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年后没多久,孩子就开学了。我把他送到幼儿园后,便开始了马不停蹄的找工作。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一个人带孩子的难处。尤其是又还没有工作,这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张。
按理说年后应该是比较好找工作的,奈何我却四处碰壁,特别是当用人单位得知我是离异一个人带着孩子时,最终都以他们的工作很忙碌,时常需要加班,我一个人要带孩子,精力有限为由,将我拒之门外。
小九九幼儿园的学费只交了半个学期的,老师不停的在催我。那是贵族幼儿园,学费让我很吃力,考虑转学,又怕孩子一下子换了环境适应不了。
撇开学费不说,再这么失业下去,我们娘俩快要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眼看着兜里的钱一天天所剩无几,我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那天,又一场面试失败后,我悻悻的回到住处,准备把之前的脏衣服拾掇过来洗洗,这才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从之前那个家里带来的阎磊的外套。
我愣了愣,随即才想起来可能是当天收得太急了,就顺手把这件也塞进了行李箱里。
这衣服是扔了呢,还是这么留着?
我一边犹豫着,一边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衣兜里。这一摸不打紧,我居然摸出了一盒避孕套来,12包装的,已然用去了大半。
我瞬间呆若木鸡。
这件外套…好像是阎磊质问我的那天穿回来的,后来就一直扔在一旁没动过,那这盒子避孕套……
我们一直准备着要二胎来着,已经大半年没用了。很显然不是为了我准备的。
那么……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我犹遭晴天霹雳!
呆蠢如我,竟然不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在我们尚未闹翻之前!
再想想我住院时,他消失的那些天。我脑海里兀自就冒出我在病床上痛不欲生而他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欲死欲仙的画面来。
我整个胃里刹时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跟着恶心了起来。
阎磊啊阎磊,难怪你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啊!原来是背着我,干了这么恶心的事……
即便我们已经离婚,但一想到他那晚指责我时的那副狰狞的面孔,我就气得浑身打颤。
太可怕了!这一家子真真是太可怕了!
我一边憎恨着他们,一边又替自己能从那个地狱爬出来感到庆幸。即便如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真是又可悲又窝囊,就好比吞进了一千只苍蝇却还不自知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人可打来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明天陪我去参加场婚礼,你不答应我就去屎!
我原本压根就没那心情,但见她说得那么吓人,问都没敢多问的即刻答应了下来。
当晚,便被她拉去试衣服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我紧了紧怀里的小九九,没好气的问着还在心花怒放试着衣服的她,“你明天是要参加你前男友的婚礼啊?”
“切!那种人渣的婚礼谁去呀。”
“那是…情敌的?”
3.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她努了努嘴,“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然你这是干嘛,又是大漏背又是大深v的。”
“懒得跟你说,明儿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接着吧,孩子都睡着了,我们先回家了。”
“别别别!待会儿我还指望着你帮我选几件配饰呢!你这呆子别的不行,选配饰到还可以。改明儿我有钱了,一定斥巨资为你开家珠宝首饰店。对了,你也选一件礼服吧,当我送你的,不过……”她转过身来狡黠一笑,“可不准选得比我的还漂亮哦!”
第二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可和一身素白礼裙的我就这么很是不搭调的出现在了夏希微的婚礼上。
婚礼场面之盛大,真是亮瞎了我俩的那钛合金的小狗眼了。就光是门口那些豪车的阵仗,都唬得我俩连计程车都差点不敢下了。
而我也终于弄懂了人可为什么要这么精心打扮的原因了!感情这小妮子是要趁着这个大好时机钓个金龟婿啊!
也难怪,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要遇到这些个非富即贵的人物,可能一生都不会有几次机会。
只见人可不停的左顾右盼,而后,眼神终于定了一处,脸上即刻显露出花痴般的表情来。我知道,这小妮子是寻到钟意的了,正准备看过去,就听到耳畔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呼喊。
“何人可…陆简汐,你们都来了。”
随即一股浓浓的香水味瞬间包裹得我脑袋发晕。
夏希微一袭洁白的婚纱,美艳无比。
“恭喜你啦!新娘子,嫁了个那么有钱的人。”何人可耸了耸肩,“不过你家本来也不穷,门当户对了哈!”
夏希微面对着她,眼神却飘向了我,“嫁个有钱人不难,难的是嫁一个舍得为你花钱的有钱人,还要能守得住,那才是真本事!”
我听出了她这话外之音,无奈的笑了笑。
“诶,别欺负简汐了好不,她已经够遭罪了。”人可板起了脸来。
“谁欺负她了,好歹咋们同学一场。我是为她气不过,大好的青春就这么浪费了,现在被人家像垃圾一样给扫地出门,真是可怜呐!”
人可拉下了脸来,“我说夏希微,你让我带上简汐来,就为了故意羞辱她的吧!念大学时你喜欢的那个人狂追简汐,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诚心报复吧!”
夏希微即刻一副百口莫辩状,“哪有啊我!我是那种人嘛?”
“你还就是!”
“喂!何人可,我请你们可是好心好意给你提供钓金龟胥的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人可即刻脸红了,羞答答的瞅了我一眼。我没好气的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说吧,看上谁了,没准我还可以替你牵牵线呢。”夏希微揶了揶人可。
人可脸上飞上了一抹嫣红,“那边中间那个,穿蓝色外套,戴眼镜那个。”
没等我看真着,夏希微就惊了一声,“哈!那可是业界出了名的打工皇帝端牧清啊!虽然没有开设任何一家公司,但却是资产可以和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老总相匹敌的最具能力和声望的职业经理人,多少家公司削尖了脑袋的想挖他,据说前不久才刚从盛云跳槽到了君尚!年薪高到让人咂舌。”
4.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夏希微复读机似的报完家门后,转向何人可,满脸的嘲弄,“我说人可,你长成这样,眼光还高成那样,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
“夏希微你个小烂嘴,什么叫我长这样啊,我怎么了,我长得会有你难看吗?”
“喂!何人可你个毒舌妇,一辈子都是这个德行,难怪到现在都还嫁不出去!”
看着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来斗去,我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不过……”人可忽然把头转向了我,“简汐,盛云集团,不就是你之前呆的那家公司么?那个人你不认识?”
我抬头望去时,那人正好背过身去和人打着招呼,我歪了歪脑袋,有些含糊,“好像没见过。”
夏希微讪笑道,“她那种小咖,怎么可能会认识人这种风云人物啊!”
“那意思是你认识?”人可紧追不舍。
夏希微干咳了两声,“我也不…怎么熟。”
“嗨!那你还说人是小咖,也不见你大咖到哪里去啊!”
“我、我说何人可,就人端牧清,我劝你就想都别想吧,虽说好像至今也没听说有老婆,但人要相貌有相貌要钱有钱,要地位也不缺,身边那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快一卡车皮了,人会看上你?你别自取其辱了。”
“唉!你可别小瞧人,我这就上去要号码,要是要到了,你就给我乖乖跪下来磕响头!”
“哼!只要你能要到,磕到流血都行!”
“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么说罢,人可想都没想的就朝那人走了过去。我在身后为她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
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形细长,中等身高,不是那种特别帅气出众,但很顺眼的人。
一件深蓝色休闲外套,内搭一件立领白衫,淡雅而沉稳。
短头发,黑色边框眼镜,利落而干净。
原来人可钟意的是这种大叔款式,这还颇让我有些意外。这丫头不是向来迷那些韩剧迷得要死么,还以为她喜欢的是那些个比女人还美丽的长腿欧巴呢!
只见她上前搭了几句话,那人即刻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夏希微努了努嘴,“那丫头肯定在借着我的名义接近人家来着。”
正说着,就见那人朝人可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奈。
夏希微得意的笑了笑,“看吧!人家会给才怪呢!”
谁知那人接下来便朝人可伸了伸手,似乎是在主动要名片之类的。
夏希微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在看到人可急忙从兜里拿出了名片,而那人面带笑容的双手接过之后,夏希微整张小脸都黑了下来。
人可高高兴兴的走了回来,藐视的看了夏希微一眼,“怎么?姑娘,还不给你娘我磕头!”
“你!你这根本不算,你不是借着我的名义,能和人套上近乎么,再说了!人家说不定是觉得你烦,要了你的名片好打发掉你,过后随手一扔呢!”
“诶诶诶!别给我扯远了,愿赌服输啊,先把头磕了再说啊!”
“懒得跟你贫!诶,三叔啊,您来了啊,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那么大老远的跑来……”夏希微嘟囔了几句,便借机开溜了。
“喂!我帮你记着,你还差我三个响头呢!”
5.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人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碎碎念的埋汰了几句,即刻转过头来,笑得粉都快掉了,“简汐你看见没有?是他主动要了我的名片诶,还说一定会打给我!哦!天呐天呐!我得赶快打电话给我妈妈,让她好好谢谢那个神婆,还真让她给算准了,我会在29岁的今年出嫁,哈哈哈哈!终于要告别单身了,哦呵呵呵呵!”
看着她八字都还一撇就已经想到了结婚之类的事,我被那股傻劲儿逗乐了。低下头来痴痴一笑,就在抬头的瞬间,感觉有一个目光在注视着这边,我便看了过去。
一时间,四目相对,我心底莫名一颤。
好直截了当的眼神!
我转念一想,人家多半是在看人可,于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他也淡淡的笑了笑。
我回过头来,拉了拉人可的手,“拜托,你男神还在那儿呢,你能不能别笑得跟个傻大姐似的?”
她闻言即刻收住了笑,满脸严肃,“对!我可是个温柔娴静的好女纸,好女纸!”
之后,她说是去洗手间补下妆,我便闲逛到了宴桌旁拿了份甜点,刚准备填填那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眼前就多出了个人来。
阎磊的姐姐阎梅手里优雅的托着红酒杯,神情傲然的看着我。
真是冤家路窄,我没好气的别过头去,准备绕开她,她却径直的挡在了我跟前,“我说,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不乖乖在家带孩子,跑来这里折腾什么?想学人家吊金龟婿?你以为到这里来的这些男人,一个个非富即贵的,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失婚的老女人么?呵!以为自己多美一样,全世界男人都会为你痴迷啊?”
我最恨吵吵,可有些人就是逼得你不得不恶毒起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左一句老又一句老,都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尊荣么?也是大妈级的人了!我在家带孩子也好,想来这里也好,也轮不到你个三十多岁了还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陌生人来管教!”
尤其是说到不能生养时,她脸上明显的一抽搐,嘴上却只是极为不屑的一声,“呵!”
再耗下去也只是口水战而已,我不想纠缠,准备离开,她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狠狠的与我撞了一下,那手里的红酒像是故意似的,泼了我一身。
而后,她附在我的耳畔,声如鬼魅,“哎呦,怎么办呢?衣服脏了呢,不过正好,脏衣服…配脏女人。你干得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自己多迷人?男人都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你那只是恬不知耻罢了!会生孩子又神气什么,到头来,不也是个被人玩腻扔掉的…破鞋!”最后两个字,她忽的扬高了声调,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说罢,她便扬长而去,剩我一个人愣在原地,低下头来不敢去看周遭那些诧异的眼神。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眼前的光线忽的一暗,而后肩上便披上了一件宽大的外衣。
我惊讶的抬头,那人目光沉稳的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6.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刚巧回来的人可,看见我那白裙上满是红酒,愤愤的道,“怎么了?怎么回事!哪个混蛋弄的,我找他去!”
我急忙一把拉住了她,“算了人可,我想回去了,我们走吧!”
我不由分说的便低头大步走了出来,人可干着急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端牧清也一道出来了。
我们站在门口,人可刚准备拦车,就听得端牧清在一旁道,“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想都没想的就说了句不用了,人可紧紧拽住了我的手,一脸的哀怨,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到端牧清让司机先回去,他自己来开时,人可附在我耳旁小声说了一句,“好感动,他不仅帮我的朋友,还要亲自送我诶!”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坐在前排的他们似乎是说了几句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一直在纠结着那个词
破鞋!
我越想越觉得气不过,阎梅为什么那么恨我?
就因为那次的误会?
我能感觉到她眼神里那种深深的敌意,那是只有对抢走自己丈夫的女人才有的敌意。
可我跟她老公,前前后后说过的话连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啊,她是吃得哪门子的干醋啊?
再回想起先前那尴尬的一幕,我真是觉得又丢人,又气愤!
为什么,都离婚了,还要这般欺人太盛?我陆简汐当真就那么好欺负么?
看了看我那被泼得满是红酒渍的裙子,我的拳,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喂!”人可拽了我一下,我这才从飘飞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怎么?”
“还怎么呢!我是有会收人的怪葫芦么?喊你干嘛不答应!”
“啊!我……”
“好啦!咋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人可转过头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
“是啊,你肚子一定也饿了。”端牧清透过内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靠了下来,疲倦的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去接小九九,想回家早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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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人可打来电话时,我还窝在床上,脑壳嗡嗡的疼着。
“你个小磨人精,那么久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声音很是兴奋。
我按了按脑门,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孩子,压低了声,“怎么,昨晚去哪儿浪漫来着,把你丫乐成这样。”
“切!你还说呢,叫你去你死活都不去。后来送你们回家后他临时说有事,结果我们就哪儿都没去成了。”
“啊?真是对不住了,我那时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啊。”
“啊啊啊,啊你个大头鬼!不过念在你那么惨的份上,就原谅你了。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坐直了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什么好消息?”
“昨晚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聊起你,我大致说了一下你的情况,结果人二话不说就答应帮你找工作呢!这不,今天电话就来了,说让你周一去面试呢!”
我一下呆了,“还、还有这种好事?”
“哼哼,可不是嘛,我简直就是你人生的福星啊,谈个恋爱都还能顺道帮你找到工作。”
千恩万谢着挂断电话之后,我即刻起床梳洗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甩了甩头,昨晚的那些不愉快通通见鬼去吧,这口恶气,我陆简汐早晚会讨回来的!
7.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也别说,仿佛我的人生真是走到了低谷,犹如抛物线那般,已经到了最低点,就会慢慢往上扬了。
君尚是家实力比之前我呆的那家还要雄厚的金融公司,由于应聘的职位就是我之前一直在做的,经验相对丰富,加上又是熟人介绍,面试很顺利就通过了,人家直接让我隔天就去上班。
回来的路上,我真恨不能见一个人就抱着人狠狠亲一口,告诉她们我现在有多开心。正打算叫上人可再接了小九九同去美餐一顿当做庆祝来着,电话才刚一掏出,就急躁的响了起来。
一看那号码,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号码的名称早已被我删掉了,但那几个数字,却已是熟记于心。
那一刻,我恨极了那该死的熟记于心。
来到约定的地点,他早已恭候多时。
我刚一坐下,他就闷声声的来了句,“你迟到了五分…18秒。”
我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冷一笑,“那怎么,是要罚我在这里做仰卧起坐还是深蹲?大军官?”
他自讨没趣的看了看别处,视线再回到我时,忽而眼前一亮,“这个发型真适合你,很漂亮!”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直说,找我来什么事?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他颓然的低了低头,“先点些东西吃吧!”
我本来想说看见你就没胃口,不过转念一想,这家餐厅的披萨小九九很是爱吃,于是叫来服务员点了三份最贵的,还外加了三份牛排。
阎磊在一旁瞪大了眼,“你、你是有多饿?吃得了那么多?”
我爱理不搭的瞅了他一眼,而后微笑着看向服务员,“替我打包,谢谢!”
服务员走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想不到你气色还那么好。”
“怎么?离了婚的女人就应该一脸的苦相,见谁都哭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他低了低头,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卡,递了过来,“我之前一直忙着调回本市的事,昨天才弄好了。所以现在才有时间约你。这里面有笔钱…就当做这些年的补偿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暖意。这个男人,好歹还算有些良心。
可一想起我在他外套里找到的那盒避孕套,我瞬间觉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耻!
尤其是他还警告似的加一句:“不过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我一听这话,很是哭笑不得。
“不是咬定了我是在外面偷人的贱妇了么?你还用得着补偿?”
他偏过头去,“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你拿着吧。”
“阎磊,我也不想装清高,说实话,我现在确实缺钱。但你们阎家的钱,我用了的话,会连自己都恶心死自己的!再说,你为什么想要给我钱,为了你那些风流事赎罪么?”
他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什么赎罪?你瞎说什么!”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落寞的看向窗外,“一年,两年?”
8.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副万般无辜的样子。
“别装了,我们都离婚了,我不会更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离家时无意间带走了一件你的外套,就是那天你回来的时候穿着的那件,我想,里面装了什么,不用我说了吧!”我直直的看向他。
他的神色即刻慌乱起来,“那、那个是……”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爱了五年的男人,可爱得连撒谎都不会,可见我何其蠢,蠢到连他在外面有女人都未曾察觉。
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即便离婚了,但被背叛的滋味,还是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啊。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自己都是那样,你怎么就有脸那样颐指气使的来责问我呢?”
听到我这么说,他瞬间来气了,“我那和你那不一样,你一开始就骗我,连小九九都是个野种!至少我一开始,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喂狗的真心!
“那个女人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她和你不一样,她很单纯…”他怨恨的看着我,“不像你一样那么随便!”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最后一句话,是多么的伤人。
随便?
我想说,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只是…爱错了人。
可这话说来又何用?
他接着道,“你太让我失望了。结婚这些年,我好不容易回次家,你除了会和我说搬出来搬出来,就是在说我妈在怎么为难你。你除了孩子和抱怨之外,眼里已经根本没有我了。再上了个班之后,就好像看都不都曾多看过我。我也实话说了吧,我和她的关系,持续了有大半年了。每次我回来,你的心思只在家里,收拾这样打理那样,或者孩子又怎么怎么了。说好听了,就是个贤妻良母,又俗气,又不会打扮的贤妻良母,毫无魅力可言。但是她不一样,她充满活力,她对我,有一种女人对于男人的崇拜。她让我觉得,自己比在你面前有用多了!”
他端起手边的柠檬水,一饮而尽,“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也是你一步步逼出来的。你明明知道我妈妈就我那么一个儿子,就不能忍忍么?非要惹她生气?你知道我夹在中间多难受?我原本多喜欢你的啊,可每次回家你都是…你让我越来越怕回家。一回家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
他双手扣在了一起,“但即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要抛弃你。我知道我跟她只是露水情缘,维持不了多久的。因为和她的关系,我还不断的自责来着,觉得太对不起你们娘俩了,可我没想到……”他抬起头来,恨恨的盯着我,“我的自责,还真是多余了!”
我端起水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艰难的咽了咽。
阎磊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相对简单的人,他的表述比较散乱,但我相信,绝大多数都是真实想法。
我从中归纳出两点:
他于半年前出轨了,而且还是被我逼的。
小三浑身都是宝,而我一身都是糟。
9.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本想开口辩解几句,想想,又作罢了。这男人爱你的时候,你千般好万般娇。若不爱了,你笑是错,哭是错,哪怕是死了,都是错。
何必再去自讨没趣呢?
他继续愤愤道,“和你比起来,我那些算什么!一个男人,受到诱惑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最后懂得回家,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可你呢?表面是个贤妻良母,其实内在却是个****,一开始就骗我!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我对不对?嫁给我也只是想过上不奋斗就能衣食无忧的日子罢了!就像我妈说的”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扬了扬头,伸手一拍,打断了他的话。
当初,是他身上那股孩子气打动了我,觉得他很是单纯可爱,不像其他男人那般圆滑油腻。
现在想来,他那不是孩子气,是根本就还是一孩子,一个三十岁了,还活在妈妈掌心里的孩子。
“阎磊,五年的情感,被你说得一文不值,末了,还硬是要套上个出轨的罪名给我。今天听你说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理由说得堂皇无比,什么男人受诱惑就在所难免,女人就不是人么?你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用任何恶毒的语言来形容你,但既然是两个人的婚姻,要错,大家都有错。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事实究竟如,就算一时看不清,但总有一日会明朗。既然我们缘尽于此,我希望就从此陌路,互不过问。我过得好与不好,你是否仍旧荣华富贵,这些,都将与彼此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方便的话,也请转告你的家人,今后见了面,别像见了嗜亲仇人一样来为难我。”
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最后,我想告诉你…谢谢你让我做了五年的白日梦。谢谢你…让我遇见你,然后给了我一场空欢喜。”
他握了握拳,张了张嘴。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半晌,我的耳畔,都只是窗外的风声。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轻轻碎裂开来的声音。
恰巧服务员端上了打包好的食物,我说了句告辞了,拎起东西来来转身便走出了餐厅。
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我抬头望去,他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侧影,竟也显得那般寥落。
我的鼻尖忽然一阵酸涩。
人心,真的是个奇怪莫测的东西,明明离婚了,明明觉得这个人自己恨之入骨了,可是再见到时,还是会有万般情愫,萦绕心头。
我兀自的想起彼此初初相遇时,他在人群中看到我,说对我一见钟情。我也曾一度以为,这一生,都将是与他携手共度了。
而此时……
兜兜转转,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他依然是他,甚至比先前出落得越发潇洒。
而我…却是一身疲惫,还带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今后的路,茫然未知。
这段失败的婚姻,几乎要了我半条命。
最后换来的,也只有一个孩子,和一个不要轻易把幸福交给任何人的教训。
我回过头来,缓缓的迈开了步子。迎面而来一对亲昵的情侣,女孩甜甜的笑着,男孩满眼疼惜。看着他们,我的眼睛莫名湿润了。
他们仿佛就是我的昨日,傻傻的相信,爱情就是一切的昨日。
即便最后我伤痕累累的离开,但我还是感激他。就如同疼痛真实得让人想起来就胆颤一般,当初的甜蜜,回忆起来,也叫人如置天堂。
可惜,爱短,痛,却绵长。
10.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那晚,人可因为加班,没来。我和小九九就着打包回来的食物看了部温馨无比的卡通电影,名字叫做《你看起来好像很美味》。
小九九一个劲的夸着披萨真好吃。我也在一旁点头应允着。
是啊!真好吃!
好吃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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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会面之后,好几日里,我都像是失了魂一般,时常午夜梦回,感觉眼睛湿粘粘的,伸手一摸,全是眼泪。
我一边暗骂着自己太不争气,一边安慰着自己,这伤口,早晚有一天是会愈合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个来月后,伤痛隐隐淡去,工作那边也渐渐融入了进去,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孩子,日子过得平淡而知足。
我以为,好不容易安顿下的日子能这么一直平淡如水的过下去,然而生活,注定让人无法捉摸。
那天临近下班时,我刚一把手里的资料做好,经理就打来线内电话让我即刻到运营总监办公室去一趟。
我一愣,心想莫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池?
就这么心情忐忑的来到了总监办公室,我轻轻扣了扣门,得到应允后,便推开走了进去。
那天天气很阴,本来光线就比较暗,那办公室里还没有开灯。
我走进去的时候,就见他正翘腿坐在正前方的欧式雕花椅上,一袭笔挺的深色休闲装让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衣冠楚楚,儒雅彬彬。他身子略微向前倾着,手肘搭在腿上,双手十指交叉,微微拢在下颚处。脸的上半部隐没在阴影里,挺拔的鼻梁之下,那微微上翘的唇形,有着摄心魄的弧度。
昏暗中看不到他的眼,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走上了聚光台的表演者,惴惴不安。
“那个,总监,你找我来什么事?”话出口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连人姓啥都不知道,这下属当得真是失败。
他的身子往前一倾,露出上半边脸,深邃的目光只是随意一瞥,便让我周身忍不住一颤。
原来是他!
端牧清含笑雅然,“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我大大的呼了口气,低下头来,捋了捋头发,尴尬的笑了笑。
他起身,朝我摆了摆手,“坐吧。”
我扭头看去,只见他按了下按钮,窗帘全打了开,光线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而后他径直走到了一处极为雅致的茶具旁,坐了下来。
我跟了上去,本打算说让我来,可想了想,那功夫茶啥的,我连喝都没怎么喝过,更别提泡了,还是别丢那个人了。
只见他悠悠然的注水烧开,而后醍醐浇注,顷刻间,淡淡的茶香四溢开来。他倒出一小杯,用镊子夹了过来,“我好不容易才托了熟人带来的特级铁观音,尝尝?”
我双手举起茶杯,凑在鼻前闻了闻,好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继而想都没想的就一大口倒进了嘴里。
喉咙里像是滚进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瞬间灼得我直泛眼泪花花。卡在喉间那口茶本能的想吐出来,又觉得这样实在太不礼貌了,于是硬生生的忍痛咽了下去。
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一直低着头在泡茶,应该没看见我这狼狈的模样。可是嘴角抿着的那抹似笑非笑,又似乎在告诉我说他其实已将我那窘态尽收眼底了。
我感觉脸一下子烧红了起来,不是被烫到,而是被羞得!
11.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我赶紧把头扭朝一边,轻轻的哈出几口气来。
他用镊子夹回杯子,就着茶水冲洗了一遍,而后又倒了一小杯,再用镊子夹回来的时候,像是不经意般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这才递了过来,“慢点喝。”
我硬邦邦的扯出了个笑容来,那笑容估计是比哭还难看了。
这次学乖了,端起来吹了又吹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抿下了一小口。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他目光柔柔。
被烫得味觉全无的我,敷衍的点了点头,“嗯嗯,挺好喝的。”
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就整那么一个小杯子,还烫得要屎,真不如我咕噜咕噜喝上他几口凉白开来得过瘾,这些个有钱人就是喜欢瞎讲究。
正出神着,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之前一直出差,也没来得及好好跟你打个照面,怎么样,一切还习惯么?”
我估计也是被烫傻了,愣头愣脑的接了句,“有什么不习惯的,离婚后的生活自由幸福多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即便隔了镜片,依然能看到那眼里的波光。
我当即意识到,人问的是工作啊!一下子慌了,“那个,其实工作上我……”
他端起茶杯来,缀了一口,“这样挺好。”
我怔了怔,点了点头。
恰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借机退了出来,心里暗自捏了把冷汗。
人可啊人可,我不是故意给你丢脸的。
隔天,下了班之后,我匆匆忙往公车站赶去。在经过十字路口时,忍不住停了下来。
一个窝在角落里卖橄榄的老妪一下子让我挪不开眼来。老人家估计70多了,满脸皱纹,脸色蜡黄。身材瘦削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她面前摆着一小袋橄榄,似乎已经摘下好久,并不新鲜了。见她也不叫卖,就这么傻傻的蹲在那里,不住的抬头望望面前的车水马龙,期待着匆匆而过的行人中,有人会为了她那没有半点卖相的商品而驻足。
我的眼窝不由的一热。
倒不是我这人多么的白莲花多么的菩萨心肠。只是这一幕,让我不由的想起我那远在故乡的外婆。我年幼时,她就是这样在家的后院里种上些蔬果,每逢集市天背着去卖。换来一些糖果或零用给我。
有时候摆了一整天的摊子,也不见卖出几个,外婆也就是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路上的行人来着。
那时的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将来大学一毕业就将她接来一起享福的,可是眼下,自己都成了个泥菩萨。
我径直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奶奶,您这橄榄怎么卖?”
老奶奶高兴得仰起脸来,伸出一个巴掌,手上的皱纹像是刀子刻上去的一样深,指甲缝里也塞满泥土,“五块钱一斤。”
我看了看,一整兜最多不过五斤,于是冲她笑了笑,“我全要了。”
她听后,昏黄的眼里即刻闪出希冀的光亮来,“全要了啊?全要了我可以再便宜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袋子笨重的将橄榄全装了进去,我提起袋子,递了一百块过去,说了声不用找了,便转身大步迈了开去。
待我三步并作两步走的来到公车站时,刚好看到了一辆绝尘而去的车屁股。看了看时间,错过了这趟,又得等上二十来分钟了,这下接孩子又该晚了。
我琢磨了一下,正准备伸手拦的士,就见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停在了我面前。
12.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这车我认得,那晚他就是开这辆车载我们回家的。
车窗摇了下来,端牧清朝我点了点头,“上车。”
我愣了愣,“我…我还要去接孩子呢,谢谢了,不用您送了。”
他谦和的笑了笑,“我知道,先上车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那……”
“这儿不让停车,先上来再说好么?”他柔柔的看向我,满脸无奈。
我想了想,终而还是打开后座的门,上了车。车门合上后,他回过头来,神色恍然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踩下了油门。
车子才刚一启动,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人可啊?”
“磨人精,待会儿人端牧清来接你,你就上车哈,反正也是周末了,再带上你家那小机灵鬼,今儿我请客,咋们好好聚聚。”
我透过内后视镜,尴尬的看了一眼他,声音喏喏,“哦,这样啊!”
“什么这样啊!你傻了啊!人之前一直出差,昨天才回来,我可好不容易才约到他,这次机会我可一定要把握好了,你等着瞧吧,看我如何把他收服在我的超短裙下,哇卡卡卡卡卡卡!”
我赶紧用手捂住了手机的通话口,生怕人可那黑山老妖般的笑声把人端牧清给吓跑了,我小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急忙挂掉了电话。
再看看端牧清。他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专专心心的开着车,只是嘴角,仍旧是那仿佛一切尽知的似笑非笑。
我坐在他身后,如坐针毡。
电话挂掉之后,他便开口道,“这回不怕了吧。”
我难堪的低了低头,“不好意思,我是不想麻烦你。”
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长得很吓人么?”
“啊?”我尴尬的望了望他,“怎么这么说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女人吓得不敢坐我旁边而坐后面呢。”
“我…”
我觉得跟你不熟,再说了,你旁边那位置,该是人可坐来着。
心下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脸上还是揶揄的笑了笑,“我习惯坐后面。”
将小九九接出来后,小家伙见我冲着端牧清点了点头,先是一愣,继而惊了一声,“哇!好酷的大车车。”
端牧清走上前来,弯下了腰,“好帅气的小盆友!”
小九九看了看我,我笑道,“这位是人可阿姨的朋友。”
端牧清即刻便抗议了,“我的名字可没那么长,我叫端牧清,你就叫我端叔叔。”
小九九仰起头来,小脸一红,“好有眼光的端叔叔!”
端牧清粲然一笑,挠了挠小家伙的脑袋。“我也是这么觉得!”
说罢,一把抱起了小九九就往车的方向走。剩下我一个人傻在了原地,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熟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反而是外人呢!
来到约定的餐馆,人可早已恭候多时。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吃过饭之后,人可又提议去唱k。端牧清即刻掏出电话来定了一间vip包房。
人可起初还很淑女,唱的歌也都是些当爱在靠近,致青春这类的文艺范。我则和小九九唱了好几遍的叮当猫和种太阳,唯独端牧清,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死活不肯开嗓。
13.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期间,趁他去了洗手间的当儿,人可靠了过来,“怎么样,我今天这身够迷人吧!”
我一看见她那身红闪闪的米奇超短裙套装就想敲她脑袋,整那么幼稚一套就算了,那米奇耳朵的发卡就别戴了不行么,毕竟都是奔三的姐们儿啦。
“大姐啊,你还敢穿得再蠢点么?”
“你懂什么,我这叫呆萌!现在的男人,尤其是他这种稍微有点年纪的男人,都喜欢我这样又漂亮又笨呆呆的女人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呆萌还是呆子也就一字之差啊!”
她不服气的哼哼了两声,“看着吧,我今晚就放大招把他给收了!呵呵呵呵!”
“大招?”
“我呆会把他灌醉,然后……嘿嘿嘿嘿嘿嘿!”
我真后悔没能阻止她那愚蠢的计划,不然的话,我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越喝越高的她,从女人变成女丝,再到女汉纸,最后沦为女神经病了。
看她边哭边吐,还一定要趴到包房厕所便池那里吐,吐完又笑又吼,最后干脆暂停了点歌,自带麦克风和ktv点歌系统的边唱边自己配乐,嗨歌嗨到停不下来的样子,我在心底里默默的赞叹着:这小妮子真是作得一手的好死啊!
最后,我怀抱着沉沉睡去的小九九,他背着还在不停嗨歌的人可,我们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留下那被人可吓得一愣一愣的包房公主和满屋子仙女散花似的餐巾纸爆米花,离开了ktv。
把人可送回家之后,下了楼来,端牧清提早打开了前座的门。
看在人那么绅士的份上,我也只好抱着熟睡的小九九乖乖坐了进去。
路上,他放了首歌,特意把声音关小了一些。
凉风习习,月光柔柔。那歌里的男人用一种快要断气又断不了气的声音浅唱低吟着。
我闭上眼听了一会儿,不由笑了起来,“爵士乐就是催眠。”
他磁性的声音于耳畔响起,“loureed的perfectday,被誉为是能穿过你的骨髓触摸到你心里去的歌。”
我浅然一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闭着眼听了起来。
那人在反复吟唱着:这个是完美的日子,我们在公园喝咖啡,去电影院看电影,然后在夜幕降临时……
一起回家。
不知道是音乐当真**抚,还是我太累了,就这么听着听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时,看见端牧清正靠在一旁抽烟。见我醒来,他赶紧灭掉了,“把你呛醒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居然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那么久,那么…谢谢你了,再见!”
然而,我抱着小九九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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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把他让进屋,我就有些后悔了。虽说人只是来借厕所,但毕竟这大半夜的,还是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越想越有些后怕,索性就这么抱着孩子站在开着门的门口,心想大不了有什么的话就抱着孩子拼命的跑吧。
没多一会儿,他就出来了,看见我那造型,哑然一笑,“打扰了。”
“哦!嗯…”
“那…晚安!”说完他便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把门反锁了。可是,在听到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了起来。
自己会不会太一惊一乍了?
实在是困到不行,我索性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放下孩子,洗漱了一番,便沉沉的睡去。
那晚,睡得格外香甜。似乎好久好久,没有睡过那么安稳的一觉了。
14.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第二天,原本想着是周末,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然而人可那电话就跟夺命狂呼似的,搅得我们娘俩是片刻不得安宁。
我没好气的接了起来,丫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我诚心想拆她台,居然让端牧清送她回家。
“大姐啊,你醉得跟个疯子似的,开酒店人家不敢收的。”我嘟囔道。
“那你也不该让他来我这儿啊,送去你那儿都比我这个狗窝强啊!”电话那头的人可,急得都快哭了。
我缓了缓神,这才想起来人可那里岂止是狗窝。那丫头到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乱得没有哪一次我能找到一处干净的地儿坐。
吃剩的泡面,快餐盒,薯片包装就那么随手一甩。穿过的衣服也是,到处扔。等到要穿的时候,翻天覆地的找来拿去楼下二十四小时自助洗衣店里那么一洗,第二天又是一个干净清新的小白领出炉。
而家里,被这么一翻翻之后,真活像是遭贼后的现场。
昨晚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端牧清看了人可住处,会不会有啥想法?不过再一想,比起这个,那丫头喝醉了的样子才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吧!
好说歹说才把那丫头安抚了下来,并答应去帮她说说好话啥的。
挂掉电话后,小九九也醒了,我吻了吻小家伙的脸颊,把他哄去洗漱了,自己却窝在床上,软绵绵的一动也不想动。
视线偶尔瞥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那件蓝色的外套上,睡昏了的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想着我家里怎么还有件男人的外套啊?阎磊那件我不是早就扔了嘛!
脑海里忽的就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端牧清。
我一股脑爬了起来,睡意全无。
说起来,人家帮了自己可不止是一次了啊,都没有好好答谢过不说,还跟防贼似的防着人家,真是欠呐!
不过,这个端牧清,是手腕太高明了还是真的太善于和人打成一片呢,何以才见了几次面而已,就自然得像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这个人,我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又怎么也说不上来具体是怪在哪里。
将他那外套干洗过用袋子装好,周一快要下班时我拿到了他办公室准备还他,这才得知人又出差了。
没办法,人贵人多忙事,要见上一面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看来人可交给我的任务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了。
无奈我只好将衣服放在了他桌上,并附上了一张感谢内容的小纸条,悻悻的离开了。
岂料天公不作美,我刚一到小九九幼儿园门口,好端端的大晴天,忽的就下起了雨来。
接到小九九之后,我急忙脱下外套来让他罩着脑袋,而后背起他来快步的小跑了起来。
雨越下越密,想拦辆的士,又正值上下班高峰期,人停都不停一下。
没办法,只好顶着雨接着跑。一直到了公车站,偏偏那站牌又连个棚子都没有。
正准备找处空地躲躲雨,就在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了阎磊。
15.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他刚好在为一个女人撑伞。那女人大半个身子已经进到了车里,我看不清。但从他小心呵护的表情也能猜到是谁了。
他走回自己的驾驶位,打开车门合上伞后,目光扫到我这里时,怔了怔。
我那幅模样,光是想想也能知道是有多狼狈。我别扭的将头转向了别处。待我再回过头来时,他的车子正好从我们跟前驶过。
他的侧影,轮廓分明,却也冰冷无情。
车子呼啸而过时,我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说痛算不上多痛,说无所谓,又显得有些假。
这原本该是属于我的温柔,现在全都付诸她人了,能不介怀么?
只是再一想,这样也好,再见面时,形同陌路,这本来就该是两个离了婚的人最好的归处。可是为什么,鼻尖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酸呢?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孩子,心想还好他用衣服遮着头,没有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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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九九由于淋了些雨,说脑袋一直有些晕乎。我帮他洗了个热水澡,吃下两片感冒药,想让他捂着被子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刚一躺下,耳畔就传来轰隆隆的机械声响。
原本想着可能是哪户人家在敲弄什么,最多几分钟就能完事了。没想到整整过去了二十来分钟,声响仍旧持续着。
我仔细一听,还就来自隔壁。
看了看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由于这嘈杂的声响不住的皱着眉,替他盖上被子,我披上件外衣便砰砰砰的敲开了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个瘦高个子的男生,年纪约莫十九二十,一件单薄的背心,一条破洞的牛仔裤,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
“我说,你能别再制造噪音了么,这是扰民你知道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张口就没有好语气。
那小子蹙了蹙眉,以一种十分烦躁的神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屋里的那个老式挂钟。
我也顺势看去,见他屋里摆着些机车零部件之类的,感情这家伙是在非法改装车辆部件来着。想起那些半夜轰鸣的赛车党,再看看他那副满眼不屑的小样儿,我没好气的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些个九零后的午夜飙车党吧!”
闻言,他挑了挑眉,双手环抱靠在了门边,“不是,是现实中的!”那神情之挑衅啊!
没等我开口,他又接着道,“我说大婶,这才八点半!连国家规定的施工队不得在晚上十点后再施工都还差了一大截,你叫嚷什么啊。年纪大了想求清静的话,自己买荒野别墅去!住着点廉住房还扰民不扰民的,那么讲究就别住啊!”
他斜着眼瞅了瞅我,而后嘭一声,关上了门。
我愣在原地恨恨了半晌,终而还是无奈的踱回了房里。
就这么烦烦闷闷的睡了去,迷迷糊糊中,感觉一旁的小九九似乎是在叫我。我瞬间惊醒过来,伸手一摸,孩子烫得灼手!
我拍了拍他的脸颊,他痛苦的摇晃着脑袋,开始咿咿呀呀的乱语起来。
我慌忙起身为他裹了件厚厚的外衣,自己胡乱套了件衣服,拿上钱包和钥匙,踩着拖鞋就急急背着他下了楼来。
寒风呼啸着灌进了我的百骸四肢,然而更让我寒彻肺腑的是,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街道上,一辆车子都没有。
16.孤儿寡母的生活,何去何从?
刚才太慌了,电话也没来得及带,现在肯定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无奈的背着孩子小跑了开来。
可才跑了几步,就听得他痛苦的哼哼了起来,可能颠簸起来他会更难受吧。我只得放缓了步子,左右前后的张望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得身后哄哄一阵响,我回头看去,刺眼的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来。
还没等我看真着,感觉一辆车子从耳畔呼啸一过。病急乱投医的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慌忙追上几步,撕声喊道,“师傅等等!拜托你等等,等等!”
那车子似乎没听到,绝尘而去。
我紧了紧身后的孩子,再看看黑漆漆的四周,眼底漫上了绝望的泪滴。
就在我无计可施而泪眼决堤的时候,先前那辆车折了回来,呼哧一声急急得停在了我的脚边。只见那人摘下头盔来,甩了甩头发,烦躁的丢来一句,“我说大婶,大半夜的你穿成这个样子是想诱人犯罪么?”
我借着车灯仔细一看,原来是隔壁那个九零后,穿着上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件朋克外衣,表情还是臭臭的。我瞬间找到了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求求你了,带我去一下医院,我儿子发高烧了!”
他别过头去,很是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先把衣服扣上再说!”
我低下头来一看,慌乱如我,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外套也没来得及扣上,胸前风光隐约可见。
我急忙抽回手来把纽子扣了上,然后在他的帮忙下将小九九架在了我们中间。
他把车子骑得飞快,那风好似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
我急忙叫停了他,说风太大孩子会更难受,他很是受不了的瞅了我一眼,然后摘下自己的头盔给小九九罩了上。
那之后,他把车子骑得愈发快了!
快得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我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停的叫着让他慢点慢点。他大概是实在烦得受不了了,回过头来大吼了一声,“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叫得我快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我不敢再言语,喏喏的紧了紧怀里的孩子,抱着他,努力缩作一团。
就这么心惊胆战的一路狂奔到了医院,一下车,我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一手托住了小九九,一手搭了我一把,将我扶了起来。
他无奈的瞥了我一眼,而后抱起孩子,径直往医院急救室走去。
孩子烧到了40°,所幸送来的及时,医生在打过退烧针后,再做了一些物理降温的处理之后,折腾了大半宿,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我跌坐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准备去接些水喝几口,才想起来那个送我们来的九零后。四下找去时,人早已没了踪影。
我呆呆的看着他抱着孩子阔步而来的方向,抿了几口热水,心想着自己当初没少骂过人九零后脑残来着,现在看来,自己更像脑残,遇着点事慌得魂儿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