“好。”苏云染忽然收手，撤走了匕首。
苏凝霜睁大了眼睛，“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在她看来，这其中必定有鬼，甚至变得比刚才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要紧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朕才一会不在，这里有变得乌烟瘴气的了！？啊？”
一声威严且带着愠怒的声音落下。
方才还严正以待的侍卫们立刻跪下，“参加皇上！”
苏凝霜瞬间脸黑了一半，苏云染这个贱人！居然还学会嫁祸了！
杨小玉叉腰，指着东辰夜的鼻子怒骂，“我们人都被你们抓了，跑也跑不掉！你们居然还要对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动手！难道这就是你们初芸国的体统？这就你们自信满满的手段？还有没有人性啊！”
“爱妃。”
杨小玉本来还想再骂两句，可是东辰夜那双眼睛一看过来，她浑身的寒毛就立刻全都竖起来了。
好可怕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帝，还是少惹为妙。
连一个旁人都能感觉到那么重的寒气，苏凝霜这个当事人，更是深深感觉到了东辰夜的怒气。
握紧手心，强迫直觉镇定，“皇上……”
东辰夜毕竟是皇帝，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计划好了，他最不喜欢不在他掌控之内的事情发生。
比如……
“朕警告过你，不要贝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是不是朕太宠你了，所有让你觉得，抗旨没什么？”
苏凝霜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不敢！皇上所言，臣妾句句记在心上！方才……臣妾不过是跟王妃开了个玩笑，其实臣妾什么也没对那孩子做，谁料王妃竟当真了，才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请皇上降罪！”
“什么？开玩笑？”杨小玉惊愕地合不上嘴巴，“鬼才信你的话！”
苏云染快速联系前因后果想一想，“小玉，她应该没有说谎。”
从并未在她身上搜出任何东西，杨小玉也并未查看出笑笑有任何的不对，和在这之前，苏凝霜根本不知道会有笑笑的出现可以推断，苏凝霜说的话，有八成是真的。
只因事出紧急，她竟一时也未想都这一层上去，才会被苏凝霜牵着鼻子走。
杨小玉翻了个白眼，“你别忘了她刚才要你做什么！她这么随便说两句，这事就这么算了？”
561.聪慧过人
第561章
“只要笑笑没事，其他都没关系。”
东辰夜立刻恢复了起初的笑脸，“还是五嫂宽宏大量，朕的丽妃不懂事，让五嫂见笑了，朕一会自会给她一个教训的，这点请五哥五嫂放心，来人呐。”
东辰夜击掌两声。
一排宫女鱼贯而入，端着美酒和食物。
苏云染瞥了东辰夜一眼。
东辰夜道，“那朕就不打扰五哥和五嫂了，爱妃，跟朕走吧。”
苏凝霜忍气吞声，“臣妾遵旨。”
“这位姑娘，也请跟我们一起出来吧，朕会安排人招待你的。”
杨小玉怔楞地指指自己，“我？”
东辰夜点头，“你放心，君无戏言，朕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就不会对你怎么样，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人吧。”
杨小玉想了想，“好吧！”
看看怀里已然睡熟了的笑笑，对苏云染说，“笑笑给你，我先走了。”
笑笑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被这些人抓过来，杨小玉现在都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
生怕他们把自己支开，再对笑笑下手。
苏云染点点头，“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我没事的！”杨小玉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压低声音对苏云染眨眨眼，“实在不行，我还有我的身份做护身符呢！你说是吧？”
她可是青岚国的皇后啊，这个皇帝怎么也得顾忌几分和他国之间的利害关系吧？
“好，我知道了。”
送走了杨小玉，东辰夜和苏凝霜也不在了。
苏云染终于可以问出存在胸臆间的疑问，“到底怎么回事？东辰夜怎么会突然变得对我们这么客气了？”
竟然还会喊他们五哥五嫂。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东辰夜不是一直想对东辰锦除之而后快吗？
难道他突然醒悟了，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想和他们和好？
东辰锦笑笑，“正好，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和他刚才谈了，他答应，放我们离开，只要我们从此再不踏进帝京半步，最好归隐山林，不再入世。”
苏云染紧盯着他，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中似乎透着什么古怪，可是又一时间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就这么……简单？”
这根本不像是东辰夜的处事风格啊。
东辰夜应该是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
而且他一直视东辰锦为他的宿敌，否则也不会大动干戈，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想什么呢？”东辰锦拉她坐下，为两人倒上酒，“其实七弟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是他想要的结果，却也让他付出了太多代价，他现在有心要放我们一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好像很希望他收回成命似的？”
“话不是这么说，”苏云染仍皱着眉思索，“他突然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来，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诈，还有，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让我们走，你真的肯走吗？”
东辰锦眼神一暗，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走呢？”
“别忘了我们回来的目的。”苏云染瞥他一眼，“你是为了你父皇，现在就这么无功而返，什么事也不做就离开了？我认识的东辰锦，不是会半途而废的人。”
“我不是半途而废，我只是，通过这次的事情，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
东辰锦叹息了一声，“父皇的死，已经是事实，无法挽回，但我们活着的人还有很多变数，父皇已经没了，现在这世上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和笑笑，我保护不了父皇，但是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一定！绝对不能然你们再因为我受到伤害！”
原谅我这么做吧，我必须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们。
苏云染顿了顿，突然说了一句，“阿锦，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东辰锦心中一跳，随即笑开，“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可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苏云染闷闷道。
她不是个过分依赖第六感的女人，可是这次却怎么也说服自己忽略这种感觉。
“我们现在还都在东辰夜手上，也就是生死都在他手上，那还有什么是他需要求到我们的呢？”
“我还是觉得不安心……”
“好了好了。”东辰锦阻止她接着往下说，将酒杯塞到她手上，“来，我们喝一杯，我感觉已经有好久我们没这么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苏云染低头正要喝，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差点忘了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东辰锦似乎并不对苏云染的话太感兴趣，而是更专注于眼前的一顿饭。
“我——”
“哇——”
刚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的，惊动了怀里的小东西。
笑笑明明前一刻还睡着的，却突然哭了起来。
苏云染忙伸手向下一探，“唉，又尿了。”
东辰锦忍俊不禁，“笑笑还小，小孩子本来就都是这样的，等她以后长大了，懂事了，你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但愿如此！丫头的事儿一会再说，咱们先说正事，”苏云染抬手喝了一杯酒，润润嗓子，继续说，“不管东辰夜是怎么想的，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先离开这里！”
“离开？”东辰锦略一惊讶，“你有什么好办法？”
苏云染听了一阵，确定没人进来，拉着东辰锦往屏风后面走。
“去哪里？”
在东辰锦惊诧的目光中，苏云染拨动床头的机关，他们面前的石板突然动了起来！
渐渐的一道延伸向下的石阶出现在面前、
“这是……”
苏云染回头解释，“皇宫的密道，可以通向宫外，我昨晚已经把这密道摸熟了！趁现在没人，我们赶紧离开吧！”
东辰锦站在原地不动，好像脚底生根了一样。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
苏云染正要拉他，突然发现东辰锦的眼神不对。
他的眼睛，越过她，看向她身后，好像见了鬼一般。
苏云染蓦地一转头，怔在原地。
“看来朕不过是离开一小会，五哥和五嫂就计划着要逃离啊，怎么？朕待客这么不周吗？让你们这么想快点离开？”
东辰夜一步一步从时节走上来，步履从容悠闲，神情玩味，看样子，他已经在密道口等候多时了。
苏云染眼神变换了几遍，没有说话，却握紧了东辰锦的手。
东辰夜啧啧摇头，“五嫂好像很不高兴见到朕的样子。”
“并不。”苏云染坦然回到，“在这里看到你，总比我们跑了一半被你堵回去要好，省些力气。”
“免得空欢喜一场是吗？哎呀，朕怎么忘了还有这种选择呢？一时心急，给忘了，不然应该更有趣才是。”
东辰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可惜模样，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这本来是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的密道，却不想，无意间被五嫂得知了，怎么说呢，朕还要感谢你，没有你，朕这个皇帝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缺口没给你们堵上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云染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些端倪。
难道是在她刚才出现在韶华宫的时候……
可是好像不可能啊，她出现的位置，和密道口并不在一处。
还是说……
“小安……”
“是小安。”
几乎是同时，苏云染的疑问和东辰夜的回答一起出口。
东辰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五嫂果然聪慧过人，朕还没提几句，你便猜到了。”
“你把小安怎么样了！”苏云染担心不已。
东辰夜奇怪道，“什么怎么样？小安是朕的儿子，朕会把他怎么样？你是不是有些过虑了？”
话锋一转，东辰夜继续道，“不过五嫂也不必过于担心，朕并不想为难你们，只是想请五嫂替朕保守这个秘密，密道的事情，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苏云染心中的疑虑更重。
东辰夜有些惊讶，看了东辰锦一眼，又看苏云染，“难道五哥没告诉你朕要放你们走吗?既然朕反正都是要送你们走的，你们又何必非要走这一条路出宫呢？让天下人怎么看朕？弑父杀兄？还要赶尽灭绝？”
苏云染嘴唇动了动，“多谢。”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忙身上去扶身边的东西。
“云染！”东辰锦眼疾手快地一手扶住她，一手接住笑笑。
确定他们俩都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辰锦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好了，朕答应你的事情也都做到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东辰锦目光注视着苏云染昏睡的容颜，和笑笑安心的睡颜，“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兑现。”
“那自然，朕已经按你说的，把你的一干属下从天牢放出来了，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宫门口等着了，即刻把五嫂和朕的小侄女送过去吧，朕让你看着他们出城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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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一言为定
东辰夜颇为不屑，随手关上了密道入口的机关，待到入口恢复原貌，看不出一丝痕迹，这才喊了一声，“来人呐。”
外面候着的小喜子听到里面的声音立刻推门进来，“皇上。”
“都安排好了吧。”
小喜子点头，“是，奴才已经都按皇上的吩咐办好了，现在歩撵就在外面候着，皇上您看……”
“不了，”东辰夜一摆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这么走着去吧。”
“这……”小喜子看看东辰锦那边，一大一小两个，都是不能自己走的。
东辰夜一扬下巴，“你去，帮他一下。”
“奴才遵旨。”小喜子立刻上前，要把笑笑抱过去。
东辰锦颇为防备地向后收了一下手。
“信不信的过小喜子随你，你若是有本事自己把这一大一小弄走，朕没什么好说的。”
小喜子陪着笑脸，“王爷就把小郡主给奴才把，奴才保证一定好生伺候着，若有什么闪失，王爷直接要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绝无怨言！”
东辰锦沉默了一会，这才把笑笑交给了小喜子。
小喜子一揖，“谢王爷信得过奴才。”
“走吧！”东辰夜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带头提步出去了。
东辰锦正要跟上，小喜子喊了一声，“等等！”
然后拿下挂在架子上的披风，给昏睡中的苏云染裹上。
“奴才越俎了。”
东辰锦和他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提步跟了上去。
……
半夜，雪又开始下起来了。
花无缺抱着双臂直打哆嗦，在原地蹦蹦跳跳，不停地抬头张望，“小郎中，你说是不是耍我们啊？怎么还不来啊？”
温良沉默不语，眼中却是比花无缺更甚的担忧。
“问你话你！”
花无缺撞了他一下。
小郎中这才开口，“再等等吧，我想皇帝应该没这么闲，耍着我们几个玩。”
“哼！谁知道，本来我们干掉几个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只要等到换班，就能溜之大吉了，谁知道突然有人来传令，天牢一众人等谁都不准踏出半步，我们这才耽误下来的……”
“你还说，你以为这都是碰巧吗？皇帝绝非泛泛之辈，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才会有那样的举动的。”
杨小玉感慨，“看来你们的处境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不过我在宫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丽妃好可怕！好像随时随地都想要了云染他们的命似的。”
一直沉默的清风突然出声，“自作聪明，最后还是被揪出来。”
花无缺横眉竖眼，“死鱼脸！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虽然清风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让她颇为没面子。
“都别吵了！看！那边好像来人了！”
小郎中突然一指前方，隐隐有一盏灯笼的火光，摇摇晃晃，朝着这边而来。
转过一个弯，东辰锦也已经看到马车。
正要上前，东辰夜一把拉住他，“好好说，别让他们起疑。”
东辰锦脚步一顿。
拍拍他的肩膀，东辰夜吩咐一声，“小喜子，给王爷照好路。”
“奴才遵旨。”小喜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王爷请先行。”
“来了来了！”花无缺激动地抓住小郎中的手，“是主子！好像是主子！”
那道身影渐渐靠近，清风目光一凛，瞬间掠到了东辰锦面前。
“主子！”
清风一步立在了东辰锦面前，重重跪下！
“清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东辰锦忙要去扶他，清风恨声道，“属下没能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和王妃！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这事真的不怪你，起来！”
“是！”
清风动作利落地起身，“王爷！王妃她……”
起身之后，这才发现苏云染的不对。
“她没事。”东辰锦抱着苏云染到马车前。
花无缺等人忙迎了上来。
“主子！”
“主子！”
“你们没事吧？”杨小玉终于见到他们本人了，可算是放下了心。
东辰锦摇头，不答，道，“帮我把笑笑抱过去吧。”
“是……”清风愣了一下，看到小喜子抱着的小宝宝之后，才反应过来，“小郡主？”
“是的。”
杨小玉连忙将笑笑抱过来。
小郎中给苏云染号了一下脉，“夫人没事，只是中了迷药，此地不宜久留，主子，我们快走吧！”
东辰锦将苏云染抱进车里安顿好，自己却退了出来，“你们先走。”
小郎中上车的动作一顿，清风等人一同看了过来。
小郎中皱眉，“主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清风退下了马车，站到东辰锦身后，“王爷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清风誓死效忠王爷！”
“谢谢！可是这次……”
东辰锦拍拍清风的肩，为他的重情重义动容，却不得不硬着心肠赶他们走！
“你必须走！”
“王爷！”
“这是命令！清风，你还听不听本王的话？你口口声声说效忠本王，不会本王才刚吩咐完的事情你就要违抗吧？”
“清风不敢！但是如果王爷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清风也没有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请王爷让清风留在您身边！”
“你！”东辰锦气急，“你要保护云染和笑笑！他们是本王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本王会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清风沉声赌咒，“属下一定用生命保护好王妃和小郡主！请主子放心！”
“好！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东辰锦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快走吧，天亮之前，离开帝京，如果路上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不要管，一直走，不要停！直到离开初初芸国境内！”
“离开初芸国？！”
所有人都大惊，温良都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主子……”
“不要问，因为我不会说，找我吩咐的去做，就是对我最好的交代。”东辰锦制止了温良的问题，并给他们一个宽慰的笑容，“放心吧，我会尽快追上你们的。”
温良深吸一口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东辰锦微笑应允，“快走吧。”
563.把他的首级……
清风又站了一会，双手抱拳，“王爷！保重！”
“替我好好保护他们。”东辰锦嘱咐道。
马车跑动起来，出来打开的宫门，笔直朝着城门而去。
一滴泪落下，悄无声息地浸入脚下的湿润的土地中。
背后传来脚步声，在他身边站定。
“看够了，该回了。”
东辰锦眨眨眼，没有回头，“等他们出来城门，我再回。”
“这天儿够冷的，你就不怕冻出病来？”
东辰锦平静地说，“都要死了，害怕生病吗。”
“呵呵呵呵！也是，朕都忘了。”说罢侧身问小喜子，“朕让准备的文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时匆忙，奴才还未来得及请皇上过目。”小喜子恭敬答到。
“不急，回去再看也来得及。”
“是。”
远处，马车终于从大敞的城门出去了，他听见沉重的城门关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被风声带过来，传得格外清晰。
东辰锦转身离开，“可以走了。”
东辰夜还在给小喜子交代，一回头，竟然看见东辰锦自己往回走了。
那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气愤。
“朕还真没见过不怕死的人！现在装什么镇定，装给谁看！”
袖子一甩，“走了！”
小喜子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
“经彻查，宣王东辰锦，通敌叛国，在其府中搜出众多与通敌的信件，证据确凿！今，鸩酒赐死！钦此——”
小喜子念完，合起明黄的圣旨，退到一旁。
东辰夜挑眉，志得意满的神情几乎掩饰不住，“东辰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无话可说。”
“呵呵呵呵！”一阵娇俏的笑声立刻溢了出来，苏凝霜一身艳红宫装，妆容也分外妖艳，金光耀眼，好像是为了今天这个日子，要特意庆祝一番。
“皇上，虽然他签了那份请罪书，表明是他自己罪大恶极，自己要死的，可是臣妾觉得，这还不够。”
“哦？”东辰夜颇有兴趣的样子，“爱妃还有什么好主意？”
苏凝霜笑得颇有深意，“皇上，西北那边，不是再闹事吗？”
东辰夜脸色一黑，“还好，一点小打小闹而已，不成气候。”
显然是很不高兴有人提到西北叛乱的事情，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
“呵呵呵呵！皇上，臣妾一时口快，您别生气，臣妾想说的啊，不是这件事。”苏凝霜立刻赔起了笑脸。
“那你想说什么。”
苏凝霜瞥了一眼东辰锦，复又笑了起来，“那些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不都是这个同情叛国的宣王爷的手下吗？那何不让他再写一封信，到边疆，劝降那些叛贼，待他死了以后，咱们再把他的头砍下来，一并送过去，臣妾想想那些叛贼们见到宣王首级时候的表情，臣妾就高兴都来不及了，到时候就算他们不降，也势必阵脚大乱，皇上再派人出兵平乱，必定马到功成！”
东辰夜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苏凝霜心里打鼓，面上还是笑着，袖子里的手指却已经紧紧绞在了一起。
“好！”
苏凝霜抖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皇上！”
“好！很好！非常好！”东辰夜眼中满是赞许，“朕没想到，爱妃还有这等才能！爱妃若是男儿身，必定可为我江山社稷有所作为！”
“皇上！臣妾才不要为什么男儿身呢，臣妾若是男儿身，有怎么有这个福分可以留在皇上身边伺候呢？”
苏凝霜轻轻拉着东辰夜的手撒娇。
东辰夜轻抚她的后背，对小喜子吩咐到，“去，准备笔墨纸砚。”
“不用了。”东辰锦突然出声，“我不会写的。”
“大胆！”东辰夜暴怒，“这是朕的圣旨！”
东辰锦挑眉，平静地回视他，“你不是说，只要我死了，就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他一人甘愿就死，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但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冒险！
他一人死了，并不算什么，但东辰夜如今这般暴虐，如果让千千万万的百姓也因此遭殃，他即便是在地狱，也无法安心！
边境有一干忠义老臣在，有他们在，他不怕国家会没有希望。
“朕……”东辰夜一时语噎，竟自相矛盾，自己的话把自己堵死。
“皇上~”苏凝霜继续撒娇，“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依臣妾看，直接命人以宣王的名义写一封，然后直接拖个手印按上就算完事了，皇上您说呢？”
“不必！”
东辰夜的反抗情绪也上来了！
声音之大，吓得苏凝霜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
东辰夜恨声道，“他说的对！朕贵为一国之君，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不需要！”
“那……砍头……”
苏凝霜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皇上……”
一直静默恭敬立在一旁的小喜子突然开口了。
东辰夜有些意外，“小喜子，你有什么话想说？”
小喜子战战兢兢，“是，回皇上，这些话，原是不应该由奴才一个下人来说的，但……奴才若是不说，怕对皇上不利。”
“你一个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本宫闭嘴！”
“你让他说。”
苏凝霜眼神闪烁几下，不甘不愿地退了下去。
一双妖冶的眼睛紧紧攫住小喜子，那眼神分明是狠厉的警告！
不准乱说！不准多话！
敢坏她的事，看她不弄死这个狗奴才！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她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是。”小喜子甚至惶恐恭敬，“奴才是个下人，什么都不懂，若是说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恕罪，奴才觉得……这宣王爷的头，砍不得。”
“放肆！”苏凝霜一下就坐不住了。
东辰夜沉声冷斥，“你才放肆！”
苏凝霜终于大感不妙，忙跪了下去，“臣妾该死！臣妾一时忘形！”
“小喜子，你继续说！”
“是，皇上您想，您处死宣王爷是理当如此，但宣王爷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弟，先皇刚去了没多久，外头风言风语多，若是此时再传出宣王爷被人砍了头的事情，您看……”
小喜子越说，东辰夜脸色越沉。
“而且，皇上马上要昭告天下，宣王爷是自愿就死，自愿……还砍头……”
小喜子一抬头，看见东辰夜可怕的脸色，立刻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小喜子惊慌抬头，东辰夜亲自扶他。
吓得小喜子又是一哆嗦，差点再次栽倒回去。
“起来。”东辰夜将小喜子拽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多亏你提醒了朕，又何罪之有？朕赏你还来不及呢！”
“奴才惶恐！”
小喜子连忙退到一旁。
“赐酒吧。”
一场早已排好的戏，只有开端和结局，过程怎么样，无所谓。
东辰锦眼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无可比拟的释然。
东辰夜冷哼一声，转身。
小喜子立刻把鸩酒呈上。
东辰夜端起酒壶，“朕亲自送你一程，也算是尽最后的一点兄弟之情了。”
亲自执起酒壶，在精美的酒杯中慢慢斟满琥珀色的鸩酒。
举起酒杯，“五哥，你为国效力这么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朕敬你一杯。”
酒杯推到东辰锦面前，由不得他不接。
苏凝霜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只要能让东辰锦死！砍头不砍头，无所谓！
东辰锦坦然接过，一仰脖子，饮尽！
“你……”
东辰夜还来不及说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连高兴，都顿了一下，才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很好！非常好！五哥！你真是我初芸国的忠臣！好！”
东辰锦喉咙动了几下，“噗！”
一口黑血吐了东辰夜一身。
东辰夜刚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就听到嘭地一声。
东辰锦已经仰面倒下……
双眼，死不瞑目……
蓦地觉得背脊窜上来死死凉气。
东辰夜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东辰锦尸体旁。
伸手一探——
“皇上……”苏凝霜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看不见满目的血，只死死盯着那具倒下的尸体。
“呵……哈哈哈哈！”东辰夜豁然起身，“来人呐！”
“奴才在！”
后在门外的宫女太监立刻跑了进来。
一看到里面的场景，差点吓得惊声尖叫。
幸好都还有几分理智，硬是忍着没出声来。
东辰夜淡淡摆手，“替宣王爷收拾一下。”
“遵旨！”
苏凝霜偷偷爬过去，伸手一探！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开始还只是低低絮语，苏凝霜越说越大声，近乎癫狂！
笑得满头金银珠簪掉落满地。
“娘娘！娘娘！”
两个宫女过来，合力要把苏凝霜从地上拉起来。
苏凝霜却只顾着笑，越笑越厉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皇上，娘娘这……”
宫女们两人都有点拉不住苏凝霜，急得团团转，向东辰夜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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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坚持
东辰夜摆摆手，“随她去吧，等她闹完了，你们把她送回韶华宫去。”
“皇上。”小喜子低声询问，“宣王爷的尸体，要怎么处理？王爷是服毒死的，这尸体恐怕不能搁置太久。”
“你去办吧，办完了以后来向朕禀报一声就行。”
“奴才明白。”
吩咐完以后，东辰夜似乎是集中了太多心力在这件事情上，这些解决了，前些日子所有的疲倦都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一下子觉得累的不得了。
他想他要回去好好歇一歇了。
等歇好了，再一个一个解决那些胆敢和他作对的人！
东辰夜一步跨出去，徒留一片狼藉在身后。
结束了，一切恶梦终于可以都结束了。
小喜子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几个！都给我手脚麻利些！动作要快！”
“是，喜公公。”
……
苏云染扶着疼痛的头迷茫地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因为怕有追兵，有平坦的官道他们不敢走，只好捡那些偏僻的小路而行。
这一路的颠簸，苏云染就算是中了迷药，也给颠醒了。
杨小玉立刻凑上去，“云染！你醒了！”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苏云染虽然才刚醒，但是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很快就想到了昏迷之前的一幕。
“阿锦呢！东辰夜把他怎么样了？！”
“云染！这事以后再跟你细说，咱们现在在逃命呢！先离开这里要紧！”
“什么逃命？”苏云染慌乱地整理脑海中的线索，“东辰夜果然没有答应放我们走对不对？是他给我下的迷药对不对？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至于我们？阿锦在哪里？他在哪里？”
“云染！！！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
杨小玉大声，苏云染比她还大声。
马车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赶车的花无缺和小郎中。
马儿“吁——”地一声，被勒住缰绳，停下，车帘掀开！
“怎么回事？”
杨小玉松了口气，“快！我一个人快拉不住她了，她一醒过来就一直追问你们主子的事情。”
“夫人！夫人！”小郎中喊了几声，不见苏云染有听进去的样子，银针一闪，扎了她几处穴道。
苏云染慢慢静了下来。
“呼！”花无缺呼出一口气，按住苏云染的手上力道却不敢松，惊疑不定地询问小郎中，“我……可以放手了吗？”
小郎中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可以了。”
“夫人，温良得罪了！”小郎中对苏云染一抱拳，抱歉道。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我要听你们的解释。”
苏云染声线平稳，却很低。
三人对看一眼，在要不要告诉苏云染事情真相的事情上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们打算瞒我，那就最好一辈子都别让我知道事情真相！”
苏云染虽然不能动，但眼中的坚毅却是谁都不能忽视的沉重！
小郎中叹了一声，“好吧，我来说。”
“小郎中！”
“不能说！”
花无缺和杨小玉同时出声阻止！
苏云染只看着小郎中，不说话。
温良沉吟片刻，道，“今天要说是我的决定，今后若有什么后果，全有我一人承担！”
“小郎中！”
花无缺又喊了一声，平日里最大嘴巴的她，现在却极力想阻止温良道出实情。
“主子，被一点事情绊住了脚，他让我们先把夫人您和小主子一起送出城来，离开帝京，越远越好！说会在解决了事情以后，很快追上我们……”
“这种谎话你们也信！”苏云染气恼，却连抬手发泄的力气都没有。
以她对东辰锦的了解！那家伙一定是暗中和东辰夜做了什么交易！
比如牺牲自己，换其他人性命！
该死！
她明明想到过！明明有想到过！
为什么没有追问下去！
为什么没有阻止！
一直在马车外面的清风听到这句，眼神暗了暗。
杨小玉摇头，“我们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借口啊……”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知道是借口，也好过主子直接对我们道出实情要好。因为只要他道出实情，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留下！主子就是不想给我们留下的借口！”小郎中早已经把事情看得透透的。
可是很多时候，就是因为看得太透，所以受到的伤害才越大。
他们多想怀着主子给的希望，就这么期盼着，期盼着他们行出去不远，有一天，主子会从后面追上他们。
但！
主子交给了他们更重要的任务！
夫人和小主子！
这两个主子用生命都要换他们安全的人，他们又怎么能够连主子最后的心愿都抛下不管？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苏云染身子一软，瘫坐了下去，背靠硬硬的木板，“我们离帝京多远了。”
众人一听，立刻知道苏云染是想折回去！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主子，你放心，等我们把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主子的！”
“是啊是啊！”花无缺听小郎中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肯定不会丢下主子不管的，要不这样！我跟小郎中先折回去，然后你们继续护送夫人离开怎么样？”
“不。”苏云染缓缓、却坚定地摇头，“都是因为我，他才会落到东辰夜手上的，你们回去，也只是送死。”
“可是还有件事……”温良顿了顿，“夫人你不知道，给你下药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主子，主子早就和东辰夜谈好了一切，”
苏云染低低笑出声，“我怎么会不知道……”
“云染你早就知道了？”杨小玉也很惊讶。
因为她确定苏云染从昏迷到醒来之间，她一直在身边啊。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才是他会做的事，”苏云染神思了一会，抬眼，“你们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们离开帝京有多远了？”
花无缺一听，连忙劝道，“夫人你还想回去啊？不行！我们真的不能放你回去啊！”
“能不能回答我一下？”苏云染不停，坚持要得到答案。
565.露馅了
第565章
小郎中犹豫了一下，“不算太远，出来不过一炷香时间。”
“小郎中！”花无缺当即一记肘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闭不牢你的嘴你！”
可是再怎么埋怨小郎中，现在也已经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了。
苏云染颔首，“那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杨小玉不解。
“追兵差不多该到了。”苏云染抬眸，一双眼睛一场明亮。
“呸呸呸！”杨小玉连忙啐了一口，“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追兵？”
话音刚落。
“站住！！！”
外面突然传来传来一声暴喝。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连在马车里，都能感到周围一下子被一圈火把围住，亮堂了不少。
然而这次光明带给人的，却不是希望。
杨小玉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屏息，“怎、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花无缺气恼地捶了一拳，“我们被包围了！”
小郎中掀开帘子一角，回头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只要我不说话，你们全都在车上好好待着！谁也不准下来！”
花无缺手脚并用，几步刺溜钻了出去，“里面两个一个带孩子，一个不会武功，我还是出去和你们一起保护他们吧！”
小郎中摇摇头，他也没想着花无缺能听他的话。
明明已经半夜时分，追兵们的火把却把这小小一片方寸之地照的亮如白昼。
小郎中摆出斯文温和的微笑面具，“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第565章
“哈？误会？”领头的大喊粗犷地嘲讽了一声，“老子可不管什么误会，奉命办事！快点把你们的正主请出来！否则老子对你们这些小喽啰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
“那当然是——”
领头的话还未说完，小郎中当即和清风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跃起马车，一下子杀入敌阵！
小郎中瞬间飞出千万根银针，针针扎在马的身上。
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抓住他们！不要慌！不要乱！快！快！”
极力想控制住局势，却连自己的马都很难控制住。
小郎中和清风两人就趁着这个混乱，大开杀戒！
花无缺架着马车，左躲右闪，循着空隙，钻过去。
“抓住他们！快！快！那辆马车！”
没想到才刚钻过一点点距离，就被人发现了。
立刻一大群步兵涌了过来，要将他们团团围住。
“啊呀呀！不带这样的！这不是明摆着以多欺少嘛！”
花无缺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可毫不含糊，来一个干掉一个！
马车剧烈地颠簸，杨小玉攥紧了车窗！
生怕被颠下去。
突然一个毫无预兆的巨大的颠簸伴随着马儿受惊地嘶鸣！整个马车的前半段都凌空抬了起来。
“救命啊！！！”杨小玉闭紧眼睛，一把拉住身边的苏云染。
苏云染临危不乱，豁地掀开车帘，“跳！”
“啊？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
杨小玉连忙摆手，不住地往后缩，这跳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啊！
“没时间耽误了！跳！快啊！”
苏云染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过杨小玉，推到门口——
“啊！！！”
杨小玉大惊失色，在落地的瞬间，身边有团黑影也跟着她跳了下来。
“快起来！”
苏云染一手抱着笑笑，一手扯起躺在地上不动的杨小玉。
就在杨小玉起身的几乎是同一瞬间，一支带着翎毛的箭就插到了她刚才躺着的地方。
“我勒个去！”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杨小玉脱口而出，骂了一句。
苏云染却突然僵了一下，“小玉你……”
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当前的形势逼得他们不得不马上打起全副精神来面前眼前的事情。
他们跳车以后，花无缺自然也不会在那匹发了狂的马上再多做停留，轻松跃下马车，朝苏云染他们靠过来。
看着这既危险又混乱地场景，随时都可能一不小心命丧于此。
杨小玉左躲右闪，手忙脚乱。
“格老子的！活捉！抱孩子的活捉你们他妈懂不懂！刚才那箭是哪个龟孙子放的！”
领头的怒骂了一声，提刀冲了过来。
一听这话，苏云染飞快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不敢伤她！
“帮我抱着笑笑！”
“啊？！什么？！”杨小玉来不及反应，笑笑就已经到了她手上。
这离奇的小丫头，他们都在生死关头心惊胆战，小丫头居然笑得格外开心！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那边的混乱，“将军！该活捉哪一个？”
这番正中苏云染下怀，“小花！”
花无缺立刻明了，从杨小玉手中抱过笑笑来随即又还了回去。
那边一头雾水，更加混乱。
一时之间，但凡是他们这边的追兵，都变得缩手缩脚起来，放不开的结果，就是被苏云染和花无缺两人占尽上风。
小郎中放心了，对清风说，“他们那边暂时不用我们担心了。”
“格老子的！关键时候，画像居然找不着了！你们到底哪个是宣王妃！！！”
头领气恼地怒吼一声。
可是他问了也不会有谁告诉他，无异于自言自语。
“不管了！通通给老子抓起来！男的杀掉！女的活捉！”
“是！”
一旦有了明确的指示，士兵们行动起来就利落多了。
小郎中一回头，“不好！快去保护夫人他们！”
包围圈渐渐缩小，苏云染他们一众人背靠背，形成一个圈，将杨小玉和笑笑护在中间。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逃不掉的！”首领轻蔑地讽刺。
“怎么办。”
几人低声商量着，全身都像拉紧了的弓弦一般，密切注视着面前敌人的一举一动。
花无缺咬牙，“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去！谁怕谁啊！”
“胡闹！”小郎中低斥，“现在不是拼义气的时候，是保命的时候！”
“我……”
“好了！都别吵！听我说！”苏云染发话了，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待会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插手！尽你们的全力！帮我把笑笑带出去！其他一切都好！”
“夫人！”
“听我的！否则大家都活不了！有人能逃走，我们以后就还有希望！你们懂不懂！”
温良深思熟虑一番，“夫人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染。”苏云染身后伸出一只手来。
杨小玉拉了她一下，“不如你带笑笑走，我留下来，反正看他们样子，应该不知道哪个是你，关键时刻，我还有我的身份可以做保命符啊。”
花无缺一听，连忙道，“别别！还是我去吧！我皮糙肉厚的，再说我还会点功夫，你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的，想逃跑都跑不了。”
“都给老子抓起来！”
领头的大手一挥，苏云染大步向前一步，“慢！”
勒马不及，那马差点直接从苏云染身上踏过去。
“要死马上就让你死！”领头的怒骂一声，骂完之后突然又愣了一下，“既然你出来的，那应该……你就是宣王妃吧?!”
“不！”杨小玉突然出声，“跟你这种人说话，难道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面吗？”
花无缺动了一下，看来也想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被小郎中一把拉住，“别添乱！”
已经有一个王妃出现了，现在再来一个，会使杨小玉的真实性受到怀疑不说，弄不好，视线焦点又回到夫人身上去了。
领头的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才是，来人呐，出了中间那女人，其他人通通把闹嗲砍下来给本将军当球踢！”
“是！”
“慢着！”杨小玉一看事情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这怎么可以，“你若是敢对他们动手，我立刻，咬舌自尽！”
领头的楞了一下。
杨小玉继续说，“我想你们来之前，你们主子应该有交代过吧，不准伤我分毫！”
领头的脸色一变，“好！老子不弄死他们，你！识相地立刻抱着奶娃跟老子走！”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孩子不行，你们只说了要我，没说要我带着孩子一起。”
领头的虎目圆瞪，“你这娘儿！”
“你不答应，我就……”
“好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反正皇上也没有特意提到要带孩子一起回去，带个活的回去，总比带具尸体回去要强！
“将军！将军！”
“没看见老子这儿正忙着呢吗！”领头的火气正旺，回头怒吼了一通。
那士兵被吓得脚下一错，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个大跟头！
“将、将军！您……您要的……”士兵举着一张白纸。
领头的没耐心听他把话说话，一把夺过来，一看——
“格老子的！竟然敢骗老子！”
那画像上画的分明是第一个说话的那女人！
领头的抬刀一指，“这个！给老子抓住她！”
“完蛋了！露馅了！”
花无缺低呼一声，苏云染回头，“跑啊！”
杨小玉抱紧笑笑，被清风带走。
花无缺和小郎中两人分两个方向想分散敌人。
可是等他们跑出一阵后忽然发现，背后似乎并没有人在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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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探口风
第566章
“怎么回事？”
小郎中猛地刹住脚步，其他两路人马也几乎是在同时，停下了脚步。
一回头，居然看见苏云染已经上了他们的马！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花无缺急得手足无措。
清风眼神一暗，就要冲回去救苏云染。
却突然看见苏云染对着他们摇手。
既是作别，也是提醒他们不要过来。
“回来吧。”杨小玉拉了清风一下，“她如果想跑，刚才就跟我们一起了，我们按她说的，先把笑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的……”
“先上路，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然后再计划其他的事情。”
此时此刻，只有温良是最冷静也最理智的一个。
如果他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也会被抓，就像夫人之前说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应该保存实力才是！
夜色中，一支队伍快马加鞭，朝着帝京返回。
……
“好好好！你们这次做的非常好！传朕的旨意下去，所有参与昨晚行动的将士们，朕有重赏！”
小喜子躬身，“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哎！小喜子，你等等！”
小喜子脚步一顿，白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异色，回过身来，“奴才在。”
“朕要问问你，宣王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话，奴才已经按皇上的吩咐，按照亲王的礼仪置办地差不多了，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修葺完善的陵墓，所以就在宣王爷母妃的陵墓旁修建了主墓室和耳室，和太妃的陵墓相接……”
“好了。”东辰夜出声制止。
分明是自己想听的，听的多了，却又不想听了。
“是。”小喜子低低应了一声，“皇上，宣王爷已经入棺，今儿个正好是王爷出殡的日子，您若是不放心，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东辰夜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那人死的时候，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连带着先皇死时那双不甘愤怒的眼睛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令他胸闷不已。
“皇上，要不要传太医来给您瞧瞧？是不是头痛又犯了？”小喜子小心试探。
多年伺候人，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很好的。
“皇上~”
东辰夜抬头，晃眼的大殿门口，一道娉婷的身影摇曳着走了进来。
摆摆手，小喜子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苏凝霜笑靥如花，回头看了一眼，尾随而来的宫女立刻把汤盅端了上来。
指甲鲜红，十指青葱。
接过了那汤盅，舀着白瓷勺子对东辰夜道，“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劳心劳神，甚是疲累，臣妾心疼皇上，特意熬了这人参鸡汤，给皇上补身子的，您喝几口？”
“难为爱妃为朕洗手作羹汤了，听说？不知爱妃是听谁说的啊？”
苏凝霜动作一滞，“这……”
好像一不小心触到了东辰夜的逆鳞。
皇帝最忌讳最近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在眼里。
她这么说，难道要承认自己在皇帝身边安插了眼线？
“臣妾是……是听太医说的！”苏凝霜灵光一闪，找到了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臣妾进来睡得不是很好，就差人找太医来诊脉，太医无意间提起要给皇上抓安神的方子，所以臣妾就……”
“端过来朕尝尝。”
东辰夜既不说相信了，也不说还怀疑。
这个话题就算就这么跳过去了，是非如何，东辰夜心中自有定数。
苏凝霜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识时务地要继续下去，就真的是愚蠢了。
赶忙喜滋滋地应了，“臣妾遵旨。”
就着苏凝霜的手，东辰夜喝了一口，颔首，“味道不错，爱妃真是贤淑。”
拍了拍苏凝霜的手背，赞许。
“呵呵呵呵！皇上喜欢就好，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以后天天做给您喝！”
如果以为苏凝霜来的目的只是一碗羹汤，就错了。
自打苏凝霜公然失态，着实是让东辰夜心里有些不爽快。
毕竟他这个皇帝当时还在那里呢，一个妃却敢胆大妄为地指手画脚。
原本说预备昨儿晚上在韶华宫过夜的，最后东辰夜也没有去。
宫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弄得满皇宫皆知。
后宫那些长舌头的女人们立刻开始议论，说嚣张跋扈的丽妃失宠了！
话总是越传越夸张，等再传回到苏凝霜耳朵里，已经不堪入耳了。
气得她当即就想撕烂那些长舌妇的嘴！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让那些幸灾乐祸的女人们看看，她苏凝霜，非但没有失宠！还恩宠正盛！
二来……
也探一探皇帝的口风，服个软，认个错，那天的事情，能过去就尽快过去了。
看现在这样子，是很快就能过去了……
刚出去没多久的小喜子疾步奔进大殿，“启禀皇上！孙将军带着宣王妃，在殿外求见。”
苏凝霜就像是被突然刺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
“宣王妃”这三个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东辰锦……
不是应该已经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东辰夜精神大振，坐在这里一夜未免，就是为了等这个消息！
“传他们进来！”
“奴才遵旨！”小喜子转过身去，尖细的嗓子喊，“传——苏云染，孙大力觐见！”
很快一前一后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渐渐清晰……
可以辨认出，走在前面的，是一袭简单竹叶青色衣裙的宣王妃——苏云染。
气质清雅入竹，淡然高洁。
如同一股扑面而来的凉风，沁人心脾，却有冷漠疏离。
后面跟着的，自然是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孙大力将军。
虽然他才是抓人的那个，但现在苏云染的身份没废，还摆在那里，他就只能跟在后面走。
“臣！孙大力！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行了个大礼，一抬眼，看到丽妃娘娘也在那里，忙添了一句，“参见丽妃娘娘！”
他不知道，苏凝霜现在有多不想让人参见！
她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双眼来摔在地上！好否认见到苏云染这个事实！
567.血流成河
第567章
“起来吧！”
相对于苏凝霜的忧心，东辰夜是大喜！
虽然一切早已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当真的不出意外地把苏云染带回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难免兴奋一下。
几步绕过孙大力，走到苏云染面前，站定，“你不知道朕见到你有多高兴，虽然朕其实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苏云染冷然挑眉，“哦？既然你知道我会回来，那你又是否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呵呵呵呵！”东辰夜笑完促销嘲讽，“还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东辰锦吗？”
“你错了！”苏云染眼神骤然一变，眨眼的瞬间，寒光一闪——
只听“噗”的一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分外清晰！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行刺皇上！！！”
苏凝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苏云染拿刀子的时候她见得多了！
可却哪次都没有这次来的震撼！
那把匕首，就这么直直刺入东辰夜胸口！
没入之深！只有匕首柄露在外面！
血……潸潸地往下流……
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苏云染回手就是一刀！
“啊！！！杀人啦！！！救命啊！！！”
原本妄图揪苏云染头发的那边手臂上一道狭长的血痕。
苏凝霜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杀了她！快杀了这个贱人！”
孙大力大惊，他身为武将，居然让皇上在自己面前被行刺了！
当即反应过来，劈手欲夺下苏云染的武器，却被苏云染不知以怎样一个诡异的姿势躲了过去！
下一刻，已经被苏云染毫不客气得滑了一刀。
不过到底是练武之人，并没有让苏云染占到什么便宜，伤口并不深。
“孙将军！快！快抓住她！”
苏凝霜一边痛一边大喊。
去碍于刚才那一下，不敢再随便近苏云染的是身。
孙大力没有估计那伤口，而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劈手夺下了苏云染的匕首。
同时狠狠一脚踢在苏云染的腿弯！
“咚”一声巨响！
膝盖骨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相撞的声音给外渗人！
苏凝霜抖了一下。
孙大力使出全力将苏云染的双手死死钳制在身后。
到底男女有别，比蛮力，苏云染比不过他。
但苏云染的神情，却是坦然。
她早已经不需要东辰锦显然如何了，因为从他留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选择的结局……
庆幸的是，今天她手刃了仇人。
替东辰锦了却了心愿，完成了他未完成的事情。
自此以后，天下将会如何动乱，皇位又将落入谁人之手，都不在她的担心范围之内了。
闭了闭眼。
东辰锦，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见面了……
“皇上！”孙大力连忙去看东辰夜的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地上几乎已经血流成河了！
“快……快……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苏凝霜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腿打颤，差点没一屁股跌坐下去。
小喜子被这么一喊，也猛然回过神来。
撒丫子就奔向外面去找太医。
东辰夜扶住主子，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一口一口倒抽着冷气。
苏凝霜强压下心底那份恐怖，靠了过去，“皇上……”
她并不是害怕血腥，连当初假苏云染看透的戏码她那么看完，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又何况只今天这般流一点血？
心底那份恐惧，是对已经到手的一切可能会顷刻间失去的恐惧。
“呵……”东辰夜突然低低一声。
苏凝霜头发都竖起来了，“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您千万不要吓臣妾啊！皇上！”
东辰夜豁地一抬头，“呵呵哈哈哈哈！”
“皇……皇上……”
苏凝霜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为什么这个时候，东辰夜还笑得出来？
莫不是……癫狂了？
心脏陡然跳了一下，苏凝霜正要退后一步，却被东辰夜的大手用力拽了过去！
“啊！！！救命啊！！！”
“怎么？爱妃连朕都怕吗？朕原还想着，等朕百年以后，让爱妃给朕殉葬呢，看来爱妃心中十分不情原啊……”
声音虽然虚弱，但头脑还很清晰。
“扶朕过去！”
“臣妾遵旨！”
东辰夜一命令，苏凝霜就条件反射地立刻遵从！
她骨子深处对东辰夜的惧怕已经无法洗掉。
小心翼翼地扶住东辰夜坐到椅子上。
看见东辰夜顺着伤口处残破的龙袍用力一撕——
刺啦——
然后，苏凝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见外衣下面露出了什么，明晃晃的耀眼！
苏云染瞳孔一缩，“这是……”
薄唇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护心镜啊，怎么，你不认得？”
“可我刚才明明……”
“刺中了朕的心脏对不对?”东辰夜替她说出了她的疑问，那得意的笑越发刺眼，“不过真是可惜啊，你刺偏了，害的朕的护心镜都没有用武之地，这叫什么……”
东辰夜沉吟做思考状，一拍脑袋，好像恍然大悟。
“哦！哦！朕想起来了！关心则乱！”
苏云染双唇紧抿，不言不语，只恨恨的瞪着他。
“朕劝你一句，”虽说没有刺中心脏，东辰夜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白流的，这会说话明显没有之前有中气了，“命是自己的。”
“皇上！别跟这个女人废话，她竟然敢公然行刺皇上！按照初芸国的律法！株连九族都嫌不够！应该立刻将她就地正法！”
苏凝霜恨毒了苏云染，想着，上次让这贱人侥幸逃脱，还好老天有眼，兜了个大圈，她有回来了！
这次绝对要弄死她！
孙大力原想去摸腰间的佩刀，一下想起来，进宫的时候武器都除了。
“皇上！是臣的闪失，才让奸人有机可乘！请皇上准许臣戴罪立功！亲手处决了这女人！”
“皇上您看……这女人还伤了臣妾，还伤了孙将军，说明她已经丧心病狂了，见到谁都杀！这样的祸患留不得！”苏凝霜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随即转化为谄媚的笑，“不如臣妾这就让婢女去喊侍卫进来！春兰！”
伺候苏凝霜的宫女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下子从怔楞间回过神来，“奴……奴婢在！”
“你——”
“谁说要杀她了？”东辰夜轻飘飘的一句，让吵嚷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凝霜生生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吩咐咽了下去。
“我既然回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这条命，我早已经不在乎了。”
顿了一下，东辰夜才明白过来苏云染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皇上！您看她根本就是不识好歹！顽固不化！留她在世上，很可能会对皇上您不利啊！”
“丽妃娘娘说的有理！”孙大力也掺和其中。
不过两人的目的却南辕北辙，一个是忠心为主，一个是为己除害。
“李太医到——”
小喜子适时出现，让东辰夜脸上不悦的神色缓和了一下。
“宣吧。”
“奴才遵旨。”小喜子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宣——李太医觐见！”
候在门外的李太医一步踏进来，差点没把自己一把年过半百的老骨头摔断了。
一地的血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皇上瞧瞧怎么样了！”
小喜子一声训斥，太医立刻回过神来，跑到东辰夜面前。
接着便是一番细之有细的检查，诊脉，包扎，开药……
苏凝霜的耐心如油灯一般，在一点一点的熬。
东辰夜虽在跟太医说话，目光却是不是瞥想被按在地上的苏云染。
天寒地冻的，纵使这屋里头有地龙也有炭火，终究，地上还是冷的。
待太医给东辰夜弄完以后，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
随便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东辰夜走到她面前，站定。
苏凝霜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紧张！
东辰夜抬手——
所有人都屏息……
一直低头凝视地面的苏云染猛然抬起头来，东辰夜的手刀就在那一刻落下，准确无误地砍在苏云染后颈。
眼前一黑，苏云染便失去了意识。
“皇上！”苏凝霜下一刻便冲了过来，“您这是……”
东辰夜单手揽过纤细的腰肢，“朕早已想好了她的去处，不然爱妃以为朕为何要费这么大工夫把她弄回来？”
当然是因为你对这个贱人有着特殊的感情！
苏凝霜笑得无知，“皇上雄才伟略，臣妾一个女人家，哪里懂这些？皇上就不要在臣妾这儿卖关子了，告诉臣妾嘛！好不好？”
阴柔俊美的脸孔贴近，东辰夜薄唇翕合，在苏凝霜耳边暧昧地吐出几个字，“等过些时日，爱妃自然便知道了。”
可惜她没那份耐心！
她最想要的就是看着苏云染现在死在她面前！
用她的鲜血洗尽自己曾经所受的屈辱！
“李太医。”
还没来得及退下的李太医被叫到名字，吓了一跳，“臣在！”
东辰夜淡淡吩咐，“给朕弄些迷药来，最好是那种每天能让人睡上十个时辰以上的。”
“啊？”李太医愣了，“皇上，这……”
“你别跟朕说宫里没有，就算没有，你也立马各朕配些出来，立刻！明白了吗？”
568.天生一副狐媚相
第568章
“臣……遵旨……”
“弄好了以后，就交给小喜子吧，大概配上一个月的剂量。”
李太医擦了把头上的汗，“皇上……请恕臣直言，这迷药吃多了……尤其是一个月这样，每天都服用的话，恐怕对身体很不好啊……”
东辰夜沉吟了一下，“怎么个‘不好’？”
“回皇上话，这迷药本就是迷人神智的东西，若一天十个时辰以上都在昏睡，别说是下了药的，即便是不下药，醒来也会有头晕目眩的症状，若是用上一个月的迷药，恐怕会是服用者神志不清，精神失常，还可能……”
“可能什么？”东辰夜急急追问。
“可能会危及性命啊皇上！”
苏凝霜霎时眼睛一亮！
“危及性命……”东辰夜喃喃着几个字，似乎在权衡利弊。
“皇上，臣妾了解苏云染的性格，若是不能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肯定又会出很多幺蛾子，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人傻了，总比人跑了要强吧？”
苏凝霜已经学得小心了很多，尽量不在语气表表露出对苏云染的恨意，小心翼翼一些，平心静气一些……
东辰夜抬手按住太阳穴，又觉得头痛起来了，“你先去弄，其他的事情，等朕想清楚以后再说。”
“臣遵旨！”
身为太医，他该说的也都说了，其他事情他就无能为力了。
老太医匆匆退下。
孙大力也放开了已然不会再反抗的苏云染，抱拳，“皇上方才为何不杀了这个刺客？”
“她不能死。”
东辰夜脱口丢出了一句。
让苏凝霜对她心中的猜想更加证实了一次。
她想成为宣王妃的时候，苏云染是正妃！
现在她成了皇贵妃，阴魂不散的苏云染难道还要来抢她的男人吗！？
那张侧昏迷着的脸，线条柔美，肤若凝脂，如同细细勾画描绘出一般的精细五官，一朵鲜红如血的妖娆蔷薇，从额角蔓延至眼尾！
“果真是一副天生的狐狸精像！”
“你说什么？”
东辰夜回过身来。
苏凝霜吓了一跳，她竟然不自觉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没！没什么！臣妾只是想说这里好像有些冷……”
东辰夜神色松了下来，“听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有些冷了。”
他刚才失血过多，这会觉得冷，倒也正常。
小喜子忙道，“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加些炭火。”
“去吧。”东辰夜刚说了半句，突然又喊，“回来。”
小喜子脚下一转，拧过身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想让人进来，帮她收拾一下，李太医那那边若是药好了，立刻拿过来给她服下。”
“不知奴才应将王妃安置在……”
东辰夜一闭眼，继续揉太阳穴，“就这儿吧。”
苏凝霜差点射出两道毒针来把昏迷着的苏云染扎死！
这里？
这里是皇帝的寝宫！
自开国以来，还没有任何后妃在这里留宿过！
现在居然让一个罪臣的妃子留在这里？！
这！这怎么可以！
“好了，爱妃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人参鸡汤朕会喝的。”
苏凝霜退后几步，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她一定要知道皇上到底要把苏云染怎么样！
一定要想办法弄死那个贱人！
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威胁！
苏凝霜退下以后，东辰夜也打发了孙大力，和其他宫人们。
只剩小喜子还在，小喜子正准备跪安，就见东辰夜对他招了招手。
“小喜子，你过来。”
小喜子忙止住跪安的动作，快步上前，“皇上。”
东辰夜翻出桌上一本书，抽出里面的信封，正是上次他预备要写给南宫莲华的信件。
“去，叫个可信的人来，朕要把这封信送出去了。”
“八百里加急？”
“不。”东辰夜目光熠熠，“不，这件事要保密，一定不能让朝里的那些大臣们知道！朕这里还有一封信。”
说着又抽出了个信封，“这是要大张旗鼓送到边疆去的，两封信一起给朕送出去。”
正好一个掩人耳目，一个暗度陈仓。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找人。”
东辰夜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朕在这等着。”
原本是想将苏云染联通和南宫莲华结盟的信一并送到璃月国去的。
不过若是送个神志不清的傻子过去，估计南宫莲华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所以决定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先把苏云染软禁在他眼前。
至于南宫莲华……
“呵呵……”东辰夜低笑出声，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对付他，既可以利用他的力量为自己平乱，也可以，在事成以后不被他当做下一个进攻目标！
他原本以为东辰锦解决以后，会有一大堆的问题等着他善后，现在看来，原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因为一个苏云染迎刃而解。
这不是老天给他的提示吗？
说明他登基，是天之所佑，顺应天意民愿！
没过一会，小喜子就将送信的人带了过来。
东辰夜先给出的是送往边关的那封，待那个送信人走后，再叫进第二个，取了苏云染的一支发簪，联通书信，一并命人带过去。
相信，南宫莲华必然能认出那是苏云染的东西。
……
一个月后，璃月国。
自上上次和初芸国一战，璃月国损失惨重。
原本以为一定会赢的一仗最后却输了，军心民心动摇不说。
再加上现在是冬天，璃月国最艰难的时候。
物资匮乏，也不适合打仗。
所以南宫莲华下令，休养生息。
璃月国持续了快半个冬天的平静，被一颗从异国来的石子打碎，一石激起千层浪。
南宫莲华捏着手中的信函，细看另一手的发簪。
眸子就渐渐转深，越来越暗。
“请贵国皇帝陛下尽快给个答复，小的还等着回去向我们皇室交差呢。”
初芸国派来的信使好像深得东辰夜的真传，竟然敢催促起南宫莲华来了。
果然，立刻璃月国这边的就呵斥了起来，“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催我们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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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闭门羹
第569章
虽然不知道信里内容，但看南宫莲华的脸色，就可以猜到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此不由得对这个初芸国来的信使生出几分厌恶来。
“我可是奉了我们皇上的圣旨前来送信的！两国交战不杀使臣！难倒你们还要坏了这个规矩不成？”
“喊什么喊！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是不是？！”
“好了。”南宫莲华终于出声。
制止这一场眼看着就要从两人拌嘴上升到两国矛盾高度的纷争。
“你回去告诉你们皇上，这事朕要考虑考虑，请他给朕一点时间。”
毕竟是出兵这等国家大事，还是在他们璃月国最薄弱时候的冬天。
东辰夜这一步棋，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恐怕他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信使恭敬地询问，“那贵国皇帝陛下大概要考虑多长时间呢？请最好给小的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小的回去，也不好对皇上交代，此番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都说要考虑一段时间了！这还没开始考虑！我们怎么知道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信使脸色一冷，“贵国的人都是这般不懂礼数的吗？我和皇帝陛下说话，原来什么人都能插嘴啊。”
南宫莲华垂眸，沉吟片刻，“最多两个月。”
信使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两个月太长，我们皇上有交代过，此事迫在眉睫，拖延不得。”
“那你们的意思是……”南宫莲华挑眉，帝王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突然透露出来，压得那信使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两个月以后，冬天也过了，万物回春，璃月国的大片草原就会重新长成嫩草。
要打仗，也不愁没粮草了。
还有……
“之多一个月！”信使笃定地给出一个日期。
他来之前，是仔细问过底线的。
这事绝对不能怠慢！
否则皇上也不会命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过来！
“一个月……”南宫莲华喃喃自语。
信使默了一会，又说了一句，“当然，我们也不是强人所难，若贵国皇帝陛下真的有困难的话，那也没办法，我们皇上说了，有人比他更等不下去。”
南宫莲华双拳一紧！
该死！
他脑海中立刻闪过苏云染的脸来！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痛快！贵国皇帝陛下果然有胆识有气魄！那在下就不多做停留了，这就赶回去向我皇复命！”
信使匆匆告退，南宫莲华喊住他，“哎！不必这么匆忙吧？你从初芸国赶到这里，一路上想是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吃过饭，这样吧，先在我们这里吃一顿，阁下也好趁此机会整理一下形状，朕会命人给你备下快马！保证不耽误你的事，不然你这么精神不济地上路，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大耽搁了？”
“这……”信使犹豫了一下。
原本都要离开了的脚步一下变得沉重了起来。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立刻回想起一路是怎么风餐雨露过来的。
越发的想在这里好好吃一顿，歇一歇了。
“来人呐，带他下去用膳吧。”
信使一抱拳，“如此多谢贵国皇帝陛下了。”
信使走后，南宫莲华将那封信摊开，又仔仔细细地看来一遍。
手中那支发簪已经被握得带上了人的温度，好像跟着他的心一样，要烧起来了似的。
一个月……
一个月……
东辰夜并未对苏云染的情况多做解释，但命人来送信，却说得清清楚楚。
就是一场交易。
他帮东辰夜平乱，东辰夜将苏云染交给他。
早已得到消息，东辰锦被赐死。
东辰夜也在信中提及。
现在就只剩苏云染一人孤身作战，沦陷在初芸国之中！
纵使她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和一整个国家的人作对！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若是按照苏云染坚韧不拔的性格来讲，没有什么可以把她逼到绝境。
即便是一紧身在绝境，她也不会轻易屈服。
但最关键的是，东辰锦已死，就是唯一支撑苏云染的精神支柱倒塌了……
那她……
还有活下去的意愿吗？
“启禀皇上。”
匆忙求见的，是负责皇宫安全的御林军统领。
南宫莲华一下子从思绪中抽身回来，“什么事？”
“回皇上！皇宫外，有一女子，怀抱婴儿，求见皇上！”
南宫莲华豁然起身，“什么？！什么女子？长什么样子？她有没有说自己姓甚名谁？”
统领被南宫莲华的反应震了一下，还从未见有什么人能让皇帝这么失态的。
“回……皇上，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容貌清秀，并未说自己是谁，臣已经尽力拦她了，可是她执意非要面圣，否则就死在宫门口……”
其实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应该过来惊动皇帝的。
可是统领一看那女子还抱着孩子，这事就不由得想复杂了。
说不定……
那孩子是皇帝的种呢？
否则为何一个女子非要抱着个孩子来求见圣上？
南宫莲华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苏云染在宫中住了三年，宫里人应当都认得她。
若宫门口那女子是苏云染，又怎么会还要自己来问姓名。
这么一想，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失望。
“你去处理吧，朕乏了，不见外人。”
南宫莲华摆了摆手，起身往内殿走。
统领立刻跪安，“臣！告退！”
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门口立着一名蓝衣华服女子，统领忙行了个礼。
蓝衣女子点点头，跨进殿内。
……
正午时分，璃月国皇宫大门口。
璃月国的气候比初芸国还要冷上好几分不止。
太阳却照着还没融化的积雪，刺眼得不得了。
这种全身冷得打颤，目之所及却又是一片闹人烦躁的矛盾感觉让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杨小玉抱着笑笑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
时不时朝里面看看，想刚才说去通报的人回来了没有。
“姑娘，你别看了！你再看，我们也不能让你进去。”
守门的士兵苦哈哈地劝说。
统领走之前交代了，这个，没准儿以后是个主儿，前往得罪不得。
杨小玉“哼”了一声，“从前我要进宫的时候哪个敢拦着我！”
从来都是大堆人急着出来找她，各种哄骗，让她回宫的。
只有出宫比较困难，哪个不是巴不得她在宫里头别再出来的？
可是……
没想到出了趟远门，在外面真是处处受人白眼！
不是遇上丧心病狂的皇帝，就是遇上蛇蝎心肠的妖妃！
一回头，杨小玉瞬间眼睛一亮！
“回来了！回来了！喂！喂！”看到去通报的男人朝她这边走来，等不及地大喊，“怎么样？怎么样？说什么了？”
统领面无表情地过来，“陛下说了，不见。”
“什么？”
“好了，别在这儿闹事了，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走走走！快走开！”
不过一来一回，态度就差这么多。
刚才那会还对她恭敬些呢，现在就像赶乞丐一样轰他们走了！
笑笑似乎被外面的大声吓到了，“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杨小玉狠狠剜了那统领一眼，“凶什么凶！你声音大了不起啊！”
一低头，忙细声柔语地哄笑笑，“不哭不哭哦~笑笑乖~不哭不哭哦~”
“我们是看你带着个孩子，不好意思对你动粗，你若是再不识好歹，在这里闹事，我们就不客气了！”
守门的侍卫们哗一声抽出武器。
杨小玉倒退一步，“你们会后悔的！”
一转身，抱着笑笑往落脚的客栈去了。
边走边感叹，苏云染怎么就没留下个什么信物什么的呢？好让她可以找这里的皇帝南宫莲华帮忙啊。
他们一行四人，按照东辰夜的交代，用最短的时间离开了初芸国境内，逃到了璃月国。
将她和笑笑送到千雪城的第一楼安置以后，其他三个会功夫的就都赶着回去营救他们的主子了。
小郎中提醒她，或者可以找南宫莲华帮忙，毕竟，先前苏云染中毒甚深的时候，东辰锦和南宫莲华曾经站在同一边，为救苏云染而努力过。
他们即使已经逃出初芸国的境内，却仍不能放心小主子会不会还会被追杀。
因为一路上，除了第一天逃亡时苏云染被抓回去的那次，他们还遇上大大小小数十次伏击。
好在人数都没有第一次多，都让他们有惊无险地避过了。
现在就只有一个不会武功的杨小玉一人保护笑笑，她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若是笑笑真的发生什么事的话，她就算把自己的命配上，也对不对东辰锦和苏云染两人啊。
因为也许……说不准……他们都已经……
杨小玉甩甩头！
警告自己不许乱想！
“好了笑笑，听话哈，不要再哭了，现在就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了，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一定要乖乖的！”
笑笑好像突然听懂了杨小玉的话一般，真的慢慢不哭了，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杨小玉看。
杨小玉越看她这懂事的模样，越觉得自己没用！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都懂得为自己的生命努力，她才吃了一次闭门羹，怎么就能这么放弃了呢？
570.她醒了！
第570章
“好！”杨小玉突然斗志昂扬，“我们一定要再找机会！一定要见到皇帝！”
“嘎嘎！”笑笑开心地笑了出来。
许是被杨小玉的动作逗笑了。
杨小玉一个分神，差点撞上最面一辆板车！
“啊！”
脚下一滑，双手一抖，原本抱在怀里的笑笑就飞了出去。
惊坏了赶车的阿伯。
“笑笑！”
笑笑还不知所以，咯咯地笑个不停。
卜一声——落到了阿伯成对的白菜上！
好在白菜松松软软，笑笑落下去的距离也不高。
“我的天！”杨小玉擦了把冷汗，真是有惊无险！福大命大！
“我说姑娘啊……你怎么能抱着你娃儿走路还不看道呢？”阿伯也被吓得不轻。
看到笑笑没事，免不得，还得捞到杨小玉几句。
“这弄翻了一车白菜是小事，你的娃儿要是出什么事，那你还不得找我这个老头子拼命啊？”阿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想了想，“啊不对！我这话又说错了，弄翻了一车白菜，也是大事啊。”
阿伯说着要去继续推车，突然发现刚才那一吓，不知怎么的，竟然闪到腰了！
杨小玉一撇嘴，“你这老伯怎么说话呢？不就一车白菜吗？翻了我可以陪你啊，我家小宝贝若是伤了，赔得起吗？找你的话说，人命还不如一车白菜？”
“唉！我老头子又说错话了，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我老头子把白菜看的比人命还重，实在是这一车白菜是要送进宫去的，晚了，就误了进宫的时辰了，菜送不到，那就不得了了。”
阿伯扶着腰，气喘吁吁，“左右今天得耽误一些时辰了，我这老腰闪了，姑娘，麻烦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找人来帮忙。”
杨小玉眼睛一亮，“进宫？！”
阿伯一歪一歪地要去找人，杨小玉风一样掠到了他前面挡住去路，“阿伯！”
阿伯往后退了退，“姑娘……你……你想咋地？”
着实是被杨小玉的眼神吓到了。
贼亮贼亮！
“阿伯！您看，都是因为我，您才闪到腰的，这样好不好，我帮您把白菜送进去！”
正大光明进宫！
还能趁机找到璃月国的皇帝！
实在是太好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她，刚才还在愁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进的去呢，这会子立刻就有机会送到眼前来了！
“什么？你帮我送进去？”
“对啊对啊！”杨小玉连连点头，“您看您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来帮您，再说不管怎么样，您肯定是要耽误时辰的！我听说啊，这宫里头规矩多，您今天耽误了，肯定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只有我帮您送进去，可以让您不耽误时辰！我也可以减少一点愧疚，都是我害得您闪了腰的不是吗？阿伯！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阿伯被杨小玉唬的一愣一愣的，“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对吧对吧！所以让我帮您吧！”
“可是……”
杨小玉知道阿伯心中的顾虑，毕竟带着陌生人进宫，是很冒险的。
眼睛一瞥，连忙把还在白菜堆里躺着的笑笑抱了过来，“阿伯您看，我还带着孩子呢！也不像是坏人吧？”
“好吧！”阿伯终于下定了决心！
杨小玉差点一蹦三尺高，“太好了！谢谢阿伯！”
“哎哎哎！”眼看着杨小玉就要拉着板车进宫门，阿伯连忙喊住她，“错了错了！我们不是从这个门进的！”
杨小玉急急刹车，不要意思地笑笑，“麻烦阿伯带路！”
离宫门越来越近，一颗心激动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
耳边似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嘈杂，嘈杂到让人无法在安心沉睡下去。
眼皮跳了跳，豁然睁开。
“啊！！！”
正要给她擦脸的宫女突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尖叫一声，丢开毛巾就跑了开去！
“叫什么叫！”
另一个宫女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还在拧毛巾。
“她……她她……她……”
“她什么她？你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回身，突然脚步一顿，“啊！！！”
这位叫的比刚才那位还要大声。
抖着手指着苏云染，“她她……她……她……”
苏云染甩了甩头，大脑一片混沌，好像炖久了的浆糊，什么东西都迷迷糊糊的一团。
她原想起身，可是一动，竟发现自己被捆在床上！
清醒瞬间回来了大半！
唰地转头看向两个宫女，“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捆着我！”
两个宫女被她那杀人的眼光狠狠一煞，心惊胆战！
“她怎么会醒过来？不是说会睡到晚上吗？”
“这……这我怎么知道……现在怎、怎么办？！”
其中一个突然爬起来，“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喜公公！”
“喂！”被留下的那个来不及表示任何意义，那一个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苏云染粗粗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静心殿？”
“你怎么知道？”宫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不打自招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捆着我？！”
宫女拼命摇头，不住地往后退。
苏云染用力挣了挣！
“别白费力气了，那是牛筋绳，越挣扎，只会捆得越紧的。”
一道明丽的身影一步三摇地晃了进来，头上明晃晃的进补要晃得人眼晕。
一身雍容华贵，眉眼妖艳惑人。
苏云染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打起全副精神和她对视。
苏凝霜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说要去找喜公公的宫女。
这么快，苏凝霜便来了，却没见到喜公公。
显然，这宫女应是在半路遇着了苏凝霜，被截下了。
苏凝霜坐定以后，摆摆手，“你们都可以下去了。”
两个宫女一愣。
“可是娘娘，喜公公吩咐过，一定要有人留在这里看着她的。”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苏凝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放肆！”
两个宫女扑通就都跪了下去。
“喜公公大还是本宫大？！你们听他的吩咐不听本宫的？！”
571.他死了！
第571章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苏凝霜抬手一指门外，“知罪了还不给本宫马上滚！”
“可……”
“嗯？”苏凝霜冷哼声一出，霎时间再没了别的声。
终于，这里只剩她和苏云染两个人了。
苏凝霜心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知是紧张，还是极度的兴奋！
起身，朝着苏云染走去。
苏凝霜双眼飞快地眯了一下又恢复，“站住！”
在她距离自己还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苏云染出声制止。
苏凝霜觉得好笑又奇怪，“怎么？你怕了？”
“你想杀我。”苏云染直视她的眼睛。
从那双细致勾描的媚眼中，她看到了浓重的恨意和杀气。
穿越之前，见过太多这种眼神，她清楚的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所以她说出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下都是轮到苏凝霜略有些吃惊了，“你怎么知道？本宫今日不过是偶然碰上了你的事，才到这里来的。”
“虽是偶然，但却时刻准备着，遇上这么个机会，你是必然不会错过的。”
“对！没错！本宫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我！”既然最后一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苏凝霜也没耐心再装下去了。
撕下面具，彻底暴露本性。
“本宫真相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在那之前，本宫要先让你死！”
苏凝霜一把扯过苏云染散着的长发，逼她靠近自己！
“本宫想着，咱们毕竟姐妹一场，就算要你死，也要你做个明白鬼，所以本宫决定把要你怎么个死法，先提前告诉你。”
鲜红的唇在耳边一张一合，吐出恶毒的字句。
整张头皮剧痛，双手双脚都被牛筋绳牢牢捆住！
人生还是第一次！
她那么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鉴于上次，你额头上那么丑一条疤痕，你都能变出一朵花来，本宫觉得，在你活着的时候毁容实在没什么意思，但是呢，你这张狐媚子脸又实在留不得，所以本宫会在你死后，一刀，一刀地，把你脸上的肉割下来……喂狗！”
语气轻快，好像单是想着那场景，都能让苏凝霜兴奋得不能自已。
“啊！贱人！”
苏凝霜抬手一耳光扇过去，苏云染哪里双腿并在一起，用力一踹！
苏凝霜这一巴掌没落下，反倒把自己弄到地上去了。
左手手背上一排清晰的带血牙印！
正是苏云染的杰作！
“贱人！竟然敢咬本宫！”
任你欺负不反抗的，才是白痴呢！
“难道你觉得我会乖乖认命，任你处置？”
苏云染反问一句，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本宫当然知道不会，不过，难道你就不想死得稍微好点一点？也许你求求本宫，顺从一些，本宫可以留你个全尸呢？”
苏凝霜敛下眼中恶毒的怨恨，如果现在她失态了，那就是她输了阵仗。
她现在是主导者，根本不必和这种垂死挣扎的人置气。
苏云染冷眼回到，“凭你？啥的了我？如果可以，你早就杀了我百十回了，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和我僵持，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下不了手？”
“放屁！”方才还要顾忌的体面风度瞬间全丢到一边去了，“本宫只是……只是……”
原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堵住苏云染的嘴，可是一时间，她竟然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所以恼羞成怒了？”
苏云染云淡风轻地睨了她一眼，苏凝霜却分明从那眼神中看出了嘲讽！不屑！鄙夷！
“本宫……”
“皇上驾到——”
苏凝霜来没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得外面一声传叫声。
心神一慌，没料到东辰夜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心思兜转，第一件事，就是手臂一垂，把被苏云染咬伤的那只手藏于袖中。
苏云染眉心一蹙，想到了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恨就恨！那一刀没能杀了东辰夜！
这么快就赶着过来看她了，她也非常想知道，东辰夜不杀她，反而留她在这里，好吃好喝还请人伺候着，是为了什么！
东辰夜大跨步走进来，苏凝霜施施然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东辰夜故作惊讶，“爱妃怎么会在此处？”
身后跟着的小喜子微抬头，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苏凝霜，复又低下头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臣妾……”其实苏凝霜心里清楚，这宫里的事东辰夜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她在这里，又为何急着匆匆赶过来呢？
藏于袖中的那只手握得咯咯轻响。
看来她的担忧根本不是杞人忧天！苏云染这个贱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果然在她这个贵妃之上！
眼尾余光扫到桌上的一包药，顿时笑意爬上眼帘，“回皇上的话，臣妾方才逛园子，遇到了在这里伺候的宫女，说是王妃行了，惊慌失措，臣妾想来，怕是妹妹的药没有按时服用，宫女们必然拗不过她的，臣妾就亲自跑一趟，准备给妹妹把药喂了再走，免得她醒来，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就白白辜负了皇上留她性命的苦心了。”
东辰夜思量一番，颔首，“爱妃考虑的是，朕忙于政务，又要管理宫中事务，实在有些顾不过来，幸好有爱妃你，帮着朕时时看着，朕深感欣慰啊。”
“皇上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东辰夜拍了拍苏凝霜的手背，目光对上她背后的苏云染，道，“不过现在暂时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朕有话要和苏云染单独谈谈。”
苏凝霜眼波动了几下，咬牙忍下一肚子的恨。
苏云染瞬间警觉了起来，“药？什么药？”
东辰夜不甚在意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你不需要知道。”
于此同时，这个动作不经意地挡住了苏云染的视线。
小喜子就趁着这个空档，躲到东辰夜身后，将桌上那包迷药收进了袖子里。
苏云染挣了挣，“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就是这么谈的？”
东辰夜摸摸鼻子，无奈道，“朕也没办法啊，谁叫你属老鼠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给溜了，好不容易才活捉的你，朕怎么能给你逃跑的机会呢?”
“这是在宫里，周围都是你的人，你一个皇帝还怕我一个小女子？”
“苏云染，不用白费力气了，朕不会给你松绑的，这里，”他伸手戳戳自己的胸口，“才刚刚挨了一顿教训，时时刻刻提醒着朕，绝对不能对你放松警惕！”
看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了。
苏云染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你上次不是想问朕，五哥怎么样了吗？”
苏云染心中一痛，“我并没有问。”
“啧啧啧！你不问，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对不对？可是难道你就不会怀着一点希望，问一下？也许朕网开一面，就真的没有对他怎么样呢？”
“网开一面？”苏云染觉得可笑，“从前的陵王，不会，如今的皇帝……更不会！”
东辰夜看着她，目光转深，“你真的和其他女子很不一样，如果你愿意，朕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未来，只要……”
“我不愿意。”
东辰夜一愣，“不用听下去？”
“没这个必要。”苏云染当机立断，果断拒绝。
“好吧。”难免有些失望，虽然是早已猜到的结果，“当朕没说过。”
说着，东辰夜便要起身。
苏云染抬眸，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杀了我。”
东辰夜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朕说，是因为朕舍不得，你会相信吗？”
苏云染顿了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没有利益的事情，你根本不会做。”
“呵呵！你说的对，只是至于朕究竟想做什么，你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也学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幸事，说不定你还会感谢朕的！”
苏云染细细品味了一下这段话，双眸眯起，越发的云里雾里，捉摸不透东辰夜的用意究竟在哪里了。
东辰夜踏出一步，又停住脚步，“还有，五哥他……已经死了。”
苏云染心脏狠狠一震！
瞬间袭来的悲伤像是潮水一般，要淹没得她窒息！
她剧烈挣扎着，试图摆脱捆缚！
挣扎着要去摸索一直藏在小腿侧的另一把匕首。
却听东辰夜凉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白费力气了，你身上的东西朕早就命人都拿走了。”
苏云染完全听不进他的话，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地挣扎！
咚！
一声响，头重重磕在了坚硬的地砖上。
苏云染终于从床上掉了下来。
皱了皱眉，终于看不下去，“小喜子！”
不用等东辰夜继续吩咐，小喜子立刻冲过去，将苏云染从地上扶起来，仔细一看，手臂上都被牛筋绳子勒红了。
一道一道，单是看着，都觉得疼。
“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呢？身体要紧啊！奴才扶您起来。”
苏云染用力推开小喜子，毫不领情，“滚！！！”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一个字！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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