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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五章 谷穗象征

    让每个人身上都觉得发懒的炎炎夏日终于过去了,马超骑着象龙小黑走在田埂地头,望着那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的景象,不由颓然叹了一口气:关中平原向来是汉朝谷仓,可马家初占司隶的第一年,便是如此情景........

    “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知为何,马超还是生出了这番感慨。来这个时空时间越长,马超觉得,自己非但没有改变多少这个乱世。相反,他的思想,却被改变了不少。

    至少,以前他嗤之以鼻的封建迷信,如今也化为这种悲天悯人的叹息了。

    然而,这种伤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马超的脸上便有露出了笑颜改变他心境不是他物,而是一个大大饱满的谷穗。

    “主公,雍州诸位郡守同送的这一特殊礼物,的确令人惊喜莫名啊!”杨修接过马超手中的谷穗,感受着马超的喜悦,不禁也笑逐颜开。

    不错,这一谷穗,不是凭空得来。而是陈浩杰满头大汗奔送过来的信封,并对马超说,此乃雍州各郡郡守联名所送的信件。马超疑惑打开后,惊愕发现,信封当中并无一纸一字,只有那一个无需赘言的谷穗。

    “不错,雍州诸位郡守,今年辛苦了。得知超心中焦虑,竟然联名送来如此大礼........超何等何能,竟让无数贤才能士如此挂怀顾念!”马超知此谷穗的重大含义,不由对那些竭心尽力、为乱世而默默拼搏的马家上下肃然起敬。

    “主公心念天下,诸位大人自然急主公所急。这谷穗的意思,想必是说,雍州今年大丰收,完全有能力帮司隶渡过这个春天了吧?”杨修接口,但眉色之间,显然对这谷穗的含义还有疑问。

    马超闻言后,脸色平静没有回答。显然,杨修还意识不到雍州新型高产作物的重要作用。而雍州那些新型作物虽然已经开始渐渐造福雍州的百姓,也更可能逐渐被那些敏锐的诸侯察觉。但马超对自己不遗余力扩大新型作物的做法依然不悔:乱世之人,可以战死,可以被杀死。但假如只是被饿死,那却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想到此处,马超不由神色一动,开口向陈皓杰吩咐道:“将此谷穗当中的种子分开交给钟繇和董昭,让他们亲自种在长安和洛阳的田地当中。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在马家治下,司隶一带,绝对会如他们种出的稻谷一样,经历春日的播种,夏日的浇灌,最后得到秋日的收获!”

    说完,马超想象着他这种象征会带起司隶一带留下来百姓的希望,会给他们诉说他们以后就有田可种、有饭可食的马家承诺,还会让百姓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彻底安定下来........想着,马超似乎就看到了明年司隶一带遍地的欢颜。

    “诺!”陈皓杰是农家人,更是受过苦的灾民。听闻马超这番话后,丝毫不顾满头大汗,兴冲冲便按照马超的吩咐去做了。

    可这个时候,杨修却开始皱眉了,他看着眼前荒芜的田地,不由开口道:“主公,司隶此处虽是颗粒无收。但曹孟德那里,却正是屯田收获的大好时候。而且,秋高气爽,草长马肥,正是用兵的好时节。”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说着调转马头,开始向回走去,开口道:“冀州、兖州、徐州方面的消息,恐怕也传回来了。如此说来,我是应该得了暗影的情报之后,再开一次军议了。”说完这话,马超还无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次军议,弄得自己双手划伤、发型毁坏、自尊心受损,以及还有这半个月的有家不敢回........

    ‘军议个毛啊!头脑风暴个屁啊!’马超心中在狂吼呐喊,但在杨修看来,马超仍旧一幅英明神武、智珠在握的枭雄神色。由此可见,马超的影帝风采,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说实话,双手划伤、发型毁坏这两件硬件损伤,远远比不过后两项的软件打击。于是,一路上,马超的脸色,也如那颗谷穗一般,沉甸甸的。

    一窝狐狸,几番言论下来,便将马超苦思半月的妙计顷刻彻底揭晓出来。虽然只是一个梗概,还无具体实施计划。但这等翻手谈笑间便定灭敌毒计的惊艳绝伦,足以让马超为之震惊伤心了。

    要知道,马超之所以能用半个月时间,想出如此连环百绝的惊天妙计,不过因为他是穿越人士,深知历史的车轮轨迹罢了。而这些人却都只是根据沙盘模拟地图上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层层理清诸侯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便缓缓揭开了历史的真容。如此手段,当真称得上是‘鬼神莫测’了。

    如今,这群狐狸正被马超逼得去弄出具体军略。想着这窝狐狸可能会因为彼此意见不同,而吵个天翻地覆的情景,马超不禁小小苦笑了一番:如此,也算自己报复了他们一把吧?

    假如说这件事儿上,马超勉强还有还手之力。但下一件事儿,有家不敢回........马超想着想着,不由又开始头疼揉起了太阳穴:家里那些漂亮媳妇们,没一个是好惹的主儿!自己宁愿再跟吕布打上一场,也不愿去面对貂蝉冷艳眼神的逼视、刘高贵的公主架子、蔡琰温柔的善解人意、韩英火爆脾气的叫嚷和伏寿那期期艾艾如受伤小动物的无助........

    不错,不用想,马超就能猜到自己要面临如何的软刀子扎心!而痛苦的是,这种软刀子还不是一刀扎完就完事儿了:要是跟女人较真儿讲道理,她们绝对会凭借优于男人的耐力基因,彻底将男人给摧垮成精神病!

    可躲着不去?

    那徐州、兖州、冀州、荆州等方面的情报,全在貂蝉的掌握当中;李梓豪、关山雪、于攀这三位金主直接向刘负责;大汉各路商贾大家,更是认识伏寿多过认识马超;至于韩英那里,马超倒是可以不去过问,但问题是,马超不找韩英,那韩英还能不找马超?还有蔡琰,绝对是让马超放心的,可说实话,出了吕绮玲那么大的一档子事儿,自己不该跟马家大妇说一声?

    所以,逃是逃不掉的。虽然马超在处置吕绮玲之后,便下定决心,做事要快刀斩乱麻,但事到临头,他还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超一咬牙,终于拿起了古代男人的英雄气概!而眼前,似乎也模糊看到了当年公子丹送荆轲的情景: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公子丹举杯恭敬荆轲,万千言语竟在一樽酒中。

    “扯淡!老子宁愿选择去刺杀秦王,还不是因为受不了家里那五个媳妇儿了?!!”荆轲怒吼,道出了马超的心声........

第七百章 女人太会装了!

    望着貂蝉上身令人喷火的诱惑,再看着她下身红色跳跃的裙摆,马超当真觉得貂蝉已然将情趣一事钻研透了!

    貂蝉此时玉脸通红,羞不可抑。不过,马超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迷蒙说道:“蝉儿,曹操和陶谦之事已然说完。但冀州吕布之事,进展如何?你........”

    貂蝉闻言,抬起娇艳欲滴的粉脸,开口道:“夫君,若是蝉儿所料不错,吕布之事,你心中定然已经有所猜测。”

    貂蝉说得不错,吕布一事,是马超一手策划的,他自然心中也有猜测。如此以退为进,善解人意的柔情,当真令马超开始主动卖弄起来:“吕布投靠袁绍之后,袁绍自比袁术多一分用人之明。但吕布那般声望,狼藉名声,袁绍绝不会将之留在冀州.........”

    “袁绍西方并州有黑山军张燕为害,正同公孙瓒联合攻打袁绍。我若是袁绍,定然给吕布几万兵马,驱策吕布如鹰犬,令他讨伐张燕。由此,冀州内部不受吕布之害。而外部又可少一掣肘之祸。”马超说完,抬眼看了看貂蝉,示意自己说得对不对。

    而貂蝉听罢,已然沉浸在情火当中的她,连耳根都变得红红的,轻吻马超一下,如蜻蜓点水却爱意炽满。

    受此奖励,马超脸上更是呈现出一幅陶醉迷离的神情。心思电转之后,又急忙开口道:“张燕虽统御黑山几十万贼寇,但碰上纵横天下无敌、且还在三次败北当中蜕变的战神吕布........两人身后,俱无军略大才指点,若单比武力战术,张燕定然没有获胜的可能。”

    “吕布击败张燕,定然想趁胜追击。而手中兵士,又不足深入张燕老巢,因此,请袁绍出兵援助,乃是情理之事。然袁绍刚愎自用,自是惧怕吕布拥兵坐大,于是急召吕布回冀州。吕布桀骜之人,定然不肯从命,由此,我们的暗影便送去了袁绍想刺杀吕布的情报。”

    听到这里,貂蝉媚眼流波,略带遗憾看了一眼马超道:“袁绍没有那么简单,他任命吕布为司隶校尉,意图让吕布转攻洛阳。而暗中,又派刺客刺杀吕布。双管齐下,当真比夫君想的手段还要高明!”

    马超闻言后,丝毫没有震惊袁绍的明暗两手儿,反而坏笑一声,一把推倒貂蝉道:“不要再猜测那些人的心思了,我们还是赶紧干点正事,齐心合力弄出一个孩子才好!”

    貂蝉只来得及一声娇哼,随即便陷入马超的霸道的爱意之下。

    一番**,最有余香。

    马超侧身而卧,紧紧拥着方承雨露的貂蝉。貂蝉此时也慵懒无比,一对秀目只留了一丝缝隙,含情脉脉地看着马超。那眼中流露出的一线波光,竟也让马超为之一痴:云鬓堆叠能让枕畔留香,看着貂蝉这秀美的轮廓,马超竟有种如处花海的感觉。

    不过,马超不知道,此时的**初歇,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一丝宁静罢了。待真正的天罚下来之时,马超便知晓,前世一夫一妻制,绝对是为了保护男人而设立的!

    “吕布反了袁绍,便按暗影指示,南下投奔张邈了?”马超右手轻轻来回划动着貂蝉玲珑有致的香背弧度,情意绵绵开口问道。

    貂蝉原本慵懒至极,闻言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俏目眨了眨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轻笑,又凑近马超耳际悄声说道:“夫君近日果然未沾野草,先前一番功夫,可真跟野蛮子一般........”

    马超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急不可耐和无比的勇猛,不禁傲然一笑道:“这算什么?夫君可是一夜七次郎,先前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说罢,马超毕竟年轻气盛,被貂蝉这语句一撩拨,胯下那处坚挺不禁又蠢蠢欲动起来。

    貂蝉紧偎着马超,自然感受到了马超的变化。素手滑入底下,轻抚马超的要害,调笑道:“既然正事已然说罢,那夫君想不想梅开二度?”

    男人永远不能说:“不行!”,而女人绝对说:“不要!”。此时貂蝉已经抛出‘我要,我还要’的挑战,马超血气方刚,又在一番舒爽之后,心神早已迷离松懈,哪里看得出貂蝉眼中深处的那一丝得意?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了一阵脚步声,马超回头望去,只见蔡琰、刘、韩英、伏寿四人,竟然嘴角噙着一丝诡笑,进入了房内。

    马超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貂蝉为何先前在屏风停顿,也想到了貂蝉为何非让自己梅开二度自己此刻已经不会陷入盘丝洞当中,要被这几位女妖精给弄得精尽人亡吧?

    大被同眠,虽说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如此大被同眠一番,那至少也得四次!就算是铁人,也会熔成水啊........

    马超期期艾艾将眼神转向貂蝉,而貂蝉此时眉目生情,带着四分疲惫、三分慵懒、三分诡魅说道:“夫君,臣妾送你的神秘惊喜可好?”

    “那惊喜不是已经看过了?”此刻对马超来说,哪里还有喜?唯有剩下惊吓,让自己的小心肝跳个不停。

    “那只是小惊喜,更大的惊喜,自然是夫君一直期盼的大被同眠啊!”最后一个‘啊’,貂蝉几乎是用鼻音**出来的。由此可见,至少可喜的是,貂蝉是不会再来参战了.........

    “怎么?夫君,您之前不是还说自己是一夜七次郎吗?”韩英最为大胆,上前一步,主动脱下自己的外袍之后,赫然也露出了自己穿着的情趣内衣。

    马超看着韩英那燕尾服一般的情趣内衣,果然觉得这内衣最合韩英那青春健康的身形。收腰自然,款式大方,正合韩英那直爽干脆的性格;而袖口上的花边弄成喇叭型,则掩盖了韩英因常年练武而臂膀微粗的缺点。裙摆具有弧度,胸脯似露非露,穿在韩英身上,竟然给韩英那个如女汉子的德行,套上了一层仿佛欲说还休,深藏不露的神秘。这一件燕尾情趣衣,既有外衣款式,又有内衣情趣,真是魅惑无边、激人情动。

    可这样一来,马超更是知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今日的温柔劫了。脸色一苦,开口央求道:“明日还有军议大事,为夫明日过后再来可好?”说罢,马超还用祈求的眼神望了望蔡琰:在马超心中,蔡琰一向是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想必此刻,唯有蔡琰才能拯救自己吧?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蔡琰非但没有救马超,反而脸色微愠说道:“如夫君所言,某等姐妹没有名分大小之分。但夫君居然只在蝉姐姐身上报效,却将某等冷落一旁........”说着,蔡琰缓步走到马超面前,眨动着如恶魔微笑般的眼睛,伏在马超耳边轻声又道:“夫君以为,今日之计,是何人所出?”

    “什么?!”马超闻言大惊,他心中一直以为,这等连环美人计,不是出自心智通透的貂蝉之手,便是权思多变的刘所谋。可此时得知此计竟然是蔡琰设下,当真颠覆了马超对蔡琰的所有认知。

    ‘女人啊,太会装了!!’马超仰天长嗥,心中已经开始滴血:今晚,自己能不能走出貂蝉房间,看来真是未知数啊!!

第七百零四章 破屋

    旌旗漫天,狼烟滚滚。军容不乱的四万大军逶迤而来,立时给山阳县城带来一丝惊惧恐慌的气氛。

    刚被曹军攻下的山阳县城百姓,带着有心底发出的惊惧眼神,望着远处那写着‘曹’字的大旗,纷纷后退不已。不少百姓更是悲泣哭喊,似乎面前来临的不是军伍战旅,而是一群刚从地狱里苏醒的魔鬼。

    “他们又来了!”一村民大喊着,急忙跑回家收拾起了行礼,似乎再迟一步,就会立刻变为一具尸体一般。

    “我们快藏起来吧!”又一村民急声大喊,对于之前夏侯渊虎豹骑的惊惧印象,使得村民对那身穿朱褐色战袍的将士,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曹军已经飞掣出一员斥候,赶至村民面前喝道:“司空大人有旨,欲去一民宅探视,不知哪位高老迎接?”

    众人闻言,彼此惶惶对望一眼,均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虽然这个请求很有一番体恤民情的意思,但众人却不敢同曹操那般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物接触。生怕一句不小心,便说错了话,连累众人。

    而那斥候等了一会儿,发现众人均是闭口不应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再度开口喝道:“若是无人迎接,司空大人怪罪下来,休怪某保不得你们!”

    这时,一名老者上前,躬身开口道:“便来小老儿家中吧。小老儿无儿无女,更身无牵挂........诸位高邻若是信得过小老儿,就让小老儿代诸位高邻恭迎司空大人吧。”

    众人闻言,俱是感谢那老人的挺身而出。而斥候得了准信,也未再说一言,驾马便回去复命了。

    曹操进屋的时候,眉头便皱了皱,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这老人的屋子,实在太寒酸凄惨了:老人住得是低小的茅草屋,进入后就光线暗得对面看不到人。风稍一大,整个屋子都似在摇动,草屑灰尘簌簌而落。那老人五十多岁,除夭折的六个儿女之外,活下来五个儿子。可三个死在土匪劫掠当中,一个小时被不知被人给拐骗到了哪里,还剩一个,却被阙宣乱贼抓了壮丁。这个时候,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伴儿前些年的时候,便悲痛欲绝过早死去了。留下老人孤苦伶仃一人,只靠着乡民的接济和几亩薄田,勉强存活着,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老人此时生了火,借了相邻一些粟米,熬了一锅粥给曹操端了上来,开口说道:“司空大人请别介意,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

    曹操看着面前那缺了几个口子的碗,再看到里面的粟米连谷壳都没有剥净,还有不少野草和树根........此等饭食,连军中战马所食之物都要比要好啊!由此,曹操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不过,在他看到老人战战兢兢的样子之后,放松了语气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曹某不过是行军劳累,在这里歇歇脚罢了。”

    老人闻言,稍稍放下了心。但看着曹操身边那两位魁梧彪悍的将军,那威力迫人的勇猛之姿,不由又向后退了两步。而曹操见状,回头说道:“许褚、典韦,你二位退下!”

    两人正待遵命,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大风袭来。老人这低小的茅草屋上的横梁因年久腐朽,已然不堪承重。吱呀响了两声之后,竟然断裂了开来!那断裂处的木刺,正冲着曹操所在的位置迎头砸来!

    “大人,小心!.......”其他侍卫见状,纷纷大喊出声。

    可曹操丝毫不为所动。许褚、典韦在侧,他便知道自己绝无性命之虞。果然,一阵茅草、泥土簌簌降落之后,曹操身上只是些许狼狈,并未一丝伤痕。而他头上断裂的横梁,正被一只大手捉住。典韦那雄壮的身躯,躬腰覆在曹操之上,使得曹操未受一丝损伤。而许褚则更是有识,他第一时间冲到了逆风处的土墙之侧,硬是用身子将土坯墙撞破,使得土墙根本没有顺着风向倒向曹操之侧。

    “大,大人.......”老人见状,吓得魂都出身了。慌忙跪在曹操面前,磕头如捣蒜求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无事,这反而更敞亮了一些。只是这茅屋年久失修,让曹某倒是违背了一句古训啊!”曹操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这茅屋倒塌所惊吓到。起身扶起老人家,继续开口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这天下到处是危墙,天下黎民又该立于何处?!”

    老人听不懂曹操的意思,但却明白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而曹操高瞻远瞩之人,却只从老人一处的遭遇,就看出了徐州乃至天下的境况:徐州虽无大战乱,但乱世之人,却没一处安乐之地。自陶谦上任为州牧后,几经历治理,虽有起色,但他那腐朽的思想并不能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矛盾,那种矛盾就是贫富差距、分配不均。豪强有时可以占据万倾良田,一个贫户却无立椎之地。这是这个时代,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惟独,听说雍州马家........

    想到这里,曹操面色不由有些难看。但他思忖片刻之后,便立时回到了眼前,回头开口道:“来人,将老人的茅屋修葺好!吩咐粮官,给老人家留下些粮食。”

    “大人,还是不用留了。若是小老儿留了粮食,还可能招来土匪抢掠,小老儿虽然早就不想活了,但却不想连累众位乡亲........”老人闻言,眼神当中没一丝惊喜和感动,反而麻木说道:“大人若真是有心,还请将军将此茅屋修得结实一些,日后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当个遮风避雨之地,也是好的。”

    曹操听得老人这番话后,明显一愣。想为老人孑然无牵挂的好爽喝彩,又听出老人语句当中的无奈和绝望,又不知如何安慰。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听到了没有,就依老人所言,将这房子修得结实一些。修葺完毕,曹某检查过后,大军再行进!”

    曹操一声令下,自有军士伐树和泥,而许褚和典韦二人,更是一人扛着一截新伐下的大梁便动手修葺。曹操在一旁看着,喃喃说道:“徐州就如老者之屋,虽然外貌看似还可主人,但内部早已千疮百孔、腐朽不堪了。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是很符合陶恭祖之人啊!”

    “主公!”程昱此时上前,看得曹军竟在干这些杂事,不由开口道:“您既然已经同意了程某那条毒计,为何此时又行这等无益之事?”

    “曹某看出徐州祸端,自然同意你那‘屠一城、降十城’的毒计。但曹某同时也是心念社稷之人,自然不能对老者遭遇不闻不问!两者看似矛盾,但却不能同事而语!”曹操说着,眼中不由闪出一抹复杂的光芒,似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矛盾错乱的神异当中。

    而程昱看着曹操那坚定的面容轮廓,一时之间,竟被曹操的霸气所感,竟无话可说。抚了抚长须之后,才开口道:“那明公可想好了如何与陶谦主力决战之策?”

    “陶恭祖异想天开之人,一战可败!”曹操丝毫没有将陶谦放在眼中,说完这句后,冷然开口道:“将陶谦一战定输赢之后,便开启你的黑暗大义。届时,徐州人心惶惶,又闻曹某尽屠所攻城池,那整个徐州,只需旬月便可收入曹氏囊中!”

    说罢,曹操转过头,小声补充了一句:“唯有到了那个时候,曹某才有与袁绍、马超一战的资格啊!!.........”

第七百零五章 曹节若为男儿.......

    刘协的脸色很不好,他来回踱步着,就连曹操给他寻来的那些俏丽宫女,他也在无心看上一眼。甚至,还因为一位宫女不小心碰了刘协一下,导致刘协勃然大怒。

    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天子,众位宫女之前已经有了几分明了。但她们还从未见过刘协如今日这般急躁阴沉。

    “速去宫外看一下,可否有人前来!”刘协低沉出口,说话令人半分也摸不着头脑:这无忧宫来来往往都是人,众人哪里知道刘协要等何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如莺啼燕语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莫非是在等臣妾?!”

    刘协闻言回头望去,不由觉得自己眼前一亮:他面前,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位穿着鹅黄衫宫装的少女,肤若凝脂,容貌秀美,尤其是那双黑亮剔透的明眸,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让人越发觉得这少女顽皮娇俏。她没有过分的妆饰,只是用一枚金环束发,那金环浑似花枝环绕,相连处打造成含苞欲放的一朵寒梅,这般姿容相貌,虽然年幼,却已经仿佛神仙中人。

    “你是何人?”刘协见自己面前出现的只是一个小丫头,虽是一时觉得新奇,但气恼之下,便对此女也没什么好脸色,开口道:“朕要找的,不是你,速速退下!”

    “陛下若是要找真正执掌盘蛇营的主人,那恐怕就是臣妾了。”女孩见刘协阴沉脸色,似乎如没瞧见一般,不但没有退去,反而还向着刘协更近了几步。

    “退下!!”刘协此时已经怒气勃发,他赶上几步,便欲将这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推走。可未待刘协近前,刘协只觉得自己眼前黄衫一闪,自己便天旋地转起来。再反应过来之时,便是背部一阵疼痛:那女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一下让自己摔倒在地!

    “岂有此理!”刘协愤恨捶了地上一拳,翻身起来。正欲呼喝之时,却看到那女孩仍旧是俏皮可爱的神情。当下,刘协脸色阴翳,缓缓坐回了龙榻之上,开口道:“你果真是盘蛇营的主人?你不会告诉我,曹操让你一个乳臭未干、且还是无谋女子充当了盘蛇营主人吧?!”

    “听陛下之言,似乎很瞧不起女子啊?”黄衫女子看得刘协坐在了龙榻之上,似乎毫不知男女之妨、君臣礼节一般,挨着刘协也坐了下来,娇笑道:“这龙榻也不觉得比臣妾的卧塌舒服多少........”

    刘协见她左右而言其他,不由怒气又盛。可那女子随后一句话,却让刘协的怒气立时化为了惊愕。

    “陛下瞧不起女子,臣妾也不欲辩解什么。但我曹节,可不是一般女子。想必陛下手段通天,也曾听说过曹节的名字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曹节身上那股娇俏天真的气质立时不见,语气森冷气息,竟如手刃了几多生命的杀手一般,冷漠、无情,并且,还带有一丝骄傲和麻木........

    但可惜,曹节永远不知道,刘协震惊的原因,并不是她在许都的名气。而是因为,历史上,她就是刘协的第二位皇后,那个‘扔玺责兄’刚烈曹氏皇后。

    建安十八年,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五万匹。建安十九年,并拜为贵人。及伏皇后被弑,明年,立节为皇后。曹丕受禅后,遣使数次求玺绶,曹节怒而不与。如此数次之后,终有一次,曹节大骂使者欺君,但使者仍旧逼迫刘协。曹节看出玉玺那已经失去汉室威信之物,定然要交给曹丕。便在使者恭恭敬敬准备接过玉玺的时候,曹节愤然将玉玺扔于台阶之上,涕泣横流大骂曹丕道:“天不祚尔!”(翻译成现代文就是:王八犊子,老天是不会保佑你的!)曹丕使者对此皆莫敢仰视。

    曹节一共当了七年皇后,魏氏既立,曹节为山阳公夫人。后魏景元元年薨,合葬禅陵,车服礼仪皆依汉制。

    可眼前这少女,明显同历史上记载那位温婉刚正、一心向汉的女子丝毫不同。刘协看着那女子灵动的眼神和随意踢踏的小腿,不由想起了曹操曾经说过那一句许都之人皆知的话:“若是节为男儿身,则曹某何愁不可登顶泰山?!”

    泰山自古被奉为五岳之尊,千百年来,一直是帝王们向往的东方乐土,而封禅泰山更是因为特殊的政治意义而成为历史上每一个皇帝都渴望的荣耀,而由于其严苛的条件限制,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有这样的机会,只有被世人公认‘受命于天’的皇帝,为了答谢天帝的‘受命’之恩,才能在泰山顶上积土为坛,增泰山之高以祭天,表示功归于天;然后,再到泰山之前近地祗的梁父、社首、云云等小山丘设坛祭地,表示厚上加厚,福广恩厚以报地。一代帝王登封泰山,被视为国家鼎盛、天下太平的象征,皇帝本人也俨然成为‘奉天承运’的‘真龙天子’。而曹操虽没有说出‘封禅泰山’而是‘登顶泰山’,但其野心,也看出他自从得到献帝之后,有了明显的膨胀。

    可是,将登顶泰山一事,与一个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联系起来,这样的褒奖之意,则足以令人震惊了。要知道,古人虽然对他人很是褒赞夸张。但其一曹节是曹操的女儿,曹操不知曹节其能,不会如此夸赞;其二,曹操敢如此溢美褒扬,可见曹节真心有男子都不如的手段!

    不过,在刘协眼中,面前的女孩,不过会一些功夫,以及有些莫名其妙罢了。刘协同样是心高气傲、心机深沉之辈,尤其是前世对女人的误解,更不会将曹节放在眼中。由此,刘协冷冷望了曹节一眼,开口道:“你若真是盘蛇营的主人,那朕当初要求曹操创建盘蛇营的目的,便全然无用了!”

    说罢,刘协更近前一步,盯着曹节的眼睛质问道:“告诉朕,曹操是不是已经通过了屠城镇徐州的决策?!”

    “不错........”曹节丝毫没有隐瞒,她奇怪的是,刘协是如此知晓这等军事机密的?

    “很好,曹操果然是尾巴收不住的家伙,刚有些起色,便敢翘起尾巴........”刘协再没有兴趣同曹节谈下去,起身离开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曹家败于马家吧........朕再无心思管你们曹家之事!”

    “陛下这是欲往何处?”曹节丝毫没有中刘协的激将,巧笑问道。

    “调戏宫中美女去!”刘协头也不回,似乎先前狂躁之态,只是一番幻影假象。

    “不知宫中那些少女,可比得上臣妾可人?”曹节轻笑开口,小小年纪,语句当中,竟有风月女子才有的妩媚春色撩人。

    刘协闻言果然立下,转身回到曹节身旁,再度看了曹节一眼后,开口道:“朕承认,现在朕对你有些兴趣了。但你若只是告诉我,曹操是因为想用这种无谋自残手段得到徐州,那朕便对你失望至极了........”

第七百零七章 小事儿?大事!

    尚书台的那些狐狸们很奇怪,为何今日的军议,会是貂蝉主母先来陈词?

    虽然貂蝉主母讲述的那些情报,对此次军议来言,至关重要。但众狐狸仍旧觉得很诧异:毕竟,这些事儿,往常都是由主公亲自来做的。难道,主公已经下决心,让女子渐渐渗入到政治当中了吗?

    每个狐狸都可以想得到,这样做会如何困难。甚至,引得马家面临全天下士人、不,确切说是男人的反击吗?而马家此时正值风雨飘零之际,如此所为........除非主公的脑袋被驴踢了,否则的话,他不应该这般自取祸端!!

    可是,今日只不过是貂蝉主母前来做一做情报陈词,并未主持军议或者说代劳其他。但众狐狸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他们不知道的某些原因.........

    的确,他们打死也猜不到,马超今日不来做军议主持的原因。是因为马超早日醒来的时候,精疲力竭。偷听了诸位媳妇的谈话之后,更是心力交瘁。

    随便吩咐貂蝉先去应付一下那群狐狸后,他一个人又偷睡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有些力气,但醒来后觉得那腰酸腿痛反而越发重了,再想到众女之间的谈话当中的那微妙不可言的争宠意味,马超决心日后一定要一心以公事为重,而现在,是去先去尚书台参加军议避避难的时候了。

    “如何,暗影的情报,诸位已经知晓了吧?”马超一脸阴沉来到了尚书台,众人回头,明显看到马超面色晦暗,脚步虚浮,甚至?还时不时用手扶了扶腰........

    再回头望了望貂蝉主母那容光焕发的神色,众人纷纷了然般点了点头,彼此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而貂蝉见状,纵然心志坚定,但也受不得如此无声的调侃,面色一红,便借辞退了回去。

    众人见此,又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才关于主公欲扶女权的猜测,全错了,白担忧了一场........

    马超看着这些狐狸们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根本掩饰不了昨夜的荒唐。但幸好他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假装镇定地咳嗽了几声之后,来到了沙盘模拟地图前,开口说道:“关于轻袭兖州的大计,兵部,已然敲定方案否?”

    荀攸闻言,立时将手中的策划案交给马超,并简单陈述了一番道:“得刘、伏、韩三位主母相助,马家又得不少钱财。兵部同尚书省户部接洽之后,除去留下明年耕种资财外,剩下所余,兵部筹算后,认为可供五万马家军征战三月所耗。”

    说完这条,荀攸看马超微微颌首之后,继续又说道:“鉴于上次出战,马岱、徐荣、张绣三营建制已被打残,正处于休整募兵训练当中。此番出战,兵部决定启用镇守洛阳的庞德那团装备完整的一团马家铁骑,计一万一千骑,从洛阳出兵,急攻长社。”

    荀攸说着,将马家标识着‘庞’字的一旗,插入颍川长社县。随后又拿起三支小旗,开口继续说道:“阳人县、宜阳县、永宁县三县的杨奉、梁兴、樊稠三营西凉铁骑也同时进军,三军齐攻颍阳。”

    说罢,荀攸出手,又将三支小旗插至颍阳县之上。随后手指回到长安,看了一眼马超之后,开口道:“步兵营则仍旧以高顺为主力,李严、魏延两将为副。另遣平南将军徐晃率重甲铁骑两营、平北将军张辽六千雁北骑为中军主力,于长安出兵。待两路告捷之时,三军俱出,挥兵围攻许都!!”

    马超仔细看完兵部的出兵方案,再瞅了瞅沙盘模拟图上的布置,不由点了点头:荀攸和李儒这两位军事大才制定的出兵方案,的确跟自己预想地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方案比自己的更详细、也更有层次策略。

    不过,随后他还是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开口问道:“许都乃是曹操政治要地,曹操此番出兵徐州,其手下大将如夏侯、夏侯渊、曹仁、乐进、于禁、李典大才之人,俱随曹操攻略徐州。那镇守许都大将,乃是何人?许都兵马,又有几许?许都谋士,又为何人?”

    马超一口气问下,显然很是关心此问题。而荀攸见此,也丝毫不慌,开口道:“许都镇守大将乃曹操从弟曹洪,以及曹家虎豹骑统领曹纯等人;屯驻兵马,有五万余,其中,七千虎豹精骑随时听用;其谋士有刘晔、蒋济、毛、陈矫等,以及,还有抱恙养病的戏志才.........”

    “戏志才?”马超闻言一愣:此人才是曹操发迹前肱骨谋士,可谓是曹氏早期谋士当中的翘楚。历史上曹操之所以寻贤若渴,便是因为戏志才甚有谋略,使得曹操看出谋士于一军一国之重要性。

    但此时马超此时诧异的,不是戏志才之人。而是突然想到,当年曹操得郭嘉,是因为戏志才去世之后,荀又推荐了郭嘉。而那个时候,是公元一九六年。现在想想,历史早已经不是他所知的那个历史了。

    这一发觉,未免让马超对自己操纵历史的决断,有了一丝疑虑和动摇。但此时箭在弦上,他却也不得不发了。

    “许都兵精粮足,猛将如云,谋智之士如雨。”马超微微蹙起的眉头,此时皱得更紧了几分,喃喃说道:“由此看来,曹操出兵之前,已然安排好了西侧大营........此番出兵,某等若是强攻硬捍,胜负恐还是五五之分啊。”马超说完这句,显然感到了一丝迷茫: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太残忍。

    更何况,眼前这些人还不知道,许都还有一个连马超自己都不愿想起的一人。那个人,除下光环外至高的外衣,其本质至少也是一个心思诡谲、用计狠辣的谋士。而更可怕的,是他同马超一般,俱知晓历史的走向。

    马超此时唯一期盼的,便是历史那大车轮,会如实按照原先的轨迹,滚滚碾压过去。

    此刻,众人的心思,其实已经想到了马超借吕布之事上,但恰在此时,先前出去的貂蝉,又回到了军议厅当中。素手捏着一张显然是刚得到的情报,神色古怪向马超走来,悄声道:“超儿,彭城.......果然是彭城!”

    马超闻言一喜,急速接过貂蝉手中的情报,看完之后,不由心境轻松了许多,展颜一笑道:“诸位,此番看来,这胜负五五之分,便已经转为七三之分了。而超身为战场主将,更是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战场上纵然只有一分的机会,也要用出十分的力气!”

    “主公,究竟是何等情报,遽然改变了两家情势?”荀攸正苦思许都之策,闻马超这般言语,不由开口相询。

    “曹操已欲彭城野外大破陶谦军,斩阙宣伪帝及手下‘大将’数十员,缴获无数。陶谦兵败,无奈退守郯城。”马超将情报内容念了一遍,最后,还神秘笑道:“当然,这件事,并不是扭转两家局势的关键。而是这情报上还提及一件小事儿,却是........”

    说到这里,马超的脸色遽然难看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这件小事儿之后,曹操便会开始对徐州进行怎样的血腥报复!!而这个报复,虽然是马家击败曹家的关键,但这个关键,却是建立在徐州数十万百姓无辜枉死的代价之上的!!........

第七百零八章 程昱傲慢死谏

    军议虎头蛇尾,很快便结束了。而且,还是在马超完全没有理由的要求下结束的。

    按照马超的说法,此刻马家当以静制动,待吕布那处有了动作之后,马超随后相机而动,才能一战而胜。众狐狸虽然也知晓是这么一个情况,但看到马超再念着念着那情报,便突然脸色至极,便突然草草结束军议之后,纷纷觉得其中定然有所蹊跷。

    而在走出尚书台大门的时候,贾诩、郭嘉、田丰、李儒、荀攸等人,突然便一齐止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猛然想到了,马超为何会突然变得那般怪异!

    情报上所说,陶谦的部将张贪图曹操之父曹嵩财物,在护送曹嵩回曹操大帐之时,杀了曹嵩及幼子曹德,不知所踪。而曹操雄霸冷冽之人,得此消息后,那徐州百姓,岂有幸免之虞?!

    几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闭口不谈。而其余诸人见五人如此神色,略微一深思,也猛然想到了徐州地界上,究竟会迎来如何的血雨腥风!!

    只是,这些人从不知道,血雨腥风早已酝酿。此刻曹嵩被杀一事,不过是给了曹操一个托辞罢了!

    彭城,曹军大帐。

    中军帐当中,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从内传出了犹如独狼悲号的哭喊。声音凄惨凌厉,犹如夜枭啼叫,使得帐外那些身着孝衣的侍卫,脸色不禁动容颤抖不已。

    父亲被刺的消息传来之后,曹操立时下令属下飞奔至华城,寻回了曹嵩尸首。厚棺殓之,放置于中军帐正中,悲泣嚎哭不止。自午时至此时深夜,竟无人敢入帐询事。

    而此刻曹氏一族,皆身着孝衣,跪于厚棺之前,静默无语。唯有滔天的杀机和仇恨盈满在这个中军大帐之中,使得帐外连绵的小雨,似乎都震惧帐内气氛,不敢肆意下落.........

    “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曹操最后悲鸣出声,其语气当中的滔天恨意,立时点燃了整个众军帐当中曹氏众将的复仇火焰。众将闻言,纷纷起身请命,愿为先锋直取郯城,将陶谦绑缚至曹操面前,任由曹操处置。

    可就在这种人信誓旦旦之际,一声轻微但冷酷坚决的声音,刺破众虎将高亢的嗓音,传入了曹操耳中:“明公,兵争重时,正是某等进取徐州之时。此时,正乃天赐良机啊!”

    “程昱!”夏侯闻言,激愤的脸色不由一冷,赫然掣剑在手说道:“你莫非是铁石心肠之人?!主公此时正悲痛欲绝,你还岂敢在此胡言乱语?!”

    “正因主公正在悲痛欲绝之时,此刻才正乃陈述兵家大事时机啊!”程昱闻言,非但没有在群情激奋当中后退半步,反而越过曹家众将,带着一贯的冷硬傲慢昂首说道:“主公,程昱所言,是否为真?!”

    “简直胡说八道!!!”夏侯被程昱激怒,仇恨血海立时冲入了脑中,他厉喝一声之后,挥剑便劈向程昱:“待我宰了你这无情无心的小人!!”

    “元让,住手!!”曹操这个时候猛然起身,并不高大的身躯,却在此时悲痛与冷凝睿智的衬托下,反而一时显得高大伟岸不已。此时他厉吼一声,甚至盖过了整个大帐的嘈杂。

    程昱虽为谋士,但勇烈负武,然夏侯含怒一剑,凭程昱的功夫,却是极难抵挡。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程昱见夏侯一剑劈来。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单掌擎起,竟欲用血肉之躯,来阻挡夏侯之剑。此意,正是以血明鉴之举!!

    然正在此时,许褚、典韦二人闻曹操厉喝之后,已然及时行动。而诸位曹氏家将,也纷纷上前阻拦夏侯。可纵然如此,众人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那剑还是劈到了程昱掌心,鲜血四溅之余,更令整个大帐之内的气氛僵冷到了极点!

    而夏侯此时也终于被许褚抱腰拦下,至于程昱,则被典韦抢救下来,护在了身后。夏侯一剑之后,并未因众人阻拦而气消,反而在挣扎几分不得后,开口大骂道:“程仲德!你到底是何居心?孟德丧父悲痛之际,你还来此风言冷语。莫非,你要孟德与你一般,俱为铁石之人方好?!”

    “慈不掌兵!在此天下崩乱之际,主公的确铁需要石之心才能囊括九州,一统乾坤!”程昱冷然开口,丝毫没有看一眼掌上的剑伤,反而高声喝道:“此刻,昱正愁某等斩了阙宣之后,再无更高一层的道义去讨伐陶谦。而陶谦不是黄金贼,亦不是董卓,而是同我们一般的有着道德枷锁的诸侯。若是陶谦此刻上书请罪,告之天下他乃是被阙宣逼迫,那某等岂可再进兵徐州?!”

    夏侯闻言,纵然怒火滔天,脸色也不由为之一凝:历来兵家征伐,都需要一个借口,用于置敌人与不义气之地或激励己方士气。而之前曹军的确已报效朝廷为旗帜,一举击败陶谦。可此时正如程昱所言,若是陶谦上表请罪,曹军再咄咄逼迫的话,那徐州之兵则成哀兵。而哀兵........哀兵必胜啊!

    “更何况,将军只需冲锋陷阵,不必担忧后勤粮草.........”程昱愈说愈刚硬,挺拔的身姿配上他那双丝毫不让的双眼,竟给人一种难以明说的文士压迫:“将军可知,我军征战半月有余,军心已然不稳,而兵粮,也渐渐消耗殆尽啊!”

    此话一出,中军帐当中,立时寂然无声。所有将领,齐齐将眼神望向了曹操。而曹操冷面看着先前的闹剧,开口道:“元让,你虽心念曹氏,但拔剑欲斩自军谋士,曹某念你一时昏了头,杖责你一百军棍,你可服气?!”

    “主公!”夏侯闻曹操出言,弃剑再度跪在地上,开口道:“属下已然知错。但程军师先前所说........”

    曹操见夏侯如此,泣泪叹息一声,最后无奈开口道:“军中粮秣,确实已快尽了........”不过,说完这句,曹操又忘了一眼厚棺:他明白,程昱此来,定然已经有了解决之道。只不过,他的办法,绝对同自己父亲之死有关!

    果然,程昱见曹操眼色,已然知道曹操尽掌了他的心思。转身跪向曹操说道:“主公,程昱有一绝计!既有出兵之名,又可让军心稳固,更可解决粮秣之事!”

    “说来!.........”曹操此刻缓缓拔出腰间长剑,慢慢走到程昱面前,将剑放在程昱脖颈之处,森冷开口道:“你知道的,此计不说出来,你还可以活。但若是你执意说出来,曹某保不得会杀了你!”

    “以陶谦纵兵杀父为由,纵兵屠戮徐州,割平民身上之肉为粮!!”程昱三句话,似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完,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熠熠说道:“如此一来,曹军三大弊病皆解,主公谋得徐州,指日可待!!”

    “妖孽啊!”夏侯及其他曹氏众将闻言,尽皆色变。而夏侯手中无剑,竟一把抢出曹仁腰间长剑,再一次狠狠刺向程昱背心:“留你在世,则必为乱世祸害!!”

    ‘当’的一声,

    夏侯恍然睁眼,发现自己手中之剑,竟然被曹操破开。而曹操武艺显然不如夏侯精湛,竟被夏侯那气怒之下的一剑直刺破了虎口!!

    曹操冷眼看了夏侯一眼,脸色竟然黑得如墨一般。可随后,他走向程昱身前,放声大笑!

    不错,就在他丧父灵位之前,放声嘶笑。那种笑,决然不是正常人类能理解的大笑。而是极度悲痛之后,又逢巨大彻悟的大笑。仿佛,将自己身心当中的一切人性,全都驱逐出去的狞笑!!

    而大笑罢之后,曹操嘴角又噙着一丝如魔鬼一般的微笑,将自己虎口的血滴入程昱的掌心当中,与程昱的血混到一块儿,开口道:“程昱,程仲德,你就陪我曹孟德一起下炼狱吧!纵然九泉之下,你也当是我曹孟德手下第一心狠毒辣谋士!!”

第七百零九章 暴风雨的前夕

    “夫君,臣妾委实想不通,曹操当真是丧尽天良之人?”貂蝉随马超回到骠骑将军府,看着马超一幅心神恍惚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这个乱世,逼得他不得不如此!”马超摆了摆手,一时之间,竟然感慨这世事果然变幻无常。

    曹操的老爹曹嵩在董卓之乱时,被曹操运送到徐州避难。徐州是当时的安乐园,相当于前世那些有钱人跑加拿大定居一样,治安全世界一流,没有****的骚扰。老头子在那里建了别墅,游哉游哉过夕阳红的生活。

    哪知曹操和陶谦一开战,这好日子就到头了。陶谦遵守武德之人,没有把老头子砍了,只是叫部将张,把老头子送还给曹操。可没想到,老头子是守财奴,财产多得不得了,被遣返出境自然是要把金银财物全打包带着,居然装了一百多辆车。张同志护送到徐、青两州的边界华城时,一恨陶谦不重用自己,二眼红曹嵩财物。终于忍不住动手,突然袭击,杀了曹嵩极其幼子曹德,卷走财物不知去向。

    守财奴最终死在财上!马超一点都不为曹嵩感到惋惜,而对于陶谦,他也只是觉得乱世无常,陶谦的确不明不白当了冤大头。可,徐州十万百姓又做了什么,为何会成为两家交战的牺牲品?!

    自己早在当初迁徙难民的时候,便想到了曹操不可能迅速掌控那些残暴成性黄巾军,会导致徐州十万百姓血流成河的惨景。可当时感慨同此时亲耳得知这个消息,其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马超没有资格责怪曹操,他的手上,至少也有十万性命。可马超可以谴责曹操的唯一优势,是他从未将屠刀伸到平民身上!

    民与兵,在马超眼中,是完全分割的两种人。马超可以为了心中的夙愿,屠尽天下之兵。但曹操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眼中,整个天下之人,俱是他心中霸业的资源或阻碍。他的眼中,是根本不分手中有刀或无刀的。若是天下之人阻碍曹操,曹操不介意屠尽天下之人!!

    而这点,就是马超的悲哀所在。他知道这点上,自己没有霸者的冷酷无情,缺少了在乱世生存的重要品质。但同时,这也是马超的骄傲:因为马超还是人,并不是禽兽!!

    此时他思虑的,就是这个乱世,究竟需要人来征战世间,还是禽兽涂炭九州?

    而这个时候,单曲突然现身,脸上带着浓郁的阴鸷,将手中的一封情报交给了貂蝉。貂蝉看过之后,花容失色,竟失口说道:“曹操闻丧父,三军皆穿孝服,以为报父仇为由,于取虑、雎陵、夏丘三县的居民展开大屠杀。目前已屠杀三万有余,三县之地,鸡犬不留,泗水为之堵塞!........”

    马超闻言,双手颓然跌落到了地上,喃喃说道:“果然来了........曹操果然下令屠城,开始了他那黑暗之后必有曙光的暗黑兵法大义。”

    “暗黑兵法大义?”貂蝉闻言,又一次失口问道。

    “乱世崩析,欲立必先破,黑暗之后,方有光明曙光。这是........”马超抬头看了单曲一眼,心中默默将那句话说完整:“这是后世学者,对于汉末兵家流派的分类。其中乱世诸侯,俱是选择了这条有进无退的暗黑霸业之途........”

    貂蝉看马超神色,自然猜出马超下半句大概是什么。不过,她恍惚了一阵,才突然发现,那情报之下,还有一句话:“暗影秘密探查,曹操令人深夜割平民之肉,以充军粮........”

    “这?.........”马超抚额,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曹操如此丧心病狂的原因了:师出惧无名、军心残暴屠虐,而最实际的一点,军粮不继!

    “自从我为马家主之后,便一直在担忧一个问题。”马超有感而发,不禁伤感说道:“一个掌权者,如果没有权力的限制,将是多么可怕?无数惨剧基本上是由掌权者在丧心病狂或者脑筋掉链子的时候制造的。一个普通百姓的发疯可以导致家庭惨案,一个至高无上掌权者的发疯可以导致时代性悲剧。正所谓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三尺,而天子一怒,则血流成河........”

    “夫君?........”貂蝉还是第一次见马超如此伤感,此时又闻马超这一番圣哲悲悯之言,她不禁也蓦然伤感起来,而更多的,则开始担忧起马超来。

    “无事儿,一时感慨罢了。”马超看貂蝉神色,不由起身摆手,迅速平静了一番心神之后,开口道:“还没有平定这个乱世,反而提前担忧起制度监督改革上了........眼前,我马孟起还是先让这个世间没有屠杀和战乱再谈其他吧!”

    说着,马超抬头便看到了一旁的单曲,开口问道:“唐小米想必也该回来了吧?吕布那边,进行地到底如何了?”

    单曲闻言,不禁有些难以开口:暗影任务,俱是单线联系。而负责吕布那一块儿的,明面儿唐小米,暗里慕远峰;单曲虽也在兖州活动,但却丝毫不知吕布那方进展。

    而马超见单曲神色,立时也恍然,开口道:“是我糊涂了,你不可能知道吕布........”

    “吕布已入张邈麾下!”正在此时,唐小米突然现身,听得马超提到‘吕布’二字,立时接口道:“张邈见吕布来投,欣喜若狂。而吕布一番表现,竟也让小米不禁诧异非常........”

    “哦?”马超来了一丝兴趣,逼迫自己不再想徐州之事,追问道:“如何表现,竟得小米如此之言?”

    “吕布向来桀骜,阴鸷自负。但此次见张邈,竟如一介儒将一般,不仅对天下大事儿独有看法,更与张邈谈论了几番兵法韬略。甚至,就是张邈偶尔提及词赋之言,吕布竟然也能回上几句........”唐小米此番动用了兖州蛰伏已久的暗影,充作张邈侍女目睹了吕布见张邈全程,对吕布的表现,听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吕布那番傲气威风还在,小米几乎已经吕布已然脱胎换骨了........”

    “由此看来,一个好女人,果然能改变一个男人啊。”马超看得唐小米那般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莫要忘了,吕布身侧,可是有阳翟长公主。他能有那番表现,阳翟长公主决然功不可没!”

    说完,马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貂蝉,只见貂蝉也是一副莞尔含笑的会心。马超不由对貂蝉投去一笑,之后才继续问道:“可否探知张邈之后如何对待吕布?”

    “张邈陈留名士,却没有将吕布当做属下。而是奉为座上客,对吕布麾下兵将,也是给予粮草装备,极力维持.........”唐小米虽不懂其中深意,但仍如实禀告道。

    “甚好!曹操已屠徐州,其负面影响随之会来。而吕布也得张邈如此厚待,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矣........”马超闻言,不禁脸色转缓,终于真心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是他不知道,许都无忧宫当中,刘协此时静坐在龙榻之上,气定神闲盯着面前的曹节。而曹节则面无表情开口道:“陛下赢了,臣妾的身子,今日就交给陛下了。不过,陛下纵然得到臣妾的身子,也得不到臣妾的心!”

    说着,曹节便要动手解开了自己今日所着的丝袍........可刘协此时却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将这些情报,及朕的亲笔所书,速速送与曹操,免得曹孟德至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说完这句,刘协看也不看曹节那已经露出内衣肚兜的身子,大步向外走去:“小丫头都没长熟,哪有什么味道。还是先服侍朕几年,待以后有胸有屁股了,再同朕暖床不迟!”

    而曹节闻言,先是羞怒不已,但随后看了看那整整齐齐的盘蛇情报和刘协留在龙榻上的那封信,不禁望着他的背影展颜一笑:“虽还是孩童,但内在已然是这般智略滔天的男子,才是值得曹节以身相托之人啊.......”

第七百一十章 上求材

    上求材,臣残木.......

    上求鱼,臣干谷.......

    上求权,将残杀.......

    权何价?命何价?........

    “主公,您还在为屠戮徐州百姓而伤感?”夏侯渊看着远处青州军七手八脚把那些坑中的尸体扒出来,用匕首合力**,大块的人肉被装上拉尸体过来的独轮车上。纵然在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却也是眉头狂跳。

    “刚才我说的那番话,妙才可知其意?”曹操没有回答夏侯渊的话,反而莫名其妙问出了这句。可他的眼睛,仍旧盯着远处的惨景,似乎要将这一刻的兽行,永远记在自己心中一般。

    “主上欲求木材,属下就会砍伐尽一片树林;主上欲求一条鱼,属下就会抽干河谷里的水;主上欲求得权势,属下便会........”说到这里,夏侯渊感觉自己骨头缝都是冰冷的。看着那装满‘米肉’军粮的一辆辆独轮车从自己前面驶过。他纵然杀人无数,也觉得腹中不禁开始一阵干呕.........

    “不错,主上一道命令,就会有十万徐州百姓成为尸体。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结局........”曹操悠悠走下这片高谷,似乎再也不想回头。但他此时紧攥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感想。

    “主公,您这也是不得不为之........”夏侯渊无奈,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罪在曹操头上,开口劝慰曹操说道:“乱世当中,这些人活着,不也是一种折磨?更何况,主公此一举之后,整个徐州日后便再不会迎来战乱。待下一代长成的时候,他们只会记得主公赐予粮食衣物的恩德,哪里还会记住今日所为?”

    “鲜血、罪孽,是永远洗刷不尽的.........即便是百年、千年之后,历史还会记得我曹孟德,曾经冲冠一怒,血洗徐州之事!”曹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他豁然回头,望着夏侯渊说道:“今日,今地,能知道我曹孟德苦心的,唯有寥寥几人。可也是今日今地,已然有无数不解我心的愚夫,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说完这句之时,夏侯渊默然无语。这个结果,其实也是想当然之中。只是,他一将才,远想不到如何解决曹操此时的心痛。

    两人沉默走着,不觉便走到了程昱身边。此时的程昱手中拿着一叠扶风纸,正在同手下文官问话:“我们到底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军师,这一带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杀光了........请劝主公收手吧?!”一文官猛然上前,磕头泣血道。

    “我只是在问你,一共杀了多少人了?!”程昱眼皮都没抬,仿佛随意谈笑问道。但那名机灵的文官,已然望到,程昱微微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那是被夏侯砍伤的手,也是主公将血滴入他掌心的手!

    最主要的是,那只手上,曾经染过血!!

    假如自己再嗦下去的话,那文官知道,程昱绝对会让他的手上,再沾上一缕血!

    “这一带,我们已经杀了五,五万余人........”文官战战兢兢回道,说完便伏地不起,再不敢看程昱。

    而程昱闻言之后,看着卷宗的眼突然停顿了一刻,随即抬起头来,低声但坚决地说了两字:“不够........”

    “不,不够?!”众文官闻言,纷纷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开口惊愕道。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程昱抬眼才看到了身旁的曹操,不由行礼说道:“主公,臣说这些还不够,对吗?”

    曹操闻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开口道:“的确不够........照目前的情势看来,至少要杀十万人啊!传令下去,广布附近城邑青州兵的数量,告诉他们,再给我杀,杀,杀!!”

    “主公!!”一文官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上前抱住曹操的大腿祈求道:“如此一来,您就成为天下的罪人了,您可知,旧九江太守边让,已经骂您,骂您........”

    “禽兽不如,阉后乱世!”曹操淡淡吐出这八个字,随后脸色阴鸷望着搂抱着他大腿的文官,直盯得他愣愣惊惧放开自己的大腿之后,才狞笑了一声开口道:“此人乃陈留名士,退隐后,仍是士林泰斗。可惜,他辱骂我曹孟德便罢了,竟然还敢说我征讨袁术乃逆天所为?此等不忠不义、目光短视之人,留之何用?!”

    “主公您........”那文官猛然惊惧后退,磕头如捣蒜。他知道,曹操从来是做事雷厉风行之人,此时说出这话,定然已经对边让动手了。

    果然,曹操一指刚才从眼前驶过的一独轮车,开口道:“或许,那车米肉当中,便有边让的贡献啊........”

    “什么?!”文官们猛然回头,看着那彪悍、眼中充满野兽才有凶光的青州兵推着的独轮车上,因一番颠簸而掉下一截大腿骨,不由吓得脸色青白。甚至,有的文官直接跪下地上呕吐起来。

    “不过,我真要感谢边让,若不是他骂了曹某,曹某当真不知道,他妻子竟那般年轻貌美。如此在边让那里空度春秋,实在太可惜了.........”说完,曹操猛然冷下口气,狠盯着那文官问道:“不知阁下之妻,是否也是貌美之人?!”

    “主,主公........”那文官自然想到了边让身死家破的惨况,此时又闻曹操这般询问,焉能还不知道,曹操这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来宣告世人,他完全可以生杀予夺别人至爱性命之事?

    由此,那文官此时已经被吓得差点失禁,磕头含泪哭嚎道:“卑职之妻乃无盐之妇,焉能入得司空大人之眼........”

    “很好。”曹操绕着那文官走了一圈,看到那文官裆部都已经低落骚尿之后,才不屑地笑了一声,开口道:“不过,你刚才的确说得很多,十万人........哎。”

    众文官不敢置信地望着曹操,难以想象,杀了边让一家,还强占人家妻子为情妇的枭雄曹操,竟然良心发现。可实话说来,这一刻,这些文官,早已不再多想徐州那些百姓的生死了。毕竟,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才是他们更在意的。

    而夏侯渊同程昱两人眼中,虽然同是带着两分的不可置信。但夏侯渊和程昱眼中另外八分的情感,却是不同的:夏侯渊是欣慰和伤感,而程昱则是失望和无奈。唯独许褚和典韦两人,望着曹操的眼睛当中,始终不变的是忠诚。

    可曹操这个时候,偏偏又一转身,再度仰望了一下远处的惨景之后,开口道:“我的确该主意了。十万人........还是有些太少了啊,那就三十万人吧!!!”

    程昱闻言,眼中不由爆出一抹精光。而夏侯渊则竟微微颤抖起来,因为,他记得,就在刚刚,曹操还说过:

    上求材,臣残木.......

    上求鱼,臣干谷.......

    上求权,将残杀.......

    权和价?生命何价?........

    为何?这条古训,在曹操身上,完全反了过来?

    是这些文官太愚蠢,还是边让那群文士太偏执,抑或是孟德骨子里就是冷血无情、嗜杀成性之人?

    还是说,这个乱世,就是一个乾坤颠倒、阴阳错乱的时代?........

第七百一十一章 杀人和回信

    “怎么?怕了?”曹操坐于中军帐当中,望着下首跪着的那人,巧笑问道。

    “司空大人,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啊!”桓邵痛哭流涕,慌忙跪着爬到曹操脚下,抱着曹操的脚大哭道:“草民再也不敢了,就请司空大人雅量,饶了草民这一次吧!”

    “嗯,看来的确是怕了........”曹操微笑着,脸色一片和蔼,瞅近看了一眼桓邵,揶揄道:“啊,陈留名士桓邵,那位铁骨铮铮、大骂曹某的清正之士,竟然哭了啊?”

    桓邵岂能不哭?曹操下令屠杀徐州百姓之时,边让怒发冲冠,座谈之上,大骂曹操不止。而众人饮酒怒气勃发,也纷纷附和。一夜而过之后,众人奋笔疾书的檄文。立时就传遍了兖、徐二州,可酒醒之后的桓邵,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畅快却后果却极度严重之事。于是,他连日整理好行礼,便开始逃亡大计。

    可逃不过两日,途中便听到了曹操杀边让,夷全族,且霸占边让之妻的消息。惊惧之下,桓邵更是惶恐逃难,可他想不到,曹操手下竟然还有一支名曰‘盘蛇’的秘密组织,竟然在自己第三日投宿的时候,便将自己生擒回来。

    桓邵本就不是傲然铁骨之人,一时痛骂曹操,不过是酒后狂言。而如今见了‘魔头’曹操之后,他又岂能不哭?事实上,这个时候,桓邵没有嚎啕求饶,已经是他还顾及自己身份了........

    “草民那日只是一时糊涂,贪杯误事。”桓邵继续抱着曹操的脚,看着曹操面色似乎没有那般气怒,接着开口求饶道:“草民当日便想来向大人负荆请罪的,只是还未行至徐州,便被大人抓了回来........”

    “怕了,跪了,也哭了........”曹操磕了磕自己的座椅,似笑非笑说道:“曹某地理学浅,桓邵可否告知曹某,来徐州自首,为何会走交州避难的路线?这不是古语当中的‘南辕北辙’吗?”

    “草民家眷在身,当安置家眷无碍后,才会来徐州自首啊!!”桓邵听曹操此时语气已经不善,急忙哭喊磕头道:“司空大人,您要相信,草民当真已经知道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啊!!”

    而曹操看着桓邵此时如被吓破胆的野狗一般模样,心中的耐性已经彻底被磨尽了。他猛然一脚将桓邵踹开,赫然起身道:“跪可解死邪!若是都如桓名士所为,那曹某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说完,曹操抬头向典韦示意,典韦霍然向前,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恶狼,恶狠狠地锁定了桓邵。然后扛起大铁戟疾步而来,沉重的脚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竟然咚咚有声。

    而桓邵看着如铁塔一般的典韦面目冷漠向自己走来,一时吓得肝胆俱裂,丝毫不顾之前曹操一脚踹他的疼痛,慌忙爬起身来,犹如疯了一般向帐外跑去。

    “跑吧,只要你能跑过典韦,曹某今日就饶了你性命!”曹操看着桓邵那般不堪的德行,已经没有心思管桓邵的死活了。

    结束了这个闹剧之后,曹操疲累不堪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案几上的一封书信,不由又皱了皱眉。那封信的封皮,除了写孟德亲启几字之外,便就是落款:汉大将军绍书........

    这个时候,典韦已经追上了桓邵,手一伸将桓邵可怜的身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过来。再顺手往空中重重一荡,桓邵的身躯已经高高抛起。

    “哈呀~~”

    待桓邵的身体从空中坠落,典韦大吼一声,曲起右膝重重地顶向桓邵后腰。

    “咯喇~”

    清脆的骨骼折断声霎时响起,桓邵的身躯沿腰部诡异地折了过来,几乎叠成平行之状。桓邵一声惊惧闷哼,嘴角、眼角、耳孔以及鼻孔里同时沁出血丝,原本明亮、惊慌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丢下桓邵尸体,典韦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回到了曹操的身后。自始至终,典韦都没有跟曹操说一句话:那个草芥蚂蚁一般的人命,典韦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打扰曹操。

    “袁绍啊袁绍,你果然开始向我发难了。”曹操此时已经又将那封信看了一遍,事实上,信中的内容,他早已知晓:袁绍知吕布投奔陈留太守张邈,以大将军之位,令曹操杀张邈吕布。

    而曹操不仅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更知道袁绍的用以:其一,这是袁绍回击自己以‘大将军’之事试探袁绍的小小报复;其二,张邈当初蔑视袁绍,而吕布叛离袁绍。二人俱是袁绍深恨之人,此时有这借刀杀人良机,袁绍自然不会放过。

    而对曹操而言,吕布曾大败于他,曹操亦恨;张邈虽与曹操同是至交,但曹操如今夺了兖州之地,使得当初一向瞧不起曹操的名士张邈成了曹操的下属,对曹操自然多有怠慢。更责骂过曹操甘为袁绍爪牙,作乱兖州之事,曹操亦恨之。

    假如说,没有袁绍这封信,曹操已然秘密布置诛杀张邈及吕布之事。然袁绍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想到,正是他这封信,却恰恰救了张邈和吕布两人的性命!此刻曹操早已经有实力脱离袁绍的掌控,他极力想扭转世人认为曹操不过是袁家一走狗身份的认识,转而希望天下人看到,他曹操如今是‘奉天子’的顾命大臣!

    若是袁绍授意,曹操便杀了张邈和吕布。那天下人又如何会正视曹家?他曹孟德,何时才能脱离袁家的阴影?!

    因此,曹操又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徐州之事解决、袁绍不再咄咄相逼之后,再对张邈、吕布二人动手。于是曹操提笔研磨,开始写道:“本初贤兄,操身陷父死悲痛之中,一怒而屠徐州。天下闻之,皆惶惶不安,操亦身处上下相疑之秋也。此时执政,纵剖心相观,世人皆惶然不信。值乱世自危之时,若再诛邈、布二人,则某等又该如何自立天下,世人该如何看待袁家风度?临笔悲言,望本初兄深思,弟孟德书。”

    这封信送给袁绍之后,曹操可以想到袁绍暴跳如雷的样子。但世事就是如此,袁本初欲天下俱听其所愿,曹某便阴奉阳违。而待曹某有朝一日........那袁曹两家,必然有一场决战。届时,再让历史告诉世人,谁才是笑到最后之人吧!

    而写完这封信之后,曹操才拿起许昌那封信,看到是曹节所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但随即打开书信看了两眼之后,曹操竟脸色瞬变,大骂道:“黄口小儿,竟敢欺我曹家之女?!”

    可骂完这句,曹操立时又再度观阅下去。脸色一变再变之后,急速又撕开刘协写给他的那封信拿在手中观阅。而随着曹操的查看,他的脸色竟越变越离奇,最后,甚至变成了一种混合了惊奇、震愕、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的怪异神情。

    恍然瘫坐在座椅之上后,曹操才摸着那封书信,郑重平展在案几之上。又静心读了一遍,随后才长叹一口气道:“若非陛下明察秋毫,则曹某当死于马儿之手啊!.........”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大汉皇叔

    “大汉皇叔?”慕远峰拿着马超给他的密令,目瞪口呆望着马超:“主公,不过一小小平原县令,您为何这般抬举他?”

    马超闻言苦笑了一番: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可自己的计划必须一步步往下走不是?幸好,刘备这个家伙,还真是命好,找了那个中山靖王刘胜当挡箭牌。

    而马超在翻阅了老刘家的家谱之后,赫然发现,这中山靖王还真是一个极品,活了四十二岁,啥事也没干,就天天生孩子玩了。不说女儿,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比梁山好汉还要多上十几人。

    不管前世那些学者是如何考究刘备身世的,反正马超看了刘胜的光辉事迹之后,认为刘备绝对是汉室宗亲:刘胜距汉末已经死了二百年,这其中怎么着也有五六代人了。而说句大不敬的话,马超甚至认为,随便路上抓一个姓‘刘’的,都有可能是什么劳什子汉室宗亲。

    而在这个讲出身、捞名望的时代里,刘备头上那顶纵然可笑至极的帽子,也是一顶正点的红帽子,戴上了之后很好混,如虎添翼。比曹操戴的那顶宦官之后的绿帽子,实在根正苗红海了去了。

    “按我的命令去执行吧,若是有需要,还可以让马家宣传司帮帮忙。”马超没有回答慕远峰的问话:这种事儿,就算是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历史选择了刘备这个幸运儿谋得徐州,总比徐州真被曹操打下来要好得多吧?

    而马超当初在军议上说不会让曹操那般轻易占领徐州的信心,就是来源于刘备:别人不清楚刘备的本事儿,他马超还能不知道刘备这家伙的独特魅力?

    “主公,您之前让我在陈留造谣袁绍要曹操杀张邈的消息,属下还能猜出一二。”慕远峰闻言后,没有如马超所料一般,遵命前去执行。反而出乎意料般地升起了一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心思,继续开口道:“可这个刘备,不过是一小小的平原县令,距徐州也有千里之遥。您这神来之笔太过离奇,属下愚钝,恳请主公多番教诲一番?”

    换作是其他暗影成员,马超可能会强硬回绝,但慕远峰不同。马超毕竟抢了人家的初恋情人,再怎么是人家老板,心里对人家也有几分愧疚;其次,慕远峰自从加入暗影之后,进步神速,除却武艺在暗影当中最高之外,最近明显有通略大局的眼光。若是多加培养一番,不见得暗影就不会多出一位能相助貂蝉的智囊。

    由此马超深深看了慕远峰一眼,开口道:“若是我记得不错,当初这刘备生平履历,便是由你调查的吧?因此,你心里埋的这个疑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并且,你此时口口声声说这个刘备只不过一寻常县令,却一直询问我为何要无端抬举刘备........由此看来,想必你定然也看出了刘备此人的不凡之处了吧?”

    被马超一番话识破心思,慕远峰不禁有些脸红。而马超看到慕远峰此点,不由笑道:“远峰,你还差几分火候。须知,这政客统帅最基本的一个要求,就是脸皮厚!虽说有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听话,但追根溯源,道理是一样的。”

    “属下受教了。”这番话过后,慕远峰焉能还听不出马超的指点之意?由此,他沉思了片刻,凝声开口说道:“属下就是不明白,刘备此人,若论学问,他只是不入流鄙士;若论武艺,也是稀松平常;若论韬略,更是马马虎虎;如此一个学问、武艺、韬略俱不及主公万一的人物,为何会让主公在风云大乱之时,选择了他?”

    “不错嘛,你评论地很客观。”马超咧嘴笑了笑,但随后仔细回忆了一番前世学者对刘备的评价后,循循渐进开导道:“学问深浅,不算什么,不说其他,便说我那位岳父蔡邕,他可成就了一番霸业?而武艺一途,嗯.......我另外一位岳父吕布,至今不是混得如丧家之犬?最后说道韬略?还是我岳父韩遂,他懂个屁韬略,可如今不也是凉州霸主?”

    说完这些,马超不由开口笑了笑,想着自己拿岳父来说事儿,不知蔡琰、韩英、吕绮玲知道后,会如何让他不好过?不过,这一荒谬想法在马超脑中也是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之后,继续说道:“假如一个人的成就,可以单以学问、武艺、韬略高低来衡量.......那汉高祖还有法子入围做皇帝么?”

    慕远峰闻言,不禁点了点头,甚是同意马超的说法。而马超随后拿出一叠扶风纸,开口又道:“这是你当初调查整理的资料,我仔细分析了一番,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刘备这个人,至少有三大优点。第一、他少言寡语,但言出必行,很有威信;第二、此人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动颜色,谁也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第三、他好结交豪侠,无论对方身份多么卑下,他都乐于交往,因此人们都争相亲近依附于他........以这三点来看,刘备身份虽然目前不得志,却颇有汉高祖那老流氓遗风。”

    “主公是说?此人只欠一个机遇,若是腾入风云际会当中,则可一飞冲天?”慕远峰听马超对刘备评价如此之高,不由失声说道。

    马超颌首,肯定地点了点头。但同时眼中,不由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早将刘备拉入这乱世风云当中,是否会让这个纷乱错乱的时代,变得更难以捉摸?

    可就在此时,慕远峰听完马超如此褒赞刘备,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主公,属下记得此人个性阴沉,野心也大,尤其善于因人成事;表面待人恭敬有礼,但内心中目无恩主,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与其说他是中山靖王苗裔,却更象是一条中山狼啊!”

    “不错,乱世崩析,群狼乱舞。这个世道,更是狼行千里、各展威风之时。”马超抬眼,眼神复杂却带有几分无奈说道:“远峰莫非以为,超还可能依仗此人忠心有信,竭心为马家谋事?”

    “如此说来,主公此时力捧刘备,不过是在一潭浑水当中,又扔一颗石子,使得那已然混乱不堪的徐州,更加乱上加乱?”慕远峰闻言大惊,马超这一手笔,当真可谓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这一手笔,他仍旧没有看出,究竟于马家何利?

    “刘备大汉皇叔声名鹊起,陶谦更是病急乱投医之时,若突闻世间有此人,他岂会不派人求援?而刘备一动,青州田楷、北海孔融本就对曹操不满之人,更岂能见死不救?如此一来,曹操身陷世人口诛笔伐当中,而陶谦又有奥援相助,则徐州不见得就那般容易落入曹操之手!”

    说完这句,马超的眼神透出窗外,似乎直接看到了徐州满目疮痍之惨状,悠悠开口道:“曹操得不到徐州,而吕布又如约起事........那一刻,便是马家大举出兵之时!”

第七百一十三章 契机

    “夫君,这世间怎么突然就又冒出一个大汉皇叔?”刘修皱着眉头走入后堂,看到吕布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心中也轻放了不少,开口笑道:“这种煽风点火的手段,臣妾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马孟起。总感觉这突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汉皇叔,背后有孟起的影子。”

    “说不定这就是孟起幕后操纵,反正他的手段,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吕布回头望了一眼刘修,报以一笑后后,又擦拭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自投奔张邈之后,张邈对吕布奉为上宾,待之极优。这二十天里,吕布整日骑马射猎,到了夜晚点灯读书,实是过了一段平生少有的清闲日子。整个人的气质,也不见从前那般桀骜逼人,反而渐渐有了一番儒将的风采。

    刘修对于吕布这些变化,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不过,唐小米对吕布这种不忠心尽力马家之事,便有些焦急。看到吕布和刘修如此这般轻松调笑,忍不住开口道:“两位当真猜对了,这‘大汉皇叔’之事,的确是主公又一手段。其目的,便是要以刘备为饵,诱陶谦求援,从而将青州田楷、北海孔融等人,俱拉入徐州那烂摊子当中。”

    “哦?”吕布听后,闭目微思了片刻,随即又若无其事擦拭起了方天画戟,口中还说道:“孟起果然好手段.........”

    唐小米见吕布一番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诧异非常,向着刘修问了一句道:“这真的还是当初那‘世之虎’的吕布?怎么此刻看来?.........”

    刘修见唐小米那般吃惊模样,不禁掩口微笑。而吕布擦拭完方天画戟之后,放置一旁,才开口说了一句:“当初,我是挣扎在这乱世的一匹狼,总想着如何能生存下来,找到我的那片天地。可如今,我已经是马家将,只需将孟起所交代之事办好,便已然不用担忧太多。如此,我又何必再那般关注乱世风云、徒增烦恼?”

    “可主公的密令,是让你挑动张邈叛乱,而目前情形看来,你吕布似乎根本未有一丝行动。”唐小米闻吕布之言,不由更加气恼,甚至,还微微跺脚说道。

    “小米可知,那张邈同曹操,究竟是何等关系?”吕布闻言没有开口,倒是刘修先笑了笑,开口说道:“张邈同曹操自小便是奔走之友,当初曹操起兵之时,张邈还曾赞助曹操三千兵马,十万石粮秣。而如今,曹操讨伐徐州,更加将家眷托付于张邈。如此关系,小米可是认为,仅凭某等二人一番言语,便可令张邈反了曹操?”

    唐小米闻言,不禁颌首认可,但随即认识到自己的立场之后,飞快改口说道:“主公曾有言,乱世当中,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主公有此谋略,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唐小米此时心中,对马超这一策略确实有了几分疑惑:首先,张邈此人仗义疏财,为别人救急不惜倾家荡产,有‘海内严恪张孟卓’的称号,如此重信之人,非是轻易便可挑拨的;其次,之前慕远峰已经将袁绍欲要曹操杀张邈的消息传遍整个兖州,而最后曹操一封信,宁愿得罪袁绍,也不肯对张邈下手。这般恩义,张邈又岂肯反叛曹操?

    可出乎唐小米意料的是,吕布此时微微思忖片刻之后,竟然开口道:“孟起所言,果是金玉之言。乱世当中,的确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张邈同曹操又俱是身处政治漩涡当中的政客,再铁一般的友情,也是有裂缝的。”

    “哦?如夫君所说,那张邈同曹操的裂缝,是否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刘修见吕布突然转口,心中虽也有所料,但还是想听听吕布的看法。

    “张邈声望地位,一向胜过曹操。然曹操凭借灭黄巾军成为兖州牧,反而一举成了张邈主公。更何况,曹操野心甚大,志在九州,而张邈又比曹操先得志。曹操做得越大,张邈的心中,只会越不好受。更何况,孟起又在袁绍、张邈、曹操三人当中,加入了吕某这一因素,那张邈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能不介怀?”说到这里,吕布竟然微微笑了笑,还开了一个玩笑道:“别看张邈白日气定神闲,说不定,晚上睡觉能不能睡得踏实,还是一说儿呢........”

    “不错。”刘修见吕布所言同自己不谋而合,不由也开口补充道:“张邈属于刚正传统的士人,虽有野心,但底线却是只求一郡安平。由此,张邈对袁绍那等野心军阀肆无忌惮扩展个人势力之举,厌恶至极。而曹操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此时他势小权微,狐狸尾巴藏在了天子那张幌子之后罢了。可即便如此,张邈对曹操软禁天子一事,也是颇有微词。三人之间,看似年少友好,但张邈同袁绍及曹操,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唐小米见两人一唱一和,不由觉得脑袋发胀,开口道:“如你们所说,那挑拨张邈岂不是又很容易?那为何你们还在此游猎弹琴,从不去试探张邈?”

    “我去?”吕布一指自己,看着唐小米认真点头的神色,不由哈哈大笑。而刘修闻言,也是忍不住再一次掩面笑得花枝乱颤,边笑还边对唐小米说道:“小米妹妹,你莫要忘了,奉先可还是害张邈掉脑袋之人,如今张邈虽然对奉先奉为上宾,但却根本不会同奉先交心。张邈肯收留奉先,不过是看重奉先神威,留在这里当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不错,若是我去说动张邈反了曹操。那张邈非但不会听我所言,反而会第一时间将我送与曹操,以证他的清白。”吕布也补充说道,甚至特传神说道:“小米不如想想,若是你是张邈,会不会如此所为?”

    唐小米此时真被吕布这两夫妻给搞糊涂了,因为她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张邈留吕布在此,还真如两人所言,是借吕布声势,而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保命底牌罢了。若是吕布真的透露出反曹的念头,那张邈挣扎在袁绍和曹操之间,定然第一时间会卖了吕布,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那这纵然是乱世,也根本没什么可能嘛!”唐小米气极,突然之间,她发现,在这两人之间,自己好像是最傻之人一般。

    可这番话说完,吕布却突然止住了笑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严肃,猛然摆手道:“不!孟起所言,绝对是金玉之言。否则的话,他又为何要在徐州那般大乱情况下,再乱上加乱?”说到这里,吕布似乎又想通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曹操屠徐州、杀名士,这些早就引得兖州如张邈这等士人离心。某等在此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而契机一到,则........”话刚说到这里,吕布便看到,门外一小仆上前。由此,他立时闭口不言。

    “将军,郡守大人请您至大厅仪事。”小仆先向吕布行了一礼之后,开口说道。

    刘修闻言后,神色不由一动,开口问了一句:“小郎君可知是何事?”

    那小仆自然知晓刘修身份,被大汉阳翟长公主夸耀为‘小郎君’,自然美得到了云端,开口说道:“小人也不知道是何事,只是听说是什么东郡从事........好像是一个很有名的人来了。”

    “东郡从事?”吕布眉头一皱,随即开口问道:“可是陈宫,陈公台?!”

    “对!”小仆听吕布说出这个名字,不由一拍大腿说道:“就是这个人。”

    而吕布闻言不由嘴角展露一丝微笑,同刘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传递出一个相同的消息:契机来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毒计重现

    兴平元年九月二十三日,大汉天下再次为之震动。

    平原县相令,刘备刘皇叔之名,蓦然间传遍大汉冀、幽、青、徐、兖五州,世人不知何时起,便闻听市井街坊竟同时传诵起刘皇叔急公好义之美名。徐州陶谦被曹操大败而后,徐州百姓沦陷于曹操疯狂屠杀当中。陶谦手下谋士糜竺,出策请青州刺史田楷、北海相孔融起兵相助。

    适时,孔融闻刘备名声,又遣糜竺于平原县求助。刘备在平原县会糜竺求援时,先是惊愕,随后敛容说道:“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言罢,与关羽、张飞二人点精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

    假如说此件事是群雄讨董之后的又一次风云涌动,那九月二十五日之事,则让世人皆以为,曹操便是昔日董卓。

    二十五日夜,东郡从事陈宫访陈留太守张邈,直控曹操暴行,动之以情;又直言袁绍、曹操、张邈三人矛盾,晓以利害;最后慨然陈词向张邈说道:“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为统帅,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

    张邈闻言,遂从之。以张邈驻陈留,发檄文怒斥曹操为今日董卓。陈宫手下三万兵马为主力,予吕布星夜偷袭濮阳。适时,兖州治下,应张邈讨伐檄文,纷纷对曹操惨虐徐州心生不满,倒戈相向。吕布一夜间急行五百里,破济阴、白马,战神之名,再一次威震天下。

    一时之间,曹操统治分崩离析。兖州治下,唯有荀把守的甄城、被曹操责军杖而返回疗伤的夏侯驻守的濮阳、靳允把守的范城,以及枣祗把守的东阿四郡仍属于曹操。而西侧,除曹洪镇守的许都虽然仍未见变动,但军马调动频繁,郡内谣言四起,起义响应之言,更是捕风捉影、无孔不入。

    而此时拿到这封紧急情报的马超,立时召开紧急军议,在沙盘模拟地图之上观摩推演了良久,才畅快说道:“曹孟德已然入我彀中!”

    “主公,曹孟德急功近利、贪图徐州,如今治下分崩离析、人心惶乱,正是马家大举进攻之时!”荀攸上前,立时再一次将修正完毕的军事提议交付马超,慨然说道:“请主公批准!此战之后,马家声势定然直冲寰宇,成就晋文、齐桓霸业,亦指日可待!!”

    “请主公批准!”众狐狸大多时候,俱是吵嚷不休的,就连新为中书省内史侍郎的徐庶,也在不到半月余时光,也再没了韬光养晦的念头,有时同那些老牌谋士争辩个脸红脖子粗。但唯有此时,荀攸拿出这份搁置的军议书后,众谋士却是齐齐跪在地上,慷慨陈词。

    马超见状,心中自然也激动万分,但他拿着朱砂笔的手,仍旧迟迟没有签字:不是因为他的字太丑见不得人,而是因为,他在思量,此等风云变色的时机,若是没有他雍州锦马超引领风潮,岂不是穿越憾事?!

    可就在马超开口欲言此次自己要为大将之时,貂蝉却急惶跑入军议厅当中,开口呼道:“超儿,大事不好!”

    马超闻言,不禁微微皱眉:貂蝉一向是极有分寸的女子,虽然她有入尚书台的权力,但马超从未她如此时一般惶急入内。由此,马超心中不由一跳,努力沉声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而貂蝉还未开口,众人便听到尚书台之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悲嚎。听其声音,似乎是一直在训练女兵营的韩英?

    声音到了尚书台大门,更加悲切莫名。韩英丝毫不管自己没有入尚书台的权力,直接冲到了尚书台之内,当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韩英便哭天抢地说道:“超儿,你一定要为我复仇啊!父亲.........父亲大人被人暗杀了!!”

    韩遂被人杀了?!

    这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还在马家如此重要的时刻?!

    马超闻言大惊,立时一把扶起韩英,开口问道:“是何人杀了岳父?!”可韩英此时悲痛欲绝,竟是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貂蝉见状,开口说道:“韩遂是被手下一员名为成公英之人所杀。非但如此,成公英还秘而不发,以韩遂之名设宴请陇西郡郡守姜,诱而杀之,随后发兵五万强攻陇西!”

    “姜死了?!”马超闻言不禁大恸:姜其能,丝毫不在他手下这些狐狸,之所以一直为调入长安。便是因为陇西乃雍州与凉州交界之地,于马家来说,重要非常。可如今,姜英年早逝,犹如马超痛失西隅屏障,这如何不让马超惊骇莫名?!

    而众人突闻此等惊天消息,来不得顾及礼节。尤其是郭嘉,更是直接开口向貂蝉问道:“陇西郡可被攻破?!”

    “尚未被攻破,韩遂死后,凉州群龙无首。手下诸将,各自内讧不断。而成公英虽然成功将五万兵马急袭至陇西,但又遭到马玩相攻。而陇西大族王家,一向与姜家交好,其族中奇女子王异更是散尽首饰资历郡兵,方保得陇西不失。纵然如此,陇西郡仍岌岌可危!”

    “陇西郡临难,那广魏、天水二郡,为何不发兵援救?!”马超此时已经面目狰狞,他蓦然抬头,急声吼道。

    “广魏郡遭成宜四万大军相攻,已被困三日;而天水郡,则是........”貂蝉说到这里,看着马超那急怒攻心的神色,担忧不已。之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则是什么?!”马超听到一半,更是心急如焚,起身一把抓住貂蝉,沉声问道:“告诉我,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之间,陇西、天水、广魏三郡,便发生如此剧变?!”

    貂蝉知马超已经失了分寸,忍痛没有挣开马超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正欲将情报说出口,却听一旁的贾诩开口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汉中那边,是不是也动手了?”

    “汉中张鲁?”贾诩一出口,马超脑中蓦然闪过了一丝闪电。那一闪而过的犀利,竟然一下瓦解了马超的愤怒。使得他轻轻放开抓痛貂蝉的手,阴沉走到沙盘模拟地图上,开口说道:“汉中张鲁一直同马家有通商之谊,凉州大变,他只可能出兵相助而不可能落井下石。除非........”

    说到这里,马超猛然转向貂蝉,缓声说道:“蝉儿,还有什么噩耗,一齐说出!”

    貂蝉见马超惊怒过后,竟然渐渐平静阴鸷起来,宛如酝酿着暴风雨的怒潮漩涡,不由也被马超的气势惊到,开口又说道:“先前一刻,蝉又接到情报。并州匈奴,已然十万勇士陈兵长安。虽然打出马踏长安的旗号,但却迟迟未动.........”

    马超闻言,低凝的目光,猛然暴出一道精光,狠狠射在李儒身上。而李儒被马超如此一瞅,也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不由开口叹道:“凉州、汉中、匈奴三方同时发难,此一兵动如山之计,与当初儒构陷马家之计,何其相似?!”

    而马超听完李儒之言,不由悠悠看向窗外,夜空中,一颗邻星辰特别耀眼,连明月之辉也不能盖住它们的光芒。马超凝望着这两颗星辰,一时间星光似乎幻化成一张稚嫩的脸庞:“说不定那人,用的正是你当初这一毒计啊........”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双管齐下退张鲁

    “难道这一次,马家必然要放弃这苦心积虑创出的良机,挥军入凉州?!”马超看到兵部连夜拿出的议案第一页,丝毫没有再提兖州之事,不由愤然开口道。

    “主公,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平凉州,则马家后方不稳,乱军破陇西、广魏、天水三郡之后,更可能直攻扶风。而雍州一带,俱是郡兵驻守,非是乱军之敌啊!”荀攸见马超如此难舍兖州,自是明白知马超为此筹谋了几月的痛惜,然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强谏道:“主公,此乃马家存亡之秋也,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主公,凉州虽不是米稻飘香之州,然经韩将军经营多年,却也是同西域通商绝佳要地,炽焰富庶。正加之此时凉州内讧频发,主公若是挥军入主,则可一劳永逸矣!”华歆此时忍不住开言,急迫说道:“若是主公执意攻兖州,则雍州必然有失。若攻凉州,则可全得凉州。如此得失取舍,还望主公深思!”

    马超听两人谏言,又见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不由失落的摆了摆手:这些道理,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清楚?可问题是,这些人纵然晓得曹操厉害,但绝不知道,曹操日后却是三分天下最雄之主。而此时自己在历史已然面目全非的状况下、费尽千般心思才机缘巧合创出如此良机,若是再错失过去,那日后恐再无钻历史空子的机会了。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今日之事,马超已然被刘协逼得不得不先平后乱,再图曹操。由此,纵然万般不舍,马超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诸公竭力向马家之心,超俱知晓。先前,是超莽撞了,还望诸公勿怪。”

    说完这句,马超才继续翻看兵部的应战策略,开口继续问道:“凉州之事,毋须多言,自然是挥兵湮灭,以彻底巩固马家后方。然汉中、匈奴两路,兵部又是何等对策?”

    “主公,马家此时疲敝,纵有五万精兵,亦然不可久战。由此,臣与荀尚书俱是认为,当以雷霆之力,重兵而攻凉州。汉中和匈奴两路,则只是趁火打劫之辈,若凉州平定,两路兵马自退。”李儒上前,一语将整个兵部的大策要点讲出。

    “嗯,自当如此。”马超颌首点头,将心思沉浸在议案当中,继续开口说道:“然这两路虎视眈眈,亦不可不防。汉中张鲁,敢发兵进攻天水,便可见其对马家的试探之意。而匈奴陈兵长安,此次出兵,死灵重兵必然西征,若匈奴瞅得马家空虚,趁机而入,岂不雪上加霜?”

    “主公勿忧,卑职觉得,兵部应对之策可行。”杨阜是审阅兵部议案之人,此时闻马超担忧,不由上前开口解释道:“张鲁一事,卑职们依然探明,皆因马家商品大量涌入汉中,使得汉中人民日渐贫困。加之张鲁手下不少鬼卒、祭酒、治头因贪念马家商品,与‘五斗米教’道义相悖,惹得张鲁忿怒不已。”

    马超闻言,突然想到了‘贸易逆差’这个名词,以及马家商品经济对张鲁拿出自产经济的打击。

    张鲁割据于汉中后,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据史料记载,张鲁在汉中,因袭张修教法,并‘增饰之’。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可以看到,张鲁对于汉中的治理,凭借着的完全是信仰的力量。而汉中经济,更有一种原始共chan主义的意味。以“义舍”为例,在那里吃饭不要钱,简直有原始公社的味道了。在三国这个时代,这种理想化的东西是很难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而老子的无为思想,道家的清净哲学,也很难成就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在这个时代,没有力量就意味着被吃掉。至于得病不看大夫,自己认错以求平安,更是可笑的很了。

    所以,当马家的商品涌入汉中的时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转变,而更是一种思想的觉醒。雍州一带的人民,将他们彪悍的本性化为勤劳的品格,换来了衣食无忧的幸福。而他们的商品进入汉中后,便恰恰让汉中人民看到了另一种按劳获食、有病可医的全新生活。

    可以说,马家的商品输出,不仅仅对汉中进行了经济掠夺,还进行了思想洗礼。纵然马超丝毫没有意识,但事实上,马超已经开始同张鲁分割起汉中那块大蛋糕。而这一点,则是张鲁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愈加觉得张鲁那边没那么好摆平。可杨阜却是不以为然,静待马超思忖完毕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兵部建议,是遣礼部使者入汉中,同张鲁谈判。条件是,马家承诺尽其所能,提高汉中人民的生活水平,使得汉中人民能与雍州百姓一般,过上期望的生活。而换来的目的,自然是张鲁退兵。”

    “太过异想天开尔。”马超摆了摆手,看得出来,虽然荀攸和李儒已经瞅到了问题的关键,但应对方策却不怎么样:“如超所料,兵部的意见恐怕也是待平定了凉州、更或者是待明年马家翻身之后,反手就灭了张鲁吧?张鲁绝不是傻子,马家如此放低姿态,他定然看出其中端倪.........”

    “主公勿急,卑职还未说完。”杨阜看马超果然一句话便道出了兵部的用意,自然展颜会心微笑了一番,随后继续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曹操可以借张鲁之手,使得马家不得插手兖州。那我们为何不可皆刘璋之手,逼得张鲁不可插手凉州呢?”

    “尔等是说........”马超一凝眉,急速翻到了兵部提案的那一页,快速阅读了一遍之后,开口说道:“使者分明暗两路,明着向张鲁谈判,暗地里却挑拨刘璋出兵?”

    “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是双管齐下。”说到这里,不是杨阜来解释了,而是换上了荀攸,显而易见,这条计策,便是他的手笔:“刘璋同张鲁有杀母之仇,蜀道崎岖,消息闭塞,张鲁出兵雍州之事,刘璋定然不知。某等需要的,便只需将这消息无意透露给刘璋,那刘璋自然会有所行动。软硬兼施下,臣决然不信,张鲁那边,还会敢拒绝马家如此优渥的条件?!”

    “此计可行!”马超闻言不禁大喜:不动刀兵便退去一路大军,谋士之力,果然不可小觑。

    不过,说道张鲁,马超似乎又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历史上为张鲁手下第一红人,贪财如命。收了刘备的钱财,把马超“逼”到刘备手下不说,还收了曹操的金甲,又因病滞留在汉中的庞德“逼”到曹操手下。

    马超嘴角一笑,不由想到,佞臣其实也很有用。尤其是他在你敌人的帐下之时,那便更有用了:看来,自己可能要好好跟秦羽说一说杨松这个人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赵云要走?

    “张鲁这一路,想必马到功成。”说罢汉中张鲁,马超心中仿佛落下一块石头,可还有一块石头,则更让他揪心:“然并州匈奴陈兵长安,虽说至今还无动向。但马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诸公,匈奴一事,又是如何奇谋妙策?”

    张鲁一事,给了马超极大的信心。由此,在他说到匈奴一事上,心情也极是轻松。但出乎意料的是,众人闻言之后,脸色略显羞惭。马超环顾一遭,众人皆低下头来。尚书台气氛,一时尴尬不少。

    马超见状,心下不由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急速翻到议案的最后一页,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以戎制戎!

    看到这两字之后,马超的脸色,立时变得晦暗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张纸,似乎想凭眼中之火,直接焚掉那纸张一般。

    戎狄两字,是对少数民族的鄙称。马超不责怪这些士大夫的大汉优越情节,他恼怒的是,这些智比天高的谋士,在马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只拿出这样一个笼统的方案。而这个方案同先前对付张鲁那精妙一计来说,简直天差地别!!

    然而,静下心想想,马超也知道,在马家如此山穷水尽之时,众谋士当真已经捉襟见肘。拿出双管齐下对付张鲁一计,已然是难为可贵了。自己还拥有着超越他们一千多年的见解,之前面对三路大军齐攻马家的状况,不也是一筹莫展吗?

    三国谋士的确料事如神,但事实上,他们却也不是真神。尤其是在面对那群如狼一般陌生的敌人时,众谋士出此‘以戎制戎’的计策,也算是尽心竭力了。虽然,这个计策远远低于马超的期望。但目前看来,却也是对于匈奴最佳的计策了。

    然而,万事无绝对。

    众谋士想不出对付匈奴的精妙计谋,不见得马超他自己没有卑鄙无耻的毒计。至少,马超同匈奴的于夫罗有秘密盟约这一天大的优势,是众谋士丝毫不知情的。当然,说众谋士全然不知情也不可能。马超暗忖,在座的徐荣、朱、郭嘉、贾诩、法正这些人,是能够猜到几分的。至于那几分到底是多少,马超没有心思去知道。

    而其他人,马超还是希望,他们永远不知情。毕竟,同戎狄勾结,逼走大汉皇帝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这里,马超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不少,开口道:“匈奴一事,超心中也有盘算。所幸此事比之凉州、汉中来说,还非是迫在眉睫、千钧一发。而诸公所提羌族一事,对超亦有启迪,今日军议到此........”

    马超刚想结束军议,令属下诸将厉兵秣马,备战集结。想着自己还可趁庞德大军未至时机,遣暗影急速联络于夫罗秘密沟通对策之时,丑哥黄渊突然入内,向诸人行了一礼之后,径直走向马超身边,附耳向马超说了一句话:“赵云欲走!”

    马超闻言,心中不禁杂乱不堪。心思剔透的他,瞬间便猜到了赵云欲离去的原因:那个被自己炒作起来的刘皇叔!

    前几日,自己令慕远峰暗中散播刘氏家族之事,已经使得天下人尽知刘备的身份。而刘备也的确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他先是率领三千兵马,击败围攻北海的黄巾军、收降贼首管亥之后,又以同窗身份拜访公孙瓒,借得了五千兵马。随孔融一齐杀入徐州,声讨曹操。

    若是穿越前,打死马超也想不出,为何古人会如皆东西一般轻易便借给刘备兵马。但如今,马超不用暗影查探也猜得出,刘备定然向公孙瓒说明了青、徐两州之事:是时,公孙瓒正同袁绍争夺青州,而徐州又紧邻青州。既然袁绍可以遣曹操入主兖州,那谁又能说得清,公孙瓒借刘备兵马,不是为了支持刘备在徐州闯出一番天地?

    可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若刘备只是当初一平原相之时,天下人谁会在意他这个小小的县令?纵然刘备几番扯着喉咙叫嚷自己是大汉皇叔,又有传至几郡几县?更何况,在公孙瓒手下,刘备还得夹起尾巴做人,丝毫不敢大吵大嚷。

    然马超一番动作,隐蔽在各州暗影纷纷行动。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将刘备的名头炒红半边天。刘备敏锐识机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虽如了马超心意,更加搅浑了徐州那锅粥,但他的名字,却犹如这个时代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亮在了世人心中。

    而在刘皇叔急公近义、匡扶社稷的光辉照耀下,无数人慕名而投。赵云当初就同刘备有过一段渊源,此时闻刘备‘真实身份’,又闻刘备挥兵入徐州壮举,焉能不心动?

    可以说,马超此时追悔莫及,但猝然之间,他又束手无策:不要再说童渊装病和马云璐赌约那等小道。赵云心志刚毅之人,决定了的事儿,是极难更改的。除非马家此时已然面临灭顶之灾,否则的话,赵云是不可能再留在马家的。

    白衣赵云,注定是这个时代里翱翔天地的一只云鹤。为了追寻他的心中的梦,马超丝毫没有办法将他束缚在马家的金笼当中。唯有那只云鹤见惯了明枪暗箭之后,才可能倦鸟反林。若是执意将他早早困在金笼当中.........马超叹息,他突然想到了被人折断翅膀的鸟。

    “我知道了,下去吧。”心中苍凉,马超知道,此事几乎已无回寰之地。而挥手让丑哥退下之时,马超突然又想到:荆州的黄忠和文聘,似乎可能拉过来了。丑哥与黄忠有亲族渊源,那此事派丑哥去办,自然最好不过........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若是正值黄金年龄的黄忠和文武双全的文聘加入马家,那也是如虎添翼美事。只是,一想到赵云当初在庐氏战场上,自己与赵云那般默契携手与天下第一的吕布硬捍之事,马超便觉心中一阵失落。

    ‘白衣赵云,此时的你,定然在擦拭暴雨梨花枪,但我却不知道,你是慨然急切、不留丝毫留恋便想奔赴徐州;还是亦想起了手中之枪,曾与某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一齐交刃与方天画戟的辉煌无悔?’挥手闭幕军议,马超坐在空荡荡的尚书台当中,看着满是烽火告急的沙盘模拟图,久久无语。

    而同一时刻,赵云停下了手中擦拭擦拭手中长枪的动作,望着那枪尖的冷幽寒芒,悠悠说道:“孟起,你我情义,非言语可表。云自此立誓,入徐州之后,只为玄德公客将。待救下徐州百万百姓之后,云自当回长安向孟起谢罪!”

第七百一十八章 相送赵云

    “子龙!莫非要不辞而别?”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缓缓落下,余晖血红。数千骑白马义从跟在赵云身后,纵马飞驰。而最前方赵云闻马超之音,愕然看到,果然看到了前方缓缓转出马超那锦衣如雪的身姿。

    赵云昨夜计定之后,便通告了属下白马义从欲奔赴徐州之事。数千白马义从唯赵云马首是瞻,纷纷整装待发。直至黄昏之时,赵云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那残破但似乎内勃生机的长安城,绝尘而去。

    不过,纵然自己这般悄悄离去,赵云也知道,以马超之能,是绝不可能发现不了此事的。只不过,他想不到,马超没有在长安当中挽留。反而在此相送,如此可见,马超已然知晓了他决心离去的心志。

    “孟起,徐州百姓正陷于水火当中,云不能见死不救。今日不告而别,实乃.......”赵云勒停夜照狮子,英俊的面庞不由闪过一丝惭愧,开口向马超解释道。

    “兄长浩然大义之心,小弟早已知晓。”马超说着,从象龙小黑腹部拿出一包裹,递与赵云道:“兄长也知,超已然撕毁马曹两家盟约,本欲.........哎!若非马家后方急变,某等兄弟二人,本当共赴徐州。只可惜,天意弄人.......”

    马超递来的东西,赵云丝毫不设防便接了过来。而赵云身边的白马义从有意提醒赵云小心几分,却被赵云以眼色瞪回。可是,待赵云打开那包袱当中之物后,纵然心知马超送礼不轻,但也没想到,马超居然那般用心。

    当下,赵云便取出那包裹当中的锦衣战甲,细细打量。发觉那战甲丝毫不同于此时铁片甲,而是马家特质的鱼鳞连环甲,而内衬之物,竟然是上等的真丝。衣甲锦袍,更是最昂贵的白练,耀眼如皓月。血红的余晖照耀在锦袍之上,竟然隐隐反射出浅红光芒,当真精致名贵到了极点。

    “兄长莫瞧这衣甲轻便,但防御性能,更甚铁片甲。甚至更名贵的明光铠甲,也不见得比之优越。此甲外用百缎精钢丝三层环套而成,内中真丝,更可阻挡箭簇刺破。”说到这里,马超不禁豪气顿生,望着赵云的眼睛说道:“兄长与某俱是白衣,此番徐州战场之上,还望兄长代超一战!”

    赵云闻言,不禁被马超这番真情赤诚以及匡扶众生的猛壮之气折服。立时将衣甲披上身上,交枪与马超轻轻一错,开口说道:“此番入徐州,云定当谨记孟起贤弟之言。为救苍生,纵九死亦无悔!”

    马超闻赵云说出决志,不由对古人开口闭口便将‘死’字挂在嘴上感到郁闷。身上的一番豪情,也微微消失了几分。由此,他转口说道:“包裹之内,还有三支宿铁枪头,两柄宿铁宝剑,以及几把元戎弩。此外,便是一些盘缠........”

    马超准备地这般仔细,赵云心中不禁更加感念。然而,当他在包裹当中翻出一方锦盒的时候,不由开口问道:“孟起,此乃何物?”

    “这是小弟为兄长准备的疗伤之物,俱是为了治愈兄长与奉先公一战所用。”马超打开那锦盒,拿出华佗配制的那些药瓶之后,又拿出一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物非是送与兄长,而是希望兄长可代超交予.........”

    “玄德公?”赵云未待马超说完,接过那物便问道。可是当他仔细看向那物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那物大如弹丸,色如黄杏,微有柔毛,显然是一熟果。而马超纵然再有深意,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送玄德公这等之物。

    “此乃何物?”赵云皱眉,忍不住拿来手中打量,开口问道:“贤弟为何平白无故会送与玄德公此物?”

    马超闻赵云询问,脸色不由微微低沉几分,开口说道:“此物非是送与玄德公,不知兄长为何上来断定超欲送玄德公?”

    赵云闻言,先是默然无语,一双虎目似天宇星辰璀璨,盯着马超心中难免有些发毛。随后看马超果然不欲承认,才缓缓开口道:“刘皇叔一名,几日内便传遍五州四海。云纵然无谋,亦然猜得到,此等通天手段,除了马家暗影营之外,再无他人。”

    马超听后,不禁面色怃然。片刻之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自嘲一笑道:“不错,此事正是超所为。而其中用意,想必兄长也猜出了**不离十。虽然这一切,俱是为了马家,然超身为马家之主,不得不为也!”

    “贤弟不用解释,云此番能说出此话,便也知晓贤弟诸侯之心。”赵云见马超磊落承认了此事,心中也早知乱世诸侯用心。而马超所为,不过是再寻常之事罢了。由此赵云结束了这个话题,改口道:“此物不是送与玄德公,那究竟欲让云送与何人?”

    “此物名曰枇杷,生于南方。兄长北方之人,难免没有见过。”马超闻赵云所问,也不想再继续先前话题,开口说道:“此物治肺气,润五脏,下气,止呕逆,并渴疾。乃是一味药材,并水服下,久之可解哮吼之症。超托兄长将此物,交予北海相孔融帐下太史慈。”

    哮吼其实就是哮喘症,历史上记载太史慈之母,便有哮喘。而在古代医学还不发达的汉末,枇杷果可以治疗哮喘的效用,还未当世人知晓。如今太史慈在孔融帐下为将,与刘备共讨曹操,赵云若去徐州,定然可以相见。

    而赵云听马超此言,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说道:“真不知道天下英豪,哪个能逃出马家暗影的耳目?”

    马超闻言,知晓赵云在取消自己又探查天下英豪之事,不禁也开怀一笑,随即想到曹操与袁绍那句精彩的对白,脱口说道:“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赵云听后,脸色变幻不已。而马超看赵云神色,瞬间想到了其中缘故,思忖片刻后,开口道:“曹操乃世之奸雄,但超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不凡之处。兄长磊落之人,想必不会以此见怪吧?”

    “非是见怪,只是云想不到,父仇纵然滔天,曹孟德便可那般丧心病狂?”赵云提到‘曹孟德’三字时,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分遗憾,以及九分的愤恨。

    而马超看得赵云,明白赵云此人太过忠义,是非分得太过分明。由此,也未同赵云多解释曹操屠徐州内幕,抱拳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兄长。超就此拜别,望兄长一路保重,了却心中夙愿!”

    “贤弟亦保重,此番西征凉州,云未能随同。日后相见,自然再与贤弟一个交代!”言罢,赵云扬鞭纵马,绝尘而去。数千白马从义,依次从马超身边纵马而过,俱是抱拳谢恩而去。

    马超望着天边那渐渐落下的夕阳,想着赵云‘日后相见’这四个字,不由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意:赵云言出必行,有了这个保证,想必再回来时,便是马家将矣。

    而远处山谷后处,李儒听闻赵云那番话之后。才微微挥了挥手,让丑哥麾下的三千五百余马家铁骑,静静退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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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