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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窗外斜阳     操盘手札记txt下载     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八章 情意没了生意在

    袁杰说:“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上的关系很复杂,我一时也搞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明确的,股市的低迷使得从股市里流出来的资金很多都进入到了期货市场上。从我们期货公司的情况来看就是这样,最近一年新增的客户和资金都是从股市里边出来的,现在有很多客户都在抄底做多铜价,我想这样的现象肯定不是个案。”

    “这个市场上不是做多就是做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李欣不以为然地说。

    “这也倒是,你从来都是逆势而行,但愿这一次你还是对的。”袁杰回想起李欣这些年的投资经历,虽然每次他的看法都跟别人不同,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对的多错的少,不然的话也攒不下他这亿万的身家。

    “但愿吧。”

    “既然你长期看空,为什么不采取波段操作的方式不断累积利润,回避短期回调的风险,反而说现在兑现利润出场,再选择更好的机会入场会功亏一篑呢?”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我只能这么告诉你,现在一平仓离场,心态和目标就发生了变化,将来入场的时机到底选在什么时候就很难说了。”

    “不至于吧,照你这么说,那些做短线和超短线的人岂不是就没有目标了?”

    “他们也有他们的目标啊,他们的目标是日内的短期目标,而我的目标是一两个月甚至两三个月之后的长期目标,做短线和中长线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做短线和超短线的一天之内交易机会可以有好多次,可是像我这样做中长线的,一年之内有两三波交易就不错了,好不容易选准了机会就得坚持到底呀,不能把长线单子做成了短线炒作。”

    “这点我当然知道了,可是长期持仓的风险也很大啊。几个月前你做蔗糖期货那一笔单子不就是长期持仓造成的亏损吗?要是做短线的话,中间有好几次盈利的机会,对不对?”

    “有利有弊吧,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做大趋势。”

    “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当心一点吧。好久没见了,哪天有空出来我请你吃饭吧?”袁杰可不想失去李欣这样的大客户,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讲,李欣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刻了,和他再续前缘,走得更近一些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吧。”

    精明的袁杰听得出李欣对自己的邀请不为所动,就以调侃的口气故作轻松地问道:“是不是又有新的女朋友了?”

    李欣听得出来袁杰话里暧昧的味道,以两人之间曾经有过的亲密关系,袁杰这样想也不奇怪。可是李欣此时所处的角度不一样了,他不想在感情上再跟袁杰有任何瓜葛,于是索性实话实说,好断了袁杰的念想:“我准备结婚了。”

    袁杰听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哦,是吗?是哪家的名门闺秀?”

    “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小家碧玉而已。”

    “不会是哪家期货公司的美女业务员吧?”袁杰知道李欣这样身家的人,在证券公司和期货公司的眼里是最顶级的客户,他一个人的资金规模就远远超过了几千甚至上万个散户的资金规模,各家公司削尖了脑袋都要想办法把他挖到自己这边来做业务。

    要是李欣的媳妇是竞争对手的员工,自己得不到李欣这个人倒还在其次,如果他这几个亿的资金从自己的期货公司挪走,那整个公司的业绩几乎就下滑了70%以上,这才是她难以面对的现实。

    “不是,是我的同事。”

    “她是不是很漂亮?”消除了对竞争对手的担忧之后,袁杰心里那份酸酸的感觉慢慢占了上风。

    “还行吧,关键是人好,你应该见过她的。”

    “是吗?什么时候?”袁杰越发感兴趣了。

    “你总共也就来过我们南方集团一次吧。”李欣的记忆力非常好,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他依然有很深刻的印象。

    “你是说几年前我到你们公司去开期货账户的时候见过她?”袁杰好像回想起来了一点。

    “对啊,在办公室那边填写开户资料的时候,你们应该见过的。”

    “那天总共见过三四个你们公司的女职员,我怎么知道是谁呀?”袁杰努力在脑海里回忆着,想要找出这个她非常感兴趣的人来。

    “唉,这个不重要了,想不起来也没事儿。”李欣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再谈下去了,他不知道袁杰心里是怎么想的,袁杰不知道夏小娜是谁反而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话,万一袁杰吃起醋来,想要在这件事情上从中作梗,对夏小娜说一点什么不好的话,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欣不谈这个话题了,袁杰也不好继续,于是她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欢不欢迎我去参加?”

    李欣听了暗暗叫苦,只好搪塞道:“还没定呢,到时候再说吧。”

    袁杰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了:李欣这是明显在防着自己,以自己和他从前的关系,李欣是不可能会邀请自己去参加他的婚礼的。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看见旧人哭?李欣找到了新的美女,不但把自己束之高阁,还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这让袁杰心里的醋意瞬间变成了一股怒气。

    她真想把手里的电话摔在桌上,可转念一想,事隔这么久才刚刚跟李欣恢复联系,要是此时把他的电话给摔了,以后李欣恐怕再也不会跟自己联系了。这样做不但彻底失去了再跟李欣接触的可能性,要是李欣把资金也撤走,自己的损失就更大了。

    于是她强压着怒火,非常不心甘情愿地说:“想要我送你什么结婚礼物?尽管说!”

    “谢谢了,不用破费了。”李欣客气地推辞说。

    李欣这么一说,袁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李欣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他都拒绝自己的邀请,那么今后要想继续跟他保持那份亲密关系看来是越来越渺茫了。在这种情况下,借他结婚这个时机送他一份厚礼,也许是自己能和他联络感情的最后机会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对自己的念想越来越淡,将来把资金挪往它处就会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来不及考虑其它问题,立刻恢复了那个业务能力非常强的副总经理的身份:“你别这么说,咱俩谁跟谁呀?对别人来说是生意不成仁义在,可对咱们来说却是刚好反过来,就算咱俩的情意不在了,我希望生意还能继续!”

    袁杰这样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味道,她把自己和李欣之前的那份情谊抛出来,要的就是李欣的一句话,她想要李欣承诺,他这笔丰厚的资金将来不会从自己这个期货公司挪走。

    既然情谊渐行渐远,那她就想做最后的努力,把利益留下。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相信李欣这个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来的。

    在保住自己利益的这件事情上,袁杰曾经非常后悔那次在地下车库里自己生硬的态度把事情弄巧成拙,虽然李欣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把资金最终撤走,可却因此把自己和李欣的亲密关系给彻底毁了。

    现在的她在这件事情上再也不敢意气用事了,所以她才怀着很复杂的心情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平心而论,100个女人处在袁杰这样的位置上,恐怕99个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转不过这个弯子来。可袁杰就是有本事成为能做到这一点的那唯一的一个人。

    袁杰如此大度,李欣也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他说:“行,我考虑一下,到时候再联系你。”

    李欣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袁杰紧跟着又追问了一句:“你说的考虑一下是指我们的生意呢,还是指别的?”

    李欣解释说:“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我说的考虑一下是指结婚礼物的事情,至于你说的生意方面的事情,你放心,没有特殊的理由我那些资金放在哪里做都一样。”

    得到李欣的肯定答复后,袁杰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考虑好之后给我个电话。”

    “好的。”

    李欣好不容易才挂断了袁杰的电话,刚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电脑屏幕的价格走势上,金昌兴就进来了:“今天这价格是怎么回事儿啊?”

    其实早在7月24日那天,期货价格一举跌破了60日均线之后,金昌兴就已经心惊胆战了。尤其是在7月25日价格继续下跌的时候,他就想到李欣的办公室里来跟李欣探讨一下,可是一番纠结之后,他还是抹不开这个面子来跟李欣这个毛头小伙子探讨这么重要的问题。

    好在接下来的4天内价格没有继续下跌,反而逐步回升,到7月31号的时候,61770元的收盘价格甚至比7月24号61700元的收盘价格还高出了一点点。这让金昌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谁影响谁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又燃起这一丝希望的时候,恰恰是李欣决定加仓的时候。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期货价格越走越低,今天则是突然跳空低开,一举跌破了6月中旬的最低点。

    这样的走势,即使在金昌兴这个期货外行来看,直觉也是不妙的。

    60均线那个62000元的价格对他来说都嫌低,两天以前61500元的价格也还勉强可以接受,可是今天60000元以下的价格就让他有些承受不了了。不知所措的他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起身直接来到了李欣这里。

    李欣见他进来,起身招呼道:“董事长。”

    看着金昌兴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李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金昌兴一进门就问的这个问题,李欣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明确地告诉过他铜价将会大幅下跌。他现在以这样的神态再次提出这样的问题,给李欣的直觉就是:自己一个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很可能就当是耳旁风一样,对自己提醒他的那些风险根本没有做任何防范,不然的话他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你看价格了没有?”金昌兴问道。

    “正在看。”

    金昌兴难得一见地绕过写字台,来到李欣身旁指着电脑屏幕问:“这价格怎么越走越低呀,没道理呀!”

    金昌兴还是一副不相信价格会继续下跌的语气,这让李欣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只好模糊地说:“今天这价格下跌的势头是有点猛。”

    金昌兴说:“可是伦敦铜价的走势跟这个不同啊,你这里有没有伦敦铜价的走势图?调出来看看?”

    “有。”李欣说着调出了伦敦铜价的走势图。

    “你把图形缩小一点。”金昌兴要求说。

    “好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李欣说着敲了几下向下的箭头键,把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缩小了。

    金昌兴看着图形缩小到他要求的那个模样,赶紧示意李欣停下来:“好了,好了,就这样。”

    然后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形问李欣:“你看这里,去年1月份伦敦铜价的低点是5245美元/吨,去年12月底伦敦铜价的低点是6317美元/吨。把这两个低点连成一条直线向左延伸出去,刚好碰到三年前5月份的最低点,那时候伦敦的铜价是3000美元/吨。这几个低点都在这条直线上,充分说明这条直线就是伦敦铜价的支撑线。而从这条趋势线上来看,伦敦铜价的底部是逐步抬高的,再加上它7月初刚刚创下了8940美元/吨的历史高价,将来的走势还将继续上涨才对。怎么国内的铜价却跌跌不休呢?这没有道理啊。”

    李欣很惊奇地看着金昌兴熟练地把5245美元/吨和6317美元/吨这两个低点连成一条趋势线,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金昌兴不但把这条趋势线向右延伸,还向左反向延伸到三年前3000美元/吨的低价上。这一点连李欣自己都没有想到。

    面对金昌兴提出的问题,李欣知道自己原来对他说过的那些理由金昌兴不太相信,于是他就指着金昌兴自己画出的那条支撑线说:“即使这条支撑线的支撑作用有效,可目前伦敦铜的价格是7625美元/吨,这条线的支撑位置是7230美元/吨,向下还有将近400美元的下跌幅度,然后才能获得这条支撑线的支撑,国内铜价在目前这个位置上下跌也属正常。”

    跟金昌兴讲解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欣暗暗在心里快速地计算了一下:伦敦铜的价格从目前7625美元/吨跌到7230美元/吨的支撑位还有将近400美元的下跌空间,下跌幅度是5.25%。而在国内期货铜价格的走势图上,自己预判的价格将会从目前59500元的位置跌到57210元,向下至少还有2300元的空间,下跌幅度是3.86%。从这一点上看,自己预计国内铜价下跌的空间还是有道理的。

    “按你这样说,如果伦敦铜价跌到7230美元/吨的位置上,国内铜价会跌到什么位置?”

    刚刚才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李欣脱口而出:“至少要跌到57000元/吨。”

    “还要向下跌3000元?”金昌兴听了有些头大。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李欣说。

    金昌兴想了想,又吩咐李欣:“你把国内期货铜价格的走势图再调出来。”

    “好的。”李欣说着,按金昌兴的要求调出了国内期货铜价格的走势图。

    “咦,你这根线是什么意思?”金昌兴指着电脑屏幕上李欣划的那根黄色线问道。

    李欣解释说:“这根趋势线跟董事长您刚才在伦敦铜价格走势图上画的那根趋势线是一样的,我同样是把去年1月和12月伦敦铜价创出两个低点时,国内铜价出现的两个低点49680元和51710元连成一条直线。”

    “那这条线将来的支撑位置是多少?”金昌兴问。

    李欣把电脑鼠标的十字线移过去测量了一下,然后说:“56000元左右。”

    他又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如果价格从59500元跌到56000元的位置,下跌幅度刚好是5.8%,这和伦敦铜的价格从目前7625美元/吨跌到7230美元/吨的下跌幅度5.25%相比非常接近。

    没有其它技术分析能力,只会画支撑线的金昌兴看着这样的结果有些颓丧。刚才李欣还说下跌空间是3000元,可是从这条支撑线上来看,下跌空间是4000元,比李欣估计的空间还要大一些。

    “你还是看空吗?”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的。”李欣说。

    金昌兴问:“从这两条趋势线来看,伦敦铜的价格走势和国内期货铜的价格走势在去年1月和12月都同时达到了相应的低点,而且在相应的低点位置获得支撑以后都展开了上涨,那么也就是说,未来在两个市场的价格分别达到7230美元/吨和56000元/吨的支撑位置时,获得支撑再次向上的概率是非常大的。可是你以前的判断是国内期货铜价这一次将跌到50000元以下,为什么这一次你会觉得支撑线不起作用呢?”

    “基本面变了,去年1月和12月整个市场处在需求非常旺盛的情况下,可是今年不一样啊。”李欣不得不再次重复自己以前跟他说过的那些理由。

    金昌兴听李欣老调重弹,面色有些不快。他指着图形问:“国内的需求是有些低迷,可是伦敦铜的价格走势明显是一波比一波高,将来再次获得支撑后向上的概率很大,这一点莫非你看不到吗?”

    金昌兴这个问题的实质,其实跟袁杰刚才在电话里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认为伦敦铜价的走势将会影响国内期货铜价格的走势,而不是反过来。

    李欣被金昌兴再次这样一问,心里突然一激灵,脑海中突然有一道亮光闪现,让他瞬间找到了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这个问题一直藏在他的潜意识中,从来没有走远,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现在金昌兴和袁杰的两次提问,就像用手去触动开关一样,打开了他思维的空间,让答案瞬间展现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在期货铜上做多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伦敦铜的价格走势和国内期货铜价格的走势互相影响,但是到底哪一个占主导地位呢?当时经过认真的考虑,他认为国内消费市场是全世界最大的,国内铜价格的走势应该反过来带动伦敦铜价格的走势才对。

    也就是这个正确的判断,让他抓住了铜价历史上最大的一波涨幅,赚得盆满钵满的。

    现在,同样的问题出现了:如果将来铜价从历史高位往下跌,到底是国内铜价影响伦敦铜价,还是伦敦铜价影响国内铜价呢?

    从原来分析问题的角度出发,国内市场依然是全球最大的金属铜消费市场,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而且从国内市场来看,今年市场的萎缩程度非常明显。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国内铜价依然会像几年前一样,反过来影响全球金属铜市场上的价格才对。

    这样一想,刚才金昌兴和袁杰提的那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伦敦铜的价格走势整体偏强,底部和顶部都处在逐步上扬的过程中,这是因为它处在被动的角度上,价格反应滞后。

    相比之下,两年内国内期货铜价格走势底部从49680元到51710元抬高的幅度不明显,可是两年内的高点分别从85000元 、75000元、70000元到一个月前的64830元,下降的趋势却是有目共睹的。

    这个走势恰好证明了国内期货价格的走势非常符合国内期货铜市场的消费形势,将来它继续起主导作用,带动国际铜价往下走是有理由的。

第四百七十章 做不了什么了

    想到这,思路已经很清晰的李欣对金昌兴说:“我看将来恐怕是国内铜价影响国际铜价,而不是国际铜价影响国内铜价。”

    李欣这个回答出乎金昌兴的预料,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眼前站着的是前任董事长刘中舟,这个问题李欣可能只用简单说几句话,他就能明白李欣要表达的意思。因为当初在铜价刚刚出现上涨势头的时候,在期货市场上到底应该是做空还是做多,李欣和刘中舟展开过一轮激烈的交锋。

    在那次争辩中,李欣把做多的理由说得非常透彻。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国内市场是全球最大的金属铜消费市场,消费升级带来的巨大需求将会严重影响国际市场上铜价的变化。

    而刘中舟恰恰就是因为不相信这一点,在期货铜市场上做空才导致巨额亏损的。

    此时李欣再提这个理由,相信有切身体会的刘中舟会立刻警醒。

    可眼前这个人不是刘中舟,而是金昌兴。

    对他,李欣就不得不多说几句了:“表面看上去,伦敦铜价格的走势在国际上更具影响力。可实际上,如果考虑到国内市场才是全世界最大的金属铜消费市场,基于这个原因,国内期货铜价格走势的影响力就不容忽视,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它应该反过来影响伦敦铜价的走势才对。”

    “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金昌兴见李欣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想听听他这个很新颖的看法到底有些什么根据。

    俗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对没有灵性的人来说,你就是把问题都已经告诉他了,他也明白不了。

    金昌兴就是这样的人。

    李欣刚才在那段话中其实已经把问题说得很明白了,因为国内市场是全球最大的金属铜消费市场,国内市场价格的走势才是全球范围内权重最大的影响因素。

    可是金昌兴却没听明白。

    李欣只好更直白地解释说:“你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国内市场上的消费升级造成这几年国内金属铜的需求量跟几年前相比大幅上升,会有国际市场上铜价这几年翻几番的情况吗?”

    金昌兴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李欣的这个说法跟他习惯的思维模式完全相反,他一直认为国际市场上的铜价变化才是最根本的主导因素,他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李欣这个说法到底有没有道理。

    “可是很多时候,最大的市场往往不是最终的定价方。”金昌兴说。

    李欣正在考虑怎么回答金昌兴的这个问题,就在这时,董事长秘书俞红在门口问道:“董事长,要不要给您打饭?”

    金昌兴诧异地问道:“已经下班了吗?”

    “是的,马上就11:30了。”

    金昌兴看看手表:“还真是,这时间过得太快了!”

    李欣这时也才意识到,俩人不知不觉中站在电脑前谈论了很长时间。

    “你中午也在公司食堂吃饭吗?”金昌兴问李欣。

    “是的。”

    于是金昌兴吩咐俞红说:“那你到食堂去打两份饭送上来。”

    “好的。”俞红答应一声,转身下楼打饭去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金昌兴还不走,李欣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问什么问题,趁着金昌兴看电脑屏幕的时候,李欣提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疑问:“董事长,面对未来铜价可能出现的下跌,公司做了什么应对措施没有?”

    自从上次金昌兴把李欣叫到他办公室去问了李欣对铜价的看法之后,这么长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来找李欣谈过这方面的问题。

    所以到目前为止,李欣根本就不清楚公司决策层对自己那个意见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跟自己当初提出铜价会下跌时的价格相比,现在的价格已经下跌了整整4000元。要是他们采取了什么举措的话,避免的损失是非常可观的。

    这个时候,金昌兴也不瞒着李欣了:“公司现在的资金情况比较紧,除了在价格下跌之前赶紧加紧节奏销售仓库里的产品以外,也做不了别的了。”

    尽管金昌兴极力掩饰,但是他语气中那种无可奈何的落寞还是被李欣听出来了。

    李欣嘴上没说,心里却暗暗叫苦:这样的话,整个集团在即将到来的风险中,不就完全是一种裸奔的状态吗?

    回答完李欣的这个问题后,金昌兴再也没说话。

    大概半分钟过后,就像之前他突如其来地走进这间办公室一样,他没打任何招呼,突然间又匆匆地走出了李欣的办公室,扔下有些吃惊的李欣独自站在那里。

    金昌兴刚走,俞红就端着三个盒饭进来了:“董事长呢?”

    李欣用手指了指金昌兴的办公室,示意俞红金昌兴已经回去了。

    俞红走过来把一份盒饭放在李欣桌上:“这是你的。”

    “谢谢啊。”

    “别客气,是董事长请你的。”俞红做了个鬼脸,转身到金昌兴办公室给他送饭去了。

    李欣刚坐在茶几前吃了两口饭,俞红就端着她自己的盒饭回来了:“董事长今天上午在你办公室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他找你谈什么呢?”

    “说铜价的事。”

    “是不是价格又跌了?”

    “嗯。”

    “唉,这可咋办呢?”

    “你操心这些干什么?”李欣说。

    “公司兴亡匹夫有责好不好?”俞红一脸正经地说。

    李欣笑道:“呵呵,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怎么?你不操心吗?”俞红笑着白了李欣一眼。

    “我倒是想操心,可他也得听你的才行啊!”

    俞红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嘘,小声点儿,刚才我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没让我关门。”说完她走到门边,把李欣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然后,她又回来坐在李欣对面小声问:“现在公司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很糟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李欣说。

    “对我还打埋伏?没意思了啊。”

    “我是真的不清楚。”

    “董事长找你聊了这么一上午,就没有给你透露一点内幕消息?”俞红不相信地问道。

    “他做事的方式你又不是不清楚,只允许他问你,不允许你问他。”

    “也是。”俞红想了想说。

    “其实有些事情可能你比我知道得还清楚。”李欣说。

    “怎么会呢?”

    “你想啊,你是董事长秘书,好多文件都要经过你的手,光是看这些文件你多少就能知道一点消息。可我呢?除了向他汇报价格方面的事情之外,他是什么东西都不会向我透露的。”

    “唉,说的是啊,你这董事长助理的职位啥时候恢复啊?”

    李欣呵呵一笑:“别想了,现在早就没人还记得这个茬了。”

    俞红说:“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咋想的,能做事的人丢在一旁不用,像姜华这样啥本事没有只会拍马屁的马屁精却高高在上!”

    “是啊,我也想不通。让有本事的人出来做事,对公司业务有好处,个人也有发展空间,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他们怎么就不愿意干呢?”

    “也许你那个人的发展空间对他们是个威胁。”俞红说。

    “威胁?对姜华这种人也许是,可是对金昌兴会构成威胁吗?别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野心,就算有,在这种论资排辈的环境下,他金昌兴退休5年以后都轮不上我,他担心什么呢?这一点他应该看得出来啊。还有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别说金昌兴那个位置不适合我,我干不了,就是姜华那个需要溜须拍马本事才能干的位置也不适合我。最适合我的工作还是给人出出主意,当当参谋。可就是这样一点工作他们都不打算让我安安心心的干啊。你说都这么久了,他们就让我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这里,他们这是图个啥呢,就不怕我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你真想走人啊?”

    “看情况吧,反正我是不会像这样一直和他们玩下去的。”

    “那你走了以后会去哪里呢?”

    “嗨,我也就是那么一说,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李欣敷衍道。

    “还是你们好,想走就走,不用看谁的脸色。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苦了,糖业公司破产的时候就遭了一茬罪,现在没准儿又得遭第二茬罪了!”俞红神色黯淡地说。

    “你什么时候给我委任过一官半职了,我不也是小老百姓吗?再说了,什么二茬罪啊?南方集团离那一步还远着呢,你想多了。”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怎么啦?”

    俞红说:“我听高辉说,铜价要是再这么跌下去,要不了多久,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不至于吧?”李欣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是对铜价走势最有发言权吗?这里边的事儿你应该很清楚的啊。”

    “我知道的铜价也就是从行情软件上和销售公司那边了解到的,其它的事情我就是想问,别人也未必会告诉我。不知道生产成本,光知道销售价格有个毛线用。”

第四百七十一章 这不是开碰碰车

    “那董事长来跟你探讨价格走势的时候你咋不问问他呢?”

    “这些关键数据他不会告诉我的,不是说了吗?只能他问你,不能你问他。我才问了一点儿皮毛他就转身出去了,我去讨那个没趣干啥?”

    “是啊,其实跟糖业公司相比,南方集团更没有人情味儿。这公司圈子氛围很重,等级森严。别说董事长了,就是那些高管也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不拿正眼看人。在他们心里,可能认为知道圈子里的那些事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不会把圈子里的信息告诉圈子外面的人了。”

    “可这是开公司啊,不是开碰碰车,不是他们几个自己玩嗨了就行的,得赚钱不是吗?要是像你说的那样这公司不赚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们几个还玩个鸟?跟这种到最后大家都没得玩儿的悲催结果相比,他们把那些对他们来说只能显示身份而没有其它任何用处的经营信息告诉能用这些信息做事的人也许会对公司有些好处,至少能使他们玩得长久一点吧。这点利害关系他们就分不清楚吗?非得到没法挽救的地步才醒悟!”

    俞红第一次听李欣发这样的牢骚,其言辞的激烈程度让俞红感到有些惊诧。她知道李欣说在了点子上,这公司要是像这样继续下去,恐怕离李欣说的那个大家都没得玩的结果也就不太远了。

    回想起当初糖业公司破产的时候自己经历过的那种迷茫,俞红陷入了对未来的无限忧虑之中。

    中午13:30开盘之后,期货铜延续上午的跌势,从上午的收盘价59260元开始继续往下跌,短短8分钟之内就下跌到了当日的最低价58780元。

    此后的一个半小时之内,价格虽有小幅的反弹,可是下午的最高价格再也没有超过59150元。

    到收盘的时候,价格最终收在了58960元。

    这个价格跟上一个交易日相比下跌了2060元,这样的下跌幅度在年内也是数得着的。以这个价格计算,李欣账户上的盈利已经达到了3140万元。

    袁杰看着这样的跌势,不由得感叹道:李欣的眼光确实独到,有钱人赚钱真是容易啊!他这一个月赚到的利润,比自己这家期货公司三年的利润还高。

    接下来三天期货价格的走势是两根阳线,一根阴线。而且这三天的最高价和最低价都没有突破8月5号这根k线图的最高价和最低价。

    值得注意的是,这三天的收盘价是一天比一天低。而且第3天8月8日那根阴线的收盘价58970元已经和8月5号的收盘价58960元仅有一线之隔。

    也就是说在8月5号的大幅下跌之后,市场不但没有形成有效的反弹,后面连续三天的走势反而有一种摇摇欲坠,进一步下跌的迹象。

    眼看k线走势图即将进一步下跌,李欣欣喜若狂。

    他现在后悔的是上一次加仓的时候只加了1000手,目前2000手的空单仓位感觉有点不够。

    他很想在这个地方再继续做空,可是又怕自己追在低点位上,价格没有优势。他现在已经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做多的时候不追高,做空的时候不杀跌,他想等价格回调上来以后再次加仓做空。

    他现在的心态有点矛盾,既希望价格回升一点,好让自己有更好的点位加仓,又担心价格的上涨破坏了下跌趋势,涨上去了就不跌下来。

    这4天的k线图跟8月4号61020元的收盘价相比明显下了一个台阶,而且下了这么大的台阶后,一点反抽力度都没有,这种形态预示着未来将会继续下跌,再下一个台阶。

    还有一点比较耐人寻味的是,在伦敦铜价最近连续三天的走势中,开盘价和收盘价最高都没有超过7636美元/吨,最低价都没有低于7598美元/吨。

    也就是说,这三天的k线图几乎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窄幅波动。如果不把图形比例放大一点,这三根k线图看起来很像是三根十字星。

    这同样是在8月4日伦敦铜价大幅下跌之后,连续三天都在8月4号的收盘价附近做横盘整理,一点反弹力度都没有。

    8月8日这天是星期五,下周一铜价将会怎么走,今天晚上伦敦铜价格的走势非常关键。如果今天伦敦铜价格走弱,那李欣就打定主意下周一一开盘就再次加仓1000手。

    这天晚上7点以前,伦敦铜价跟之前三天的价格走势相差不多,没有出现明显的涨跌迹象。

    可是晚上8:30以后,伦敦铜价开始跳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价格越走越低,到夜里2点,价格收在了7415美元/吨,跟前一日相比下跌221美元,跌幅是2.89%。

    这个跌幅只比8月4号3.54%的下跌幅度稍微小一点,形态上是一副加速下跌的走势。

    李欣看见这样的走势心里大喜,他知道周一一开盘期货铜的价格肯定会继续下跌。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星期一一开盘价格会向下跳空多少,有没有机会加仓?

    8月11日星期一,期货市场一开盘铜价就跳空低开,以58000元开盘,这个价格跟上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相比,整整下跌了970元。

    唉!李欣一拍脑袋,后悔不已!

    上周五下午2:30左右临近收盘的时候,不论是从国内期货铜的走势上,还是伦敦铜价格的走势上,自己都已经判断出未来是一种继续下跌的态势。

    可就是因为纠结犹豫,想等待晚上伦敦铜价格走势出来以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加仓,这才错过了当天下午收盘前继续加仓的机会。不然的话,上周五把这1000手空单加仓进去,现在就以开盘价计算,自己又可以多赚将近500万的利润了。

    更让李欣后悔的是,期货价格以58000元开盘之后,只是小幅反弹到58160元就接着继续往下跌。

    到下午收盘的时候,价格收在了57230元,较上一个交易日下跌了1740元。而且日内的最低价一度跌穿了57000元的整数关口,最低达到了56940元。

    按收盘价计算,李欣账户上的利润已经达到了4870万元。

    8月12日,铜价小幅高开70元之后又是一路下跌,到上午9:30的时候,就已经跌到了55820元。

    这种势如破竹的下跌态势,李欣也只是在当初从南方考察回来后做空蔗糖期货价格的时候见过。那一次蔗糖期货价格的暴跌,完全是因为供求情况的严重扭曲造成的。在李欣眼里,今年金属铜的供求形势也是严重扭曲的,跟当年蔗糖期货价格暴跌前的情况如出一辙。

    当年在跌势确定的情况下,他就是做空以后持仓不动,忽略了下跌过程中的细微波动,到了最后机会才平仓,几乎赚足了那一波下跌中的最大利润。

    现在又再次面临相似的情况,他打算再次像在蔗糖期货上做空那样,忽略中间的细微变化,把握大势,争取利润最大化。

    和当年略有不同的是,这一波做空期货铜到目前为止仓位还没有完全建立,只达到了预计仓位的三分之二。

    好消息是,这天的走势一路下行,收盘价是56420元。李欣账户上的利润再次急剧增加,达到了5680万元。

    价格的急速下跌使得李欣已经放弃了在低位继续加仓的打算,因为在这种时候违反以往的交易习惯加仓会打乱自己的节奏,使原有的那2000手仓位失去既定的目标。

    看现在这种趋势,多方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铜价会延续继续探底的走势,自己只要持仓不动,静待利润增加就好了。

    8月13日,铜价一开盘就以55500元跳空向下,跟昨日相比再次大幅下跌920元。

    这样的情景几乎跟李欣预判的铜价即将加速下跌的走势一模一样。可是还没容他高兴多久,继大幅跳空低开后,几分钟之内铜价迅速下探到55410元的低点后就急速拉升。

    因为最近铜价处在下跌趋势中,每一次跳空低开之后,价格反弹力度都很有限,然后紧接着就是持续下跌。李欣以为今天的走势也会延续这种节奏,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的走势有些不同,高点不断被刷新,似乎看不到继续下跌的迹象。

    到上午收盘的时候,铜价已经涨到了57,000元。这短短的一上午,从低点到高点之间的震荡幅度就达到了1600元。

    这是怎么回事啊?认为铜价就此会进入快速下跌模式的李欣有点纳闷了。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低位追空,不然的话,今天的涨幅就会让自己追空进去的单子面临很大的浮亏。

第四百七十二章 见底了?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李欣依然认为今天上午的涨势不过是回光返照,在总体下跌趋势已经形成的情况下,铜价下午应该还会跌下来的。

    在他看来,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琢磨透了主力资金操盘的思路,最近这三天的大幅下跌,说明多头已经开始认赔出场了,空头此时只会继续往下打压。不然的话,任何心慈手软的举动都会让好不容易形成的跌势戛然而止。这样不但空头的利润会大幅缩水,而且也是在给多头提供好的出场机会。

    只要空头主力不平仓出场,单只是多头卖出平仓的举动就能把价格再打下去一大截,这是明摆着的。

    在下跌趋势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很难想象会有别人敢在这个位置上逢低做多。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午开盘后,铜价不但没有下跌的迹象,反而一直在高位缓步上升。到最后收盘的时候,铜价来到了当天的最高点57,500元。

    难道55410元就是这一轮下跌的底部吗?

    不可能吧!

    就以今天的这个最低价来看,距离自己预测的底部47000元一线也还有整整8410元的空间呢。

    这个时候充其量只是下跌的开始阶段,怎么可能会在这个位置止跌回升呢?

    李欣有些迷茫了。

    可是一天之内,铜价从低点到高点的震荡空间是2100元左右,自己账户上的利润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蒸发了2100万元,这个事实却是无可辩驳的!

    如果不是空头主力在这个地方平仓出场,一日之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上涨幅度?

    除非是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新的多头在这个位置入场抄底了,不然的话解释不通啊。

    可这明明是一波大级别的下跌才刚刚开始,这些多头是怎么想的呢,会在这个地方做多?

    一个人的思维模式一旦成型,要想改变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欣就是这样。

    他做空的思路一旦形成,而且这个思路的正确性在开始的时候得到了行情走势的印证,中途要想转变看空的观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他眼里,市场需求如此低迷,期货铜的价格已经破位了,下档几乎没有任何支撑,在这种情况下,价格加速下跌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加速下跌的走势对掌握了市场主动权、手里有大量浮盈的空方来说是最有利的,空方当然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价格打压下去,获取最大的利润。

    在这种预期指引下,虽然今天的走势让李欣心里很是不爽,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平仓这件事。

    非常关注李欣每一步操作的另外一个人是袁杰。

    因为期货铜价格的巨幅波动不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李欣账户上的利润数字,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袁杰的收入。

    所以袁杰现在每天上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密切关注期货铜价格的变化。

    今天开盘跳空后立刻就暴跌到55410元,到收盘的时候又暴涨到57500元,一日之内高点到低点之间的波动幅度达到2100元的走势,让袁杰这个见惯了价格波动的期货公司副总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星期前在价格暴跌之后她建议李欣逢低止赢离场时,李欣没有听她的意见。那一次李欣的坚持是对的,期货铜的价格紧接着又大幅下跌了,李欣账户上的利润是增加的。

    可是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明明是价格触底的走势,要是李欣在开盘的时候平仓离场,他账户上的利润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蒸发掉2100万元。

    “不行,得劝他把仓位动起来才行!他这样死守着仓位不动的做法在股票上行得通,在期货上是不行的,白白看着这上千万的利润从眼前溜走。还有啊,他这2000多手的仓位要是动起来,交易次数上去了,每天给期货公司带来的手续费得有多大?”袁杰心里想着,手里就拨通了李欣的电话。

    “你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恐怕不行吧?”袁杰心里着急,嘴上就没有遮拦了。

    郁闷的李欣此时正盯着电脑上的k线走势图发愣,听了袁杰这句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守株待兔啊?”

    “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今天这样的走势,几乎是开在最低点,收在最高点。你要是听我的建议在低位平仓,今天能避免多大的损失?”

    “这才哪到哪啊,我做的是长线,现在要是乱了阵脚,将来比这大得多的利润也许就抓不住了!” 李欣冷冷地说。

    “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都得兼顾吧?你说的那个长远利益到底有多大咱们先不去说它,就说眼前利益,今天高点到低点之间的差额是多少?2100万元啊,大哥!你真的确定你的长远利益比这个还大很多吗?” 袁杰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觉得这个价格涨不上去的,将来长期还是看跌。”李欣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明显不像上次那么有底气。

    “我不是要跟你争论将来是下跌还是上涨,我要跟你说的是期货跟股票不同。期货是以小博大,有杠杆倍数的。你不能用做股票的那一套手法来做期货投资,做股票可以做长线,你买了股票之后放个两三年甚至拿回去压箱底都没问题,可是做期货却不同。这一点其实不用我跟你解释吧,你自己应该很明白的。就算你财大气粗,这一天之内利润波动是2100万元,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日内波动谁能抓得住?关键还是看大势。”李欣说。

    “你这是抬杠,我不清楚将来大势会怎么走,也没说你看的大势错了。我说的是即使你长期看空,像今天这种走势,你可以在开盘大幅跳空的时候赶紧平仓离场,在它收盘涨到高价位的时候再空进去啊。这样一进一出,你可以摊薄你做空的成本,抓住多大的利润啊?再说了,k线图上连续三天大幅下跌,怎么都应该有个反弹的,你不顺势而为实在是不应该。”

    “理论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很难做到,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李欣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从k线图上来看,他不得不承认袁杰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

    “怎么会晚呢?现在价格刚刚触底,将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说不定价格会涨到60均线之上。你明天开盘以后赶紧平仓,将来在下跌趋势出来的时候再次入场做空不是很好吗?”

    “涨到60日均线之上,也就是61500元以上?不会吧!”李欣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过去一两年中铜价一个月之内上下波动1万元的情况还少见吗?”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这次有什么不同吗?你倒是说说看。”

    “这一次的跌势已经很明显了,就今天的收盘价来看,离5日均线57930的价格都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更别说60均线了。你看看现在的走势图,5日、10日、20日和60日均线是向下发散的状况,将来长期看跌是大势所趋。要是这一轮价格像你说的那样能连续突破这几根均线的压力涨到60均线之上,那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你可真是榆木脑袋!你咋就知道你判断的趋势一定正确呢?”袁杰有些急了。

    “我总有我的道理呀。”

    “万一这一次你错了呢?”

    李欣想了想,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价格一旦突破了60均线,我立刻平仓出场,不就是少赚一点吗?”

    “价格要是涨到61500元以上,你还会有多少利润啊?”袁杰问。

    “大概500万左右。”

    “就是啊,今天价格在低点的时候,你账户上的利润是这个数字的十几倍,你难道就不心动吗?”

    李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袁杰的问题,就没说话。

    “今天价格在最低点的时候,你账户上有将近7000万元的利润,那个时候你不平仓兑现利润,却要等到价格突破了60日均线利润只有500万元的时候才出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要偷换概念啊。价格涨到60均线之上平仓出场是因为走势已经反转了,现在持仓不动是因为趋势依然在下跌过程中,将来可以获取更大的利润,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袁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行,我说不过你。可是你账户上的利润波动幅度动辄就是上千万元,你看着不心动,我看着可是替你可惜呀!要不这样,要是按照我的建议操作能让你抓住这些利润的话,你拿出这些利润的1/5来谢我,怎么样?”

    李欣说:“可以啊,可问题是要是抓不住怎么办?不但没抓住多余的利润,反而造成了亏损,这又怎么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气!”袁杰在电话那端埋怨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 抓紧时间订酒店

    “不是小气,在商言商嘛,换了你也会这么想的。我总得按可能性最大的情况办,对不对?”

    “我就不相信这样的走势你看不出来将来会继续上涨。”

    “还真不一定。”

    “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觉得未来两三天的走势很关键,要是延续今天的走势,那说明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否则价格可能会调头下跌。”李欣说。

    “你这就跟没说一样。”

    “怎么会跟没说一样呢?”李欣问道。

    “你刚才的话不就是说将来的走势要么上涨,要么下跌,对不对?”

    “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期货价格走势也是这样的,不是上涨就是下跌,所以你刚才的话不就是等于没说吗?”

    李欣被袁杰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袁杰继续说:“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无论将来价格是上涨还是下跌,你今天没有在最低点位平仓离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这话怎么说?”

    “如果价格继续上涨,你今天在最低点附**仓离场后,将来有的是更好的点位继续做空,对不对?”

    “嗯。”

    “而如果将来价格会继续下跌,也肯定不会是在明天开盘的时候。也就是说明天的开盘价肯定不会低于今天的收盘价,你今天在低点位平仓离场后,明天开盘的时候你再继续做空进去,这一进一出就能多赚到2100多万元的利润,你信不信?”

    “你就那么肯定明天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坚定看空的李欣到现在还是认为今天的上涨只不过是一个低位反弹,很可能明天就会大幅跳空低开。这样的情况在过去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屡屡发生。

    “唉,真是替你急不完!”李欣的不动如山,不但错过了他账户上的巨额利润,也使得自己期货公司这边每天损失着大笔的手续费,看着这样的情况袁杰很是无奈。

    “算了,别争了,你那短线思维和我这长线思维本来就牛头不对马嘴的,谈不到一起去。”李欣说。

    “随便你吧,你自己好自为之。”劝不动李欣,袁杰只好冷冷地把电话撂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小娜见李欣看着窗外发呆,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有啊。”李欣回过神来,连忙掩饰道。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什么话?”

    “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才跟你说到酒店去订酒席的事儿,现在好一点的酒店要订婚宴得提前一个多月去预订,否则排都排不上,到时候错过日期就麻烦了!”

    “没问题,这两天我抽空去办,你觉得江城饭店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就定在江城饭店,标准就按他们的最高规格办。”

    “能订在江城饭店当然最好了,可我担心现在去订时间都有些紧了,不知道能不能排得上。”夏小娜担忧地说。

    “这个你放心,肯定能办好的。现在离9月20号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算江城饭店的日期排满了,另外还有那么多家五星级酒店呢,随便挑一家肯定能订得上的。”

    “感觉你一点都不用心!”夏小娜埋怨道。

    “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我抽空会去办的。”

    “你都在忙什么呢?这一天天的!”

    “还不就是公司里面那些事儿。”李欣敷衍道。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的事就多起来了?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啊?”夏小娜有些不快。

    “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打算呢?我做的一切还不就是跟你一样,为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将来着想吗?”

    “你就会甜言蜜语的哄我开心。”

    “这个菜不错,我专门为你点的,你多吃一点。”李欣见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赶紧把心头那一丝因为今天铜价暴涨带来的阴云挥散,回过头来专心陪夏小娜吃饭。

    “还有啊,请客的名单你得赶紧着手写了,我的都写得差不多了。名单准备好之后得赶紧写请柬,我有好多同学都是在外省的,写好之后得尽早寄出去。就是本地的亲戚朋友也要提前把请柬送到人家手里,方便人家提前做准备,要不到时候很多人来不了,酒席上冷冷清清的岂不是尴尬?”

    “这个你放心,我这边的亲戚朋友肯定是一请就到,酒席上不可能冷冷清清的,到时候还得多预备两桌才行呢。”李欣说。

    “那你可得尽快啊,就这两天把订酒席的事和请客名单的事全部搞定,然后马上着手请人写请柬了。”

    李欣奇怪地问:“干嘛请人写啊?目光所及之处还有谁的字比我爸的字更好吗?”

    夏小娜恍然大悟:“对呀,我咋把这个事都忘了,就请你爸写吧。可是这请柬至少有200多份呢,你爸写得过来吗?”

    “没问题,尽快把名单确定之后和请柬一块送下去就行。”

    “公司里的同事都请哪些人呢?该请谁不该请谁,我可说不好,这名单你来定吧。” 夏小娜为难地说。

    李欣想一想:“原来糖业公司那些同事都请吧。”

    “嗯,那南方集团这些人呢?请谁?”

    李欣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唉,要是按我的脾气,这帮人我谁都不请。”

    “那怎么行,你这样做得也太明显了,明摆着是看不起他们,将来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面对他们?”夏小娜说。

    “我没有看不起他们,我是觉得我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凑在一起他们尴尬,我也尴尬。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还有啊,要是我请了他们不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你别想那么多,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嘛,请不请是我们的事儿,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儿。我们礼数到了,他们不领情就怪不得我们了,对吧?”

    “那行,那就请几个吧,反正我这边就请平时打过交道、说过话的那几个,那些连话都没说过的人就算了吧,你也照这样办就行了。”

    “嗯。”

    就在这时,李欣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就问:“你好,是哪位?”

    “我是姜华。”

    李欣愣住了,他和姜华是死对头,老死不相往来,在公司楼道上碰见都彼此不打招呼的,更别说下班之后会互通电话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个时间姜华打自己的手机有什么事,于是就冷冷地问道:“哦,有什么事吗?”

    “今天白天董事长有没有到办公室去过?”

    “这个我没注意到。”李欣对姜华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没有金昌兴的吩咐,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到金昌兴的办公室去一趟。金昌兴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在办公室,自己根本不清楚。

    而姜华就不同了,他是金昌兴手下的集团行政部主任,金昌兴的所有活动都是由他来安排的,对金昌兴的行踪,他比作为董事长秘书的俞红还要清楚,怎么他会想起来找自己了解金昌兴今天的行踪呢?

    要是对方是别人,李欣也许就会把自己心里的疑问提出来,问问对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可是面对姜华,李欣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回答完他的问题后就静静地等着看他还有什么后话。

    姜华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得到李欣对自己的不待见,在得到李欣的答案后,他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这样吧。”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坐在对面的夏小娜见李欣接电话时那一副罕见的冷漠表情,很是好奇地问:“谁呀?”

    李欣把电话丢在餐桌上:“姜华。”

    “哪个姜华?”夏小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几个姜华?那个行政部主任。”李欣没好气地说。

    “他呀?”

    “不是他还会是谁?”

    “他找你什么事儿?”夏小娜很是好奇。

    “问我今天白天金昌兴在不在办公室,这我哪里会知道啊。”

    “这事儿他怎么来问你呢?”夏小娜也想不通。

    “说的就是啊,这事儿应该问他自己才对啊。”李欣说。

    夏小娜刚想说话,她的手机也响了,是俞红打来的:“你在哪呢?”

    “在外面吃饭呢,你吃了没有?”

    俞红没有回答夏小娜的问题,紧接着问道:“李欣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夏小娜听着俞红的语气有些不对,就问:“是啊,怎么了?”

    “姜主任刚才有没有给李欣打电话?”

    夏小娜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俞红说:“他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你猜是什么事儿?”

    夏小娜此时的心揪了起来,她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不会是这种状况。于是她焦急地问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儿?”

    俞红说:“刚才姜主任打电话来像审犯人一样地问我昨天晚上董事长是几点下班的?去了哪些地方?今天早上有没有到公司办公室里来,这我哪里会知道啊?”

第四百七十四章 董事长去哪了

    “然后呢?”

    俞红说:“哪有什么然后,我除了知道今天一天董事长都没来办公室以外,其它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他到底有没有说是出什么事了?”

    “没说啊。他刚才是不是也打电话给李欣了?”俞红问道。

    夏小娜说:“对啊,就在几分钟前他打电话来问李欣知不知道董事长今天在没在办公室,李欣说他不清楚。”

    “我觉得有些奇怪,应该是出什么事儿了。”俞红说。

    夏小娜说:“我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你就没问问别人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俞红说:“这个时间上哪儿问去啊?我觉得姜华应该知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可是从他嘴里是套不出实话的。”

    “那就不用管了,不该咱们操心的就别操心了。”夏小娜劝道。

    “嗯,那就这样,挂了啊。”说完,俞红挂断了电话。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李欣见夏小娜挂断了电话,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啊?”

    “是俞红。姜华刚才打电话给她,问她知不知道董事长昨天晚上几点走的,晚上都去了哪里?今天白天到没到公司去?”

    李欣说:“问俞红就对了,她是董事长秘书,她应该清楚的。”

    “可是俞红说这些她也不清楚。”

    “这就有点奇怪了。”李欣说。

    “是啊。”

    满怀疑惑的李欣和夏小娜不知道的是,金昌兴此时正躺在医院里。

    今天期货铜价格在低位大幅反弹的走势让一直持有做空思维的李欣非常纠结。

    可外人不知道的是,之前几天的价格走势同样让看涨铜价的金昌兴饱受折磨。

    自那天从李欣办公室出来后的三天里,铜价不但没有出现金昌兴希望的反弹,反而越走越低。

    8月8日周五58970元的收盘价就已经够他闹心的了,没想到的是新的一周开始后,8月11日和12日两天内价格再次大幅下跌。

    8月12日56420元的收盘价格让整个集团完全没有了利润空间,如果铜价继续下跌的话,他都不知道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看着56420元的收盘价,金昌兴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去年11月底铜价跌到50000元附近的时候他就体验过,现在看样子又得再次经受煎熬了。

    去年那种压抑得让他窒息的感觉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今年1月中旬铜价涨到了60000元以上才稍微有一点点缓解。

    天知道这样的感觉这次会持续多久?

    心情极度沮丧的金昌兴坐在写字台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整个办公室里烟雾腾腾的像着了火一样。好在烟雾传感器是装在楼道里,不然的话,这么浓重的烟雾是肯定会触发烟雾传感器的。

    以往得意的时候,金昌兴喜欢召集几个心腹手下在自己这间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内一边抽雪茄喝红酒,一边谈天说地。可是今天他感觉这间办公室像监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金昌兴就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后他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出了公司大院,沿着环城路向城外驶去。

    不知道要去哪里的他就这么开着车在车流中游荡着,本来他自己开车出来就是为了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清静一下,可是拥堵的车流让异常郁闷的他心里堵得更慌了。

    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西山,想着那里应该是一个清静之处,于是他一打方向盘,加大油门直奔西山而去。

    果然,离开了主干道,开上山路之后,车流明显少多了。看着周围明显区别于城里钢筋水泥丛林的景色,金昌兴郁闷烦躁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

    在半山腰一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全貌的地方,金昌兴停下了车。他把四个车窗和天窗全部打开,带有森林气息的山风涌进车内,把车内污浊的空气荡涤一空。

    以往在公司内目空一切、霸气十足的金昌兴最近这一年多被不断下滑的铜价折腾得疲惫不堪,心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尤其是今天,又遭受了一番打击的他居然在举止上有些畏手畏脚。看着窗外宜人的景色,他踯躅了半晌才打开车门走到路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看着远处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景色发呆。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心情沮丧的金昌兴看着落日余晖下的景色,心里的惆怅有增无减。他呆呆地在路边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到山后,路边的光线逐渐变暗之后,饥肠辘辘的他才意识到一直呆在这里不是个事儿。

    不想见任何人的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一醉方休的感觉,想起离这里不远处有几家农家乐餐厅,他站起身来,揉揉坐得有些酸痛的屁股,然后回到车里再次发动汽车,找地方喝酒去了。

    既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大山深处的农家乐本来就门庭冷落,再加上此时已是黄昏,各家餐馆的生意更是异常冷清。

    金昌兴原本是一个喜欢讲排场、比较张扬的人,刚刚被调到南方集团接任董事长的时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那时候的他不论是接待来宾、出访、还是外出参加会议,都喜欢被手下簇拥着,似乎只有那种手下山呼万岁,宾客满座的景象才能体现他的身份和成就。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心情灰暗的他不想见任何人,热闹一点的餐馆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眼前这副冷清的模样恰好符合他的要求。

    于是金昌兴在路边停下车,随便挑了一家小酒馆走了进去。

    小酒馆老板一家人正坐在屋内的一张桌子上吃饭,因为生意很冷清,他们正打算吃完饭以后天色再晚一点,如果没有客人上门的话,就准备关门打烊了。

    金昌兴这个时候走进来,让老板颇有些意外,他迎上前去问道:“老板,是吃饭吗?”

    “对。”

    “您几位?”

    “就我一个,有什么菜?”

    小店不大,平时客人也不多,所以店内没有专门印制菜单。金昌兴这么一问,老板赶紧做了个手势,把金昌兴领到厨房门口的柜子旁,指着那些菜介绍说:“荤菜蔬菜都有,您过来这边看着点。”

    橱柜里的菜其实并不多,这在见惯了大场面的金昌兴眼里确实很不入流。这要是在以往,他可能调头就走。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对环境的要求就是清静、人少、没有人打扰,吃什么菜反而不重要了,喝酒才是重点。

    于是他说:“泡椒牛肉,油炸排骨,干椒炒牛肝菌,一盘花生米,再来一个三鲜汤,快一点啊。”

    本来已经打算要打烊了,可没想到又上门了一单不错的生意,老板心里很高兴,满脸堆笑地应承道:“好的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你这都有什么酒?”

    老板的手往上一指:“所有的酒都在这里了,您看要哪一种?”

    柜子里啤酒、白酒总有那么十七八种,可却没有什么好酒。金昌兴眉头一蹙:“这附近能买到茅台或者五粮液吗?要不我拿钱给你帮我去买一瓶?”

    老板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真买不到,这附近小店里的酒不可能比我这里的酒更好了。”

    金昌兴只好作罢,犹豫了半晌,在柜子里那一堆酒里挑了一瓶他认为最好的酒:“那就要这瓶大曲吧。”

    老板说:“好的,您坐着稍等一会儿,酒和菜马上就给您端上来。”

    金昌兴挑了一个靠窗边的座位坐下,窗外越来越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金昌兴心里那份孤独和寂寞越来越沉重,此刻的他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应该带一个人出来才对,要不然待会喝完酒怎么开车回去?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今天这顿酒不可能不喝,大不了喝完了在车上呆到半夜,等路上没有人查酒驾了再开车回去,不然今天晚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因为只有金昌兴一个客人,所以他要的酒菜过了一会儿就都上来了。

    菜上齐后,老板说:“您慢用,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就行。”

    “嗯。”金昌兴答应一声,拧开酒瓶盖,自斟自饮起来。

    借酒浇愁愁更愁,金昌兴一个人喝闷酒本来就容易醉,再加上他酒量不是特别好,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金昌兴已经醉了。

    好在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已经饥肠辘辘了,所以在第1杯酒下肚之前,他吃了不少肉菜,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醉酒的程度。

    结完账后,老板指着桌上还剩小半瓶的酒对金昌兴说:“酒和菜都还剩不少,我给您打包带走吧?”

    “不用。”金昌兴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您没事儿吧?要不要送送您?”老板看他这副模样,很是担忧。

    “不......用。”金昌兴的舌头已经大了。

    “那您慢点儿啊。”

第四百七十五章 肢体麻木

    金昌兴摇摇晃晃地出了小酒馆,来到停在路边的车旁。此时的他还有一丝清醒,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开车,于是他没有去驾驶座,而是打开后排车门,坐进去后把车门关上,然后蜷缩在后座上准备休息一下再回去。

    在他关上车门倒下睡觉的那一刻,也是他仅存的那一丝清醒完全消散的时候,紧接着酒劲儿就上来了,金昌兴烂醉如泥。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醒。等他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车后座上被他吐得污秽不堪。更要命的是,挣扎了半天才从后座上爬起来的他发觉自己的右手肩膀以下没有知觉了。右手臂不但不能动,而且就像不是自己的手,用左手掐着都没有任何疼痛感,像是一个橡皮假肢一样。

    依旧有些迷糊的金昌兴被这恐怖的一幕一惊吓,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看看周围陌生的景色,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莫非昨晚喝的是假酒?不然怎么会肢体麻木呢?”

    他用左手揉了很久,可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右手臂还是毫无知觉。他现在彻底慌了,顾不得身上和后座上的污物,打开车门来到驾驶座上,准备开车去医院。

    可是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右手臂毫无知觉,别说换挡、掌控方向盘,就是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然后向右拧发动汽车的动作都做不了!

    金昌兴心想:我这是要死了吗?!

    心急如焚想要赶紧去医院的他用左手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发动了汽车,好在车是自动挡的,光靠左手也可以操作,可是即便这样,既要换挡又要掌控方向盘,就是在路边调头这么一个简单的操作都让他累得满身大汗。

    山里的道路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车,所以他在路上这么折腾也没有造成多大的麻烦,要是在城里,估计不是他撞上别人就是别人撞上他了。

    调头以后开了没多远,金昌兴就停下来了,山路弯急坡陡,只有一只手能动的他不敢再冒险。他担心自己再开下去,说不定肢体麻木的原因还没找到,车子就会冲到山沟里去,小命立刻就没了!

    可是找谁来帮自己呢?

    打电话叫司机上来开车送自己去医院?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太丢脸了,那样一来全公司要不了几天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自己这个一把手的脸面往哪里搁!这个不能干。

    报警?

    同样也不能干。

    警察一来就得刨根问底,又是通知家属又是通知单位的,到时候公司里还是会知道一切的,这还不如叫司机来呢,至少司机问什么自己可以不说,可要是警察问了,自己敢不说吗?

    左右权衡了一番,他决定打电话给儿子,让他上来开车送自己去医院。

    “儿子,你在哪呢?”

    他那个上大三的儿子此时正在宿舍里看书:“爸,我在宿舍呢。您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赶快打个车到西山后山这里的农家乐来一趟。”

    “去哪里干啥?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今天别上课了,跟老师请个假,赶紧过来一趟,我在这里等你,急事儿!”

    “啊?你在哪里干啥?”

    “别问了,你赶紧过来,到了再跟你说。”

    “可是我也找不到那地方啊!”

    “你就跟出租车司机说去西山后山这里的农家乐,他们都知道的,赶快啊!”

    “好的,我这就出去打车。”金昌兴的儿子听他爸这么一说,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儿了,丢下手里的书本就往校外跑。

    等到金昌兴的儿子来到西山后山这里的农家乐附近,在金昌兴的电话指引下好不容易找到金昌兴的车时,已经又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

    金昌兴的儿子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间,车内污浊的空气和金昌兴狼狈的样子让他大吃一惊:“爸,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有回家吗?”

    “嗯,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色苍白的金昌兴说。

    “你哪里不舒服吗?”儿子焦急地问道。

    “我的右手没有知觉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你倒是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啊!”金昌兴着急地说。

    “好的好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他儿子赶紧发动汽车,开车往市内的医院驶去。

    心急如焚的金昌兴这时候倒有了风险意识,不听地嘱咐儿子说:“开慢点儿,这里的路弯大坡陡,你那驾照刚考下来没多久,别出事儿了。”

    等到驾驶技术不熟练的儿子战战兢兢地把金昌兴送到医院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了。

    这时候医院里各个科室都已经下班了,再加上金昌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症状该挂哪个科室的号,所以他叫儿子挂了个急诊科的号。坐在门口等医生的时候,他对儿子说:“你回去上课吧,这事儿别对你妈说,我过两天就好了。”

    他儿子忧心忡忡地说:“你这样行不行啊?要不我还是叫我妈过来照顾你吧。”

    金昌兴挥挥手说:“不用,你回学校去吧,待会儿医生看过之后就没事儿了,估计输点液就行了,我下午要回单位去。”

    “我已经请假了,要不我在这里陪你吧。”

    “不用,应该是小问题,你回去吧。”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哈。”

    “嗯。”

    金昌兴以为自己手上是小问题,可是医生看过之后却不这么认为:“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也不知道,昨晚喝过酒之后睡了一夜今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现在我捏你的手你还是没有感觉吗?”

    “没有。”

    “肩膀这里呢?”医生在金昌兴的肩膀上捏了两下。

    “这里有感觉的。”金昌兴说。

    “你动一下手指我看看。”医生托着金昌兴的手臂说。

    金昌兴努力试了试:“不行,动不了,感觉不像是我的手一样!”

    “你这问题比较大了,得住院才行。你家属在哪里?”医生一边开单子一边说。

    “我家里的人都回去了。”

    “那怎么行?你这情况很严重的,得让家里人来啊!”医生说。

    金昌兴有点慌了:“医生,我这是不是喝到假酒了?”

    医生抬起头来问:“你看东西模糊吗?”

    “好像没有。”

    医生伸出一个手指在金昌兴眼前一晃:“这是几?”

    “一。”

    “头昏吗?能站得住吗?你站起来我看看。”

    “有点头痛,但站得住。”金昌兴站了起来。

    医生说:“你走两步我看看。”

    金昌兴就在诊室内来回走了几步。

    “你的左手和双腿有麻木的感觉吗?”医生问。

    “好像没有。”

    “那不像是假酒的问题。你昨晚上在哪里睡的?怎么睡的?”

    “我在汽车后座上睡的。”

    “汽车后座上?是喝醉后睡的吗?” 医生抬眼看了一眼金昌兴,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满身酒气,衣服上皱皱巴巴的,还有很多污渍,可是看服装的质地,还真不像是大街上的闲散人员。

    “是的。”

    “你做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冶金集团工作。” 金昌兴模棱两可地说。

    “就你一个人在车里吗?” 医生用一种很感兴趣的眼神看着金昌兴。

    “对。”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姿势睡的吗?”

    “好像是向右侧卧着睡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是这个姿势,醒来时就觉得手上没有感觉了。”

    “你睡觉的时候右手压在身下吧?”

    金昌兴回忆了一下说:“这个我想不起来了,好像应该是。”

    “你这不是假酒的问题,我几乎可以断定你这是酒醉后在车内睡觉时把右手压在身下血液不流通造成的损伤。”

    “医生,这个要不要紧?”金昌兴焦急地问。

    “现在看来很不乐观,不过具体得做完检查才知道损伤程度有多大。你赶紧按我开的单子去做相应的检查,同时通知家里人过来办理住院手续。”

    金昌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家里人不来行不行?”

    医生有些火了:“你咋就听不明白呢?你这种情况没有家属在是不行的,说不定得马上做手术,知道吗?”

    金昌兴这下害怕了:“行行行,我这就叫家属过来。”

    医生把开的检查单据和住院手续往金昌兴面前一推:“赶紧去做检查、办入院手续,不能再拖了啊!”

    “好的好的。”金昌兴拿着这些单据出了诊室,站在楼道里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拨通了他老婆的电话。

    “喂,我在医院里,你赶紧过来一趟。”

    “你在医院里干什么?” 金昌兴的老婆很是奇怪。

    “哎呀,你赶快过来吧,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这还要去做检查呢,见面再跟你说。” 金昌兴很是不耐烦。

    他老婆吓了一跳:“做检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昌兴原来以为自己手上这点事儿是小毛病,可是刚才听医生这么一说,他也吓了一跳,此时正着急去做检查的他见老婆喋喋不休的,有些发火了:“跟你说了见面再谈!”

第四百七十六章 预后不好

    “好的好的,我这就赶过来,你在哪家医院?”

    “省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好的,我到了跟你联系。” 他老婆挂断电话后赶紧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金昌兴的老婆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金昌兴已经做完了几项简单的检查,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她一见老公这副模样,就着急地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晚上不见,怎么就躺到医院里来了?”

    金昌兴有口难言:“唉,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他老婆见他吞吞吐吐的,只好换个话题:“点滴输的是什么药?”

    “医生说是活血化瘀的。”

    “你是心脏不舒服吗?”

    “不是,是右手没知觉了。”

    金昌兴的老婆以为他不过是头痛脑热、冠心病、或者是高血压导致的头晕这一类**病,听他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查看金昌兴的右手:“右手没知觉了,是出车祸了吗?我看看!”

    金昌兴说:“没有出车祸。”

    金昌兴的老婆见他的手没有扎绷带,不像是有什么大毛病的样子:“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没知觉了呢?”

    就在金昌兴刚想解释的时候,给他看病的那个医生进来了:“金昌兴,外科那边的床位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这就去办手续,赶紧转到外科去。”

    金昌兴的老婆刚才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现在看见医生来了,干脆直接问医生:“医生,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要转到外科去?”

    医生听了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吧?”

    金昌兴的老婆点点头:“是的。”

    医生抬手指了指门外,示意金昌兴的老婆到病房外面:“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金昌兴的老婆把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好,对金昌兴说:“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起身跟着医生到办公室去了。

    来到医生办公室,金昌兴的老婆忧心忡忡地问道:“医生,我老公到底是什么毛病?”

    “他的右手缺血时间很长,预后情况不好,我们急诊这边没办法处理,得赶紧转到外科去。”

    “右手怎么会缺血呢?预后情况不好是什么意思?”

    “具体情况你老公没给你说吗?”

    “没有啊,我刚刚才赶过来。”

    “是这样,我们初步了解了一下,昨天晚上你老公醉酒以后把右手压在身下导致缺血时间太长,对肌肉组织和神经系统造成的损伤很严重,将来要做怎样的处理得看外科那边的意见,你赶紧抓紧时间去办住院手续吧。”

    金昌兴老婆的心提了起来:“医生,有这么严重吗?”

    “情况不容乐观,你没见他右手手指甲的颜色都已经变了吗?”

    “这个我倒没注意,只听他说右手没知觉了,输了活血化瘀的药之后会有缓解吗?”

    “这个很难说啊。据我了解,他早上醒过来到现在至少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他的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恢复知觉,就已经说明神经系统遭受了很严重的损伤,这样的损伤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逆的。”

    “你说的不可逆,是不是治不好的意思?”

    “是有这样的意思,所以刚才我才说他这样的情况预后不好。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具体还得看转到外科那边医生检查以后怎么说,这种情况要他们才能处理。你也别太着急,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这已经是万幸了,要是昨晚上他的车天窗全部关严了的话,后果更不堪设想。”

    听医生把老公的病情说得那么严重,金昌兴的老婆心里已经够焦急的了,可医生最后那句话在她心里的焦急之上再增添了一些惊诧:“你是说他昨天晚上是在车里睡的觉?”

    “对啊,他是这么说的,你不知道吗?” 对金昌兴老婆的一无所知,医生也很惊奇:他真搞不懂这两口子到底是什么状况,老公昨天晚上在车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已经够奇葩的了,可他老婆却一点儿也不知情。

    看着医生那诧异的眼神,金昌兴的老婆掩饰道:“我刚刚赶过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呢。”

    “哦,那你抓紧时间办手续吧,这事不能再拖了。”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我这就去办住院手续。”

    金昌兴的老婆出了医生办公室回到金昌兴病床前劈头就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金昌兴知道医生刚才把自己老婆叫出去肯定是跟她谈自己的病情,就说:“医生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医生只告诉我你的手伤得很严重,可没说你是怎么搞的,现在我想听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老婆的大声嚷嚷把周围几个病床上的患者和旁边陪护家属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金昌兴就说:“这事回家去说不行吗?”

    金昌兴的老婆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在这里说!”

    金昌兴见老婆那副模样,知道她把这件事情想歪了。想想本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想清静清静,结果反倒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可是这件事情跟她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水米未打牙的他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再加上心情十分沮丧,此时的金昌兴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哪还有心思跟她解释这些:“我现在太饿了,你到外面去买碗面来给我吃好不好?还有啊,医生一再交代说赶紧办住院手续,不然把事情耽搁了更麻烦。”

    金昌兴的老婆一想也是,现在都已经快下午2点了,要是再耽误下去丈夫真的出点什么事儿,自己也得跟着遭罪,再说这病房里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就说:“那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面去。”

    金昌兴的老婆从病房出来后来到医院门口,挑了一家看上去还比较干净的小吃店,给金昌兴买了一碗面送到病房里去。她把面搁在床头柜上说:“你先吃面吧,我这就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她刚想走,却又被金昌兴叫住了:“我右手动不了怎么吃?要不你喂我吧。”

    金昌兴这么一说,他老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于是她只好把背在肩上的包重新搁在床头,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金昌兴吃面。她一边喂一边在心里琢磨:医生说老公的右手预后不好,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是怎样呢?要是他的右手从此以后都不能动,那后半辈子该怎么办?

    等金昌兴把这碗面吃完,他老婆出门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已经快下午3:00了。

    办完住院手续,把金昌兴从急诊科转到外科住院部住下之后,医生又开了一堆检查单,他老婆又只得带着金昌兴楼上楼下的到处去做检查。

    这些检查全部做完,拿到检查报告送给医生后,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医生,我老公右手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金昌兴的老婆非常忐忑地问。

    临近下班时间,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吃饭去了,医生办公室只剩下这个年轻医生在值班,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检验报告,然后回答说:“情况还是有些不乐观,你们就先住下吧,等明天早上主任来了会诊之后再告诉你结果。”

    “不要紧吧?”金昌兴的老婆像落水之人想要拼命地抓住一根稻草一样,想从医生嘴里套出一两句乐观一点儿的话来安慰一下自己那非常忐忑的心情。

    “这个我真说不好,等明天早上主任来看了片子之后再说。”

    金昌兴的老婆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之感:“医生,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那医生话里有话地说:“事情肯定是有的,没什么事也不会住到这里来,你说是吧?至于到底该怎么处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得明早主任来了才能定。你们既来之则安之,再怎么急也不是今天晚上就能解决的事儿。我这里又给你开了几种药,一会儿你去交了费之后到药房去把药拿回来交给护士,急诊科开的那几瓶液体输完之后接着输,今晚先观察一下,明早再说。”

    金昌兴的老婆按医生吩咐到楼下交完费拿了药回到住院部把药交给护士之后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来到走廊尽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姜主任吗?”

    已经吃完晚饭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姜华这个时候接到金昌兴老婆的电话也很奇怪:“是嫂子啊,有什么事吗?”

    金昌兴的老婆想起老公平日里身边各种手下前呼后拥的,可今天老公住院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现在听着姜华这一副平平淡淡的口气,好像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就没好气地问道:“老金昨天晚上是出差去了还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住到医院里来了呢?要不是他打电话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公司里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不管吗?”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这事儿我来办

    “董事长住院啦,什么时候的事儿?” 姜华一听,赶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金昌兴的老婆冷冷地说:“姜主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嫂子,我是真不知道!”

    金昌兴的老婆听姜华的口气不像是撒谎,她心想:有老公在,姜华就是想撒谎也不敢啊,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于是她就说:“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儿,上午住在急诊科,现在已经转到外科来了,你们公司里是不是该派个人过来看看?”

    “嫂子,你别着急,我这就安排人过去。董事长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怎么会去了急诊科之后还要转到外科去?”

    “我还要问你呢,医生说是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在车里睡觉的时候把右手压伤了,导致缺血时间太长,对右手的肌肉组织和神经系统造成了严重的损伤,现在转到外科来住院。昨天晚上他是去出差了还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会喝醉了酒没人管,一个人在车里睡觉呢?”

    “董事长昨天晚上没有出差啊,也没有接待客户,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就更奇怪了,他总不可能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喝酒吧,身边总得有个司机吧?麻烦你帮我问问昨天晚上是谁跟他在一起,怎么会这么不负责任,在他喝醉了酒的情况下把他一个人扔在车里,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医生刚才跟我说了,他这种情况预后不好,姜主任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姜华一听心里更慌了,如果真的是公司里的司机或者秘书昨晚上跟金昌兴出去应酬,在金昌兴喝醉酒之后把他一个人扔在车里造成这样的后果,那自己这个行政部主任也脱不了干系。

    预后不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姜华心里当然清楚。要真的是那样,金昌兴因为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出了什么事,将来等金昌兴出院之后会轻易放过自己吗?

    于是他赶紧说:“嫂子,你别着急,我这就落实看看是谁昨天晚上跟董事长在一起,随后我会安排人到医院去,我也会过去的。”

    “那你抓紧办啊,这一天我都在医院里带着老金到处做检查,现在才刚刚安顿下来,你们过来以后直接到外科住院部找我们就行了。”

    “嫂子,是在哪一家医院?”

    “省第一人民医院。”

    “好的好的。”江华放下电话后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一边穿鞋一边拨通了金昌兴司机的电话:“昨天晚上是你跟董事长在一起吗?你们都去了哪里?”

    金昌兴的司机一头雾水:“没有啊,昨天晚上我没跟董事长在一起啊。”

    姜华厉声问道:“真没有吗?”

    金昌兴的司机说:“姜主任,这事我能撒谎吗?”

    姜华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听金昌兴老婆刚才的口气,金昌兴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现在司机又说昨晚上他也没有和金昌兴在一起,那金昌兴昨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呢?于是他问:“昨晚上不是你开车送董事长回家的吗?”

    “没有啊,昨天下午我下班的时候董事长已经走了,车应该也是他开走的。至于他去了哪里,他不说我也不敢问,所以下班我就直接回家了。”

    “那后来董事长跟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啊。”

    “今天早上他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一上午我就没见他的车进来。”

    “行,我知道了。”

    “姜主任,出什么事了吗?” 金昌兴的司机本能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姜华想了想,这件事情瞒别人可以,瞒金昌兴的司机是瞒不住的,再说还得靠他跑前跑后的去办很多事儿呢,于是他就说:“董事长住院了,现在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你现在赶紧到医院去一趟。董事长的爱人现在在医院里陪他,你去看看需要办什么事赶紧帮着办一下,我随后就来。”

    金昌兴的司机回答说:“好的,姜主任,我这就过去。”

    姜华加了一句:“你别空着手去啊,路上买点水果,买一束花带过去,到时候回来报账就行了。”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

    放下电话后,姜华心里琢磨开了:金昌兴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喝酒了?连他的司机都不知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公司里对金昌兴的行踪比较清楚的人除了他的司机以外,那就只有他的秘书俞红了。

    想到这,姜华又拨通了俞红的电话:“昨天晚上董事长是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的?”

    俞红想了想:“好像是下午5点左右吧。”

    姜华心里一阵高兴:总算有人知道董事长的行踪了。他紧接着问:“董事长离开办公室以后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

    “你没跟他一起出去吗?”

    “没有啊,他又没让我跟他出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5点左右离开办公室的?”

    姜华这样一番盘问,让俞红心里疑窦丛生:“5点左右我看见他从我办公室门前走过,那以后我就没见他再回办公室了,那就说明他离开办公室的时间就是那会儿嘛。”

    “哦,是这样啊。”

    “对啊。姜主任,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姜华不耐烦地说:“不该你打听的事儿别瞎打听!”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俞红本来是好意,想问问姜华金昌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也好帮忙做点儿啥,可是却被姜华这话呛得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在心里恨恨地想:nmd,你问我的时候像审贼一样,我问你一句你却这样说!以后再有什么事你来问我的时候,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放下姜华的电话后,俞红越想心里越气:你姜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金昌兴下班以后的行踪你干嘛来问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于是,这才有了两人通完电话后怀着心里各自的疑问,前后脚给李欣打电话这事儿。

    金昌兴的老婆给姜华打完电话后,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她一回到病房就问金昌兴:“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怎么连姜华都不知道你的行踪?”

    金昌兴听了以后眼睛一瞪:“你给公司里的人打电话啦?”

    他老婆质问道:“你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为什么不能跟公司里的人说?”

    “你个败家娘儿们!我住两天院好了就可以回去了,你到公司里这么一说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呢?”

    金昌兴气得直喘粗气:“本来没什么事的,现在让你一闹事就大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老婆平时在家里受够了他的气,这一次不想再忍了:“哼,你这次要在医院里住多久还很难说呢,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姜华赶到金昌兴病房的时候,金昌兴的老婆正在喂金昌兴吃司机刚从楼下买回来的饭。

    姜华满脸堆笑地说:“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也不给我来个电话,要不是嫂子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您住院了。”

    金昌兴轻描淡写地说:“唉,一点小事儿,不想麻烦单位里。”

    他老婆见不惯他这样遮遮掩掩的做法:“都这样了,还小事儿呢?”

    金昌兴最烦他老婆在外人面前跟自己唱反调,他瞪了他老婆一眼:“你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看着金昌兴两口子在斗嘴,姜华很是尴尬,为了缓解室内的气氛,他只好扭头问站在一旁的金昌兴的司机:“你有没有问一下医生,董事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司机说:“我刚给董事长买饭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医生呢。”

    姜华这话明面上是问司机了不了解金昌兴的病情,实际上他是想问司机来这里以后,有没有打听一下金昌兴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金昌兴可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公司里的小便宜他是能占就占,绝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可是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对公司里的人守口如瓶。刚才金昌兴呵斥他老婆的举动进一步表明了姜华在心里的揣测: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里边肯定有什么事情。

    看着司机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姜华知道在他这里也打听不到什么东西。正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金昌兴的老婆说话了:“急诊科那边的医生说老金的情况不太乐观,转到外科来以后,这边的年轻医生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让今天晚上先输液观察,明天等主任来查房的时候会诊之后再说。”

    姜华如释重负:“哦,这样啊,那就按医嘱办,嫂子你别着急,今晚先观察一下,明天等主任来了以后就有结果了。”

    金昌兴昨天下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期货铜的收盘价格是56420元。就是看着这样跌跌不休的走势,想着铜价将来会继续下跌,心中的期望逐渐破灭的金昌兴这才一个人到山上去喝闷酒。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截肢

    今天早上酒醒之后,金昌兴就发现自己的右手出了大问题。着急要解决自己手上病痛的他一直到现在都在医院里忙活,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期货铜价格跳空低开打到55410元的低位之后就大幅反弹收在了57500元的位置上。

    现在听老婆说自己的病今天晚上先输液观察,明天早上才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心里那块石头暂时放下来的金昌兴看着姜华和司机,突然又想起了他心里最担忧的那个问题,本想开口问问姜华期货铜的价格跌到多少了,可是现在心理极度脆弱的金昌兴非常害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话都已经到嘴边了,他又忍住了。

    他心想:难得住一次院,又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也许这是上天给自己一个回避风头的机会。既然这样,那不如干脆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事前都已经吩咐手下人了,他们会按部就班地做的,没准等自己在这里住个三五天的院回去后形势就有所改观了。

    想到这,金昌兴对姜华说:“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金昌兴到底昨晚上干了什么才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的,这个巨大的疑问还悬在姜华心头没有答案,可是金昌兴自己不说,也不让他老婆多嘴,在这种情况下姜华也不敢多问。

    此时见金昌兴已经下了逐客令,姜华乐得顺水推舟,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行,董事长,我们就先回去了,有啥事儿您打电话通知一声就行。”

    “好的,你们回去吧。”金昌兴说。

    姜华和司机刚要走,金昌兴的老婆说话了:“姜主任,要不你给老金请个护工吧,这样也好有个帮手。”

    姜华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怪我怪我,我这就下去办。”

    金昌兴担心这件事情越闹越大,赶紧摆摆手说:“用不着,我能走能动的,住一两天就回去了。”

    他老婆白了他一眼:“你咋知道住一两天就能回去呢?连医生都说要明天早上主任来查房会诊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办呢!再说了,你这一身衣服也该换了,你身边没个护工招呼着,我怎么走得开回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姜主任,这事儿你听我的。”

    姜华说:“董事长,这事儿嫂子说得对,请个护工帮着要方便得多,再说也花不了几个钱。这个您别管了,我一会儿下楼去就把这事儿给办了,护工马上就能上来。您先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您。”

    金昌兴巴不得姜华和司机赶紧走,他们俩在眼前晃悠着,让自己怎么也忘不了公司里那些烦心事儿:“好的,你们回去吧。”

    医生开的药一直输到晚上1:30以后才结束,到了后半夜,金昌兴那只毫无知觉的右手还是一点儿改观也没有。不仅如此,跟温暖的左手相比,右手一直是冷冰冰的,越来越不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金昌兴这一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早上外科主任带着一大帮医生护士来查房,在仔细察看过金昌兴的右手和检查报告后,外科主任却没有回答金昌兴和他老婆忧心忡忡的提问,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不是说主任来查房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吗?怎么现在却一个字都不说,这些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金昌兴的老婆忍不住埋怨道。

    金昌兴到底比他老婆经过的事情多得多,看问题也更透彻一些。刚才外科主任在检查自己的右手时虽然什么结论性的话都没说,可是金昌兴却从旁边那些医生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些医生之间互相交换的眼神,说明他们在此之前对自己手上的病情有过很多交流,而且在外科主任查看自己的右手和询问相关病情的时候,这些医生眼里的神情显得非常不一般。

    这个主任在给同一个病房的另外两个患者做完检查之后都会明确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医嘱交代得非常清楚,下一步该做怎么样的处理、用什么药都会一一吩咐身旁的医生和护士。唯独给自己做完检查后却什么医嘱都没说,带着一帮医生和护士出门去了。

    老婆在病床旁的埋怨,金昌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昨天深夜里摸着自己那只毫无知觉的右手时心里产生的担忧,现在慢慢变成了恐惧。加上刚才从医生眼神里观察到的那些细微变化,金昌兴意识到自己可能摊上**烦了。

    果然,20多分钟之后,正当金昌兴的老婆在喂金昌兴吃早点的时候,一个医生走到病房门口对金昌兴的老婆说:“45床金昌兴的家属,你到医生办公室来一趟。”

    金昌兴的老婆答应一声:“好的,我这就过来。” 说完,她把手里的碗往护工手里一递:“你来接着喂他,我去去就来。”

    金昌兴的老婆跟着医生来到主任办公室,医生示意她坐在主任办公桌前:“这是我们苗主任,他跟你说一下你丈夫的病情。”

    金昌兴的老婆看看围在主任身旁的几个年轻医生看自己时眼里那种复杂的眼神,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她非常忐忑地问道:“苗主任,我丈夫的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苗主任斟酌了一下语气:“他右手的情况非常不好,你们做家属的得要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对病人家属说这样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金昌兴的老婆就算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在电影电视剧里也应该看过不少这样的桥段。她非常恐惧地问道:“苗主任,你的意思是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苗主任一听金昌兴老婆这话,意识到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就解释说:“那倒还不至于,不过他的右手可能保不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压了一下吗?怎么就会保不住了呢!” 苗主任的话丝毫没有减轻金昌兴老婆的担忧,虽然老公的性命是保住了,可她还是不敢设想老公没有右手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苗主任解释说:“他的手外表看上去变化不是很大,可是因为长时间的缺血,肌肉组织和神经系统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伤。这种损伤非常严重,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已经不可能恢复了,即使是做保守治疗,到最后右手还是保不住的。”

    到了这时候,金昌兴的老婆已经知道那个最坏的结果不可避免了,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你的意思是?”

    苗主任见金昌兴的老婆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就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了她:“我的意见是保守治疗已经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右手小臂及以下必须得截肢。当然是否同意做这样的手术得靠你们家属拿主意,你们尽快商量一下,给我们个回复,好吧?”

    “苗主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金昌兴的老婆已经快哭了,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苗主任说:“我们很理解你们患者家属的心情,可实际情况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到别的医院去咨询一下其他专家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这对患者来说是影响后半生生活质量的一件大事,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

    金昌兴老婆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她一边用手帕擦眼泪,一边抽噎着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说!”

    “好的,有结果了尽快通知我们一声。” 苗主任说完,示意身旁的一位年轻医生说:“送一下。”

    那个年轻医生把金昌兴的老婆送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其他家属过来一趟?”

    “不用,谢谢你。”

    金昌兴的老婆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来到了楼梯口没人的地方,拿出电话打给姜华:“姜主任,医生说老金的右手得截肢,你们赶紧过来看看吧,呜……”话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大放悲声了。

    金昌兴老婆的话把姜华也吓了一跳:“截肢?!怎么会这样?嫂子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后,姜华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立刻赶往金昌兴的病房去,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琢磨开了:因为昨天晚上在病房里金昌兴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姜华意识到金昌兴不想把他住院这件事情公布出去,所以江华没有把金昌兴住院这件事情向任何人说,包括副董事长薛晨志对此都一无所知。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也仅只限于姜华和金昌兴的司机这两人知道。

    可问题是现在事情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金昌兴的右手要截肢,这件事情可就瞒不住了。还有,金昌兴这一做手术,至少得在医院里住十天半个月的,这段时间里,集团由谁来主持工作是一件大事儿,要是自己再不把这件事情向上汇报,将来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担的责任可能更大。

第四百七十九章 没有造成别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拿出电话打给副董事长薛晨志:“薛副总,我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姜华略显神秘的语气让薛晨志觉得有些奇怪,可他没有细想:“方便啊,什么事儿?你说吧。”

    “董事长住院了,医生说是要截肢,您看公司里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安排?” 金昌兴没出事儿的时候,姜华的眼里是不会有薛晨志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姜华心里很清楚,至少在金昌兴出院之前,集团里的事肯定要由薛晨志说了算。所以他这句话里明显带有两个意思,第一是向薛晨志请示,现在面临的困境该怎么办?第二是在第一时间向薛晨志示好。

    “要截肢?!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大惊失色的薛晨志连珠炮一般地抛出了一堆问题。这个时候他才反映过来,难怪刚才自己觉得姜华电话里的语气有些神神秘秘的,原来集团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到了这个时候,姜华也不敢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据董事长的爱人说,董事长前天晚上不知道去哪里喝酒,喝醉了以后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还把自己的右手压在身下,因为长时间缺血导致右手没有知觉。昨天上午他酒醒以后自己跑到省第一人民医院去做检查,急诊科的医生做完检查以后觉得他的情况比较严重,就把他转到了外科去住院。这件事情是昨天晚上他在外科住院以后他爱人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至于说董事长要截肢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董事长爱人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昨天没有向您汇报,是因为董事长不让说。可现在这件事情越来越严重了,我觉得应该向您汇报一下,您看该怎么办?”

    薛晨志不满地问道:“什么叫董事长前天晚上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他前天晚上的行踪你们行政部、司机、秘书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薛副总,在知道董事长住院后的第一时间里我就问过司机和秘书了,前天晚上车子是董事长自己开走的,他们都不知道董事长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也就是说前天晚上他的行踪是一个谜团,是这样吗?”

    “是的,这一点连董事长爱人自己都不清楚。”

    “那到底前天晚上有没有公务接待安排?”

    “薛副总,没有啊,要是有的话我能不知道吗?”

    “那也就是说,他这算是8小时之外的私人活动?”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除了董事长需要住院做手术以外,有没有造成其它影响?”

    “其它影响?”姜华有些不解。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外出有没有牵扯到别的什么人?”薛晨志提醒道。

    姜华有些明白薛晨志的意思了:“哦,那倒没有。”

    “你确定?”

    “我想应该是没有,不然的话,董事长的爱人能不知道吗?”

    薛晨志说:“董事长如果真的需做手术的话,你们行政部那边该安排照顾的就安排照顾,这些按照规定办,不用我给你细说你就知道的。至于其它的问题我会向上汇报的,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姜华赶紧应承道:“薛副总您放心,这个我懂。我这边该我办的事情我会办的,其它的事情我就听您吩咐了。”

    “医院那边你先安排人照顾着,我争取今天赶上去一趟。另外在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尽量不要扩散,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知道的,这件事情目前就您和我,再加上董事长的司机我们三个人知道。”

    “嗯。”

    姜华赶到金昌兴病房的时候,金昌兴正怒气冲冲地冲他老婆吼道:“做什么手术,我不做!你现在就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金昌兴的老婆坐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想丈夫做这样的手术,可是除了走这条路,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医生的话说得很明白,即使是做保守治疗,到最后丈夫的右手还是保不住的。

    看见姜华走进来,金昌兴的老婆像是找到了希望一样,赶紧迎上去对姜华说:“姜主任,你帮我劝劝老金吧,他说什么也不愿做手术,闹着要出院呢,这可怎么办啊?”

    姜华刚刚劝了金昌兴的老婆一句:“嫂子,您别着急。” 金昌兴就对姜华说:“姜华,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这就出院!”

    金昌兴的老婆说:“你看看,他就是这么不听劝。”

    姜华觉得头有些大,只好采用缓兵之计:“董事长,您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出院,手术到底做不做您和嫂子再商量商量,可以多听听医生的意见嘛,尽量争取最好的结果。”

    金昌兴怒吼道:“还听什么意见啊?他们的意见很明确,就是要给我做手术!”

    姜华这话提醒了金昌兴的老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对了,刚才主任对我说,要是咱们不愿意做手术的话,可以去问问其它医院的专家,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你怎么不早说?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我们到别的医院去问问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金昌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金昌兴的老婆把目光转向姜华:“姜主任,要不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其它医院,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姜华说:“嫂子,这个没有问题,我这就去联系其它医院。不过我看这里的出院手续先不着急办,我们可以一边在这里治疗,一边抽时间到其它医院去咨询一下。因为就算转到别的医院去,目前这些治疗也是要进行的。要是这里把出院手续办了,其它医院一时又住不进去,那样反倒把董事长的病情给耽误了,您说是不是?”

    金昌兴的老婆看着金昌兴问:“这样行不行?”

    金昌兴说:“可以,反正我不做手术,赶紧联系别的医院。”

    得到了金昌兴的认可,姜华说:“董事长、嫂子,那你们先在病房里等着,我这就去联系别的医院,有了结果马上回来接你们。”

    就在金昌兴在病房里闹着不做手术要转院的同时,李欣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期货铜的价格变化,心里那份担忧越来越沉重了。

    今天早上集合竞价的价格就达到了58280元,这跟昨天的收盘价57500元相比,整整跳空高开了780元。

    以李欣手里2000手的空单持仓计算,这一夜之间他账户上的利润就又少了780万元。

    这还不算完,开盘之后短短的十几秒钟内,价格就从58280元迅速拉升到了58580元。

    关于今天早上的开盘价格,李欣昨天晚上做过很多种设想,其中最不乐观的设想也仅仅只是平开或者高开一点点,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开盘就跳空高开这么多。

    因为在他看来,在这样单边下跌的行情中,昨天那根从最低点到最高点之间超过2000元的大阳线是一种矫枉过正的反应,今天必然会跳空低开,行情重新进入下跌的趋势中。

    可是开盘后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内,行情的走势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不像是会下跌的走势啊,反而是一种强势上攻的态势!难道真的像袁杰说的那样,价格跌到昨天的55410元就已经到底了?要真是那样的话,昨天自己没有在最低点平仓离场就是一个大错误。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平仓离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决了:期货铜的价格两天之内从低点到高点之间反弹了将近2500元,如果按照自己的思路,这个位置应该是再次入场卖出做空的好机会,而不是做买入平仓的时机。昨天都没平仓,现在这个价格平仓到底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个问题,价格就开始掉头向下了,又是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后,价格就跌到了58250元。

    到9:08的时候,价格已经跌到了57910元

    看着价格开始往下跌,李欣心里暗想:我就说涨不上去的吧。

    就在他满怀希望期待着价格就此开始迅速下探的时候,价格走势却像跟他开了个玩笑似的,立刻又掉头上扬了。十分钟之后的9:18分,价格又涨到了58410元。

    就在开盘后这短短的20分钟之内,价格从高点到低点之间,李欣账户上的利润多出来了500多万元,又从低点到高点之间,他账户上的利润又少了500多万元。这来回一折腾,里外里就是1000多万元的利润啊,要是这样的波动都能抓住的话,每天就能赚1000多万元,一年下来就是二十、三十亿的利润。

    一贯善于做中长线的李欣,看着眼前价格如此剧烈地波动,心里也开始思考袁杰说的那个短线操作的建议:这一年二十、三十亿元的利润,就算自己只能抓住1/4,那也是五、六个亿的利润,这种操作方式也许值得试试的。

第四百八十章 谁当伴郎?

    可是这样频繁的操作成功率到底能有多大?真的能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有25%的成功率吗?交易的次数越多,失败的机会也就越多,没准自己这样来回频繁操作,一年忙到头手续费付出了不少,却没有多少利润,到头来只不过是给期货公司打工而已。

    这个问题自己以前开始做股票的时候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当时自己手里的资金比较少,来回折腾利润也没有多大。

    可现在不同了,自己手里的资金规模不可同日而语,真的要是能抓住1/4~1/5的利润,一年能赚个五、六亿的利润,这种思路也值得重新考虑一下。

    脑海里专心致志地考虑着将来采取怎样的操盘策略,李欣的目光就越过了电脑屏幕,投向了房间中的某个地方。等他考虑清楚这个问题之后,目光再次回到屏幕上的时候,价格已经跌破了58000元的整数关口来到了57750元。

    从开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价格这样纠结的走势已经让李欣放弃了今天会大幅下跌的判断:昨天那样迅猛的上涨,如果今天早上要下跌的话早就跌下去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这样看来,短期之内要再次下探到昨天那个55410元的底部确实是有点难了。

    现在的问题是,未来几天价格会是怎样一种走势呢?

    是在这个地方徘徊筑底,然后越走越高,还是在这个地方震荡整理之后继续调头向下?

    俗话说夜长梦多,李欣这么一琢磨,想法就多了起来。

    在目前这个尴尬的位置上到底是去是留?一番琢磨之后,有些迷茫的李欣不甘心就此离场,他决定坚持自己原来的判断,持仓等待一下看看未来一星期的走势再做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斜对门的俞红走了进来:“董事长今天早上还是没来办公室吗?”

    “好像没见他进来。”

    “你说姜华昨天晚上那些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肯定是有什么事,不过不在咱俩考虑的范围内,你就别管了。”

    “说的也是,人家像防贼一样防着咱们,咱们还操那个心干啥?”

    李欣呵呵一笑说:“你也想明白了哈,在这公司该你管的你就管,不该你管的一个字也别多问,要不然你就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俞红抬手一挥,仿佛是要把眼前的一个苍蝇赶走一样:“唉,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说你们俩婚礼的事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欣开玩笑说:“还有20多天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俞红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能急什么,不就是急着喝你俩的喜酒吗?再说了,夏小娜可是同意我做她的伴娘了,这伴郎到底是谁,你得给我透露一下吧?”

    李欣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关心的是这个啊。”

    俞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狡辩道:“我问问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伴郎和伴娘的重要性吧?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做甩手掌柜可以不管,很多事情不得由我们伴郎伴娘来应付着吗?这伴郎靠不靠谱,能不能和我形成默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哦。”

    “这倒也是。”

    “所以啊,这伴郎到底是谁,你不得事先跟我透露一下吗?”俞红又把问题转了回来。

    李欣说:“也许是我表弟吧。”

    俞红很感兴趣地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去年大学刚毕业,也就是个普通职员吧,怎么了?”

    俞红明显有些失望:“大学刚毕业啊,这也太小了吧,在婚礼上到底是他带着我呢,还是我带着他?”

    李欣说:“你也就大人家四五岁,怎么还嫌人家小呢?再说了,你们俩在婚礼上应该没多少事吧,不就是端个茶递个烟什么的,还用得着找个什么人罩着你吗?”

    俞红说:“一听你这话就是老外,一副从来没结过婚的样子。”

    李欣说:“啧,你这不是废话吗?”

    俞红哈哈哈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以前没结过婚,总该参加过不少次婚礼吧。婚礼上伴郎要是能干一点儿,伴娘可是能少吃很多亏的。”

    李欣说:“这个你放心,我的朋友都是有素质有教养的,绝对不会在婚礼上对你这个伴娘动手动脚,或者灌你酒什么的。真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你跟我说,我收拾他们。”

    俞红说:“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愿意给夏小娜当伴娘呢。不过话说你这有为青年身边就没有几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吗?”

    李欣猜透了俞红的心思:“这事儿你以前又不跟我早说,现在下手有点晚了。我身边的朋友都跟我差不多大,跟他们相比我是结婚最晚的一个了,我那些朋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们已经不够资格来做伴郎了。”

    俞红说:“你说的那些应该是你的同学吧?”

    “对啊,都是高中和大学里的同学、校友什么的。除此之外就是单位里的同事了,这些同事不就是糖业公司、南方集团的这些人,这些人你都认识啊。”

    俞红还是有些不死心:“你生意圈里那些朋友就没有合适做伴郎的吗?”

    “我哪有什么生意圈子,你是说做股票和期货的那些朋友吧?”

    “对啊。”

    “那些人比我的同学年纪更大,再说了那都是些泛泛之交,这种场合也未必请他们。”

    “哦。”

    “要不我问问夏小娜,看看她的亲戚朋友里有没有更适合做伴郎的人选。”

    “这事儿你们俩可真得上点心,伴郎伴娘要是得力的话,你们俩可是能省不少事儿的。”

    “当然了,要不然也不会请你出山。”

    俞红说:“不是,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味道不对呀,你这是损我呢还是捧我?我可是第一次当伴娘好不好?怎么听你说得我好像是个**湖一样。”

    李欣哈哈大笑:“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还别说,我们要的还就是你这个机灵劲儿,你说你这么鬼精灵的一个美女,婚礼上有谁敢对你不恭啊?”

    “那你们可得给我找一个好搭档,要不然婚礼上我可就累了。”

    “行行行,我们尽量。”

    “那你忙你的,我走了哈。”

    “嗯。”

    在李欣和俞红聊天的这段时间内,期货价格越走越低,到上午11:30收盘的时候,价格跌到了57690元。

    只要价格不继续上涨,就跟李欣持仓的方向偏离不大。虽然没有等来预期中的大幅下跌,可是看着分时图的曲线越走越低,这样的结果也让李欣这个中午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安稳觉。

    下午1:30开盘以后,价格延续上午的走势继续缓步下行。到1:45的时候,价格跌到了57180元。

    下午开盘后这短短的15分钟之内,价格下跌的速度远比上午要快得多。李欣心想:莫非自己期待了一上午的快速下跌姗姗来迟,要等到下午才出现?

    可是行情往往就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转折。

    就在李欣眼看着行情不久就要向下突破57000元这一整数关口的时候,价格的跌势却在这个地方止住了。电脑屏幕上的分时线在57200元这一线来回纠结了十几分钟,然后开始调头缓步向上。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分时线稳扎稳打向上越走越稳,价格早上怎么跌下来的,下午就又怎么涨上去了。

    到下午收盘的时候,价格收在了58380元。

    今天的这根k线图,是一根下影线非常长的小阳线。

    这一根下影线非常长的小阳线放在昨天那根实体部分几乎有2000点的大阳线后显得非常扎眼。

    经常看k线图的人都知道,k线图上的下影线越长,就说明下档的买盘力量越足。尤其是把连续这两天的两根阳线联系起来看的时候,这样的走势预示着后市继续上涨的可能性大增。

    账上的利润两天之内大幅缩水的李欣,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在昨天55410元的低位平仓离场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明天的价格会不会像今天一样,一开盘又大幅跳空高开几百个点!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欣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孤寂。

    在股票和期货市场上做投资,其实是一项非常孤独和艰辛的工作。做这项工作的人要想取得好的成绩,除了天赋以外,必须沉得下心来做大量的数据统计和分析工作,而这些工作注定了是必须要自己承受而不为外人所知的。

    所以在外行和不了解这项工作的人看来,做股票和期货投资是一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就是在市场上一买一卖或者是一卖一买就可以赚取大把的利润吗?这种工作既光鲜亮丽,又可以赚大把的钱。

    尤其是像李欣这种在大家眼里已经在股票和期货市场上取得了很大成功的人,大家都以为他能赚钱靠的完全是运气和机遇,跟他个人是否努力、是否用心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像社会上流行的那句话一样:股票和期货市场上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那是什么点位

    李欣内心深处的孤寂就完全来自于这项工作的特性。

    首先,做这项工作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在没有持仓的时候,你可以是局外人,袖手旁观,对市场的涨涨跌跌坐山观虎斗。

    可一旦你进入了市场,有了持仓,那所有的一切就起了根本的变化。这个时候市场上的涨涨跌跌就像你身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一样,你就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市场上的走势跟你的预判相符的时候能带来多大的喜悦,走势跟你的预判相背的时候就能带来多大的压力。

    其次,这项工作中的任何信息都涉及商业机密。

    尤其是像李欣现在这时候的投资额越来越大,他在市场上的任何举动都会是别人非常关注的信息。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这些东西轻易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一切。

    第三,李欣心里藏着的这些东西,就算他想跟别人谈,因为涉及到对方的水平和理解能力,也轻易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这些问题要是跟不合适的人谈了,不但起不到好的作用,相反还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压力。

    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袁杰能跟他谈这些问题,她倒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袁杰的职业身份注定了她对李欣在期货市场上的一举一动全都了如指掌,李欣就是想瞒她都瞒不住。最关键的是,她不会是李欣的对手,不可能利用李欣的这些商业机密来获取利益,也不可能把李欣的这些商业机密轻易告诉别人。再加上她的职业素养和聪明机灵,使得她在李欣这几年的投资生涯中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

    在她那里,李欣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所有的压力而不用担心自己所说的所做的那些事情会外泄,而且在和她的交流中,即使彼此的意见相反,也往往能够碰撞出思维的火花。

    这也就是李欣和袁杰一度走得非常近的原因,这种亲近程度远超李欣和乌云玉的关系,甚至可以和李欣与江晓岚的关系相比。

    现在在这样一个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时刻,李欣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袁杰。

    看了今天期货铜价格的走势后,袁杰又忍不住拿起了电话打给李欣:“怎么样,我说今天还会继续上涨吧?你昨天还不信。”

    “看样子好像是跌不下去了。”李欣不得不承认自己昨天的看法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还是继续持仓吗?”

    “都这会儿了,也不是空单平仓出场的点位啊,就再等等看吧。”

    “你可真是的!”袁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怎么了?”

    “没怎么,只能说人固执,难形容。”说完这句话后,袁杰停了几秒钟,然后像是不经意地问道:“有没有空,过来聊聊?”

    李欣想了想:“行,二十分钟后我到你办公室找你。”

    袁杰说:“我办公室里这两天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还是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我下楼到停车场找你吧。”

    “好的,一会儿见。”

    20多分钟后,袁杰来到地下停车场,打开李欣的车门坐进车内。身穿白衬衫、蓝色短裙和黑色高跟鞋的她一如既往的干练,身材跟生孩子之前相比虽然丰胰了不少,但却一点也不臃肿,反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这种成熟的韵味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是内涵和经历在举手投足之间的一种体现,没有相当的生活经历,年轻女孩就是想装也装不出这种韵味来。

    这就跟有这种韵味的成熟女人再怎么装也装不出十八、十九岁少女的那种感觉是一个道理。

    “好久不见。”虽然这段时间因为期货账户上持仓的关系,李欣和袁杰已经在电话上沟通过几次了,可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见,而当初导致两人断交的原因又有些特殊,所以今天再见面时,李欣还是觉得有一点尴尬,这一开口说的话就明显没跟刚才电话里的话题接上茬。

    “谁让你小气来着!” 倒是袁杰这句回答更接地气,更大胆,完全不像李欣的话那么虚无缥缈。

    李欣的话让任何旁人听了以后都不会察觉到他和袁杰两人之间以前曾经有过什么更近的关系,可袁杰的话却单刀直入,一下就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了以前那种状态,而且她话里的内容丝毫不忌讳以前两人在这个地下停车场里曾经发生过的那尴尬的一幕。

    李欣一听她旧事重提,不得不开口解释说:“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想啊?那跟小气没有关系好不好!”

    袁杰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欣,不依不饶地说:“还说不是小气,你要是大度一点,怎么现在还会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呢?”

    李欣看着袁杰那期盼的眼神,这才明白她此时说的小气指的已经不是自己当初没有把资金放在期货市场上那件事儿了,而是指两个人发生矛盾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没有主动跟她联系这件事儿。

    关于这一点,李欣解释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他就没吭声。

    袁杰看李欣的神态,就知道他已经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李欣此时并没有顺着自己话里的意思往下谈,而是明显有一种回避的态度。

    这要是在以前,在这么隐密的环境里,即便自己话里丝毫没有主动的意思,李欣也早就会有相应的肢体语言了。

    李欣的这种态度让袁杰不好继续咄咄逼人、主动进攻了,于是她只好换了个两人最近谈的话题问道:“你还是要坚持你自己原有的观点吗?”

    “虽然连续两天的反弹力度比较大,可是目前的点位也就是刚刚才突破了5日均线的压力,离10日均线都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更别说20日均线和60均线了。现在这种情况要说下跌的趋势已经改变了还为时过早,此时没有充分的理由把空单平仓出场。” 一谈起行情走势,李欣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行情走势立刻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他面前就有一块电脑屏幕一样。

    “那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下跌趋势才完全改变,你才愿意把你的空单平仓离场呢?”袁杰不解地问道。

    李欣非常肯定地说:“这个非常明显啊,这一轮的下跌是从70000元这个整数关口开始的,在下跌过程中的几波反弹都是碰到了60均线的压力就再次下跌,60日均线已经成了这一轮下跌过程中的上档压力线。这一次的反弹如果突不破60均线的压力,那么将来继续往下跌破昨天的55410元那个低点就是大概率事件。”

    “60日均线?” 袁杰对李欣的回答感到非常吃惊。

    “对呀。”

    “不是,60日均线是什么点位啊?”

    李欣不假思索地回答说:“61400元左右。”

    袁杰觉得李欣的想法有些离谱:“这个点位距离今天58380元的收盘价还有3000点啊,你把止损点设得这么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欣说:“这个不是止损点,是到了这个点位之后预示着趋势已经反转了我不得不出场,即使到了这个点位我平仓出场也还是有利润的。”

    “价格涨到61400元你还有多少利润啊?”

    “大概700万元左右。”

    袁杰一摸额头,做痛苦状说:“唉,老大,有7000万元利润的时候你不走,利润是700万元的时候你却走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欣呵呵一笑:“这有什么,操作思路不同而已。如果按照你那短线操作的思路来做的话,昨天和今天都应该平仓出场,甚至日内都可以频繁进出,可问题是我的思路跟你的思路不一样。如果这一波涨上去突不破60日均线的压力再次下跌的话,我甚至考虑要继续加仓,你觉得怎么样?”

    “继续加仓?你这是问我的意见吗?”

    “对啊,你怎么看?说来听听。”

    “你这一加仓,至少得看到三、四个月以后吧?”

    李欣说:“那当然了,你看我现在的持仓都是在今年12月和明年1月的合约上,要继续加仓的话,至少也是放在明年2月份的合约上。”

    袁杰摆摆手说:“你这真是中长线的单子了,我可看不到那么远,不敢给你乱出主意。”

    李欣说:“我也只擅长做中长线的单子,短线操作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关于这一点以后再仔细的琢磨一下吧,等以后有了相应的经验再说。”

    “可是要继续加仓的话,你的资金已经不够了。”

    李欣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容易,把股市里的资金再调过来就可以了。”

    袁杰一听李欣这话,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可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这波行情我盯着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旦入场也就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可是你想过没有,做中长线的利润大风险也大,如果行情走势相反的话,真的出现那种温水煮青蛙的情况,等你离场的时候亏损已经很大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死灰复燃

    袁杰虽然希望李欣在具体的交易上做短线操作,可是在李欣做期货投资这件事情上,她却希望李欣是做长期打算的。

    在她看来,任何一种投资品的长期走势是非常难判断准确的,所以做中长线的投资就跟赌大小差不多,而且很多人做长线投资都是倾其所有,几乎满仓操作的,就跟眼前李欣还想加仓的打算一模一样。

    袁杰作为期货公司的副总,见过太多做中长线投资的客户一轮长线投资下来就亏得倾家荡产,被市场淘汰得无影无踪。

    就是因为不希望看见李欣步这些人的后尘,所以她才极力劝李欣做短线操作。这样利润虽然不大,但是风险也相对可控。

    这样一来就能保证李欣这个金牌客户能长期在自己的期货公司里操作,自己的期货公司就能获得一种长期的收益。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说价格一旦向上突破了60日均线的压力我就立刻平仓出场,再做另外的打算。”

    袁杰眼睛往上一翻,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没办法了,你按你自己的思路办吧。”

    虽然无法劝动李欣做短线频繁的操作,但是听李欣说他打算调动新的资金进来继续加仓,袁杰心里也暗暗感到高兴:事情至少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进了一步。

    李欣却还不死心,想进一步问问袁杰对铜价将来的走势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我这种看法有没有大的纰漏?”

    袁杰的心思是放在李欣将要新增资金这个焦点上的,李欣这么一问,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的什么看法?”

    李欣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刚才的话?”

    “当然听了,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哪里知道你问的是哪个看法?”

    “我指的是这次铜价的反弹如果突不破60均线的压力,将来还会继续下跌这一点。”

    袁杰说:“这个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啊,我看不到那么远,不敢给你乱出主意。”

    “哦。”李欣听了不免有些失望。眼前这个人是唯一能跟他探讨这些问题的人,可她现在却无法给自己提供任何有用的意见,这让他兴冲冲地跑过来一趟显得有些徒劳无功。

    已经部分达到自己愿望的袁杰抛开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转而去问自己更感兴趣的话题了:“你说你要结婚了,大概是什么时间?”

    “9月中旬吧。”

    “到底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面对着我都无动于衷了?” 袁杰非常自信自己的魅力,眼前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让正值妙龄而缺乏滋润的她春意勃发,她再次虎视眈眈地发起了主动进攻。

    “也不是无动于衷!”李欣说。

    同样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也让李欣的心里起了涟漪。

    回想起上一次袁杰从车里走的时候那种情景,再看看眼前袁杰异常主动的言行,李欣甚至透过袁杰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嗅到了那一丝熟悉诱人的**。

    他此时的身体其实已经起了很明显的变化,只不过因为他此时的身份跟当时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他行动上不敢再像以前那么造次,可是话语中却不知不觉间露出了蛛丝马迹。

    精明的袁杰一听这话,立刻发现了李欣矜持表面之后的破绽,她大胆地用手一试,话里有话地说:“既然已经不是无动于衷了,为什么还这么无动于衷?”

    李欣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的东西我可给不了你。”

    袁杰听了一言不发,她熟门熟路地伸手到李欣座位一侧按动电钮,把李欣的座位向后移到最后的位置,接着又把他的座椅靠背也放平。在让李欣躺下后,她这才越过两个座位间的间隔坐到了李欣身上说:“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我要的东西你已经给我了!”

    这个时候的李欣哪里知道袁杰后半句话的深刻含义,他以为袁杰这后半句话“我要的东西你已经给我了” 指的是自己把资金放到袁杰这家期货公司来做交易已经让袁杰很满意了,袁杰上半句话说的“我不要你给我什么” 预示着她对自己已经别无所求了。

    袁杰跨到自己座位上来以后,李欣才发觉她衬衣和裙子里是真空的。

    久违的相逢和长久的思念让袁杰把水蜜桃一样的自己完全呈现在了李欣的面前。

    此时的她虽然在期货交易上只是部分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可是在情感需求方面却全部达到了此行的所有目的。

    下午6点多,金昌兴回到省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后,看着已经渐渐变色的右臂心如死灰。

    今天一天之内,他老婆和姜华带着他去了省内知名的另外两家医院咨询了好几个外科专家。这些专家给出的意见和省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给出的意见是一致的,他的右臂因为缺血时间太长,组织和神经系统已经完全坏死了,只能做截肢手术,不然的话,可能还会危及生命。

    金昌兴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现在也彻底破灭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现在的他不喊也不闹了,他后悔那天晚上出去喝酒的时候身边没有带一个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做了截肢手术之后,很多原来轻而易举就能自己做的事情,今后就得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做了,他怎么也不敢想象后半辈子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金昌兴不说话,他老婆也不敢吭声。

    姜华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也呆不住,他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

    从金昌兴病房出来后,走在过道上的姜华长叹一口气,他知道金昌兴这一次算是彻底废了。现在集团的情况就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几年前如日中天的这样一个企业集团,就因为去银行巨额贷款买入那个新矿山之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在铜价不继续上涨的情况下,把整个集团拖累得精疲力尽。

    这样的情况到底还要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可是整个集团这两年每况愈下却是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的。

    上面用金昌兴取代刘中舟,就是想让他把南方集团带上一个新的高度。可现在南方集团不但没有上新的台阶,反而在金昌兴的治下越走越低,上面对金昌兴的不满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现在金昌兴个人又面临这样一个难关,做完截肢手术之后,他个人的心理状况和身体状况没有一年半载是调整不过来的。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上面会怎样取舍就不难设想了。

    姜华知道不能再在金昌兴身上浪费时间了,在回去的路上,他把今后几天到医院去看望金昌兴的事情安排给了金昌兴的司机后,自己就一门心思开始琢磨将来谁会是取代金昌兴的人选了。

    现在看来,集团内部能取代金昌兴的人选就是薛晨志了。可薛晨志也不是没有短板,长期在冶炼厂一线的他作为冶炼厂厂长是当之无愧的,可是要作为整个集团的一把手,他还缺乏掌控大局的能力。这一点自己都能看得出来,上面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深谙官场之道的姜华知道,在金昌兴住院做手术的这段时间内,薛晨志有可能作为代理董事长临时主持整个集团的工作,可是将来他被扶正的可能性却不大。

    关于这一点,当初用金昌兴取代刘中舟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薛晨志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姜华知道,如果当初上面把薛晨志列为取代刘中舟的选择之一的话,肯定会向自己这一级的集团高管征求意见的,可当初上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举动。

    当初没有用薛晨志取代刘中舟,一是因为他缺乏整体的掌控能力,二是因为他作为冶炼厂厂长的资格太老,把他提拔起来之后,找谁来当冶炼厂的厂长又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冶炼厂作为整个南方集团的创收大户,能够稳定持续地创造利润是整个集团重中之重的大事。正是因为薛晨志职位的变动有可能使冶炼厂和整个集团都面临重大的不确定性,所以他这个千年老二才一直当到现在,而且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继续持续下去。

    除此之外,集团内部能取代金昌兴的人选也就只有前任董事长刘中舟了。

    当初金昌兴要到银行去贷款购买新矿山的时候,提出明确反对意见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欣,另外一个就是刘中舟。

    现在看来,刘中舟当初的意见是对的。要是没有新矿山的拖累,南方集团现在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金昌兴上任之后的这些举措,南方集团现在的日子应该很好过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用金昌兴来取代刘中舟,南方集团按照原来的路子走下去,因为铜价的上涨,这两年的利润也会成倍的增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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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盘手札记介绍:
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期货市场是战场上刺刀见红的前沿阵地? 人生就像k线图,有阴线,也有阳线。 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让男主角发出了“向左看,一目了然;向右看,一片茫然!”的感慨? 请走进这部小说,走进书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一窥主人公在漫山遍野芬芳中的情感历程,回望期货市场波诡云谲的变化,体会一飞冲天的快乐,也品尝泥沙俱下的痛楚。 本故事人物﹑情节均为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操盘手札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操盘手札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操盘手札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