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三国新马超TXT下载三国新马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新马超全文阅读

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九章 姜维之父

    “少主,属下已经探明,陇西郡的确是从渭河支流引水......”萧天汇报着,还未说完,马超就打断他问道:“那处可有人驻守?”

    “无人。”萧天答道。

    “甚好,叫上老狐狸、小狐狸、杨阜,我们一起去看看。”

    “诺!”

    不多时,五人带着马超的近卫队五百人就来到了渭河上游,只见这里水势很高,流速很快,陇西郡是人工筑造了一处堤坝,一方面将渭河之水平缓引入陇县,另一方面作为水利浇灌所用。

    马超仔细巡绕着那处堤坝走了一圈儿,只见那堤坝用石块混着泥土建造而成,一层用来阻挡渭河流势,另一层用来引灌之用。若是要水淹陇西郡,那必须将第一层引口堵住,将第二条堤坝捣毁。如此一来,那渭河之水自然失去控制,漫灌至陇西整个郡县。

    马超估计了一下这个工程量,若是派三千人的部队,四五天便能弄好,加上制造木筏,也就需要一个星期左右。自军的粮草,虽被烧了一部分,但此次前来粮草带的颇多,莫说是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月,也能支撑下去。

    但自己若是真的狠心用此计,那陇西这片良田一年的收成便要化为泡影。而且占领陇西郡后,其修复工程,也需要花很大的人力物力。如此一来,有些得不偿失。

    “少主,这陇西郡郡守实乃一员大才,如此民生大计,也做得如此严谨有为......”贾诩念叨着,也不知道在提醒马超什么。

    “少主,某等太乐观了,如此水势,若是真的决堤,那整个陇西郡将成为水泽之地,如此所为,有伤天合......”杨阜直接一些,说出了心中的话。

    “少主,虽然我骄狂一些,但我也觉得,水火无情,一旦挖了这口子,再堵上可就难了。尤其是,这缺口能堵上,可那人心,便不好堵了......”法正最后也开了口,眉头紧皱不开。

    马超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创业者,可不是破坏者。不仅要打下郡县,还要攻下人心。这水淹陇西一计,的确能让自己短时间内攻下陇西,但攻下之后,人心溃散、百姓背离,如此郡县打下来,又有何用?

    自己是马超,不是曹操。曹操一代奸雄,可以屠戮徐州,也可以水淹下邳。但自己除了是威名天下的锦马超之外,还是一位来自讲究人人平等时代的穿越者。虽然在那个时代,‘人人平等’不过是假的不能再假的遮羞布,但要说让自己真的撕下这层道德良心,自己还真做不下来。

    悠悠叹了一口气后,马超才说道:“回去吧,水淹陇西一郡,虽是妙招,但后患无穷,实非君子所为......”

    “少主英明。”贾诩、法正、杨阜三人俱是拱手,由衷叩谢马超善纳良言。

    回去的路上,马超的心情是低靡的,看到萧天在旁,便问道:“那陇西郡郡守的名字,打听到了没?”

    “回少主,已经打听到了。此人姓姜,名,乃凉州士族大户之后,天水冀县人,精通兵法,博览群书,待人以信,深得百姓及士兵拥护。”

    “哎呀,怎忘了这英......”马超尚未答话,杨阜却先惊讶起来,拍着脑袋说道:“少主,此人某认识,乃是姜家有名的人才。天水当中,有‘一英三杰’之说,三杰是指属下、尹奉、赵昂,而一英,便是指这姜。此人大才,求学名家,较属下不知强过多少倍,如天边之云彩,不沾染世俗之气。却不想担任一郡太守,居然也能做得如此有声有色,实乃名至实归啊!只是......

    “只是什么?”马超很纳闷,这历史上,哪有这号人物?

    “只是这人一向不好朝政,如今怎么又成了陇西郡郡守?”杨阜回道,转而又建议:“若陇西郡守真乃姜,属下倒是愿当一次说客,看看能不能劝得姜归心。”

    “嗯,听你所言,这姜恐怕也不会做斩杀来使之事。但纵然如此,我也不敢让杨别驾单身深入险境,如此便派丑哥与别驾一起,去会会那姜。”

    “善。”杨阜点头,心中已在构思说辞。

    而马超却是在脑子里来回转,将那脑细胞搅七晕八素:这凉州的出色人物可是有数儿的,除了贾诩、杨阜之外,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一英三杰’的。那尹奉、赵昂马超也见过,跟杨阜还差不少,若不是家势的话,根本搏不到什么‘三杰’的称号。

    但杨阜本人出自真心对那姜赞不绝口,这说明那姜的确是有真本事儿的。但本事儿应该就跟杨阜差不多,什么胜杨阜几倍之类的话,那是古人自谦的说法。马超才不相信,凉州这民风剽悍的地方,也出过这么一位诸葛卧龙......

    古代人才的分布,是很有规律的。一般来讲,士族众多、文风盛行的地方,就容易出人才。像司隶、冀州、徐州、兖州、荆州之地,就是因为文风盛行,学院众多,才会出一时多少俊杰。最最著名的颖川学院,便出过荀、郭嘉、程昱等等这些一流人才。而像凉州、雍州、幽州、并州这些刀兵战乱的地方,更容易出武将,像吕布、张辽、徐晃、关羽、马超、赵云等超一流武将,均是出自这些地方。

    总得来说,哪里乱,那里就有打架厉害的牛人;哪里平,那里就有安心读书的好学生。这是古代地域决定的人才分布状况,虽然也有特殊情况,但基本上都是遵循这个规律的。

    而这个姜,明显是文武双全的牛人。这种人,在民风剽悍的地方,极难出现。而一旦出现,也就早声名远播、名垂历史了。可现在,马超又薅掉一根头发:他还是想不出历史上哪记载这姜了......

    “对了,少主,某前去陇西,还要带上一份厚礼。”杨阜笑哈哈说着,似乎觉得马超肯定会同意一般:“某与那姜私交不错,前些日子,还收到他书信,得知他喜得一麒麟儿,名维。此次前去,一并将少主的恭贺带去。”

    “如此甚好,先生与姜还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马超心不在焉感慨了一句:这杨阜和姜也真是,私交甚密,居然连对方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这也是古代文人的一种交往方式,不像咱现代人,见面就问‘如今在哪发财啊?’,古代人大多不以职位地位,单谈学问和治世之道。这份风骨,也算是现代人当引以为鉴的地方。

    不过,刹那之后,马超便浑身一个激灵:姜的儿子,姜维?

    “丑哥,绑架一个婴儿,对你来说,有难度没有?”

    而还在兵营里的丑哥,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喷嚏,看着那天奇怪说道:这也没要下雨的意思啊,难道是少主惦念我了?

第二百章 杨阜劝姜冏

    “此子天庭饱满、英气内敛,日后定然也会是同姜贤弟一般出尘脱俗之人啊。”杨阜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婴孩夸耀道。而他身边的姜,虽然看似心性淡然,但也忍不住一脸欣耀的神色。

    “义山兄远道而来,愚弟本当扫门相迎,只不过,如今陇西战事已起......”姜此人端得是一位美男子,纵然跟丰神俊朗的杨阜站在一起,也丝毫没有落下半分神采,反而比杨阜更多一股勃勃向上的英气。不过,此时说道这里,他那欣喜的面色就有些阴郁起来,如刀锋一般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这陇西被马家围困,义山兄是如何进得陇西?”

    杨阜听到姜如此问话,沉默片刻后,将姜维交给了姜正妻。转而拂了一下宽大的袖子,附身拜倒:“阜来此便不想瞒得姜贤弟,阜如今早已是马家治中别驾......”

    说完这句话,杨阜已经做好了姜勃然大怒的准备,甚至就算将他扫地出门,杨阜也毫无怨言。但出于他意料的是,姜根本没有半分动气,而是扶起了杨阜:“义山兄何必如此,真真折煞了姜某。此刻某等各为其主,本便当忠心扶持,又何罪之有?”

    “姜兄高义,阜不如也。”杨阜起身,又对姜施了一礼。

    而姜的正妻看到两人依然谈起了政事,便告了一声罪,提前回避了。杨阜看着她怀中的姜维,一脸纠结便秘的表情。

    杨阜纠结的源泉,自然是马超如疯了一般念叨:凉州雏虎、凉州雏虎......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姜维是公元二零二年才出生的,不可能现在就登场的,不可能的!

    ‘少主难道还精研神卜星辰之术,能看出此婴孩日后的气运不成?’杨阜摇了摇头,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外。

    “义山兄还是一成未变,总是如此谦逊。”姜还了一礼,对杨阜亲切说道。不过,对杨阜老是盯着自己妻子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这义山兄,可不是好色之人啊......

    杨阜假如知道姜此时心中在想这个,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当然,撞死之前,定会拉着马超那个罪魁祸首一齐去撞。

    主客分座,待仆人上上香茶之后,杨阜细品了一口,才说道:“不曾想,姜贤弟也好此炒茶。”

    “然也,这炒茶馥郁清香,自由一股仙气在其中。比之以前的煮茶之道,更能品到那静幽云淡之高雅。某只是想不通,那马超既然也是一代妙人,为何会如此劳师远征?”姜心中早已猜出杨阜来此何意,由此便借这炒茶,说道马超兴兵之举。

    “少主天纵之才,世间无双啊。只可惜......”杨阜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欲言又止。

    “只可惜什么?”姜有了兴趣:这杨阜若是一味夸赞自家少主,那自然是情理之中,可刚说两句话,就‘可惜’起来,那便表示杨阜对自己还是很交心的。

    “只可惜少主涉略太广,对于商贾之事,也尤为热衷。除此之外,那神卜老庄、法家纵横之术,也都来者不拒。此次一心多用,不专一儒家治世之道,某恐怕日后会杂而不精,失去正统之义。”

    “义山兄错矣,非此等雄才大略之人,才是一代枭雄之姿!”

    “姜贤弟何处此言?”

    “愚弟之前也是专攻儒家经典,然读得越多、就越是彷徨,最后一朝顿悟,才跳出了这桎枯。得出了八个字,敢与义山兄分享。”

    “哪八字?”

    “来者不拒,为我所用!”

    “嗯?”杨阜一下陷了进去,想了想之后,才觉得马超的确是这样的:他爱赚钱,但都用到了兵事改革之上,大大提高了兵士的作战能力和军事素养;他爱神卜之术,但却是根本没精研,而是打算汲取神卜门的阵法,以及将那些文士充作教书先生,来教导治下幼童;他爱法家,那功利目的就更明显,是用在了制定法规律令,使治下有法可依......

    杨阜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儿,不禁感慨姜的慧眼:“姜贤弟所言甚是,某此刻想来,少主的确涉略广博,但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在了治下诸方面......想必姜贤弟也是看破这一点,才入世做了这陇西郡守吧?”

    “然也。腹中百书,却无一策,实乃百无一用尔。某自从悟得那八字后,便由族中名望举荐了孝廉,后才做了这陇西太守。”

    “姜贤弟,你我如今也算为敌。可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马家没有丝毫芥蒂......”杨阜斟酌着说着,又补上一句:“莫不是姜贤弟也看破大汉天命?可若是如此,那姜贤弟为何之前书信到此之时,不降了马家?”

    “义山兄相戏尔。”姜大笑了起来,敛心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天命?自古以来,可有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两汉数百余年,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马家锦绣将军天纵之人,雄才伟略,崛起于扶风,短短一年多便敢鲸吞蚕食雍州,如此人物,某倒也不见得不会降了他......”

    “既如此,愚兄便更不解了。既然姜贤弟心慕马家,为何又要刀兵相见?”杨阜皱着眉,他真不理解姜的心思。

    “既是义山兄相询,愚弟也不敢隐瞒。”姜此时也严肃起来,站起身说道:“某早知马超求贤若渴,甚至不惜以绑架之法来用人。义山兄可知,姜某虽在凉州薄有名声,但不见得能入得马超那般天高气远之人的眼界,更何况......”

    说道这里,杨阜有些羞赧。马超绑架人才之事,在雍州、凉州、司隶地区弄得沸沸扬扬,是杨阜他专门提醒马超,不可再如此所为。而之后自己在马超帐下忙得确实有些头晕脑胀,姜的书信都到了自己的案前,自己也不曾想到向马超举荐此人。

    怪只怪以前姜为人太过飘逸,无心问世,杨阜也不愿世间失去一位真正的飘渺之人。却不想,自己一番揣度,反而使得姜认为马超看不上他,由此才专门跟马超打上一场,以求使得马超另眼相看。

    “姜贤弟,此事俱是愚兄顾虑不全。少主慧眼识珠,其帐下之人,均......”杨阜急切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不想姜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义山兄,你可也看到,马超此人用兵倒也可以。但完全是仗着器具犀利、装备优良缘故,若是不较量出一个胜负来。此时便降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认为姜某虎头蛇尾,有始无终?”

    “若是如此,姜贤弟还是速降为好!”杨阜听到姜的顾虑,大笑出声:这聪慧清高之人,果然都好名声,也有自己的骄傲。但这一点同马超比起来,确实是落了下承了。

    “义山兄何处此言?”姜大惊,自己一腔计谋还未施展,还未让马超瞧出自己的厉害,杨阜为何就断定自己会输?

    “姜贤弟可知,那些弩炮是何人所造?可知为何马家军装备如此精良?可知马家是一路上连下四郡,直接攻打到了陇西?”

    “真有此事?”姜这下有些震惊了:陇西地势险要,也制约了消息的传播。马超大举兴兵之事,安定、南安、广魏、天水四郡均知,可唯独陇西郡,只知马超大军到来,却不知因何到来,如何到来......

    “确实如此,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若不是少主一心为苍生着想,陇西郡此时早已成水泽之乡,郡下百姓,如鱼鳖尔!”

    “渭河堤坝?”姜也是个聪明人,此时听杨阜说道这些,焉还能不知道马超之计?

    杨阜点了点头,诚挚对姜说道:“姜贤弟,你一身所学,也只有少主能让你如鱼得水、尽展所学。愚兄虽不如你,但也觉在马家得偿所愿,一展抱负,你又何苦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义山兄一番大义之言,愚弟如醍醐灌顶,今后愿鞠躬尽瘁,为马家驱使!”姜闻言拜倒,口中说道。

第二百零一章 阎行叛乱

    正当陇西郡内杨阜与姜言谈甚欢之时,马家大帐内,却是一副肃杀的气氛!

    “少主,阎行他反了!”孟达衣衫破烂,浑身沾满血迹,身上伤口还正流着斑斑血迹,此时疲惫的脸上有说不出的自责。

    马超听闻此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看到孟达到来之时,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只是,只是阎行那个王八蛋为何会反?!

    “少主,某等攻陷安定之前,阎行还表现得很正常,但后来他便以整顿治安为名,驻守安定,迟迟不肯动身。属下心中怀疑,多次催促,阎行均置之不理。某心下疑惑,便秘密部署。后一天夜里,安定郡里迎来一辆马车,载得是阎氏一族家眷。阎行当夜便纠集起阎氏门生,假传将令,倾城而出。某喝止不住,只得秘密将部署施展开来。笼住三千兵士未随阎行逃窜,后追袭阎行途中,某又拉回五百将士......”

    “好,好,好!”马超脸色阴翳,这三个好字,在孟达耳中听来,似乎是索命的毒咒!

    “少主,属下无能,未能发现阎行叛乱之举,丢了督军的本职。属下甘愿一死以谢少主!”孟达也是条硬汉子,此时看到马超脸色铁青,心下也无侥幸之念,只愿一死以谢马家。

    “少主不可!”贾诩、法正、庞德、丑哥、马岱五人俱是扑地求情。而贾诩更是第一个带头儿说道:“少主!孟将军此番虽有失职之罪,然制定此战略的,乃是老夫。老夫未曾想到那阎行狼子野心,以为凭少主之恩德,信用此人,可使此人归心,不曾想......若要治罪,还请第一个责罚老夫。”

    “少主,此事怪不得贾先生。乃是属下一心愿兵行险招,力主让阎行单领一部,以显少主恩宠。然这阎行狗不改了吃屎......”

    ‘噗嗤’一声,马超笑了:“不错,不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众人看得马超一会儿脸色难看,一会儿又笑了出来,均是疑惑不解,不禁面面相觑。

    “都起来吧。此事众人皆无罪,尤其是孟子度。此番子度提前部署,以一监军之责,笼住三千五百兵士回来,还誓死追袭阎行叛逆。说实话,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啊!此番某不仅不会责备子度,还要嘉赏!”

    马超说得是实话,历史上孟达先叛刘备,又叛曹魏,有很大的历史污点。可今日看来,孟达此人并非是如吕布那般轻与就予、反复无常之人。历史上他成为一个矛盾人物,总得来说,有个人原因,但绝对还有客观根本原因导致他无奈叛变:比如说,刘备不信任,刘封势大相迫;后期曹丕死后,曹魏集团里有人中伤,魏明帝曹睿也不重视他......

    由此看来,古人都还是很可爱的。若不是逼得没法儿了,主公也不信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反叛的。

    ‘可gou娘养的阎行,怎么就是一个例外呢!’马超之前脸色阴翳,也是因为自己想不通狗日的阎行,为何会叛变!

    “少主英明!”五人听到马超的确是情绪反应过了,真心不责罚孟达后,纷纷起身。

    可孟达惶恐,不敢起身。直到马超说出了免去他失职之罪,还要嘉赏于他的时候,他才猛的一咬牙,狠狠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少主,此次阎行还绑走了韩英大小姐!”

    “什么?”马超脑中蓦然想到那一夜醉酒后,他与韩英一床同眠、却相顾无言,只用眼神便能传达彼此爱意的情景。想到那张倔强坚韧的脸,马超的心不由得一痛:“韩英一直在扶风,身边也有不少侍卫保护,而她本身武艺也算不错......难道你要告诉我,驻守扶风的张既是个草包,扶风郡又打又杀,他却还能让阎氏一族和韩英都被劫走?”

    “非是张郡守失职,而是韩英小姐本身就在阎行部曲当中......”孟达越说,声音越小:“某等实在不知韩英小姐是何时男扮女装潜入阎行部曲之中的,而看阎行后来的部署,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不怪你们......此事,还是我处理不善。”马超颓然地挥了挥手,想到了自己出征前的一晚:

    “超儿,我也要随你一同去征伐雍州!”韩英一身披挂,姣好的身材,穿上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

    “不行,你虽有武艺在身,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况且,你又是居住在马家,若是出了差错,我怎么向未来老丈人交代?”马超那个时候正在考虑出征前的所有事宜,无心去哄韩英,只得实话实说。

    “既然知道我有武艺在身,为何还不让我去战场?再说,你不就是从战场上,才绑到了我?”韩英说道最后,一脸娇羞,咬了咬牙说道:“某等既然同心,何不一同征战天下。如此一来,天下必然又会留下一番美谈!”

    “胡闹!战场上风云变幻,纵然是我,也不敢说一定会安全归来!”马超气极,开口喝道。

    “若如此,那我就同你死在一起!”韩英坚持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男人正当思忖大事的时候,被女人打断,的确会有几分火气,尤其还是韩英这样纠缠不放的。

    那一刻,韩英含泪飞奔离去,而马超烦乱之际,也未出去追赶。

    马超和韩英那时都还年轻,都想一心为对方好。可惜,就是这种沉重的爱,使得两人如今天各一方。

    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马超立时脸色煞白,他艰难的问道:“可知那阎行叛入何处?”

    “回少主,那阎行一路向西北方向逃窜,若是某猜测的不错的话,不是叛逃入西羌,便是,便是回到了韩遂治下......”孟达支支吾吾说着,他知道,现在马家跟韩遂关系密切,自己如此揣度,极可能会惹怒马超。

    “若如此,想必韩英不会有性命之虞。尚好,尚好。”马超安慰自己道:只要活着,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面。若是回到韩遂治下,那便更好了。只要自己与韩遂说一声......

    不对!

    韩遂可不是个傻子,阎行叛逃,居然还敢带着韩英往韩遂的地盘上跑,那这背后绝对少不了韩遂的影子!

    说阎行是一厢情愿?哼!打死马超也不会相信阎行的脑袋被驴踢了!

    可是,当初韩遂来马家,已经表示和和睦之意,甚至还瓜分了雍凉两州的地盘儿......这一点,也是马超敢收降阎行,并同意阎行独领一部的原因。因为阎行已经没有效忠对象了,除非韩遂重新接纳他,否则的话,在古代这崇尚义理的时代,阎行的叛逃,会被天下人耻笑,会无一丝立足之地!

    马超越想越糊涂,今日他心神大乱。实在想不通这一切幕后到底有何原因。无奈只好向贾诩看了一眼,而贾诩却是一脸沉重说了四个字:扶风有变!

第二百零二章 马腾身死!

    贾诩也判断不出扶风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而马超纵然不愿去想,但理智也让他知道,老狐狸说得绝对是准的:除了自己的老窝儿扶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儿之外,阎行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再重新叛回韩遂那里。

    而值得韩遂敢重新收留阎行,还把自己亲闺女接过去的事件。定然是马超不敢想象的!

    接收陇西的过程简单到极致,事实上,马超也根本没有进行接收。仍让姜为陇西太守,郡内一切事务,仍按照姜的管理运行。至于说马超的新政措施,据马超自己所说,是待自己回到扶风郡后,再派专门人员进行四郡统一指挥改革,务必做到润物细无声,悄然改变。

    姜对马超的安排很是疑惑,但看到马超帐内所有人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而自己新晋之臣,也不该出言询问。不过,在与杨阜的详谈之中,姜倒是对马超的科技发明和政体改革尤为感兴趣,同时对归附马家的意愿,也更诚恳一些。

    最后,大军连陇西郡的城门都没有进。若不是陇西郡已然换上了‘马’字的大旗,谁也看不出陇西已然易手。

    临走之前,马超按照贾诩的吩咐,留了二十架炮弩给姜,另有一些辎重和装备。最后,贾诩慎而又慎的叮嘱姜一定要派兵驻守渭河堤坝。对于这些,姜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能明问。只好通过杨阜打探,而杨阜只是说了一句话:“仗姜贤弟忠义,恐韩遂欲大举进攻,望贤弟御敌与雍州之外!”

    事实上,这么弄,也只是以防万一。但前途一切茫然无绪,只得未雨绸缪。幸好姜一身傲骨,铮然领命,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韩遂踏入雍州半步。

    一路上,马超想过很多可能,甚至连扶风郡失陷都曾考虑到过。可当他真正到达扶风郡后,心脏不由得一阵收紧,眼中几乎能滴出血来!

    整个扶风郡都挂起了白绫!

    一路上,到处都是白绫,路上的人,看到这支部队归来,眼中流动的,都是一抹恐惧和希冀。

    马超心中很疼,他知道,能让整个郡县都挂起白绫哀悼的,只有一个人!

    可马超打死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他一会儿心中急跳,一会儿手脚冰冷,只觉得那天上刺眼的阳光和酷热的温度,都不能温暖他的心。

    正在疑神疑鬼间,马超忽然发现胯下的象龙马忽然竖起耳朵,转动头颅向前方警惕地看去。

    马超眼中寒光闪动,抓起盘龙卧虎枪,猛得扣住象龙马雄浑厚实的肩颈。此时的他,已然十六岁,经历了太多的杀伐之后,他那锦缎般光洁的皮肤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亮,衬托出男性狂野健美的上身线条,皮肤下面高高隆起的肌肉,蕴涵着无穷无尽的精力,犹如一头机警敏捷、蓄势待发的大豹。

    马超觉得,无论是自己的实际年龄,还是穿越后的年龄。都在表示他已经成年了,已经可以承受起一切的悲痛了。

    抬手打个凉棚仔细眺望,只见三骑正穿过由于烈日曝晒而变得干燥斑驳的街道,向这里急速接近。

    来骑渐渐近了,马超分辨出对面那几名骑士的身份,眼神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抹沉痛至极的苦楚!

    那三名骑士的身影明显还表明他们还没有长成,二男一女,全身上下都泪痕斑斑,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在马上摇摇晃晃地跨着,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年纪稍大的马休努力提起一口气,在马超面前,帮马铁和马云璐的战马勒停。

    “大兄,你终于回来了......”马休瞪着一双似乎无神的眼睛望着马超,最后还是忍不住哭泣,咬着牙说道:“父亲,父亲被人杀了,被人砍了脑袋送回扶风郡了......”

    马超听到“父亲”二字,不由全身一颤,他终于也觉得天暗了下来,放声嚎啕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会......”

    这一路征伐而来,马超一贯深沉坚毅,不行于色,但此时见了亲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凄楚,泪流满面,语无伦次。

    马超越哭越觉得心跳骤急,突然间,他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揪住马休衣襟,拎小鸡一般将马休提在手里,厉声问道:“到底是谁?是谁杀了父亲?!”

    马休也不顾马超的狂怒,伸手揪住兄长的战袍,痛心疾首道:“不知道......父亲在大兄出征之后,就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不知踪影。五天前,我们就收到了一个锦盒。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父亲的头颅!”马休年纪虽小,却在盛怒狂躁的马超面前,将事件简单说了出来。

    此言入耳,马超只觉天旋地转,手掌在空中抓了又抓,连将马休摔了都未察觉,最后无力垂了下来:父亲那威武充满自信的笑容,那永远对自己充满信任和支持的眼神,那有时还会跟自己开上几个玩笑的神情......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历史上的马腾不是在这一年死的,绝不是!

    那个胸怀坦荡、宽厚仁德的人物,他怎么会死?在这固若金汤的扶风......不对,父亲不是在扶风郡被杀死了,甚至都五天过后,居然没任何一股势力作出反应!

    这怎么可能?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一寸寸割掉你身上的肉,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

    马超目眦尽裂,泪涕横流,仰天嘶声嗥叫,那凄厉尖锐的声音就像利刃刮过钢铁似的刺耳,扎得所有人耳鼓生疼。他面容扭曲狰狞,满口鲜血,衬托着白森森的牙齿,身体摇摇晃晃,眼里满是怨毒的凶光,看上去好似一条负伤的猛虎。

    陡然闻到马超如此凄厉的怒吼,马休、马铁和马云璐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似乎又想到眼前这人是自己最亲、最能依靠的大兄后,又齐齐扑在马超身上,大哭道:“大兄,我们也要替父亲报仇!......”

    一时间,整个大军尽哀,等马超魂不守舍走到郡守府,看到马腾的灵堂之后,仍旧是如失魂了一般。最后,他重重跪在马腾灵牌面前,眼中的泪,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而他身后,贾诩、法正、杨阜、孟达、庞德、丑哥、马岱等人,汇同闻讯而来的张既、韩枫、孟他纷纷拜下,同他们的少主,一起祭奠那位甘于隐身退位,并默默支持他们的主公!

    而马超此时双眼茫然、回首四望,却怎么也没发现,自己的班底,不知何时已经少了一人......

第二百零三章 马超继位

    一时间,扶风郡大街小巷传出不少谣言,有的人们添油加醋说马腾是外出被人谋刺;有的人们绘声绘色说马腾是到了塞外,带着大部队去攻打长安,保驾救皇,结果身死忠义存;还有的人说,他们亲眼在深夜看到几位太监黄门装扮的人,进了马腾的府邸。而之后听长安的亲戚说,有位姓马的将军,攻打长安,结果被打败......

    外面风风雨雨,马超全是知道的。并且,他也知道,那些谣言,还真说对了一部分。

    “华歆的下落,还没有查到吗?”马超用压抑的声调缓缓开口,虽平静,但却怎么也隐藏不了那丝痛恸。

    “属下无能,那华歆好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般。连他留在扶风的家眷,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丑哥跪着汇报道,心里也感觉跟堵着什么一样。

    马超猛地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在屋中回荡,格外阴森疯狂。他“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想不到自己还在为一统雍州意气风发,准备回到家后,给父亲一个惊喜,却不想,是有惊无喜!

    忽然一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这人刚一躬身,还未说话,怒发如狂的马超早厉声大喝道:“滚出去!”正欲一脚飞起,却看到那人竟然是自己的贴身婢女云儿。

    马超怒气被遏制,一时大声咆哮:“你来干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嚎啕哭泣和声嘶力竭的咆哮,此时马超的嗓子变得沙哑难听,就好像地狱传出的嚎叫。

    “少...少主......刘姨娘唤你过去。”云儿小心翼翼看着马超,吞吞吐吐说出这番话。她以为自己跟马超有了肌肤之亲,已经完全认识了马超。却不想,如今的一幕,才使得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透这个性情男人。

    马超呆了一呆,转过身去,看着涕泪齐下的云儿,喃喃说道:“刘姨娘?......”

    再见马腾的正妻时,马超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面目沧桑、甚至已被悲伤摧毁的老女人。以前的风华容颜,犹如瞬间被抽走美貌一般,变得形销骨立。她两眼茫然,看到马超进来后,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对马超的形象震惊。

    马超只看到刘姨娘的形象,却未看到自己由于两天来的悲恸,已经使他早就失去西凉之锦的耀眼光芒。头发胡乱披散着,胡须也密密麻麻冒了出来。整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

    看到这个以前英俊地不像话的孩子,这个继承了马腾所有好看一面的孩子,刘氏只觉心中的一根琴弦猛然崩断,一下陷入无尽的虚无当中。这一次,她没有再流泪,因为她的泪已经在马腾身死后凝固成冰......

    马超茫然看着刘姨娘,最后却发现,今年只有三十余岁的刘姨娘,头上居然已经有了如霜雪一般苍茫的白发。

    “姨娘,孩儿不孝,使得您......”马超上来跪伏在刘姨娘面前,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一瞬间,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停顿一般,整个屋里如冷硬铅灰那样死硬而绝望。

    终于,刘姨娘动了下,她的泪,还是流下了下来:这些时日,她看到马超悲痛欲绝,忽笑忽怒,举止狂乱,赤子之情,尽显无疑。

    但是,这次她虽然心如刀割,还是哭了出来。但她却极力很快止住了眼泪,将健壮的马超仅仅搂在怀里,放声恸哭道:“超儿,你千万节哀,保重身体!你父亲遭奸贼毒手,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你的弟弟妹妹还都年幼,如今能支撑马家大局的,只有你了!从今日起,你就是马家的家长,是我们马家的天!”

    “姨娘!......”马超听闻此话,心中更是肝肠寸断,咬着牙齿说道:“姨娘放心,超儿就是踏平整个大汉,也要为父亲报仇!”

    直至见过刘姨娘之后,马超的眼中似乎才有了一丝活色。他回到家中,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召集所有人商议大事。

    众人看到马超已经梳洗打扮了一番,均是露出一丝震惊来:少主...不,主公如此强镇悲痛,那今日之议会,指不定会有石破天惊的大动作!便是不知,主公会不会因为刻骨悲痛,而将整个马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日召集诸位,乃是集思广益,为查出父亲之死的缘故。父亲之死,诡异非常,对于整个马家来说,也是不得不正视的一件正事!”待诸人落座之后,马超如此说道。此时马超的声音已经嘶哑如刀割,听到诸人的耳中,似乎如扯断的布帛一般令人绝望。

    “超儿,先前某已经见过刘姨娘,按照她的意思。某等今日便奉你为主,为马家的家长!”贾诩没有看马超的目光,他第一句话便说道这个。第一自然是为了确保马超的地位,马氏集团的安定;第二便是为了给马超套上一个枷锁,以免他过度悲痛,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主公,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现二少主、三少主均年幼,您又是马家长子,此时若不站出来,恐怕马家基业不稳不说,就连治下的稳定,都深受影响。”杨阜起身,拜倒在地,同样建议马超即日继任马家家主一位。

    “大兄!大伯的仇还需要你来报,你不重振马家,谈何报仇?!”马岱这两天也是哭得死去活来,但在马超继任家主的问题上,他还是丝毫没有犹豫。

    “属下恳请主公继位!”庞德、丑哥、法正、张既、孟达、韩枫等人均拜服在地,久跪不起。

    马超冷淡的眼神扫了这些人一眼,抬了抬手,令诸人起身说道:“某自然晓得诸君之意,从今日起,我马超,取字孟起,正式继位马家家主之位。望诸公鼎立扶持,以超鄙陋之愿,还天下一个朗朗盛世!”

    “属下定当誓死效忠主公!”众人见马超处事清晰,纷纷叩头效忠。

    “诸位落座,今日之事,某先前已经说过,是为了探查父亲身死之谜。此事非家事,乃国事,诸位但有所疑,尽可发言。”

    “现整个治下谣言四起,民心不定,主公可先张榜安民,并明令治下之民不得妄论老主公之死,若有违反,以流言祸乱罪论处!”法正经历一年多的政务之后,越来越有身为谋主的自觉。

    “堵不如疏,若是某刻意禁止治下之民不得妄议,恐怕那谣言传得会更快、更离奇一些......”马超淡淡说出这番话,神情不喜不悲。

    法正想了一下之后,也觉得人性如此,便出言问道:“主公,若然如主公之意,该如何疏导?”

    马超伸手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法正。法正接过,喃喃开口:“想不到,这些谣言,竟还说对了一些情节!”

    众人均不解马超拿出的是什么,法正看完之后,也知晓马超的意思,将手中的书信传给贾诩,依次令诸人查看。

    那封信,是马腾临走之前留给马超的。上面没有用君臣那一套慷慨激扬的话来说自己的志愿,而是以一个慈父的身份,写出的一份舔犊之情甚笃的遗书。

    上面的内容,马超已经看过了。那封信虽长,有的地方显得还很嗦,但基本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段马腾说自己知晓马超的志愿与自己不同,然而他身为汉室忠臣,还是欲彰显先祖威名;第二段马腾说自己用马超每月给得三万贯钱,在东羌那里秘密编制了一批部队。本想是作为马家最后的底牌留给马超的,不想却要用在别处;第三段几乎就是遗言了,叮嘱马超细细照顾刘姨娘,将弟弟妹妹养大成人之类的......

    而当那信传到丑哥那里的时候,丑哥明显浑身颤了一下:那暗影汇报说东羌有一支五千人的精良部队,却不曾想原来是老主公的!可这老主公用这五千部队做了什么,导致身死命陨?

第二百零四章 内忧外患

    众人看完书信后,均望着马超,不知马超拿出这封书信是何意。

    马超顿了顿之后,用缓长的语调开口:“拿出此信,交由义山和丑哥,由义山执笔改动一些内容后,公告治下。再令丑哥派暗影将这最准确的谣言散播出去,由此来稳定治下郡民之心。”

    “主公,不知这封信,意欲如何改动?”杨阜不解,开口问道。

    “父亲是用这五千兵马入京勤王,结果身死。此忠义之事,义山难道不晓得?”马超回头反问,语气不快不慢。

    杨阜一惊,随即明白,回复道:“老主公心忧汉室,一心以汉伏波为标榜。入京勤王、匡扶汉室之举,治下震动,属下焉能不知?”

    马超点点头,他很庆幸,自己手下在追随自己一段时间后,均已经有了一些君臣默契。

    而贾诩、法正两人也点点头,深以为然:此举不仅一举止住了民间谣言,还将马家绑到了忠君爱国的战车上。由此一来,士族大夫,无不会对马腾之举扼腕,马家的威势,会由此达到一个顶峰。

    只不过,唯一的后果,就是董卓可能会对马家进行报复。如今董卓虽然雄心不在,醉生梦死,但对于此等干系他存亡的声望,还是会铁血镇压的。

    想至此,两人均眉头紧皱,不知马超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而丑哥却是自责不已,出身拜倒说道:“主公,老主公在塞外有一支部队之事,暗影之前已经查探到。可某却认为那支部队乃东羌之人,未对那支部队的行踪跟踪调查,此罪......”

    “丑哥不必自责,此时罪责也在本人身上。当初你汇报此事后,某也以为那是东羌之人,未多加留意。后征伐四郡,暗影四处出动,无力追查此事,也在情理之中。”马超摆了摆手,让丑哥起身。

    随后,他又说道:“父亲之死,定然与朝廷有关。而父亲也不会贸然进攻长安,此其中定然有人暗中布置。华歆乃其中关键人物,但恐怕只是负责联络而已。烦劳诸位劳费心神,想想其间应该是怎么回事儿?或者,近日来扶风可有异常动向?”

    说道此处,马超看了一眼张既,而张既似乎在思索什么一般,看到马超此状,起身说道:“主公,扶风郡倒是发生一件怪事儿。”

    “但说无妨。”

    张既仍旧显得有些犹豫,最后才斟酌着说道:“主公出征之前,曾密令属下看管好蔡邕一家,然老主公失踪后的第三天,蔡邕欲举家游历,某奉主公之令,将其拦下......”

    “唔...”马超闭了闭眼,轻磕了一下桌面,说了声:“某知道了。”

    “主公,老主公之死,老夫虽不解详情,但纵观大势分析,应当是朝中的士族大夫,在关东群雄讨董失败后,将目光放在了占据三辅之一扶风的马家。由此,上次宣旨的时候,士人便努力瞅到一个机会,派出了华歆入扶风了解详情。而华歆在得知主公心志后,便将心思算在了老主公头上。值此主公西征之时,华歆应该是从宫中得到了什么消息,怂恿老主公出兵。结果......”贾诩第一次来,说了如此之多的话。而分析丝丝入扣、严谨不乱,当真显出老狐狸的实力。

    马超听完之后,也觉贾诩分析得很在理。但这其中的细节和疑点,马超还是要搞清楚的:蔡邕是否牵涉其中?父亲究竟死在士人的阴谋之下,还是兵败被董卓所杀?更重要的是,为何这些时日来,长安那方面,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能破解这个局,完全调查出马腾死因的,只有一个办法:入长安!

    马超心意已定,正当将这决定说出来之时,门外一亲卫惶恐来报:“少主...不好了!”

    马超怒视这亲卫一眼,那亲卫也察觉出在座各大佬儿对自己相当不满,急忙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东羌首领联名来信,请求少主发兵救援!”

    “东羌首领?”马超沉痛的神色立马化为的愤怒:这董卓不是没反应,而是要打算逐步蚕食马家势力,进而再困死马家。想必他也知道,马家此时尽是哀兵,若是冒犯进攻扶风,恐怕败多胜少,反而先从东羌入手......如此一来,马家失去外援,如折翼雄鹰,自然会被豺狼践踏!

    “董卓出兵多少?何人为主将?”马超开口问道,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怪不得仲坚、日谷得基、浑图、戈多等这些生前与马腾交好的人没有来吊唁,原来是董卓在后捣的鬼!

    “董卓??”那亲卫一下傻了,反应过来后才说道:“此次不是董卓出兵围剿东羌,而是....”

    “而是什么!”马超暗暗用力,‘咔嚓’一声,已经面前的案桌摁碎,心中愤懑之气却丝毫不见消减。

    “而是阎行率领西羌部落前来,兵力约有五万有余。东羌部落被打个措手不及,无奈下只好向马家求救!”

    “那游楚呢?游楚郡下还有一万郡兵,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西羌部落攻伐东羌?”杨阜急了,出口就直接喊出了游楚的名字,可见他心中此时的愤怒。

    “游太守和苏太守在得知东羌大败后,便立即反应,将汉羌贸易所关闭,并接纳东羌之人入城......”那亲卫回复,看来前线的战况已经十分紧急。

    “哈哈哈......不错,不错!”马超闻言大笑,神情当中有说不定的张狂:“这阎行,当真是个妙人,看来是败在某手中一次,仍不悔改。非要死在某手中才甘心!”

    “主公,您是要......”法正闻言,不禁大为意动。

    “不错!”马超点了点头,随即望向韩枫说道:“韩枫,立即通知兵工厂,开始装备重装骑兵!明日午时,某若是看不到三千重装骑兵,唯你是问!”

    “属下领命!”韩枫接命之后,立刻躬身告退,看样子,是要亲自监督兵工厂装备重装骑兵了。

    “庞德、丑哥、马岱,你三人负责重编部曲、激励士气。明日午时,某要看到一支斗志昂扬的马家军,点兵设将!”

    “贾军师、法孝直,杨义山!”

    “属下在!”

    “命中书省明日午时前拿出一份由门下省审核通过的作战方案来!午时之后,到马氏兵营集合,随军出征!”

    “属下明白!”

    众人俱皆领命,正待退下准备之时,一名浑身浴血的黑衣人居然闯了进来,口中呼道:“某乃暗影十九,特来向少主禀告重要军情!”

    马超看到这暗影负伤如此严重,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努力镇定住心神,缓声问道:“莫急......遇事不可惊慌,丑哥,速去找军医!”

    那暗影咳了一口血,猛得喷到了大厅之上,只有才用细微的声音吞吐,马超一个飞身,赶到那暗影身前,侧耳聆听。

    稍时,马超面色晦暗悲痛般合上那暗影的眼皮,说了一句:

    “董卓也出兵了......大将是那个人。”

第二百零五章 幕后黑手

    那个人,在历史上,并没有跟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大战过。

    那个人,在历史上,也没有单挑曹操麾下六员大将。

    但即便没有这些,他仍旧是汉末不可争议的第一。那个人,是如今被誉为‘世之虎’的吕布。

    马超与吕布只见过一次面,草原大战之时,马超清醒的时候,吕布还未赶来,而在马超昏迷之时,他看到的是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如一团燃烧的火球一般,冲入铁羌盟当中。如一具浑身都是火焰的战神一般,焚烧尽了身边所有的生命。

    那一刻,马超的心中的便对吕布的武艺有了充分的认识:他是已经领略武道之心的巅峰高手,这个世间唯一一具不可匹敌的战争机器!在他的领导下,任何一位如绵羊般懦弱的士兵,都会在其感染下,爆发出雄师一般的胆气,所向披靡!

    所以,此时当他听到来攻打东羌部落的大将是吕布时,马超的心中竟有了一丝退意!

    不错,他是耀亮西凉、如锦色一般的战神,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听惯了、看惯了那些电视剧、讲坛的现代人,对于吕布乃三国第一猛将的认识,在他的心中已经深深扎了根,甚至到了不愿提及的地步。

    不过,此次,他避无可避!

    众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但明显没马超那么震动:此时的吕布,不过是杀了丁原、投靠董卓的叛将罢了。世间虽有他骁勇纵横的名声,但这些人不知者无谓,并不甚为意。

    唯独对吕布有一些了解的贾诩,面上才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可是,接下来,贾诩面上的神色,便更凝重了:一名文官打扮的人从侧室匆匆忙忙跑进来,将一封呈报交给杨阜,告辞后退出。而杨阜看完那呈报之后,居然苦笑了一声,脸上尽是颓然之色。

    “主公,不仅有阎行、吕布,我们南侧的张鲁,也蠢蠢欲动了......”

    “张鲁?他怎么会突然对马家有仇意?”法正大惊,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切串联起来,俱是针对马家的一个阴谋!

    而这个阴谋,就是在马腾死后的几天内,陆陆续续布置发生的!自己这些人全都被蒙在鼓里,如傻子一般任由那幕后之人一步步将自己给扼杀殆尽!

    “广魏郡发来呈报,张鲁已经攻破武都郡。此刻大将杨昂正陈兵广魏郡境外,似有大举进攻之意。”

    张鲁割据汉中之事,马超是知道的。但此事他一直未加重视,一来张鲁与马家素无瓜葛,二来刘璋继位,张鲁不听刘璋调遣,使得刘璋尽杀张鲁在益州的家眷亲人。逼得张鲁与刘璋反目成仇,不共戴天。由此张鲁一直同刘璋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其势力根本顾及不到雍州。

    可此时,那呈报上清清楚楚说张鲁已经陈兵广魏,这让马超心烦意乱!

    “想必,当下该不会再有更恶劣的消息了。事急从权,今日事关马家的生死存亡,诸位莫嫌辛劳,今日便商讨出一个对应之策!”

    “敢不效命!”起身的众人又都坐下,脸上却都是一副低靡苦恼之色。

    “主公,某观此种种,定然是有人刻意要针对马家,意欲置马家于死地。只是在下思虑浅陋,尚未想出此人、或者此势力乃何人。”法正首先出言,将整个事件归拢到了一处。众人点头,皆认为法正言之有理。

    “此非朝中士人所能为也。朝中士人只为借马家之势,匡扶汉室,绝无此能力置马家与死地!”杨阜开口,断然否定了那些只会在朝堂后耍耍阴谋的士人们。

    “此乃董卓授意尔,而董卓背后,绝少不了李儒的影子!”贾诩沉默片刻之后,猛然开口说道。

    “老师何解?”杨阜疑惑,开口问道。而众人,包括马超也均向贾诩看去。

    “某曾在董卓帐下呆过一段时日,对于李儒的手段,了如指掌。此人用计之毒,绵里藏针......若是老夫推测不差,这是李儒欲毕其功于一役,困死马家!”贾诩说出这句话后,感觉那思路越发清晰,继续说道:

    “朝中能指使吕布的,除了董卓之外,再无他人。而董卓虽然目空一切,但对李儒之计,还算是言听计从的。老夫从这一点上,判断这种种之计,应该就是出自李儒之手。也唯有此人,才能如此引而不发,直至一切部署完毕之后,才尽数使出,使得马家左右支拙。”

    这番话,有理有据,严谨清晰。众人如拨云见日一般,立时明白了这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阎行背后,定然有韩遂的影子,只是韩遂与马家有旧,还贪念马家的商路,所以不好明面出兵,但他应该是受了董卓的大礼,又不能不按兵不动,只好用自己的身外势力,才打击马家。”

    这话说完,众人思虑片刻,也皆觉得有道理。

    “张鲁陈兵广魏,也是老夫想到董卓的一个原因。汉庭当中,此时唯有董卓握有权柄,圣旨诏令,皆出自他手。想必,此番应该是董卓承认了张鲁自立的地位,才换得张鲁出兵。”

    马超点了点头,张鲁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董卓主动抛来橄榄枝,张鲁是没有理由不接受的。

    “此计既然已看破,自然也可抽丝剥茧,一一破解。”贾诩双手笼在袖中,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

    “张鲁一军,暂不用理会。一来刘璋那处逼迫甚急,二来张鲁也未必肯真心归附董卓。此番出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某等只需下令广魏郡严防死守,再派一员善辩之人,取道益州,与刘璋订立攻防互守盟约,则张鲁心下忌惮,定不会贸然动兵。”

    “阎行一军,则需主公亲自出马,狠狠击败此人,并斩首示众。由此才能保得住马家的威势,使得张鲁投鼠忌器、韩遂更加震惊惶恐!”

    “然还有吕布一路,不知先生有何妙策?”马超看了一眼这只老狐狸,听得他侃侃而谈,心中欣慰甚矣:李儒的手段,果然再高也高不过贾诩的。而若是自己没有收服贾诩,那今日遇到此灭门之祸,恐当真危矣!

    可自己这么信心十足的问了贾诩,贾诩却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吕布一路,倒是也有妙策破解,但只是权宜之计,某还需思之。”

    “吕布此次前来,须经咸阳一县,而咸阳经董卓荼毒之后,民不聊生,贼寇四起。某可深入其间,秘密联合那些贼寇,许以重利。拖住吕布,待主公击败阎行之后,联合东羌部落,以如虹之士气,联合贼寇,一举击败吕布!”

    贾诩诧异地看了一眼法正,他真没想到,这个少年思虑如此剑走偏锋,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贼寇身上。不过,若是如他所言,配上自己的流言之计,说不定,还真能骗得吕布回师。

    由此,贾诩向马超说道:“主公,孝直此计虽然看似简单,但可行性极高。并且,老夫断言,这董卓虽派吕布出兵,但事实上却是他手中已无可用之兵。除了镇守长安之飞熊军外,西凉精兵皆驻守华阴、渑池一线,防备关东诸侯。而中牟之地,还有朱义军流窜进击,使得董卓坐卧不安......”

    “你的意思是,董卓与吕布已然有隙?!”马超没听清董卓手下的兵将信息。反而对吕布与董卓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

    “吕布虎狼之将,屈身为犬,其心可甘否?董卓残暴无德,滥杀杵逆之人,吕布手中紧握并州大军,董卓又怎会安心放手?两人之间,本就有隙,何谈早晚?”贾诩一笑,反问道。

    而马超沉下了头,对于历史上那个著名的连环计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这连远在扶风的贾诩都能看出董卓与吕布有隙,那王允又怎会看不到?看来,不是王允的计谋有多高,而是机缘巧合罢了......

    不过,这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需在意的是,该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贾诩和法正的计策的确无懈可击,也能退去三路大军。但问题是,如此一来,马腾的死因之谜该如此去查?那幕后的黑手,该如何揪出来?马腾的仇,该如何去报?

    所以,马超沉默无语,整个大厅也陷入一种决绝和冷凝的气氛当中。唯有那沉痛的哀思和内忧外患的焦虑,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难为。

第二百零六章 决意入长安!

    “贾军师、法孝直之计可用,便依二人所言。然此计只可解得一时之忧,却未从根本上解决马家之祸。”马超开口打破了沉默,使得众人的目光均放在了他身上。

    “马家之祸,在于长安。若是长安之源不解,那日后马家便要陷入长安那方面无休止的刀兵阴谋之中。更何况,董卓此时位极人臣、手握重兵。只要他心不死,马家就永远不可能翻得身来。”马超细细将这阴谋的幕后剖析,一下让众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众人默然,显然认可马超这番说法很有道理。不禁为马超在悲痛当中,能有如此缜密犀利的思维而敬佩不已。

    “若如此,主公认为当如何应对?”杨阜开口,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纳表臣服,送质长安!”马超轻轻吐出这八个字,眼神当中有一往无前的决然:“此刻纳表已然晚矣,故贾军师、法孝直之计仍要施行。待震喝张鲁、击败阎行之后,便是送质长安之时!”

    “主公不可!休儿与铁儿新丧父亲,若主公执意如此,恐将被天下人唾骂!”庞德站了出来,拜倒请愿!

    “大兄,若是送人质,还是让我去吧!虽然......”马岱也随后站了出来,可是说了一半之后,他猛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而众人听得马岱这番话,也突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他不是要送马休或马铁入长安,而是自己要去长安!

    “主公,使不得!您现在为马家家主,若是单身入长安,恐怕是九死无生!”法正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可知道,马超如长安是打着什么心思。

    果然,马超听闻法正之言后,淡然说道:“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某不亲自去长安,又怎能探明父亲惨死的真相!”

    “主公,便是如此,您才万万不能去那长安。您可知道,您这一去,不仅要对付那穷凶极恶的董卓,还要防备长安士人的背后冷枪,稍有不慎,便陷入那万劫不复之渊啊!”杨阜进谏同时,猛然叩倒在地。

    “主公,您新任马家之主,治下无数事务,俱应由您主持。若是您这一去,治下离心失德,恐酿成大祸!”张既同样死谏,拜倒在地不起。

    “主公不可意气用事!”丑哥、韩枫两人也拜倒在地,死命阻止马超。

    此刻,大厅之中,除了贾诩正襟危坐之外。唯有马超在端坐在正座,冷冷注视这些死谏之臣,心中百感交集。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心意已决,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入长安一趟!

    “诸君请起,某心意已决,此事非如此这般不可!现马家唯有我入长安,才可让董卓安心。也唯有这般,才可保得马家有一段休整时期!”

    “主公英明,这些某等也知晓,然此番去长安,太过凶险,主公若是有何不测,则马家休矣!”法正第一个拜倒的,此时更是叩头不止。虽然他是被马超绑来的,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对马超,早也没有怨恨,唯有挚友般的那种信任和隐隐的较量。此刻泣血进谏,也是情真意切。

    “孝直多虑了,长安之中,虽漩涡激流,却也不是龙潭虎穴。更何况,某前去长安,也有三张保命符......”马超很想去扶起众人,但他知道,此时他身为马家家主,已经不能按照少主的身份来礼贤下士。有的时候,家主的这些威仪,还是必要的。

    “不知主公有哪三张保命符?”贾诩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透马超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般。

    “第一张,则便是军师上次入长安后带去的三十位暗影。经此半年之后,这三十名暗影想必已经混入长安之中。长安若是有何风吹草动,他们定然会来通知。”

    “三十暗影虽忠于马家,然却不见得便已然入得那些官宦将官之家。即便侥幸混入,也不见得能探得机密消息,主公此番只可以此为借鉴,却不可将身家性命交付。”贾诩摇了摇头,三十暗影,对于风云涌动的长安来说,实力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此番入长安,某还有董宜和貂蝉,这两人一为董卓爱女,一为王允义女,俱是董卓及长安士人心腹人物......”

    “少主所言差矣,此二女虽身份尊贵,也有能力警醒主公。然此二女尚未归心。主公若是将性命托付,恐怕死无葬身之地!”贾诩又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对马超这两个理由,均没有任何信赖。

    “某此番入长安,代表的是马家之势。若尔等在此期间,实行新政,联纵四郡羌胡。则无论是长安士人抑或是董卓,均投鼠忌器。恐遭马家反噬,如此原因,则是某最后的底牌!”马超怒极,扫视诸人一眼,慷慨说道。

    贾诩此时没有再反驳,事实上,马超所说三条原因,唯有此条才算得上理由。也唯有这个理由,才是能保障马超在长安游刃有余的最后依赖。

    所以,当马超说道这条理由时,他再度加了一句:“某此刻已订立三省制,更将所有新政汇入纲法。莫非诸君以为自人难当大任,保不得某之安全?”

    “属下定当殚精竭虑,报效马家!”这番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激将。这等阳谋,是众人万万反驳不了的一种责难。

    由此,马超便笑道:“既如此,尔等为何还要阻拦某入长安?”

    “主公,某等,某等......”众人相顾无言,最后只好将眼光放在法正身上。而法正心中百转千回,最后颓然起身:“若主公心意已决,还请指定暂代主公之人......”

    “法孝直!你莫非要陷马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耶?”杨阜起身咆哮,平时端庄斯文一面丝毫不在,其怒气勃发之模样,较之丑哥那狰狞丝毫不让。

    “杨义山!主公单身赴险,心意已决。难道你还未曾看出来!”法正年纪虽小,脾气真的不小,此时激愤之余,也丝毫不顾大厅肃穆氛围,指着杨阜的鼻子就大喊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丑哥看到法正一心要让马超去送死,心下大怒,豁然拔出腰间宿铁佩刀,欲将法正剁成肉酱!

    “丑哥,如莫非要造反不成!”庞德此时也被马超说动,他对于马家的感情,更在于整个家族,而非如丑哥只服从马超一般。此时看到丑哥发怒,心中百味之下,也气得发了狂,竟拔刀与丑哥相向!

    “够了!”马超此时看到诸人为自己的决定而剑拔弩张,先是勃然大怒。可待完全拍碎面前案桌之后,却是眼泪盈眶,深鞠一躬:“诸位皆马家栋梁,一心为马家尽忠,虽九死亦无悔矣。马超铭感五内,无以为报,特......”

    说着,马超哽咽起来,而诸人一时也都乱了分寸,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呼道:“主公!某等恨不得替主公去死,也不愿见马家受此磨难!”

    一旁的贾诩此时再也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他悄悄用袖子揩了揩眼眼角:“人心如此,何愁大业不定!......”

第二百零七章 断了的桃枝

    “超哥哥,你怎么来了......”蔡琰奔向马超,欲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时,却想起马腾新丧之事,迟疑不敢近前。而当她看到马超的神色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情。

    因为进些前来,蔡琰才看到,马超的脸色如寒霜笼罩一般,英俊的面庞之上,似乎隐隐有股死气缠绕。而那股死气不仅折磨着马超的心神,更加马超渲染成一只从地狱新走出的厉鬼!

    “超哥哥,你怎么了......”蔡琰再度后退一步,她从来没有见过马超如此一面,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此时闷热的天气,却将所有的情感炙烤,蔡琰无法开口,她恨自己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若是自己已然是马家的大妇,那此时她可以用自己的温情来驱走马超身上的悲伤。可是,前些日子,父亲执意要离去,她架不住父亲的以死相迫,只得相从......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与马超之间,或许已经有了信任和坚守的裂痕。但想不到的是,她心中一直隐隐期盼的原谅,到现在居然是马超冷漠如冰的无情!

    忽然,蔡琰感觉院中吹过了一抹风,带动着那刚开放的桃花摇曳。花心颤抖,却没有被风吹落......

    ‘超哥哥可能是因为父亲新丧之事悲痛,或许,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不告而别......’蔡琰看着那没被风吹散的桃花,心中安慰自己道。

    “某来找蔡大家......”马超看了蔡琰一眼,眼珠似乎转了一圈温情后,随即便冰峰锁住,开口说道。

    “父亲正在书房,琰儿带超哥哥入内......”蔡琰试着挽救一下两人之间的冷淡裂缝,却只听马超淡淡说道:

    “不必了......”说完之后,马超便大步朝着蔡邕的书房走去,丝毫没有回头看目瞪口呆的蔡琰。

    期间,他走过那枝伸到自己面前的桃枝时,似乎停顿了一小会儿,但随即,他伸手如风,将那桃枝折成了两截!

    而蔡琰望着那被马超一脚踩在脚下的桃枝,如傻了一般,愣愣看着那魁梧挺拔的身影。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那么遥远,远得甚至还不如不识!

    蔡琰终于忍受不了马超这种冷暴力的摧残,眼眶一红,哭着跑开。而马超听得身后的哭声,也觉自己的心痛如绞,默默对自己说道:莫回头!此时你只需祈祷的,是蔡邕根本没有参与谋杀父亲的阴谋!

    虽然将这些国仇家恨转嫁在那个纯真无辜的少女身上,马超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但他是人,是马腾的儿子,而不是什么狗屁圣人!他做不到,做不到能当着跟自己有杀父仇人嫌疑的仇敌女儿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的笑脸!

    入得书房之后,马超看到蔡邕仍在凝神执笔,他静静站在蔡邕面前,看着蔡邕的落笔。

    蔡邑除通经史,善辞赋等文学外,书法精干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名望最高,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当世评价。

    但蔡邕最拿手的,却还不是隶书,而是他当初受灵帝之命修理鸿部门(东汉时称皇家藏书之所为鸿都),看到工匠用扫**的帚在墙上写字,从中受到启发而创造的‘飞白书’。这种书体,笔画中丝丝露白,似用枯笔写成,为一种独特的书体。

    此时用这种枯败的文笔,写吊唁马腾的祭文,实在契合不过。马超看到,蔡邕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将一腔的大义和感动,写出了‘千秋忠义’四个大字。而环顾四周,书房内其他诸如吊唁的骈文,也有不少。看来,这些天,蔡邕一直在用书法,来表达自己的心境。

    “飞白妙有绝伦,动合神功。”马超看蔡邕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开口说道:“蔡大家不愧是大汉书法名家,恐某麾下的韦诞亦难比肩也。”

    “贤侄!”蔡邕此时才发现马超已站在他面前,竟猛然间热泪盈眶:“寿成贤弟一心为国,匡扶汉室,却不想......”

    “如此说来,伯父是知晓家父入长安之事了?”马超冷淡回应,微动身躯,便闪开了蔡邕那颤巍巍的双手。

    “贤侄何故如此?”蔡邕惊诧,一时愣在当场。他想不到,马超对他竟是如此冷淡。

    “某只是想知道,伯父是否知晓家父入长安之事?!”马超再度沉声说道,眼中隐隐之间已经暴出一丝丝的杀机:“或者说,家父入长安之事,其中也有伯父的功劳?”

    这一抹带着杀机和戏谑的话,立时让蔡邕清醒过来。他用一种不认识的眼光看着马超,口中说道:“现汉室倾颓,黎民受难。寿成贤弟一心为国,入京勤王。以一人之力,独揽这大厦既倒,如此情怀忠义,当千古留名,不愧马家名门之义......寿成贤弟虽死无憾,大义春秋自有美名流传。贤侄当节哀顺变,兴兵伐董......”

    “够了!”马超刷得一下抽出腰间宿铁宝剑,指向蔡邕的脖颈冷声说道:“老匹夫,你空读万卷诗书,竟连‘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

    “贤侄这是说得什么话?忠君报国,乃大汉之民分所应当之事。寿成贤弟千秋大义,当不负某UU小说留青......”

    “老匹夫,董贼敬你名望,曾以屠戮你全家来威胁你复出,几日之间,连连擢升。这便是你报恩之举?”

    “老夫当时认为董卓乃扶持汉室之忠臣,却不想是篡汉之王莽!今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甚好,若如此,那你为何不亲自刺董?董卓待你极厚,若是你出其不意,岂不是为大汉除一祸害?”马超鄙夷地看着蔡邕,此时的他,只将这些愚朽不化、玩弄心计的士人看透了骨皮!

    “某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谈何刺杀......”蔡邕丝毫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说道:“自古文主治、武主战,此乃大汉刀兵之大祸,岂是单单刺杀董卓解决的问题?你新丧父亲,不识大义,某不与你一般计较......还望你记得你是大汉之臣,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甚好,甚好!”马超惨然笑了一声,他终于看清了这帮士人的面目:在他们那些完全不同于现代理念的思维下,父亲及那五千兵士原本就是这些士人展露所谓大义的工具?

    “你这黄口小儿,如今不识大义,居然还敢来此质问老夫。若不是看在寿成忠义的份上,老夫定当让你载入青史、遗臭万年!”

    到了这个地步,马超反而也不怒了,他悠悠叹了口气:历史上王允诛杀你这家,后人还为你感到不冤枉。如今看来,就你这种以所谓‘大义’的为刀枪的屠夫,妄自评定世人的生平和死活......被王允诛杀,当真是死有余辜啊!

    马超看着怒气冲冲的蔡邕,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收起手中长剑,竟一声不吭的走了......

    “哼,黄口竖子,不堪教化!”蔡邕看着马超的背影,不禁余怒未消,不过,似乎是又看到了自己写的挽书,才悠悠叹了口气:“不过,看在寿成贤弟千秋忠义的份上,老夫还不会与他计较......”

    可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后,蔡邕就不再这么道貌岸然了。因为,他们的府邸突然闯入了无数的西凉兵,将蔡邕的书法宝器全都搜刮一空,而蔡邕本人,也被捆得跟粽子一般,由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押解,赶出了扶风郡。

    “老匹夫,你忠心汉室,一心为国。但请恕马家不识千秋大义,不懂礼仪纲常。养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这一年多的吃喝,就全拿您的墨宝来抵债。若是再来扶风,切莫忘了要带够盘缠!”

    马超看着如死狗一般被扔到路边的蔡邕,无限鄙夷的说了一句。最后,他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蔡琰,决绝转身,再也没有给蔡琰留下一丝温情!

第二百零八章 个人崇拜主义

    “主公,您如此对待蔡邕,恐遭天下士人的唾骂。老匹夫虽然一无是处,但他终究掌握着天下士人的口舌,乃士族的领羊执牛耳人物......”法正小心翼翼陪在马超身后走着,他感到,马腾的死去,彻底改变了马超的心性。使得马超变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

    狠辣、绝情、乾坤独断、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衅士族的尊严......

    “天下士族,只为愚民。若不归我所用,可杀之!”马超轻轻说出这番话,心中对于士族这一集团,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用法。虽然这个用法极其凶险,但马超觉得,自己要做的,便是如此。

    “神卜门的秦羽、你父亲法真,已经到扶风了吧?”走在马氏兵营的路上,马超开口问道。

    “父亲昨晚已到,神卜门的秦羽今日下午也会到来。”法正答道,不知马超意欲何为。

    “甚好,神卜门同意加入马家,便是某当初同意了他们可以在马家治下宣扬他们的理论。而开设教堂之事,某已经跟孟达说过了。”马超转过身来,猛然看着法正,久久不语。

    而法正被马超如此盯着,心中不知不觉便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急忙躬身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那些学派之人,苦心梦想的,就是能将他们的理念宣扬下去。而某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使得神卜门归心。所以,从今日起,扶风郡及所有马家治下,均不再独授儒家大道,任其百家争鸣,学术探讨。但凡对治世强国有用的学派,马家都提供讲学课堂并提供保护......”马超说着,眼中似乎有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流露,似不甘、似惶恐......

    “主公,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各诸侯莫不是以儒家经典为愚民教化。您这般所为,若是任由学派甚嚣尘上,恐怕......”法正浑身一冷,他虽然不知道马超为何会出此决策,但本能上,他感到这是一次玩火。

    “不错,学派之争,更甚于刀兵水火。但若是说道打压士族的影响和气焰,便非得此般不可。更何况,如今的儒术,还是孔孟之道?还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儒家大道?”

    “主公的用意是?......”法正愕然,隐约间,他似乎猜出了马超的用意。

    “不错,对付这些读书人,还是需要让他们狗咬狗。”马超再次看了法正一眼,开口说道:“你行事严谨,又快意恩仇,更难为可贵的是,是你权谋悟性极佳。所以,此时只有你知我知,这百家争鸣之事,也交由你负责!”

    “主公大略,正粗鄙浅陋,恐难当大任......”法正可是知道马超让自己干什么!这种可以说是影响一个时代的事情,一下压在他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肩上,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嗫嚅说道:“更何况,属下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实行......”

    “无妨,这些不会,可以慢慢学。前期工作也很简答,我就告诉你两点,你便可知其意。”马超笑着拍了拍法正肩膀,眼中的寒色火焰闪烁不定。

    法正赶紧躬身,聆听马超教诲。这一刻,他虽不甘,但他也明白一件事儿:自己与马超,再也没有任何可较量的地方了。因为,位置的不同,已经让两人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第一,便是某先前说的一条,百家争鸣可以。但却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有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及‘天下本无主,有德有能者得之’的思想,均可以教学传播。但其他一切无关学术或蛊惑人心的迷信,则发现一例......”马超看着恭敬对待自己的法正,也不知自己这样对不对,但他还是微笑着说出那个字:“杀!”

    法正听完,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回答道:“主公英明,这巫蛊之术,任由流祸民间,自比那揭竿而起的叛乱更为严重。主公打着百家争鸣之学术名号,却是用来为马家造势,此计大妙!只不过......”

    “只不过怕日后某等坐了江山,这些思想恐怕又会给某等带来烦恼,然否?”马超笑了笑,这个结果,也是他考虑过的。

    “确实如此。主公既然已经思虑过,不知该如何破解......”

    “此一时彼一时也,汉高祖刘邦,当初不也随陈胜吴广喊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可后来他当了皇帝之后,又是怎样做的?”马超继续笑着,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竟闪耀着瓷白的光芒:“某等日后若是真能夺得天下,自然会改变这一风气。天下有学之士,自然还是少数,届时,只要某开设科举制,将天下英才尽入彀中,一身学识武艺贸给帝王家,则天下自然清平。”

    “科举制?”法正不解,这个名词,他敢打赌,自己是第一次听说。

    “哦,这个科举取士乃......”马超正想将这一考试制度给法正解释一番,但想到现在时机还未曾成熟,多说恐怕无益,便接着说道:“日后到了这一阶段,我自然会再与你解释。”

    法正又低了低头,这一刻,他又开始泛起了那个不该有的怀疑:为何此人第一面便可知自己的表字?能弄出那么多闻所未闻的发明?能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三省制’?还有,郡县内的一系列新政改革......

    想到这些,法正越发镇定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但那么秘密又很匪夷所思......

    摇了摇头,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驱走之后,法正开口问道:“第一条,属下已经明白了。却不知主公第二策乃何妙策?”

    “第二条,便是民间可有百家争鸣,马家也需有自己的口舌。”马超说着,心中却在踌躇:究竟该不该将个人崇拜主义那一套搞出来?

    个人崇拜主义的产生原因十分复杂。其封建社会的私有制和小生产的习惯势力,是产生个人崇拜的主要社会根源。

    ‘小生产者不能代表自己,便一定需要别人来代表他们。他们的代表一定要同时是他们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们上面的权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权力。这种权力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阶级侵犯,并从上面赐给他们雨水和阳光。’这段话,基本上解析了个人崇拜主义的意思。可以看到,个人崇拜主义是一种阻隔民主发展的一种极端主义。但在汉末这个年代,可以想象,个人崇拜主义,却完全可以打倒那些封建主义!

    个人崇拜主义,其选择的被崇拜的那个人,一定是代表他们利益的人。而马超本身只能算是地主豪强阶级,代表小生产的利益,跟封建地主阶级,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若是将马超给神化成一个伟大人物、甚至是权力的代表,那便完全同那些封建地主分庭抗礼!

    而神化一个人,引导治下的学术风气,靠得,就是掌权者的舆论主导!马超的意思,是让法正搞出一个官方的宣传对,时不时搞些个人崇拜理论,灌输在军队及民间,由此来瓦解、消磨那些学派的影响力......

    而当法正听完马超所说的什么‘脚踏七星、克父为王’;什么‘出生时祥云笼罩、虎啸龙鸣’;什么‘神之眷属、天命所归’之类的东西,竟喃喃说道:

    “主公,莫不是今日,您才说出您的真身?”

    马超看着法正那副德行,明显感觉法正不是在玩儿,而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神情。

    “若主公您不是天命所归之人,怎能造出那风箱神物?怎能发现那兽炭之谜?怎能锻冶出恶金?怎能酿出烈酒?怎能制出仙草茶叶......”

    马超听着法正在哪儿念叨着个不停,脸色变幻不定,只觉自己之前的担忧全白费了。无奈之下,只得又拍了拍法正的肩膀:“此乃天机,我也是不得已才泄露......”

第二百零九章 纪念碑

    马超继任马家家主之后,自袭马腾镇西将军之位,在点兵场上宣布,部之上设营,三部为一营,计三千六百一十五人,设中郎将统御。

    现马超依据军功,擢升兵不血刃拿下广魏郡的庞德为讨贼中郎将,领一营。马岱擢升为偏将军,领一部。而丑哥得厚赏无数,以彰其英勇。

    对于军人来说,厚赏物资其实并不能笼心。但丑哥对此却没任何异议,因为他知道,日后自己可能会渐渐淡出这支军队。自己的归宿,将是那一支日渐壮大的神秘暗影。

    暗影组建之时,只有二百余人。但那时马超便让丑哥购买了不少孩童奴隶,由军中之人教导武艺,并找教书先生教习识文断字。此一年多之后,已然有不少人成长起来,加入了暗影营。并且,这批人的忠心及能力较第一批更要全面优秀,丑哥不得不一方面拼命提升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将更多的心思放在统御这些新属下上面。

    此次调整宣布完毕之后,马超再次站在那授勋台上,给军功卓越的士兵颁发勋章。此次授勋活动,较之第一次来,更要奢华隆重。虽然时间匆促,但在马超的授意下,韩枫几乎就疯了一般,赶在午时前弄出了一套典礼。

    所以,便有了在授勋之后,鼓乐齐鸣,大队人马还列出整齐的阵势,军官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前来大声宣誓永远效忠马超,然后跪下接受依据军功而得到的军衔,如此类推,直至每一名因军功达到等级而被提升的士兵身上。

    这一刻,每位士兵都激动得找不到北。但更令他们震惊,还是马超最后一场压轴戏。

    士兵们早就发现,在兵营广场当中,不知何时矗立其了一座用白布盖着的石碑。士兵们每日疑惑,纷纷猜测主公又出了什么训练高招。

    但是,今天,他们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训练项目,而是一座纪念碑,一座上面刻录了为马家征战而阵亡的纪念碑!

    马超缓缓走到纪念碑下,豁然掀起那白布,上面那些斧凿刀刻的名字,顿时展露在士兵们的眼前:对于那些生死相依、音容笑貌还存在他们脑中的袍泽名字,士兵们永远不会忘记,此时被马超猛然掀起,他们顿时不解其意。有的,甚至是流着泪再看着马超。

    “这座纪念碑上的名字,都是为马家征战的好儿郎!他的身躯,埋在了冰冷的土地之中,让在家苦等他们的亲人肝肠寸断。”马超说着,广场兴奋热烈的气氛渐渐转变,沉痛压抑的味道开始慢慢弥漫。

    “但是,这些人没有白白死去!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英勇和无悔。用自己的鲜血,流出了对马家的忠诚!用自己最后的呐喊,嘶吼出了马家军的威势!”马超一转先前沉痛的语调,慷慨激昂大声说出这番话。

    此时的马超,眼中微微泛红,那略带哭腔的真挚情感流露,牢牢攫住了在场所有士兵的心。所有士兵纷纷不用将官指挥,便向纪念碑敬了一个军礼,同时嘶声喊道:“誓死效忠主公!马家军威武!”

    “所有人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去攻打安定、南安、广魏、天水、陇西这五个郡县。以为只是为了拿军功,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马超看到此时的士气已经被调动起来,话题一转,开始谈论到上次的征战动机:

    “现在,某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根本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之外的大汉十四州的土地上,所有人都没有过过扶风、新平、北地郡的日子!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商铺、每日与那些豪强大阀耕种,却换不来一顿饱饭,更加上苍天无眼,苛捐杂税繁重,他们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们当中的不少人,就是因为如此活不下去。有的才当了流寇、有的当了流民!直至到了马家,你们的命运才被改变!”

    “可是,你们不要忘了,还有数千万的人过着跟你们以前一般的日子!”

    “也许,你们认为,马家只要过好自己就行了,何必管他们过得怎么样,是吧?”

    “但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乱世当中,你不奋起,不解救所有的黎民。那你就会被那些士族大阀给吞并!”

    “他们为了得到更可口的食物、更柔滑的丝绸、更美貌的女人,更大的地盘儿和更多数都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会如恶狗一般来抢夺你们的东西!”

    “以前那些李堪、程银、候选之类的,只不过是活不下去了,来攻打我们。可是,大汉外面还有很多实力比他们强太多,手段比他们狠太多的诸侯来攻打马家,来阻止马家将幸福安康的生活带给广大的黎民百姓!”

    “所以说,这些人没有白死!他们是为了大汉十四州更多的黎民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将自己年轻的生命奉献在了大仁大义上!”

    “这些将生命都交给马家,交给大汉黎民百姓的士兵,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士兵!对于他们的死,我们不能让他们复生,但我们至少可以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从今天起,每个为马家,为和平献出生命的人的名字都将被铭刻在这块纪念碑上!”

    “每年的今日,我们都会在此祭奠他们的英魂,让他们看到终有一天,我们不会再有战争!”

    马超一句句嘶吼着上面的这些话,整个人犹如被神附体一般,慷慨激昂,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用尽自己体内所有的激情和力气,那英俊丰朗的脸庞也在一瞬间变得有种成熟的狰狞美。

    “喝!”所有士兵齐声大喝,甚至有在恐怖的战场上没被恐惧攫住眼泪的士兵都留下热泪。

    远处,贾诩捻着那稀疏的胡须,微微笑了起来。而法正却是陷入思考当中:这样,莫非就是主公说道的宣传洗脑活动?可这煽动人心的本事,十个自己绑一块儿也不他的对手啊。怪不得主公让自己主抓舆论文字层面上的宣传......

    “最后,我要说,此时战争还未停止,我们的征战仍需继续。西方,阎行已经率领大军来攻打为我们提供牛羊、战马、兽皮、药材、珠宝等财富的汉羌贸易所。南方,张鲁看到我们这样安康的生活,也想来抢夺我们的财富!”马超猛然翻身端坐在象龙马上,擎起盘龙卧虎枪,声色激厉的问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杀!杀!杀!”西凉铁骑豁然翻身上马,举枪大喝道。

    “杀!杀!杀!”西凉步兵奋力敲响手中的大盾,状若疯狂般嘶吼道。

    而最后,如黑云压日一般,浑身被铁甲包围的西凉重装骑兵出场,他们沉闷的口中,也只呼出一个字:

    “杀!”

第二百一十章 妙才游楚

    马超除了镇守各郡的郡兵之外,主战兵力不过三万五千人。而由于此次征战雍州,则还有所损伤,不过,经过随军军医的及时救治,还没有出现大批因伤死亡的情况。但经过统计,马超此次出兵,手中最多有三万可用之兵。

    此次出征,马超的的确确算是最彻底的一次倾巢而出,连底牌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都派了出来。领军大将,自然是马超。率领一万五千人。而先锋,则是庞德庞令明,领五千骑兵急速驰援东羌部落。

    至于丑哥,则率领五千人驰援广魏郡,与杨昂对恃。而贾诩和法正,也率领五千人,奔袭咸阳,务必在吕布赶来之前,或用武力胁迫、或用重金引诱,或施用谣言离间,将吕布困在咸阳县城。同时,暗影营也全力开动起来,秘密开始向武都、长安等方向渗入,打探消息或散步流言......

    总得来说,在马超的一意下决之后,他手下的政体即刻运作起来。中书省拟定作战方针,门下省查落补缺,尚书省全力支援配合,一齐为打赢这场战争服务。而在三省的运作下,马超的治下那支战争机器,便在黎民时分,开拔进军,一路上浩浩荡荡进入了北地郡。

    再见游楚的时候,马超仍旧没有看到这个家伙有一丝的慌乱。游楚向马超施礼后,便向马超说道:“主公,阎行此次进犯,看似气势汹汹。却不知,徒为马家增势尔。”

    “嗯,这点某早已料到。某只是没有料到的,是你这家伙没有将北地郡给买了......”马超一屁股坐上北地郡郡守府正座,向游楚开起了玩笑。

    “若是韩遂那老狗有主公的一半雄才伟略,游某说不定也会考虑一番。”游楚似乎对马超根本没多少敬意,居然呼应起马超的笑话来:“但游某后来想想,跟着那老狗,既不能让郡下百姓清平,又不能得几个火辣的胡女。所以,某还是想当一个马家的好官儿,待主公日后平定了凉州之后,说不定还真会赐给某几位金发碧眼的胡女......”

    “行了,你也不怕闪了腰......”马超笑骂道,不知为何,他一见这个游楚,心中那丧父的悲痛竟无形中减轻了不少,不由得开怀问道:“如今战事如何?”

    “不怎么样,就是东羌那伙子最近一年**逸了,对西羌那里放松了警惕,所以才让阎行钻了空子。”游楚收起玩笑的神色,在马超的示意下,坐到侧座后继续说道:“阎行此来攻势如火,打得东羌措手不及,但后来某与苏太守开城门收留那些东羌败兵。已然使得东羌那伙子恢复了元气,此时主公大军已到,功溃阎行,只需一战尔!”

    “哦,游太守如此有把握?”马超愣了一下:若是如此,自己应当去应战吕布的,毕竟,那边说不定才是真正的战场。

    “那是自然。”游楚喝了口茶之后,浑然不管自己身上那因守城而变得破损褴褛的官服,在上面随意擦了擦手之后,才对马超说道:“主公有所不知,此次请求主公发兵,乃是某和苏太守两人的主意......”

    “放肆!你可知军情如火,动辄有祸!”马超愤然变脸,随后想到自己已然是马家最高的掌权者,便收敛了怒气,对游楚说道:“你只知,那长安的董卓已经派吕布率领三万并州狼骑奔袭扶风?”

    先前震怒,游楚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后来马超静静说出后一条消息后,游楚才脸色大变,慌忙拜倒说道:“卑职不知如此军情,致使大军战略失据,甘愿受罚!”

    马超沉默片刻,并未发一言。思虑之后,才说道:“你跟苏则,也是通窍达理之人,断然不会妄自求援。先说说你的原因,某斟酌过后再治罪不迟!”

    “谢主公赐罪臣辩解之恩!”对于马超这番话,游楚真心佩服。如此军机大事上面,竟然没有进退失据,实在已有枭雄心境。

    “主公不知,此次阎行手下只有一万大军,其余四万大军,俱是西羌部落。”游楚低着头,看马超的确在聆听着,才继续说道:“自主公开设汉羌贸易所之后,北地、新平两郡尽皆受益。而东羌部落,也对主公的英明之举感恩戴德......”

    马超心下有些烦躁,但喝了口茶,还是耐住性子,听游楚继续解释。

    “东羌由此繁盛,甚至连劫掠匈奴、月氏等族来汉羌贸易所贩卖物资,而西羌之人,对此也早有所闻,半年前余,便有西羌部落东迁。卑职与苏太守谨遵主公教谕,对此一视同仁,并逐渐感化汉化之......”

    “近一年来,西羌得益之部落甚多。由此惹得西羌部落产生两种声音。一种是举族迁移,归入东羌部落,和平与汉人相处。而另一种声音,则是主张秉承羌族传统,吞并汉羌贸易所,抢掠汉地......”

    看到这里,马超逐渐被吸引进去了。他想不到,自己弄来赚钱的营生,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此次阎行叛乱,其麾下部落,俱是西羌的死硬派。某与苏太守也是仗着这点,才敢断定东羌必胜!原因无他,只是主公说得好,为了保住既得利益,就是让这些资本家上断头台都不会眨眼!”

    “由此,阎行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也打了一个漂亮仗。但实际上却是后力不足,进伐无力。而反观我方,那东羌部落败兵收拢完毕,人人请战。所以属下断定,只需一战,便可大败阎行!”

    说道这里,马超有些明白游楚和苏则的意思了,但还是没有理解完全。他抬了抬手,盯着游楚问道:“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请马家出兵?”

    “主公此次若是以雷霆之击,速败阎行,则世间再无铁羌盟矣!”游楚抬头,此话说出,眼中神光熠熠,几乎让马超都不敢直视。

    马超先是恍然不解,但随后看到游楚那兴奋的神情,眼中也是遽然爆发出丝丝精光,大喝了一声:“好!”

    此时,马超才算完全明白了游楚和苏则的意思:此战,东羌未必会输了阎行。但由马超出面败了阎行,而且还是速败大败阎行后,则草原之上,便会尽是‘天威神将军’的英明笼罩!

    而打掉阎行这次率领的西羌死硬份子后,那韩遂的铁羌盟盟主则更会半点威信也无。反之,整个羌族将会由马家拉起的一张经济大网给死死套牢,彻底成为马家的附庸!

    “甚好,甚好!”马超终于大笑起来,亲自扶起了游楚,对其说道:“看来,一郡之地,已经圈不住你与苏文师的大才了!”

    “卑职不敢......”游楚虽被马超扶起,仍旧请罪道:“卑职虽然一心为马家,但不知大局变幻,致使大军战略有失......”

    “无妨,”马超抚着游楚的背部,宽言说道:“我是不知这其中利害,而此时知晓如此,便更会如此所为......”

    “卑职谢主公宽恕之恩,下次卑职自当写清缘故,由中书省提交于主公......”

    “有此认识便好,游太守当真马家聪慧耿直之臣啊!”言毕,马超心中宽慰,对游楚又开起了玩笑:“不知游太守后院之内,已有几位金发碧眼的胡女为妾?”

    “三位......”游楚一时未觉,登时上了马超的当。

    “哈哈哈......”马超大笑。

    之后,他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心中对自己说道:阎行!你在历史上也算是马超的宿敌。而这一役,便让我彻底抹掉你的存在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降了吧?

    作为新加入韩遂军的梁兴来说,他很厌恶自己居然不能打着韩家的大旗,来攻伐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以前他就是一员流寇,手上聚了八千余人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靠着打劫为生了:八千余人的流寇,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一来这数量已经够大汉郡兵获得一笔不小的战功,从而引来大汉郡兵的围剿。二来,贼寇数量越来越多,单靠着劫掠的生活,已经不能再维持手下的生活了。若想进一步发展,那必须攻略城池,自谋发展。

    梁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可以带着一群手下冲锋,但绝不去劫掠那些打着大汉官旗的车队。这个谨慎的性格,是他存活下来的必要保障,所以,他一直为此自豪。

    所以,他也绝对不认为自己可以靠着八千贼寇攻陷一个城池,然后自立为王......就算是攻陷城池、洗劫一番的想法都没有过。他知道,那样的结果,最终是引来大汉那个垂暮雄师的注意,从而惹得它只需伸出一只手掌,它手下的豺狼们就会自发将自己给咬个粉碎!

    所以,梁兴选择了投靠韩遂,而他不选择马家的原因,是因为一路上雍州郡县太多,自己招摇走过,很可能未到马家,就被屠灭了。

    可是!此时他自己宁愿选择千里去投奔马家!

    投降韩遂之后,韩遂居然连正式的建制都没有给,反而发了三千的军甲装备,将自己的那八千人武装成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这个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梁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欺骗!

    首先,他要接受的是,在阎行手下为将!梁兴觉得自己有时的确谨慎地过了头儿,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在那样一个人手下为将受辱!

    什么原本就是韩遂的手下,忠义长存的屁话!

    输了就是输了,投降了就是投降了!自己投降之后,再跑回来,那叫忠义?

    那叫不要脸!

    梁兴觉得,自己虽然没读过书,但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的:既然投降马家了,就应该跟着马家干!若是还想回韩家,那就誓死不投降!如今这样两面三刀,倒成了什么忠义了?

    可笑!

    梁兴狠狠看了一眼前方,他知道,阎行这次与其说是让自己当前锋,不如说是让自己送死:狗日的!满肚子这种坏心眼儿,怪不得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

    “首领,应该是阎行本来就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狗肚子里才这么多坏心眼儿!”左边一个亲兵听了梁兴的抱怨后,忍不住插嘴道。

    “不对,应该是他这狗日的这么多坏心眼儿,才让他成了那啥...朝秦暮楚之人。”右边的亲卫急了,觉得刚才那亲卫弄错了关系。

    “狗日的!行了....”梁兴大笑:这两个亲卫,还他妈的有意思。

    “你这两个崽子,怎么还有心思计较这个?你们知不知道,咱立马就可能被东羌、郡兵、甚至可能是马家的精锐给杀个精光!”梁兴骂完那两个亲卫之后,随即脸色又阴暗起来:身后这些兄弟,都是自己一个个积攒起来的。尤其是这三千精壮,更有不少是从战火里爬出来的老鸟,若是自己一下给葬送了,那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片信任?!

    “首领,这狗日的年景,已经让我们活不下去了。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左边的亲卫又开口说道,虽然他心里很有丝害怕,但仍旧向梁兴扯出一个笑脸。

    “首领,我觉得死了倒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死得有些不值当!”右边的亲卫倒是怒气冲冲,似乎是想起某些事儿,就让他咽不下那口气。

    “哦?你这崽子,看起来倒是挺有想法......”梁兴挥了挥手说道:“大伙儿都走慢点,小心戒备,前方说不定是不是鬼门关呢......”

    当然,前一句话,梁兴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而后一句话,却是他小声嘀咕,只有左右那两名最近的亲卫才听到了。

    “听到了就听到了,装什么聋子?!”梁兴看着左右那两个亲卫装作来回乱看、没听到的样子,不禁又笑骂一声。随即却忍不住继续说道:“大伙儿又都不是傻子。现在东羌的人都躲到了城里,这些天,也该收拢整顿完毕了,早就憋着一股火要来找我们报仇。而且,听说马家的马腾死了,马超怒而发兵......那些人都是最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勇悍的西凉铁骑,尤其是现在,还成了哀兵,指不定要拿我们怎样泄愤呢......”

    身为一军将领,梁兴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扰乱军心。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这种连自己都觉得憋屈的战役,凭啥让自己的兄弟去送死?

    “首领,要不......我们反了吧”右边的亲卫小心翼翼说着,生怕梁兴一个翻脸,将自己给砍了。可是这话堵在自己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不说实在难受:“首领,我们当初就是想要投靠马家,可是因为距离太远才没敢去投......”

    左边那个亲卫听右边这亲卫说出了这句话,也忍不住开口道:“是啊,首领。我听说去马超手下当兵,只要忠于马家、肯打仗,就给分田地、分房子,甚至,听说还管娶媳妇咧.....俺小三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尝过女人啥滋味呢。”

    “滚蛋,上次打劫那个富户,那小姐多水嫩,你小子居然怜香惜玉,还不让众兄弟过过瘾......”右边那亲卫听到这句话,立马气极了,开口将这番话说了起来。

    而换来的,却是梁兴的一巴掌:“滚你妈的过过瘾!老子抢粮、抢钱也杀人,就是还没祸害过女人和孩子,你要是觉得憋屈儿,就赶紧给我滚回老家去!”

    “首领你......这世道乱了,不狠不恶就活不下去!”右边那亲卫挨了一巴掌,嘴角就出了血,却仍是不愿梁兴翻脸,只是大声叫喊着。看得出来,他对梁兴,很是很忠心敬重的。

    “这世道是乱了,但是,我们是人,不是他妈的畜生!”梁兴一巴掌过后,也有些后悔,低沉了语气说道:“那些富户是为富不仁,但那些女人孩子,可跟我们没有仇。咱们也有兄弟姐妹,难道能看着她们被人胡乱糟蹋了?”

    “是啊,首领说得对。不过,说到这点,我觉得还是加入马家比较好。我听说马家那里士兵还给发粮饷,让你去找营妓。要是哪个娘们儿看上你了,而你的士兵等级也够,就能用你的军功去换一个娘们,成家过日子......”左边那亲卫看到首领跟自己兄弟已经和解得差不多了,便赶紧抛出这个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消息,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果然,梁兴给那右边的亲卫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狗日的,你这家伙,就是想女人想疯了......”

    “首领,小三的话虽糙,可理不糙,您仔细想想,这所有的军队里,哪有像马家那般对待士兵的?我觉得,咱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投靠马家。否则的话,那我们只能白白被马家杀死,韩遂阎行那两个狗日的也不会感激咱......”插科打诨过去后,右边那亲卫毕竟还是老成一些,开口再度劝道。

    “我也想!”梁兴有些着急了,恨恨说道:“可是,第一,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加入一方立马就尥蹶子的狗日阎行?第二,就算我们想加入,那马家要不要咱,还是一说儿呢......”

    “首领,您跟阎行那狗日的不一样,您是为了手下这三千弟兄,而阎行是为了他自己。再说了,韩遂何时将我们当他的兵了?不给我们穿他韩家的制式装备,只给这些西域胡人的家伙,摆明是没把我们当一路人嘛。”

    “就是,就是,首领,反了吧!”左边那个亲卫看见梁兴犹豫,高声大喊起来:“加入马家,可比韩家好多了!”

    后面那些人跟左右两个亲卫俱是一个意思,听得有人大喊,焉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纷纷扯着嗓子叫喊起来:“首领,反了吧!加入马家,咱才有好日子过啊!”

    “他娘的!”梁兴看着身后几乎所有弟兄们渴盼的眼神,狠狠咬了一口牙:“为了你们这群兔崽子,老子就当一回阎行!”

    而就在此时,还未待梁兴手下众士兵欢呼的时候,他们耳中同时传来一阵如闷雷一般滚滚不停的声响,左边那亲卫眼明,高声喊道:“首领,是马家军!”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该死爱死的军功

    庞德很郁闷,他来回奔走这么长时间了,也见过不少阎行的斥候探子。可最多也就是几十人,只需一阵箭雨,就杀得他们连屁都不剩了。

    自己来草原上都两天了,连个像样的军功都没捞着。而且,主公已然大军进发,就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探明阎行大部队的方位......

    ‘那阎行倒是真学聪明了,居然不攻城,学着主公,玩儿起游击战......’庞德心中咒骂着,脸色变幻不定。

    “报!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萧天背上擎着一张黄旗,大声喊道。

    隔那么远,庞德其实没有听到萧天的大喊。但他却是已然让手下做好了战斗准备:红色旗帜表示前方大捷;白色旗帜表示前方溃败;黄色旗帜表示发现敌军;绿色旗帜则表示平安无事......

    主公弄得这种旗帜颜色传令,倒还真是有些作用。至少,即便士兵们不知道具体战况,也能根据斥候背后旗帜的颜色,来判别自己该如何准备。

    眨眼间,萧天已经奔到了庞德面前,开口同时也敬了一个军礼:“将军,前方三里处有三千敌军骑兵!”

    “好!总算有了一点像样的军功!”庞德大喜,身后的众亲卫也都摩拳擦掌。

    “可是......将军”萧天脸色古怪,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道:“他们擎着白旗......”

    “呃......”庞德郁闷了,这白旗若是在自己军中,那是溃败求援的意思。可在敌军中,那是投降的意思......这种自动投降的,可不算军功啊!

    “保持戒备,你随我一同前去看看!”庞德闷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愿的随萧天一起奔向前方。

    “末将梁兴,原为张掖郡流寇,早闻马家军善待属下、按军功授奖,今欲加入马家,还望庞将军首肯!”梁兴看到这支队伍里‘庞’字大旗,知道眼前这员装备精良、威严有度的大将便是马家第一大将庞德,赶紧上前说道。

    马家五千西凉铁骑在五十步的地方就勒停了战马,庞德单身一人走出阵中,神色甚是奇怪不愉:“你现既为阎行手下,为何又要反叛?你可知阎行此人之为,已让马家心生忌惮......”

    ‘这狗日的阎行!’梁兴心中痛骂一声,却是赶紧向庞德抱拳说道:“某和身后这三千弟兄,本便欲投靠马家,但山高路远,怕是未到治下,便被剿灭......加入韩遂,也只为身后弟兄谋个正身,日后不会惨死山林。却不想那韩遂根本不将我们......”

    “等等,你说你投靠的是韩遂?”庞德抓住梁兴这个字眼,眼中有一抹惊异闪过。

    “确是如此,不过那韩遂不许我们说出这点,还不许我们分发韩家的制式装备。只是给了我们这些西域胡人的家伙......”

    庞德看了看梁兴手中的弯刀,不禁大怒:“贼将焉敢诈降!这西域弯刀锻造优良,比大汉制式环首刀昂贵一倍有余,如此精良装备,竟还敢说要降马家?!”

    “将军何处此言?这弯刀乃韩家统一装备,每人一件。某等不懂锻造,真不知这弯刀居然如此昂贵......”

    庞德心中大骇:这韩遂已经让全军都装备了这西域弯刀?他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财物?

    “若果真如此,便是庞某妄言了,还请将军勿怪。”庞德看得梁兴不似作假,抱拳赔礼道:“投诚一事儿,某本就可以决定,但不知将军有何凭证,可让庞某相信将军是诚心相投?”

    “不需将军烦忧,一炷香后,发羌部落一万大军便至。某等可为将军前锋,是真是假,将军一看便知!”梁兴抱拳说道,语气甚至坚定:这也是他另一个优点,决定了就绝不反悔!

    “一万大军?”庞德讶然,语气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将军毋忧,那发羌虽然有一万大军,但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羌人士气高昂时,冲锋一起,倒也甚有威势。但若是一旦陷入苦战,则配合无门,必然溃散。某等与将军合兵八千余人,只需抵挡住羌人第一波冲锋,坚持下去,必然大胜!”梁兴还以为庞德是嫌敌军太多,要考虑撤退,急忙说出他的看法。

    “你还懂得兵法?”庞德没有回答梁兴的建议,反而如此问道。

    “跟那些羌人打得多了,也就知道他们的套路了。”梁兴苦着脸说道,他可知道,自己的经验,是用多少弟兄的命换来的。

    “甚好!一万发羌大军,可是一笔不小的军功啊!”庞德喃喃说道,眼中猛然飚起一股强烈的战意,烧得梁兴都有些胆寒:“尔等新入马家,某怎能如此所为?今日就在某身后压阵,若是想要帮忙,只可从外围出击,不可冲乱了某家阵列!”

    “将军!您这是答应某等的投诚了?”梁兴一喜,随后却是说道:“以五千对一万,将军莫不觉得有些托大?若是某等不是真心相投,背后一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庞德哈哈大笑,对这梁兴诡异地说道:“何况,主公一万五千大军半个时辰便会驰到。你若是觉得尔等能在半个时辰内剿灭某这五千兵马,那尽可来试一试!”

    这番话说完,庞德笑得更加张扬,回首对西凉铁骑喝道:“儿郎们,前方有一万发羌大军,这份军功,某等吃得下否?”

    “马家军威武!马家军威武!”五千西凉铁骑轰然叫喊,群情激奋,丝毫大战来临的紧张惶恐,反而如一只只见到了肥羊的恶虎!

    而梁兴在这声势雄浑的嘶吼下,心中一片震惊:这庞德,粗中有细,胆大担当,不愧是马超手下第一员大将!而那五千西凉军更是令人刮目相看,战意滔天,竟有敢向多出己方一倍的敌军露出爪牙......

    “你不错,这一役,好好压住阵脚。留着你的命,向主公汇报韩遂那边的军情!”庞德转头又向梁兴说了一句,不知不觉间,就已然在气势上压住了梁兴:“让弟兄们先好好活下来,日后,你们才知道加入马家军后会得到什么,才会为今天明智的选择庆幸不已!”

    此刻,梁兴才心悦诚服:阎行将自己当炮灰,而马家呢?却是首先考虑让自己这些弟兄们活下去!

    “庞将军,我们是军人,我们也要战死沙场,为马家尽忠!”这番话,梁兴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并不后悔!

    “不是瞧不起你们,你们还没有马家的制式装备和经过苛酷的训练。只要你们彻底成为马家一部分后,你们才会被派往战场。而到那个时候,嘿嘿......”庞德冷峻的脸庞对着梁兴一笑,诡异地说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你有多盼望厮杀,多渴望那该死又爱死的军功了!”

    这番话,梁兴暂时记住了,却不甚了解。直至半年后,他开始带着自己的弟兄冲锋时,才总会喊出那么一句:“他娘的,这该死又爱死的军功,你家梁爷爷来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交锋

    “呜~呜~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奇特的牛角号声自后方骤然响起,嘹亮地号角声穿越了遥远地虚空,清晰的送进了庞德耳朵里,庞德勒住马缰,向着梁兴问道:“这号角声是何意?”

    “是进军的号角,这羌民善用号角联络,用于彼此间的通讯。这声号角其实还有询问的意思。待末将给将军演示看......”梁兴说着,挥手召来了他之前左边的亲卫,那亲卫擎起一个牛角笛,憋足了气,持续吹道:

    “呜呜呜~~~呜呜呜~~~”

    “这两声长号角,意思是前方安全,可进军的意思。”亲卫一边吹着,梁兴一边跟庞德解释道。

    “你不错,很不错!若是以前某手下有你,那当初草原大战之时,我跟主公就不用那么狼狈了......”庞德神色沉静,像是陷入了缅怀的样子。不过,便是在缅怀当中,庞德还是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五千骑兵便在静穆中猛然一动。

    五千人同时动作,似乎一人所为一般。而梁兴仔细听着,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听出,那应该是弓弩上弦的声音。

    ‘这弓弩攻击距离短,二百步的距离最多发射两轮,几乎没什么作用......马家军骑兵还配备弓弩作什么?’梁兴心下疑惑,却没有出声询问。他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融入马家当中,贸然乱问,会惹得别人反感,尤其是在这大战来临的时候。

    “看,将军,羌人来了!”一名眼尖的小校忽然尖叫起来,“骑兵,居然全都是骑兵!”

    “嗯,塞外多马,羌人又自小便是马上健儿。清一色骑兵也在情理之中。”庞德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这一役,应该能缴获不少战马吧?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梁兴不知道庞德心想,他只是看到庞德那嗜血贪婪的目光,心头竟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为了避免显露出他的失态,梁兴手搭凉篷眺望前方,只见远处地的平线上果然升起了一条浓重的黑线,正在缓缓蠕动,在那条黑线地正前方,有一面牛皮制成的旗帜,虽然相隔甚远,却仍能恍惚感受到它猎猎招展的粗犷雄姿。

    只片刻功夫,那条蠕动的黑线便变粗了许多。如墨迹渲染一般,似乎将整个草原都给覆盖了。

    “好了,儿郎们,该我们出场了!”庞德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上马,一下让梁兴看得有些呆了:翻身上马这个动作谁都会,但如庞德这般,上得马后,能立刻稳住身体便径直冲锋的,梁兴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汹涌如奔流江水却凌然不乱的马家军从自己眼前驰过,梁兴隐约间看到,所有的马家军骑士都是两边跨马腹,似乎马腹那里有什么支撑一般,能使得他们在马上任意改变重心......

    ‘这马家军,所有一切都很神秘啊......’梁兴感叹着,后头却嘶吼道:“兔崽子们,人家说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但我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就是那么没卵蛋的娘们儿?!”

    “不是!不是!”三千骑兵举着手中的弯刀叫嚷着,浑身匪气的他们,自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彪悍。

    “很好,那还等什么?翻身上马,听我指挥从侧翼冲锋!”梁兴一翻身坐直后,想起庞德的叮嘱,忍不住又多加了一句:“都瞪大眼睛,跟着我!若是第一仗就冲错了马家军的阵型,可别怪我梁兴不认他这个兄弟!”

    急促的鼓点声响起,那些正在保持悠哉行军的发羌部队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前方的山坡之上,猛然出现了一支擎着黑色大旗的骑兵部队!

    “卑鄙无信的汉人!”发羌首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梁兴的当?只得高声吩咐速速收拢队形,在敌军冲过来之后,将马跑起来!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几乎是发羌首领的命令刚下,轰隆隆的雷声便破空而来。霎时间,天地间再无别的声响。

    在无数没有心理准备的发羌骑士眼中,前方青翠的山坡似乎一瞬间就幻化为成千上万的西凉铁骑,烽烟滚滚、马嘶长空,向着乱哄哄的自军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恐惧像毒草般在发羌勇士心中漫延,他们早就知晓马家的威势,也知晓一年前,那令他们耻辱的草原一战。甚至,他们中的许多老兵还曾亲眼目睹过西凉铁骑冲锋的声威!

    那种碾碎一切的强横霸气,那种绝地当中仍要拼杀的决绝,绝非自己这样一支乱哄哄的部队所能抵挡的!

    “是马家军!”

    一名豪帅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声音透着颤抖,发羌首领心头咚地一跳,狼一样地眼神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那杆飘荡得近乎张扬的黑色大旗,上面果然绣着“马”那个苍劲狂乱的大字。而在“马”字大旗的后面,是一个绣着“庞”字的战旗。

    同汉军打过不少交道的发羌首领知道,这应该是马家军手下庞德的骑兵。因为战场上没有出现那杆锦色的大旗......

    ‘幸好,幸好......幸好那个家伙没来!’发羌首领心中一松,随即挥刀就砍死了先前那个乱叫的豪帅,心中的恐惧一瞬间全部转化为灼热的杀意,向着身后大吼着:“这不是马超的部队,给我速速跑起来,冲锋,冲锋,撞翻他们!”

    一万大军硬着头皮乱哄哄的抢上前来,奋力驾驭着胯下的战马,拼死撞开拥挤非常的同伴,才使得战马勉强奔跑起来。而这样一来,所有后面的大军也乱糟糟冲锋,一下使得整个行军阵型溃乱不堪,更别提什么战斗阵型了。

    而反观庞德那支骑兵部队,虽然奔袭迅速,却是严谨不乱摆成一个锋矢阵型,如一支攻无不破的锥子,狠狠朝着那一万混乱不堪的羌军刺入!这些西凉铁骑都是经历不少战阵的老兵,无数的杀戳和血战告诉他们,在战场上,只有不怕死才能不死!

    “轰隆隆~~”

    奔腾的铁蹄无情的践踏着大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步,不需要军官下令,羌族大军已经矮身蹲在马上,将手中的长矛直刺虚空:这样第一轮的冲锋对杀,自己部队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因为西凉铁骑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己方却只是刚刚热起马身......这一轮冲锋,只要这长矛没有折断,那自己的命,就可能保存下来......

    近了,近了,羌族勇士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对面西凉铁骑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了。可是,他们的狰狞当中,为何还带有一丝的戏谑?如魔鬼的微笑一般,让人那般惊悚?

    羌族健儿不解,可当他们了解的时候,却发现,原来那是死亡来临的时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152/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作者:隐于深秋所写的《三国新马超》为转载作品,三国新马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新马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新马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新马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新马超介绍:
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