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三国新马超TXT下载三国新马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新马超全文阅读

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章 孝道

    “既然陈大师有故人来访,某等便先去一旁游览一番........”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马超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来看人家丑事的时候,还是先避避嫌为好。

    “骠骑将军莫走!”

    马超话音未落,陈纪尚未开口之时,门外便传了一声苍生急促的声音。马超一愣,随即便看到一个穿得有些寒酸?........不,干脆就可以说是破烂的一位老夫子破门而入,用他那几乎是干枯如鸡爪的手,紧紧抓住了马超的锦袍,急迫开口道:“泰今日所来,正是得知了将军在此,特来拜见!”

    说罢,郭泰不顾年老体衰,便要向马超行礼。而这个时候,马超无论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让这位看起来可怜寒酸的老人给自己磕头,急忙架住郭泰,开口道:“郭大师闻名天下,朝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正该超向大师行晚辈之礼,又怎能让大师本末倒置?”

    可这一番话刚说完,马超发现,自己实打实去扶郭泰的手,还没碰到郭泰的身体。那老头儿便自动就起来了,很显然,刚才一番‘真情求见’,不过是郭泰的一番高超表演罢了。想想刚才人家陈群实打实行礼、老爹不开口都不起来的真诚。马超觉得,自己身上的些许虚伪,跟这老家伙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而且,距离下观看之下,马超还愕然发现,这老头褴褛的葛袍之内,竟然穿得是上等真丝缝制的缣服!要知道,以马超此时的身家,此时也不过披了一件帛布缝制的锦袍。而这老头,竟然穿着比帛还要高昂数倍的缣服!

    马超见此,心中难免苦笑:想当初,哥辉煌的时候,披得可是绢缣布帛中当中价格之最贵的白练,比你老小子的缣服还要贵上十几倍!可现在,百万灾民一开口,吞得哥只能连降三个档次,让你老小子给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你老小子还真是如徐庶所说‘欺世盗名’啊!真跟当初长安董卓执政的时候‘士大夫故辱其衣,藏内舆服’一般无二。表面上看起来甘于清苦,实质上则锦衣华服、贪图享受。一张口仁义道德,一身正气凛然。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敢做不敢当,实在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由此,马超对这个郭泰,上来就没啥好印象。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清淡了许多。可郭泰这老东西老眼昏花,还真以为马超是震服他的名气之下,夸夸其谈道:“骠骑将军来此,莫不是招贤引才而来?颍川书院浪得虚名,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权诈机变,丝毫没有操行气节。将军若是被虚名所惑,岂不是引狼入室、自取祸端?”

    说完这句,郭泰仍旧觉得打击面虽然宽了,但还不够狠。看了一眼陈纪之后,又狠狠朝陈纪头上泼了一头粪,鄙夷说道:“便如陈纪此等贪生怕死、有违孝道之人,又岂能教出刚正清守的好学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又岂能顺直?........”

    “郭林宗!”陈群此时再也忍受不住,毕竟,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如此侮辱,甚至还一言将整个颍川学院说成藏污纳垢之所,这怎么让耿直清正、是非分明的陈群能忍受下去?由此,陈群不顾陈纪和徐庶的阻拦,愤然开口道:“老匹夫!你满口仁义道德,指天骂地。却不曾想想当初是谁空谈大志,却连家中老母也敢狠心饿死!!”

    说到这里,马超听两人句句不离‘孝道’之词,总算想起陈家和郭泰之间的恩怨了。而这桩事还是一桩陈年旧事,那时的马超年纪尚小,对那件事根本没有印象。

    当年,陈死后,陈纪陈元方也是性情中人,哭到死去活来,因哀伤过度而瘦得形销骨立,母亲可怜他,用锦被为他卷住身体御寒。正好郭泰郭林宗赶来哀吊见之,谓陈纪曰:“卿海内之俊才,四方是则,如何当丧,锦被蒙上?孔子曰:衣夫锦也,食夫稻也,于汝安乎?吾不取也!”言罢,郭泰奋衣而去。自后宾客听闻此事后,数百日再未来一人哀吊陈。

    马超后来再听说此事,是他刚穿越过来没几天,与家中老仆闲谈时所知。当时马超对此时被感到万分诧异。显然对亲人孝不孝,不能以当时是不是被锦而断定,那种讲究形式忽略真情的虚伪做法,一直就是马超所不齿的。而正史当中对陈纪、陈谌两兄弟孝养父母,闺门雍和之事,记载地很清楚,俱是倾情不造作的奉孝之道。

    而反观郭泰,此人的孝道,当真让马超张目惊舌:郭泰家世贫贱,早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惨淡度日。长大成人后,母亲想让他去县衙中谋个差事,聊以改变往日的窘迫处境。但是,郭泰以素有大志为名,高声咆哮说自己岂能与衙门的那些鄙猥小人为伍?之后他未依母命,就读于成皋屈伯彦门下。

    求学期间,郭泰母亲病重,而郭泰以学业为重为由,竟从未回家照应母亲。三年之后,郭泰博通‘三坟五典’,锻炼地‘善论谈,美音制’,加上他‘身高八尺,容貌魁伟’的体形容貌以及会钻营忽悠,赢来了世人的赞誉。可他的母亲,却因为贫寒交加、饿死在草床之上。郭泰又因此大做一篇孝赋,言母亲知理明德,成全自己的学业,声泪涕下吟诵至母亲坟前。世人知后,纷纷赞扬郭泰至孝之人,母慈子恭,当真为世间楷模。

    这两方一对比,马超又不是真正的糊涂蛋儿,岂能还不知陈纪与郭泰孰是孰非?由此看向郭泰的眼神,更加诡异和冷漠起来。甚至,眼底深处,还隐藏着一抹深深的鄙夷!

    儒家文化固然博大精深,但一个‘孝’字却如此被折腾得面目全非,如郭泰这等虚伪假借着所谓的‘道义’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由此导致了许多人性禁锢许多的心灵扭曲,也导致了许多虚伪甚至刻毒的故事,甚至成了中华民族劣根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此等‘孝道’当真滑天下之大稽!郭泰这狼心狗肺之人,竟不想想,至亲生母在病榻之上,最想看到的,难道不是自己儿子的最后一眼吗?!!

    主意既定,马超反而越加平静,缓步走向讲席之上后,喝了一口茶,冷眼旁观郭泰拙劣的表演。而马超不吭声,郭泰还以为马超是支持他所为的,由此更是暴跳如雷,大声向陈群骂道:“小子奸佞邪人,不遵礼仪儒道,竟然如此诽谤老夫?平日又冷颜寡谈,难道陈纪死后,你连一滴泪都不流?!”

    郭泰一连登门毁谤,至此时连陈纪都诅咒上来。逼得陈群此时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甚至,连徐庶都憋不住火气了,张口正欲替陈纪还击回去的时候,却猛然看到马超仍旧在一旁静静喝茶........有了这一发现之后,徐庶立时同陈纪打了一个眼色。随后慌忙捂住了陈群的嘴。不让陈群再辩白:“贤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啊........”

    果然,马超此时开始说话了,语气不轻不重,不急不缓道:“超父腾死时,超也未在身前........虽然流了几滴眼泪,但终究换不来父亲死而复生。如此说来,超也是大不孝之人啊。”

    郭泰闻言,喜上眉梢,不由开口道:“将军文成武德,接掌马家之后,更是将马家基业拓至司隶、荆、豫一带。征西将军泉下有知,定然也会为将军而安心瞑目。”

    “可是,超宁愿不要这些。只愿当初父亲惨死之时,超能陪伴父亲同生共死啊!”马超愤然饮尽杯中之茶,悲怆开口道。

    而郭泰的脸,一下如六月的茄子遭了寒霜,凝固在他那张原本暗喜的脸上,滑稽惊愕非常........

第六百八十一章 流氓最可怕!

    说完那一句,马超未待郭泰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把撕开郭泰那破烂的外衣,露出他里面的缣服,鄙夷说道:“超为大汉骠骑大将军、勇定侯、假节、受赏九锡、位比三公。如此之崇耀,也不过白帛披身。郭大师当真高洁内敛之士,竟然藏富于内,令人佩服莫名啊!”

    由此,马超更是一个转身,看都不看郭泰,阴冷开口又道:“难道郭大师认为,您扬于海内的名气,比超还要荣耀?!司隶灾民此时嗷嗷待哺,超不得已抄了不少司隶不法虚名富户的家,如今看来,漏网大鱼,还近在眼前啊!........”

    郭泰此来,本欲是想将他口中评论的几人,推荐给马超。由此强强联合之下,郭泰更增名望.......嗯,自然以他看来,马超也得实惠。如此双方都有利之事,马超定欣然从命。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出他所料。更加之他想到了马超‘屠夫’之名和洛阳千里弄死韩暹之鬼神莫测之功,对马超更加惊惧起来。

    本是无胆钻营、沽名钓誉之人,遇到马超这样的铁血雄主。郭泰这等只会逞口舌之快之人,自然被吓得浑身乱颤,慌忙跪倒地上开口道:“将军冤枉啊,老夫不过,不过........”

    “来人!将此狼心狗肺、欺世盗名之徒丢出去!”马超鄙夷开口,再看了一眼郭泰丢人现眼的表现,冷冷又加了一句:“对你动手,天下人都认为我马超不遵宿老,脏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门外马家亲卫,冷面提着郭泰便架了出去。自始至终,连话都没有说,马家剽悍无情的军风,立时让这个儒雅墨香的学堂,多了几分血气。

    而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人老成精的陈纪。他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温声说道:“将军,这郭泰虽是欺世盗名之徒,然老贼甚是会钻营伪装,颍川乃至豫、兖一带,不少士子对其敬仰不已。今日老贼受辱,回去之后定然诽谤马家,此举对马家大大不利啊!”

    “就凭他?!”马超淡然一笑,随后邪气十足说道:“名望这种东西,是靠实力来赢取的。区区一老匹夫,若是还知审时度势,或许还可苟活几年。若是还胆敢信口雌黄?嘿嘿........”

    “将军万万不可!”陈群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望向马超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急迫。显然是对于马超出手相助之事,心生好感。而当他听出马超有杀郭泰之意,急忙开口道:“老匹夫若是莫名暴毙,天下人无不怀疑将军。纵然将军威势滔天,亦难当天下人悠悠之口啊!治国平天下,首要是收拢人心。若是马家声誉因此蒙羞,则将军数年再无寸进,甚至司隶、荆、豫新得之地,恐怕也会民心尽失.........”

    陈群还欲再说,却发现马超已经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陈群看马超脸色,似乎对此事,并不太上心。由此,不顾马超的示意,陈群上前继续说道:“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群先前之言,还只是微言大义,若是兖州曹操、荆州刘表、扬州袁术等人再遣细作混入将军治下,离间蛊惑。那马家值此山穷水尽、当休养生息之年,却在内忧治下,再遭四方诸侯刀兵,则马家基业,更是倾覆之虞啊!”

    马超当下凝眉沉思起来了,当然,他不是因为郭泰之事。而是因为陈群先前的一番言论。陈群一番话,首先指出民心要害,其次还说出了马家今年当休养生息。而最令马超震惊的是,陈群的口气当中,隐隐还透露出,他知晓兖州曹操、荆州刘表迟早与马家有一战的事情。要知道,此时马家跟刘表和草擦还有盟约在身,陈群当下直言便说出这些,显然是陈群、甚至是陈家对天下大势,早有了一番密谋论断。

    而陈群所说之事,也非是危言耸听。毕竟,历史上如曹操那般牛逼的人物,对付那些欺世盗名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比如那些史上最牛愤青祢衡,将曹操羞辱地颜面尽失,曹操却也不敢亲手杀了他。只得装糊涂,将祢衡送到了刘表那里。

    而马超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曹操,正是被祢衡气得浑身冒烟儿、气血倒流的时候!而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叫骂,还隐隐钻入曹操的耳际,让曹操气得头痛欲裂!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藏仓毁孟子耳!’

    回想祢衡裸衣大骂自己的情景,曹操直接将案几之上的器物,尽数扫落在地:“祢衡,当真以为你名士无双,我曹孟德就不敢杀你了吗?!”

    可惜,真可惜曹操不是马超,没有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大爆发的群骂,心理素质确实不佳。更不知道,对付起这种愤青,更应该使出无赖流氓招数儿!

    “长文所言,俱是肺腑之言,超早已心知。然超何时说过,我要杀了郭泰?”马超看陈群那股自己不开口就能一直说到天荒地老的劲头,当真感觉他跟田丰有一拼。

    “不杀郭泰,那将军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陈群疑惑了,善理内政、济世天下是他的强项,但说到出谋划策、倒转乾坤之事,却非是他所长。

    马超此时闻言倒是开始微笑了,那微笑当中,夹着一丝徐庶早已熟悉却仍旧胆寒不已的诡异,开口道:“我说过,名望这东西,是靠实力来支撑的。郭泰不过一欺世盗名之徒,难道能敌得过马家礼部的宣传司和暗影?”

    “主公是说,先下手为强?........”徐庶越发感到,自己追随马超越久,本性里的那原本很少的狡诈之性,越发被撩拨地厉害。恐怕不久之后,世间又会再多一只阴险、不走寻常路的狐狸谋士........

    “他要是老实,我便放他一马。但若是他不老实........”马超幽幽笑着,眼睛微眯着,就像一只盯住了肥鸡的黄鼠狼。

    果然,马超离开颍川学院之后,心有不甘的郭泰便开始出口毁谤马超。可未及他将口风放出一县,整个荆州、豫州、兖州等地,一夜之间,便兴起了无数谣言。有的说,自己亲眼看见郭泰夫人亲手从妓院将光着身子的郭泰拖出;有的说,郭泰家财万贯,俱埋在后院梨树之下,富可敌国;还有人说,郭泰狼心狗肺之徒,生生虐待亲母,致死后又用一篇赋文及几把眼泪哄骗了天下良善之人,暗地里却笑那些人俱是蠢材........

    至于后来,市井书坊当中,渐渐还流传出了几部名书:《艺妓回忆录:我与郭大师不得不说的故事》、《丧尽天良:郭大师,一只披着狼皮的羊!》、《钟情小寡妇,郭大师的口味到底有多重?》、《人鬼情未了:论郭大师喜爱奸尸的特殊癖好产生心理》等等,一时间郭泰郭林宗从士林巅峰一路跌至谷底,‘林宗巾’成为士子争相踩踏焚烧之物,严重滞销。而郭大师结发老妻愤然相离;后院梨树,尽数被人捣毁;就连上个街,勾栏的妓女都不愿多看郭泰一眼,最后郭泰声名狼藉之下,抑郁而终。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手中........

    当然,此时的马超,还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礼部宣传司和暗影联手,居然能做出如此有业绩的事情。此时的他,还在听了陈纪那一番话后,咧着嘴傻笑不停.......

    “如今天下,正是如将军这般少年奇才的天下。老夫朽矣,自是难当重任,然群儿还未经风雨,只是在此闭门造车,未免难成气候。将军若是有雅量,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实在太可以了!”马超急忙开口,差点连他来颍川书院是找崔州平之事都忘记了........

    ps:来来来,更完这章,还有三章。六点左右再更一章,还有两章.......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吕布破张燕!

    “破!”吕布一声大吼,赤兔化作一道跳跃的红色闪电,飞跨壕沟之后,更是一鼓作气又腾跃上了低矮的城墙。

    大戟挥处,

    吕布面前一个手执木盾的黑山军被连人带盾斩为两段,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有如泉水。就算是见惯了征杀的人,也极少有几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人体内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间全部喷了出来。

    吕布这次丝毫没有躲闪那人喷溅出来的污血,任由雪白的衣甲被整个儿染成红色。一时间,红色狰狞的吕布和红色的赤兔,使得直如血海当中浴血而出的杀神,整个人都带着一抹嗜杀毁灭的气息。而在他身前的黑山军一时竟然都被吓得呆住了,吕布见状,手腕一翻,赤兔横掠,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拽着一条血尾陆续冲上了天空!

    而这个时候,吕布身边的魏续也嗜血如命地砍到了几员兵士,剽悍的脸上,狞笑着舔了舔手中大刀上的鲜血,肆意大笑说道:“真是爽啊!我们并州狼骑,何时没有打过如此畅快的仗了?!”

    “自从遇见了那个马超之后,好像我们就没有那份好运气了!”成廉大刀一挥,周边的兵士如稻草一片被他扫倒一片。看着那飞溅的鲜血在空中划过红色的轨迹,成廉真心觉得自己的心也快要飞出来了。

    “不错!”曹性奔袭途中,又射中一员渠帅后,也是高声笑道:“黑山军?碰上我们并州狼骑,不过是待宰的鸡一般!哈哈........”

    而此时面对如杀人魔王一样的吕布,以及他手下那群嗜杀如命的将领们。黑山军兵士纷纷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跳下城墙逃命:在他们这群魔鬼面前,再精细的算计,再冷静地思索都没有用处,当那种如山的霸气迎面冲来,会让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战的力量!

    他们是狼,而黑山军兵士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更不要说两军对阵了!!

    而此时,站在城头上的张燕,此时他的眼睛都已经开始喷火了。看着吕布如入无人之境的战杀雄姿,他不得不承认,纵然吕布败在马超手中三次,那他也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而自己,也根本不是天将军马超,根本难以同吕布抗衡!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了........’张燕愤然将拳头砸在城头的石块之上,心中愤然想到:自己自从答应了与公孙瓒联合,共击袁绍后。与袁绍手下的将领交战,都是互有胜败。可自从吕布投靠了袁绍,亲自率兵来攻黑山之后。自己从未有过一次胜仗!

    而更可恶的是,吕布还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中!

    每日攻城,吕布总是第一个冲上城头,大杀一阵之后便潇洒而归。而留下给自己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和兵士们胆寒的心.........

    ‘黑山,快要守不住了。而且,也没人敢守了啊!.........’张燕知道,虽然吕布军当中,仅有吕布和几员大将可以攻上自己的城墙,杀人也不过百。但吕布这样的一日三四次的斩首而归,却早已经将自己三万部下的心给击碎了.........

    “撤,撤出黑山!!”张燕咬牙下达了这个命令,一时间,黑山城墙上的黑山军们,纷纷如听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一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慌不择路的便逃下了城墙,在各自首领渠帅的指挥下,乱哄哄撤退离去。

    这个时候,张燕终于长叹一声,知道此番自己无论如何是惨败了。他挥动令箭,下令全军向他靠扰,以防吕布趁胜追击,逐一将部下击破。

    吕布见黑山军主将要走,也不多说,他立于赤兔之上,抽弓搭箭,曾在历史上辕门射戟箭法此时被他运用到了极致。他精力高度集中,双臂叫力,三百石的强弓缓缓拉圆,这一刻,精,气,神凝聚在一起,凝成一个点,在这战场上,一切都远去,他眼中只有二百步之外张燕那着甲的后背:这一箭,他要给张燕留一个教训!让他将自己天下无敌的美名,再度传至整个并州!!

    我吕布虽然离开并州一段时间,但并州还由不得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

    “中!”吕布一声低喝,那支箭脱弦而出,直扑张燕!

    “首领!小心!!”张燕此时正被护卫们扶上战马,之所以他被扶着,是因为两日前的乱战当中,他已经被吕布划了一戟,已无力再战。但为了鼓舞士气,张燕仍旧忍伤督战!而此时,一员护卫慌乱回头之计,正好看到了吕布这神出鬼没、威力无匹的一箭!!

    想都没有想,这护卫飞身便扑向了张燕!!而张燕先是被那护卫猛然扑来,突然又觉得身子一颤,好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吕布那一箭,竟然射透了护卫的身体,在两百步的距离之外,还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可想而知,没有这员护卫的拼死相救,自己便成了一具尸体!

    “吕布?!........”张燕喃喃一句,看着远处城头上吕布那威风凛凛的英姿。一时之间,竟然连报仇的话都未敢喊出口........

    “杀啊杀啊杀啊!别让功劳逃走了!”

    “这个人是我的了,谁也别抢!老弟,你都有两颗人头了。”

    “抢到手才是你的。兄弟登城各凭本事,不好意思了!我杀!”

    吕布一箭之威后,他身后那些奋力登上城头的并州狼骑,一个个都如野兽一样,见功劳如同见血的鲨鱼,红着眼睛用两条腿去追敌军的四条腿。

    这一番征战,历时七天,吕布军胜张燕,虽未击破张燕主力,但张燕负伤,手下十几员首领渠帅或降或俘,整个黑山军的时期,彻底被吕布军击溃。

    而吕布望着残阳似血的天空,没有再说一句话。他驾着赤兔,一跃跳下城头,便直接奔回了自己的营帐:那里,还有一位随他东征西跑的女子,在等着他归来。

    “夫君!你受伤了?!”刚一入帐,便传来了刘修惊愕的呼声。刘修花容失色,急忙呼喊道:“来人,快传医正!还有,打盆热水来!要快!!”

    “无事。”吕布上前,浓重的血腥气逼人而来,他一把抓住刘修的手,开口道:“都是别人的血,不小心溅上去的........”

    刘修闻言,看得吕布果然无事,才微微放下心来,开口道:“夫君休要瞒我,以你的武艺,想避开这些污血,只是轻而易举之事........”说到这里,刘修不顾吕布身上那呛人难受的血腥味,轻轻依偎在吕布怀中,明眸眨动,继续问道:“夫君如此,莫不是因为玲儿之事,使得你心中憋恨?”

    “呵...”吕布轻笑一声,眼中虽然闪过了一丝留念,但随后便化为了欣然的微笑:“玲儿若是真能嫁于马超,那我便真的什么也不需担忧了。就怕她跟孟起,没那个缘分.......”

    刘修闻言,不禁有些怃然:从某些方面来讲,刘修觉得马超当算是一个良配。至少,在刘修对马超的接触当中,她凭自己女人特有的感觉,看出马超对这个乱世当中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和敬重。而这一点,也渐渐影响着吕布,使得自己越发笃定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刘修觉得,马超更是一个优秀的诸侯。为了马家的大业,他会不顾一切施展手段、攻略人心,他走过的所有步伐,都毫无疑虑地说明了这一点。

    就是不知,在马家大业和亲情两者出现对立时,马超会怎样抉择?

    ‘凭那个家伙奸猾的性子,恐怕不顾一切取得大业和亲情双赢吧?........’刘修笑了,想到马超还有他特有的、无耻到家的风格,不由微笑起来。

    “夫君,那你这番浴血而归,恐怕是为了体验一番,马超当年一步步拼杀出来的心境吧?”想通这点,刘修蓦然便明白了吕布这般如此的原因。

    “既为马家将,自然要学一学孟起的风范.......”吕布落寞地说出了这一句,语气当中,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随后又疑惑补充一句:“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开出这般奇怪的条件,让我先投身袁绍手下?.........”

第六百八十三章 穿越人士要创奇迹

    “如何?”马超神色哀伤地问了这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长安官道的。

    颍川书院之后,马超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达到了预期目的,还捞着了魏国日后的司空大人陈群。更可喜的是,荀家和陈家似乎都很看重马家,尤其是陈纪,还将自己几位学有所成的几位弟子,引荐给了马超。

    而在陈纪的率先表态下,荀氏六龙也纷纷将自己的得意门生推荐给马超。而马超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照单全收。并还草拟一份与颍川学院合作育才的意向书,指明马家日后科举取士后,那些落榜的学子若是想要深造。则可由马家负担学费,来颍川书院进修。直至金榜题名后,充入马家政府机构。

    这一提议,那些老狐狸立时便看出这对颍川书院有多么大的扬名作用!恭送马超离去的时候,荀氏六龙和陈家二老,直接送出三十里,回去时还屁颠屁颠儿的。

    可这番离开颍川之后,马超没有再回宛城。而是沿着宜阳、永宁、渑池一线,北入司隶。经曹阳、弘农、潼关之后,直入长安。而在经过弘农郡的时候,马超还拜祭了一番蝗灾来临时,纵火与蝗虫一同葬身火海的令狐郡守。

    而这一路上,马超再度体会到了天灾的无情。在马超的想象当中,世界末日不过是田野荒芜长满了荆棘杂草,桑林废弃结满了残叶野茧,城郭农舍被焚毁还冒着浓烟的惨状。但现实直击马超的幻想,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旱蝗天灾过后,司隶一片死寂,留在这里的百姓,民不聊生,朝不保夕,饿殍千里。十室九空?那还有一室留下啊!可马超的放眼望去,根本几乎看不到人烟;荒草遍野?蝗旱过后,那里还有那么一丝绿色?除了干裂的土地和寸草不生的地面,马超满眼都是被灰蒙蒙的黄色覆盖。

    偶尔出现那么一丝鸡鸣狗吠,都是有气无力。似乎他们残存下来的唯一作用,就是想苍天悲鸣呐喊它们的无助.........

    这一路上行来,马超,马超亲卫以及那些学子,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尤其是马超,更是心如刀割。

    直至行入长安之后,马超看到大街上偶尔还有贩卖皮毛、牲口的商人,还有马家设立的粥铺冒出热气,以及留下的灾民热火朝天干着长安善后重建工作。甚至,还看到蔡琰亲身在外教导着那些稚子朗朗读书的时候。马超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但,也仅仅是缓和一些而已。

    而刚入未央宫,马超未及喝口水,便唤来了吏部的皇甫郦,吩咐皇甫郦将这些学子先安置下去。随后,他便来到了尚书台,将钟繇、孟达、韩枫以及自己的贤内助刘、貂蝉、伏寿以及暗影首要唤了过来,开始询问赈济工作及周边诸侯的动向。

    “夫君,儿不得不承认您的识人之明!”刘脸上没有多少颓废,虽然看得出她近日操劳过度,但精神依旧很好:“那关山雪、李梓豪和于攀,果然是商业大家,前番贩卖宫中珍宝之事,关山雪直接将拍卖举行到了西域各处,卖出了天价;而李梓豪虽然不敢在冀州举行拍卖,但却是秘密联络了冀州的大户,吊足了那些富户的胃口后,将宫中珍宝高价出售。还有那个于攀,简直比蝗虫还可恶,司隶一带抄没的富户家中,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那家伙都能猜出那些富户望族将财宝埋藏于何处!”

    “哦?”这刘这一强心针打下去,马超立时感到恢复些精神,开口问道:“那这次一共弄回多少钱?”

    “已然弄回九十万贯之多,还有后续的珍宝尚未出手,臣妾估计,至少还能再弄回百万贯左右!”刘说这番话的时候,两眼都有些放光。哪里还有当初她身为大汉万年公主不愿倒卖宫中珍宝的幽怨?早已如突然发了大财的富婆一般雀跃莫名。而她那目眩神迷的风情,不禁让马超猛然为之倾倒:一个多月未近女色的煎熬,让马超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

    “二百万贯?!”马超当即真想跳起来狠狠抱着刘啃上两口!要知道,雍州一年的赋税收入,才二百二十七亿钱。而二百万贯,也就是二十亿钱,足够三万兵士一年的耗费!换作是这次出战的话,马家三万铁骑,足可以再打上一个月之久!!

    “夫君!”伏寿见马超如此心喜,不由有些吃味,开口娇声道:“臣妾这里也有好消息哦。”

    “嗯?”马超劲头越来越足了,口不择言道:“寿儿,你卖了多少钱?”

    “夫君!”伏寿有些气怒了,跺了一下脚之后,白了马超一眼:“你就这么想把寿儿卖出去好换粮食?”

    “夫君错了,夫君错了........”如今伏寿可是金主,马超可不敢得罪她。不论当不当着手下的面儿,这个姿态必须要做足了。

    而伏寿也是识大体之人,看到钟繇、孟达、韩枫等人俱是一幅抬头望天的架势,给了马超一个‘回家后再收拾你’的眼神后,才开口道:“得益于夫君千里迁徙灾民,拯救苍生的名望。父亲与大兄联络了各路商家,号召商人当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加之夫君新政当中的商业策划,确实也吸引他们来司隶贸易。由此,各路望户商家共捐来钱财计百万余贯,粮秣也有三十万石!”

    “这么多?!”马超此时已经有些心花怒放了:这样一来,三万马家铁骑,又可以再打上一个月了!

    “不仅如此!”韩枫此时见马超如此心悦,不由也上前说道:“马氏农场的冬小麦、土豆、黑豆、大豆、油菜、甜菜等作物已然收获,虽然种植范围依然有些不足,但足有能力供给司隶灾民。而待九月秋收之时,雍州足可哺育司隶!!”

    “哦哦........”马超喜上眉梢:南阳一郡和颍川郡西部,也可收获不少粮食。而若是加上兵工厂那群矿工顺利在洛阳找到煤矿,那整个司隶的灾民,就可以顺利渡过这个冬天,熬到明日春种之时!!

    洛阳虽不比太原(也就是三国时代的晋阳)多煤,但确实也有煤矿,并且还不少。这点地理常识,马超还是知道的。而有粮食裹腹、有煤矿取暖,马超心中确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非但如此,得主公预防有功,司隶一带,并未出现瘟疫肆虐现象。”钟繇此时也忍不住上前汇报了,并且还告诉了马超一个更可喜的消息:“而司隶一带的蝗灾,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得益于华神医的以身作则,不少灾民都以蝗虫为食,马家粥铺熬制的米粥,其中就用蝗虫粉佐料,灾民皆爱之........臣也尝过了那油炸蝗虫,确如主公所说,味如鸡肉且不腻,乃是上佳之食。”

    钟繇说完,还露了露洁白的牙齿,微然一笑。可貂蝉、刘、伏寿三女听闻后,脸上欣然的神色,立时变得嫌弃郁闷起来。而马超见此,不禁哈哈大笑,先前抑郁情绪一扫而空:如此说来,天不亡马家!甚至,自己还有可能推进心中那‘以战养战’的大方略!

    不错!马超绝不会让马家在消磨困顿当中苦熬两年,他要的,就是全力进攻,去杀,去抢!让马家的铁骑,踏遍大汉富庶土地。用别人的粮仓,来养育自己的子民!!

    缓慢消化,韬光养晦?

    那岂是穿越人士所为?!孰不知,穿越人士来此,就是为了打破常规、创造奇迹的!

第六百八十四章 袁绍骂曹操

    可惜,马超忘了,这个时空,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是穿越人士的。

    许都,无忧宫当中。

    刘协拿着手中的报呈,满足得微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曹操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高深莫测:“司空大人,您真打算向徐州动手?”

    “非是曹某欲向陶谦动手,而是臣为了维护汉室的尊严,不得不拿他开刀尔!”曹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协,阴冷说到。

    而刘协听到曹操这一番话,不禁嗤笑了一声。似是无聊,又似是有意,开口随意说道:“司空大人,在朕面前,您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如今汉室天下,早已经让马超弄成了群雄逐鹿的时代。普天之下,难道还有人会听从我这个汉室天子的诏令吗?更何况,朕如今的诏令,还不是如开支票一般,具体数目由司空大人您自己填?.......是吧,我诏令任命的司空大人?”

    刘协说到‘司空大人’的时候,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其中的讽刺意味,自然是讥讽曹操伐袁术之后,向自己讨要司空一职之事。

    然而,曹操听到这里,也丝毫不着恼,反而甚有意味的说道:“开支票?具体数目自己填?.........陛下,您这个比喻,臣虽然不解具体其意,但其中的意思,臣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然陛下也毋须冷嘲热讽,毕竟,如今汉室同曹某,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水旺则船快,这个道理,想必陛下比臣更有体会。”

    “嗯,正是如此。”刘协也笑了,小小年纪的面容之上,露出只有大人才有的隐晦微笑,当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刘协随后的一句话,便更让其他人感叹惊惧刘协的不凡:“只是曹公屈尊司空之位,而将大将军一职让与袁绍。这一招,实在让朕刮目相看。隐忍之度,非朕所能及也........”

    说到这里,刘协最后还微微感叹了一句,似是回忆又似是懊悔一般轻轻说道:“若是朕当初学得快一些,也懂得隐忍之度,恐怕便也不会被马孟起欺凌至如今地步.........”

    而曹操和荀、程昱等人闻言,看了刘协这一表情后,彼此俱是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浓浓的疑惑和戒备,却也未多说什么。整个无忧宫之中,似乎也渐渐开始弥漫一种沉默的诡异气息。

    刘协所说之事,是指曹操在征伐袁术大胜之后,开始有些得意忘形。认为他目前击败了当年的南线统领,手中又掌握了‘汉室天子’这一王牌,就开始微微试探了一番他顶头上司袁绍反应的一件事。

    曹操先是以献帝之名发出一份诏书,谴责袁绍地广兵多,只顾诸侯混战而没有勤王举动。袁绍接到这封谴责信后,写了很长的辩解信,反复表白。曹操一看这样子就乐了,嘿,奉天子令诸侯还真有用,连袁绍都听话了呢。

    当然,袁绍此时的力量,仍旧比曹操大得多。曹操也不敢太过分,便打算安抚一下袁绍。于是接着以献帝的名义,任命袁绍为太尉。而太尉一职,位居三公,是当时名义上的三军总司令。

    按说,如此的封赏,对于当时只是一个冀州牧的袁绍来说,已经很是恩宠了。然而,曹操却忘了。他之前一直是跟着袁绍混的;即使后来他出掌兖州,成为一方诸侯之后,也是依靠袁绍的力量才得以生存发展壮大。例如这次西拒袁术,也是仰仗了袁绍的军粮支持。

    可如今,曹操已经开始实行屯田,挟立献帝,具备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因此,曹操受诏命担任汉大将军一职。当然,这个诏命书,便是如刘协所说,是曹操自己填写的官职。

    可这一点,恰恰却是让袁绍最忌讳的。因为大将军一职,乃是总管天下军马调动的重职,位置还在太尉之上。若是升朝上殿之时,袁绍太尉一职,还得站在曹操身后。这让心中一直没把曹操放在平等位置上的袁绍,如何受得了?!

    因此,袁绍得到这封诏令之后,非但没有谢恩。反而一把扯下了忠君爱国的伪装,愤然说道:“曹操当死数矣,我辄救存之........今日辱我袁氏一门,莫非想挟天子以令天下否?”

    这是袁绍的原文。这个时代的人,说话比较客气。但按照马超前世说法翻译一下,就可以听出袁绍当时的愤怒了:妈个逼的!要不是老子,曹操早就死了几回了!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忘恩负义,爬到我头上来撒尿了,居然还敢挟天子令来我?!老子不发威,真拿老子当hellokitty啊?!!

    心高气傲、四世五公之后的袁绍一发怒,翻脸开始不认人。而曹操这个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加之兖州四战之地,曹操更不敢得罪袁绍这位老大哥。于是上书请求将大将军的职位让给袁绍,由此一来,袁绍看曹操还是蛮有眼力儿的,虚荣心一满足,便欣然接受了大将军一职。跟曹操的关系,也一下恢复了蜜月期一般,热火缠绵。

    然而,事实上,袁绍、曹操、甚至是刘协以及其他诸侯谋士,都看得出来,这段插曲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此时马孟起已经亲手拉开了群雄逐鹿的大舞台幕布,无论是大将军也好,骠骑将军也好,什么太尉也好,司空也好,老实说那都叫做徒有虚名,此时天下已经分崩离析,每个地方都在地方军阀在把持着的。朝廷的号令出去,那是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大将军和小将军,根本没什么区别。

    如今的局势,关键是你的地盘有多大,拳头有多硬!袁绍虽然官位在马超之上,但你让他指挥一下马超试试?马超不用动兵,一个招呼下去,雍州、司隶以及南阳一带,数百万人都直接能将袁绍骂死。而且,那绝对要比袁绍骂曹操骂得更硬气、更直接、更无耻、更直击心扉、让人痛不欲生........

    而刘协说完这件事儿,曹操及他手下的谋士,俱是不知该如何接口。最后,还是荀比较圆滑一些,躬身开口道:“陛下,袁绍四世五公之名,既是名望,亦是负累。由此,他不得不争夺脸面。而冀州在袁绍治下,也算民富州安。然陶恭祖乃徐州牧,理应治理一方,报效朝廷。徐州治下,逆贼阙宣聚集了几千人,竟然胆敢自封为天子,欺君罔上,攻略郡县,当真无知者无畏。陶恭祖非但不兴兵镇压,竟更无知到同流合污之地步,居然暗中和阙宣联合起来,以‘伪帝’之名为幌子,率先攻下豫州几处县城!”

    荀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刘协。发现刘协一幅饶有兴致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曹公本欲谴责诏令陶谦迷途知返,然陶谦竟然以镇压叛逆之名,向许都讨要军粮。且咄咄逼人,兵锋西指,更攻入兖州南端的任城。此大逆不道之举,有毁汉室威名。曹公兴兵讨伐,正是匡扶社稷、以扬汉室威名之举也!”

    “嗯,话题终于回到正途了。”刘协洒然起身,走到荀面前之后,凝视了荀几眼,开口说道:“司空大人,此等冠冕堂皇之语,自然该由文若等谋士说来。这不,他说得,可比您有水平多了.........”

    曹操闻言,也是洒然一笑,躬身说道:“臣谢陛下夸耀文若。”言罢之后,还特意看了刘协一眼:挑拨离间此等小计,陛下还是莫要在臣面前出丑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历史究竟会为谁而变?

    刘协看着曹操那双澈亮的眸子,脸色不由泛起一丝黯淡。不过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自顾自一般说道:“不过,如司空大人所言一般。朕与司空大人,目前可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打开天窗说亮话,赤诚坦见,难道不更好一些吗?”

    这番话,一下说到了勇略过人、刚戾傲慢程昱的心坎儿。程昱看了曹操一眼,发现曹操果然已眼神示意,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陛下快人快语,微臣也不敢藏私。如今天下崩乱,礼乐尽毁,司空大人拥戴陛下,征讨叛逆,的确乃明耀幌子而已。然陛下借司空大人手下之兵,扬汉室之威,亦是两相得利之事!”

    “好!”刘协闻言,欣然大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放下了‘汉室天子’这一负累,淡然看透了自己的情势。由此,他走到荀和程昱两人面前,开口大笑道:“文若婉借袁绍之事暗喻,然朕还是喜欢仲德明人明言!今日朕请诸位前来,其实便是要商议这讨伐徐州之事!”

    荀和程昱两人听了刘协褒奖,神情不变,并未有任何欣悦神色。不过,若是再仔细端详一番的话,便可以发现。程昱看向刘协的眼神,除了欣赏和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一丝戒备;而荀看向刘协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柔和感伤。

    而曹操默不作声看完刘协的表演后,眼中流露出来的,除了往日的天下尽掌手中的霸气之外,还多了几分狡黠和兴致。似乎,他在考量,这个汉室天子,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天下崩乱,曹氏立于兖州四战之地。此处虽是曹氏宗族故地,人心所向。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北方袁绍虎踞,兵精粮足,曹公一番试探,足见袁本初野心,万不敢轻动,只可引以为援;西南刘表坚守荆州,牢固非常,加之刘表近日又平内乱,更是勃勃野心。目前与刘荆州为敌,实乃大不智也;而司隶马家........”荀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停顿,张了张口之后,却没有再说下去。

    曹操自然知晓荀的顾虑,当下接口说道:“无妨,文若尽管直言,曹某非是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之辈。”

    得曹操这声宽慰之后,荀微施一礼。随后继续道:“马超比之袁绍、刘表,更是劲敌!司隶一带,半年灾荒,民不聊生,本是马超困顿之际。然马孟起非但没有退守保全,反而兵锋南下,威逼刘表割让南阳一郡,更攻占袁术手下颍川西部,以战养战。如此武人气魄,当真令胆寒。马超天外神笔,已不敢妄加评论矣。”

    “嗯,”曹操颌首,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接口道:“袁公路骄横自大,冢中枯骨尔,不值一提;刘荆州座上客,夸夸其谈之辈,也不足为虑;袁本初倒是颇有雄志,然胆大厉薄、不能容人,早晚也必为曹某所擒也;唯有马孟起,少年天纵之才,行事不拘一格。马家上下,又是人才济济、众志成城.........马儿不死,我无宁日!”

    刘协闻言之后,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但他隐忍一时之后,终将心中怒气压下,转换话题说道:“所以,徐州少经黄巾之乱,民丰物饶,正是一块肥肉,司空大人欲在马家恢复之前,饱餐徐州,壮大自身?”

    “正是如此!”程昱接口,慨然说道:“此乃天赐良机于曹公,若是不取,则天诛地灭!”

    “不错不错........”刘协似乎很欣赏赞同程昱,听闻程昱这句话后,脸上的阴翳也扫清了不少,开口道:“乱世已起,何人是正义或道德的化身?无论马家、袁家、刘家或是曹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儿,都想把自己先搞大了,等别人软下去,自己硬起来,把天下搂在怀里强jian一下。”

    这句话说完,刘协犹嫌不够。凭着他毕竟独一无二的身份,继续说道:“这个乱世,没有一个万能的主宰来告诉我们,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你想代言正义与真理应该怎么玩,根本没有套路。我们只能看着大汉天下在抽搐中翻转身体,把阵痛扛过去,回到人人都向往的和平时代。”

    “陛下........”刘协一番心声说完,荀终于忍不住开口。但随后看着刘协那副复杂悲楚的神情,又不知自己该阻止刘协还是宽慰一下他?

    而曹操和程昱,此时听完刘协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之后,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乱世命舛皇帝心中的煎熬。由此,纵然两方彼此利用,但对刘协,亦然有了一丝欣赏崇敬之意。

    “一时感慨,诸位莫要笑话。”刘协静默半晌,终于缓过神来,转身面对曹操等人,微笑一声后,继续道:“攻略徐州,目前正是曹氏崛起良机。然司空莫要忘了,马家占据阳人、宜阳、永宁一线,难道仅仅是为了遏制曹氏兵锋西指?!”

    “这不可能!”在场诸人,都是顶级的战略大家。刘协所言,众人只瞬间便明白其意。而对此最为关心的曹操,更是不加思考便否决了刘协口中之事。

    “不可能?”刘协笑了,他望着第一次向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神色的曹操,诡异说道:“司空觉得,当初马孟起威迫刘表割让南阳一郡时,刘荆州心中是否同司空一般想法?”

    “陛下人中之龙,所言必然有所依据.........只是,马家攻占荆、豫二州之后,已然疲惫至极,纵然休养,也需两年才能恢复........”荀是民政大家,想必之前,也做足了马家的调查。由此,他得出了如此论断。

    “那是因为文若根本不懂商业,更不懂投机倒把,赊销回笼!”刘协一言驳回荀后,却不再多做论证,反而话锋一转,开口向曹操问道:“想必,司空大人手下,那么真正掌控盘蛇营之人,也根本没有在乎这些吧?!”

    言罢,刘协从案几当中抽出一叠扶风纸,甩在曹操面前,开口道:“这些数据,你们自不会上心。在你们的意识当中,商业乃卑贱俗事,不值一提。但对马超来说,这却是可以支撑起他再打一场战役的资本!!”

    曹操此时真正动摇了,他捡起刘协扔下的那叠扶风纸,一张张开始观略起来。而随着他翻阅之下,脸色竟越来越难看,最后焦黄色的面皮,竟然隐隐泛起黑气,失声说道:“三百万贯?三十万石粮秣?.........商贾卑行,竟为马超筹得如此巨资?.........”

    “不错。”刘协向前一步,面对着跪坐在自己面前曹操,十二岁的身形,竟然已经微微高出曹操一筹,微笑道:“司空大人是否觉得,创建盘蛇营,且情报与朕共享,实在幸事一桩?只是朕不知道,这些半月余前的情报,为何三日前才到了朕手中?!”

    曹操闻言,脸色不由阴翳无比。事实上,自他听从刘协建议,创建盘蛇营之后,也只是将盘蛇营当做了刺杀、谣言小道之用。至于消息情报,更是由自己手下那人整理汇报之后,才将自己认为献帝可以知道的,再交给献帝查看。

    然而,今日刘协竟然在自己审阅完毕的手中,还抽丝剥茧窥出马家根本。更由此还指出了自己攻略徐州的滔天隐患,如此........

    “传我之命,告之....昂儿,日后盘蛇营情报,第一时间送与陛下!”曹操雷厉风行,一切对他有利之事,第一时间便有决断,这正是他优胜其他的诸侯的果敢长处。不过,此次他说到盘蛇营营主之时,确是无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曹昂这个名义上的盘蛇营营主,不过是障人耳目罢了。

    不过,刘协并在意这点小事儿。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马孟起,我知道你熟知历史,可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少!你羽翼丰满后,不再满足钻历史的空子,妄图操纵历史........这点很好,但你不要忘了,我会陪你玩到底!看看历史,究竟是被你暗自操纵,还是被我阴谋改变!!

第六百八十六章 陶谦发神经?

    此时的马超,根本想不到,许都的刘协,已经将姿态放下。更不知道,此时刘协的眼中,只有他马超一人。

    此时的马超,还沉浸在司隶一带的良好恢复消息当中:如手下精通民政的文臣所言,马家扛过司隶一带的阵痛,只需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当然,若是马超肯隐忍一番,那马家在兴平三年之时,便可成为汉末第一大鳄,体壮牙厉,威逼天下。

    可是,马超等不到那一刻。他知道,身为穿越人士,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别人知晓历史的走向。而此时的汉末,已经被他马孟起弄得乱七八糟。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历史彻底改变轨迹之前,再捞一笔!直至捞到马家有挥霍的本钱之后,他才胆敢用自己的所学所悟,同历史上那些英才枭雄一较高下。

    “陶谦出兵攻兖州了?”马超对照着手中的情报,依次将手中代表陶谦军的小旗,插在兖州任城周边的几个县城之上,开口道:“由此看来,曹孟德对陶谦还真是放松,竟然使得陶谦在兖州南区自由出入........不过,陶谦这老小子胆子也真不小。真是老虎一打盹,随便苍蝇飞。”

    “主公,卑职委实想不通,陶谦得知曹孟德击败袁公路之后,为何还敢在曹操头上动刀?”身边杨修看着马超悠哉悠哉的样子,不由疑惑问道:“难道陶谦真的人老昏聩,真认为阙宣那毛贼是真命天子,欲助阙宣谋取天下否?”

    “德祖聪颖过人,怎在今日犯了糊涂?”田丰不待马超回复,便兴起开口道:“与其说陶恭祖年老昏聩,不如说是利令智昏更为恰当一些。”

    “利令智昏?”杨修有些急智和小聪明,辩才方面,也甚为了得。但在政略大观上,确实比不得马超手下真正的狐狸们。田丰虽然点明了关键之处,但杨修一时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不错,”郭嘉洒脱之人,不卖什么玄机,看到杨修确实不知,便微笑解释道:“兴平元年,袁绍将手伸到了青州,还得了大将军称号;东吴那里,江东幼虎孙策也快要打下一片地盘;曹公新贵,更是击败了虎视眈眈的袁术;而马家,天荒连灾之下,还打下南阳一郡及颍川西部。如此风起云涌之下,陶谦看着自己徐州兵多粮足,又岂能不眼红动心?”

    “如此是说,那阙宣不过是一幌子........”这个时候,杨修终于开始恍然大悟了。可惜,在一屋子狐狸面前,他这只黄鼠狼确实还显得有些嫩。

    这不,杨修话未说完,法正便又接口道:“那是自然,陶谦虽然利令智昏,但也不完全是个傻子。否则的话,他又为何先是暗中支持阙宣,待阙宣攻下任城之后,才有了明目张胆的转变?承认这么一个哪跟哪都不搭的人为皇帝,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事不是有脑子的人能做得出来的。所以,卑职愚见,这不过是曹操讨伐陶谦的借口罢了。但一个人利欲熏心把脑子搞昏了,也没有干不出的蠢事。总之,陶谦想扩大地盘,在这风云突起的乱世当中分一杯羹,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他注定还是悲惨收场的结局!”荀攸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听众人将陶谦起兵攻打曹操的原因分析遍了之后,他另辟蹊径,一语又说出了结局。

    “不错!曹操当世之雄,如今不过是新下豫州,疲敝休养之时。若是卑职所料不差,曹操当在秋收粮足之后,迅下徐州!甚至,还可能长驱直入,将徐州囊括手中,以为同马家对决前的资本退路........”李儒接着荀攸的话,扬手指着徐州山川,从曹操的甄城,一路指到了徐州的下邳。

    而这个时候,杨修的脸色,已经渐渐暗淡下去:被一群智谋深远的狐狸们层层剥茧道出天机,他这个曾经自诩聪明之人竟连皮毛都看不透。如此失落的打击,怎让他不有些心灰意懒?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仍旧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看到杨修那副黯然的神色,不由哂笑了一笑,开口道:“德祖莫要妄自菲薄,超费尽千辛万苦,将这群绝顶谋略贤才招募马家,为的自然是向超出谋划策。但说道补漏拾遗,急才辨智,却是你的特长。更何况,某等此时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此时所下论断,只不过是常理推测罢了,做不得准。”

    战场风云,诡秘波谲,若是战前推论便可盖棺作数,那还用研究什么战略战术?由此,众人闻马超总结后,俱是颌首同意。而杨修对马超的休养度量,也更是倾服不已。

    然而,马超摆弄完曹操和陶谦的形势图之后,又将一‘吕’字旗,插到了陈留郡之上。众人见马超如此乱动大局,不由疑惑不已,甚至就连军议时极少开口的贾诩,也出言道:“主公,此举是为何?吕布此人.......若不是此时主公拿起这一旗,老夫都快恍然忘了世间还有此人........”

    而徐庶此时却是脸色大变,他之前见马家果然人才济济、谈笑间便将曹陶两家之事分析透彻,便起了韬光隐晦的心思,不想班门弄斧。但马超此举,却令他实在憋忍不住了:“主公,您放养吕布,难道就是为了今日一刻?!”

    “放养?!!”众人听徐庶说出此言,不由动容不已。尤其是贾诩,听闻徐庶此言之后,不同于他人的震惊,反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超儿啊,你放养匈奴,此时也尚未知是福是祸。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居然放养起了吕布........那人纵然可用,却是你能驾驭起的吗?

    不过,待贾诩的眼光瞟到陈留郡上的‘吕’字旗之后,眼光突然闪出了一丝精光:世之虎吕布,对上世之奸雄曹操........孟起用心,莫不是想两虎相争,随后马家?........

    这么一想,贾诩多年处变不惊的眼神,望向马超,都不禁微微色变:超儿短短三年之间,竟然已经成长到胆敢操纵世间风云,将天下化作一盘棋的境界了吗?!

    可未待贾诩继续深思马超这一用计的幕后,尚书台门外,竟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熙攘之声。众人此时沉浸在地图天下的深思当中,被这一阵吵闹惊醒,脸色纷纷转阴。尤其是马超,此时还在细细思忖历史上的每一个细节的时候,突然被打断,羞恼异常!

    “军议重地,何人在外喧哗?!”马超阴沉着脸,不待众人怒气,便率先向门外亲卫吼道。

    可不吼还没事儿,一声吼来,尚书台的门竟然直接被人踹了开来。而马家在外负责警戒的两名亲卫,更是直接倒飞进来!

    马超见状,身形一晃,便护在了众位谋士面前,缓缓掣出腰间的宿铁名剑,冷然开口道:“来者何人,竟然能闯入马家尚书台?!”

    可随后,待那袭击之人身形彻底展现在马超眼前,马超脸上的冷然之色,渐渐便化为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和尴尬。天威神将军的杀机气势,一时便消失不见.......

    “马超!我父此时究竟身在何处?!!”吕绮玲大步走来,眼睛咄咄逼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马超手中的宿铁宝剑,开口道:“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知晓你究竟把我父怎样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忠将护旧主

    “主公,属下无能,未劝解得住.......”吕绮玲身后,张辽和高顺以及臧霸三人,疾步赶来跪倒,磕头请罪。尤其是臧霸,更是急声道:“主公若是要责罚,便责罚臧霸一人便可!”

    “臧叔叔!”吕绮玲听闻臧霸唤马超为主,竟然气得银牙紧咬,失声说道:“父亲待你不薄,你竟认贼为主?!”

    “住口!”高顺毕竟年长,在吕布军中,颇有威信,甚至连当初的吕布轻易都不敢直言怒斥。而此时高顺看到马超的脸色已经渐渐转冷,不由袒护吕绮玲高声说道:“玲儿还不速速退去?!”

    “退去?!”吕绮玲闻言,非但没有退去,反而上前一步,开口厉声道:“高将军如今在马家功高得意,如今竟然直斥旧主之女。忠义美名,果然恰如其分啊........”

    吕绮玲一番抢白,气得高顺脸色已经开始发青。而张辽抬眼看了满堂军议大臣,知晓事情已然闹大了。狠心一皱眉,起身便拖住吕绮玲,开口道:“速速离去!否则,今日就是某等三人求情,也再也保不得你!!”

    可吕绮玲虽然气怒,但一身功夫仍在。张辽一起身,她立时警觉,翻转身形,便躲过了张辽那一抓。正欲开口怒骂张辽,却见锦绣白光一闪,自己已然被飞身门外!

    重重跌在地上的吕绮玲,自然知晓刚才是何人出手,正欲迅疾翻身而起,却见马超已然近上前来,手中宿铁宝剑,铮然作响,阳光照耀之下,只如白色灵蛇,狠狠插向吕绮玲!

    “主公!!”张辽、高顺、臧霸三人见状,嘶声厉吼,上前欲阻止马超。而厅内众人,见马超如此暴虐,也不由大惊失色,纷纷舍弃了沙盘模拟地图,跟出门外查看。

    然而,白光如电闪过。

    张辽、高顺、臧霸三人毕竟隔离有些远,根本救护不及!

    “啊!!”吕绮玲一声娇呼响起,惊恐莫名。马超如此冷硬迅疾的打击下,她除了发出女子本能的惊喝之外,根本来不及做出一丝反应。

    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眼珠尽赤,隔着马超锦白雄壮的身影,似乎已经看到了吕绮玲血溅当场的惨状!而那些谋士对马超这番毫无理由的举动,也纷纷乱了心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口。

    可剑芒闪过之后,众人并没有看到血流满地的情景。而待马超从吕绮玲身前闪开之时,众人愕然看到,马超手中的宿铁剑,根本没有刺入吕绮玲身体,反而连一寸距离没有错失,隔着吕绮玲的脸颊,插透了青石地面!

    “吕布之女?”马超拍了拍手,带着浓浓的鄙夷神色开口道:“除了在战场上哭鼻子,在疼爱自己的人面前胡乱耍性子之外,哪里继承到吕奉先一丝一毫的英勇无俦?”

    随后,马超无视吕绮玲,将头扭向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口音依旧阴冷问道:“宛城之事,已然办完了?”

    “护军中郎将徐荣协梁兴、杨奉二人,留两万步骑镇守宛城、阳人、宜阳、永宁四地。州郡民政,俱已移交马超新任命郡守石韬石广元。南阳及颍川西部,灾民同原住民融合还算良好,只待秋收之后,便可向司隶运粮哺育.........”高顺见马超并无杀吕绮玲之心,震惊过后,便换上了刚毅严谨的脸色,开口一五一十将南阳郡及颍川西部近况汇报。

    然而,说完正事之后,高顺见马超只是微微点头。知晓马超是在等他汇报吕绮玲之事,由此,他尴尬开口道:“玲儿之事........主公对奉先公之事,一直避而不谈。玲儿始终记挂在怀,今日回军长安之后,玲儿不知从何处得知主公在此军议。某等拦将不住,才发生........”

    “拦不住?”马超诡笑一声,瞅了瞅张辽和高顺二人,开口道:“恐怕是顾念旧情,不敢拦吧?”说完这些,马超又将头转向臧霸,继续开口道:“吕绮玲被俘时间不长,马家当中,她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人。而知晓我今日军议的,便唯有尔等这些将军。文远、高顺诸事缠身,加之深知我秉性,自然不敢告知吕绮玲军议之事。唯有你臧霸藏宣高,恐怕是也挂念吕奉先行踪安危,又顾忌自己已降马家,由此才会耍了这个小聪明吧?”

    臧霸一愣,在马超冷厉的眼神注视下,眼神不禁有所躲闪。然随后他眼光一凝,愤然跪地道:“主公,当日您拿奉先公手书,属下才降了马家。然属下想知奉先公消息,您却缄口不言。今日之事,确实是臧霸所为,您若是降罪,属下绝无二话!只是,属下不知,您究竟在谋略何等机密之事,竟然连某等想知晓奉先公行踪安危都不肯?!”

    马超冷色本来阴沉至极,但见臧霸如此忠贞之士肺腑所言,脸色也不禁有些动容。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口道:“宣高,非是我不肯说。实在是奉先公之事,关系甚大。若有一招不慎,则满盘皆输。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非但奉先公性命难保,就连马家,甚至也可能遭受重创。而如今马超内疲外患,风雨飘摇,尔等又让我如何告之?”

    “马超!你莫要再惺惺作态,我父手书,说不定是你找人伪造,骗宣高叔叔降了你马家!”脸色煞白的吕绮玲,在马超跟张辽高顺以及臧霸谈话之间,已然恢复不少。震惊过后,便是急怒攻身,加之马超说得如此含糊,她立时起身,更直接拔起了马超插在地上的宿铁宝剑!

    “玲儿!快放下!!”张辽、高顺见此,面露惶急之色,急声喝道他们二人可知,依马超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吕绮玲此举,绝对是火上浇油!!

    而此时跪在马超面前的臧霸,看到吕绮玲脸色忿怒,持剑在手的样子。心中更是大急,起身直奔到马超与吕绮玲中间,再度跪下。先是开口向马超说道:“主公息怒,玲儿只是年幼无知,一时情急,主公万勿同她置气!”

    说罢,臧霸狠狠在地上向马超磕了三个头。随后,他才转向吕绮玲,几乎是哭求道:“玲儿,主公手书,向来金钩银划,笔锋森然。旁人纵然想模仿,也不知主公所执之笔奥妙。属下追随主公多年,若不是认出是主公亲笔所书,又怎能变节投入马家?!玲儿,听你臧叔叔一句劝,赶紧放下手中之剑!”说到这里,臧霸抬头看到吕绮玲脸上倔强神色,心中一时大恸,嘶声吼道:“玲儿,难道你是非要逼三位叔父才肯罢休吗?!!”

    吕绮玲再度看了一眼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尤其是臧霸已经磕得已经流血的额头。心中也是大恸不已。步步向后退去,口中说道:“想父亲英雄一世,并州狼骑纵横天下!........今日,三位叔父竟然在马超小贼面前,卑躬屈膝,磕头求饶........难道,吕家真的已经彻底败给马超了吗?!!”

    马超见此,脸色不禁阴沉如墨。他看了张辽、高顺两人一眼,大步开始向着悲痛欲绝的吕绮玲走去。而张辽和高顺二人,见状大惊,极速跑到马超面前,跪地磕头相求。然而马超丝毫不为所动,冷硬继续向前。直至走到臧霸身侧时,他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低头一看,只见臧霸猛然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腿,将头磕得如同捣蒜。额上已是青红稀烂一片,鲜血合着青石上面的泥土,惨不忍睹:“主公啊!属下也知忠君义节,既然投身马家,自当向马超效命。可玲儿乃是奉先公唯一血脉,您若是要杀玲儿,就请先杀了属下吧!!”

    马超见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如此之忠,心中也不禁恻然。不再用力向前奔走后,长叹了一声:“奉先公得此三位忠义之将,实乃生平幸事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兵家无小事

    尚书台前,众谋士见此风波,纷纷震惊不已,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而待反应过来之后,众人相互彼此看了一眼之后,眼中亦满是无奈:吕绮玲不知轻重,早已触及了马超的底线。此时何人出言相劝,便是引火烧身,更激矛盾。

    加之吕布同这些人并无一丝恩义交集,而马超所为,从一个诸侯角度来说,更是没有半点过分。由此,众谋士虽然也感念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对旧主的忠义,但却是无一人上前。毕竟,就算他们想出言,也丝毫没有牵连。

    马超此时被臧霸死死抱住大腿,看到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磕头不已、英雄泣血的情景,不由也动了恻隐之心,看了一眼面前的吕绮玲,缓缓开口道:“吕绮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手中之剑,我可以免去你杵逆马家家主之罪!”

    “玲儿,放下剑!”张辽听马超之言,喜出望外,赶紧向吕绮玲喝道。

    “玲儿,放下手中之剑,可好?高叔叔答应你,日后一定探得奉先公消息告之与你。”高顺见吕绮玲仍旧浑身颤抖不已,明显在同自己作斗争,不由放缓了口气劝诱道。

    “玲儿........”此时的臧霸,仍旧不停向马超磕头。而地上青石之上,已是血迹一片。臧霸此时也因为失血过多,快要陷入昏迷状态。但磕头求情之余,他仍旧挂念着吕绮玲。

    而吕绮玲此时紧咬嘴唇,一张俏脸几乎已经扭曲狰狞。此时的她,看着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祈求的眼睛。直感觉手中之剑,竟然如此之沉,沉得似乎有逾千斤之重,让自己平时握惯了刀枪剑戟的手,一直颤抖不已。然而,心碎之下,她望着马超的眼神,仍旧充满着焚天灭地的恨意,似乎只想凭心中之恨、胸中之怒火,直接吞噬尽马超的一切!战功、荣耀、权势........一切的一切!一切原本该属于他父亲的东西!!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马超看着吕绮玲那副狰狞仇恨的眼睛,已然猜到了吕绮玲的心思。而已经习惯高高在上、尽掌天下人命运的他,渐渐被吕绮玲这等青春叛逆期的女孩磨尽了耐性,阴厉沉声道:“吕奉先英雄一世,怎会生出如此愚蠢之极、不知进退的女儿?!难道你天真以为,世间的一切,俱该顺你心意而为?!!”

    这句话,其中的杀机已然很明确了。臧霸闻言之后,再无话对马超相求,最后看了吕绮玲一眼之后,竟无力再言语一句便昏倒在了地上。而张辽和高顺,脸色也黯然无比。毕竟,身为一方诸侯,马超所为,已经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此时对视一眼,俱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死志。嘴角畅笑一丝之后,愤然拔出腰间宿铁宝剑,再也不看吕绮玲一眼,同声开口道:“主公,请恕属下不忠之罪!来生若是有幸,属下还愿听主公驱策!!”

    言罢,两人狠意闭上双眼,竟欲掣剑自刎!!

    “不!........文远叔叔,高叔叔!”吕绮玲见状,霎时被骇得心神俱乱,慌忙扔下手中之剑,奔向张辽、高顺两人,开口喊道:“玲儿错了,玲儿只不过想让你们脱离马超此贼帐下啊!!”

    然而,愚蠢最终换来的结果,只能是悔恨终生。

    血,一滴滴滑落........

    尚书台门前的青石之上,除了三人磕破额头的鲜血迸溅的鲜血之外,更是被一滴滴流淌下来的血凝聚。一滴一滴,仿若杜鹃之泪,汇入原先的血迹当中,似乎在写出汉末古人对‘忠’之一字的诠释。

    门前众谋士,此时也纷纷骇然不已,而憋到喉咙的那声呼喊,却在最后化为一抹惊愕。直至最后,化为深深的震惊,心扉翻腾不已。

    “主公!”张辽、高顺两人同时睁眼,悲泣呼道。随后,两人深深伏在马超脚下,久久不敢起身。

    而此时马超的双手,正一左一右紧紧抓着张辽、高顺自刎的剑刃。任凭剑锋深深割开手心皮肉,深入手骨当中。青石之上滴落的鲜血,正是从他手心之中,沿着剑锋而下!

    “三位的忠义,超已然看到了。”马超开口,忍痛将手中之剑丢在地上。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吕绮玲和昏倒在地的臧霸,叹然说道:“今日之事,超不曾料到,尽然至此........”

    “马超........”吕绮玲此时已然哭泣不已,眼前的一切,完全击碎了她的幻想和幼稚。她奋力想扶起张辽、高顺,却两人岿然不动,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死寂一片。不得已,她唯有哭着向将臧霸扶起,可臧霸已然昏迷,根本看不到她的忏悔和痛心。

    在求助无望之下,吕绮玲环顾一周,唯有将眼神望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马超。而马超看了吕绮玲一眼之后,皱了皱眉,开口道:“来人,将宣高送入华佗医馆救治。文远、高顺,起来吧.......”

    张辽、高顺两人闻马超之言,才敢起身。而两人起身之后,没有再看吕绮玲一眼,默然无声站在了马超身后。这一举动,吕绮玲看在眼中,心中隐隐已经察觉,似乎以前最疼爱她的文远叔叔和高叔叔,已经彻底跟吕家没有一丝关系了。

    “文远叔叔?高叔叔?.........”吕绮玲试探喊道,随后似乎如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撕开自己的下摆布帛,看了马超、张辽、高顺三人一眼之后,开口又道:“马超,我为你包扎伤口吧?”

    这番话,马超纵然是痛极,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好笑:吕绮玲本质不坏,就是被吕布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此时茫然无助之下,竟然想到由讨好自己换来张辽、高顺两人的回心转意。这等手段,似乎才是她这小女儿柔弱的本性。

    然而,此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马超身为一方诸侯,法不明、威不在,则再难以统领手下。更何况,此事还是当着中书省、门下省以及兵部诸位重臣的面,马超更不可能一笑了之。

    由此,马超没有搭理吕绮玲,只是做到了陈皓杰搬来的椅子之上。任由陈皓杰将浓度酒精倒在自己双手之上,忍受着钻心痛楚,不发一言。随后,才被陈皓杰撒上华佗特质的金疮药,细细包扎起来。

    而张辽高顺两人,眼中也是深深的绝望,再没有回声搭理吕绮玲。甚至,连眼色安慰都没有露出半分。

    此刻的吕绮玲似乎才幡然悔悟,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一时任性,究竟换来了怎样的结果.......

    兵家无小事,忠义有相断。

    张辽、高顺还有臧霸,对吕家的忠,已经用命赔了一次。无论是早些就看好马超的高顺,还有后来才转变真心效忠的张辽,此时再无理由跟吕家有一丝牵扯。而臧霸同样如此,想必待他醒来,看到吕绮玲安然无恙之后,也会彻底站在马超身后,丝毫无话可说。

    此时,场中最伤心、追悔莫及的,自然是吕绮玲;最忐忑不安的,便是张辽、高顺;最头疼手疼的,莫过于马超;而最松了一口气的,恐怕就是那些不相干的谋士了:毕竟,今日之事如此处理,可是考验马超当权最严酷的时机!

第六百八十九章 赏罚分明

    马超忍着钻心的疼痛,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之事,恐怕是他当权以来,面临最烦心的决断。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的忠义之情,马超心中颇为动容。然军法无情,军威至上,若是自己轻松揭过,则日后马家当以何立足?

    可若是自己责罚过重,张辽、高顺两人又是自己依仗的名将。此事过后,更是一心为马家的肱骨良臣。且他们的拳拳忠义之心,也是马家需表彰弘扬的。于情于理,三人似乎俱不应受太重的惩戒。

    而假如说三人的惩戒还算烦心的话,那对于吕绮玲的处置,则更是烦上加愁,无药可救:吕绮玲是吕布托付于他、并视为两家联盟合作基石一般的存在,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杀了她。先前是气怒之下,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挽救起来,便甚是为难头疼之事:吕绮玲擅闯军议重地,无视马家军法,此为其一;藐视马家家主地位,更意图行刺马超,此为其二;逼迫张辽、高顺、臧霸叛离马家,且更有逼三人自尽的嫌疑,此为其三。

    这三条罪状,唯有前一条罪责较轻,而剩下两条拿出来,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大罪。可偏偏这个吕绮玲,根本又杀不得!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自己若是早日将吕布托付吕绮玲之事告知于她,也便消除今日之隐患。然今日大错已经铸成,马超唯有竭力公正裁决,才有可能弥补今日之大过。

    由此,马超起身,悠悠看了张辽、高顺二人一眼之后,背过身去,冷冷道:“张辽,高顺。今日之事,尔等可知罪?!”

    吕绮玲毕竟不懂马家军规律法,闻言不禁愕然。想张辽六千余雁北骑突袭宛城大胜,更同徐晃单刀迎送蔡瑁,大壮马家声势。而高顺此去南阳郡,战功虽然所获不多,但安置灾民一事,全由高顺全局掌握,倾力斡旋,其功劳于整个马家来说,丝毫不亚于攻略一郡。

    两人所为,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今日之事,虽然看似严重,但结果并无一人死亡,更无丝毫损失:难道马超就因为自己伤了双手,便要抹灭了张辽、高顺两人功劳?

    吕绮玲愕然环视周围,发现众谋士均无惊诧之色,更是觉得奇怪。心中也同时泛起一阵阵从未有过的惊惧:难道?这次自己闯的祸,真的滔天难救、覆水难收。

    反观张辽、高顺二人,此时仍旧面无表情,听了马超的质问后,高顺首先垂头道:“主公,今日之事,主公已经仁至义尽,属下无话可说。”

    “主公割手相救,便是活命再造之恩。辽亦无话可说,唯请日后主公拭目以待,看辽竭心效命马家!”张辽随后开口,说话之间,魁梧的身躯已摇摇欲坠。

    马超闻言后,猛然转身,高声说道“好!你二人认下扰乱军议之罪便好!来人,将二人拿下,每人重责军棍二十!”

    吕绮玲听到此处,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马超不是责怪张辽、高顺二人维护自己之事,而是在责罚两人扰乱了军议之罪:这项罪名,可大可小。至少,吕绮玲知晓,自己父亲便有好几次,将扰乱他军议的将士,当场诛杀。

    吕绮玲看着张辽、高顺二人额头还在溢血之状,不禁想向马超开口求情。但想到马超定罪已然很轻,加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而且,张辽和高顺两人这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还有深深制止之意,吕绮玲心慌之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鸦雀无声中,二将被按倒当堂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听陈皓杰报数到二十,马超将手一摆,道:“搀起来。”

    随后,他看着二将,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欢畅之意:“文远轻袭宛城、更与公明威震敌胆之事,超始终未敢或忘。而高平北南阳一郡悉心周全、统略安置灾民一事,更显文武全才之能。今日已回长安,待明日朝议之时,超自会论功行赏!”

    张辽、高顺二人不敢置信地抬头道:“主公........某等日后若再有二心,天诛地灭!”

    马超摇手道:“尔等不必多说,今日扰乱军议,虽非是你二人非是有意为之,但有过必罚,乃天经地义之事。然文远谋略宛城,摧破敌胆,使得我马家武威大振。高平北统略全盘,安定灾民,更是文治大胜,此皆乃大功,当赏!有功当赏,有过必罚,马家军规,向来如此。”

    说到这里,马超更是轻轻用痛手拍了拍二人肩膀,诚挚道:“文远、高顺忠义之心,舍身以全武德之事,超真心钦佩不已。马家诸将,若是全如二人,超何忧之有?!”

    张辽、高顺听后热血沸腾,纷纷挣扎着抢上一步大声道:“主公........!”

    “不必多说,”马超看两人已然情绪激动莫名,急忙打断二人对侍卫说道:“速速扶二位将军下去休息。”

    可张辽、高顺彼此望了对方一眼之后,又是满眼踌躇之色。马超见状,自然知道两人所担忧何事,开口向陈皓杰说道:“将华神医高徒请来此处吧,二位将军看不到超如何处置吕绮玲,是不会安心回去的........”

    而吕绮玲之前还暗自叹服马超手段,赏罚分明,难怪能令壮士效死。这一点,说实话,自己父亲确实不及。不过,随后听到马超说道处置自己之事,吕绮玲心中一时大骇:今日之事,事后她真心后怕起来。张辽、高顺二人忠义所为,却只因扰乱了军议,便换来了一段军棍。而自己........

    果然,这时,马超已经阴沉着脸走向了自己。而吕绮玲看着张辽、高顺以及全场谋士侍卫的眼神,曾经杀人如草芥的她,竟然在此时真心感到了害怕,双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微微向后退去........

    “吕绮玲,你一来扰乱我马家军议;二来逼迫我马家大将;三来还意图行刺于我。此三罪,你可认?!”马超距离吕绮玲十步距离之后站定,语气阴冷喝道!

    “我,我........”在马超寒冰如霜的眼神注视下,吕绮玲心神尽破,磕磕绊绊说道:“我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

    “是的,你没想过!”马超闻言雷霆大怒,更近几步,大声斥责道:“你没想过,天下为何不能囊括在你吕家之手?你没想过,为何你吕绮玲会成为马家之囚?而你更没想过,你父吕布,为何会将你托付于我,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知晓他的行踪,换来一个英雄逐鹿沙场孤注一掷!”说到此处,马超愤然从自己怀中掏出吕布的那封血书,甩给吕绮玲!

    吕绮玲猛然听此惊天秘辛,听闻自己的父亲竟然将自己托付与马超之事。不由涕泪横流,不敢置信的捡起地上那封血书,颤抖地打开观阅。而张辽、高顺二人,也是今日才得此消息,震惊之下,竟然连药一、徐普两人为之治伤之事都恍然未觉。

    众谋士听此震惊消息,也是如晴天霹雳一般,纷纷彼此对视几眼。尤其是老狐狸贾诩,更是微眯了一下眼睛:怪不得主公敢放心操纵吕布同曹操一决高下,原来主公同吕布之间,竟然还有了翁婿之谊?!........而想必这个吕绮玲,就是维护主公同吕布关系的关键了吧?

第六百九十章 割割更健康

    “子不教、父之过,妻不娴、则乃夫之惰。”马超看了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吕绮玲一眼,随后转向众人说道:“吕绮玲既然同超已有父母之命,便是马家妇。而此事追根寻源,乃是超因倦怠逃避,未能及时同........同玲儿解释清岳父之事。因而,玲儿今日所为,只是小过。最终祸因,乃是因我而起。”

    马超一番话落,众人皆默然无语:马超将他与吕绮玲有婚约之事公示出来,确如他所说,这是他的责任。但明眼人深思下去,便可发现,马超乃是有意包庇吕绮玲。毕竟,若是将今日之事定为家事的话,吕绮玲两大致死大罪,便荡然无存了。

    首先吕绮玲意图刺杀马超,往重里说,的确是可以就地诛杀的大罪。但若是吕绮玲为马超之妻的话,那便是夫妻之间的玩闹了。纵然当着众武将谋臣的面儿,那也是马家家风小事,徒让众人笑话马超夫纲不振罢了。

    其次,逼迫张辽、高顺二人叛离马家之事,也因此大而化小:马超与吕布乃是翁婿,更往深追究一层来说,那吕布此时便是马家之将。吕绮玲逼迫张辽、高顺叛离,纯属无稽之谈。最多可以斥责的,便是吕绮玲后眷插手军中之事。然马家军规当中,却没有规定女子不可插手军务之事。毕竟,貂蝉统领的暗影营,以及韩英训练的女子护士队和女兵营,便是女子也可助益军务的明证。

    最后剩下的,只有扰乱军议一条罪。然此罪最大的处罚,在马家军规当中,也只是规定可杖责五十及剥夺军士身份而已。吕绮玲非是马家之将,剥夺军士身份,无从谈起。剩下的,只有杖责五十军棍。而且,如马超所说,此事主因还不在吕绮玲身上,最多杖责三十,也属马超公正执法了。

    不过,如此一来,马超身上担任的罪责便多了起来:首先,他要担起家眷扰乱军议之事全责;其次,治军不严,预防不当,致使属下含冤受责;而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马超管教不严之罪。此罪虽然惩戒甚小,但却可能使马超威名扫地。军神的形象,受到致命打击!

    马家军之所以战无不胜,完全是因为马超从始至终、无意识便传递给手下将士一种盲目狂热的信仰,那便是马超是一位全能战神,在他的领导下,马家就不会倒、更不会败!可今日之事若是宣扬出去,那马家军人人敬畏崇仰的军神,竟然是一位‘妻管严’,这对马超及整个马家军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这种事,幸好是落在马超身上。他非但是马家军军神,更是马家之主,是众位谋臣狐狸的领导。此时众狐狸听出马超意图,更想到军议上马超还有可能利用吕布牵制曹操的大计,焉能还不明白马超此时的苦衷?因此,众人眨了眨眼睛,不由纷纷计上心来。

    “主公日理万机,因公忘私,纵然酿成今日祸事,也是情有可原。”步骘脸皮还薄一些,能想到的理由,还比较中肯一些。

    “主公运筹帷幄,巧设惊天妙计。却因此而忘了新娶娇娘,此等舍私情而顾大局之德,当为马家上下表率矣!”杨修是个活泛的主儿,这个时候,便体现出他的急智了。虽然话中难免有拍马溜须之嫌,但身为领导的秘书,不就是干这种事儿的吗?

    “坦率来说,今日之事,却是主公之责。然主公舍生救护属下,其爱才护将之心,某等尽皆看在眼中,铭感五内。”田丰刚正耿直之人,所说之言,最为公正。

    但马超向田丰望去之后,难免发现田丰眼中的闪过的一丝狡黠。而这点,倒是让马超真心感触不已:幸好是在马家熏陶了一段时间的田丰,也在潜移默化当中学会了几分为臣之道。若是那个不知自己心中大计又铁面无私的陈群,恐怕说出来的话,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不过,也幸好陈群此时刚入马家,还没什么资格直言不讳。而待他功成名就之时,那这事也是前尘往事了。陈群就算再铁面无私,也不会脑残地翻旧账斥责马超。说真的,马超对陈群这等铁面之臣,还真有几分发憷.........

    ‘此事,也算给自己一个教训吧。’马超微微又皱了皱眉,心中无奈叹道:总算也让自己知道,有些事儿,是根本逃避不了的。能第一时间解决,就决不能拖延。越拖延,后果越严重!

    而至少,也会严重到自己几十军棍跑不了的结果........不过,貌似三国里有个人,也是犯了杀头大罪,最后却只割了一绺头发就完事儿。而那家伙,非但没有因此堕落了名声,反而更得军心........对了,那个家伙,是怎么演那场戏来着?

    “诸位不必多言,今日超纵然有万千理由可抵消罪状。然马家向来赏罚分明,军法律条,更是超亲自所定明确。今日,若是因超乃马家主之故便废纪忘典,那超日后又当以何服众?马家天威,谁人又再会心悦诚服?!”马超只在脑中回忆不足一秒钟,便记起了曹操‘割发代首’的过程。说完这句之后,快步走向吕绮玲身侧,捡起身边之剑,便欲横剑自刎!

    “马超?!”吕绮玲原本还沉浸在吕布那封留书上面,悲痛悔恨之下,心碎已不知身处何时何地。但马超大步走来,掣剑自刎之时,正在她身侧。猛然惊醒后,再回想到自己之前的任性胡闹惹下的滔天之罪,焉能还猜不出马超这是要代自己受罚?

    由此,吕绮玲来不及思索,也是一把便抓向了剑刃,狠命向外拉去。宿铁宝剑何等锋利?吕绮玲这般用力,又岂能免除素手割伤痛楚?一时之间,那处刚流净马超之血的剑锋之上,又一次开始滴下悔恨之血,让这个已经流够了鲜血的青石大院之上,又多几丝血线飚溅,令人望之不由又多升几分感慨.........

    “主公,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主公总统大军,岂可自戕?”郭嘉眉头一凝,不愿此事再起风波,引经据典给了马超这一台阶。

    马超闻言后,沉吟良久。当然,他这沉吟跟当初曹操做戏思忖不是一回事儿。他此时看着吕绮玲那张凄苦无助、绝望悲痛的双眼,以及,那双眼深处,还有如同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祈求。他突然发现,吕绮玲这乱世可怜之人,除了身材超赞之外。其内心,也是挺惹人一探究竟的........

    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马超恍然过后,小心翼翼将吕绮玲之手从宿铁之剑上抽出。示意陈皓杰赶紧救治之后,缓声开口道:“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言罢,马超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血地之上说道:“割发权代首,晓喻三军!”

    而法正这毕竟是掌管过宣传队的小狐狸听闻马超这番话后,眼睛一转,开口道:“主公伉俪情深,今日虽有大罪,却引出马家君明臣恭、夫贤妻坚之美德。此时非但要传于三军引以为戒,更应让吏部宣传司通报治下,以显马家之名!”

    马超闻言愕然一回头:法正这家伙,这么一定性此事。那自己这一割,非但可能割回来吕绮玲这个媳妇,还能比曹操更牛逼、割得自己的名望再上一层楼?........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切皆有可能!

    马超再度走入尚书台的时候,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因无他,只在于吕绮玲被拉去疗伤的那一刻,望向马超的眼神当中,已然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这种复杂的眼神,马超之前从貂蝉、刘这两位与纠缠一生的女人眼中,也曾看到过。而事情发展到最后,一般又都是吵闹鸳鸯归洞房的结局由此看来,长得帅,果然是让人很忧愁的一件事........

    可惜,他这番动作之后,还未感受到自己身为帅男、魅力无比的自我陶醉之时,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双手被张辽、高顺的宿铁剑割破,看来至少半个月不能拿刀枪了马超由此不禁咧了咧嘴,再想到自己后院那几棵本来就不结实的葡萄架,还可能因为今日之事彻底轰然倒塌。心中的那丝小自得,就再也难以冒出头儿来了.........

    ‘长得帅,的确是好事儿。可长得太帅,勾搭的媳妇太多。那就不是像旁人想得那般美好了啊!!’马超幽怨地吹了吹自己的手心,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再次回到了沙盘模拟地图之前。

    先前的一番变故,使得在场众人的心绪,大不相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众人都有个很一致的默契:那就是打死不同马超的眼神接触,更不谈同先前发生之事任何有关的话题!

    “之前说到了哪里?”马超瞅着这么古怪的气氛,率先开口。待目光看到‘陶’字小旗的时候,他才猛然回想了起来,开口自言自语说道:“陶恭祖啊陶恭祖,你想靠战争发家,完全是空把梦想照进现实啊。徐州多年未起战端,纵有驰名天下的丹阳精兵又能如何?你本钱只不过是把徐州搞得很富裕,以为腰包鼓了就能指挥得了长枪大炮?跟曹孟德打仗,完全是见多了猪跑就去啃猪肉,待你发觉这白胖畜生没那么好啃,倒把自己牙齿都啃掉的时候,就知道哭有多难受了.........”

    众人闻言,不由又相互对视了几眼,而眼睛当中,不自然便闪现出了一丝无奈:是打定注意不再提跟先前有关的事件了。可目前这个状况,不提又是根本不可能的。谁知道马超那惊天手笔,到底如何运作的?而他若是不说出他想如何折腾他那位便宜岳父,那接下来的军议,还议个屁啊?!

    众人眼神来回穿梭了几回,在空中便已经交换了无数信息。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贾诩身上。而老狐狸见此唯有苦笑,也知晓这群人当中,唯有自己开口询问,才是最为合适的。毕竟,他资历最老,与马超关系也最为熟稔。此时他不出头,还让谁出头儿?

    “主公,陶谦败于曹操之手,某等俱无疑问。只是........”说到这里,贾诩还是忍不住又苦笑了两声,最后假装镇定说道:“只是这一切,主公又是如何将吕布和马家牵扯到了其中?”

    “你们看?”马超并没有发现众谋士的小动作,手一指沙盘模拟地图,继续说道:“这里是许都,便在颍川郡东部,许都在往东,便是曹操的大粮仓鲁阳。假若曹操秋收后出兵讨伐陶谦,那许都、鲁阳一线,定然防备空虚。而某等就此趁虚而入,那绝对一棍子,就能把曹操的屎都捅出来!”

    说完这句,马超似乎还想到了曹操吃瘪之后的追悔莫及模样,由不得痴痴笑了起来。而众谋士听完马超这条粗俗但绝对形象的话之后,不由放开了心扉,展颜欢笑了起来。唯独郭嘉听完此计之后,眉头微皱,但随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也随着众人释然一笑。

    “主公此计太过想当然尔。”贾诩闻言也是不禁微微笑了笑,但恢复平时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后,不由给马超泼了一盆冷水道:“曹孟德乃军事大家,向来最善瞅准空子,偷袭他人。今日主公之计虽然甚妙,但想必曹孟德不会让主公如此轻易得手.........”

    “不错,纵然是我,我知道在许都屯驻重兵把守。”马超看了老狐狸一眼之后,嘴角不由泛起一抹众人已然十分熟悉的笑容,拿起代表‘吕’字的小旗,猛然又一次插入濮阳一地,开口道:“曹操西方和东方用兵,中部陈留、濮阳一带定然兵力空虚。若是吕布袭了陈留、濮阳一线,尔等觉得,曹孟德还会那般面面俱到吗?更何况,陶谦那边,我也不会让曹孟德很容易抽身而退的!”

    众人见马超如此大动作,心神不由一荡。瞅眼望去,看得此时的沙盘模拟地图之后,纷纷惊骇莫名:若是真如马超所说,那几乎是致曹孟德死地的一盘绝命棋!整个兖州,从许都到甄城,遽然被吕布分割成了两半!届时,马家若是再从阳人县出兵,那吞并颍川郡、甚至长驱直入逼迫曹操大本营甄城,那也是不见得不可能之事!

    而如此一来,曹操东侧深陷陶谦战争泥潭、西部又烽火告急........如此兵家绝地,纵然是孙武在世,恐怕也回天无力!纵然曹操最后能击败陶谦,迅速回防甄城,那曹操日后也只能龟缩在甄城一带,失去大片土地和天子王牌之后,他的优势荡然无存。从此再不可能为马家劲敌,只可能被马家缓慢蚕食而亡!!

    这一手儿,当真绝中又绝,妙中又妙!但不得不承认,同时也是险中更险!!

    一招不慎,或者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便可导致满盘皆输!

    怪不得,怪不得马超始终不肯透露吕布行踪。原来吕布这场惊天阴谋当中,充当着如此重要的棋子角色,一旦其中出现半点披露,那吕布便根本没有任何完成马超大计的可能!

    “主公.........”纵然是历史上挥手间灭掉了汉室四百年江山的贾诩,此时听马超道出此等连环绝计之后,也不禁咽了咽唾沫,艰难开口道:“如此说来,吕布此时正隐匿在陈留?”

    刚说完这句话,贾诩便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曹孟德何等手段,若是吕布如此枭雄隐匿在他治下,而他还丝毫不知的话。那马超干脆派暗影去暗杀曹操得了,何必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想通此点,贾诩不待马超开口,便继续说道:“微臣昏矣,吕奉先此时绝对不会在陈留........那如此观之,主公此计虽然可行,但细细思来,却似乎又毫无下手之处啊?.........”

    “的确,猛然看来,我们只有这个良机,但却无入手之处。”马超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古怪,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了一番。微微思忖片刻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但若是将此人拉入,则一切皆有可能!”

    说着,众人的眼神,均被马超的手指吸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沙盘模拟地图的北方那个龙盘虎踞在冀州一带的名门之后:袁绍,袁本初!

    “这怎么可能?!”杨修此时的脸色已经泛白了,他极力跟随着马超的思路。但最后他颓然发现,马超的思路太过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丝毫跟不上半分!

    “我说过,一切皆有可能!”马超展颜一笑,终于将目光又投在了地图之上。仿佛地图上那些山川地貌,都活过来了一般,正轻轻向马超低语着,它们如何期待马家大旗的到来........

第六百九十二章 狐狸!全是狐狸!

    “主公!”步骘此时也开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眼神同杨修及他人一般,俱是疑惑不解:“卑职愚钝,这,这........惊天妙计,卑职确实看不出其中一丝一毫联系,更不可能将这些同马家、曹操联系起来.........”

    “无妨,”马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开口道:“此计,超苦心思虑了半月有余。一切尚未完善,今日超只是将心中所想同诸位诉说一番。诸位俱是超肱骨之臣,心中但有所想,尽管畅所欲言。今日,某等最终务必要制定出一条天衣无缝大计,助马家基业,更上一层楼!”

    前世当中,马超只听说过‘头脑风暴’这个词。而今日,他不得不拿来试验一番。毕竟,仅凭他得知历史的旁枝末叶,根本不可能平白期待历史的滚滚车轮,顺着原先的轨迹运行。而穿越过来的无数事实早已证明,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只不过,是看那人有没有站在历史风口浪尖,扭转日月旋转的实力了!

    “微臣遵命!”众人看得马超露出如此慎重神情,心中不由也是一凛,期待着马超将脑中的大计,层层剥解开来。

    “袁本初看似与曹孟德攻略徐州没有太多联系,然而,若是想让吕布巧袭陈留,则必须让袁本初牵涉其中。而将他牵涉其中的原因,只有一条!”马超边说边想,将脑中那番大计整理好梗概之后,斩钉截铁说道:“袁曹一家!”

    “袁曹一家?”李儒闻言之后,眼神当中不禁闪过一丝寒芒,阴冷开口道:“乱世天下,哪有什么亲如一家?曹操自挟天子之后,看似对袁绍愈加恭敬,但实质上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上书退让大将军一职之事,其中的一番试探........哼,袁本初雄烈之人,又岂能看不出来?”

    “正是如此!”马超听李儒说出这番话后,脸色不由松缓不少,开口赞道:“文优每每看透人心本质,果不愧‘毒士’之名!”

    “主公谬赞。”李儒得马超夸赞,赶紧施礼致谢,随后起身又颓然说道:“真是深谋远虑之人,非主公莫属。微臣实话实话,至此还未听出主公妙计如何入手,当真惭愧不已。”

    “文优过谦了。”马超呵呵笑着,用夸赞将全场气愤搞轻松后,才继续说道:“不错,乱世诸侯,利益为本。袁本初当年支持曹操入主兖州,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这是自然,”田丰当初是袁绍别驾,专门儿负责参赞军略,听闻马超此言后,不由开口道:“是时,袁公刚在界桥击败公孙瓒,虽声势正盛,但四面依然强敌环伺,北有公孙瓒,东有陶谦,南有袁术,西面,则是董卓还把持的关中朝廷。”

    说到这里,田丰脸色开始有些尴尬。马超见田丰如此,不禁开口道:“元皓但讲无妨,超之前已经说过。今日诸位尽管畅所欲言,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过后便忘,绝不追究!”

    田丰得了马超又一次保证,轻咳了两声之后,才继续说道:“不瞒众位,田某出使马家之前。这曹孟德入主兖州之事,正是田某力谏袁公所为。是时,曹孟德不过攀附袁公骥尾之人,令曹孟德入主兖州,正可增强袁公实力,符合袁家战略利益。在日后同袁术、公孙瓒、陶谦等诸侯联盟作战时,曹孟德也可分担更多的压力。而如今看来,曹孟德果然出手惊人,竟直接拔除了袁术在豫州的根基,使得袁术再不可能对袁公造成威胁。观今论初,田某当初太过小瞧曹孟德了啊........”

    “曹公真雄主也,若不是嘉看出此点,焉能弃袁本初而投曹公?”郭嘉此时也来了兴致,侃侃而谈道:“曹公自白手起家至嘉出使马家之时,成为兖州一方诸侯,前后不过仅十个月的时间。不可否认,曹公在这个过程中,是使了不少手段的。”

    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都集中在了郭嘉身上。而郭嘉见状,丝毫不介意在马超面前夸耀旧主,继续开口道:“曹公先是获取袁绍的信任据有了东郡;随后是借黄巾危机骗取兖州士人的信任才占据了兖州。其中既有阴谋逢源,也有大局巧略,更有几番刀火拼杀。曹公英名神武,深知乱世当中,想要要生存下去是需要手段的,即便有些手段并不光明正大。他也丝毫不会固守窠臼,而是锐意进取!”

    “甚好!”马超待郭嘉说完,心中更有底了。将话题引回正题,开口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元皓及兄长已然说出袁本初及曹孟德俱是雄才伟烈之人,那诸位可曾想过,夹在这两人之间最难受的,又是何人?”

    众人突遭马超此问,不由面面相觑,而年纪最小、反应最快的法正,瞅眼便看到了马超的眼神,瞄向了地图上陈留一地,不由失口说道:“主公是说,陈留太守张邈?!”

    “孝直真乃军机急才也!”马超大笑,又一次夸赞了手下之后,才将‘张’字一旗,从陈留郡的地图上拔了下来,继续说道:“不错,我所说的切入点,就是要让张邈迎吕布入陈留,借张邈等兖州士人的力量,直攻濮阳!”

    “主公........”杨阜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的开口不是补充或是建议,而是为难说道:“卑职这又不懂了,这吕布、袁绍、曹操、张邈四人关系,怎越来越乱?卑职此时非但没有想通主公妙计,反而更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了........”

    杨阜这句话说完,其余诸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而马超见状丝毫不觉得意外:你们当然听不懂了,哥要不是提前历史就这么演绎的话。那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四人之间,还有这等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啊!

    然而,这个时候,正是马超在这群狐狸当中,卖弄马家第一狐狸王本色的最佳时机。换句话说,此时不得瑟,更待何时?

    由此,马超非常自然、柔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在地图上指来指去,开口道:“诸位难道真心没有看出,这四人之间,有何等联系吗?”

    这工程委实不小,马超自忖,换成自己的话,纵然是耗尽脑细胞,也要想上几天才能想出来。然而,贾诩就在马超指指点点的过程当中,便开口道:“张邈?一固步自守、心志不坚之人罢了。本就与袁本初有隔阂旧怨,此时又得知曹操自动上书退让大将军之位后,自然更加进退失据,惶惶不安矣。”

    “不错,张邈与袁公虽是‘奔走之友’,但袁公当年为讨董联盟盟主时,对其发号施令后,张邈便开始阳奉阴违。后袁公从韩馥手中取得冀州之后,张邈更是正议责袁公。加之后来袁公支持曹孟德入主兖州,张邈这等懦弱之人,更不想参加乱世的军阀混战,不想把自己以及家族的生命投入到军阀之间的乱战当中去。他们要的,只是自保,认为将曹孟德请来兖州,无异于引狼入室........”贾诩说完,田丰随后便不加思索补充道。

    “再联想到主公之前说到吕奉先此人。卑职斗胆猜测,此时吕奉先应正在袁本初手下,且依照吕奉先为人风骨,决然会让袁本初心生忌惮。由此,若是吕奉先得了主公授意,在袁本初嫉恨之下,访问一下陈留郡守张邈........”荀攸说着说着,自己便开始捋动长须笑了起来。

    “袁曹一家,但本质上各怀鬼胎。吕奉先祸水引至张邈头上,那袁本初会不会也如曹孟德当初试探自己一番,让曹操杀了他麾下的陈留太守张邈呢?”徐庶此时也憋不住了,在这样群魔乱舞的气氛当中,韬光养晦绝对是最不容易之事!

    而此时马超的脸已经彻底变黑了,心中再一次默默喊道:狐狸!全是狐狸!!若不是提前将你们收过来,那哥与你们为敌,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啊!!

第六百九十三章 难看至极的字

    “袁绍还未增兵前来?!”吕布脸色阴沉将手中的报呈放下,愤然开口道:“我军已然攻下黑山,若是再有三万援军。不!只需两万援军,吕某便可直摧张燕老巢,一举平定黑山叛贼!”

    说罢这句,吕布犹不解恨。愤然将面前的案几一掌劈碎之后,大骂道:“四世五公,名门之后,眼界竟如此短浅?竟连董仲颖也不及,当真令世人耻笑!”

    “夫君慎言!”刘修听吕布越说越激愤,甚至将袁绍同董卓相提并论,不由上前制止道:“夫君可忘了袁公路之事?如今帐外三万貔貅虎狼,俱是袁绍部下。若是此言一旦传了出去,那夫君岂不是又要重蹈当初在袁公路手下覆辙?”

    “此事焉能同当初一般?!”吕布闻刘修劝慰之后,虽然口气依旧不服,但声调却是已经降下了几分,恨恨低声说道:“当初在袁公路手下,某不过是将袁公路当作刀兵,引为与孟起最后一战的工具罢了。而今日某已降孟起,听孟起之计,悉心为袁本初效力........”

    “臣妾知道。”刘修此时听出吕布的气愤抑郁的症结所在了,看得吕布那番其怒冲冲的样子,非但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展颜笑了起来。似乎,她在吕布身上,看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

    而刘修这一笑,吕布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心中的怒气,也被刘修那如百花齐放的笑容驱散。不由讷讷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道:“修儿,莫是吕某脸上有什么东西,怎让你突然莫名嗤笑了起来?”

    “没有,”刘修此时又看到吕布如今这幅模样,脸上的笑容不由越发真心妩媚了。终于收住了笑容之后,才开口向吕布说道:“臣妾是想不通,夫君既已是马家将,又为何要担忧袁家之事?”

    “这?........”刘修这一问,吕布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沉吟片刻之后,他的脸色不由又开始阴沉落寞起来。

    刘修自然明白,吕布一世英雄,却始终郁郁不得志。三番败于马超之后,已然为了自己、为了玲儿,成为马家之将。但他为人毕竟桀骜,纵然为将,亦想凌越他人。由此,他听从马超之计,自然想在袁本初手下,闯下一番功名。然此时袁本初迟迟不发援军,致使吕布困守黑山........如此境遇,怎让吕布不心生忿怨?

    不过,夫妻毕竟日久,刘修对吕布的心理也揣摩清楚。俏目眨了眨之后,便想出一条妙计,开口道:“夫君可曾想过,马孟起远在长安,但已经料到此时之事?”

    “修儿太过虚妄,战局瞬息万变,孟起纵然谋略无双,又怎能料到黑山之事?”吕布听出刘修是在安慰自己,心中虽然领了刘修情意,但英雄末路的痛楚,却还是让吕布难以舍怀。

    “臣妾非是说夫君与张燕交战之事,而是说孟起已然料到袁本初不能容人,所以才让夫君特意投到其麾下?”刘修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抓了什么,而这句话,也非是全然安慰吕布,更多的,反而是对马超用意的揣测。

    “袁本初名门之后,荣耀之族。看似虚心广纳天下贤才,但他与之结交之人,却须是名满天下、好言多问之人。如此,不过是为了妆点门面,沽名钓誉罢了,非是真心诚意收纳贤才勇将为之效命。”说到这里,吕布不由又开始激愤起来,继续说道:“吕某不过边塞一戍卒,几番拼杀,才捞得了今日名声。但可惜,这些名声,却非全是好名。至少,世人愚昧虚妄,吕某诛杀丁原、投身董卓之事,已然让吕布声名狼藉........如此一来,袁绍刚愎自用、自鸣得意之徒,又岂能真心用我?”

    “这便是了。”刘修点头,没有再假言安慰吕布,反而顺着吕布的话补充道:“昔年洛阳之时,袁绍便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当年洛阳城中,寡能好问者多归之。而袁绍也因此得了‘汉朝公子’虚名,从而身价倍增,被朝廷一而再、再而三征召入殿........”

    说着这些,刘修的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她边说边想道:“孟起识人之明,世间皆知,不少籍籍无名之士,归入孟起麾下后,俱大放异彩。而袁本初沽名钓誉之徒,他又岂会不知?既然他知晓这点,还故意让夫君投之门下.........如此看来,孟起定然还有其他深意!”

    “嗯。”吕布点头,听刘修一番话,他也看出这件事的不寻常。只不过,猜透了这一点,接下来才更让人头疼:“只是孟起如此所为,究竟意欲如何?莫非,是让吕某拥兵反了袁绍?”

    “不可能。”刘修闻言,想也没想便开口否认道:“袁绍新平黑山外患,又与公孙瓒争夺青州,其兵势正盛。于公来说,孟起多谋权变之人,断然不会在马家困顿之时,招惹袁绍这庞然大物为敌;而于私来说,夫君毕竟是孟起岳父,纵然是想借刀杀人,那此举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至少,孟起若真心想要杀夫君,那坞、长安、庐氏三战,孟起皆有机会........”

    “由此看来,孟起非是要针对袁绍。但如今态势,想必袁绍已然忌疑吕某........”吕布不知不觉间,也如马超一般揉了揉太阳穴,沉思说道:“借刀杀人,绝然如此。但若不是想借袁绍之手杀我,那无非就是要杀与吕某相熟之人?.........”

    吕布和刘修两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马超究竟意欲何为。但显而易见的是,两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袁绍身上。然而,就在此时,吕布耳际猛然一动,瞬间便将刘修护在了身后,开口大喝道:“什么人?!”

    刘修猝不及防,但反应过来之后,看到吕布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心中不由如抹了蜜一般甜:这个男人,心中有了自己为羁绊了啊........

    吕布喝完,帐内寂静无声。但此时,吕布的嘴角却越发讥诮起来,凝声说道:“马家的暗影,还是速速现身吧。若是待会儿帐外诸人进来,某等之事,便不相谈了........”

    话音刚落,吕布只见大帐之后,传来一阵极其微小的步帐割裂声响。而唐小米进大帐之后,蓦然看到的,便是吕布那方天画戟的戟尖,正指着自己的现身方向很显然,吕布若不是识别出唐小米的身份,恐怕唐小米还未入账,便已经血溅五步了........

    由此,唐小米不由有些气馁,黑着脸将手中的密信投给吕布,开口道:“袁绍已遣刺客行刺将军,将军脱身之后。下一步计策,便在纸上。”言罢,唐小米便闪身而退,但离去之时,毕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是如何发觉小米身份的?”

    “王越隐身潜行之术,世人几人知晓,其中还有吕某功劳啊........”吕布看着唐小米小女孩情态,不由放声大笑。不过,待唐小米还未完全离去之时,吕布又急忙问了一句:“玲儿在马家可好?!”

    “一点都不好!”唐小米没好气开口,直接说道:“被主公打了三十军棍,正在床上休养。而主公为了她,割破了双手不算,还斩发代首,才勉强救下了她性命.........”

    吕布闻言,脸色先是一冷,随后又温煦一笑,回头向刘修说道:“我说过,孟起称得上吕某的东床快婿吧?”

    “哎.......只是玲儿已然被将军宠坏。两人之路,说不得还有几番坎坷.........”刘修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对情感之事,思虑也更多。但思来想去,此事只能看马超与吕绮玲缘分造化,自己纵然是想帮,也丝毫使不上一丝力。

    由此,她努力放下这层忧虑,开口道:“还是看看孟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吧。”而回头看时,只见吕布已然打开了那密信,上面只有难看至极的几个字:陈留张邈!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古筝之声

    筝,其器,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准**,弦柱拟十二月,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斯乃仁智之器也。

    这段话,是对古筝的完整描述。其中丝毫没有提到古筝的音色质地,但却因暗含阴阳五行、天人感应之理,而深入人心。

    古筝,因‘施弦高,筝筝然’而得名。其音色优美,音域宽广、演奏技巧丰富,具有相当表现力的特色,深受士林儒将的喜爱。但事实上,筝原是战国时的一种兵器,用于竖着挥起打人,有‘筝横为乐,立地成兵’之说,所以,不少宿战名将,对古筝亦颇为钟情。

    但帐外之人,对古筝没有丝毫研究。他们更诧异的是,世之虎吕布,竟然会弹奏古筝!而且,纵然听不懂,但帐外这些甲士,也听得出来,吕布对古筝的造诣颇深,绝非是初学乍练之人。

    此时,正值明月当空、万物空寂之时。吕布演奏《高山流水》,更是应和天地,妙应寰宇,古筝悠然,如一番清风,扫去军帐之外的燥热烦闷。

    只不过,这些帐外听筝之人,心中却丝毫没有听出吕布那浑厚深沉的音色,更没有听出清澈流畅当中那巍巍高山,洋洋流水的意境。他们的心中,此时有的,只是复杂狰狞杀机袁本初之命,他们这些死士,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刺杀天下第一的武人吕布,这又让他们感到异常惊惧担忧。

    毕竟,那个人,可是在虎牢关前,直接震喝住了几十万讨董联军的旷世武将!纵然再将生死置之度外,但那种明知不可为而枉去送死的心情,当真是一种极其痛苦的煎熬!

    不过,幸好,他们可以确定,吕布直至此刻,还没有怀疑到他们的身份。甚至,弹奏古筝之时,他们在帐外还可听到吕布与刘修的谈话。

    “袁公以天子之命,封我为司隶校尉,兵入洛阳?”吕布的声音,似乎有几番得色。虽然他之前是奋武大将军,假节、位比三公,加赐温侯之荣。但时过境迁,此时的虎不过一流浪犬,能得到袁绍如此的信诺,也算是东山再起有望了。

    “袁公以三万之虎狼送与将军,又以天子之名赐封司隶校尉一职。由此,马家纵然再不愿,也得将洛阳拱手相让吧?”刘修出言,似乎也颇为赞同吕布的说法。其语句欢快,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不错!”吕布大笑而起,筝声也越发熟稔清亮:“今日弹奏这《高山流水》,正是酬谢袁公知音美意啊!”

    果然,吕布此言过后,那筝声从低音到高音,又从高音到低音的连环滚奏。更加惟妙惟肖托显出涓涓细流、滴滴清泉的奇妙音响,使人仿佛置身于壮丽的大自然美景之中。

    诸人听着筝声,不由对视了一眼:筝声清亮有度,此刻,还不是时机.......

    但随后,众人的神色便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因为一曲《高山流水》过后,吕布再起的一曲,竟然悲泣呜咽,仿若朝廷宫女对月惆怅的幽怨、悲泣情绪,令人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伤感难言。

    诸人闻声,不由面目古怪,难免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莫非吕布已经觉察了他们的存在,而换了刘修作曲,自己却先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众人越想心中越惊惧,握刀的手,已经因紧张用力而泛白了起来。但随后,吕布的一声清喝,又让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修儿,今该喜之日,为何鸣奏着《汉宫秋月》?此等伤婉悱恻之声,岂不饶了吕某兴致?!”

    “夫君见谅,臣妾在宫中,只学得此曲。一时错奏,还望夫君莫要介怀。”

    二人对话完毕之后,筝声在一段停顿之后,果然恢复了之前的悠然有力。想必吕布又替下了刘修,自顾自演奏起来了吧?

    可是,就在众人还未将那口气彻底松下来之时。吕布的筝声竟再不复之前的婉转低回,清亮喜人。突然之间,便仿若银瓶乍破,铁骑突出,急促的音调好像千军万马一般纵横驰骋。再没有半分按颤推揉自悠然的从容,筝声在猛然爆发之后变得浑厚沉着,杀机隐伏,豪迈悲凉,竟是一幅沙场铁血征伐的景象!

    众人闻声大惊,筝声如心声,此时他们岂能还猜不出,吕布已然识破了他们的存在?!而困虎苏醒,必会扑食!他们此时若再不动手,则唯有成吕布戟下猎物!!

    一时间,众人在筝声慷慨悲壮的刺激下,心神也变得冷硬无悔起来。众人不及眼神传递消息,便飞速闯入了吕布大帐。可入帐一瞬间,他们便齐齐惊到了:帐中哪有吕布?那古筝前身穿素黄罗衣,披着浅绿大氅的女郎,不是刘修,更是何人?!

    猛然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诡异莫名。众人望着刘修修长匀称、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竟一时被刘修那浅笑镇定的神色所虏获。只觉刘修虽未施脂粉,但肤光如雪,两行入鬓的黛眉,配合着双清澈如冰泉的明眸,当真是绝世佳人。尤其是她那素手敲弹古筝的从容美感,更是让人目眩神迷。

    “诸位?可是听得筝声肃然,入帐来护卫夫君?”刘修淡然开口,微笑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正是如此........啊!”为首一人,刚想借坡下驴,但猛然感受到滔天的杀机从自己背后袭来。而他一声呼喝之后,脑袋随即飞到了半空。临死之前看到最后的一幕,是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只一招!

    便将自己手下这十余人纷纷斩为肉泥,其血块污秽之物凭空而降,竟如大帐当中,猛然下了一番血雨一般!而之后,他便感到自己落在了古筝之上,脑袋的降落,还为古筝奏响了最后一丝死亡之曲.........

    刘修看着从血雨当中走出、却浑身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的吕布,脸上的微笑仍旧没有半分改变。甚至,她还仔细凝视了一番那古筝上的人头,开口低语道:“蚍蜉撼树!该说你们是无知呢,还是太过天真?”

    “修儿,莫要再为此烦心了。”吕布上前,一把拉过刘修,开口道:“又一次要随我浪迹天涯了,你可有过后悔?”

    “修儿得夫君真心,纵九死亦无悔!”刘修被吕布那双大手强硬拉扯入怀。一颗心不知不觉间便变得温软下来。望着吕布那如刀削斧刻的英俊面容,不由喃喃说道:“若是有可能,修儿更愿给夫君生下一孩儿。至少,要比玲儿更英武........”

    吕布本欲拉着刘修就此离去,突然听闻刘修此话,脸上不由也闪过一丝温情,开口道:“我答应你,只要孟起此事完结,了却我心中遗憾,吕某定然会安分下来,与修儿生下一子........”

    言罢,吕布又恢复了一贯冷硬的面容,带着刘修翻身跃上赤兔马之后,如红光乍现,瞬间便绝尘而去。而他身后那些并州老将,看着吕布和刘修共乘赤兔,不由相视笑了一眼,纷纷嘶吼道:“袁绍卑劣小人,竟恐吕将军谋取并州,遣人暗杀吕将军。今将军脱离袁绍,众人若有相从者,尽可相随!”

    言罢,大军当中兵士,有感吕布威名者,纷纷相随。而其他士兵,看得吕布及并州狼骑突纵,竟无一人敢上前拦截.......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152/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作者:隐于深秋所写的《三国新马超》为转载作品,三国新马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新马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新马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新马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新马超介绍:
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