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化肥
梁远一听就知道糟了，自己考那两科时光顾着爽了，却忘记了这回高考可是东大自己出的题，不是全国统一试卷，老娘极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卷纸了。
“考得不好很正常嘛，妈妈不是也一直强调重在参与嘛。”
“小滑头，我是问你那两个作文是怎么回事？”
梁远心说我就是从未来回来的，东大出了这么个破题让老子怎么回答，是回答新闻联播版的还是回答南方周末版的，一边是幸福的爆表，一边是民不聊生这个命题难度太大，已经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了，未来的答案还是自己找自己的比较好。
“第三次浪cháo不是都说了么，第三次工业革命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信息化。我觉得我的答案十分标准啊，电脑就是未来。”梁远扯出了大大的歪理，还把托夫勒拉出来做虎皮，不过这也就是和李远玲这么说，换成老梁同志试试，不被敲得满头包才怪呢，马列里可没有什么狗屁的电脑、托夫勒。
李远玲被梁远噎的无话可说，第一次觉得对梁远采取西式的教育方针感到有些后悔。
“好吧，这个算是妈妈没说，英文作文上的汉字又是怎么回事”
“呃……”梁远总不能说自己前世就是反鸟语神教（注1）的，上辈子面对现实可耻的低头了，这辈子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来着。
“呃什么，英文卷纸都是你胡乱蒙的吧，菲菲说你不到20分钟就出来了。”李远玲的声音里明显有了一丝得意。
菲菲这个败家小丫头，买了一大堆的零食都堵不住那张小嘴，下回看到用胶带粘上好了，梁远恨恨的想着。
“呃……，就算考不上妈妈也不会怪我吧。”无话可说的梁远无耻的卖起了萌。
李远玲到是被梁远气乐了，心想本来还担心儿子近半年来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早熟，现在看来还是孩子一个，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英文教育如此反感的。
“考不上也挺好的，我还舍不得离开本溪去那里上学呢。”
“天知道你是舍不得离开什么？”李远玲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很可惜，小远你被东大破格录取了。”
对于这个消息梁远倒是没有意外，当决定赞助东大一百万之后，梁远就知道自己被录取基本是板上钉钉。
“呃……，真的吗？”梁远装出了一副意外惊喜的样子。
“东大校方说了，由于你的理科成绩优秀，可以跟随少年班念第一年的预科，强化下文科和英语。至于第二年是否开始正式学习大学课程，视最后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而定。”
梁远听完心想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安安稳稳的在东大念书，有了少年班这个名头，父母也会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普通教育，未来的管束也会松弛许多。
放下电话梁远把自己考上少年班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和小叔，梁江平倒是很高兴，少有的表扬了梁远几句。梁海平趁着老梁同志去卫生间的时候对梁远笑着说道：“一百万换了个少年班临时生，小远你可真够败家的了。”
梁远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叔，有着这个名头，以后我干出点出格的事请，大家就不会太惊讶了。”
梁海平苦笑着看着梁远说道：“那么大的大修厂还不够你折腾的？你还想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梁远只是嘿嘿笑着也不回答。
隔天，在本溪晃荡了一个多星期的梁远刚回到盛京，梁海平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绥芬河的大市场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建设已经建完了一大半，商品库房和职工宿舍已经全部竣工，五原厂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大的工程量，祁连山的调度协调居功至伟。
张怡在和祁连山共事了一个多月之后，也发现在技术人员里，祁连山确实是个异类让人欣赏，因此张怡也努力劝说祁连山跳槽到铁路这边来，并且答应过来之后就大市场的rì常管理彻底交给祁连山，工资、奖金都按照祁连山在五原厂的三倍支付。
祁连山也一直在犹豫当中，虽然亲眼所见绥芬河这边的对苏贸易红火无比，大市场的前景应该不错，但离开铁饭碗从全民变成大集体在80年代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直到昨天梁海平把大修厂获得了六个亿设备一事通知了张怡。祁连山虽然不知道交易详情，但大修厂那个在本溪人所皆知的烂摊子能获得这么大一批设备，梁海平的志向和能量绝对不小，因此犹豫中的祁连山终于下了决心跳槽。
梁远听完哈哈笑着说道：“小叔，老祁那人挺好的，有眼sè、有水平、还肯干底子不错，以后小婶在那边rì常管理就会轻松许多。我正愁八月份我俩都去东德了，绥芬河那边谁去给大市场做采购呢，这回可好了。”
梁海平笑着说道：“好像你不去东德就能出去跑采购似的，不过小远小叔可把六月份的利润都给你小婶调过去了，我们一下投入那么多服装鞋帽，苏联那边能消化得掉么？”
“小叔，要不要打个赌，三千万的货物一个月肯定光光。”
“你小子鬼jīng鬼jīng的，小叔才不和你赌呢，你小婶让我问你换化肥的话怎么换？”
“按照成本价计算的话，大致老毛子的化肥一吨可以换我们200元到300元钱的商品，具体价格小婶参考当地的情况灵活考虑就好。”
梁海平咂了咂嘴说道：“小远，你可真够黑的，小叔前几天还特意看了，国产化肥最高限价都705一吨了，市场上议价的国产化肥每吨都要过千了。”
梁远嘿嘿笑着和梁海平胡扯，心想单东北三省八、九月份追施水稻的穗粒肥和大豆的结荚鼓粒肥这两种，所产生的化肥缺口就至少有200万吨，这么大的肥肉放在眼前要不狠狠的咬上一口，简直就是对穿越职业的渎职犯罪。
单梁远知道的，在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共青城和维亚泽姆斯基市，就各有一家30万吨级的尿素生产厂。上一世苏联解体后，曾有俄罗斯媒体报道说：这俩家化肥厂在苏联时期每年都按照国家计划满负荷生产，可边疆区和滨海区的农庄根本使用不完这么多肥料，结果很多尿素都在第二年过期失效，只能扔掉，造成了极大的浪费云云。
反正也是扔掉，还不如便宜我了，挂断电话的梁远得意的想着。
注1：反鸟语神教的纲领为：致力于消除“英语必考”的不合理现象，为中文全球化运动奋斗终身^_^
第37章 首都机场
消失了十多天梁远被两只萝莉揪住不放，到是踏踏实实的陪着两个小丫头在盛京疯玩了几天，期间梁海平本溪盛京之间跑了无数次，直到月底才把护照办妥，去省贸易厅一问才知道，去东德参加莱比锡展会的经贸团名额早在半年前就满了，现在铁路部门想去只能自己想办法。
87年出国可不像后世那么方便，特别是梁远还打算在东德引进车底技术，不挂上国家的名头哪有人会搭理你啊。
梁海平问清楚带团的外贸厅领导之后，在257厂搞了5台立式空调扇直接送给了外贸厅，又弄了5台小型空调扇送给两名团长和厅里一正二副三位厅长。承诺自己解决交通食宿等所有问题，只需要在团里挂个名，由于梁海平不是有级别的国家干部，也没有审查这一说，因此这种举手之劳的请求厅里到是答应的很快，空调扇送去的第二天铁路大修厂就被添加到了经贸团的名单之中。
由于梁海平的手续下来的太晚，去西德的国航航班已经经贸团包下来了，梁海平和梁远只能从北平乘坐西德汉莎航空的班机提前一天启程。定完机票之后梁海平才想起来语言不通的问题，拉过梁远问道：“小远，小叔都忘记找德语翻译了，我俩不跟经贸团一起行动，你那德语水平到底靠谱不，那天我听你忽悠老王时说挺溜的。”
现在对着梁海平梁远基本是本xìng毕露，张嘴说了一大堆的德语然后笑吟吟的说道：“小叔你就放心吧，横行欧洲还是没问题的。”梁海平已经懒得问梁远是什么时候学会德语的了，点了点头忙别的去了，梁远庆幸的想着，幸好前世负责采购时用心学了一阵子德文，又时常被常驻公司的德国工程师揪住聊天，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八月五rì，梁远在两只萝莉幽怨的目光中，和梁海平登上了盛京至北平的T12次列车，十六个小时之后，下了T12次的梁海平和梁远连**都没时间去，直接从北平站乘车直奔首都机场。
坐在通往机场出租车上，梁海平看了梁远一眼笑着说道：“光顾着和两个小丫头疯玩了吧，四号走的话是不是不用这么赶时间了。”
梁远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前世盛京到北平才四个小时，普通的快车9个小时也到了，自己订票时哪里会想到，号称特快的T12次居然跑了十六个小时才到北平，看来以后出门坐火车一定要看一下全程的运行时间。
夜幕下的北平机场灯火通明，此时的首都机场只有方型会堂风格的T1航站楼投入了使用，未来工字型的T2航站楼和迷宫一般的T3航站楼的位置还都是一片荒地。梁远凝视着眼前这幢不大的航站楼，任谁都不会想到首都机场的客流量从每年300万人次上升到8000万人次，变成世界上第二繁忙的航空港，只用了短短不到20年的光yīn。无论有心人怎么污蔑，也改变不了中国崛起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梁远看了一眼在身边有些兴奋梁海平，心想用不了多少年，你就会坐飞机坐飞机坐到吐的。
进了机场航站楼，换好登机牌，两个人找了一处座椅坐下，在这个没有智能手机，没有随身听的时代，无聊的梁远提前在市图书馆借了一旅行箱的“国外内燃机车”杂志来应付漫长的旅途。
梁海平坐了一会，新买的报纸还没看完一版就对梁远说道：“小叔去趟洗手间，你看好包。”看着梁远点了点头，梁海平起身离开了座位。
二十分钟后，被机场的硬塑凳子硌的有些难受的梁远站起来活动身体，却发现梁海平在左侧的餐饮区走了回来，卫生间在对面啊，小叔怎么在餐厅方向回来了，前世梁远乘坐飞机时多是在T2,T3航站楼侯机，T1只来过一次，还是去机场餐厅看那幅传说中的泼水节壁画。
壁画，梁远转眼就猜出梁海平大约干什么去了，等到梁海平坐下后拿起报纸看了一会，梁远冷不丁的问道：“小叔，那画已经用三合板钉挡上了吧。”
“是啊，啥也没看见，很普通的……呃……”梁海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梁远。
梁远看着梁海平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叔，你这消息是听谁说的啊，可真够落后的了，早在82年就挡上了。”
梁海平看着这个妖孽的侄子终究没忍住问道：“小远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梁远撇了撇嘴说道：“首都机场餐厅的那幅泼水节**画连286都惊动了，亲自看了一眼，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当年壁画刚完工的时候，整个四九城能走得动的人，从将军到走卒有一半都过来看过呢。”
“那一半怎么不来呢？”深受打击，大脑还处于短路中的梁海平随口问道。
梁远鄙视的看了梁海平一眼没有回答。
好半天恢复了正常梁海平还是用有些怪异的目光看着梁远，梁远转了转眼睛说道：“小叔，你不用看我了，我不会和小婶说你去偷看的。”
梁海平看着眼睛乱转的侄子各种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哪本杂书上看到有关机场壁画的消息的，看着梁远手中那本“国外内燃机”杂志，梁海平又有些理解侄子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梁远看着梁海平无奈的瞪了自己一眼，拿起起报纸不再搭理自己，嘿嘿的笑了笑心想一会要不要去看看呢，上辈子去看画时，社会已经进化成光屁股在跑道上拦飞机了，挡画的三合板早就没了。
作为一名经过上千G爱情动作片考验过的新时代青年，是无法理解82年下命令，用三合板挡住壁画抽象裸女的决策者思维的，到是那幅壁画和普通的三合板，曲折的见证了整个民族转型期的处境与观念的变革。可惜手头没有相机，否则拍下那幅带着三合板的壁画，应该很有意义的。梁远遗憾地想着。
一个小时后，机场广播终于响起了女播音员柔美的登机提示，梁远和梁海平收拾好行李来到A07登机口附近等待，透过玻璃窗，西德汉莎航空的波音727客机清晰可见，梁海平看着机身后端三个巨大的引擎说道：“小远，那三个黑洞就是发动机吧，这东西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领导人专用的三叉戟飞机。”
“才不是呢，这东西是美国产的，叫波音727，小叔说的三叉戟是英国产的，比这个略小一些。不过眼前这架飞机的发动机到是英国产的，就是我妈搞的那个斯贝发动机的升级版。”梁远边说边想全球就德国汉莎的727客机，采用了罗罗基于斯贝引擎开发的Tay引擎，剩下的都在用普惠的JT8D发动机。
20分钟之后两个人跟随着人流登上了客机，在习惯了空客A330之类的宽体客机之后，梁远看着比火车车厢还狭窄的727机身内部摇了摇头，心想空客的A330今年已经首飞了吧，老娘搞的斯贝发动机还准备混发电曲线救国呢，就算自己是穿回来的看着这无比巨大的差距，也是感到一阵阵的无力。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一头跳进这深不见底的大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见天rì。
伴随着强力的推背感，波音727客机腾空而起，梁远松开安全带翻出了一摞“国外内燃机”杂志准备通宵夜战，梁海平好奇的问道：“小远你不睡觉了，要十多个小时呢？”
梁远苦笑着说道：“小叔忘记有时差这回事了吧，我们下飞机在德国刚好是半夜，不把自己弄得奇困无比，下机还得痛苦的倒时差。”
看着梁海平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梁远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记得前世北平到柏林直航好象是9个小时，现在居然要在天上飞12个小时，半路还得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加油，看来80年代的旅行无论坐什么交通工具都是一种煎熬啊。
第38章 德铁120型电力机车
西德的首都波恩是德国知名的历史名城，着名的音乐家贝多芬出生于此，人类另一意识形态的创始人马克思也曾在波恩求学多年。整个城市居住着30余万居民，是西德少有的大城市。梁远看着飞机旅行手册上对波恩介绍总有些怪异的感觉，30万人口的大城市，对于中国人来说大城市的称呼都是和数百万人口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
当地时间凌晨，在天上飘了12个小时的叔侄二人终于下了飞机。梁海平被梁远拉着，一路顺畅的办理了入境手续，出了机场梁远打着哈欠对着出租车司机说道：“去弗里德里希大街的国际之家酒店。”国际之家酒店位于波恩城中心的一幢百年建筑里边。上辈子常驻梁远公司的德国工程师阿道夫·沃勒·卡尔，就向梁远极力推荐过他故乡的这家酒店，用卡尔的话来说你在这里会体会到原滋原味的德国风情。
波恩是整个欧洲绿化最好的城市之一，一年四季花草不衰，城市十分干净，清新。虽是夜晚，透过点点灯光也能看出整个城市掩映在一片绿荫之中，出租车司机邓肯对会说本地口音德语的梁远十分好奇，一路之上和梁远聊得开心无比，在得知梁远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准备去mín zhǔ德国后，热心的提供了去莱比锡的车次和航班。抵达酒店之后邓肯给梁远留下了的电话，在波恩用车可以随时招呼他。
国际之家酒店不大，一共才三层楼，典型的哥特式尖顶建筑，站在楼下可以看到每个房间外边都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充满了地道的德国建筑风格。办好住店手续，楼层前台的女服务生看着两人一副东方面孔，还特意提醒了一句一楼的餐厅早餐免费提供寿司，筋疲力尽的梁远已经无力去纠正服务小姐中国人和rì本人的区别了，爬进房间后连澡都没洗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到了自然醒的梁远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感受着打在胳膊上的冷气和身上轻若飞羽的凉被，梁远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自己在盛京的那个狗窝。猛地一激灵张开眼睛，有着繁杂装饰的德式木质窗框映入眼帘，还好，还以为又穿回去了呢。不得不承认这张床的舒适程度是最接近前世的。
梁远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刚在床上翻了个身，就听见梁海平说道：“小远醒啦。”
“小叔这么早就起来了？”
“哪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的。小叔六点就醒了，睡不着。”
梁远努力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小叔放心吧，若是有机会，小叔会在波恩看到我们来德国的终极目标的。”
起来洗漱之后，梁远带着梁海平下楼吃早餐，进入餐厅服务生果然拿了一份rì式的菜单过来，87年的rì本人正挥舞着rì元牛B哄哄的收购着全世界，梁远也没心思纠正服务生的错误，风水轮流转短短20年之后，就会轮到牛B哄哄的中国人挥舞着各国钞票收购全世界，那时宫爆鸡丁之类的东西也会爬上这家旅馆的早餐菜单的。
梁海平和梁远在服务生略微惊讶的目光中，甩开腮帮子干掉了五、六份寿司，又吃掉了一根德国烤肠，喝了2碗玉米浓汤。临出餐厅时梁远响亮的打了个饱嗝，看着服务生有些鄙视的目光梁远微微一笑，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响屁，对着服务生抬了抬下巴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梁海平看着侄子拼命的抹黑rì本人的形象，莞尔一笑，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眼。
吃过早餐，念头通达了的梁远给邓肯打了个电话，接两人去波恩火车站。
红棕sè的波恩zhōng yāng火车站是一幢典型的罗曼式建筑，外表轮廓分明，半圆型的门窗配着桶型拱廊，浅灰sè的交叉拱顶四角，竖立着巴洛克风格的低矮塔楼。走进车站，梁远发现车站内部，并没有采用后世国内高铁车站，那种高得让人仰望的弧型穹顶，而是使用了大面积的平顶吊棚，配合着rǔ白的照明灯的给人一种厚实、温暖、稳重的感觉，
目前德国处于分裂状态，因此到东德莱比锡的车次每rì只有一趟，出示了护照之后，梁远在人工售票点购买了两张去莱比锡的车票。坐着滚梯来到车站2楼，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梁远透过玻璃窗不时的看一看脚下的铁路线。
87年西德的准高速城际铁路网已经运行，每半小时就会有波恩至慕尼黑，波恩至法兰克福、波恩至科隆等地的列车经过。
几分钟后一列由103型电力机车牵引的城际列车缓缓的驶入了波恩站，梁海平看着梁远盯着远处的圆头圆脑的103型机头问道：“这个就是你说的终极目标？”
梁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种，这个机头是西德103系列电力机车，整个系列都是采用直流电机驱动的，已经落伍了。”
梁远等了无数列火车进站出站，也没看到看到自己期待中的120型电力机车。
两个小时之后，在播音员的提示下梁远和梁海平来到了月台，等待科隆至莱比锡的列车进站。两个人按照车票的车厢号码刚找好候车的位置，一辆深红sè涂装，前脸有着轻微弧度的机头出现在铁路尽头。梁远一眼就认出了这款划时代的铁路机车。
拽了拽梁海平有些兴奋的梁远说道：“小叔我说的就是这个机头。”
梁海平伸着脖子看了一会说道：“小叔看就是形状比刚才的那个方一些，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啊”
梁远笑着说道：“这台120机头是全球第一辆采用三相交流电机驱动的电力机车，西德刚刚研制成功的。交流电机和直流电机优缺点小叔应该知道吧。”
承包了大修厂之后对车底、内燃调车机都下了一番功夫的梁海平点点头说道：“交流电机没有换向器和电刷基本不用怎么维护，使用寿命、制造成本都比直流电机强多了。而且用交流电机驱动的话，机车的整备质量也会轻许多。”
“可这机头是西德的啊，小远你不是要去东德引进技术么？”梁海平疑惑的问道
“所以才说这个台机车是我们来德国的终极目标呢。小叔不要着急，这东西早晚我都会搞到手的，小叔等着生产就好了。”梁远神秘兮兮的说道。
第39章 未来的机车平台
在梁远的计划里德铁120系列电力机车，属于那种将来只要有机会搞到手，无论花费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东西。
在德国的电力机车发展史上，120系列电力机车有着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在120型机车上，德国工程师首次试验了模块化制造模式，安装了电子限速系统，新型刹车控制系统等一系列机车新技术。最重要的是120型机车装备了三相异步电机和用于电机控制的GTO变流器，使电力机车的传动由传统的交—直型（注1）变成了全方位超越交—直型传动的交—直—交传动（注2）。rì后随着德铁横扫欧洲的101系列电力机车就是在120系列第39章 未来的机车平台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以国内的技术底子来说，引进这种从旧技术跨越到新技术的车型是最划算的，从中可以看到许多德国人在机车设计上的根本思路，打个比方土鳖现在就是个小学水平，努努力或许能研究明白中学的问题，你要是给他大学的微积分，除了学会抄答案实际上是一无所获的。看看韩国的罗老号火箭，中国的自主CPU，真正的科研是绝对不能好高骛远的。
可惜目前只能是看着120型机车流口水，一台120型电力机车的造价都快赶上四台斯贝发动机了，现在的梁远是万万折腾不起的。
两个人上了列车，梁海平看着好似飞机客舱一般的车厢感叹地说道：“小远，我们去东德引进的那个车底有这个好么。”
梁远指了指车厢两端的电子显示屏说道：“豪华程度差不多。细节上肯定不如。”
波恩同莱比锡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五百公里左右，放在新世纪两德统一之后，乘坐ICE特快列车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眼下却是不同，在波恩至卡塞尔之间列第39章 未来的机车平台车在120型机车的牵引之下跑得飞快，梁远看到车厢两端的电子显示屏显示，速度最高曾达到195公里/小时。两个小时后列车经过了卡塞尔市，缓缓驶进了mín zhǔ德国的哥达海关。
列车在哥达海关停了大约三十分钟，换过牵引机头、验过护照、车票之后列车重新启动。进入东德之后梁远明显感觉列车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车厢两端已经黑掉了的显示屏，梁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北平算起梁远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才算踏上了mín zhǔ德国的土地，同为社会主义阵营的东德和中国之间连直达航班都没有，去看望一个阵营的阶级兄弟，居然还得从腐朽的阶级敌人西德处入境，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么扯淡，所谓的意识形态、信仰之争归根结底都是利益罢了。
西德境内350公里的里程列车跑了2个小时，进入东德后哥达到莱比锡之间150公里的里程列车也跑了两个小时。腐朽的资本主义果然是只会埋头赶路不关心人民疾苦啊。
在德意志帝国时代，莱比锡就以博览会闻名于世，49年mín zhǔ德国建国之后，莱比锡变成了东德境内的第二大城市。在冷战时期每年的莱比锡展会，都会变成华约互经会成员国之间的大型贸易洽谈会。
86年苏共的戈尔巴乔夫提出新思维之后，莱比锡展会也随之一变，部分西德的企业曾在chūn季的莱比锡展会中试探着参展。
下了火车，梁远拉着梁海平特意跑到了机头位置看了一眼。过不出所料，在哥达海关牵引机车由原来的西德120型机车已经换成了红白涂装的东德243型机车。梁远对着方头方脑的243型机车努了努嘴说道：“小叔，这台机头叫243型电力机车，也是统一机车联合体生产的呢，我们这回来东德的目标除了双层车底之外，就是这个方头方脑的家伙了。”
梁海平看了几眼说道；“这东西真不咋地。不光跑得慢，外表也比那台120型难看。”
梁远嘿嘿笑着说：“小叔，那是你比错目标了，这东西可比国内的SS3系列电力机车强多了。”
88年肩负着晋煤外运的中国首条重载铁路，大秦铁路即将完工并开通运营，可惜国内的电力机车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无法肩负起牵引任务，因此在85年铁道部就花了三亿美元，向欧洲著名的五十赫兹集团（注3）定制购买了150台8K型电力机车与技术专利。
梁海平疑惑的说道：“小远，这种低速的电力机车，铁道部已经花了十多个亿在发达国家引进了啊，我们还引进他做什么？”
铁道部曾在国内大肆宣传，定制的8K机车集结了当时世界上一流的优秀技术，像瑞士勃朗-包维利公司的电子控制系统和GTO辅助逆变器、法国电气牵引设备公司的转向架、AEG的传动齿轮箱、西门子的主变压器、牵引电动机和辅助电机等等。
在梁远看来8K机车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杂烩，和印度那个吭爹的LCA战斗机有得一拼了。
梁远笑着说道：“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小叔也知道吧，很多人都认为西方的月亮比国内的圆，社会主义国家的东西就是全面落后，当时引进电力机车技术时苏联和东欧国家根本就不在铁道部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惜，科学技术并不是以领导的意志为转移的，那个8K机车根本就是扯蛋，小叔你想想，单独拿出来是美味的鱼、肉、水果、nǎi糖都放在一个锅里能煮出来什么？”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问题大领导能看不出来？”梁海平的回答还带着80年代中国人民特有的朴实劲。
梁远被朴实的梁海平噎得无话可说。8K机车根本就没有作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平台保留下来，只是一些零碎的先进技术被消化之后用在了国内的“SS”系列电力机车上。等到21世纪，阔起来的中国人民又挥舞着钞票，满世界的重新购买铁路机头技术。
“小叔我和你说，别看这个243型机头不起眼，这东西绝对比部里搞的那个8K强。”梁远坚定的说道。
243型机车在两德统一之后，由西德做了现代化改装，只是简单的更换了电子防滑器和齿轮箱。243型的最高速度就提高到了169公里/小时。243型最让梁远动心的是其超长的使用寿命和高可靠xìng，在梁远穿前与其同时代的德铁103，120系列机车早已因各种问题而退役。而六百多台243型还一如既往的忙碌在德国的货运线上。
后世运载工具之间的竞争都是平台的竞争，以美国通用为例，21世纪通用电气竞标青藏高原的C44-9型内燃机车。其实就是在80年代初，土鳖曾经引进过的C36-7型内燃机车基础上逐渐改良发展起来的，两车的零件互换比例高达68%——当然这种打脸的破事儿被铁道部改了个机车型号就搞定了。
土鳖海军那种在一个优秀的平台之上，采用的小步快跑的改进模式才是技术消化引进的王道。
因此在梁远眼里，再也没有比东德243型电力机车更适合做原始平台的机头了。
梁海平笑着说道：“几个小时前刚听你把西德的120型机车吹上了天，现在你又说243型如何如何好，小叔看你这打算和部里搞8K机车也没啥区别嘛”
“唉，小叔，区别可大了。我的意思是在243型的基础上消化120型机车的优秀部分，像交流电机传动。新型刹车系统等等和8K完全就是两个路子。部里那根本就是胡乱拼凑……”梁远滔滔不绝的喷着铁道部。
“行了，行了，反正小叔是相信你的，你咋说小叔就咋做。”梁海平揉了揉梁远的头发说道。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小叔俺们就是个穷鬼，和部里的财大气粗可比不起。只能在穷哥们这里淘点落后的货sè。”
两个人说笑着离开月台。顺着天桥出了火车站。站在莱比锡车站的广场前，梁远看了一会手中的地图说道：“小叔，我们去莱比锡第三饭店吧，那里离展馆很近，明天经贸团也住在那附近。
站前广场的右侧停靠着一排整齐的东德国产特拉班特出租车，两个人走过去钻进车厢。梁远指着地图说明了地点，司机做了个明白的手势，抬手发动了汽车，特拉班特那台搞笑的2冲程发动机先是突突作响，然后猛地一窜，一股青烟之后出租车绝尘而去。
车窗外镰刀斧头的标志不时闪过，东德第一代领导人瓦尔特？乌布利希的画像在大街两旁随处可见，一辆辆慢吞吞的圆头圆脑形双节公交车被甩在身后，加上时常从对面错肩而过的伏尔加轿车，虽然建筑物的风格不同，身边人群的肤sè不同，可熟悉的氛围还是让梁远有种置身于国内的感觉。
莱比锡第三饭店是一幢12层高的苏式礼堂风格的大楼，楼体外表贴着浅灰sè墙砖，距离楼体七、八米的地方种植了大片的树木，浅灰sè的大楼在绿荫的掩映下显得十分的典雅、肃穆，出租车通过车道直接停在了一楼的旋转门前，两个人进了大厅，梁远先到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由于七月份中国国家总理刚刚对mín zhǔ德国做完国事访问，因此这次梁远被楼层前台准确的辨认出了国别。可惜的是饭店根本就不提供中餐。
进了房间，梁海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空调，打开墙角的电扇梁海平说道：“小远，这饭店外表看着挺光鲜的，可一住进来感觉比波恩的那家差远了。”
梁远差点笑了出来，心想小叔这句话太有哲理了，眼下的东德和这家饭店还真挺像的。
“小叔我俩出去溜达一圈，去附近的商店逛逛，回来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梁远笑吟吟的说道。！！！
第40章 莱比锡工业展
梁远带着梁海平出了饭店也没喊出租车，顺着大街随便找了个方向溜达下去。49年德国分裂之后都是面对一片废墟、百废待兴，同西德战后尽力的恢复城市原貌不同，东德在废墟上修建了大批同款式的住宅楼免费提供给国民居住。
梁海平看着道路两边一排排整齐的灰sè楼房感叹的说道：“也不知道咱们国家啥时候也能建设得这么好，老百姓都能住上楼房。”
再过20年国内的城市建设可能会甩出此时的东德八条街，单就人民的福利来说，大概等到梁远归天的那一天也追不上此时的东德的。
两德统一之后，东德人民深恨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提起东第40章 莱比锡工业展德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种大批量的同款式灰楼也变成了社会主义刻板、教条、压抑人xìng的象征。
听着梁海平大发感慨梁远却没有说话，在社会主义阵营里，东德人民的生活水平是最高的，医疗，教育，住宅全部都是国家免费提供。89年东德崩塌的导火索就是人民抗议rì常消费品的不足。相比之下中华民族的忍耐力堪称神龟。
几条街道过后，梁海平看着路边毫无变化的街景有些感触的说道：“这里和西德还是不能比啊，除了整齐真没什么看头，波恩比这里漂亮太多了。”
梁远笑着说道：“小叔，你这思想有问题啊，书上都说了西德那是腐朽的资本主义。混乱而无序，注定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的。”
梁海平哈哈一笑说道：“这个你可说不过小叔，主席曾经说过，百花齐放才是chūn嘛，波恩那种建筑方式才更适合人们的rì常审美。”
梁远和梁海平斗着嘴，思绪却慢慢的扩散开来，任谁都不会想到。眼下看起来井井有条、繁华似锦的东德将在几年后突然崩第40章 莱比锡工业展塌，zì yóu之风以无可阻挡之势吹遍了东欧大地，最终化成了猛烈的风暴一直向东。横扫了大半个地球。
记得上学时热力学第二定律是这么定义的：孤立系统的一切，均自发的向着其微观状态更无序的方向发展，物质总是从有序向无序演变。微观状态越混乱。则该系统的熵值越大。
由此可见zì yóu的mín zhǔ取代有序的dú cái绝对是大势所趋，是符合物质发展的客观规律的。
不过还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出现，还是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可以说越mín zhǔ的国家，熵值越大。
根据熵的含义：在整个宇宙当中，当一种物质转化成另外一种物质之后，其进程是不可逆转的，在转化过程中会有越来越多的能量变得不可利用。也就是说，大量人类制造的化工产品、能源产品一经使用，不可能再变成有利的东西。宇宙本身在物质的增殖中走向“热寂”，走向一种缓慢的熵值不断增加的死亡。
未来的人类社会正是这个样子：大量的产品和能源转化成不能逆转的东西，垃圾越来越多，人类社会逐步地走向一个恶化的热寂死亡状态。
在看看号称人类希望的美国以全世界5%的人口，消耗着全球35%的世界资源。你不得不叹服马克思的伟大，任何学科学到了顶级之后都是相通的。
当然马克思认识到资本主义的之后写出了资本论，**丝们虽然没认识到这个问题，但生灵自发的危机感，也促使其喊出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从本民族的角度来说，mín zhǔ是最好的制度。从整个人类生存的角度上来说。mín zhǔ是最cāo蛋的制度，按需生产，极度有序的**才是人类的希望与未来。
在不远的未来美国极力阻碍中国崛起，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人权、意识形态、这根本就是某位狂人所说的生存空间问题，有你没我！！
听着耳边梁海平评论着东德一切，梁远的思绪已经飞上火星了。
转过几个街角，梁远带着梁海平进了路边的一家较大规模的超市，东德不愧为社会主义阵营中最为发达的国家。超市的装饰布局和梁远前世几无差别。
梁远一边和梁海平介绍着这种新鲜的购物方式，一边观察着货架上的商品，和前世历史文献中记载的差不多，食品种类繁多非常丰富。光德国特产：各种口味的香肠和猪脚就占了五、六个大型货架。转过食品区进入rì常用品区，货架的数量明显的少了下来，很多挂着咖啡壶，电风扇之类的商品标签位置上都标注着断货。
梁远指着缺货的商品标签一一翻译给梁海平，进入服装区后发现衣服的样式不算少，质地全部都是的确良之类的化纤制品，纯棉的服饰梁远一件都没发现，冬装只有几款晴纶的毛衣孤零零的挂在那里，羽绒服不知道是下架还是断货一件都没看到。
两个小时之后，回到了房间的梁远趴在床上啃着香肠，对坐在沙发上研究德国啤酒的梁海平说道：“小叔，现在对东德大致有印象了吧。”
“恩，看来和苏联的情况差不多啊，除了吃的，rì常生活用品可比家里的大楼少多了。”梁海平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商店的服务水平也够次的了，那么大的商店居然没有柜台人员，光结帐就排了半个多小时。”
“今天实际走一走，感觉小远的计划还真有可能成功，就说那个什么咖啡壶吧，看起来明显和大楼卖的小电热水壶差不多，这东西在国内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梁远忽略了梁海平对超市的吐槽说道：“小叔，你没注意到冬装么，在结算时我问了售货员，他说羽绒服没有现货，全都是预定的。时间要等12个月（注2），也就是说你今年在商店定了一套羽绒服，要在明年冬天才会收到货物。”
梁海平楞了一下长大了嘴巴说道：“这也太慢了吧，那给孩子的衣服岂不是到手就小了一号。”
“你完全可以预测一下孩子的成长速度，然后再去定衣服。”梁远没心没肺的说道。
看着梁海平无语的摇着头梁远继续说道：“小叔，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国内的经贸团肯定会在西德倒个三、四天时差的。我俩不用管他们，明天小叔带好材料先去展会摸摸底。”
隔rì，两个人早早的起床。用过早餐直奔莱比锡展会的主会场。
同chūn季莱比锡展会重点偏重于农业和轻工业不同，每年秋季的莱比锡展会都是mín zhǔ德国的大型工业出口展览会，东德在社会主义阵营中领先的几大工业分类都会全部参加。
梁远看着早上从饭店领来的展馆地图与简介。指着上边一幢弧型穹顶的建筑说道：“小叔，我们要找的运输机械和重型机械制造及设备都在一号馆。”
梁海平说道“反正小叔是两眼一抹黑，你说去哪就去哪好了”
“今天我俩先逛一号馆，二号馆机床加工机械和四号馆zhōng yāng信息处理系统，在经贸团过来之前也得去呢”梁远有些兴奋的说道。
莱比锡一号展馆的展出面积高达6000余平方米，整个馆内共展出200多种mín zhǔ德国生产的大型工业装备，包括一系列载重汽车，拖拉机，轨道交通设备，建筑设备等等。刚进场馆。就看到一个钢制结构的大大的IFA标志伫立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标识下方一排型号各异的载重汽车排了两大溜。
梁海平看着IFA标志对梁远说道：“小叔在押运队时经常看到这种卡车，今天总算知道这车是哪国生产的了。”
梁远看着依法50有些卡通化的车头说道：“小叔，将来在国内看到这种车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的。”说完拽着梁海平向展馆东部走去。
统一机车联合体的展位处于展馆的东南角，铺着红sè地毯的展台上边放着多根微型铁轨，铁轨上摆放着数台jīng致的联合体生产的车底和机头模型。每个模型前边都放着几摞厚厚的产品说明。
由于中国国家总理在刚刚结束的国事访问期间。同mín zhǔ德国卢德维斯菲尔德国营依发汽车制造厂签订了2000台的IFA卡车引进协议。因此梁海平意外的在统一机车联合体的展台上发现了介绍产品的中文说明。
梁海平迅速的找到了那台把自己拉进东德的243型电力机车资料。
243型电力机车：mín zhǔ德国统一机车联合体生产，采用Bo’Bo’方式驱动（注1），安装了四台直流牵引电机，牵引功率3800KW，最高速度120公里，机车整备质量82.5吨。最新改型的243—8型机车安装了多单元列车微机控制装置。使机车具有故障自动检测功能，具有较高的可靠xìng。
梁海平晃了晃手中的中文243型机车简介对着梁远说道：“小远，从资料上看很一般嘛。”
“小叔，有些东西是要用起来才知道好坏的，光看资料部里的那台8K机头能甩这台机头五条街。”
“这个东西才是我们最主要的目标，没这个小叔你回国后就只能给苏联生产暖水瓶了。”梁远笑吟吟的把手中的中文资料递给了梁海平。
DBme型标准双层客车：mín zhǔ德国统一机车联合体生产，客车采用非贯通中梁的整体承载式薄壁筒形结构，使用整体铝合金宽幅车窗，平板式外墙，列车主要部件由高强度低碳合金钢焊接制造，车厢构造速度为160公里/小时，设计使用寿命30年。每节车厢带有自发电空调装置，车厢底部挂有柴油机、发电机、空调机。二等座的无播音室3+2座席模式最多可搭载186人，2+2座席模式搭载160人。
梁海平接过来看了一会对着梁远说道：“小远，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东西，车厢定员比你说的158人还多。”
梁远指着展台上那节浅蓝sè涂装，窗口位置附米黄sè条纹的双层车底说道：“小叔对车底的认识可比机头强多了，这车厢漂亮吧，我们的阶级兄弟偶尔也会搞出来好东西的。”
“可我们怎么谈引进啊？直接找这里的工作人员？”梁海平疑惑的问道。
“走吧，小叔，现在时机没到，我俩目前的任务就是闲逛，看看在这里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梁远拉着满头雾水的梁海平离开统一机车联合体的展台，一头钻进1号馆的人流之中。！！！
41章 抢劫
不得不说，社会主义阵营的科技水平属实一般，无论是卖相还是技术含量。若不是梁远是后世穿来的，也绝对看不出243型电力机车能是德铁使用寿命最长、最可靠的机车型号。
两个人在一号馆转了半天，再也没有看到能让梁远入眼的东西，中午在会展中心附属的餐厅吃了顿纯正的德国午餐。下午在梁远在二号机床展厅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对于梁远这种机床盲来说，只是知道厅里的机床比自己当年大学实习那几台破烂货强许多，同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那种全自动机床相比还差得很远。这玩意将来找专业人士购买好了。
到是在梁远不抱希望的四号展41章 抢劫厅，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虽然东德的芯片水平不怎么样，可自动化控制技术确实相当强悍，分布式控制系统、监控系统、工控软件、传感与分析等等。在梁远看来此时的东德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工业以太网的雏形。工业水准社会主义阵营第一果然名副其实。
梁远感触的看着那套用在243型机车上的多单元列车微机控制装置，假如东德没在89年烟消云散的话rì后全球的四大工业以太网里边肯定会多出一个成员的。
还有两年横扫全球的PROFIBUS总线就要诞生了吧，当我们国家还在爆产能玩劳动力成本低廉时，国外已经在整个工业领域筑起了一道道高不可攀的壁垒。
这种工业以太网，在新世纪可以说是一个国家工业能力的灵魂。是花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后世国外的所有核心技术都和这东西有关，例如航空发动机全权限数字控制器，高铁驱动电机的变速控制系统，汽车的全自动生产线，钢铁企业的连锻连轧等等，这些都是工业以太网在不同领域的具体应用。41章 抢劫
在这种工业展会的现场。看着摆在眼前的技术成果，梁远更能理解后世那句耳熟能详的，一流企业做标准这句话中的深刻含义。
梁远在四号展厅整整逛了一个下午。梁海平看着侄子一副双眼冒，流连忘返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小远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恩，小叔以后的莱比锡秋季展我们每年都来吧。”梁远用一种朝圣般的语气说道。“我要把这些……”梁远用手比划了一个拥抱姿势“统统搬回去。”
梁海平看着梁远一副遇到了心爱玩具的模样。对梁远说的统统搬回去也没往心里去，爱怜的揉了揉梁远的头发说道：“你愿意来小叔就年年陪你来好了。”
晚上回到饭店之后，客房的服务人员送过来了一张写有地址的小纸条，说是下午中国经贸团派人送过来的，梁海平对着梁远说道：“过来得还挺快的嘛。”
梁远也很奇怪，没想到经贸团居然和自己一样敬业，没在西德那边的花花世界倒时差。
“小叔，既然组织已经过来了，我们就去莱比锡荣誉饭店看看吧。”
莱比锡荣誉酒店是莱比锡市最好酒店，比梁远居住的莱比锡第三饭店规模至少大上两倍。整个酒店离梁远住的地方不远。只隔了一个路口，步行只需要五分钟即可到达。
进了荣誉酒店在前台的指引下两个人来到了辽宁经贸团的驻地。这次中国参加莱比锡展会经贸团规模庞大，国内以工业著称的省份一个不落，整个经贸团成员多达500余人。荣誉酒店的六、七、八三层全被中国代表团包了下来。
梁远乖巧的跟在梁海平的身后，来到了酒店第八层辽宁经贸团的驻地。
看着手中的纸条。梁海平来到门牌为8005的房间前敲了敲门，不到五秒辽宁经贸团的团长王海阳打开了房门。
“海平，进来坐，进来坐。”王海阳热情的招呼着。
“没想到王局这么快就过来了，我今天倒了一整天的时差现在还迷糊呢”梁海平笑着说道。
“啥王局，叫老王就成。这个小朋友是？”
“我侄子，正好赶上放暑假，就带他出来开开眼界。”
梁远老实的问候了一声“王伯伯好。”然后混了个苹果，在房间内的另一张空床上坐了下来。
“我只带了一部分人过来打前站，很多同志晕机现在还在波恩趴着呢。”
梁远一听这才合理嘛，还以为公仆们忽然转xìng了呢，不过现在还是比后世好很多，出国人员里边最少有一半是干实事的，比后世的“纯玩团”强多了。
“去展会看一眼没有？”王海阳问道“匆匆看了一圈，到是发现两种设备适合目前的铁路大修厂。”看了看王海阳探究的目光，梁海平继续说道：“王局也知道大修厂的前身东北机车厂曾经是国家重点企业，当年客、货车厢，内燃机车都能建造。只不过这些年随着大环境的变化越来越不景气。”
“前些rì子和部队合作，厂子新换了一批设备，基本恢复了以前的生产能力。这回我跟团来东德，就是想引进一两种新车体或机车回去，段里这回也下大决心了，打算重振东北机车厂。”
“铁道部在法国和西德都引进新机车了吧，海平你们没和部里沟通下？部里引进的技术应该比东德的强许多吧”王海阳问道梁海平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的企业xìng质是大集体，而且管辖权已经下放很多年了，厂子换新设备之后和部里沟通过，想消化一部分8K机车的技术，报告递交上去部里只给了一个生产三百只辅助油箱的活。听技术处的人说消化引进的8K新机车技术，部里七大全民车厂还不够分呢。哪能轮到我们，这回出来前征求过部里的意见，上边直说了，只要是自筹资金部里欢迎我们自谋出路。”
梁远都是第一次知道小叔和铁道部之间还有这档子事，看来小叔在大修厂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王海阳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大环境不太好，很多厂子都开工不足，部里也有为难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东德的工业水准还是比我们国家强很多的，海平今天看上东德什么了”
梁海平把243型电力机车，和DBme双层客车的中文资料递了过去。
王海阳接过资料看了一会说道：“技术上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海平要是需要团里支持尽管提。”
“王局，省里这回来东德是打算引进医疗设备和矿山机械吧？”梁海平问道“恩，主要是这两种。还可能购买一小批机床。”
“王局能不能把铁路大修厂的引进计划也放到省里，毕竟省里出面总比我们自己出面要强许多。”
王海阳想了想说到：“海平，前些时总理刚在东德做完国事访问，这回我们过来参展，东德将会举办一个“mín zhǔ德国是中国可靠的贸易伙伴”活动，针对我们国家提出的采购项目，东德会举办专题xìng的科学技术座谈会及新技术演示会。我把海平的采购计划报到这个活动里去，到时候开针对xìng的座谈会时海平在和东德的相关人员详谈。”
“那可太好了，太感谢王局了。”梁海平有些兴奋的说道。
梁远消灭掉那个苹果不久，梁海平起身告辞。回饭店的路上梁海平笑呵呵的说道：“小远，现在时机到了没有？”
“小叔，我又不是大仙，真没想到经贸团能这么快过来。”梁远真没想到这回国内会派出如此大规模的展团。
“小叔的那几台空调扇发挥的作用还是蛮大的嘛”
“那当然。”梁海平想起自己送空调扇时，外贸厅后勤处于处长那副感激的模样“海平你可算帮了我大忙。这天越来越热我们在257厂定的空调扇连影都没有呢，厅长都找我问好几次了。”
连续两天，梁远天天泡在四号馆里，了解每一个展出的厂家，把后世的一些技术同眼前的成果做对比验证，研究未来下手时的优先次序。
梁海平到是天天去荣誉酒店。向王海阳请教一些跨国贸易结算以及以货易货上的问题。
八号傍晚梁海平终于接到邀请，九号上午mín zhǔ德国的统一机车企业联合体的总经理海因里希？约肯?阿德利亚斯和mín zhǔ德国的铁路设计工程局，邀请梁海平参加轨道车辆技术科学会。邀请函最后提到届时mín zhǔ德国的外贸部的高级官员将会列席这次活动。
梁远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抓了抓头发说道：“小叔，明天你去开会吧，反正车底和机头的技术特点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估计明儿就是官样文章，具体的引进合作还得在我们考察了统一机车厂之后才能详谈，小叔把东北机车厂的辉煌历史介绍下，然后做出对车底和机头感兴趣的样子就好了。”
梁海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远你明天还去四号馆么？”
“不去了，明天在饭店老实呆着，整理下这几天的收获，这个会议太正规了，否则我倒是想跟着小叔一起去看看。”
九号，梁远睡了个大大的懒觉，接近中午才爬起来洗漱吃饭，又花了一个下午整理这些天在四号馆收集到的工业自动化方面的资料。
东德很多行业都实行国家垄断，同铁路系统的统一机车联合体一样，东德的工业业自动化大部分都属于位于德累斯顿的国家数据处理企业联合体，在企业效率上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工业自动化种类繁多，集合到几家大企业里意味着臃肿的机构，低下的效率。可这种模式对于想打包引进的梁远来说却是足够好了，只同一家打交道就会获得所有的东西，简直在美妙不过了。
苏联解体后国内受惠的只是些军工产业，对于国内的工业体系来说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xìng的好处。西德兼并掉东德之后自然对东德的工业自动化水平看不上眼，东德取得的技术成果被统统废除。直接换成了西德那套成熟的东西，西德看不上不代表东德的东西不够好。
以铁路列车控制系统为例：两德合并之后德铁只花了一年的时间，通过人员整合，变更管理体系就使得东德的铁路效率，由原西德30%提升到了50%，达到了6分钟发车间隔的水准。而直到21世纪，中国高速铁路建成之后我们也只是达到了5分钟的最小车隔而已。而且这个水平随着温州7.23的那声巨响灰飞烟灭，中国高铁又恢复两位数字的最小发车间隔。
还有两年多东德就会解体，在东德解体之前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统统搬回国。对梁远来说将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挑战，前世东德解体的果实被西德一口吞下，经过一年的消化之后。统一的德国连续五年经济增长超过10%，想想西德庞大的经济基数，就知道这个果实有多么诱人了。
直到晚上八点，梁海平才从外边回到酒店。
梁远看着梁海平有些泛红的脸膛说道：“啥时候东德也和老毛子一样酗酒了？”
“今天算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聚会，小叔至少看到了七、八个国家代表，上午开会介绍统一机车联合体的产品，下午去了莱比锡火车站参观实物，晚上会餐，果然是一点正事儿没谈。”梁海平感叹的说道。
“小叔提列车引进协议没有？”
“说了，下午参观时小叔可是重点照顾对象。mín zhǔ德国那个外贸部的官员始终陪同在我身边，问我打算购买多少台车底和机头，我一直含糊着。”
梁远想了想说道：“可以答应他们订购两个编组的车底，在mín zhǔ德国制造一个编组不过参与制造的人员必须有一半都是中方的，剩余的十八辆在本溪制造。由mín zhǔ德国派专家指导我们生产并转让所有制造技术。”
梁海平想了想三十六辆车底订单不算少，采购金额至少在六千万人民币以上了。
“那243型机头呢？”
梁远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梁海平说道：“85年我们在苏联定了100台8G型电力机车用于晋煤外运，今年大秦铁路完工后，首台8G机车即将交付，德国人看到这个估计是坐不住了。”
“小叔你可以和德国人说，目前大秦铁路的电力牵引机车应该是足够了。不过明年我们的成渝铁路电气化改造即将完成，我们可以先引进5辆243型机车做试验xìng运行，不过在购买机车的同时必须转让技术以便于我们做适合中国国情的改进。”
梁海平说道：“小远5辆243型机头也就三、四千万左右，这么少的金额转让技术怕是不太好谈。”
“小叔，等到九月份绥芬河大市场彻底建好之后，我们可以邀请东德的有关部门去那里考察，到时候我们从新做套价签，承诺东德可以直接使用本国货币购买绥芬河大市场的中国商品，无需使用外汇结算。”
梁海平被梁远这个建议彻底的镇住了，愣愣的看着梁远一语不发。东德的货币真实购买力在87年远不如人民币，否则中国就不会和其签署以货易货的贸易了。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小叔，咋了？”
“小远，你这个建议实在是……”梁海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合适的形容词。
“小远rì用品可不是火车之类的工业品，先不提能赚多少钱，你想过我们一年会收到多少东德货币没有，我们拿着这么多东德的钱做什么啊？这里除了工业产品没有什么商品能赶上国内的”
“小叔是想说我败家吧”梁远笑着说道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办法和梁海平解释清楚，两德合并其实可以说是西德花钱把整个东德买下来的，正式合并前西德zhèng fǔ承诺，东德国民可以把手中的东德马克按一比一兑换成西德马克（限额4000），企业债务债权可以按照二比一兑换成西德马克，海外人士手中的大量东德马克可以按三比一兑换成西德马克。
这个协议在梁远看来就是合理的抢劫，拿羽绒服来说一件现货至少可以在东德卖400多马克，三年后可以换成140西德马克，折合美元大约在35元以上。梁远发明的空调扇出口到国外才合47美元一台，87年一件羽绒服在国内的生产成本顶天能有40元，金额大鳄索罗斯92年狙击英镑和97年横扫亚洲时资金的收益率也不过在30%左右，哪有梁远这种翻着跟斗赚钱来的爽快。
最爽快的还是美国搞翻苏联，那已经不能用抢劫来形容了，可惜那早就被老外盯得死死的了，自己除了搞些实物想在汇率上捞一笔纯属做梦，不明来历的大额资金进场，几个大震荡下来就能让你死翘翘。
梁远低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向梁海平解释，其实这种问题根本就无法解释。
“小叔，东德的货币含金量高达0.399比人民币可高多了，实在花不出去的话我们和东德zhèng fǔ申请换黄金好了，243型电力机车对大修厂很重要，暂时我们还无法购买很多台，只能这么办了，反正东德这么大的国家也黄不了。”梁远只能信口开河的胡编乱造。
梁海平哪里能搞清楚货币含金量这么复杂的问题，听梁远一说可以换黄金，心就放下了一半，在想到这个侄子行事虽然让人琢磨不定，可短短半年光景折腾出这么一个大摊子出来，绝对是非常之人干非常之事，自己这脑袋不理解侄子的思路也是正常。
梁海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要是这样估计谈判会很繁琐，但东德方面答应下来的可能还是会很大的。”
梁远看说服了梁海平，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有小叔支持这个计划基本就是稳成了。
PS：搞了个五千的大章，明儿争取两更^_^！！！
第42章 不要整体要散件
作为乘务长，尤尔根？安吉丽娜在莱比锡至德累斯顿的一等列车上已经工作了三年。昨天上级交给了她一个重大的任务，为来自遥远中国的社会主义兄弟介绍DBme双层客车车厢。安吉丽娜十分高兴地接受了任务，在她看来由父亲主持设计的DBme双层客车是世界上最好的列车。
莱比锡zhōng yāng车站始建于1899年，在二战中幸运的避开了苏军的炮火和盟军的轰炸保存至今，车站的贵宾候车室曾作过威廉二世的临时行宫，极具德国传统建筑特sè。梁远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欣赏着屋内巴洛克风格的装饰，身边的梁海平在翻译的帮助下和陪同的东德外贸部官员扯着官样文章。
与梁远一行一起同行的还有几张东方面孔，看着其衣服上的领袖胸章就知道是那个国家的了，没听说北韩有过双层客车啊，梁远纳闷地想着。
在梁海平的提议下，一行人提前走上站台，等待列车进站，几分钟之后红白相间的243型电力机车牵引着浅蓝sè车体的DBme出现在视线的远处。随行的mín zhǔ德国外贸部官员指着远方的列车说道：“DBme双层客车在我们国家已经有超过50个编组在营运，从86年上线至今没有任何故障发生过。”
243型机头在身边滑过之后，梁远看了一眼东德的列车编组，只有8节，列车停稳之后。滑轨式折叠车门悄然打开，东德车站采用了西方常用的高站台，站台和列车地板平齐，乘客可以很轻松的在列车和站台上往来。
梁远也是第一次登上DBme双层客车，车厢侧壁选取的是nǎi白的sè调，棕黄sè的车底地板上铺着一条深红sè的地毯，车厢顶端的正中镶嵌着一排rǔ白sè的长方形照明灯。浅灰sè的dú lì座椅采用民航的2+2方式布置。登上车厢2层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大面积铝合金车窗看起来赏心悦目。车厢内人员不多。只满座了三分之一，座椅的包裹xìng十分良好，让梁远意外的是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居然提供了小板桌。
刚刚坐下。一位金发碧眼穿着咖啡sè套裙的女xìng走了过来，听着翻译向梁海平介绍这位叫做安吉丽娜的乘务员，梁远看着眼前的汹涌的波涛，心想老子卖个萌会不会被这头小nǎi牛抱进怀里。
列车启动之后梁海平到是老实的坐在座位上，逐渐把昨晚和梁远商量好的台词，一点一点的透漏给东德的外贸部官员。梁远仗着自己年纪小满车厢的乱窜着，十五分钟之后大致对DBme车底有了个评估，装饰上和92年南京厂产的25B型双层软座车底差不多，估计可靠xìng应该会比南京厂的强许多。
就是不知道车底的自动化程度怎么样了，东德的车底都是采用分散式供电。每台车底自带柴油机，发电机，空调机，在检修上比集中供电的车底麻烦许多，梁远在车厢远端找到了管理空调的配电室。推了推拉门发现是上锁的。
安居丽娜在中国客人身边站了一会，没看到客人有参观列车的迹象，决定回乘务室送几份咖啡上来，下了楼梯却看到那位东方小朋友正试图推开配电室的拉门，大概是找不到卫生间了吧，安吉丽娜微笑着走了过去。
梁远正在想着一会通知下小叔。去配电室看看时，忽然感到有人轻拍着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那个叫安吉丽娜的列车员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帘。眼前这只小nǎi牛英、德语混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洗手间的位置，看着眼前汹涌的波涛，梁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搁在前世自己大概会想尽办法把这个妞搞到床上去吧。
“大姐姐，我可以进去看看么？”梁远用纯正的波恩口音德语问道。
安吉丽娜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被眼前小孩熟练的德语惊呆了。“大姐姐，你吃惊的样子很xìng感呢，不用挡住的。”
“奥，天哪，这怎么可能，资料上可没说这个。”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梁远文青气十足的说道“好吧，可爱的小弟弟，我该怎么称呼你”冷静下来的安吉丽娜拍着额头问道“叫我卡尔好了。”梁远随口扯出前世总是拉着自己聊天的卡尔的名字，不过说完梁远就后悔了，八、九十年代中国的德国狼犬大约有九成都叫卡尔的。
“不过，我更喜欢大姐姐叫我的中文名字呢。”梁远那颗猥琐的大叔灵魂冒了出来，年轻女xìng对小正太基本都是不设防的，短短的十五分钟梁远就把大姐姐变成了安吉姐姐，还教会了眼前这个小妞，生硬的发出“小远”两个字的中文发音，然后梁远如愿的混进了配电室。
看着眼前布满了仪表的电气柜，梁远摇了摇头，看来东德还没有找到一根合适的总线，把列车所有的系统都整合到一起，本着不懂就问的jīng神梁远把所有仪表的作用统统问了一遍。
安吉丽娜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新认得小弟弟为什么对电气柜感兴趣，还是耐心的一一为梁远解说了一遍。
梁远回忆着前世自己曾看到的，庞巴迪为中国制造的25T型车底上的西门子PLC列车监控系统，不得不承认虽然意识形态不同，但德意志民族的思维都是一个路子，眼前这个东西除了没有微机化之外，整个设计思路和十年后西门子的那套系统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差别。
不过光把这玩意微机化大概就够自己忙活几年的了，安吉丽娜看着梁远频频摇头好奇的问道：“小远，你懂得这个设备？”
人在国外。梁远也不怕被人当小白鼠抓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可以说是即先进，又落后。”看着安吉丽娜好奇的表情梁远指了指脑袋继续说道：“思路很好，手段落后，安吉姐姐听说过计算机吧，把所有监控的仪表微机化才是这套系统的未来发展方向。”
“奥，你们国家的小学生都像你这个样子吗？”安吉丽娜惊讶的说道：“你对这套设备的意见和列车的设计师是一个看法。天啊，小远你今年多大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从小对机械电子特别感兴趣而已。安吉姐姐认识这辆双层客车的设计师？”
“当然，这个双层客车是我的父亲设计的，你们若是有机会见面一定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的。”
梁远正发愁在东德人生地不熟。这种送上门的大腿当然要紧紧抓住，使出前世的泡妞手段，不一会就把安吉丽娜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呀，光顾着和你聊天了，咖啡都忘记冲了？”
“安吉姐姐，没关系的，上边的那个是我叔叔，你就说被我拽着参观车厢好了。”
“那怎么可以，工作是不可以打折扣的”安吉丽娜笑吟吟的说道。
把咖啡送上二层之后，安吉丽娜就被梁远以参观车厢的理由揪住不放。等到列车抵达德累斯顿之后，梁远已经和安吉丽娜混的熟悉无比，互留地址和电话之后两个人才依依道别。
统一机车联合体是mín zhǔ德国最大的铁路装备制造企业，旗下的企业遍布整个mín zhǔ德国，企业鼎盛时期曾占全球客车出口量的75%。DBme双层客车的自动化水准较高。因此联合体把双层客车放到了东德工业自动化技术的研发基地德累斯顿生产。
统一机车的企业厂区和国内的大型企业一样，都是清一sè的苏式水泥厂房，厂区的内部和国内某些杂草丛生的工厂不同，非常干净整洁衬托出德国人特有的严谨。
进入厂区之后，一直和梁海平一行人同行的北韩代表终于分道扬镳，梁远看着几名北韩代表簇拥着两名统一机车厂的工作人员。向着厂区的另一端走去，再看看自己周围熙熙攘攘的一大团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生产DBme双层客车的车间自动化水准极高，随行的东德翻译指着几台大型焊接设备组成的自动化生产线自豪地说道：“只需要3个人，就能cāo作这条焊接生产线完成车体的主要焊接工作。”
梁海平到是被东德的自动化水准镇住了，一脸羡慕的表情听着翻译对生产线各种设备的解说。梁远跟在梁海平身后，平静看着眼前由切割，锻压，焊接等设备组成自动化生产线。
东德不愧为世界排名第十的工业国，在“硬”工业自动化上差不多做到了极致，不过这种自动化生产线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其只适合于大批量生产，片面的说社会主义阵营算是因其兴盛，也因其衰亡。拿双层车厢来说，现在哪怕是把车门的位置变化五十厘米，这条生产线就得报废重建。正是因为如此社会主义国家生产的东西才被评为款式数十年不变，产品毛病数十年不改。
得找机会提醒小叔，引进技术时可不要一股脑的都搞回国，一定要强调做本土化改装。现在西方国家大力推广的柔xìng生产线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德累斯顿距离莱比锡还不到200公里，两个人参观完统一机车联合体之后，当天就返回了莱比锡。
趴在莱比锡饭店的床上，梁远看着梁海平聚jīng会神的翻看着从统一机车厂带回来的资料。
“小叔，那东西不用看了，他们的生产线我不打算原封不动的引进的。”
梁海平差异的抬起头问到：“很先进的生产线啊，比铁路大修厂可强多了。”
“小叔那东西早落伍了，只是看起来先进而已。”梁远把前世记忆中的柔xìng生产线的特点同梁海平说了一遍。
“小叔明天谈合同时和统一机车厂提议下，我们需要把生产线自动的生产单元全部分解开。哪怕是大量增加cāo作工人也无所谓。”
“国外推广的柔xìng生产线需要强大的微机支持才可能成功，现在国内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人研究，只能靠我们自己一点一点摸索，与其rì后拆解生产线还不如直接弄散装的呢。”
想想目前国内国营企业的惨状，梁海平转眼就明白了柔xìng制造的好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东德人看成傻瓜。”
梁远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有些搞笑说道：“小叔就说我们想利用厂子的现有设备生产车底好了，等部队的设备到了，让东德多派出些专家去看看，帮我们规划下生产。到时候缺什么设备在从这边引进好了。”
隔天，引进243型机头和双层车底的谈判在荣誉酒店的会议室正式开始，经贸团团长王海阳也正式参加了谈判，为技术引进打上了国家名义的外皮。
在DBme双层客车引进上梁海平对价格放的比较开，因此双方谈的很顺利，只用了一天就达成了协议框架，由于不引进客车生产线，因此三十六辆双层客车全部放在中国本土生产，统一机车联合体将派出了一个五十余人的技术团队，负责改造整合铁路大修厂的设备。整个合同金额高达九千万，除了客车的详细图纸之外，统一机车联合体还转让了制造转向架、轮对的高强度耐磨合金钢、高耐候车体钢等特殊钢冶炼技术。大修厂用等值的rì用品、服装、鞋帽等货物支付。
次rì谈243型电力机车引进时果然遇到了大麻烦，由于梁海平购买的数量太少，mín zhǔ德国不愿意转让相关的生产技术，等到梁海平抛出可以用东德马克购买中国消费品之后，东德方面果然兴趣大起，但汇率问题是双方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坎，最后梁海平抛出和梁远商量好的方案，mín zhǔ德国方面若能批准这次技术转让，梁海平将dú lì在东德投资建立大型的超市连锁企业。
87年的mín zhǔ德国在政策上比国内宽容许多，早在1985年mín zhǔ德国境内的私人企业家就达到了18万人。转让243型电力机车技术或是在mín zhǔ德国建立独资企业这两件事单独办理的话都没有什么政策上的难度，只是钱多钱少的经济问题而已，但两件事情关联起来之后，对参与谈判的mín zhǔ德国外贸部官员来说就有些麻烦了，这种没有前例可循的事情只能上报给上级处理。
梁远听梁海平说完谈判情况之后笑着说道：“小叔把第一个协议敲定吧，然后我们这回来东德的任务就算结束了，243型电力机车能否转让等东德作出决定至少要在一、两个月之后，这事是急不来的，实在不成这两件事就分开谈吧，大不了买回243型之后我们进行逆向工程好了。”
梁海平点了点头说道：“mín zhǔ德国要是不同意转让的话，小远还在这边建大型超市做什么啊”
梁远嘿嘿一笑说道：“我这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两个月以后的事情才懒得现在考虑呢，建与不建到时候再说”
梁海平笑着说道：“我要是信你就是傻子，看你眼睛乱转肯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你不说小叔就看着好了，你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PS：卡文了，木有两更啊，满楼会继续努力的。话说写国外资料查得爆多，速度慢啊，好吧不找理由了,我有罪,明天继续努力冲击两更^_
第43章 山寨苹果
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重视形象工程的建设，目前北韩正在建设的那幢全球最大烂尾楼，更是把这个特点发扬到了极致口作为社会主义阵营中的〖民〗主德国自然不能免俗，早在1965年〖民〗主德国为了证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xìng，在柏林修建了一幢高达粥米的电视塔，站在塔顶整个柏林市区都被踩在脚下，一直到70年代中期电视塔都是〖民〗主德国的骄傲。
可惜进入80年代之后，华约集团江河rì下，柏林电视塔不再是〖民〗主德国的明珠，登塔的东德公民往往都一起涌到塔的西侧，无比羡慕的看着隔壁一rì胜似一rì的繁华，传说两德统一之后，西德对柏林电视塔维护时发现整个塔身都向西倾斜了大约0.7度。
西德对于东德这种政绩工程并非视若无睹，在距离柏林墙极近的地方就伫立着一家欧洲大陆上最大的商场一卡迪威购物〖广〗场口购物〖广〗场是一幢七层高的城堡型建筑，巨大无比的玻璃窗、巴洛克风格的尖脊屋顶配合着商场正门那幅高达四层楼的广告牌，显得豪华无比，夜晚来临时，遍布着整幢建筑的彩灯统一亮起更是流光溢彩、玲珑剔透。
商场内的商品种类繁多，单面包和香肠合计就超过了三千种。每年的圣诞、感恩、复活等传统节rì，那幅四层楼高的广告牌上会密密麻麻的打出无数种商品的折扣信息。对于rì用消费品贫乏的东德人来说，隔壁那幢商场就代表着天堂。
梁远现在就把主意打到卡迪威购物〖广〗场的头上。
梁海平开始同东德方面敲定了车启的转让合同的细节，梁远跑到莱比锡建筑大学找了几名设计师，开始山寨前世苹果总部新建的那个圆形办公楼的效果图。2天后，梁海平和东德正式签署了DBme双层客车引进协议之后，梁远拿出了这两天来的劳动成果。
梁海平看着图纸上充满未来感的环形建筑疑惑的问道：“小远，这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个太极？”
梁远把环形区域中间的植物园林用曲线分割开来，一半是陆地，一半是小型湖泊。
“小叔，这个商场是我们打算在柏林电视塔附近修建的大型购物中心一共有五层能同时容纳2万人购物。商场内可以提供10余万种商品，〖中〗央区域是大型的园林huā园，这个建筑漂亮吧”梁远得意洋洋的问道。
二十年之后的建筑给人的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梁海平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咂了咂嘴问道：“小远，这个建筑漂亮是够漂亮的了应该不是谁都能盖的吧？”
“国内的深圳速度小叔应该听说过吧？”看着梁海平点了点头梁远继续说道：“创造了深圳速度中建三局就能修建这个环形建筑，这东西看起来挺科幻的，本质上说和我们在绥芬河建的大市场都是一种结构的建筑，绥芬河大市场叫轻钢结构建筑，这个不过是正宗钢结构建筑罢了。
“我拿出来的这个只是效果图，东德方面若是同意我们的一揽子协议的话只需要4个月这个市场就能完工。”
“小叔明天把这幢建筑的效果图交「百度贴吧启航有嘉嘉」给谈半组，然后通知他们我们准备三天后启程回国”
“他们要是还不答应呢？”梁海平问道“回家呗反正双层车底已经引进了，小叔回国也不愁没有活干，这里真没什么意思，香肠和猪脚我都要吃得吐了”梁远抱怨着。
梁海平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图纸说道：“这么漂亮的建筑要是修在国内就好了”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这算啥以后比这个好的还会有许多呢？”除了梁远谁都不会想到短短的20年之后，以鸟巢，国家大剧院为代表的造价数亿至数十亿的钢结构建筑将遍布全国，离盛京只有30公里的清远市甚至还修建了一幢钢结构的星际之门（注1）。
社会主义国家若是认真起来的话办事效率会快得出奇，梁海平把图纸交上去的隔天，东德外贸部就传来了回信要梁海平明确这个市场详细方案。若是能达到图纸上所描绘的效果，可以考虑梁海平提出的243型电力机车的购买协议。
梁远看着梁海平一脸疑惑的表情指了指脸颊笑着说道：“小叔你是不知道柏林的情况西德在紧挨着东德的边境上盖了一幢非常漂亮的购物〖广〗场，用来腐蚀东德人民的战斗意志，在我提出这个建议之前东德只能忍着，现在有了找回面子的机会东德哪里还会放掉”
“小叔我们可以回国了，我画的那个效果图只是看着漂亮，要是按图去盖肯定要塌方的，钢结构建筑还得回国问问老祁，他就是弄这个的，看看国内哪家设计院能接这种活计。”
梁海平回复东德之后，双方约定九月份统一机车联合体派专家规划大修厂生产时，再进行下一步磋商。
飞机好似加速逃离着时间，在西德波恩登机时是8月20rì晚上9点，经过12个小时的漫长飞行之后，抵达首都机场时已经是21rì傍晚5点左右。
两个人归心似箭，也没有在北平倒时差，在火车站huā了3倍的价钱，买了两张T12次的软座车票当晚就登上了返回盛京的列车。
梁远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似有千斤之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来苏水的味道。梁远努力的拼凑着记忆，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可真不争气啊”
在东德的最后一天梁远就有些低烧，嗓子略微发炎，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从莱比锡到北平，20多个小时的旅途折腾下来下飞机时就有些严重了，想着还有十多个小时就到家了，梁远对梁海平隐瞒了身体不适的事情。
结果T12次刚过三海关梁远就高烧不止，找乘务员要了几片扑热息痛，吃了之后什么作用都没起，等到T12次过了新民之后，梁远终于人事不知的昏迷过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休息了一会的梁远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rǔ白sè的天huā板吊顶上镶嵌着方型的rì光灯组，周围的墙壁上贴着淡黄sè的壁纸，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不过太阳好像好没升起。
积攒了一会体力，梁远靠着枕头慢慢的做了起来，看着身边 bó被上印着的陆军总院几个红字梁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没有逃过昏迷后被送进陆总这段经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直升飞机送进来的，老天爷可真够狗血的了，连剧本都不会换一个。
看了看房间里另外两张床上一大两小的三个身影，梁远的心不可抑制的柔软了下来，估计这回把老娘吓坏了吧。
咸觉着嗓子干的都要冒烟了，梁远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掉之后好了许多，把杯子放到边桌上，一阵倦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像听到小叔极度内疚的声音“嫂子，我真对不住你，小远下飞机时有些咳嗽，我也没注意，小远说连夜回来我就答应了。当时要是在北平不回来就好了。”
“海平，没事的，早上听嘉嘉说小远床头的水杯空了，可能他半夜就醒过来了。”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一直滑嫩的小手在额头上轻轻拂过，也不知道是哪知萝lì的声音说道：“梁姨，小远额头已经不热了呢。”
“医生说了，在那边水土不服休息不好，只要是退烧了就没事了。”李远玲虽然安慰着萝lì，声音里还是有着一丝焦虑。
梁远的意识慢慢的清醒了起来，张开眼两张如画的脸庞映入眼帘，惊喜同时涌上了萝lì的脸颊。宁婉嘉大声的叫了起来：“梁姨，小远醒了。”
两个小时过后，梁远终于应付完了医生没完没了的问题，和各种各样的检查。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母亲和小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个状况，纯属意外。”
李远玲摸了摸梁远的额头说道：“以后哪里也不要去了，老实在家呆着吧。”
梁海平看着梁远苦着脸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可把小叔吓死了，你不用看着我，我百分百支持这个决定的。”
“妈，我只是水土不服罢了，下回出国多带些茶叶就好了。”
“你还敢指望下回？”李远玲瞪了梁远一眼。
看到梁远没什么事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的梁海平离开了医院。
李远玲起身送梁海平下楼，梁远看了看身边坐着的两只萝lì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宁婉嘉坐在床边撅着嘴巴说道：“两天了，那天我和妹妹去车站接你，看着小叔抱着你跑了出来，都要把我吓死了。”
“你这个猪头难道是玻璃做的，嘉嘉都被你吓哭了呢”宁婉菲在一边说道。
“菲菲，这次去德国没有给你们带礼物回来”梁远不好意思的说道。梁海平和梁远根本就没再西德流连，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东德的东西还不如国内呢。
宁婉菲皱了皱娇俏的鼻子说道：“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你照顾好自己就比什么都强，我可不想总到医院来探望你。”
看着宁婉嘉附和着频频点头，头上的大蝴蝶结也跟着晃来晃去，梁远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宁婉嘉水嫩的脸蛋说道：“嘉嘉，你还没告诉我，你俩去参加青科赛总决赛到底怎么样了呢。”（未完待续
第44章 阴差阳错上央视
梁远和梁海平跑到〖民〗主德国一呆就是20余天，当初梁远帮义正言辞的，用参赛这个理由把两只萝lì扔在了国内。
宁婉菲伸出小手轻轻揪了揪梁远的耳朵说道：“看在你生病了的份上放你一马。”看着梁远疑惑的表情，宁婉嘉咯咯一笑说道：“我和妹妹差点被烦死呢。”
随着设备转让协议的签署，早有准备的盛京军区一口气把月产量提到了15万台，87年zhèng fǔ部门还都吹电扇呢，当盛京军区按惯例把生产出来的空调扇给总后送了一批之后，短短的半月时光，〖中〗央和国企的各大衙门就下了1万余台立式空调扇的订单。盛京军区那15万台的产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连一个省的需求都满足不了。
与此同时空调扇经过了三个月的市场预热之后积累的一定的口碑，进入了八月份之后，零售市场在谁也没料的情况下爆发了。
短短的20天时间，257厂就接到了30万台订单。
两只萝lì就是在市场的一片沸腾中进京参赛的，主办活动的教育部和科技部，对青科赛能冒出来这么一头怪兽自然是惊喜无比，不光破格的发了一个特等奖，还联系了〖中〗央电视台准备做报道。央视本身也对发明者极感兴趣，很多科室都等着空调扇降温用呢。再加上部队和三机部有意推波助澜，结果事情越搞越大，调子越定越高，终于惊动了新闻联播栏目组。
宁婉嘉正唧唧咋咋和梁远说着她和宁婉菲在北平遇到的种种事情，李远玲推门走了进来，听见宁婉嘉在说空调扇的事情拍了拍梁远的脑袋说道：“小远，幸好你把专利转让给部队了，要不搞这么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两只萝lì和梁远这种草头百姓不同，宁雷和唐婉的家庭虽然不是顶级圈子的一员，靠着两个老爷子的人脉，和部级官员拉拉关系还是很轻松的。因此新闻联播及一系列后续报道对发明人都是一笔带过，到是对空调扇的功能和设计思路大加赞扬，这玩意简直太符合土鳖自力更生的气质了。劝年代新闻联播对国民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报道播出第二天，本溪市场上家用的小型空调扇就被炒到了3500元，而且这个价格往往还是有价无货。
“听你宁姨说现在总后打算在整个军工企业中择优扩产，现在部队军转民的企业为了争这些名额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本来还想报道老设备转让重获新生的事情来着，后来上边说虽然设备闲置了很长时间，但这种克己奉公，不浪费的工作作风是每一个**员都应该做的，不值得特意提出来。”
梁远听着李远玲说完才发现事情已经大大的走形了，自己这个正牌发明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军队家属参加青科赛发明空调扇，257厂王卫国慧眼识珠在军区的大力支持下发扬不等不靠艰苦奋斗的作风云云，在后边已经歪的不能看了……”
咂了咂嘴，梁远笑嘻嘻地看着两只萝lì说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成名了？”
宁婉菲白了梁远一眼说道：“成你个猪头啊，现在连本溪都不敢回了，学校说省、市都要授予我们优秀少先队员称号，还要做报告什么的，我都要烦死了。”
宁婉嘉转了转恍若秋水的大眼睛说道：“小远，要不我们和大家说是你发明的好不好？这样你也是优秀少先队员了呢。”
梁远看着小妖jīng一副天真的模样心头一热看了看老娘终究没敢伸出爪子去掐宁婉嘉水嫩的脸蛋。
梁远想了想说道：“下半年我也不回本溪上课了，你俩要是觉得烦干脆转学来盛京算了，东大附小和东大只隔着一道墙呢。”
两只萝lì的眼睛亮了起来，宁婉菲咯咯笑着说道：“小远这么多年你总算出了个靠谱的主意，小白兔终于〖自〗由了。”
“宁姨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梁远诧异的看着宁婉菲的身后说道。
“啊！妈妈！这回我可没说老巫婆什么的啊”宁婉菲一边回头一边解释着。
等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之后，暴怒的萝lì也不管李远玲就在身边了，窜上床去揪梁远的耳朵。
梁远哈哈的大笑着把脑袋藏进了被子里边，任凭宁婉菲捶着后背。
李远玲看着梁远又恢复了jīng神，心算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笑着说道：“你还有jīng神招惹菲菲，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在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好几天没去项目组了，妈妈一会去上班了。”
李远玲在食堂给梁远买了份病号饭之后上班去了，只剩下两只萝lì留在病房里。
宁婉嘉看着梁远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歪着脑袋说道：“晚上我和妹妹给妈妈打电话，要是不让我们来盛京上学我们就罢课。”宁婉菲附和着点着头。
待到晚上，两只萝lì在医院的值班室忐忑的拿起电话，和唐婉说了想转学到盛京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唐婉根本就没有反对，一口答应了下来。梁远三个人自然不知道，宁雷赴美不久，唐婉就得到了宁雷回国后将要提副师长的消息，考虑到过段时间还不知道要随军去哪里工作，先把两只萝lì放在盛京也不错。
两个小丫头〖兴〗奋的大叫着，放下电话出了医院的值班室，宁婉菲得意的看着梁远说道：“小白兔胜利逃离老巫婆的魔爪了。”宁婉嘉在边上咯咯的笑着，梁远缩了缩脑袋，也跟着傻笑着一语不发的回到了病房，目前身体虚弱，现在口huāhuā被小魔女揪住收拾一顿才叫冤枉呢。
接下来的两天梁远是痛并快乐着，放下心事的两个小丫头哪里也没去，天天在病房里陪着梁远养病，时至夏季，两只萝lì一水的白sè短袖衬衫，浅蓝sè的及膝裙衬着粉白sè的肌肤好像两大团软玉组成的娃娃。加上宁婉嘉对梁远根本就是不设防，时常肌肤相接，气息相闻。短短的两天梁远到是流了三次鼻血。
养到第三天梁远说啥也不在医院呆了，揪住来看望自己的梁海平好说歹说出了院。
坐在太原街联营公司顶层的美食厅里，梁远喝掉了手中的最后一口酸nǎi。舒服的吐出一口气说道：“小叔，该在盛京找处落脚的地方了，以后我们不能总在这个地方谈事情啊，南湖公园边上有个区印刷厂快破产了，小叔把那个厂子兼并了算了。”
“是你为了方便以后逃学吧。”梁海平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梁远,“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怎么兼并。”
“这个好办，我妈前段时间不是弄了个无叶电风扇么，小叔就说打算转产生产那个东西好了，至于是兼并还是承包怎么方便怎么来，小叔手下好歹也有数亿资产了，收拾那种小破厂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我倒是宁愿没这么多资产，老祁晚上到盛京，你在东德弄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真担心到时候没钱支付”
梁海平嘴上说着担心，脸上还是笑容不变，这个侄子huā钱的速度吓人，赚钱的速度也同样让人目瞪口呆。
部队这个月在空调扇上的获利超过了5000万，大集体这边的100万分红已经到帐，预计下个月的分红将大幅提高不会低于3000万，绥芬河大市场已经正式营业后，短短一周的时间商品库存就光了一半，朗初同苏联交换的第一批五万吨化肥即将到货，目前梁海平手里的资金虽然才1000多万，算算下半年的收入堵上在东德的huā销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婶不是说苏联那边有想用车换商品的么，换几台伏尔加轿车好了，小叔这么大个老板连台车都没有实在有**份。”
87年〖中〗国第一神车桑塔纳已经下线，可要梁远huā接近20万的大脑袋钱去买，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这简直是在侮辱穿越者的智商，先用伏尔加对付几年然后直接换四个圈好了。
“这个，影响不好吧？”梁海平犹疑的说道。
“小叔，你换六辆好了，母两辆，我爸那边两辆，你和小婶一边留一辆，把段里的嘴巴堵住了，还有谁敢说影响不好。”
“257那边？”
“小叔，我们还有好几千万利润得在曰走账呢，给老王换个坐骑也是应该的嘛。”
87年伏尔加轿车还能拿得出手，若是再过几年拿来送人就不合适了。
“那小远你这边？”
“小叔，你是诚心打算把我送进电视台展览是不，我现在躲还来不及呢。”
一辆好车对于80%的男人来说都是诱惑力巨大，梁远说完梁海平不再拒绝，有些〖兴〗奋的说道：“小叔眼馋市里那几辆小轿车很久了，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有机会坐那种专车啊。”
梁远笑着说道：“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给小叔换个飞机当坐骑好了。”
梁海平听梁远这么说只当是开玩笑，哪里会想到梁远这句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晚上，把两只萝lì送回军区大院，看着两个小丫头走向宁老居住的别墅，梁远转头说道：“小叔，我不回909小区了，一会和你去接老祁，晚上一起住宾馆吧。”
注1：就是抚顺的生命之环，昨天忘记写了，呵呵。
第45章 独立的真空炉
坐在出租车上祁连山看着眼前的少毕先比的佩服，工作关系转到大集体之后，张怡陆陆续续的告诉了祁连山一些事情，祁连山综合着平时看到梁远的印象，慢慢的得出来了一个骇人事实，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个11岁的少年，huā费了短短半年时间折腾出来的。
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梁远时，梁海平和张怡还窝在车务段的几角旮旯，等到大市场建了一半，大集体的固定资产像吹气似的膨胀到了几个亿的规模，想着还有一个星期即将抵达馁芬河的五万吨化肥，祁连山叹了口气，光那批化肥至少能卖个四、五千万吧。一般人就算能想到，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吧。
目前馁芬河的贸易基本都被大市场垄断了，大额贸易直接以货易货，零售方面市场只收人民币，瑞士法郎和美佥。如果你持有〖中〗国身份证还可以在大市场申请会员批发货物，零售标价160元的羽绒服70元钱就可以批走，转手在露天的中苏友谊市场就能换回来价值一百五六十块钱的东西。省去自己进货选货压资金的烦恼，现在中苏友谊市场里的散户交易八成都是在大市场拿货的。
祁连山琢磨着大市场那个新奇的会员制度，累计进货越多折扣越多，这岂不是变相鼓励所有人都为大市场干活，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谁想出来的。刃年盛京能真正达到三星级酒店标准的不超过一巴掌。梁远准备去的辽一宁宾馆就是其中的一家。
辽一宁宾馆始建于1927年，这幢漂亮的欧式建筑落成之后，就同〖中〗国的近代史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事变时这里曾是关东军的指挥部，光头校长也曾在这里指挥过辽沈战役，太祖访苏时曾在这里下榻过。
办理入住手续时，梁海平和祁连山看着宾馆前台后方挂着的大幅历史相片啧啧称奇，上楼梯时两个人还议论着老照片的内容。
“小叔，知道蔡鳄同小凤仙的故事吧，蔡鳄去世之后小凤仙在北平八大胡同消失，隐姓埋名，无影无踪。1951年梅兰芳率剧团赴朝慰问演出路过盛京时，还在这里同小凤仙见过面呢。”
看着宾馆服务员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梁远才想起来这事在1998年才被人挖了出来，继而广为人知，自己一时嘴快也算是泄露天机了。
梁海平看了看梁远笑着说道：“真不知道你在哪里看的杂书。”
三个人进了房间，梁海平拿出梁远在东德画的环形建筑简图递给了祁连山说道：“老祁，这回急匆匆把你喊回来就是为这件事情，你看看这份简图，若是用钢结构的话在建筑上能不能实现？”
祁连山接过图纸看了半晌，用肯定的口气说道：“这份图纸是小远出的创意吧”
“老祁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梁远一副好奇的表情祁连山继续说道：“若是国内建筑院出的图纸，肯定不会选用全玻璃外墙这种模式。”
“能用钢结构设计出全玻璃罩面的人现在国内不超5个，恰好我都认识，没听过他们最近接了什么大项目，所以这图纸只能是小远这种没学过建筑的才敢这么干。”
梁远耸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老祁要夸我天纵奇才呢，早知道是说我傻大胆我就不问了。”
梁海平拍了拍梁远的肩膀说道：“你本来就是傻大胆。”
“老祁这东西是准备在〖民〗主德国修建的大型超市……。”梁海平把这幢建筑的来龙去脉和祁连山说了一遍，又把在东德收获也一同告诉了祁连山。
祁连山听完暗自咂舌，本来自己就已经高看铁路大集体了，否则也不会放弃铁饭碗跳过来，但万万想不到这企业膨胀的也太快了，转眼间把生意都做到德国去了，想起刚才在车上听梁海平和梁远商议换苏联小轿车的事情，祁连山的心火热了起来，好好干，将来会不会也能混一台当坐骑。
“目前国内能设计这种建筑的只有吴凇市的现代建筑研究所，能承建这种工程的只有中建三局，这两个地方都有熟人在，我可以问问他们”祁连山说道。
三个人围绕着图纸谈论了半天，祁连山不愧是搞建筑的，梁远随手画的五层楼都被祁连山解释出了五行。
“小远创意是你提的，这个建筑的设计方案叫什么呢。”祁连山好奇的问道“就叫chóng qìng火锅吧。”梁远随口答道，看着两个人呆滞的表情，梁远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改口说到：“呃，那选个高深的好了，既然这建筑和太极挺象的，要送到东德去还是用德语，就叫白吐“。好了，在德语中是改变的意思，这个词也是老外对《易经》的理解。”
梁远把苹果的办公楼恶搞成火锅，和孙大圣在如来佛祖手心尿尿都是一个心理，我来过，我看见……，重生一次好歹得留点印记不是。
在宾馆忙了两天，在祁连山的参谋下，梁远把自己的想法都表述了出来，祁连山看着图纸说道：“这幢建筑的造价肯定要过亿了。”
“那是在国内，东德的钢材可比我们这边便宜多了，我们只是出设计和施工人员，材料还是要在那边就地取材的，老祁放心在东德这东西的成本不会超过五千万的。”梁远太理解社会主义zhèng fǔ对形象工程的爱好了，除了施工和设计支出，梁远压根就没想过材料成本的问题，到时候让东德zhèng fǔ拨击，好了。
祁连山带着效果图去吴淞市现代建筑研究所找人做设计，梁海平只在辽一宁宾馆呆了一天，然后就回到本溪处理从贵一州运进来的设备。送走祁连山，梁远陪着两只萝lì在盛京好好的玩了一天赔罪，8月26rì三个人一起回本溪办理转学事宜，结果梁远刚下火车就被梁海平拉到了大修厂。
“昨天给你打电话，辽一宁宾馆说你已经退房走了909小区的电话也没人接，要不是你爸说你今天回来我就去盛京了。”
“怎么了小叔？”梁远疑惑的问道“你赞助的那个东大的朱教授还记得不？”
梁远点了点头“自从知道真空炉近期到货，朱教授已经在厂子常住了，你不是说要成立冶金实验室么，我把以前的维修车间都收拾出来给他们了”
“前天设备到了之后，朱教投高兴坏了，领着人围着设备转了一天，然后晚上就和部队的安装人员吵起来了。”
看着梁远疑惑的表情梁海平喝了一口水，说道：“真没想到，老朱看起来干瘦干瘦的这么有战斗力差点把我拽个大跟斗。”
“部队的安装人员说真空炉的炉体要预埋在地下这样才好和jīng锻jīng铸设备形成连续的生产线，老朱说部队是胡扯，都埋地下了他们怎么做实验，都吵了一天了，现在僵持着呢。
梁远听完想了一会才弄明白朱立国的意思，这个老头心可真野这是打算把自己这台10T的炉子变成他的试验炉，其实真空炉是埋在地下还是放在地表都不影响使用，主要是不能和jīng锻jīng铸设备联合起来变成生产线，否则一开炉整条生产线都会连动。
在合属冶炼上，实验室小批量生产和大规模生产绝对是两个拇念，就像我们8级钳工同国外高jīng密机床都能加工出高jīng度的零件，但这里边的技术含量可以用天地之别来形容了。
梁海平看着梁远没有说话又补充道：“朱教授知道我们同〖民〗主德国达成双层客车的技术引进协议之后，强烈要求查看东德轮对和车体的高强度耐磨合金钢、高耐候车体钢等特殊钢的冶炼资料我没答应。”
梁远看着梁海平有些无措的样子，心想小叔在经营上的天赋绝对是一流的，只是受限于教育经历，对技术上的事情不太了解。
梁远笑着说道：“小叔，朱教授提那个要求其实是为了把生产线拆开，然后把10T的真空炉变成他做冶炼实验的专用设备，什么埋地下不能做实验，那是他欺负你不懂技术，拿这个理由和部队的人胡搅蛮缠。”
看着梁海平瞪眼睛梁远摇了摇头说道：“小叔朱教授人挺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我们情急之下只能胡编，那条jīng锻jīng铸生产线拆开就拆开吧，我们近几年是不可能大批量生产斯贝发动机的，那个效率不要也罢。”
“只要将来研制出来的冶金专利归我们，东德的冶金资料他想看就看，小叔一会问问朱教授若是研制用于时速超过200公里/小时的转向架，轮对专用合金钢他需要什么？”
朱立国围着这台真空炉已经转了3天了虽然内心比任何人都着急把这个大家伙投入到使用当中去，可在没有想好说服大修厂拆开生产线的理由之前，只能先忍着。
用手摸着真空炉乌黑冰凉的金属外壳，朱立国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八年前参观新rì铁心屯真空冶炼炉的经过还历历在目，记得新rì铁特种冶炼部下属的小野课长用一种一本正经的口气询问道：“朱君，听说你们还在使用我们留下的昭和十一年（注1）生产的设备炼钢，是吗？”
看着rì本人轻蔑的目光，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技术员吕海云气愤的回了句：“除了满目疮痍和失败者的身影你们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国后小吕因不遵守外事纪律，被冶金部点名记大过处分，结果工作了八年搞出了几项重大成果的小吕还是个技术员，连助理工程师都没评上，朱立国叹了口气，把这些gǒu屁倒灶的事情扔在了脑后。
这回本溪这个厂子要成立冶金实验室，对闷葫芦一般的小吕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既然留院搞研究的路走不通，换个环境为大集体工作也不错，这些天看着无数的设备运进厂区，让人不由自主的对这个厂子的未来期待起来。
不过该怎么和梁海平说把真空炉dú lì出来呢，朱立国头痛无比的想着合适的理由。
注1：就是1937年打算六点发布的一直在审核，修改了无数次才过的讣未完待续
第46章 一起长大
梁远老老实实的走在梁海平的后边，像足了跟大人进厂子游玩的普通小孩，离老远，梁远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真空炉的旁边，看着朱立国小心的用手拿掉一根落在设备表面的干草，梁远的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酸涩。前世的〖中〗国在进入新世纪之后，钢铁研发的费用连年上升，从2001年的2亿元年涨到梁远穿前的20多亿元年，不过这里边大部分比例都用于建筑、汽车、船体等方面使用的板材，盘圆，管材类钢材研究，在特殊钢上的投入还是不足，前世梁远的哥们蔡晓兵在东大呆了十余年，这个家伙对东大的状况了如指掌，因此梁远知道直到穿前，东大冶金类专业的科研经费始终都没突破过4000万元。
自己把真空炉提前了十多年放到朱立国的眼前，加上充足的资金支持，不知道老朱这回用多久能搞出CrMo7系列低碳高强度合金钢的首个品种。
朱立国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梁海平定了定心神，心里转悠着该怎么说服梁海平把生产线拆开。
“就一个人在，小吕他们呢。”
“我把他们赶回去休息了，昨天为了熟悉设备熬了一晚上，今天恐怕还得熬夜。”朱立国停顿了一下说道；“梁厂长，这真空炉能不能不要预埋在地下，埋地下之后我们很多实验都没办法做的。”
梁海平盯着朱立国看了一会，笑着说道：“应该不是没法做实验的问题吧，把设备安装到地面上，朱教授大概还是会反对的吧。”
朱立国老脸一红，知道梁海平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节省研发经费嘛。我们这边的实验肯定会频繁无比，总不能每次都整条生产线跟着转。”
“厂子可以出钱给冶金实验室买个小点的真空炉嘛”
“那不一样的。从实验室制法到大批量生产工艺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在东大时很多高xìng能合金都可以在实验室制造出来，只是没有机会大批量试制，冶金实验室需要小型真空炉用于配方的探索，不过想要成熟的制备特种金属肯定离不开大型真空炉的。”
“梁厂长，对于我们搞金属冶炼的来说，守着这么个设备不能用这简直就是……”朱立国停顿了一下，挥舞着手臂满脸通红的说道。
梁海平挥了挥手也没等朱立国找到恰当的形容词，哈哈一笑说道：“朱教授，这台真空炉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可以归冶金实验室支配。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先讲清楚。凡是通过这台真空炉研究出来的冶金配方都是归我们厂子所有。”
“当然如果我们在商品上大规模使用朱教授发明的金属，并产生盈利之后，作为这种金属的发明人朱教授会拥有一份长久的收益的。”
梁海平转眼就想把朱立国在东大搞的预研成果统统揣进腰包。梁远听着小叔这么说差点笑了出来。
在冶金行业，经验和失败的记录都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个行业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能提出设想然后老老实实的去做试验，走通了就是成果，撞墙了就知道此路不通换个方向继续试。
听老朱的意思这些年应该积累了不少的想法，只是限于条件没法验证。今年先让老朱把研发团队建起来磨合磨合，然后明年开始砸钱好了。前世土鳖被材料卡的yù仙yù死，梁远可不想再犯一样的错误。
朱立国万万没有想到让他困扰许久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有些激动的搓搓手说道：“好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梁厂长能做到承诺。哪怕让我把工作关系调过来都行。”
在87年档案和工作关系还是相当重要的，朱立国这么说也算是表明心迹了。梁远心说可别，朱立国刚进入九十年代就变成了正牌的国家院士，自己挖些小鱼小虾过来慢慢培养到是无所谓，挖这么个大牛过来动静太大了，搞不好老底都会被人翻出来。只要自己这个冶金实验室设备杠杠的。资金足足的以朱立国的xìng子肯定是翻不出手掌心的，过几年政策宽松了搞个国家级博士后工作站和把朱立国挖过来效果都是一样的。
“那到不用，冶金系有好的毕业生朱教授以后多推荐些就好了，您要是过来了我侄子就别想去东大上少年班了。”梁海平果然冷静无比，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回去。
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气氛更加融洽，朱立国看着梁远说道：“小远可以先念一年预科，明年直接转到我们冶金系好了，我看过他的卷纸了，基础非常好，不出七、八年保准能拿个博士下来。”
“那太感谢朱教授了。”梁海平口中说着感激的话语，心中忍不住想着，自己这个侄子哪是个博士能打发的，天知道他混进少年班到底是想干什么。看着朱立国一副热情的样子，梁海平忍不住想到知道，等侄子在东大念过一学年之后，朱立国会是什么表情？依旧热情？还是头痛无比？
剩下的rì子梁远过得悠闲无比，向学校提出转学申请之后，每天被两只萝lì拉着和一些比较好的同学道别，当然萝lì们的道别就是去大楼吃喝玩而已，梁远除了负责掏钱，每天看着一群萝lì在眼前晃来晃去也是很舒心的事情。
“小远，帮我把维尼用口袋装好，我和菲菲说好了，我的这只放在909小区，菲菲的那只放在爷爷那边。”两只萝lì已经同李远玲商量好了，每周在爷爷家睡三天，和李远玲一起在909小区睡四天。
梁远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看着像小鹿一样走来走去的宁婉嘉说道：“嘉嘉，你都要把家搬过去了，狗熊就不要带了吧。”
“都和你说多少次了，那个不是狗熊的。”宁婉嘉娇嗔着走过来揪住了梁远的耳朵。“你都趴了一下午了，光看着我和菲菲忙活，连下楼买贴纸都不去，你快要懒死了”
嗅着小丫头身上清新的香气，梁远在沙发上翻了身说道：“谁让你俩带这么多东西过去的。”
“人家喜欢嘛，你这个猪头，快起来帮我干活。”宁婉嘉伸手搂住梁远的脖子，使劲的拉着。
看着宁婉嘉近在咫尺的脸蛋上和恍若滴水的眼眸，梁远心头一紧，掏出手帕把宁婉嘉额头上细碎的汗珠擦掉，宁婉嘉温顺的低下头，两个人转眼呼吸可闻，看着宁婉嘉渐渐绯红的脸蛋，梁远闭上眼睛暗自苦笑，这些天自己可难熬的很，小妖jīng同小时候一样，高兴了就抱一下，亲一口。夏rì里衣衫单薄，肌肤相接，小妖jīng那缎子一般滑顺的肌肤让人触之难忘，这些天自己每晚要冲N多次的冷水澡才能安然入睡。
长出了一口气，平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慢慢的睁开眼睛，梁远哭笑不得发现宁婉嘉大大的眼睛也紧闭着，脸蛋绯红绯红的，刚刚擦掉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看着合拢在一起的长长的睫毛，梁远伸出手指，慢慢的划着眼前粉sè的唇瓣，柔柔的触觉恍若能把整个人融化掉。
“傻丫头，想什么呢”梁远轻声问道宁婉嘉睁开满是水雾的眼睛，盯着梁远看了一会，忽然把头藏在了梁远的肩膀处，腻着声音说道：“前些天知道小远考上少年班了，还以为今后要分开了呢，你出国那些天我和菲菲做什么都没有兴趣，那天妈妈答应转学，我都要高兴死了，一想到又能在一起上学，人家就非常非常高兴嘛”
这些天宁婉嘉不时的抱抱自己，亲一下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心事，情绪激荡下〖兴〗奋异常。想到这里，梁远怜意大起，翻身在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宁婉嘉绯红的脸蛋，慢慢的整理着小丫头散乱的直发说道：“嘉嘉，我不是说了嘛，以后肯定会在一起读书的。”
“人家就是担心嘛”宁婉嘉嘟着嘴巴说道。
看着眼前还带着稚气的红颜，梁远心想我哪里会舍得骗你，去那个狗屁的少年班读书，哪有陪在你身边同你一起长大重要。
九月五rì，东大附小正式开学，两只萝lì有些〖兴〗奋的去新学校报到，这次转学两个小丫头没有按部就班的转入六年级，而是跳了一级直接升到了初中部。
开学前两只萝lì揪住梁远让其补课，这件事梁远干的兴致盎然，摇头晃脑的对着宁婉菲说道：“前些天某人还给我补习数学应用题来着，转眼变成我当老师了，某人的堕落速度也太快了，真不争气啊。”
梁远的得意洋洋还没维持一分钟，就被宁婉菲收拾的凄惨无比，这个暑假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些穴位方面的知识，掐住梁远手臂上麻筋，和宁婉嘉配合着把梁远按在床上好一顿胖揍。从此梁远的地位又一落千丈，上半年辛苦争取来的平等权利一朝丧失，重新变成了小远弟弟。
第47章 少年班的方师太
在中国还有比大学生更加匹配天之骄子这个称号的,就只有科大和东大的两个少年班了，当普通的高中生或大学新生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女神写情书时，少年班那些早慧的毕业生已经一本正经的和某些中老年坐在一起讨论今天的天气啊，道琼斯指数啊，或者研究一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拎不清的东西，就算养只宠物猫都必须起名叫薛定谔的。当然天才的脑袋堆积多了难免会出现几个BT的，比如刚入学时还在尿床的同学，比如毕业后遁入空门的同学，这是一个天才的世界，也是一个有趣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九月八rì这个吉利的rì子里，梁远把要来送行的大部分人都撵了回去，只同父母和两只萝莉一起去东大报道。开学前梁远和李远玲商量了好多天，才获准了在东大住校的权利。两只萝莉每周有三天不在909小区，正好去混宿舍，走在校内的林荫道上，梁远得意的想着自己的安排。
东大把少年班教室和宿舍都集中到了学校的西南角，少年班教学楼的隔壁就是盛京著名的重点学校—东大附小，少年班的宿舍紧挨着东大附小的后院。两只萝莉看到少年班的位置，兴奋的比划着说以后每天午休都要过来玩。
在报名处拿出了录取通知书，没有后世那种成捆的现金交易，交了一整年18.9元的书本费之后，梁远就算是东大少年班的学生了。
倒是办理住宿手续时，负责的老师看着李远玲和梁江平带着三个孩子衣着打扮明显和一般人不同，在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单子说道：“家长同志，您可以看看这个。”梁远凑在李远玲身边看着单子上的介绍。
今年东大的少年班招生比原定计划多招了很多人，免费的八人大宿舍有些不够用，因此学校拿出了一部分单人间改造成了条件比较好的四人宿舍，让新生zì yóu选择，当然最后还是备注一行小字，四人间收费5元月。
对于80年代的人来说。大学住宿收费实属前所未闻，对于梁远来说这超低的价格简直就是福利，直接选了四人间之后。梁江平拎起行李，五个人沿着东大附小的cāo场围栏向少年班宿舍走去。
少年班的四人间宿舍是南北走向的厢房，同坐北朝南的八人宿舍刚好形成一个90度的直角，梁远近期一直住在盛京。报名的比较早，办理住宿的老师随手给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房间。
踩着宿舍的水泥楼梯爬上三楼，右转之后316寝室出现在三楼走廊最北端的尽头，打开寝室的房门，房间内空无一人。深红sè的地板踩上去咯咯作响，房门两旁各有两张单层木床，每张木床的旁边都放着一张写字桌和一只高背椅。整个宿舍三面临窗，房间外就是南湖公园，趴在床上可以看到南湖那弯浅绿sè的湖水。
老梁同志九号在安东分局有安全会，把梁远送到宿舍后只呆了一会就离开了。李远玲和两只萝莉一起给梁远收拾着床铺和生活用品。
宿舍的房门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推开，一对带着眼睛的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穿着白sè连衣裙的少妇看着忙碌的李远玲笑着说道：“您好。送孩子过来上学的吧。”
李远玲对着少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你们刚过来吧，以后就是同学了呢。”
梁远从窗口转过身，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小男孩疑惑的说道：“你是……。”
“你是梁远”小男孩有些惊喜的说道，“你是王蒙蒙”梁远终于准确的叫出了男孩的名字。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在本溪少年宫一起学计算机的同伴。
“宁婉嘉、宁婉菲你们也在啊。”王蒙蒙和两只萝莉打着招呼，两个小丫头在少年宫的知名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们，你们三个都在少年班上课么？”王蒙蒙好奇的问道
“才不是呢。只有小远一个人在少年班上课”宁婉嘉皱了皱鼻子说道：“我和菲菲在隔壁的东大附小读书”
遇到熟人总是件开心的事情，三个大人收拾屋子。四个小孩在一边聊天，梁远这才知道王蒙蒙的父母都是归国华侨。早年双双毕业与卡内基梅隆大学从事嵌入式软件开发工作，在85年得知国内成功仿制出了英特尔8031芯片后毅然回国，目前被东大计算机系聘用，继续从事嵌入式软件开发工作。
“哇，梁远，你的语文和英语卷纸太酷了，当初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真没想到是你”王蒙蒙一脸羡慕的说道。王蒙蒙在国外长大，说话处事的风格更接近于梁远前世。
“你怎么知道的？”“你的英文卷纸是我妈**的呢。”
纪晓檬听王蒙蒙说起卷纸的事情笑着对李远玲说道：“真没想到国内也能教育出梁远这样有个xìng的孩子，您是怎么做到的。”
李远玲对这个问题已经麻木了，只能苦笑的说道：“放养呗，我也没想到他会长成这个样子。”
纪晓檬理解的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梁远这种有个xìng的孩子，我们家蒙蒙听我说完梁远的卷纸，佩服的不得了呢。”
四个人本来在本溪就认识，加上王蒙蒙知道梁远入学考试时的丰功伟绩，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到半个小时几个人就混得熟悉无比。
李远玲和王岩、纪晓檬夫妇也一见如故，毕竟都是搞科研的，很多为人处世的观点不谋而合。收拾完宿舍之后两家一起去东大附近的饭店吃了顿午饭，相约以后常常往来。
三rì后的清晨，少年班正式开课，梁远先把两只萝莉送到了初中部的教学楼，挥手道别后通过cāo场边的围栏，走进了阔别已久的东大校园。看着树yīn下晨读的人群，N多扎着双马尾穿长裙的女生，梁远真切的感觉到这还是个纯真的年代，这时的大学生还在讲究理想与责任，还在关心着国家大事，菊花单纯是一种花。黄瓜还是一种食物，葫芦娃只是小朋友的专利，同志也只不过是rì常的称呼。
少年班和正常的大学班级不同。没有辅导员，却有带班的班主任。走进教室之后循着学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梁远惊喜的发现王蒙蒙居然是自己的同桌。
“这两天怎么没来学校啊？宿舍另外的两个人都到来了。”王蒙蒙说道。
“回本溪处理学籍方面的事情了。”梁远总不能说这两天一直和梁海平琢磨，承包南湖边上那个区印刷厂的事情。
“那边的那个大脑袋胖子叫于文杰。胖子的同桌叫宋飞都是我们宿舍的”王蒙蒙指着左前方一胖一瘦两个男孩替梁远介绍着。
王蒙蒙刚喊了句于胖子，上课的铃声猛然响起，乱哄哄的教室瞬间静了下来。
走廊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教室的门被慢慢的推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xìng走进教室。
梁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无比熟悉的女xìng。
站在讲台前方鸿萍推了一下眼镜，沉稳的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无论你们在学习或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梁远坐在座位上看着方鸿萍发表“就职演说”，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心中暗自叫苦。
前世方鸿萍曾在东大从事过一段时间的高数教学。以铁面无私。期末出题难度超高闻名于校园。当年梁远的高数每年都会在方师太手中走上四遭，大学第一个期末考试，整个系200多人只有两个人高数成绩堪堪及格，剩下的全部团灭。
不过眼下的方鸿萍应该还是“黄蓉级”吧，梁远侥幸的想着，希望还没像十年后那么BT。前世梁远入校时著名的方总铺头已经越过了“莫愁级”。进化成了“灭绝师太”，遥想当年东大95—02届的江湖儿女在其手中栽了无数。方师太的成名绝技就是期末复习时，举着整本的高数教材摔打在讲台上啪啪作响。然后杀气冲天、雄视全场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就是重点，无论考前还是考后，我不希望任何垃圾去打扰我。”
直至梁远毕业偶尔提起方师太还是心有余悸，后来听说方师太终于修成正果，进化成了东方不败，不再负责教学工作，02届之后的东大新生就只能在传说中体会学长们，当年惶惶不可终rì的心境了。
自己的逃学大计搞不好会夭折啊，守着这么一位班主任真是让人头痛无比。梁远正神思不属的想着逃学大计。忽然感到身边的王蒙蒙捅了捅自己，回过神的梁远这才注意到全班同学和方鸿萍都在看着自己。
看着梁远愣愣的样子，王蒙蒙拍了拍额头小声说到自我介绍。
梁远抓了抓头发站起来说道：“大家好，我叫梁远，梁远的梁，梁远的远。”然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梁同学，麻烦你做个详细点的自我介绍。”方鸿萍盯着梁远说道。
梁远只好又站了起来说道：“呃……，生于辽_宁，长在本溪，目前身高一米五七，最爱吃米饭最不爱早起，最爱的游戏是老鹰捉小鸡。”
教室里先静了一下，然后整个班级轰的笑了起来。
方鸿萍看着梁远一本正经的坐在座位上，恨不得把手中的参考书丢过去，今年这个叫梁远的学生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关于录取还是不录取很多老师都争执不休，在方鸿萍看来，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哗众取宠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在少年班上课，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这种家伙居然还破格留下了。
方鸿萍压了压火气，示意王蒙蒙继续做自我介绍，看着梁远心想这个家伙明显是长歪了，我得替他父母好好收拾收拾。
注1：江湖传闻：大专生是赵敏，本科生是黄蓉，硕士生是李莫愁，博士生是灭绝师太，博士后则是东方不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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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盛京的据点
少年班第一年的课程只是比普通的高三课程略难一些，对于梁远来说还是毫无压力，坐在座位上看着前撅后翘的方鸿萍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前世梁远入学时方师太虽已徐娘半老，但绝对是风韵犹存，哪怕是单拼身材也能征服一批批小幼鸟的心，熄灯后的闲扯中方师太出现的频率，绝对不会低于某某花或某某草。很多不及格的补考党都坚称是为了提前看到师太故意补考的，以至于新世纪之后，东大凡是补考的都被统称为师太党。
想起大一时蔡晓兵对方师太迷恋的样子，每逢期末必在宿舍发sāo，大一的下半年还曾在睡梦中yín荡无比的大喊过：“师太，期末一定要抓住我呦。”也不知道那个猥琐恶心的家伙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还在尿床呢，梁远微笑地回忆着前世蔡晓兵在学校里搞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梁远同学请你继续解答这个问题。”
“梁远同学？”方鸿萍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看着神游天外，面带微笑的梁远，心里像被塞了七、八堆茅草。
梁远感觉身边的王蒙蒙又在捅自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是在87年的东大课堂上，叹了口气站起身，瞄了一眼黑板上一行行的：sin
=sin(a+2a)
=sin2acosa+cos2asina……
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师这个问题我不会。”
方鸿萍越发恨得牙根都痒了起来，一个三倍角的公式推导都不会。这家伙入学考试的数学满分是抄的吗？自己好心给他个台阶提醒他上课别走神，这个家伙居然无视了，这不是存心捣蛋么，走神时还笑呵呵的，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你咋不掐个兰花指装老佛爷呢。
少年班终究是大学，没有小学时的罚站什么的。方鸿萍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平抑了一下烦乱的情绪，示意王蒙蒙来回答这个问题。
中午休息时圆滚滚的于文杰、宋飞来到梁远同王蒙蒙的书桌前。于文杰盯着梁远看了一会说道：“你好，我叫于文杰，根据计算那个公式你不会的几率大致在百分之三以下。你和方老师认识的概率是零，也不会故意让她难堪，我很好奇为啥你要说不会呢？”
王蒙蒙呯的打了胖子的脖子一下笑着说道：“计算个屁，这次入学考试理科全满分的才五个人，小远的理科成绩和你一样，你说的那个概率连零点一都不有。”
“小远，这个胖子和我原来都是东大附小的，非常喜欢数学，经常把计算、概率挂在嘴边上。这两天晚上没事，我就把你入学考试的事情和他俩说了。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梁远笑着拍了拍王蒙蒙的肩膀说道：“我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不成。”
边上的宋飞笑嘻嘻的说道：“听蒙蒙说你老的丰功伟绩了，你老可真牛，那可是入学考啊，最不可思议的是学校居然把您招进来了。我们三个都感觉这事像假的似的。”
边上的胖子频频点头说道：“我计算过概率，明显是零嘛。”
梁远笑着说道：“概率学是建立在大量数据基础之上的，我就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百分百，你算错了也很正常嘛。”
四个人边说边下楼去食堂吃饭，出了教学楼一袭白衣白裙的两只萝莉早在门口等的不耐烦了，看着梁远出来宁婉嘉白了梁远一眼。做了个回家在收拾你的动作。
于文杰和宋飞哪见过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两个人都看傻了，于文杰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啊，书上都说过世界上没有两片树叶是一样的。”
宁婉菲瞪了一眼胖子说道：“书上还说人都是有曲线的呢，纯粹圆柱形的人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宋飞使劲掐了下王蒙蒙问道：“我没做梦吧，痛不？”
“你说痛不痛”王蒙蒙踢了宋飞一脚。
宋飞对着梁远竖起大拇指说道：“佩服，我才认识你老三天，已经被震惊两次了，人生果然充满了各种意外啊。”
王蒙蒙又踢了宋飞一脚说道：“以后慢慢感慨，再不去食堂毛都没一根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向食堂走去，梁远终于找到了一点大学时同舍友胡混扯蛋的感觉，少年班果然和一般学校不一样。
梁远在东大的逍遥rì子还没过几天，就被梁海平揪出了学校，看着眼前几排略有些破烂的厂房梁远好奇的问道：“小叔，你怎么同和平_区zhèng fǔ说的？”
“一次xìng支付给区里200万，我和区_zhèng fǔ说准备转产风扇的配件，职工全部转岗。”
区印刷厂可是块好地方，位于南湖的最西端，厂区的东侧围墙紧挨着湖边，和著名的省体育运动学校只有一路之隔，整个厂区占地约三百多亩，很多五十年代种下的杨树、柳树已经长至合抱粗细，远远望去根本看不见印刷厂的厂房，都被掩映到一片绿荫之中。
前世印刷厂在80年代末破产，90年代初包给了一个浙_江来的商人做库房，厂内的大树也被浙商陆续砍倒，做了临时仓库。等到98年房地产大涨之时区zhèng fǔ想收回厂子，结果被浙商告上法庭，这官司一打就是十余年，梁远穿前那块黄金地段还荒着呢。
“小叔，这地方是彻底归我们了吧，没留首尾吧”梁远满足的看着厂区大片的绿荫。
“恩，区里说了，只要处理好职工，愿意拆就拆，干啥都行”
梁远弄下这块地主要是给李远玲准备的，这些天回909小区时偶尔和李远玲聊起斯贝项目。得知老娘已经把909所刚做完试车的那台燃气轮机，同原装的斯贝S_M1A燃气轮机做了全面的对比，整理出了所有和原图纸不符的地方，已经计算出了423厂所有的不合理改进，正打算这几天同423厂的技术人员好好谈谈。
大概会谈崩吧，梁远淡定的想着。李远玲除了吴忠华关门弟子这个头衔之外，就只有那张盛京航空学院的毕业证了。什么高级工程师，教授之类的职称统统没有，要不是吴忠华压着项目组早就造反了。
这回一巴掌扇到423厂的脸上。那些教授、高工要是不毛才怪呢，黄毛小丫头反了你了。
“小叔，你找个明白人看看这些建筑。不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全部扒掉，那幢三层办公楼暂时先留着。”
“过几天我妈兴许带着斯贝项目组搬过来”看着梁海平疑惑的目光梁远解释道。
“小叔，厂子里的大树一根也不许动，我打算在东大混好多年呢，可不想一抬头就看到这边光秃秃的，影响心情。”梁远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呼一口气懒洋洋的说道。
“以后我把这里建成热带雨林好了，明天老祁就回来了，大后天东德的专家团也来了，我看你最好是请几天假”
梁远抓了抓头发说道：“头痛啊。我那个新班主任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呢。”
对于方师太梁远是内心发怵，头痛无比，离开印刷厂之后，终究没有亲自去找方鸿萍请假。傍晚回到909小区梁远拉着两只萝莉，嘉嘉姐姐。菲菲姐姐叫了无数，两个小丫头终于答应第二天替梁远请假。
晚上梁远翻着梁海平拿来的jīng铸jīng锻设备目录，回忆着与设备相关的高科技产品或工艺，做完晚课的两只萝莉准备去睡觉，临进卧室前宁婉菲看着聚jīng会神的梁远问道：“小远，明天请假同方鸿萍老师怎么说啊？”
“更年期综合症。”梁远听见方鸿萍的名字下意识的说道。
宁婉菲嘀咕了一句刚想问问什么意思。就被怕打扰梁远的宁婉嘉拉进了卧室。
隔rì，梁远和梁海平在车站接回祁连山之后，三个人直接回到刚收拾出来的印刷厂办公楼，看着祁连山从吴淞设计院带回来的图纸梁远感叹地说道：“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啊，老祁中建三局怎么说的？”
“他们再等我们的消息，这种施工难度极大的曲面玻璃罩面加钢结构建筑在国外修建的比较多，承建商也都是国外的公司，小远搞这个在我们国家还属首例，中建三局对这个项目非常有兴趣，若是我们真正立项并把项目委托给中建的话，那边承诺在整个中建系统抽调jīng干力量，组成专门的队伍承接项目。”
“中建打算借我们的项目，在钢结构和大面积曲面玻璃罩面施工上形成零的突破?”梁远问道
祁连山点了点头说道：“三局内部的声音说哪怕是白干，只要这个项目干成了中建就赚到了。”
梁远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好，我就相信中建一次，施工费用上我们也不计较了，国外企业多少钱我就给中建多少钱，老祁中建三局这回算是欠我们一个人情吧。”
祁连山点了点头，事后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中建三局这个人情有什么用。
两天后，mín zhǔ德国的专家团终于抵达了本溪，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尤尔根?克里斯托弗打量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城市，站台表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过角落处还有许多黑sè的灰尘，车站建筑和月台的防雨棚有些灰土土的，天空中漂浮着铅灰sè的云团，极目望去很多根高耸的烟囱伫立在远方，空气中漂浮着说不清的味道。
曾在西德鲁尔区呆过的尤尔根深吸了一口气，敏锐的分辨出这是钢铁冶炼时发出的味道，看来这是一个重工业城市，除了钢铁和机械之外，希望这座城市还有足够的消费品可以选择。要教会中国人彻底学会双层客车制造技术，应该会花费很长时间吧，尤尔根暗自想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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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东德专家团到来
梁远站在欢迎人群的外围，好似凑热闹的普通旅客，看着本溪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曲兆国、梁江平、梁海平、段里的头目同市zhèng fǔ外事办的接待人员，一起在站台上和mín zhǔ德国带队的外贸部官员、铁路专家依次握手。双方互相问候时数道闪光灯亮起，现场的报社记者纷纷按动了快门。
除了地方zhèng fǔ主办的《本溪rì报》之外，铁道部主办的《人民铁道》报驻盛京路局记者也来到了现场。
87年的招商引资虽没有90年代那么疯狂，但在zhèng fǔ工作中的比重也是越来越重。铁路大修厂入夏以后动作连连，六个亿的设备搬进大修厂也就是草头百姓不知道罢了，市里的一干领导对这些事都是心知肚明，不过由于铁路的企业比较封闭，不怎么和地方打交道，市里暂时搞不清铁路大修厂的意图只能观望而已。
八月份梁海平从mín zhǔ德国莱比锡展会上砸下九千万元，引进了DBme双层客车制造技术后，市里再也坐不住了，286强调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可不是光在嘴巴上说说。
本溪的立市之基就是辽东钢铁厂和南台钢铁厂，整个城市都是围绕着这两个大型企业运转，铁路大修厂引进mín zhǔ德国的车辆生产技术后，市里难免浮想联翩，仅第一汽车制造厂和长chūn客车制造厂两家企业就支撑起了吉_林省会长chūn_市的经济规模。大修厂要是真能恢复当年东北机车厂的荣光。和辽钢之间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届时本溪_市的经济水平还能再上几个台阶。
因此这次mín zhǔ德国专家团抵达本溪后市里给了高规格的接待，不仅派出主管副市长接站，当晚还将在市zhèng fǔ设宴款待整个专家团。本地的《本_溪rì报》更是连续多rì报道此事，把这次mín zhǔ德国专家来本溪等同于五十年代苏联专家援华，视为社会主义大家庭之间的第二次亲密合作。
相比之下铁道部对此事就显得十分平淡，部内的喉舌《人民铁道》报也梁海平主动去路局邀请来的，梁海平在东德签署了车辆技术转让协议之后，《人民铁道》报在四版登了一则简讯：mín zhǔ德国铁路专家于九月来华做技术交流，DBme双层客车或将落户东北。
少先队员敬礼、献花，副市长曲兆国和段长梁江平代表地方zhèng fǔ和铁路简短致欢迎词。台面上的事情表演完了之后，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出了车站。
早在七月筹建冶金实验室时，梁海平就集中人员把破落多年的厂办招待所彻底修缮了一次，所有房间都按照梁远提出建议。仿照快捷酒店的样子重新做了装修，每个房间都配备了电视、冰箱、空调扇。免费提供中、西早餐，24小时提供热水。为了西式早点，梁远甚至让梁海平从盛京食品厂挖了几个大师傅过来。
装修完梁海平曾开玩笑说：这里条件这么好，以后就把家搬到招待所算了。要不是现在修别墅，盖高档小区扎眼，梁远才懒得收拾招待所呢。梁远压根就没想把这批东德专家全须全尾的放回去，提供一流的环境，待遇，安稳的工作氛围。等到90年两德合并时才好在东德大肆收刮人才，在90年代初期可不是所有的东德人都向往资产阶级生活的。
尤尔根?克里斯托弗放下随身的挎包，打量了一会房间，在国内时曾听说中国这位社会主义兄弟很穷，物资匮乏，许多人民连饭都吃不饱，从这个房间看可没发现贫穷的迹象，打开冰箱各种酒类、糕点堆满了冷藏室，每种食物上都贴着一个小小的价签，拿起桌上那本德文的房间服务说明看了看。尤尔根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来中国工作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
晚上的招待酒会在市zhèng fǔ的机关食堂举行，六、七十人的东德专家团加上两倍数量的陪客把整个招待大厅填的满满的。梁远晚上无处觅食，只好厚着脸皮混进人群，找了个边缘地带无视同桌的成年人怪异的目光。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两天后，东德的专家团正式投入到工作当中。很明显mín zhǔ德国对梁远提出的。在柏林修建一个豪华购物中心的建议很感兴趣，国家规划发展委员会的一名常务组长也随团来到了本溪。
该谈的都在东德谈过了，这次mín zhǔ德国来人其实就是为了审阅方案，专业建筑人士所出的效果图可比梁远捣鼓的强多了，在建筑方面整个人类的审美都是相通的，在建筑上东德方面没挑出什么毛病，到是在方案称呼上有些不满意，mín zhǔ德国的末代领导人埃里希?昂纳克是个保守的领导人，在86年跟随戈尔巴乔夫搞新战略实属被逼无奈，东德的德国统一社会党高级官员都知道昂纳克反感改革，因此对梁远那个名为“改变”的方案有些抵触。
中午休息时梁海平同梁远说了这件事，梁远无语的沉默了半天说道：“小叔，那就叫启航吧。”梁远想起苹果曾透露过新的办公大楼象准备发shè的宇宙飞船，“要是还不满意就随便他们修改好了。”
此时的梁远万万想不到，经过改名这个插曲，两德统一之后，这幢环形建筑被正式命名为变革，改名这段插曲被西德的mín zhǔ斗士赋予了无数含义，建筑本身也成了东德人民不满当局的铁证，随着两德的融合这幢环形建筑也变成了德国的标志xìng建筑。建筑的立意从最初的chóng qìng火锅到mín zhǔzì yóu的象征，有时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扯淡。
九月十七rì，已恢复东北机车厂原名的铁路大修厂同mín zhǔ德国统一机车联合体，签署了243型电力机车技术转让的协议，在一揽子协议中，东北机车厂只需要购买6台243型电力机车，即可获得243型机车的全部技术资料，同时东北机车厂还将联合统一机车联合体，在243型电力机车的基础上研制更先进的电力机车。作为协议的补充铁路大集体将在东德首都柏林，投资3.6个亿兴建大型购物中心，并组建大型连锁零售企业。
梁远看着眼前的协议笑着说道：“小叔，这回机头、车底都有了，你这边的产品线暂时是齐全了。”
“你可真敢喊啊，吴淞设计院那边做了1.2个亿的预算你直接翻2倍就报上去了，这简直……”
梁远笑嘻嘻的说道：“小叔，要不是怕动静太大我都想报12个亿，放心吧，zhèng fǔ最喜欢我们这种投资商了，多振奋士气啊。”
“小远，这回243型电力机头也引进了，你打算把它用在什么地方，整个东北连一寸电气化铁路都没有，你真打算卖给成都路局？”
“小叔，买回来的五台机头，一台送到部里的环线试车做xìng能检测，剩下的四台等今年成渝铁路电气化改造完工后送给成都路局”
“送给成都路局”梁海平的声音高了起来，“小远这六台机头我们可花了4个多亿才换回来的”
“小叔，刚才你还说我给东德报的价格虚高呢，你怎么也把水分算进去了”梁远笑着说道
“就是按成本算四台机头加购物中心的投资也有1.6个亿”
“小叔，咱们比不过生产SS系列电力机车的株洲机车厂，SS那可是亲儿子，243型连私生子都算不上，顶天是个侄子，243型能在铁道部顺利通过环线检测我就知足了。”
“成渝线改造完工，客运肯定要上株洲厂的SS2或SS3机头的,我们要是和株洲厂竞争纯粹是自杀，到时候搞不好连环线测试都过不了。”
梁远对铁道部的垄断作风简直太熟悉了，后世中国经常被老百姓骂的一个是教育部，还一个就是铁道部了。87年铁道部虽然也搞了不少改革，地方路局权利大增，每年的机头、车辆采购也采用了投标的方式，但是梁远要是不知好歹真同株洲机车厂的SS系列机头竞争，部里拉偏架那是一定的，到时候被人下绊子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把243型机头以测试的名义送给成都路局谁也说不出别的，以梁远的了解SS系列电力机车直到SS4型的后期型号才算成熟，SS2、SS3、SS4早期型号的机破率一直都是惨不忍睹，以243型机头的稳定xìng来说足以甩开SS系列八条街了。梁远就是打算用243型机头的稳定xìng来征服地方路局的心，至下而上推广东北机车厂的机头。
梁远把这些同梁海平一一解释了一遍。梁海平听完咂了咂嘴说道：“大集体就是不招人待见啊。”梁远心说要是没有铁路大集体这层皮，想生产机头和车底简直就是做梦。
“小远，还有一台我们自己产的243型机头你打算做什么”梁海平好奇的问道
梁远在沙发上站了起来，绕着办公室走了几圈说道：“小叔，这台机头才是我们的未来。”
看着梁海平疑惑的目光梁远继续说道：“小叔，其实我花了这么大的圈子引进243型机头主要是为了四样东西，一个是243机头的转向架，一个是空气弹簧，还一个是机车的控制系统，最后一个就是打算通过这台机头同西德扯上关系，图谋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最终目标：德铁120型电力机车。”
注1：为了避免麻烦某些大型知名企业可能要随便起个名字代替，以后大家脑补好了。
注2：SS系列机头就是韶山系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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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求打脸
梁远回到沙发上继续说道：“小叔，双层车底虽然引进了，但车底的减震却是由高圆弹簧和摇枕弹簧加油压减振器组成的减震系统，160公里的时速就是这套系统的减震极限。假如列车速度继续提升的话，二层乘客会因为列车运行时摇摆幅度过大导致不适。”
“东德的转向架和减震系统是为双层车底专门设计的，可靠xìng肯定比南京厂搞那个强，目前来说双层车底这套减震系统足以应付，毕竟我们的客运速度才五十公里/小时，双层车底完全可以跑长途。”
“今年上半年铁道部的总工程师赵铁民来盛局视察小叔知道吧”
“恩，都说哈大铁路准备改电气化，赵铁民下来考察的”
“净扯淡，那是骗你们老百姓的，今年上半年赵铁民一共考察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广州路局，一个是盛京路局，考察这两个地方电气化改造只是捎带，主要是为了铁路提速。”
时任铁道部总工程师的赵铁民是〖中〗国铁路提速的首倡者，早在改开初期，还是铁路技术研究院研究员的赵铁民就曾远赴西德，在德铁呆了整整一年，系统的考察了德铁的信号设备、牵引机头、客货车辆等等，回国后一直致力于〖中〗国铁路的现代化改造，92年接任铁道部部长之后掀起了〖中〗国铁路大规模提速的**。
“小远，承包大修厂和去东德引进车底不会是你那时候就策划好的吧？”梁海平象看到了外星人似的盯着梁远“小叔，我哪有那么夸张。赵铁民来盛局时刚过完chūn节，那时候我连空调扇的想法都没有呢”梁远心说那时候我正在新世纪泡妞呢，还没穿回来呢。“小叔有空翻翻上半年的人民铁道报就知道了，报纸上电气化改造的事只是带了一句环线正在做实验，剩下的全是讨论提速的事情。”
“小远，你是打算把243型机头的空气弹簧移植到双层车底上，那空气弹簧构成的减震系统能应付多快的速度？”梁海平先是恍然大悟继而好奇的问道。
梁远想了想前世法国高铁TGV创下的铁路最高速度说道：“五百公里以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现在倒是不着急移植。铁路提速不是一两天能办好的，不说八、九百公里长的哈大线，最短的广深铁路还147公里呢。光提速前的线路改造至少得一年。目前厂子还是把jīng力放在机头和双层车底的国产化上，我们先把简单的技术仿制吃透。”
“不过还有个恶人需要小叔去做呢”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梁海平疑惑的问道：“什么恶人？”
“前些时小叔去铁道部申请消化8K的生产技术，部里不是赏了300个油箱么”
梁远玩味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部里还是很讲究香火情的。好歹没让小叔空手回来，这回咱们富裕了也不能忘了部里，小叔可以和部里商量下，能不能用243型机头的全套技术资料，换8K电力机车的生产资格。”
铁道部有个cāo蛋的毛病，就是对下属的车辆厂一直在扶植优势企业和实现资源共享两个极端的政策中摇摆前行，刚建国时在内燃机头上扶植大连机车制造厂，后期扶植常州机车厂，电力机头则是一直扶植株洲机车厂。当一个企业取得技术突破，实现量产后。机头的图纸便广泛分发各厂实现资源共享，促进各家企业的技术进步和尽快成长。
目前国内机车行业七大全民企业的成长，这个政策功不可没，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的象没遇到梁远之前的东北机车厂、成都机车厂都逐渐走向没落。当然在一定程度上，这个政策也压制了企业在研发上的积极xìng。不过以土鳖的技术底子来说，暂时这个政策还是利大于弊的。
东北机车厂按照铁道部的规划属于自生自灭的弃子，梁远对铁道部目前拥有的和未来准备引进或研发的机头情况了如指掌，采用BoBo四电机牵引的243型机头，在重载货运方面肯定不如采用BoBo+BoBo双机重联的8K、SS4机头，但在客运方面足以横扫铁道部目前装备SS1,SS2。SS3系列机头。哪怕是十年后，株洲机车厂研制出营运速度170公里的SS8电力机头，也仅比换装电子防滑器和齿轮箱的243改型高出1公里而已。
当243型横扫了SS系列之后，梁远才不信株洲厂会老老实实的去搞重载货运，放弃掉客运机头的份额，孩子挨揍了大人自然会出来拉偏架，到时部里肯定会举起资源共享的大旗，直接把243型机头的技术共产掉。只要梁远还想在生产铁路设备这个圈子里混，反抗是不成的，但怎么换来最大的利益就值得琢磨了。
梁远现在把243型机头送上门就是求不明真相的铁道部打脸，现在铁道部打得越狠，将来梁远获得的利益就越大。
“小叔一定要大造声势，反正目前集体企业的怨气都比较大，小叔可以多找些报纸把问题向改革、公平之类上靠，我们现在要设备有设备，要技术有技术，都是社会主义公有制企业，凭啥我们就不招人待见”
梁海平听梁远说完想了想问道：“部里万一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呢？”
“放心吧，小叔，就算部里有人同情我们，那七个全民厂也会掐灭部里的念头的，七家都不够分，那会容许再进来一家抢饭碗的，再说咱这个月亮可不是从西边拉回来，现在部里肯定会以为我们想拿破烂换珠宝。”
“小远，听你这么说243机头的技术早晚会上交部里的，你五分钟之前还和我说，我们自己生产的243型才是未来，可转眼就把未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扔给部里了，看起来不像你的作风啊，你和小叔说实话是不是在哪又挖好大坑了？”梁海平笑吟吟的问道。
梁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哪有闲心给部里挖大坑，我只是想用243型机头换和七大全民厂一样的待遇罢了。”
梁海平看着梁远诡异的笑容摇了摇头，也没继续追问，反正目前侄子有什么想法都得找自己执行，有没有大坑早晚会知道的。
〖民〗主德国外贸部和国家规划委员会的官员心满意足的归国了，梁海平把东德购物中心的筹建工作都丢给了祁连山，自己在东德铁路专家的帮助下专心理顺东北机车厂的各种问题。无所事事的梁远在厂子呆了三、四天就腻歪了，正准备回盛京继续当好学生时，久不见面的王卫国找上了门。
梁远看着王卫国笑嘻嘻的说道：“好久没看到伯伯了，不过伯伯应该是大忙人啊，怎么有时间来找我这个闲人呢？目前我可没啥利用价值了。”
王卫国知道斗嘴不是梁远的对手笑着说道：“合着伯伯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不过伯伯这次过来是替别人感激你来的。”
“感激我？”梁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最近做过什么好人好事。
王卫国看着梁远想了半天还是一脸迷惑说道：“七月份你给厂子画了一个遥控器的图纸还记得不？”看着梁远点了点头王卫国继续说道：“七月底我就派人去南京了，有小远的图纸，237所只huā了三天就把样品做出来了，拿回来和我们的空调扇一匹配刚刚好，八月中旬厂子就推出了带遥控器的空调扇，一个月就卖出去四万台。”
“前几天237所搞HT680芯片的项目组派人到我们厂子做回访和感谢来着，说要是没有我们定的4万枚芯片，科研组就解散了，这功劳伯伯可不能冒领，我就直接把你说出去了，聊天时237所对我们设计单片机外围电路的能力很佩服，伯伯就把事实都和237所的人说了，结果237所的人对你非常感兴趣，想请你吃个饭”
梁远想了想说道：“好啊，刚好晚上我也没什么事，请客还是我们来好了，毕竟远来是客嘛。伯伯晚上也一起来吧。”
王卫国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哪敢在公共场合露面啊，吃饭我就不去了，还有一件事，我今天接到电话了，你兰州化工厂的那位老师下星期过来。”
看来ABS塑料在家电行业的大规模应用的课题楚慧芬已经申请下来，现在手里有外汇了在国外收集资料的事情也该提上rì程了，梁远暗自想着。
王卫国和梁海平又说了一会九月份空调扇的销量，才带着司机匆匆离开。
梁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对梁海平说道：“小叔，晚上和我一起见见237厂的人，晚饭就在招待所好了，我都想念老洪师傅的梅菜扣肉了。”
在梁远的强烈建议下东北机车厂的招待所可以算是本溪顶级的酒店了，虽然装修不算豪华，单就舒适度来说绝对是本溪第一，连招待所的大厨都是外聘盛京国营大饭店的退休老师傅，做菜水平算是一绝，现在梁远在本溪吃饭的地点已经从大楼转移到招待所了。
梁海平笑着说道：“梅菜扣肉你昨天还吃了吧，我看盖这个招待所纯粹就是你假公济私，什么一流的人才需要一流的环境、服务统统都是给你自己享受找的借口。”
梁远嘿嘿笑着说道：“反正已经修好了，不好好利用下岂不是浪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