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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于深秋     三国新马超txt下载     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民之怒!

    “匈奴狗崽子又来残杀我马家子民了!”

    “那些忘恩负义的狗,吃着我们的粮食、穿着我们的丝衣,今天还要拿我们的刀来砍我们!”

    “天将军不在,这些狗东西就忘了当初是谁给他们一条活路了!”

    “犯我天朝之威者,虽远必诛!今天,这些狗崽子都欺负上门了,老少爷们儿,我们该怎么做?!”

    一时间,长安大街上,不如为何,突然无数人奔走呼喊起来。有农妇、有小孩,甚至还有平时在街上弹唱卖艺的吹手戏子们,在一番惊恐动乱之后,猛然看到了长安城楼上竖起了一支红得似乎要燃烧起来的战旗。这一刻,他们这些人纷纷撕去了伪装,高声奔走宣告起来。

    一户被匈奴迅骑烧毁了住宅的一家农户正满眼绝望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烈火吞噬,满脑子的情景,都是那些来去如风的魔鬼擎着火把弯刀肆虐的凶残。骤然听到这声呼喊,那民宅汉子猛然回头,眼中陡然露出了极大的惊恐!

    一抹弯刀正与战马脖子平齐,眼见就要削去那个呼喊戏子的脑袋!

    汉子的婆娘已经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那一刻,那汉子不知从哪里来得魔怔,竟想上前阻止那匈奴迅骑,可身上的勇气还未完全鼓起之时。他怔怔看到那戏子就是仿佛就是一个不小心的愤怒一摔,手中的胡琴正好砸在那战马的前腿上。接着那戏子疯了一般扑上那个正努力控制受惊战马的匈奴兵,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那匈奴迅骑的胸膛当中。

    “狗日的,你们这些东西,你会死的,也会流血的啊!…….”那戏子起身,狠狠踩了一脚那已经死去的匈奴兵,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没动起来的农户汉子:“就是你们这些逆来顺受的家伙,才会让他们嚣张至此。长安数万百姓,他们才多少人?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他们了!”

    农户汉子的眼睛当即就红了,巨大的羞惭激得他浑身乱颤。他猛然推开刚才猛拉住他的婆娘,大步跟着那戏子走去。

    “你这挨千刀的要去哪儿?!”

    “老子今天要爷们儿一回,不能让这些狗崽子烧了长安城,不能对不起马家的天将军!”

    “你,你……你这个狗东西。”那婆娘的眼泪当即就飚了出去,可跑到那汉子身边之时,却递上了一把菜刀:“杀这些狗崽子,也得有个趁手的家伙。家里切菜你拿手,砍人也不用练!”

    那汉子一愣,接着看着婆娘眼中总算流露出的一抹骄傲,狠狠搂了自己婆娘一把:“等老子回来,还切菜做饭伺候你!”

    大同小异的剧情,不同的人物,在长安城中突然上演起来。有着那些人奔走呼喊,汉族百姓骨子里的凶悍气怒也被激发出来。又一户民宅打开了门,一位年近五旬,身上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的驼背老人提着一根拐棍冲了出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涨红着脸,拿着一把木剑正从旁边的民宅走出,却被喝住,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大胖,一手提着把雪亮的短刀,另外一只手慈祥地拍了拍那少年的脑袋,转身向着里屋喝道。“把这小崽给老子看牢实了,天将军说了,这些小崽子都是我们的未来…….”

    更多的民宅打开,有屠户,有商贩,甚至还有一些肩膀上的抹布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店小二,有提着装饰意义大于实际佩剑的文弱士大夫…….

    “我等深受天将军大恩,今日长安蒙难,难道还能看着社稷崩塌、同胞受戮时在此安心治学?!”太学当中的学子也忍不住了,这些人都是马家政场上的后备军,但他们更是满腔热血的护国精英。一人疾呼,百人响应,当下,这些人也一涌而出。手中再也不是经书史集,而是演武堂中密封的真刀实枪。

    走到半路上,他们还看到,连那妓馆里都冲出了几个泼皮无赖。这些无赖手中都抄着短刃或者是棍棒,但这一次他们不是去欺压善良,而是要去面对国家之敌。

    “今天谁能提回一个匈奴狗头,老娘让手下姑娘免费陪他一宿。提回来三个狗头,姑娘随便挑!”老鸨在门口大喊,楼上的窑姐儿,也都对着这些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的爷们儿狠抛媚眼儿。

    距离这妓院不远处的一所豪宅里,一位脑满肠肥的族长正端着一碗碗蒸馏烈酒敬手下的家丁仆役。此刻府墙外隐隐传来的声音让这族长不禁昂起了头:“喝了这碗酒,随我去杀那些匈奴狗去!有命回来的,想喝多少就有多少。没命回来的,你们的家眷我给养着!我死了,这承诺也算数儿!”

    “爹,你平时不是老骂马家不让咱囤积粮食,购买良田。今日匈奴坏了马家,不正是替我们解了恨吗?!”

    话刚说完,这族长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这没脑儿子脸上,直接让他儿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混账东西,马家是阻了我们发财。可长安没了马家,我们家里的东西得全被匈奴狗抢走,你我都得变成奴隶!”

    说罢,这族长狠狠将碗摔在地上,再也不看地上的蠢儿子:“跟我走!”

    几十位家丁壮汉也一饮而尽,狠狠将碗一摔,拎着护卫的武器就冲了出去。待到大街上,他们看到满街都是百姓。手中的东西应有尽有。木凳,菜刀、甚至是砖头,所有人都昂扬地大步向着那皇城的方向涌过去…….

    长安城中的空气仿佛突然被那些东西给激爆炸裂起来,原本整洁的大道之上全被无数的黑点覆盖,汇成了一道道难以阻挡的洪流。一些落单的、想借机发财的匈奴迅骑突然看到这种情况,连头都不敢再冒出来。有几个倒霉的家伙,战马上来被砖头砸晕,跌落在地上的他们,一瞬间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立于钟楼城上的贾诩看到这种情况,原本沉重的老脸上又绽放出了菊花般的光彩:“果然,果然如此!马家之民,就没有一个是束手待毙的孱弱之人。主公天将军之名,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称号,更是一种信仰,一种勇气!”

    说罢这句,老狐狸霍然转身:“传令,城中所有暗影按计划行事,高调出击,引导民众共击匈奴。再令藏身于长安民宅内的兵工厂工匠,配合暗影民众,相机杀敌…….”

    贾诩苍老佝偻的身躯猛然一挺,立时射出锋芒不可逼视的犀利:“记住,告诉他们所有人一句话,今日之后,马家要让史书再无匈奴种族的记载出现!”

    “老狐狸……世人皆以‘毒士’之名呼我。今日我才发现,你隐于幕后,翻手之间竟要将困恼大汉四百余年的匈奴灭族。如此手段,你才是真正的毒人啊。”不知何时,李儒已然站在了贾诩身后,话虽然这么说,但看着街道上汹涌慨然的人群,他的眼光也燃烧起熊熊的野望和希冀。

    “呵呵呵……咳咳。”贾诩笑了,突然又咳嗽起来。刚才的一番表现,似乎只是南柯一梦:“苦了你了,这次事之后,你看…….”

    李儒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奇怪,也很难受,他死死盯着贾诩那张平和无辜的脸,愣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愧疚。最后罕见的一咬牙,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罪名,我替你背下来……”

    而这个时候,皇城中一直咒骂的贾诩的吕布终于停下了对贾诩的诅咒。愕然看着眼前涌入无穷无尽的长安百姓,他才突然明白这老狐狸干啥去了。回头看着那些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匈奴骑兵,吕布杀神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匈奴狗贼,我吕布有生之日,终于看到你们被夷族灭种了!!”

    话音刚落,无数百姓狼嚎响应,从北掖门源源不断的冲入的护国志士,犹如滔天卷地的浪潮,迅猛扑满整个皇宫。那些负隅顽抗的匈奴骑兵,顿时被这股洪流给挤成粉碎,碾成齑粉…….

    这一日,长安当中尽是血火。

    这一日,匈奴精锐尽数被诛…….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大军已撤

    长安那里,最终以汉民大捷告终。七万袭扰长安的匈奴迅骑,只逃回了不足两千兵马。其他的那些草原勇士,在长安城内外,只有一个结果:尽屠!

    这场事关两个种族之间的战斗,中间再也没有了兵礼,也没了宽容和道义。注定的结局只有生和死。而如今,马家胜了,所以,整个长安城内外,滚滚落下的,都是匈奴人的脑袋。没有俘虏,更没有伤残。

    就连匈奴至高无双的单于,在死后也没有得到马家的敬重对于这场忘恩负义战役的惩罚,两个匈奴单于的脑袋被挂在了长安城楼之上,与那个曾经也有机会当上单于的去卑脑袋挂在一起…….

    当着三颗脑袋并排挂在一起的时候,长安城中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长安百姓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在匈奴迅骑突入长安城中时,九成九的人看来,他们会重蹈汉族以往悲惨的历史。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盘伺在北方时时骚扰汉民的巨狼,这样一个曾令大汉天朝心生恐惧的种族,就在那一天,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长安城那天夜里彻夜不眠,所有百姓商贾都聚在还飘浓浓血腥的街道饮酒庆祝。

    那一晚,护城河全是馥郁的酒香。

    那一晚,长安城妓院里的姑娘都累坏了身子。

    那一晚,皇城当中的贵人骄女亲自送来酒肉珍馐。

    唯一可惜的是,那一晚,貂蝉不知道如何再用暗影将这条捷报送出去。直至魏延被皇甫嵩用箩筐将他拉入城内后,魏延当即拉出一个年轻人:“主母,这个家伙能办到!”

    当天夜里,还未从长安宏大建筑当中回过神儿的沐杨,又一次踏上了返回冀州的旅途。

    而冀州渤海郡南皮城中,郭嘉在火把的照耀下在已经人去营空的大寨中四下游荡,端详,似乎漫无目标。不过,从现场来看,曹军撤退的时候很从容,也很迅速。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剩下一道道沟堑交错和星星点点的灶坑。他转了约摸大半个时辰,回到了马家重甲铁骑身旁。

    徐晃早已下马恭候,看到郭嘉近前,抱拳问道:“如何?”郭嘉回答得很干脆:“跟掌握的情报一样,甚至,我还发现了这个。”说道‘情报’的两字的时候,郭嘉的语调很奇怪。随后他伸出手,夹出一张小纸条道:“想必,这是唐姑娘特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徐晃看到那纸条上满是泥土,想必是郭嘉是从地上挖出来的。他也不多问郭嘉是如何寻到这张纸条的,只是急速展开一看,那张纸条只有蚊蝇一般的两个字:“青州。”

    徐晃的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他完全不理解,唐小米为何会毫无缘由写出这两个字。不过,眼下有郭嘉在,他只需将疑惑的眼光望过去便好。

    “徐将军,你可能也有感应,马家的暗影,出现了种种不协调的怪异。”郭嘉沉默了一会儿,见徐晃微微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不仅是我,想必各军各部军师都有这种猜测。因此,整个包围曹操的计划可能就成了一个笑话。”

    “出现这个情况之后,各军各部只能孤军奋战。也就是说,南皮城北方的马家军,会横扫渤海郡;而南皮城南方的马家军,也会攻城掠地。毕竟,如今马家军已成瞎子,唯有兵贵神速、驱策千里,才可能完全阻截住曹操南下的道路。”

    徐晃再度点点头,他也明白各军各部的苦衷。不过,如此一来,那追捕曹操的重任,就完全落在了他这支部队身上。因此,他不得不慎重问道:“军师,如此说来,这封情报也不可信?”

    “不,恰恰相反,唐姑娘虽然身陷囹圄,但她是主公心腹,对于马家的忠诚更是毋庸置疑。更何况,这张纸条,还是在我们失算过一次之后,用最隐秘的暗影方式藏起来的……”

    虽然郭嘉这段话已经有些让人听不懂,但徐晃却理解了郭嘉的意思。上一次的失算,就是导致大军至南皮城之后,只能看到一座空营的结果。按照原计划,唐小米传来的消息应该是曹军将动未动、粮草告罄的前一天。可现在,曹操已经人去营空。唐小米岂能不知道自己上了曹操的当?

    之后再次用最隐秘的方式留下这条信息,恐怕是唐小米就掳走之前,能留给马家军最后的线索了。而曹军数十万大军轻动,途中又有马家军围追堵截,曹操不可能再随意改变行程。

    可令徐晃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曹操为何会选择绕道青州那条路再回兖州,假如那样的话,便是说青州的袁谭…….

    “不错,袁谭很可能已经叛降了曹操。早先我们还收到袁谭集兵四万合攻曹公的消息,但之后暗影传来的消息,却是徐州的夏侯在击败袁术之后,回击青州,逼得袁谭不得不撤军。现在想来,那封情报恐怕也是假的。曹公应该已然安抚住、并取得了袁谭的信任,才选择绕道青州再回兖州。”郭嘉猜出徐晃心思,又一次未待徐晃开口,便流利回复到。

    徐晃闻言若有所思,当下从怀中拿出一方地图,趴在地上一阵猛看之后,开口道:“南皮至青州,无论走那条路,都会有霸水河阻隔,曹军十万若想伐木渡河,至少也需三日时间。从这些灶台温度推断,曹操大军离开不过数个时辰,若是我军此刻急追猛赶,那定可在霸水河追上曹军!”

    “徐将军所言不差,不过,嘉恳请将军拨调五百兵士,护送我至清河郡。”郭嘉眉头微蹙,神情当中却有一种凌厉的锋芒闪过:“我要亲去联络郝昭,他部下十万余人,又在黄河之北。若是指挥得当,大军长驱直入,将整个冀州斩断开来,彻底断了曹操入青州之途,未尝没有可能。”

    徐晃当即明白郭嘉这是在做第二重保险,不过,面对郭嘉单独领兵的要求。他身为将领的直觉立时让他多出一分慎重。以他对郭嘉的了解,郭嘉此次所为,定然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故此,徐晃一挥手:“这五百兵士,俱是末将亲卫,侍奉在军师身侧,末将也安心一些。”

    郭嘉微微一笑,翻身跃马之后,似是无意地多说了一句:“徐将军,若是追击到曹操大军,不可赶尽杀绝。若有可能,尽最大能力俘虏劝降…….”

    “若遇曹操本人呢?”此时也已经跨上战马的徐晃,猛然回头问了这话。

    “自当不遗余力俘获在手,交由主公处置!”郭嘉毫不迟疑,立时回出此句。徐晃点点头,带着重甲铁骑滚滚而去,而身后,是五万聚拢完毕的马家步军,循着滔滔狼烟,紧跟其后。

    而背转徐晃之后的郭嘉,脸上却陷入一种愧疚式的沉默:徐将军,莫怪郭嘉对你使诈。若是主公亲在,我自不用如此算计,可眼下…….实在曹公这个时候还不能死,更不能被马家俘虏。

    可郭嘉不知道,南皮城不远处高山之上,马超正拿着望远镜全程看完了这一幕。身边赵云见城下兵分两路,开口问道:“主公,我们可否进军了?”

    “子龙,你为何不问一下,到底跟随何人?”马超扭头,很是意外问道。

    “自然是要跟随郭军师,”赵云这一句的语调还比较正常,可下一句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徐晃将军定然被郭军师当了枪使…….”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他不是曹操

    在南皮西南方向几百里外,一支曹家的军队正在匆匆前进。两侧的散骑始终与主队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中央的精锐排成松散的行军队形,奔骤当中虽然看似散漫无章法。可知兵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队列外松内紧,一旦有什么情况出现,他们会立刻变成一把锋锐的尖刀或坚实的盾牌。

    队伍的最前列的那名将军,看其马术十分娴熟。只不过他的面相却未免让人有些失望,焦黑黎黄的肤色略有扁塌浮肿的鼻梁,没有大多人们心目当中那种英伟沉稳之态。不过,挺直的脊梁和一身防护严密的虎獠盔,军中那种杀伐狠戾的气息倒是透体而出,令身旁那些骑士暗暗有些畏惧。

    然而,他身边一英伟俊秀的小将,却看出这位将军在奔袭当中的神情一直怏怏不乐,似乎有什么烦心之事萦绕于心。

    这时一名斥候从远处飞快地驰来,数名游骑迎了上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才让开道路。这斥候冲到队列前方,对着这位将军大喊道:“报!后方六十里处,有马军侦骑。”

    这个消息让这名将军表情微微一滞。后方出现侦骑,说明马家军已经知悉了他们的路线,接下来是战是逃,就需他全权决定了:“敌方有多少人?”

    “五百余人。”如今冀州各地,马家军的情报网络基本已经瘫痪,取而代之的是曹军明察秋毫。所以,这名斥候不用亲身犯险,也能得知敌人的人数。

    “五百人?”这个消息让这将军的眉头更加紧皱:他手下这支部队也正好是五百人,原因无他,对于一路奔逃来说,五百人的规模是最合适的。既可以减少目标,又可以震慑宵小。只不过,遇到同样数量的敌人,取舍就有些困难了。

    “何人领军?”这句话不是那位将军开口,而是他身边一个英挺小将相询。

    那斥候看了那将军一眼,得到将军的点头后,才开口道:“回少主,领军之人,乃主公旧臣,少主之师郭嘉郭奉孝…….”

    “列阵待敌,未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可能率先出击!”曹昂当即立断,不过,他这次越过曹操直接下令的举动,却让所有虎豹骑有些错愕。直至曹操开口:“我说过,这次行军,一切听昂儿指挥!”说完这句话,曹操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众人这才排列成一个整体的方阵,后排虎豹骑将军摘下背后硬弩,平举至眉尖;而前方的虎豹骑将士则将身体伏低,手中的长统一屈臂平行以待。如此一来,即便交战,那虎豹骑将士也可在箭雨的掩护下,率先出动第一轮冲击。

    “昂儿,你猜郭奉孝此番前来,究竟有何事?”立于阵前的曹操似乎有些无聊,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师傅所行之事,一向出人意料、难以揣测。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师傅绝对不是为追杀我们而来,否则的话,他便不会只带五百兵士了。”曹昂侧头回话,可刚说完这句,他就看到后方道路草丛中有一抹亮光一闪而没,凭着多年从军的直觉,他心头升起一抹巨大的危机,当下便冲着曹操扑击而去。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曹操的鬓发呼啸而过,若不是曹昂无意发现那箭簇利刃的反光,身统中原大地的一代雄主曹操,就可能殒命在此。

    “敌袭!”狼狈跌倒在地的曹昂来不及想为何自己秘密的逃身路线会被敌人袭击,便死死护住曹操,策动虎豹骑前去迎敌。

    然而,下一刻,曹昂的脸色就彻底变了,因为眼前草丛树林当中,竟然源源不断冲出先哲树枝的战马,那些战马通体白色,身高体健,奔骤起来,竟如龙腾虎啸一般。

    “照夜白!这是照夜白!马家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军!”

    照夜白是一种全身如雪的白马,速度极快。那些游牧民族大多尚白,而公孙瓒那嗜武崇名便专门打造了一支全部装备夜照白的亲军部队。统领这支部队的首领,更是如今大汉风云武将当中的翘楚。可以想象,当那名勇将带着这支军队发出冲锋的时候,就有如雪崩一样,无可抵敌。

    而当曹昂看清那一身白袍持着冲锋的身影时,曹昂感觉到了那战将周身上下似乎流溢着光,温润,柔和,却让人不敢忽视,不能轻视。他真不像一位陷阵无敌的战将,倒像一位执笔平天下的逸士。

    可惜,就是他的出场,让曹昂全身都微微战栗起来。面对那战将一往无前的突破、信手挥洒长枪的英姿和猎猎抖动的白袍,曹昂的眼中却只有虎豹骑将士在他面前无一合之敌的画面,所有将士在冲到他一丈距离之后就会猛然一怔,任由那白袍战将擦肩而过。再之后,才是他们冷硬跌倒的不甘。更何况,那名战将两侧,还有一名丑陋大汉狰狞凶厉的砍杀,和一名身材瘦小少年擎着巨大无朋战锤横扫千军的勇猛。

    “护卫少主!”不知是谁凄厉呼喊了一声,曹昂的注意力被吸引。可惜,下一瞬,他就看到那扑过来的虎豹骑将士被赵云一枪扫落。那回枪收势之姿,竟如樱花飘落之极美,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曹昂这个时候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他知道,收枪不是饶过,而是为了下一枪更迅猛无敌的冲击。在自己父亲面前,自己的性命可能只是一个陪衬,杀了自己,反而能够让父亲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那如白练一般的长枪即将刺破自己的身体之时,曹昂突然看到曹操猛地一跃,灵巧的身躯犹如猿猴采月,他手中是一柄犀利透亮的匕首,冲着赵云的脖颈就要刺去!

    面对曹操突然间爆发出的这一击,赵云轻轻‘咦’了一声,好看的面容露出几分惊异。但却没有多少惊惧。下一刻,他放弃刺向曹昂的那一枪,回首流转枪身如凤凰轻鸣,凤尾扫到曹操的匕首,堪堪阻住了曹操的攻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丑哥的身后突然也跃出一条人影,这人身形手段竟与曹操一般无二。只不过,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宿铁宝剑。剑气如虹,一去无回。曹操的眼角只能瞅到那持剑之人眼中刻骨的仇恨和汹涌的爆发,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不可如此!”赵云纵然是隔在他们两人之间最近的人,可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赵云也无计可施。他唯有雄躯一扭,利用身体的撞击将张灿撞击开去。可是,张灿似乎铁了心要违背马超‘不可杀曹操’的命令,硬是忍着痛将已经偏离的剑刃再度挺直!

    ‘嗤’的一声,剑身还是插入了曹操的身体。但幸好有赵云临时一撞,消减了不少张灿的劲力。飞出去的曹操虽然口吐鲜血,但还有一分气息。

    “张灿,你疯了?!”寒古古平时与张灿最为交好,此时看到张灿如此违背军令,当即开口大喝。

    而这个时候,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所有虎豹骑看着主公被杀的情景,再也没有继续拼杀的信念曹公死了,他们的执念也崩断了。再如何浴血,也是徒劳。

    同样这个时候,前方郭嘉的队伍也堪堪感到,看到战场上如此惨景。不由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可当他看到战场当中并没有马超的影子时,他的嘴角却又露出一丝不知是苦笑还是欣慰的笑。

    “拿下!”赵云英俊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怒气,对着身边的白马义从下令道。

    “他不是曹操……”低着头的张灿和骑在战马上的郭嘉,同时开口。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天敌

    张灿慢慢走向嘴边还汩汩吐血、眼珠不停翻动的曹操,蹲下身去,从曹操的左额处轻轻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就从曹操的脸色撕下来。卸下这张伪装的面容,竟然是一张矍瘦柔美的脸孔,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身材,要比曹操长上一尺。

    “高览,想不到你最终真的研究出了这种人皮面具。”张灿悠悠说着,双眼迷离而复杂:“我记得,当初父亲杀猪割皮的时候,还是我对你说,假如能用人皮制作一张人脸该有多奇妙…….”

    高览这个时候已经濒临死亡,不断反涌的鲜血阻噎气管,使得他已经让无法言语。唯有看着张灿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眼中一片安详,似乎思绪也回到了当初清贫但平淡的过去。

    “我始终想不通,你后来为什么会带着官兵来屠戮乡村。难道就是因为你当时身形瘦小,面容阴柔,小伙伴经常戏谑欺负你的缘故?还是我父母没有女儿的遗憾,有意无意将你当女童对待,刺伤了你骨子里的那颗野心?”

    高览仍旧无法回答,事实上,就算他能开口说话,他觉得自己也跟张灿解释不清:杀良冒功当时已经是各个军阀都会做的事儿,更何况,黄巾贼当时在真的在他们那个村庄滞留了一夜。就这个理由,足以让袁绍以‘庇护反贼’的罪名诛杀全村了。

    在乱世,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高览成为那次行动的指挥者,同时也是袁绍在考验高览是否对他忠心耿耿,能否成为他手下那支赤鹰骑部队的首领。那个时候,高览不过遵循了他内心的渴望而已。

    而这些,对于心中根本没有野望,只想着一心过着平淡而平静生活的张灿来说,他是根本理解不了的。所以,两个人一旦在选择上渐行渐远,最后换来这样不死不休的结局,也只能算是乱世的罪孽。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次高览自从那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野望并没有那么强烈而绝情。那日之后,高览便感觉自己好似成了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活得冷硬和机械。而这次乔装曹操的任务,本来曹操是想让曹洪来担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览偏偏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可以说九死无生的任务。

    也许,内心深处,高览也在期待着这一刻。尤其死在张灿手上,对他来说,更是一个完美的解脱。所以,他颤巍巍将满是血的手放在了剑柄处,然后对着张灿歉意且满足的一笑,深深将宿铁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张灿可以阻止,但他却一动未动。看着高览脸上最后那一抹微笑,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空,很迷茫,有一种宿命巨石从体内抽离的虚弱感。他所能做的,就是缓缓拂过高览的脸庞,替他阖上那双难以瞑目的眼……

    两人如此的诀别令整个战场都有一种悲伤的气味,赵云知自己错怪了张灿,却也知这个时候不是打扰他的时候,最后微微一抱拳,向着刚刚赶来的郭嘉说道:“军师,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们,怎么会突然埋伏在这里?”郭嘉的情感一向很冷淡,对于张灿和高览的恩怨,他看起来更在意这场出乎他意料的遭遇。这点,让一向算无遗策的他,感到有些事情脱离掌控的慌乱。

    “是主公特意安排,倍道行进,又专门请了当地百姓为向导,专行小路僻道,才能提前埋伏在此处。”赵云说完之后,神情微微一冷,开口又道:“主公还说,见到军师时,务必拦住您。”

    “这我知道…….”郭嘉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沉痛:“曹军煽动匈奴奇袭长安,主公心中定然已滔天巨怒。无论我如何开口,想必主公都不会放弃牢牢抓住曹公这张王牌了。因为纵然中原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他也会先顾马家兴衰及治下百姓的存亡。”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悠悠说出这句马超曾经说过的这句名言,郭嘉似是有感而发:“当初听他无意提起这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那样雄烈的诸侯,是一定会做出这种千夫共指之事的。”

    “老师,您这是何意?”瘫坐在地上的曹昂听着郭嘉和赵云两人在打哑谜,不由也从高览战死的惊愕和悲伤当中走出,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父亲釜底抽薪,要将马家从长安一分为二。我家这位主公也不是吃素的主儿,他鞭长莫及、无力回援长安,唯有擒得你父亲来交换长安。或者,干脆杀了你父亲,好使得中原陷入大乱,两败俱伤。”

    曹昂听得郭嘉解释,非但没有惊怒气愤,反而对着郭嘉深深一鞠:“曹昂替父亲拜谢老师感念旧恩,千里来救…….”

    “你莫要这般挑拨,我骗徐晃将军截杀你们曹军主力,又特意这般辛苦赶来,根本并不不是为了你们曹氏,而是为了不愧对天下苍生百姓。”郭嘉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看着赵云和丑哥等马超心腹战将的冷静。然而,接下来,他那温润如玉的脸上却又增一片阴云:“主公如此含怒一击,一旦成功,则山河为之震动,九州纷乱。好不容易形成的群雄逐鹿局面,又会陷入四分五裂、混沌不堪的乱世狼烟。而为之付出代价的,不是什么马家和曹氏,首当其冲的,却是千千万万黔首黎庶!”

    这是一场看起来无解的选择,没有人会崇敬郭嘉的仁义,也不会有人责怪马超的冷酷。乱世当中,每个人都被定位好了身份角色。身为天谋平世的策士,郭嘉自然要着眼天下苍生;而身为大汉马家的执掌者,马超毫无意外要保住马家的基业和治下一方百姓的安稳。而曹操为谋天下,无所不用其极亦然无可指摘。

    所以,面对这个局面,郭嘉、赵云、丑哥甚至不太明白这些的寒古古和张灿,只能悠悠叹息一声,心中默默为这个时代的苦命的百姓嗟叹哀伤。

    可打破这种哀伤的不是别人,又是曹昂:“老师,长安之危已解。马家众媳请出宿老栋梁,连环设计,后魏延从河东率三万精骑奔袭千里驰援长安。致使七万匈奴精锐葬身长安城中,整个匈奴部落为之惶惶不安,俱已认为此乃匈奴灭族之日!”

    郭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颓然一扫而空,犹如原本阴云密布的玉石一下绽出璀璨夺目的光洁。而赵云听到此言,竟一言不发,勒转马头便欲急奔。

    “子龙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郭嘉见状,微笑问道,又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机敏睿智。

    “自是寻得主公,阻止阻止主公诛杀曹操!”

    “用不着,子龙将军以为曹公那般巧辩保命之人,焉能不会在第一时刻便道出这个消息?”

    赵云听后,回马晒然一笑,尴尬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了。可一旁的曹昂见状,却对马家这一众心忧天下的谋臣武将升起了由衷敬佩,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惑未解:“诸君,你们莫非认定马孟起便可寻得我父亲,要知道,我这支疑兵之路,已然人神不知。父亲的遁匿方向,就连我都不曾知晓…….”

    然而,曹昂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换来的,是郭嘉、赵云以及所有在场马家军的会心一笑。看得曹昂心里都有几分发毛,最后郭嘉淡淡一挥手,调笑言道:“若是他人,自然寻不到曹公踪迹。不过,对于满肚子坏…….满腹智谋的主公来说,正巧是曹公的天敌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悲中有喜、喜极生悲

    就在赵云伏击曹昂的时候,徐晃的大军也已然追击至霸水河,与他预料的一样。曹操十余万大军被困于河岸,所剩不多的粮草和堆积如山的辎重成了他们的拖累。李典当即下令伐木造船,轻装突进。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看到了徐晃那奔涌入滔天巨浪的重甲铁骑。

    这支部队,是当今大汉唯一的重骑兵,是曹氏纵然眼红却也不可得的珍宝,更是他们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噩梦!

    当那些已经饥肠辘辘、士气跌至谷底的曹军兵士看到那狰狞可怖的金属面具,冷幽诡密的雄浑战甲以及巨大骇人的大槊时,当时也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什么李典的呼喊、什么曹氏的军令,什么回到兖州荣华富贵愿景,全都成了狗屁!

    这些屯兵,在一切以保证军粮充足为前提的环境下,虽然过着比普通百姓饱腹的生活,但要承担的辛劳操练和死亡危险也是普通百姓几倍、几十倍。更可恶的是,他们却一直被曹操打入二流后备军,所有的待遇和地位,与真正的曹军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所以,李典品尝到了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苦头,虽然他的兵马,是敌手的三倍,只要兵士听从指挥,击垮甚至完全吃下徐晃根本不成问题。可惜,他手下的战力根本不是有效战力,一条条严谨有序的军令传达下去,却换来一片杂乱无章、四散溃逃的局面。

    刚接触的那一瞬,曹军勉强组织起的第一轮防线就被徐晃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而之后的战斗,徐晃更是如虎入羊群,纵横无敌。看着溃败的士兵,一向儒雅的李典疯狂大叫:“给我上!临阵退缩者斩立决!”

    但是这位儒将看不到任何一名士兵听从他的命令。

    最终,李典看到的,只是徐晃的大旗一动,而他们几倍于敌军的兵士登时烟消云散,化为无形。当对手高举着阔刃剑和战斧,如怒潮一样奔涌而来的时候,自己的士兵们除了逃走,就是投降,居然不能阻挡他们一时片刻。

    什么叫一败涂地。

    什么叫惨不忍睹。

    这一战,比他当年遭遇在兖州与马超斗法,被马超打得屁滚尿流还要惨。

    李典一张铁青色的瘦脸变得越来越青,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落于马下,人事不知。最后隐隐听到的,还是徐晃犹不满足的怒吼:“曹操何在?!”

    而徐晃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此时的曹操,就在霸水河南岸的一座孤山之上。他双手拿着一个怪异的事物正死死盯着对岸的惨状,那事物神奇而残酷地将远处的情景收在曹操眼前,使得曹操坚韧如磐石的身躯也不禁微微抖动起来:“完了,曹某苦心经营的底子,今日付之东流了!”

    此刻,围在曹操身旁的所有人马,已经不过三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支部队粮草充盈,箭支充足,刀枪甲胄,也都是可以笑傲整个大汉朝的精品。甚至,比起马家外售出去的那些兵刃,也要胜上一筹。

    这支部队的首领夏侯渊看到曹操如此悲戚,上前一把抢过曹操手中那个名曰‘望远镜’的东西,一脚踏得粉碎:“主公,您不可如此沉湎过去!只要您平安回到兖州,那仍旧是中原霸主!凭您的威望手段,潜心休养三年,东山便可复起!”

    “来不及了,此番出兵,我以为曹氏至少可得冀州半壁,如此犹可与马孟起相较。然而,长安一役败亡,冀州优势荡然无存。纵然我能平安回到兖州…….可那马孟起已得凉、雍、司、并、冀、幽六州,更囊汉中、荆州南阳及豫州三县,早已将大汉版图三分之一连成一片。且此番他又收服乌桓,北方边患也为之消解。不出两年,他马孟起就可再度聚起十万精骑。届时,鲸吞虎跃南下,天下何人可阻挡?”

    曹操这一番话悲戚哀痛,摧人心肝。在场众人闻之,无不联想到日后马家威势,面色阴翳而沉重。可纵然夏侯渊已哑口无言,人群当中又有一刚硬之声直穿人心:“明公不可妄自菲薄,马家此番虽看似雄踞大汉半壁江山,但统御六州却也可让这头老虎好生安静下来。而我们曹氏虽只有三州,却俱是仓廪充实之州,只要有粮,十万大军一呼而就。凭借中原要地,我们可南下、可东进、可征可抢。届时,未必就没有与马家一战之力!”

    程昱这一番虽偏执傲慢,但却无异于给曹操打了一针强心剂。而荀听程昱说完,也适时宽言开口道:“仲德言之有理,明公,莫要忘了,我们还有陛下在手。纵然曹氏一家不能胜马家,然马家大势已成,大汉诸侯俱为之惶惶。只需一张圣旨,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可为我所用,擎大汉三分有二之力而战四面受敌的马家,有何惧哉?!”

    曹操毕竟心智坚韧之人,灵巧变通亦是上上之材。闻听两位心腹策士劝谏,他已明了日后当如何所为,转头望着这曹氏精华荟萃的底蕴和三千虎豹骑殷切的目光,曹操深深弯下腰来,对着众人一拜:“曹某失态了,诸君言之有理。胜败之事乃兵家常事,一朝受挫,日后当卷土重来相报。众军,继续上路!”

    言罢,曹操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踩碎的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酷厉的光芒。之后,扳蹬上马,长鞭南指,一代雄主本色尽显无遗!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番逃匿之计后,一路上再不会有风波他先故意宽待唐小米,令马家诸军都误解了他大军动身的日期。之后令冀州靖安曹属下将长安之乱的战报陡然炸现,使得冀州的马家军一下成为杂乱的无头苍蝇。尤其最南侧阻隔曹军南下的郝昭部,更是只能疲于应对他手下三万匈奴迅骑的叛乱,使得他从容将原本严丝合缝的围杀之势撕开一个口子,南下归去之途洞开。

    如此,唯一能够追击他的一支军马,只有东光的徐晃部。然而,为了应付这支军队,曹操也费尽了苦心,豁下了重本儿:他知道唐小米不甘失败,还会将情报秘密留给郭嘉,故意让主力大军真的东进青州,同时又派遣自己的长子曹昂和伪装成自己的高览南下。如此一明一暗,郭嘉纵然发现唐小米的信息,也只会认为自己巧施瞒天过海之计。

    殊不知,曹孟德他这番,完全走了灯下黑之策郭嘉以为东进主力为明,南下高览为暗,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南下的高览也是一明棋。而真正的暗棋,是曹操专门隐藏在大军主力几十里外的这股精兵!并且,这支精兵还密切关注形势、相机而动。

    如今,明面主力已经被摧毁,后知后觉的马家军只会将关注点放在南下那支疑兵上。自己一番坦途,归去已再无悬念。

    可所有再精妙的布局,都经不住一个变量的突然出现。而曹操怎么也想不到的,便是他忽略了马超这个家伙。这个从幽州一路南下的变量出现,在满腔的怒火和绝高的智谋下布局下,使得曹操天衣无缝的归去妙计一下碎成了千瓣万块。

    当曹操看到对面升腾起滚滚烟尘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当手下三千虎豹骑已经结阵临敌的时候,曹操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而当他真正看清那八千幽燕精骑最前方那一袭锦白色战将的时候,曹操苍凉地闭上了眼睛…….

    “曹,操!”马超狠狠催动自己胯下的夜照白良驹,眼中完全只剩下那张平凡无奇却这些时日总在他梦中出现的脸:“今日,我要你就此客死异乡!”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大喜大悲来的太快

    马超的突然出现,登时给所有曹军心灵上一次无可挽回的冲击震撼,尤其他此时他抛弃象龙黑白,而换上一匹夜照白之时,那通身上下锦色银白的汹涌冲击,更是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效果。仿佛天地之间,除了那一抹锦色之外,剩下的,只能还是不可抵挡的锦绣杀气。

    不错,这个时候的马超,人、马、枪早已合一,武道气势已然飙升至巅峰。更奇妙的是,他身后八千幽燕精骑众星捧月,丝丝缕缕之间的战意已然连结成一个整体,以雪崩一样的冲势倍增,给人以无可抵御的绝望感!

    曹操身侧两位最忠勇豪猛的护卫许褚和典韦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凝神以待,可彼此对望之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丝不自信他们不是担忧自己战死在这里,而且担忧合两人之力,也无法保全主公安全。

    而夏侯渊面对马超无懈可击的冲势,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将手中的钢枪架在了被捆成粽子一般庞德的咽喉上,可换来的,却是庞德嘴角那抹深深的不屑,夏侯渊登时也觉讪讪:如马超那般冷厉铁血之人,怎会因为手下一心腹爱将,就此放弃他无悔的步伐?

    然而,就在夏侯渊已经耐不住下令让手下的虎豹骑冲出去与马超一决死战之时,他却看到曹操已经睁开了那悲凉的双眼:“妙才稍安勿躁,我有一语,可令马孟起勒马止步。”

    下一刻,曹操看向前方如迅雷闪电的马超,看着他裹挟着雷霆之怒的冲势,心中沉痛哀叹一声,缓缓开口:“马孟起,长安未破…….”

    ‘吁…….’雄浑暴烈的马超仿佛突然如遭雷击,第一反应便急速拉紧手中缰绳,那夜照白冲天的奔势被马超巨力强行阻断,气得人力而起,扬蹄长嘶!

    而马背上的马超,唯有凭借娴熟的骑术,死死蹬紧马镫才将保得自己没有从战马上摔下来。而他身后正处于全神贯注拼命的幽燕精骑,突见马超如此反应,纷纷效仿,后面一些不知前方战况的骑兵因为太过仓促,有的竟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嘶,整个幽燕精骑的名头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停得狼狈、停得可怜,当然,停得更郁闷。甚至,假如这个时候夏侯渊率兵冲击的话,还有可能突破这支精兵部队。

    可曹操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而马超更没有顾及幽燕精骑的窘态,反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狂喜的面孔,急声问向曹操:“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暗影在冀州已经形同虚设,但我的靖安曹信息却畅通无阻。”说这话时,曹操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苦笑和还是嘲讽。不过,他很快将这点情绪抛弃,继续说道:“刘豹七万匈奴大军突袭长安,不想却被长安宿老连环设计,七万匈奴迅骑几乎尽遭屠戮,逃回草原之人不过数千…….”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你难道还打算杀我吗?”曹操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这种从容和坦然的反问,让马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的确,这个时候的马超根本反应不过来。人生的大喜大悲来的太快太刺激,使得他那只有几百转速的中央处理器有些短路:前一刻,他还是火急火燎、带着滔天之怒和痛失长安的悲愤来找曹操拼命的。可下一刻,他所有阴翳担忧一扫而空,附带着还听说匈奴这个心腹之患已经不复存在的天大喜讯,他又怎么可能一下反应过来?

    “长,长安宿老?”马超重复着曹操这几个字,他还有些不明白曹操指得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魏延快马加鞭、千里驰援改写长安战况?”

    “魏延来得的确及时,只不过,那个时候长安已经落下断龙石。”曹操回忆了一番长安战报,有些唏嘘的赞叹道:“曹某诚以为你已然是天纵奇才,却不知,你在军事营建之上,亦巧夺天工、深谙人性。断龙石一落,长安已城绝城。贾诩只需一言调动人心、再加吕奉先英勇无敌,长安之危旋解。”

    “贾狐狸?吕孤狼?”马超一愣。

    曹操听马超这两声称呼,也觉有趣贴切,接口又道:“非但如此,还有皇甫嵩、朱、武安国等人,想不到你马家仅仅崛起不过两年,底蕴竟然如此深厚,曹某自愧不如。更深叹的是,你娶了几房好媳妇啊…….”

    这个时候,不用曹操再一言一句讲下去,马超也已经能勾勒出长安大战的模糊轮廓了。满满的感动和侥幸充斥胸间,他更是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而马超沉默,境遇堪忧的曹操亦无语。三千虎豹骑和已经恢复阵型的幽燕精骑两方仍旧一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如此主将发傻,属下空紧张的境况,当真让这时吹过的凉风都带着一丝丝诡异…….

    一炷香时间,马超低头。

    两柱香时间,马超还是沉默。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曹操已经忍不住开口道:“孟起贤侄,胜王败寇,我已无话可说。是放是杀,但凭你一言而决。”

    此话一出,曹军阵中所有人一片动容,纷纷望向马超。有祈求、有不甘、有决然,也有悲哀。但毫无意外的是,他们都希望马超能即刻给出一个明确答复这种情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不愿早已不愿在诡异的气氛中活活煎熬。

    可马超听得这话,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微微挺直了自己的脊梁,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理由一般,开口道:“杀了你或者俘虏了你,的确对马家有莫大的好处,但中原失去了你这位屠夫,无数黔首黎庶就要饱受涂炭之苦。而那些跳梁小丑也会趁马家无力东征的大乱之际,鲸吞蚕食中原,成为马家新的劲敌。”

    说完这句,马超特意顿了一顿,而曹军所有人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语气,是要放曹公回兖州的信号啊!

    “但是!”

    最可恨的就是这样的转折!而马超似乎还挺享受众人期待落空的失望,脸上带着类似于泼皮地痞无赖式的神情,继续说道:“但是,冀州一战,你曹屠夫将我坑得确实悲惨。甚至,若不是运气好,马家真有可能毁在你曹操手上。换做是你们,你们会轻易放虎归山?”

    听得马超这一番长篇废话,曹操似乎早有所料。看着马超那副跟赤贫乍富一般的嘴脸,他只能摊手苦笑道:“孟起贤侄,事到如今,你也无须多费唇舌。你只需告诉曹某,究竟如何,你才会放我回兖州?若是条件不太苛刻,曹某定当尽力办到。”

    “好好好!”得到曹操这声保证的马超,陡然间笑逐颜开,那张已经合不拢的嘴甚至都能塞进一个鸭蛋,哪里还有刚才半分要打要杀的冷酷决绝。更可恶的是,马超这个家伙甚至还嫌曹操的脸不够黑一黑,又极其得意忘形说道:“本少爷就喜欢你这种穷大方、又不能讨价还价的肥羊。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敲诈你曹孟德一些什么条件为好!”

    又一阵风吹过,所有幽燕精骑的脑地都死死低在地上,怎么也没脸再抬头: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敲诈饭,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威神将军?刚才我们一起冲锋的无悔,难道只是一场梦?

    人生的大喜大悲果然变化太快,这梦醉和梦醒,也只在曹操一两言之间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主公来了?

    清河郡,东武城。

    此刻马家大营的中军帐门口传来鸾铃脆响,帐内恭候的校尉小将一齐肃然而立,恭迎着郝昭公从外面大踏步走进官厅。

    郝昭看起来今天也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绛红色的武官朝服,头带左右双翎的高冠。他龙行虎步地走进来,衣袂随风飘舞,愈加显得威武不凡,少年得志。只是此刻的他面色阴沉,眉脚不断跳跃,显然愠怒之极。

    看到这种状况,两侧校尉小将皆面面相觑。而郝昭也不说话,快步穿过大厅,一言未发就直接步入了后宅。

    郝昭一离去,众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开口低头侧耳起来。他们知道,今日郝昭去寻了那些羌族大军先锋首领,商议众军一齐进围匈奴叛军之事。照目前这个情况上来看,似乎这趟商议没有取得预料中的结果。

    自庞德追杀曹操溃军中了诡计被俘虏之后,马家最南侧、也是兵力最足的这部,一下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按照马家的军规,上官被俘即刻由下官统兵,郝昭虽然是马超无意召来的降将,但跟随庞德一路征杀过来,屡建奇功。甚至偶然更有奇谋妙计贡献,大将之风已然隐隐展现。其官职地位也都是在明确评比当中一级一级升上来的,所以,郝昭当初毅然宣布暂代庞将军统领南部大军的时候,所有马家将士,均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这南部大军,虽然拥有十万余众,但成分也是最复杂的。庞德及本部的马家嫡系长安郡兵,只有一万人;而域外雇佣兵,却有三万人。好在这些雇佣兵拿钱卖命,而马家的报酬也预付了一半,对郝昭为首的马家军倒没有多少异议。

    然而,除却长安郡兵和域外雇佣兵之外。剩下两支骑兵部队,却是羌兵和匈奴兵。这两支部队对于汉族官兵多多少少有一些仇怨在身,早就预料到这些的马超,由此才安排他麾下随他征战过塞外的第一心腹大将统领。而如今庞德被俘,郝昭的声望根本达不到震服两族的程度,因此,羌兵部落便渐渐有些不服从统御起来。

    更要命的是,是前些时日,匈奴迅骑的突然反叛。郝昭根本不知道谣言从何传出,可好似制造谣言的家伙们拿出了确实的证据,煽动起了他们的动乱。当天夜里,匈奴迅骑冲入羌族大营烧杀抢掠,郝昭虽然及时镇压,联合羌族七万健儿将三万匈奴迅骑赶出了马家大营。但事出无由的叛乱却让七万羌族部落对郝昭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芥蒂,如今连营帐也是分寨而立。

    三万匈奴迅骑逃入清河郡四处劫掠,身为南部大军第一指挥的郝昭自然有剿灭叛乱之责。昨日军探好不容易寻到了这股大军的行踪,郝昭今早便亲入羌族大寨,欲联合羌族大军围剿了他们。然而,日头未落,郝昭便黑着一张脸回来……

    帐下众人这时正在推测这次围剿还会不会按计划进行时,脚步声重新从后宅方向响起,其中居然夹杂着甲叶晃动的金属脆响。郝昭这次重新出现,但此刻装束大变,看得帐下诸将心中都是一凛:素白的战袍外紧紧包裹着沉重的铁甲,披散着头发,竟然连头盔都未来得及戴。他右手倒持精钢大刀,左手抄着豹纹铁盔,冰寒的杀气不断从他身上放射出来,一时间大帐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郝昭来到案几后坐下,左手把头盔放置案几之上,右手将精钢大刀一顿,地面青石登时碎裂!

    “诸位,我等食马家俸禄,自然要忠马家之事。如今匈奴屠戮治下百姓,流窜成灾。今日我欲倾力为之一战,尔等可有相随者?!”

    一番话落,众人也知郝昭心中所想。当下诸位齐齐向前跨出一步,齐齐跪下:“愿随将军一同杀敌,报效主公!”

    “好!”郝昭见状,阴翳之情也为之纾解不少,正欲下令定计,却见一斥候匆匆忙忙跑入帐中。

    “报,将军,大事不妙!”

    “放肆,中军帐内,岂可胡言乱语?!”郝昭一怒,如今的他,应对起这些来,已经颇有心得手段了。

    可惜的是,这个斥候只不过是个斥候,看到郝昭发怒,以为郝昭是在责怪他言报不实,赶紧又开口道:“将军,我军大寨被七万羌族大军包围了!”

    “什么?!”郝昭最怕这种众叛亲离的情况出现,一时之间,精神都有些恍惚:“这不可能,羌族大军纵然对我军有所误会。可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叛马家,主公与他们…….”

    “不错,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反叛马家!”帐外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传来,郝昭的双眼突然爆亮起来: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庞德将军的声音!

    郝昭对于庞德感情非同一般,自从被马超挖宝过来之后,郝昭便一直在庞德手下任职,从一介亲兵升任至如今的牙门将军,完全靠庞德不遗余力的提拔。而只有二十多岁又孤身一人的郝昭,对待那个豪勇沉稳的大将,更有一种亦师亦父的情怀。

    在郝昭眼中,庞德就是一座上柱青天的高山,永远不会疲备,也永远不会倒下。但是那个可怕的清晨,山倒了,天塌了,郝昭才发现,失去庞德之后的他,要疲累忧心成什么样子!

    虽然庞德不在的这段时间,郝昭获得最大程度的成长。但若有可能,他绝不想担起这样的责任。他只想在庞德帐下什么也忧心地奋勇杀敌,偶尔贡献出自己的奇思妙想,再由庞德指漏参补后实行。然后,期待胜利,再听庞德在众军之前,骄傲地夸耀自己。

    “将军!”郝昭之前的所有伪装的坚强全都在庞德那声雄浑自信的声音前化为泡沫,他直接冲过案几,双眼紧盯帐门。

    果然,庞德魁梧的身姿出现。出乎郝昭意料的是,庞德丝毫没有多少颓废和消瘦。反而,两颊之侧还有一些圆润的弧度,整个身体看起来也精神矍铄了很多。

    “放心,那些兔崽子没有胆子敢反叛马家。他们这次来,是要与我们一同出兵,剿灭那些匈奴狗杂碎的。”庞德说着话扶起跪在他身前的郝昭,一时感慨,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郝昭的肩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这句话一落,郝昭只觉自己的鼻头一酸。可中军帐内,他不能作出这种儿女情态,只好转移话题道:“将军是如何劝动这些羌族蛮子,今早我入寨谈判之时,那些人要求我必须解释出匈奴迅骑为何会叛乱之事。属下认为,他们同匈奴虽有仇怨,但对我们来说,毕竟塞外之族,其心…….”

    “你想得很对,不过这种事儿,解释是根本解释不过来的。”庞德大步走到帐前,但却没有坐上尊位,反而侧站在武将左首:“这些蛮子只认实力,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你跑去给他们解释十句,不如一拳放倒他们十人。”

    庞德这句话显然让郝昭及帐内诸将误解了,看着郝昭和其他人那些崇敬的目光,庞德赶紧挽救道:“我可没有这个威望,我若是去羌族大寨上闹上一闹,这些狼崽子们最多能跟我们马家保持中立,但绝不可能屁颠颠跑来讨好。”

    放眼天下,能让塞外羌族如此放低身段且卑躬屈膝的,大汉唯有一人。郝昭看庞德站位及语中口气,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说,主公他亲自来……”

    话音未落,一袭锦绣战袍便飘然飞入中军帐内。马超志得意满大步行来,身上衣袂随之飘动,大刀金马走到正位,举臂前伸说了一句令所有军将差点流泪的话:“今日,乃我等最后一战,剿灭匈奴叛乱后,我们…….回家!”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我们,回家!

    沐杨咬了一口干硬的面饼,就着清凉的河水狠灌一口。再看看身边已经累得快要趴下的战马,他满脸的疲惫不由化成一种深深的苦笑:主公,您能不能不这样玩儿属下?给您送一个消息,要搭我一条小命啊!

    说起来,这沐杨还真是命苦,第一面见马超的时候,还是在文定城。从长安出发送信时,他累死累活跑回了文定,却得到消息说主公已经到了东光。可好容易日夜兼程感到东光时,他却看到了押解大批战俘和辎重的徐晃大军。

    从徐晃的口中,他得知了马超又赶赴到了东武城。之后,又是一番日夜兼程、小心谨慎,他才来到了这里此刻距离东武城马家大营只有五十里了,休息片刻后,两个时辰便可赶到。

    只不过,这个时候,沐杨已经不再敢相信马超是真的身在东武城了。凭他这段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表现来看,沐杨觉得自己真有可能在到达东武的时候,主公又转战不知到了何处…….

    想到这里,沐杨很是哀伤地叹了一口气。一个面饼下腹之后,他觉得身体又恢复了几分力气。连躺都不躺下休息片刻,便又回到战马侧,小心翼翼拿出一方锦盒。

    锦盒之内的东西,说起来还很晦气。而打开之时,沐杨还需挥手驱散那呛人的石灰味不错,这锦盒里面,放着三颗用石灰处理过的人头。它们曾经的主人,叫做刘豹、呼厨泉、去卑。

    这三颗人头,是沐杨离开长安的时候,貂蝉特意询问了一下李儒。而李儒又亲自下令让军士从长安城门上取下来交给沐杨的。虽然沐杨不知道李儒为何会特意交给他这些东西,但看着李儒那似笑非笑的毒蛇表情。沐杨知道,自己就是命丢了,也绝不能将这些东西给丢了。

    确认无误之后,沐杨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给自己鼓劲儿,又仿佛在祈祷。之后,他又开启了千里送信的征程。

    可惜,沐杨的祈祷似乎没有被上天听到。当他满头大汗滚落战马之后,得到的消息是:主公率领十万大军,奔袭绎幕去围剿三万匈奴叛乱去了!

    “主公啊!我到底上辈子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折磨我!”沐杨当时只感自己胸间气血翻涌,忍不住要吐出一口老血来。然而,狠狠咽下那口气之后,气得咬破了自己嘴唇沐杨瞪目狂吼:“今天我沐杨就不信邪,主公你就算是天上的天鹅,我这癞蛤蟆也要追到你!”言罢,扳蹬上马,这次,他是带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决绝无悔追寻马超去了。

    与此同时,绎幕县的一座村落。

    正在大肆掠杀的匈奴迅骑都猛然听到了一声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为首的休屠部首领呼衍奴和屠各部的靳卜矢缓缓抬头,只见一面火红色的大纛正从北方低矮的山梁后面冉冉升起,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刀枪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暗沉沉的天空。

    再后出现的,才是汹汹人潮。

    士兵上千,无际无边,士兵上万,接地连天!

    数以万计的羌族士兵汇聚成了连绵无际的锦色浪潮,在那面火红色大纛的引领下,沿着低矮的山梁漫卷而下,又滚滚向前,其前锋锐士都快要进入了匈奴游骑的射程之内了,后军轻兵却还在山梁后面无穷无尽地往上冒。

    呼衍奴和靳卜矢彼此对望了一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苦涩。

    羌族,是羌族那些杂碎寻仇来了!

    这一刻,他们两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匈奴大军,根本打不赢这场战役!

    “撤!…….”老谋深算的呼衍奴话开出口,就生生被卡回在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个时候,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和右方,同样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两股丝毫不亚于前方大军的兵士正如潮水一般漫卷包围过来。

    “这,这?…….”勇悍非常的靳卜矢这个时候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他怎么也想不通,羌族什么时候也知道合围进击了?

    然而,当他看到右方那股大军之前那一抹耀眼的锦色之时,他魁梧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回头看着呼衍奴时,他发现那个老东西竟然比自己还要恐惧,口中只是不停念叨着:“怎,怎么可能,那屠夫怎么,怎么来到了这里?…….”

    马超这次是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心态来驱动着战马的,对付这些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匈奴蛮子,他有的是玩儿死他们的手段。事实上,当这支匈奴部队连行踪都隐匿不掉的时候,马超就知道,他们跟曹操那个家伙比起来,实在不如一群臭虫。

    这一次,马超故意出动了前、后、右三面合围。看似左边是一条生路,但事实上,左方五十里处的官道上,还埋伏着郝昭手下一万马家郡兵围三缺一,是怕这些匈奴蛮子困兽犹斗,而这般一松一紧,却可让这些匈奴人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即便有人能看出这个计策又能如何?在战场无眼、刀火加身之前,谁能遏制住自己的侥幸心理,不想多活一刻?经历半年冀州之战的马超,对于这种阴谋已经做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将阴谋也化为了阳谋。至于让郝昭完成最后的屠杀,也是他特意如此安排。因为郝昭这个年轻人,太需要一些首级来增加一些他的威望了。

    看着呼衍奴和靳卜矢那张绝望惊惧的脸,马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待沐杨摇摇晃晃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就化作了一种由心底激发出的狂喜。

    “干得好!”马超接过沐杨递过来的锦盒,拍着沐杨的肩膀是这样说的:“你来的正是时候!沐杨,回到长安之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属,属下……只求主公日后莫要属下再送信了。”沐杨双眼发黑回答,之后就一头晕倒在了马超面前。

    安排医正好生照料沐杨功臣之后,马超将自己的锦袍一招,一人一骑就来到了三万匈奴迅骑的面前。凛冽冰寒的气息缓缓攀升,使得三万匈奴迅骑看到他身上那标志性的锦色战袍后,竟忍不住齐齐向后退了几步人皆抽气、马皆战栗,整个匈奴冲击阵型一时都为之散乱。

    之后,马超从锦盒当中拎出一个人头,挑在盘龙卧虎枪上。也不说话,就在三万匈奴大军面前悠闲操纵着战马寻梭着…….

    整个匈奴军阵哗然大乱,无数兵士下马叩首,面对马超涕泪横流又咬牙切齿!

    “单于身死,我们还有右贤王继位。马超,你杀我们单于,我们定与你不死不休!”呼衍奴还是懂一些兵法的,他想如汉之名将一般,将绝兵转为哀兵。

    然而,马超的回答,只是轻蔑一笑。他轻轻一甩,枪头上刘豹的首级,就如一颗炮弹一般飞到了呼衍奴的胸前。惊乱的呼衍奴猝不及防,直接被刘豹的首级砸下马去。而待他狼狈再度爬将马上时,赫然看到马超的大枪之上,竟然又挑出了呼厨泉的首级!

    “右、右贤王战死,我们还有左贤王撑犁擎天!”呼衍奴大吼,虽然听起来中气十足,但最后一声短促高亢,明显有色厉内荏的意味。

    马超又是轻蔑一笑,仿佛贱价大甩卖一般,虚晃一枪。这一刻,呼衍奴凝神静气、隆重以待,可下一刻,却没有看到呼厨泉的首级飞来。倒是三面大军看到呼衍奴如此表现,顿时爆出轰天大笑。

    匈奴迅骑的士气在这一刻已经跌至谷底,可马超犹不知足,将大枪之上的呼厨泉首级随意弃之一旁后,从锦盒当中赫然又挑出去卑的脑袋!

    这一刻,三万匈奴齐声呜咽,面对眼前那个只是一人一骑的锦色战神,再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心。他已然用最酷烈的利剑,狠狠搅碎了他们的心房。匈奴所有有资格成为单于的大人,都成了他炫耀武力的资本面对这样一个无声无语却又杀伐无边的屠夫,他们这群信念全失的败灭之人,还有什么理由和勇气可以举起手中的弯刀?

    “你,你这恶魔,你究竟想怎样?!”靳卜矢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疯了,他的种族这样被人羞辱,而他却还没有半分冲将上去的勇气。如此的折磨,只能让他的咆哮更像屈辱不甘的求饶。

    这一刻,马超脸上再没有轻松随意,但他仍旧没有出声。

    这一刻,他甩掉大枪之上的首级,慢慢走向呼衍奴和靳卜矢五十步之前。

    这一刻,他手腕轻抖,盘龙卧虎枪如雷霆闪电,猛然插入两人马前!

    是战,是降?!

    呼衍奴和靳卜矢对视一眼,再次看到了两人眼中相同的情愫:侥幸的欣喜?

    两人下马,匍匐着以最低的姿态,一人抬枪尖、一人抬枪尾,恭敬跪地将大**举,祈求着那人的原谅……

    大枪的重量终于一松,秋风也随之荡起那一身锦色的战袍。而他身后,数万大军轰然呼喊:“天威神将军!”

    而马超将大枪斜指苍天,用他感慨颇深的苍凉语调吼道:“我们,回家!”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归来后的麻烦

    回家,这个词自马超以军令的方式下达四方之后。冀州大地上,所有马家军都在一瞬间感觉到一阵温馨的震颤,幸福感如同长江的潮水一样涌入身体。

    征战半年以来,回家这个愿望,一直被他们深深埋在了心底。他们愿意为马家付出一切,但半年来的厮杀和疲累,使得他们更需要一个安心的港湾来慰藉戎马倥偬的担忧和空虚。

    马超这个命令一下,整个冀州战场风云为之一变。烽火狼烟的酷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风暴袭击,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碾为齑粉,只剩下最单纯最纯真的渴望。

    平西将军张辽正用荀攸军师的鼓噪之计攻打高城县,然而,军探将马超这封战令下达之后,整个冲击而进的马家军一副惊疑不定。然而未待张辽下令,这些人就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欢呼着跑回了大营收拾行李。整个鼓噪之计,演化成了一场闹剧。任由高城上的曹军一头雾水以及张辽一脸铁青。

    “主公没疯吧?!”张辽颤颤捏着那封信,若不是那张信的右下角印着马超独有的虎符和暗制手法,张辽真心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不会有假,主公深谋远虑,此番突出此招,想必冀州之战,已经结束了。”荀攸也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封信,最终说完这句话后,双眼忍不住望向了西方:那个地方,确实离开得太久了啊……

    东光的徐晃,这个时候正怒气冲冲瞪着优哉游哉的郭嘉。看徐晃那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样子,轻摇蒲扇的郭嘉更是别有一番饶有情趣的得意。

    “我可以不参你糊弄我东击曹军之事,”徐晃有些恨恨,自己也忍不住承认:“反正我也没有证据。”

    “将军莫要如此,此番你雷霆进击,大破曹军,缴获收编极多。如此大功,将军非但不感激在下,为何还要如何?”郭嘉嘿嘿一笑,在徐晃眼中,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就算这样。”徐晃跺脚,然后又开口:“那军师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耗着,让这些战俘吃光我们粮食后兵变?”

    “不急不急,主公的命令,想必很快就要过来了。”郭嘉又是嘿嘿一笑,看样子胸有成竹。

    徐晃大怒,气得光想咬郭嘉。可就是这个时候,一斥候大步跑入帐内:“报,军师,将军,主公又钧令下达!”

    “怎么样,我说过,主公的命令很快就到吧?”郭嘉这个时候终于将脸上那抹计谋得逞的微笑完全绽放,随后拎起一个包袱道:“走吧,徐将军,我可是早已准备好了。”

    看着郭嘉就那么施然离去,徐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愣愣站着。不过,随后又看了一眼马超那封信上的命令后,他那宽厚阔翼的脸也嘿嘿笑了起来:“好个郭嘉,好个主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通知部下,拔营收寨,我们回家!”

    ……

    冀州各地,各种版本都有上演,一向冷静的高顺在接到马超的军令后,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俊秀无双的太史慈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脸上的光芒如春阳,想着长安的母亲病体应该完全痊愈了,他如孩子一般天真;黄忠老将军让手下念完这封信后,当时就拎出了一坛酒,大饮一番之后,上马奔骤,暴烈射出一箭,直入石中……

    终于,烽烟弥漫的冀州终于平静了。

    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那一夜,他们再没有听到远方喊打喊杀的凄厉呼喊声。

    四十万马家大军,从春末打到深秋,踏入了回家的路途。这半年,身边的袍泽也许已经不在一侧,但已经成长为老兵的少年,脸上那回家的期望欣喜,仍旧能让他们感到一种熟悉的温馨。

    十月一日,几路马家大军在安平郡安平县汇合。据说,马超很喜欢这个郡和这个治所,他觉得,在这个地方汇合回长安,给所有马家军一个很好的寓意。各路大军休憩整合三日之后,从安平郡出发,取道广平、上党,渡过黄河后,经潼关进入长安。

    十月十五日,上党郡的李梓豪面对如蝗虫一般过境的马家军,痛哭流涕。听说在他醒来后看到家中已经被搬空的仓库,又是两眼一黑,昏倒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喃喃说得一句话就是:“我早知道马家的官儿没有那么好当!”

    十月二十五日,马家大军过潼关。得到消息的长安百姓出城二百里相迎,长安城,更是城门大开,李儒、皇甫嵩、朱、武安国还有已经病愈的徐荣亲自出城迎接。

    马超这次大举出兵,取得的战绩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其中的艰辛和波谲更是难以言语。先是与曹操勾心斗角,两方共同抗击曾经威震天下的袁绍。随后又兵行险招,计破邯郸,彻底将不可一世的袁绍踩入尘埃。随后,马家与曹操再度反目,在冀州大地上上演一番龙争虎斗,各种阴谋手段、兵戈战事层出不穷。直至最后,赵云剑走偏锋取了幽州,长安英雌宿老齐心破了匈奴,马超才大败曹军,引军西归。

    回想这一切,马超有时候都觉不可思议,半年的经历犹如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不过,当这一切换成长安所有百姓涕泪横流的骄傲时,马超又觉得,这半年的经历,都是值得的。

    大军依次入城,马超这次特意有夸功耀武的意思。各部精锐依次列队循进,一路上,骑兵队里有徐晃的重甲铁骑、张辽的雁北轻骑、赵云的白马义从和太史慈的幽燕精骑,当然,还有更深入人心、也最让马家骄傲的马家铁骑。百姓们待马家铁骑入城之后,呼声陡然高过一浪,领军的庞德笑得简直没了眼睛。

    而步兵队里,依次入城的有黄忠的赤鸦军、高顺的武卒、义的先登死士、甘宁的锦帆营水军。这一次,马家步兵没有得到预料当中的欢呼,毕竟以骑兵起家的马家,对于步卒没有多大的崇敬感。这让魏延微微有些不爽。尤其是看到街上那些少女将目光都放在赵云、太史慈、李驰、郝昭等鲜衣怒马、俊秀耀眼的武将身上时,魏延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待中央马超终于出现时,百姓们已经抑制不住的欢呼声终于如海啸一般爆发。使得长安城中本来就不多、维持秩序的郡兵简直如巨浪当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而更不知怜惜他们的马超,竟然还微微举起了右手,来回向这些欢呼至都已经流下热泪的群众挥手致意!

    他这样的举动,直接让整个局面差点失去控制。而最后彻底让整个朱雀大道再爆发一场战场的***,是后来随之出现的三万匈奴迅骑!

    长安的百姓看到那一支穿着皮甲、擎着弯刀、留着两绺小辫的匈奴人时,瞬间就将那些狂叫挥舞着弯刀的恶魔联系起来。整个大道先是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冷寂,下一瞬,也不是何人带头儿,汹涌愤怒的长安百姓开始将他们带来的鸡蛋、蔬菜、馒头等物狠狠砸向了那些匈奴兵。而之后出现的,便是极有杀伤力的石块和砖头!

    “将匈奴狗赶出长安!”

    “不准匈奴狗再入长安半步!”

    “天将军,您应该诛尽这些匈奴狗,这些杂碎,不配在活在世间!”

    此起彼伏的呼喊响起,整个大道的局势立时变得紧张起来。而那些匈奴人也从来不是吃素的,在接受到如此欢迎时,也不知是那个二百五,用手中的弯刀吓唬长安百姓。结果,一人冲破郡兵,万人就涌向了那些匈奴迅骑…….

    看到此状,马超心中默默哀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来不及感慨更多,他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

    数万马家兵士,瞬间动起来,无数盾牌狠狠顿入地上,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绵长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所有百姓面对马家军如此反应,一时愣愣无言,唯有将眼神望向他们心中的神……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化族为郡

    对于塞外那些游牧民族,穿越之前的马超很是做过一番研究。从华夏诞生之初的戎狄之害直至满清入关,似乎中华封建王朝一直没有解决掉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

    究其原因,就是在漫长的封建历史生涯当中,他们一个游牧、一个耕作,除了狼与羊之外的本质关系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能。无论中间有多少和亲或是汉族崛起驱逐,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始终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他们每一次的崛起,都是农耕民族一次永生难以磨灭的灾难。

    尤其是之前匈奴还刚刚背信弃义袭击长安,还有五千匈奴迅骑冲入了长安内城烧杀抢掠。这样忘恩负义的行为,确实狠狠给了秉承‘天下民族一家’理念的马超一巴掌。

    但马超知道,这样的问题,只是大政策之下的一次小小反弹,两族关系的一次小倒退。后世为何再不分游牧和农耕?那是因为商品经济崛起之后,所谓的游牧和农耕天生界定已经被吞噬殆尽!

    所以,要彻底解决北方边患,马超仍旧要遵循他的理念。不过,看着眼前群情激动的景象和匈奴迅骑慌乱惊惧的模样,马超觉得,也许他的解决方式可以再紧密、或者更无耻一些。

    “百姓们,”马超慢慢拨动还有些瘸腿的象龙,缓缓走向双眼当中已经茫然失措的匈奴军阵之前,将手中大枪一摆,高声吼道:“你们还信我吗?!”

    长安城中,百姓对于马超的个人崇拜已经到达了一个无以伦比的地步。他的威信和声望早已掩盖住那些所谓的神明和忠义,善良朴实的百姓们,对于能提供给他们温饱生活的真人,都有着最朴素的感恩回馈心理。他们,愿意将马超捧上神坛,并将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奉为圭臬。

    由此,他这一声话语虽然不能覆盖整个长安朱雀大街,但随着百姓们滚滚如雷的传递,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马超的祈愿。所有百姓短暂对视一眼之后,都抑制不住心中的真切情感,高声回应道:“相信!”

    “相信!”

    “相信!!”

    接天震地的回应声如波涛一般递次呼啸着,整个大街仿佛一瞬都成为宣誓的浪潮。而马超只是平静地一压手,所有声音便又渐渐平静下来,所有人又望着马超,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解释。

    看到如此景象,匈奴阵前的呼衍奴和靳卜矢才真正知道马超在治下有多深得人心;而所有的马家军也才知道,他们的统领是如何地众望所归;尤其是那些袁家、曹家残兵败将和文臣谋士,才更深切明白马超是怎样一位民心所向、威望滔天的诸侯?

    ‘在这个地方,即便是忠君爱国这种最根植人心的理念,恐怕也比不过马超的回眸一笑吧?’郭图震惊地捻着自己的胡子想着,不经意用力之下,一根胡须也被神圣捻断:‘得人心如此,长安怎可能被匈奴攻破?曹操苦心积虑谋划,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长安城早已经在灵魂都刻上马家的印记了吧?’

    事实上,看到自己如今已有如此威德,马超心中也不由一阵暗喜和自得。甚至,就连他胯下那匹厚颜无耻的象龙战马,也微微再度高昂了几分头颅,朝着丑哥胯下那匹马超曾经骑乘过的夜照白狠打两个喷嚏。

    而这丝得意迅速涌没身体之后,马超很快在脑中构思了一下语言,随即用大枪狠狠一指匈奴军阵,大声说道:“诸位,我们从未了解匈奴这个民族!我们看到的,只是大漠苍狼血管里从未冷却的血,向往自由和渴望杀戮的血。他们不是已经生活在我们北方半畜牧半农牧的羌人兄弟,对他们很多人来说,放下弯刀拿起锄头就是一种屈辱!”

    “所以,他们从出现至此,就一直南下!”

    “所以,他们冲入我们的田地,杀戮我们的同胞!”

    “所以,我们与他们结下了数百年用鲜血都洗刷不清的仇怨!”

    说至这里,所有长安百姓都在马超慷慨激昂和低转深沉的语调当中回想起了匈奴人对他们、他们先辈犯下的累累罪行,然而,在他们无比信任的战神面前,他们此时没有再升起想将那些匈奴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只是如受尽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低声呜咽、暗自咬牙憋气痛哭……

    而所有匈奴人在听明白马超这些话之后,眼中的警惕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和隐忍的愠怒。他们认为马超让他们入长安,就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一具具无头尸体,来偿还他们和他们先祖的罪孽!

    所以,即便身边有装备精良、虎视眈眈的马家军围困,但他们却格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他们已经不用语言,彼此心中都已约定,只要再有半分风吹草动,就要喋血长安城!

    可是,就是气氛诡异紧张到极点的时候,马超突然又放下了手中的长枪,他再度沉静开口:“可是,我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何要在一代代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要翻上战马冲入我们的箭雨当中?为何那些体弱的孩童在刚出生时就要被抛弃喂狼?为何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他们点着牲畜的粪便围坐一团,任由老人和孩子成片成片冻死在白茫茫的雪魔当中?!”

    “因为,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看似文士打扮的老学究跳了出来,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扯淡!!”马超当即不待所有百姓听清他的回复,纵马上前一脚就将这个蠢货踹飞:“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只能用最残酷的手段赢得种族的延续,用最无耻最血腥的方法,保住他们的生存繁衍!没有衣食饱暖,何谈忠义廉信,何谈种族本心?!”

    马超这番话,基本上遵循了传销组织最常用也最有效的煽动流程:欲扬先抑,先给这些心理优越的汉族百姓一些宽容,再利用他们的宽容将人性共有的同情转嫁在匈奴人的遭遇上。如此一来,无形间两族就在心灵上有了一种共鸣。

    而那种共鸣说白了很简单:人生在世,谁他娘的活得容易,谁没有个哭死闹活的时候?既然大家都这么不容易,那些打打杀杀又能算得了什么?

    当然,这种话,只能深入那些没有直接遭受匈奴荼毒的汉人心中。对于那些跟匈奴有破家之仇的人来说,马超的话,只能阻止他们暂时没有理由对匈奴下手罢了。但高明的是,马超从头至尾没有说过匈奴如何残杀汉民的细节,这些仇怨,他们只能狠狠憋在心里,在马超这种掌握着绝对话语权强者的面前,选择沉默。

    而马超,只需要这些暂时的沉默就够了。眼下,他需要的……是一个托儿。

    不过,这个托儿,马超自然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此刻,在两族人们都陷入沉默的时候、都迷茫深思的时候,人群中便出现了一个声音:“天将军,您到底想怎么做?我们听你的,我们信你!”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似乎才突然醒悟。理解不了马超两家各打五十大板的高级忽悠后,他们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决方法。

    “对!天将军,你说该怎么做?!”

    “天将军,我们就听你的,只有你,才能彻底降服这些匈奴……呃,匈奴人!”

    铺垫终于做足,马超知道重磅**即将炸响,他似乎提前感觉到了那种震耳欲聋的音啸,不自然摸了摸耳朵,凛然开口道:“我要,从今以后的历史,再没有匈奴,只有马家新创立的一个新郡!这个郡的子民,不用耕种,却享受马家治下所有的待遇。他们的回报,除了牛羊战马之外,就是成为马家最锋利的刀,杀向我们的敌人,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来充实我们所需要的生活!”

    马家要吞并匈奴为郡?

    如此的回答使得大街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除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感情。而马超讷讷看着这诡异的反应,真心开始担忧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可只是下一瞬的时间,所有人眼中有爆发出无以伦比的骄傲和狂热。

    随后,马超微笑一招手,山崩海啸的呼喊声顿时爆发出来。整个大街上的秩序,再无维持不住……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夫妻团聚

    预料当中最后一次劫难,马超也顺利解决。看到有个老妇人主动将提篮里的鸡蛋塞入一个匈奴骑兵的手中,而那匈奴人也热泪盈眶的时候。马超知道,背负身上半年之久的征伐,终于要告一个段落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浑身一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长安城,他满心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的期望:回家。

    至于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马超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陪陪家里人。毕竟,他已不仅仅是个儿子、是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

    告别所有的兵将文臣,身后只有马岱一人想随。马超第一时间不忘刘姨娘,跑去跟刘姨娘请安。

    刘姨娘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无论这个时候她的身份已经尊崇到什么程度,对于儿子的惦念,始终同所有母亲一般。看到马超到来的第一面,她没有问马超战场煊赫或凶险,只是最朴素一句话:“超儿,你瘦了,也黑了……”

    话没说完,眼泪便先流了出来。马超见状,也觉鼻头一酸,不管还在骠骑将军府前,当即就是一拜:“孩儿不孝,让姨娘挂念了……”刘姨娘毕竟大户出身,这几年有居其位、养其气,看到马超此番举动,虽然满心感动,但更顾念马超的威严。当下立时扶起马超,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时此刻,望着容颜明显有些憔悴的刘姨娘,马超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道出。眼前这位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的女人,在古代牢笼的束缚下,一心将自己所有的寄托奉献给了马家。尤其是对待马超,甚至要比她亲生的儿女还要上心,进怕暨越、退怕生分。毕生所求的,就是马超来这一声问好。

    然而,马超毕竟不是善于沉浸小女儿离愁别绪的人,眼见整个骠骑将军府前都要成眼泪的海洋,忍不住开口道:“姨娘,您那胖孙子看着还顺眼吧?不行的,我这次回来,再给您弄两个出来,让您再过过眼?”

    刘姨娘猛然一听马超这话,哪能还不知道马超的用意。忍不住破涕而笑,又摆不起谱儿:“你果然是来看你儿子的,你那儿子在我这里,可没受罪。放心吧,瓷实着呢。”说着,刘姨娘就推着马超入了内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刘姨娘精神一下焕发起来,亲自吩咐起下人仆役,今晚好好给家主接风。

    而男人嘴上说想儿子,实际上那个不是像孩儿他娘了?分别半年之久,马超这次回来完全小别胜新婚。还未走入后宅,心里就已然如蜜里调油一般,回忆不断夫妻之间的温柔甜蜜。想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女子们,完全为了他做了一个家庭女子,可她们又不能只做一般的家庭女子。

    虽然,她们从未与马超素手煲羹汤,但她们却丢开身边的白云彩衣,为马超谪落凡尘。用她们温柔如水的智慧和纤细坚韧的挑起整个马家的家业,甚至,这一次,她们还在长安为难之际,极尽才华将一场劫难于衣袖挥舞间化为一场大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越是想着这些,马超的脚步就越是加快了几分。刚入后宅,他便看到众女已经盛装以待,一时间春兰秋菊、燕肥环瘦,比后院的幽雅雏菊都要清新淡雅,只让马超有身陷花海弱水中之感。

    “臣妾恭迎夫君回府!”众女似乎提前排练过,在蔡琰的带头上,各个敛衽施礼、盈盈下拜。马超一眼扫过,又觉花瓣飘零,美不胜收。

    马超想过很多回家的情景,不过,这样的迎接方式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脚步怔怔停下,只是目不转睛盯着众女傻笑。众女见马超痴呆模样,心中也是暗喜不已。不过,屈膝施礼也是很费力气的,韩英心大,直接放弃这一隆重欢迎礼节,一把走到马超跟前,捏住马超耳朵道:“怎么,看傻了?给你一些面子,你还真拿三分颜色开染坊了?”

    “哎呦哎呦……放手,快放手,你家夫君如今怎么说也是统御六州雄主,这情景要是传出去,可让无数英雄扼腕叹息啊!”马超一边呼痛,一边求饶。那可怜模样,要有多纯真就有多纯真。

    “为啥要扼腕叹息?”韩英不懂马超这调戏之语,为求真相,愣愣放了手。

    “再厉害的丛林之王,也敌不过后院雌虎。那些以我为毕生追求的英雄,奋发一生最后却只能深恨他们非英雌之身,又怎能不泪湿枕巾?”说完这句,马超一个小跳,就此远离危险地带。

    而韩英这时仍觉得马超这是在夸她统兵作战无敌,手下雌虎营初战扬威。当即嘴角上挑,娇羞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想,她这反应却换来蔡琰众女掩嘴而笑,尤其年纪尚小的伏寿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直唬得韩英一头雾水,忍不住看向马超身后强忍着快断气的马岱道:“你说,她们都在笑什么?”

    马岱突闻此言,猛然发觉自己傻愣愣跟着马超来到这里有些不妥。当下连吭都不吭一声,脚底抹油就此开溜。只不过,人刚出院门,就爆出一声再也遏制不住的大笑。激得韩英更是脸黑,又羞又恼望向众女。

    “英姐姐,夫君不是夸你,他是在说你是母老虎……”伏寿毕竟心性纯良,见不得韩英受窘。尤其看着远处的马超使劲朝她挤眉弄眼,更是一开口痛快将谜底揭开。

    这下即便不是母老虎的韩英不变身暴龙也不成了:“马超,有种你别跑!”边呼边喊,朝马超便扑了过去。可她的身法武艺哪能比得上马超?而且,马超还专门绕着蔡琰、貂蝉、刘、伏寿、吕绮玲这些人形良柱身边跑,不时偷香窃玉一把,羞得众女一时莺燕啼转,好不幸福。

    几番追赶,一时嬉戏,马超当真也不能让韩英真的着恼,最后一个假意跌倒,让韩英逮住机会狠揍一番,又引得伏寿在侧助威加油。丝丝甜蜜和满心平静安宁随着韩英那小粉拳次次传来,只觉世事一直如此温馨又该有多好?

    而韩英这时也感到马超的触动,挥舞的拳头,越来越轻。最后怎么也下不去手,娇柔地将马超搀起来,又想道歉又嫌还不解恨。小女儿的娇羞情怀,倒让她这个当日在德阳殿前娇叱杀敌的英雌形象一去不复返。

    马超随之一把将韩英揽在怀中,望望蔡琰、又看看貂蝉,眼神将所有众女的神态深深引入脑海之后,觉得这一刻才是家的气息。征伐天下也罢,执掌乾坤也罢,这等曾经的宏愿壮志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自从春末以来累积的疲惫、焦虑与沮丧仿佛都融入这瑟瑟的秋风而消逝,被触手可握的幸福感洗涤一空。

    “辛苦你们了。”马超不知如何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尽情展开笑颜,伸展双臂。

    众女先是不解马超为何如此,但下一瞬却看到院外的阳光正好洒在马超那英俊如玉的脸庞上,缕缕金光仿佛就是他天生所有。他周边那种温煦迷人的魅力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们已经轻轻颤抖的情愫尽情吸引进去,酝酿出满满的激动和欣喜。

    于是,伏寿第一个哭着欢呼起来,如乳燕投林一般飞去马超怀中。再接下来,众女纷纷展露出这半年的思恋痛楚,平时的高贵和倔强再也伪装不起来,都涌向那个阳光一般的男子…….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一夜论胜负

    是夜,月明星稀,马氏一族老小齐聚后院。而一向引领这个世界风潮的马超,特意别出心裁搞了一个盛大的烧烤晚会。引得马铁、马云璐两个吃货痛快无比、大呼小叫,尤其酒到酣处,貂蝉还被起哄架出献舞一曲。

    如花似絮的舞姿翩然点燃整个晚会气氛,韩英和吕绮玲两人随即借着酒疯击剑助乐。马超沉醉其中,看着一家其乐融融,又望望丫鬟怀中的一男两女和姜维、令狐邵两位义子。不禁感慨自己穿越四年,已尽享男儿潇洒人生,豪情满怀。忍不住自动请缨,高举酒樽引吭高歌了一曲《男儿当自强》。

    那首雄浑入心的歌就适合在半醉半醒之间吼起来,马超记得他刚开始还有些压制,后来就越吼越兴奋,手舞足蹈已经无法表达他那激动的心情,不过瘾,就拿着釜罐盆碗敲打助兴。众女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睛,表情扭曲,仿佛从来不认识马超。而马休和马铁两个小二百五却觉马超此举正和夜景,随即加入野兽狂吼团,吓得蔡琰、貂蝉和刘当即就抱着孩子溜回了自己屋中。

    可马超见此却愈加人来疯,巅峰笑傲之时,更觉自己不是一个人穿越,而是被林子祥、黄附体,一鼓作气将那曲雄浑壮烈的歌曲吼得更跑调,整个骠骑将军府都回荡着他那换到前世绝对会被控告扰民的声音。

    直至曲终人散,马超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晚会就只剩下他跟吕绮玲两人。四目相对之际,马超嘴角轻轻一挑,心中便知道这是他众多媳妇今夜一致定下的安排。

    自己与众多媳妇的关系一向很好,唯有吕绮玲因为当初吕家之事,与马超之间一直有几分解释不开的生疏。此番长安之乱当中,不说吕绮玲亲上战场平乱,单说他老爹就是长安的擎天巨柱。

    如今马家大乱已定,正是内和外统的大好时机。自己那些鬼精一般的媳妇,今夜让吕绮玲故意留在此处,其中的用意,早已不言而喻。由此,马超将舌头微微伸出,就着上嘴唇那么缓缓一舔,魅惑妖男的挑逗一时便如一道光击入了吕绮玲的心扉,娇艳欲滴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而这位沙场悍女先是慌忙将眼神一躲,随后想想又赌气一般将高耸的胸脯一挺,马超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之后的发展,与其说是两人的欢爱,不如说是一次沙场上酣畅淋漓的战斗更为贴近。马超根本不知道场景是如何从后院换到卧房,也不知何时吕绮玲已扑进自己怀里的。他脑中能回忆起的情景,从开始就是吕绮玲看似纤细无力的手臂勾紧了他的脖颈,用力亲吻着他的颈侧耳后。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握紧了马超要命的地方。

    那一刻,她的身体散着惊人的高热,象一块烧红的铁。而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勒得马超几乎无法动弹。

    那一刻,马超要命的部位已经坚挺如钢,身体内部正在无声呐喊着,如关着一头饥渴的野兽,要求得到水源的滋润。然后,马超的身体一弯一挺,骤然爆的力量就让吕绮玲忽然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头野牛撞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床上!

    战斗从那一刻打响,马超全身上下的肌肉慢慢隆起,走向摔在床上的吕绮玲:“你知道,接下来是马家与你们吕家的终极对决。”

    若是以往,马超说出此句,吕绮玲少不得要争执一番。可那一刻,吕绮玲只是猛然坐起,叫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马超得意地皱了皱眉,体内似乎有整桶的**被吕绮玲的挑衅话语和柔软体温引爆,**的火焰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他猛然上前一步,忽然伸手将吕绮玲一把提起,然后双手抓住她的宫装盛衣,骤然发力,干净利索地将碍眼的阻隔完全撕成两半!马超的手随即伸向吕绮玲的胸前,吕绮玲立刻尖叫起来:“你不可能在所有战场都是胜者,在床上,永远是我们女人的天下!”

    可惜,她叫到了一半,余下的声音就不得不吞回到肚子里。马超又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将她整个倒提起来,轻而易举地拉断了她的胸衣。吕绮玲不甘高声叫骂着,拼命踢打着,几乎用上了自己学过的一切格斗技能。可马超双臂忽然硬得如钢铁一样,紧紧禁锢住了她的身躯,然后封住了她的双唇!吕绮玲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身体变得更加的火烫,也更加的绵软,她的唇当然抵挡不住马超充满了暴力的侵入。

    和以往两人交手一样,吕绮玲又一次几乎没有任何反抗或是还手的余地,不到片刻,她就完全赤

    裸着,又被扔回到床上。

    当被进入时,吕绮玲猛然张大了口,眼泪都飞了出来,可她就是咬着牙却没有任何声音出来,几乎窒息!

    稍稍缓过一口气后,吕绮玲咬住嘴唇,双臂双腿反过来缠紧了马超,强而有力的身体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尽管扭动的动作略显生涩,但是在她身体惊人的力量和柔韧下,足以让普通的男人立刻发狂。

    此时她的心中,坚定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曾经听身边的女人不止一次说起,女人才是床上永远的王。而这个战场跟真正的战场不同,不是说刚开始的狂风暴雨,就能完全奠定胜利的基础,持久的进攻征服才是通向辉煌的必要行径。

    然而,这场战争无论吕绮玲怎么努力,她都发现,自己无论在体力、气势甚至是接战经验上,都不如马超。虽然中间她有过几次很不错的反击,可下一刻,马超就会用更加猛烈的冲击摧毁她的意志…….

    战争一直持续了很久,以吕绮玲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终彻底溃败而告终。

    可马超似乎有心事,他一个翻身,仰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望着帷帐叹息。吕绮玲勉强张开双眼,眼皮重得就象是各挂了一个秤砣。尽管败得毫无反抗余地,不过她对马超现在的态度即有些疑惑,又感到不满。

    “在想什么呢?”她挪动软绵绵的、酸痛交加的身体,将下颌搁在了马超的肩头,凝望着马超如同古典雕塑般的脸。

    马超静静回头凝视了一眼吕绮玲,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和感恩。他眨了眨眼,试着松动了松动了几分心房:“在你想你的父亲,长安这番战役之后,我想不出什么封赏适合他…….”

    吕绮玲脸色先是一黯,但随即又将马超搂得更新,将头埋在马超宽阔有力的臂膀上,声音小得有如蚊蝇:“这一点,父亲大人已经交代过了。他说自己兵威太盛,绝不能再执掌兵权。但一身武艺却不能就此失传,给你的任务,就是赶紧造出一…….日后也是护佑马家的悍将名帅。”

    马超闻言,神色不禁一动,感念吕布当真已经悟出这诸侯心念了,竟然提前想出了这等折衷解决之法。感受着吕绮玲羞不可抑的神态和绵软的情义,不由又有了几分反应。

    “夫君,你还要来?…….玲儿已经不堪…….”

    “你不是说,在这个战场上,你们女人一直是永远的胜者吗?”

    “可是……呜呜,夫君,那里不可以…….”

    “没关系,人体的构造,可是很玄妙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你是我的眼

    翌日一早。

    虽然天气已渐渐转凉,不过,出门之后的马超脸上却是还洋溢着热火一般的骄傲。此时院外菊花开得正盛,马超悠悠来到那株菊花前,看着淡黄的花瓣将花蕊紧紧包绕,他突然抿嘴一笑,食指轻触花心,笑而不语。

    而此时刚出房门的吕绮玲看到此幕,一张俏脸立时变得通红。想着昨夜的那番疯狂和马超最后千求万唤的别出心裁,她不禁又感到翘臀一阵火烫,纤手忍不住就绕在了蛮腰之后、翘臀之上。而看到马超吕绮玲如此模样,一张似笑非笑的贱脸更加邪恶。甚至,他还冲着吕绮玲眨了几下眼睛。

    吕绮玲虽是虎将之女,但对于这等闺房私事也是讳莫如深。看着院外其他姐妹的卧房也开始有了几分响动,也不敢与马超纠缠,一转身,又飞回房中,还关死了房门。

    马超一下就猜到吕绮玲一般在房门之后脸红心跳还深呼吸,又回忆起昨夜一尝夙愿的美妙,整个人不禁都神清气爽起来…….

    然而,满心的得意还未弥漫荡漾完毕,马超就被一股小小的冲力打断。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一双小手紧紧缠绕,低下头来,只见是姜维这个义子正仰头看着他:“义父,我要你给我造一张弓!”

    长安之乱当中,马家阖家老小同赴皇宫。而负责照顾马超嫡子马秋的仆役被匈奴迅骑俘获糟蹋的时候,小姜维趁匈奴迅骑不防,一把抢过马秋拔腿而逃,保住了马家命脉的延续。也就是说,此时这个一脸兴高采烈还带着满脸祈求的小孩,是马家最大的护主忠臣。

    马超低下头,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时的姜维。不得不承认的是,姜维得到了姜炯良好的基因传承,虽然仍旧稚嫩可爱,但婴儿肥的脸庞上的鼻嘴已经开始有棱有型,红润健康的肤色更给他这个年纪阳光小正太的萌动。可以想象,未来十年后,马超这个义子,又是长安城里令无数少女夜不能眠的偷心杀手。

    “为何你想要一张弓?”马超伸手摸摸姜维的头,两人虽然半年不见,但彼此的父子之情,却是极为牢靠。

    “用刀跟敌人对砍,实在太危险了。用弓箭杀敌,才是上上之选!”姜维脱口而出。

    马超脸色一阵发黯,想到历史上那位诸葛亮的高徒在自己家三年,就逐渐有转化成不亲自出手就搞定敌人的阴谋家,他突然有种愧对历史的负罪感。嘴角动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姜维那副无敌萌的神色,马超承认自己被打败了。

    ‘阴谋家就阴谋家,反正生在老马家这一亩三分地,面对着都是一群狐狸,不受这方面影响是根本不可能的。’心中嘟囔着,马超令人找来制造弓箭的材料,开始学着做一个父亲的角色。

    而这个时候貂蝉正好出门,看到马超此举,嫣然一笑。也不说什么,就此蹲在马超身边,看着这位执掌大汉三分之一天下的雄主摆弄起来。

    只不过,半个时辰之后,马超高高仰起头盯着门外一棵白杨树树顶的麻雀窝,看着窝里的四只雏鸟正探出头嗷嗷地叫着,眼中无奈闪过一种名叫‘失败’的痛苦。再一次咬牙发狠之后,他猛然一把又抓来一块木板,用价值无双的七星宝刀费力地削着,脚边还搁着一根弓弦和几枚生铁箭头。

    所有硬弓的性能和特质马超都很清楚,甚至,就连箭术方面,马超也觉得,整个军中,除了黄忠、赵云、太史慈三位之外,他的箭术丝毫不亚于其他历史名将。然而,这一个时辰过去之后,他才真正明白,“知道”跟“会做”是两码事。

    姜维刚开始还围绕在马超身边,等待着他人生第一张弓箭的诞生。可后来他就被王异抓去读书识字去了,但每隔一会儿他就会把头探进院子,问爹爹你到底做好没有。马超一边安慰他说再等一下,一边小心翼翼将手上报废的弓箭藏到身后。

    “这,这不可能啊?”马超又一次哄骗完已经明显不耐的姜维,开口喃喃说道:“兵工厂的弩机、硬弓设计,我都还曾给予过意见。怎么就这么一把最简单的木弓,我都做不好?”

    然而,话音未毕,只听啪的一声,马超又一次把木棍削坏了。他绝望地抓了抓头,望向身边已经憋着笑半天的貂蝉:“我是不是该将郑浑那个老家伙借过来用用?”

    可貂蝉却是挥手打了一个响指,两位黑衣人就随即出现。

    “去兵工厂拿一张质量最次的木弓过来,就说骠骑大将军有急用。”貂蝉开口,两名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但之后便郑重点头,飘然而去。

    马超也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最后,在貂蝉一个继续的手势下,他有些认命地继续削着手中的木棍。

    “义父,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姜维这个时候又一次探头。

    “很,很快吧?”马超呵呵笑着,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的红。

    姜维半疑惑半相信地退了回去,可纵然他装得已经很像,但马超和貂蝉都已经看出,姜维已经对他人生第一张弓不抱任何期望了…….

    “蝉儿,你说我这个父亲当得是不是有些失败?”马超挠挠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夫君,你非圣人,自然不可能万事皆能。”貂蝉看起来没有多少心情来评价马超这一番无用功,事实上,等到马超的注意力终于转到她身上,她立刻就从一位温柔如水的妻子变成了严厉愠怒的暗影司长:“夫君,暗影的机密已经完全被刘协破解了,我们现在非常被动!”

    马超扭头很怪异地扫了貂蝉一眼,随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改变手腕用力的角度,慢慢磨起手上的木弓毛坯来:“暗影就算骑马到兵工厂,一番通报下来,拿回一张木弓也需要两柱香的时间。我还有时间,能亲手做出一张弓来…….”

    貂蝉满心的阴翳和愤怒一下被马超这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给引燃了,她第一时间就认为马超这是在责怪她这段时间疏忽了对暗影的关注。可看着马超全神贯注的那张侧脸,她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有任由满腔的愤怒和期待转化为无穷的委屈和隐忍:“那夫君打算以后该怎么办?”

    完全沉浸在木工制作当中的马超似乎没有听出貂蝉语调的变化,手下的木工却渐渐有了雏形,他握了握,感觉还不错。用细铁丝将弓弦紧紧缠绕在木工两端,还试了一下劲力,最后又调整了一下角度,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两个已经拿来一张木工的暗影:“送回去吧,我已经用不着了…….”

    虽然带着黑方巾,可马超依旧能感觉到两人的脸色已经发黑。唤过姜维,将刚制造好的木工交给他。看着姜维兴高采烈的背影,马超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在遇见貂蝉那副已经隐忍到极致的脸色后,就立时如冰川的雪遇到骄阳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蝉儿,你听我说,那暗影的事儿,根本不叫个事儿……”

    “奴家可是记得,当初某人要我执掌暗影的时候,可是深情款款说暗影是马家的眼,而你就是我的眼…….”

    “啊!那你可不可以不打我的眼?!”马超话音未落,就捂上了自己的熊猫眼。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回家就这点不好,你陪你一个老婆,总有另一个老婆会给你一拳。无论,你制作木弓时有多认真,有多父爱,也休想蒙混过关…….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媳妇太好也不好

    “不是我不让唐小米回来,是她自己坚持不回来。”走在骠骑将军府的后院当中,马超很悲哀的发现,他个人的吸引力只能持续一个晚上的时间。面对着已经习惯扛起家族大梁的貂蝉,他只能小心翼翼回忆起当初见唐小米的细节。

    那一日,曹操已经答应将庞德和唐小米交还给马超。可唐小米犹豫了片刻之后,却问了马超一句话:“曹贼利用我传递了两次错误的信息?”

    “不,他利用你传递了两次真实的信息。只不过,那两条信息都在错误的时机出现。”马超想了想,只能这样回答。

    的确,第一封消息,是曹操断粮即将南撤。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只不过,那个时候冀州的所有暗影情报已经被靖安曹掌握,正确的消息,到了马家各军各部的时候,就已经变了味道。

    第二则消息,就是曹操南撤的路线。这一条消息也是千真万确。可曹操却在这条消息上又增加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使得马家各军师将领,以为曹操假道青州的消息只是一个骗局。

    唐小米听后想了很久,最后在庞德已经归入马家军伍当中时,面无表情地开口又说了一句话:“主公,请恕小米不遵军令之罪,我决心还要留在曹营中!”说罢这句,唐小米回答望了望嘴角翘起一丝揶揄趣味的曹操:“不知司空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留一个心向马家的暗影在侧?”

    “既然唐姑娘不惧身陷虎穴,曹某又怎会连这样小小的挑衅都不敢接受呢?”曹操回答的时候,根本没有望向唐小米。反而对着马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些许补偿的快意马超那个家伙,实在太会敲诈了。那样的条件,足可以让曹操遏制不住流出这等十分不符身份的反应。

    而马超看着唐小米那副认真决然的骄傲,他知道,曹操两番用计,已经深深刺伤了唐小米的自尊心。而女人的骄傲一旦被刺破,那旁人强硬的阻挡会换来怎样可怕的后果。所以,他只能微微颌首,头也不回地带着庞德和八千幽燕精骑绝尘而去。

    “你是说,唐小米决意在曹营当中,一直到刺探出一次真实的信息后才会回归马家?”貂蝉很诧异自己听到这个结果,如今的暗影早已实力大减,假如唐小米一意孤行,重建辉煌的道路又会多几分坎坷。

    “或许吧,不过她既然已经这样选择了,我也只能支持。反正她呆在曹营也不全是坏事儿,大不了,日后她有消息传来,我们只当做一个参考好了。”相对于貂蝉一心关注暗影之事来,马超肩头的责任更重,无论是此番大战的论功行赏,还是马家大幅风的赤字亏空,抑或马家接下来宏观大策,都需要他的乾坤指路。

    而这三大问题,还只是最显眼、最浮在表面亟待解决的,深化下去,马家组织结构的调整、对外风貌的转型、经济迅速恢复蔓延策略以及针对天下大势的灵活应对,又都是棘手且忙不完的事项。

    所以,他回长安之前,就下达了三日不理政务的命令。为的就是避开朝堂上抱着一摞子报呈的大臣,同时,他更怕看到孟达、李严、韩枫、张于攀、关山雪和李梓豪等人又哭又跺脚的心酸……

    然而,事实证明,享受偷得浮生三日闲的梦想,只能是梦想。一觉醒来,枕边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审问他了。什么静静的、轻轻的,一句话都不说,仅凭眼神就可以品尝生活宁静美妙的期待,还是抵不住跌入柴米油盐的焦虑和紧张。

    “那并州、冀州、幽州暗影的重建恢复,又该如何入手?”就在马超苦笑不已的时候,貂蝉如催命符一般的话音又落入他的耳朵。

    这一次,他可不敢再不听清楚,只是心中的设想还需根据曹操的反应来定夺。他皱了皱眉,斟酌一番后开口:“你觉得,儿子重要,还是冀州重要?”

    貂蝉倾国倾城的脸上显出一丝艰涩,她觉得,半年未见,她有些跟不上马超谈话的逻辑了。以往那个犀利又激进的少年雄主渐渐转型成为一个胸有韬略却不外扬的枭雄,那种完全谋定而后动的谨慎考虑,让貂蝉的智力感觉有些吃力。

    但幸好两人毕竟相知多年,只是微微一个停顿之后,貂蝉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对于袁绍来说,儿子绝对要比冀州重要。可对于曹操来说,纵然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比不上冀州的一个郡。”

    马超点了点头,貂蝉明显理解了马超的意思。用曹昂的性命来换冀州暗影情报网的恢复,表面上看来,难度确实很大。不过,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马超又放出了一些诱饵:“假如,曹氏这个继承人,是马家完全承认并友好支持的呢?”

    貂蝉柳叶一般的光洁额头上,那一双似春风裁剪出来的娥眉皱得更深了,她隐约明白了一些马超的意思。但对于两国外交博弈那丝微妙上,却不怎么精通,只能模糊回答道:“短期来看,曹氏一族的确会很在意马家的态度和动向。但两家毕竟是仇眦之国,纵然曹昂再是曹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一旦过多沾染了马家的印记,保不住曹操会另辟蹊径。”

    话到这里,马超也已经无话可说,貂蝉的回答虽然只是单凭感觉的猜测,但女人的这一感往往很准。而马超这个设想也本只是一个构建阶段,并没有到真正拿到台面上考虑的地步。更何况,追根到底,马超还要等待曹操完成他对自己的那一番承诺之后,才会将重心转移到暗影重建这一类的细节问题上。所以,他心中开始打算停止这个话题。

    然而,下一刻,话题的确停止下来了。但却不是马超想要的那种方式刘和伏寿两女也从房中走了出来,看到马超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异口同声的道:“夫君,马家的财政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马超的心当时就闪过一丝冰凉,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失败的感觉:自己太信任女人,太信任那些能够扛起半边…不,多半边天的雌性生物。也太过放权给这些女人展露能力的舞台,由此就导致了一系列非常省心但有时又很窝心的结果。

    例如现在,自己不必事无巨细地将心思放在财政吃紧和暗影重建这两件具体事项上,因为枕边之人,会随时提醒并还可能拿出具体的建议给自己。但作为一个想将家当安逸享受港湾的男人来说,聪明又能干而且还漂亮使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媳妇们,就成了一种甜蜜的负担了。

    因为,你享受她们的时候,必须也接受她们完全为你的考虑当然,这是因为,马超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发现,他同半年前时一起与媳妇们努力的自己已经不同了。如今的他,在那半年全身心的投入当中,成长地越来越深邃博广。也更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高屋建瓴地解决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还没有想出如何回答刘和伏寿两人问题的时候,韩英和吕绮玲也出了房门,纵然吕绮玲脸上还有几分娇羞,但看到三女围绕马超时的那种眼神,仿佛有一种印随效应一般,也与韩英同时开口道:“夫君,雌虎营那里亟需补充兵源……还有,是否能明确诏令,将这一营划入马家正规作战单位当中?”

    “呃…..诸位爱妻,你们看看,今天的太阳,是否很灿烂耀眼啊?”马超脑门隐隐作痛,待众女不明所以将目光都望向天上太阳的时候,他拔腿就开溜而去……

    哎,女人啊,有时候太聪明、太能干,真心也不是那么美好。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开始忙正事

    “夫君,将匈奴一族化为一郡,如此作法,是否太过凶险?毕竟,两个种族之间,一直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怨。”蔡琰内心其实很欣喜马超的到来,可看到马超饶有兴趣地逗弄着马秋之时,她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跟马超说些什么。一番思量之后,蔡琰选择了这个她认为马超会很感兴趣的话题。

    很可惜,马超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沾染上这类军国大事。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蔡琰的这个话题,比之其他媳妇的具体话题,还是有一些讨论意义的。由此,马超轻轻擦了一下马秋皱嫩的鼻头,逗得马秋哈哈大笑之后,开口道:“不错,短时间内,很难让匈奴这个种族完全认同马家,毕竟他们曾经拥有一个与汉王朝同样强大的王朝,拥有冒顿那样逼得汉高祖都胆战心惊的英雄的王朝。”

    “辉煌的历史会产生强大的凝聚力,让后人难以忘怀和充满依恋。就算他们现在低下了头,却难以改变他们心中的血。而马家又不过是一个刚刚崛起的诸侯,纵然这个时候凭借武力压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但在历史根源上,马家的根基还太浅薄。”

    “既然知其不可为,那夫君又为何执意为之?”蔡琰上前,伸手抱起马秋,然后递给马超道:“抱一抱他吧,自从出生之后,你还没有亲手抱过他呢。”

    看这那软趴趴又没有牙齿,但却小腿儿乱蹬带劲儿的儿子,杀人无数的马超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粗糙的大手会不会哪疼婴儿娇嫩的肌肤,更不知道,如何抱法才会让婴儿舒适。然而,面对蔡琰那般放心温馨的眼神,马超只得直挺挺伸出双手,卡住马秋的腋窝,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琰儿,他舒服吗?”马超这个时候只能看到马秋的小屁股,从他小腿狠命乱蹬的现象来看,小马秋这个时候十分不舒服。

    而蔡琰这个时候看到的是,却是一个十分紧张的父亲加一个十分不满意的儿子。两个男人都仿佛一台机器,一个呆立不动,一个无奈又徒劳反抗。这种很喜剧的效果,不由引得蔡琰会心一笑:“依臣妾来看,你们两人都很舒服……”

    这当然是反话,可平时聪慧无双的马超却当了真,还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可话没说完,他就听到了马秋抱怨的大哭,酸痛的手臂不由僵直,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蔡琰见状笑得更加花枝乱颤,看着好似无所不能的马超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吃瘪,她忍不住感受到一种轻柔的幸福划过心扉,拉着马超坐在一张凳子上,道:“将秋儿放在你的双腿上,双手虚架,这个时候,他应该可以自己站立一会儿了。”

    马超直愣愣被蔡琰牵引,完全按照蔡琰的吩咐去做。而待他让马秋踏在他双腿上之后,感觉到舒服的马秋果然停止了哭泣,还一蹦一跳的样子,似乎想飞起来。马超欣喜不已,干脆将马秋翻过身来面对自己,连托带举嬉戏:“真没想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出落得这般漂亮,想着当初刚出生时跟猴子一样的模样,现在真庆幸当初没有扔了他…….”

    蔡琰这个时候已经笑得都不能动了,听了马超这番话,更是连连扶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夫,夫君,你小的时候,也是猴子模样…….”

    “哦,是吗?”马超一回头,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幸好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否则的话,我一定会羞愧地去撞墙的。”

    蔡琰没有回答,此时的她,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努力止住自己汹涌的笑意了。而看着手中健壮漂亮的儿子,又看着一旁温柔甜美的娇妻,马超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梦想当中‘家’的感觉。他一手稳住马秋,一手轻轻将蔡琰拦在怀中,只想就这样一家三口拥在一起,静看窗外秋风呜咽,幽菊怒放,天色一点点从光明转入黑暗。

    这样的感觉,没有经历过血火之后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和渴望的,它超越了话语,超越了拥吻,甚至超越了结合,它是灵魂宁静的休憩,是心倘佯在月亮湾下清凉泉水时的洗涤。

    “琰儿,若是没有乱世,天下百姓都可像我们一样尽享天伦之乐,又该有多好?”马超轻嗅了一把蔡琰的秀发,突然如呢喃一般说出此话。

    蔡琰看似未动,但也感受到了百锻钢化为绕指柔的难得,语句也不由软绵了下去:“是啊,若是天下世人俱能如此,该是如何令人艳羡的盛景。可惜,那个时代,还需要无数如夫君一般的人物,用鲜血和智慧去换取……”

    马超微微一怔,蔡琰无意的一句话,点燃了他心中一直关闭的大门。而那扇大门之后的沉重负担,是不能让他将金子一样的时间,大把大把浪费在这种家庭温馨当中的。他还有责任不能放下,也不能延滞。

    虽然自己的一切定计,都在曹操的承诺兑现之后,但还有一些事,却是可以撇开曹操单独进行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开口道:“匈奴人,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儿时的玩具就是弓箭刀枪,唯一的工作是牧马,唯一的游戏是打猎,他们每个男人都可以骑马做战,是个全民皆兵的民族。眼下的这几个人的弓马之术,就算我军中,也没几个人做得到。这样的一支种族,一直用来对抗和消耗,实在太不明智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握住这把刀的刀柄,让它砍向我们的敌人。”

    解释完这些,马超的嘴几乎要靠上蔡琰的耳朵,呵气之间,蔡琰的肌肤都变成血一样的红色。她想要后退,却后退无路,想要逃走,却全身酥软。

    马超再度紧紧环住了她娇柔的身子,吻上了她的面庞。

    “夫君,你这是…….白日宣……这总归不好…….”

    马超哈哈大笑,霸道的一吻,对着她如花一样的唇狠狠的印了上去:“你家夫君,还没有那么糜烂。不过,今天晚上…….你懂的。”

    言罢,马超大踏步离开,唯有随着这一吻后,蔡琰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就好象是风中的柳条,颤着颤着,却又复化为三月的春水,软软浅浅,轻轻柔柔:“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孟浪……不过,夫君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找司马懿那小子,将他强推了。”马超凭空摆摆手,但嘴角已经露出一丝微笑:“那个傲娇的小受,还瞒着我一些秘密,趁着这两天有空,正好蹂躏他一番。省得自己心里老惦记着事儿,毕竟,那个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司马懿那件事儿,马超一直没有挑明,虽然在白狐径刺杀一事上,马超可以肯定司马懿没有反叛自己之心,但一直搭上一个丑哥监视他也终究不是什么良策。这段空闲期,正好是处理两人纠葛的好时光。尤其是,直觉上马超一直隐约有种预感,那个小家伙嘴中,一定有关于刘协那方面的其他秘密。

    “那夫君,你可要温柔些……”蔡琰突然掩嘴开口,震得马超一个趔趄:自己所有媳妇,一个个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清纯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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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他不是一个忠臣孝子,现在嘛,他是孝子,但绝非忠臣。 历史上说他英勇无敌,现在嘛,比起杀人放火,他更喜欢阴谋诡计。 历史上说他野心勃勃、兼资文武,现在嘛,他可耻的承认了这两点。 历史上说他不是一员猛将,而是一名骁雄。现在嘛,他的确麾下十万西凉铁骑、睥睨天下。不过,他这样做的原因... ‘丫的,跟吕布、曹操、孙策、周瑜等大佬儿抢老婆,手段不强硬点不行哇!’三国新马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新马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新马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