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七章指点
第六八七章指点
“脚踏两只船？凤如山，你还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当家人的心术，你也太把凤家堡当回事了。你一个小小的凤家堡，根本连上桌的基本条件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被人说成脚踏玄灵派和飞灵派两只船。外人看来，没有人会认为是凤家堡脚踏两只船，最多说你凤如山一声软骨头，没有一点担当，承受不住两家的压力罢了。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夏卿岚又好气又好笑，对于凤如山的自我感觉良好，摇头感叹不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夏师叔，不相干的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软骨头不软骨头的，他们说了也不算，只要对凤家堡以后没影响，骂我没骨头也关系不大。不过总有人知道是我们主动找来了飞灵派，玄灵派日后会不高兴吧。”
凤如山闻言一呆，心里已经承认夏卿岚所言有几分道理，不过嘴上仍然心有不甘的说道。
“凤如山，你真是，迂腐。飞灵派和天元派交好，碧水门和玄灵派亲近，我让玄灵派的人去找你，回头你让慕容雪菲胡乱嚷嚷几句，做做样子也就是了，最多你落下一个怕老婆的名头，谁还会和小小的凤家堡较真。其实只要最后玄灵派和飞灵派能比其他人优先拿到凤甘果树，他们才不会关心凤家堡脚踏几只船。反正有天元派和碧水门，凤家堡不会上他们的贼船。”
夏卿岚带领夏家一路走来，中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做这样的表面文章，夏卿岚的主意，张口就来，业务娴熟，技艺精湛，比凤如山强了何止千倍。
“哦，夏师叔高明。夏师叔的办法，我师叔一定喜欢，师叔做这件事最拿手，不用费劲，我敢保证，三天之内，师叔就能让天底下一半人都知道。”
“原来夏师叔一直是把我和凤家堡分开来讲的。”
凤如山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然而仅仅片刻之后，那疑惑之色便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嘲之色。
以前的凤家堡，或者说一般的小家族，只有一两位金丹，从某种意义上说，金丹和家族实际上是一回事，至少对大多数家族之外的人来说是一回事。但显然，凤家堡，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家族了，凤如山和凤家堡，也不再是一码事，虽然两者关系很大，不少人经常不经意间混为一谈，不会刻意去分开，但毕竟不再是一码事。
“哼，脚踏两只船，你不是最熟悉了吗！慕容雪菲、林飞凤，天元派、碧水门，凤如山，你还怕脚踏两只船！”
夏卿岚见凤如山说的神采飞扬，丝毫不以为耻，反而以之为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面色一寒，俏脸一板，冷冷的哼了一声。
“夏师叔，玄灵派我也有两个朋友，不知道夏师叔熟不，嗯，是张明峰和许嫣岚，我们年轻时在落日沙漠一起混过一阵子，不过很久没见了，要是玄灵派让他们俩来凤家堡，就太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师叔不认识他们，可以让……。”
夏卿岚突然心情不好，凤如山隐约的知道为了什么，不过他却不愿意沾染这个话题，谈谈他和“玄灵派弟子”的交情，倒是一个安全的选择。
夏卿岚是元婴后期大修士，当然不会熟悉张明峰和许嫣岚。并不是每个金丹，都能入得夏卿岚的法眼。
老实说，对夏卿岚，凤如山的初始印象并不好，也谈不上多熟悉，除了洗过强骨壮神汤之后，两人短暂的“合作愉快”之外，他和夏卿岚一直在勾心斗角，算得上半个对手。
但也许是因为紫霄城一别之后，夏卿岚对他、对朱玉北颇多照顾，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也许是见到过夏卿岚高贵雍容背后的挣扎和寂寞，也许是极乐宫名不虚传，也许是慕容雪菲和夏卿岚的“协议”，凤如山对夏卿岚，恨也恨不起来，怕，倒是还剩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甚至因为共工之水的缘故，他对夏卿岚，佩服之余，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怜惜和同情。
现在凤如山知道，当年夏卿岚找到自己，虽然是因为自己“不幸”成为碧水门的“名人”，从而“偶然”进入了夏卿岚的视线，并进而有了以后的故事，但凤如山明白，这里面，并不完全是运气。
从万千的金丹中把一个人挑出来，那需要多么惊人的忍耐和坚持，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给了夏卿岚这样的忍耐和坚持，凤如山想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张家的小子和许家的丫头，我听说过，哼，张淼上次在玉骨火蜥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连累张家也被人嘲笑、埋怨了很久，张家对凤家堡印象可不怎么样。凤如山，要不是我找人在八荒老祖跟前帮你说话，黑狼山卢家的事，你以为会这么简单的就能算完，莫空潇，猪一样的，哼，你找机会教训他一下。”
显然，夏卿岚的朋友，不是张家和许家。
张家栽跟头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在凤鸣山这等“老少边穷”的地方折戟沉沙，面子上尤其下不来，可以想象，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张家不会介意给凤家堡一个小小的教训，而黑狼山事件，无疑很合适。
“多谢夏师叔照顾。啊！夏师叔？好，我把这件事交给端木靖，老端木应该没问题。”
凤如山随口答应一声，突然想到莫空潇是元婴修士，根本不是他可以随便“教训”的，“被教训”倒很简单，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夏卿岚口中的“他”是百巧门而不是莫空潇本人，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百巧门在凤鸣山新叶城地区以炼器、炼丹、制符见长，炼丹、制符倒也罢了，和凤家堡没有直接的竞争，但在炼器方面，随着以凤榴邩为首的凤家炼器子弟快速成长，在初级产品的市场上，凤家堡和百巧门的冲突，越来越频繁。
虽然凤家堡实力尚弱，但作为后起之秀，本身就是处于攻击的态势，又背靠天元派这棵大树，挤垮百巧门虽然为时尚早，但让莫空潇小小的心情恶劣一下，还是难不住端木靖。
“端木靖？嗯，这个人也不错，黑狼山的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吧。凤如山，朴襄君我很熟悉，她身负青囊门传承，不是个整天闷头炼丹的人物，和慕容峰不一样，她现在不过是因为韩雨阳和萧停香的事，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等她缓过劲来，没有合适的手段，凤家堡可留不住她，……。”
莫空潇在玄灵派的后台，和夏卿岚的朋友关系不怎么样，夏卿岚本意是让朴襄君出面给青囊门一个难堪，但她不过是话赶话顺口提一下，根本没特别当一回事，由端木靖出手，也是一样。
“夏师叔，我也想啊。但朴襄君大师只是在凤家堡养伤，她是炼丹神师，小小一个凤家堡，什么都没有，连一个炼丹师也没有，能有什么办法留住一个炼丹神师。”
凤如山咧嘴一笑，起身给夏卿岚倒酒。
朴襄君，可是炼丹神师，留在凤家堡，哈哈，今天的月亮很圆啊。
“能不能留住朴襄君，怎么留住朴襄君，那就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凤如山，你想把凤家堡带好，就要多花点功夫想想真正的正经事，别成天乱七八糟的琢磨些不靠谱的垃圾小破事，纯粹是浪费时间。”
看凤如山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显然从没有动过留住朴襄君的念头，夏卿岚不由心中有气。
“嗯，我听师叔的，回去就好好想想怎么留住朴大师这件正经的大事。”
心不在焉之下，凤如山浑没发觉，不知不觉间，“夏师叔”悄悄的少了个“夏”字。
当然，也许只是他说“我听师叔的”说习惯了。
“凤如山，炼丹神师又怎么样？朴襄君想一个人逍遥快活，以她炼丹神师的身份，当然天下皆可去得，不过她想给青囊门找一块自己的基业，炼丹神师和别人一样，要大费周折，不是想有就有的。朴襄君心高气傲，不想让青囊门寄人篱下，但靠她一个人，想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地，可不是一群只会炼丹的呆子办得到的，朴襄君在炼丹上的天赋万中无一，其他的吗，呵呵，她的丹心岛，不是没有了吗？一个荒岛都保不住，重建青囊门，哪有这么简单。凤家堡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利用好了，这可以变成一个优势，优劣之间，那是你想的那么黑白分明，青山派倒是什么都有，你说朴襄君愿意来吗？……。”
看着凤如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显是口不应心的敷衍自己，夏卿岚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虽然两人自从紫霄城一别，再也没有过实际的接触，但对凤如山，不，是对凤如山的火凤血脉，夏卿岚这些年暗中着实费了不少功夫，不知不觉的，凤如山对她，不再是只有一夕情缘的陌路人，而是一个陌生的老朋友，不过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第六八八章 附灵符
第六八八章附灵符
“……，凤如山，你这个人，一直迷迷糊糊的随波逐流，这样下去，凤家堡肯定没什么大前途。一个领头羊，关键是胸怀、志向、眼光。一件事，最终能不能做成是一码事，敢不敢去想是另外一码事，能不能想得到去做，又是一回事，这中间细微的差别，最能体现一个领导者水平，或者说领导才能的最重要的因素。你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因此你现在要集中于确定目标，发现人才，安排人手，至于怎样完成目标，那是下面人的工作，可以交给他们去办，比如玄灵派想买凤甘果树这件事，……。”
夏卿岚端起酒杯润润嗓子，对凤如山细细的剖析“领导者”和“办事人”之间的区别。至于为什么要对凤如山说这些，需要理由吗！
我高兴！
再大的理由或者没理由，也抵不上我高兴这三个字。
“多谢夏师叔金玉良言！夏师叔，凤家堡的事，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凤如山看了夏卿岚一眼，对夏卿岚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无声的感激流淌在心间。
其实，夏卿岚说的这些，道理并不如何高深，都是些老生常谈，在随便一门管理学的入门教材之中，都不难找得到，但写在纸上的道理，和真正高手的亲口讲解，那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而做任何事，有没有高手的指点，境界上是完全不同的。
夏卿岚是真正的高手。
当然，靠着她即兴的一席话，也不过是给凤如山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让他见识一下高手是如何想事情的，或者说高手为什么是高手，和庸手的区别何在，这样也许会让凤如山少走很多弯路，对他以后的道路，也会产生一些影响，但未必算得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起决定作用的，是凤如山能悟到多少，又在以后的岁月中如何提高，对此，凤如山心里也很明白。
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深深地感激夏卿岚，因为，这样的指点，对他太宝贵了。他要学习的，是夏卿岚在这些事中显示出的高瞻远瞩的眼光。
任何领域，都有自己的窍门，或者说奥妙，有些东西看似简单，但没有人指点，只靠着自己悟的话，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大部分人，一辈子也无法真正的悟通，不得登其堂而入其室。
事到临头了，那大家都会做，但是想做到放眼未来、统筹全局，这种眼光，或者说才能，靠自学成才，简直是太难太难了。
有些东西，乍看起来真地是一层窗户纸。一点就透，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就是云山雾罩，捅破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就是这层窗户纸，不知迷倒了古往今来多少见不透之人。
夏卿岚没有也无法交给凤如山如何去捅破各种各样的窗户纸，她做的，只是告诉凤如山，有这么一层窗户纸的存在，至于剩下的，就看凤如山的天赋和运气了。
“金玉良缘！凤如山，我今晚将自己的全部都教给你了，你不准备好好的报答报答我？”
夏卿岚转动着手中的红莲，懒懒的说道。
也许是无意无意多喝了几杯，也许是凤如山的酿酒技艺大有长进，夏卿岚脸颊微微泛红，似笑非笑地看了凤如山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锁骨上方自脖颈处，覆者一层淡淡的红晕，美人微醉的神态，的确动人心魄。
“啊，夏师叔，我这儿还有一葫芦长生果酒，是我自己用长生果酿的，只剩最后一葫芦了，送给夏师叔，希望夏师叔喜欢。夜深了，晚辈告辞！”
凤如山心中一热，取出一个碧绿色的精致小葫芦，急忙欲起身告辞而去。
后来两人谈的投机，不知不觉的，他也喝了不少。
“嗯，急什么，喝完这葫芦就让你走。凤如山，当年你们去阴山，我让朱玉北带给你的符篆，已经全部用掉了吧？”
夏卿岚却不理会，仿佛没听见凤如山的话。
她还没尽兴。
“夏师叔，三枚灵符，老朱留下一枚，我师叔一枚，我自己一枚，老朱的灵符我不清楚，我师叔的那张在阴山中用掉了，还剩一枚，还没有感谢夏师叔的厚赐。”
凤如山张口吐出一枚深蓝色的符篆，符篆不过巴掌大小，灵气十足，表面符文密布，而其内则隐隐有条青色小蛟来回游动不已。
“给了朱玉北一张？这张你为什么不用？凤如山，你难道看不上我炼的附灵符？”
夏卿岚心中一喜，面上却冷冷的说道。
她于炼丹、阵法，皆平平无奇，对制符却很感兴趣，据说天赋也不错，这三张附灵符是她晋阶元婴后期时的得意之作，只看灵符的颜色，就知道凤如山平日温养甚为用心，她自然很满意。
附灵符炼制颇为不易，其它材料，虽然珍贵，也就是灵石的问题，而作为制符的主材料，竟需要一只四阶妖兽的新鲜精魄，才能炼成这化灵符，当年夏卿岚也是机缘凑巧，才斩杀了几只四阶的妖兽，炼成这三张附灵符。
附灵符可以收入体内，在丹田加以培炼，据说日后妙用无穷。化灵符威力大小除了要看培炼灵符修士的修为和时间长短外，还是要看灵符制作时的材料和本身的品阶，其中主要就是妖兽精魂的品阶。
“晚辈不敢，我是舍不得用。有几次本来是应该用师叔的灵符，不过我不太习惯这样的手段，等我想起来时，已经晚了。夏师叔，我从开始修炼以来，很少有机会用符篆，附灵符是我见过的最高级的符篆，我留着关键时刻救命，夏师叔知道，我皮糙肉厚，正常的情况下，一般的小伤可以炼体，用不到这张保命的符篆。”
凤如山对符篆确实不太习惯，原因也很简单，没灵石。
一般的符篆，激发快捷，节省灵力，而且威力不俗，是筑基以下修士常用的手段，但常用的手段，并不是用的人多，而是一部分人用得很频繁，甚至以之为依仗。
符篆虽好，也不是没有缺点，最大、最明显的缺点，就是作为一次性的消耗品，符篆可算不得不便宜，不是人人都随便用的起的，至少凤如山和朱玉北，没有养成事事指望符篆的习惯。
“不习惯？凤如山，你是不是觉得符篆算是外物，借助于外物，不是修炼的康庄大道？其实我们修士修炼，和一个家族的发展是一个道理，适当的借助于外力，是必不可少的，就比如眼下，是凤家堡最关键的一段时期，你想要凤家堡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发展壮大，就要主动寻找外部的帮助，借风行船，方能不落人后，符篆既然价值不菲，就表明它供不应求，说明使用的人多，大家都在用，必然有它的道理，……。”
不习惯用符篆，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但“皮糙肉厚”的言外之意，夏卿岚却不能赞同。
共工之水，可以吞噬一切水灵力为我用，夏卿岚能用300多年的时间晋阶元婴后期，修炼的方式，不问可知，而夏家在她的带领下，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迅速成为碧水门一等一的家族，对于“借风行船”，她更是情有独钟。
“师叔，无论是家族的发展还是个人的修炼，我觉得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太多借助于外物，我心里总不踏实，关键时刻，还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靠得住些，……。”
家族的发展凤如山自认没什么经验，但关于修炼的根本，或者说道路，凤如山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筑基时就亲炙流火老祖，流火老祖至少是化神期的修为，夏卿岚只不过是元婴后期的修士，看法的对错另当别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和一般的金丹一样，觉得元婴后期的夏卿岚，其言语就理所当然的是“金玉良言”。
而流火老祖是神兽，妖兽历来注重肉身的修炼和天赋神通的提升，这都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流火老祖能一个人在流火密境修炼三万多年，虽然可能有不得已的原因，但对修炼的理解，自然和夏卿岚不同。
“咦，凤如山，你不错啊！外物？什么是外物？符篆是外物，那么法宝算不算外物？丹药算不算外物？阵法算不算外物？人、妖、魔争雄，妖族肉身强横，魔族有魔纹，天生便能控制神识，先天条件都比人类强得多，人类靠什么和妖魔争长论短？靠的是学习！什么是学习？学习就是借助外物！你弃人类的强项于不顾，执着于老顽固的陈词滥调，那你怎么不赤手空拳的去和妖兽争斗？……。”
紫霄城烟雨楼中，两人先是忙于洗澡，后来夏卿岚和凤如山又互相算计不休，根本没有功夫谈起这些，两人之间也没有这份交情，夏卿岚也不觉得凤如山有这个资格。
现在无意间说起，凤如山的说法，虽然有些地方略显生硬，有生吞活剥之嫌，可以看得出来并非他自己的修炼体验，但却远远的超出了普通金丹真人的层次，夏卿岚惊奇之余，也不由认真了起来。
第六八九章 碧水流年
第六**章碧水流年
“夏师叔高明！”
严格说来，夏卿岚并不算错，法宝当然也是外物，但使用对敌时使用法宝和使用一次性的符篆，凤如山隐隐约约觉得两者不是一回事，不过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却说不清楚。
仅仅是因为法宝可以多次使用吗？可以多次使用的符篆，也不是没有！是因为法宝的威力可以随着修士培炼而增长吗？威力不断增长的符篆，特别是高级符篆，也不是特别的罕见！是因为法宝的操控性更强,和修士之间的联系更紧密吗？传说中的。丹符流的修士在战斗中对符篆丹药的运用，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顺便说一句，所谓的丹符流，就是身家极其丰厚的修士，在战斗中充分发挥符篆和丹药的威力，将对手战而胜之的一大流派，其核心思想谁都明白，以灵石换胜利。但知道归知道，能不能这么做，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丹符流的修士，大多相信一个存在无数年的真理：这世上，当你用足够多的灵石去砸一个人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都能胜利。
当然，凤如山不是丹符流修士，他对这个真理不敢苟同。他没灵石，小时候没有，现在也没有，从来没有过。
甚至个人修炼和一个家族的“修炼”，凤如山也认为两者不是一回事，不过这两者之间的异同，他平素没用过功，自然更是想不明白。
至于人妖魔之间的异同什么的，对他太过遥远，他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但他却又不愿在夏卿岚面前失了面子，显得自己太过幼稚，只好来一招假痴不癫。
“呵呵，算了，懒得给你说这些。凤如山，早就听说春风化雨诀炼丹与众不同，这枚驻颜丹，果然比寻常的炼丹师所炼更适合我，我是水土双灵根，难得慕容雪菲敢对你实话实说。凤如山，你这次炼了几颗驻颜丹？是所有的驻颜丹都按照服用之人的功法所炼，还是有所选择？”
对凤如山的敷衍，夏卿岚看得明明白白，不过她也没办法，心中叹了口气，喝完了“最后一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从桌上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闻了几下，又恋恋不舍的将玉瓶收起。
修炼不同于管理家族，关于修炼，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心得和坚持，绝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改变过来的，凤如山不是自己的弟子，所炼的春风化雨诀，夏卿岚也不熟悉，不深入具体的细节，仅仅几句泛泛而谈的大道理，当然不可能让凤如山心服口服。
其实管理家族，每个人的风格也不一样，不过凤如山在管理家族方面水平太差，根本谈不上心得、风格什么的，夏卿岚对他是启蒙而不是探讨，和谈论修炼是两码事。
而且交浅言深，历来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大忌，今天两人谈得不错，毕竟只是第二次见面，夏卿岚不想给凤如山留下自己“被强迫”的印象。
“这次运气不错，总共炼了12颗。夏师叔的驻颜丹，是师叔安排我特意炼的，其他的都是我师叔在管，这玩艺我自己又没用，夏师叔喜欢就好。”
见夏卿岚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凤如山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和一位绝色美女谈论驻颜丹的话题，特别是在月下谈论这个问题，实在是一个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很不负责任。
凤如山现在也不知道夏卿岚是什么灵根，他根本不知道慕容雪菲承诺给夏卿岚驻颜丹的事，只是按照慕容雪菲的要求去炼，别的一概不管，当然，他自然不会当着夏卿岚的面说出来，而且他当时虽然不知道是给夏卿岚，但每一颗驻颜丹，确实是按照不同灵根所炼，也不算说谎。
“嗯，这样啊，慕容雪菲还算不错，没有随随便便的拿一颗垃圾糊弄我，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共工之水虽然难缠，但慕容雪菲既然说话算话，我总不能连一个小丫头也比不上。唉，整天俗事不断，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月白风清之夜，静静的喝杯好酒，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份心情了。”
半空中一轮圆月高挂，四周银色的月光，朦胧而又美丽，那银白的光华挥洒四野，像一层朦胧的白霜，给整个小山谷披上了一层轻纱，四周寂静无声，夏卿岚轻轻一声叹息，空灵缥缈，如梦似幻，却又隐隐带着几许沧桑悲凉之意。
“夏师叔慢慢喝，晚辈告辞！”
凤如山举杯一饮而尽，长身而起，对夏卿岚微微一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月光下的小山谷。
他也很久没有在如此月夜静静的喝杯好酒了，不过今晚他不敢再喝。
夏卿岚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凤如山怕夏卿岚酒量比自己好，更怕夏卿岚酒量比自己还差。
……
“师傅，凤如山离开不周岛后，直接飞回了碧水城，然后，然后，……。”
难得的，一向以口齿伶俐闻名的蓝娇蓉打了个结巴。
“怎么回事？凤如山不是一个会惹事的人，现在碧水城还有人敢特意找他的麻烦？娇蓉，你如实讲就是。”
夏卿岚疑惑的看着蓝娇蓉。
凤如山来到碧水城，虽然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踪，但知道的人也不多，而知道的这几个人，自然不会和凤如山过不去。
“禀报师傅，找麻烦的人倒没有。不过他们说凤长老回到碧水城时，已经是后半夜，凤长老改变了形貌，到碧水流年喝了不少的酒，后来凤长老喝醉了，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走的时候给了三个陪侍的女修双倍的小费，更详细的情况，我还没仔细问那三个女修。”
其实，蓝娇蓉问的很详细，不过她想不明白，从听雨亭离开的凤如山，为什么又要去碧水流年“喝酒”，而且“酒兴”还很足的样子。
不过她不敢问夏卿岚。
“哦，我知道了。娇蓉，你觉得不采用特殊的手段，朱玉北他们能从岐崖境回来的可能性多大？”
“胆小鬼！大混蛋！胃口倒是挺大，一下找了三个，不怕累死你！”
碧水流年是碧水城名气最大的青楼，据说碧水流年的“技师”，个个身怀绝技，技艺非凡，夏卿岚自然知道凤如山为什么要去那里喝酒，心里酸酸的说不出什么味道，却也并不如何生气，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凤如山要是没有动心，实在忍无可忍了，又何须去碧水流年“大醉三场”。
至于凤如山“动心”了却不“动手”，这样的男人，怎么说呢，至少克制功夫还是值得赞扬的。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胜人”之人，夏卿岚见得多了，“自胜”之人，却并不多见，也许自胜之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稀有，而是自胜者被人注意到的机会远小于胜人者，至少在其名不显的时候是这样，而当自胜者为众人所知的时候，往往也是因为自胜而致胜人的时候。
自己有幸能够碰上一个，特别是在其人的还是一个金丹“小修士”的时候就碰上，夏卿岚对自己的运气很满意。
“这个不好说。师傅，要是朱师弟一个人，他本无多少求生之心，肯定回不来，现在加了凤长老，朱师弟为了凤长老，应该会冷静一点。而且弟子看凤长老过往行事，有颇多不可以常理测度之处，弟子不敢妄下论断。”
对朱玉北岐崖境之行的前景，蓝娇蓉心里并不乐观，不过现在凤如山也掺乎进来，她也不愿意轻下断言，至少不愿意轻下不吉之言。
“嗯，你让阿秀去凤鸣山替小十七，朱玉北的事，交给小十七，先让小十七熟悉一下岐崖境的资料，等我从武夷宗回来另有安排。”
“朱玉北这种人，一旦心里有了想法，再想弥补，难如登天。娇蓉这些年应酬太多，整日忙于琐碎细务，行事略显浮躁，沉不下心来，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路终究要靠自己去走，娇蓉看不上，就换小十七试试吧。”
一开始是朱玉北伤重，不见外人，后来又传出他决意退出碧水门，一心为柳莺莺报仇的风声，蓝娇蓉对朱玉北，未免有点懈怠。不过夏卿岚也无心追究蓝娇蓉是“不敢”还是“不能”妄下论断，决定换夏琪琪负责此事。
至于蓝娇蓉心里会有什么感觉，她需要很在乎吗？
我给了机会，你不珍惜，那就换别人去呗。
朱玉北虽然渐露头角，但资质一般，在此之前并无特别出彩之处，柳家和欧阳家也平平无奇，夏卿岚自己就不特别看好他结婴的可能，对蓝娇蓉的选择，她可以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蓝娇蓉之前对朱玉北懈怠，夏卿岚还是无法接受。
其实朱玉北心里未必会有什么想法，但夏卿岚没有这么多精力去探究朱玉北对蓝娇蓉的态度。
朱玉北不是凤如山，只是凤如山的朋友，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和凤如山差不多，也是一个混蛋。
第六九〇章 名门高弟
第六九〇章名门高弟
“是，弟子遵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朱玉北这样的笨蛋，也只配交凤如山这样的混蛋。不知道凤如山有什么好的，值得师傅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他天赋异禀，对修炼暗香浮动有特殊的效果？不太像啊！除了烫一点，体力、持久不错，也没听她们说凤如山有别的奇异之处啊，再说，昨晚师傅应该也没有和凤如山修炼。嗯，等下要再去找那三个女修详细的了解一下。都是凤如山这个混蛋，现在陪朱玉北去岐崖境，明明是去送死，又有什么好处？”
蓝娇蓉答应一声，目光却是有些游离，若有所思，见夏卿岚没有更进一步的指示，悄无声息的躬身离开了听雨亭。
朱玉北现在虽然是碧水门的英雄，万众瞩目，但蓝娇蓉心里却并不如何重视。
碧水门每年大大小小的风云人物多了，哪一个不是一时大出风头，风光无限，但大多是昙花一现，真正“成才”的并不多，蓝娇蓉觉得，朱玉北说到底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大漏子，到底能风光多久，谁也说不清。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她心中暗暗有点后悔。
朱玉北无所谓，但蓝娇蓉、夏昭秀、夏琪琪，号称夏卿岚的三大心腹弟子，现在为了凤如山一下子派出了两个，自己却是唯一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而且是临时换夏琪琪顶替自己，这意味着什么，蓝娇蓉心里很清楚。
虽然夏卿岚并没有别的言语，也没有消减她手中的权力，但自己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插不上手去，肯定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希望这个小混蛋能让八荒老祖满意，这样夏家就可以顺利的拿下丹阳城，种下这颗种子，对凤家堡以后收拾百巧门，也是一件好事，嗯，首先要保证他从岐崖境安全的回来，不知道流星城现在是什么样子，看来要去找一下玉机老头了，那个只认灵石的吝啬鬼，这下又要被他敲一笔，……。”
夏卿岚却没工夫理会蓝娇蓉的小心思，她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凤如山也没功夫理会蓝娇蓉的小心思，他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事实上，他根本想不到夏卿岚会派人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在碧水城的行踪，也没有需要瞒人的地方，当然，去碧水流年喝酒，小小的变换一下形貌，还是有必要的。
即使他自己不怕别人对此说三道四，总要给林飞凤，给林家留点面子。
特意到碧水城“喝酒”，你凤如山什么意思！
不过回到凤家堡，有些事，比如凤甘果树，就不是面子这么简单了，虽然也和面子大有关系。
……
“……，老骆，过几天玄灵派会有人过来商谈此事，你心里先有个准备，等玄灵派的人到了，师叔会来找你。”
骆锋阳还是老样子，不过修为却按部就班的到了金丹后期，对此凤如山一点也不奇怪。
凤家堡高速飞船基地，十几年前就已经初步建成，开始正式的营运，以凤鸣山的物资和人员流动情况，飞船基地自身距离真正的盈利还需要一段时日，现在基地连维持日常营运还需要飞灵派和天元派的支持，更不用说收回成本了。
甚至飞船基地有没有最终盈利的那一天，现在谁也说不出来。
本来，凤鸣山迟迟没有高速飞船基地，不是凤鸣山真的连建立一个高速飞船基地的财力也没有，而是没有足够的物资运输和人员往来，建立这样的基地不划算。
不过飞船基地虽然是赔本买卖，却着实赚了不少吆喝，很是吸引了各路牛鬼蛇神的目光，可以想象，无论飞船基地能不能盈利，随着飞船基地的日益发展，凤家堡基地，必然会成为凤鸣山最重要的对外窗口，和物资集散地，换句话说，也就是凤鸣山最热闹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机会也多，看到、想到这一点，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学问和卓越的见识，只要基本的常识就够了，想从中分一杯羹的人物，或者是自认为有资格从中分一杯羹的人物，更是大有人在。
人多机会多，人多麻烦也多，令凤如山高兴的是，飞船基地周边，这些年虽然小麻烦不断，但在端木靖的打理之下，大的问题，却也没有出现过，算得上井井有条，凤家堡更是从中获益匪浅，别的不说，仅仅是土地租金的收入，就让很多小家族眼红，虽然王茹清仍然觉得灵石不够用。
不过凤如山很清楚，凤家堡能坐收地主之利，并非端木靖一人之力，端木靖足智多谋，自然是居功至伟，但凤家堡毕竟实力所限，没有飞灵派和天元派的大力支持，小小的凤家堡，早就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下去了，这其中从头到尾代表飞灵派坐镇凤家堡的骆锋阳，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正了解内情之人，却谁也不会忽视骆锋阳的辛劳。
比如离火宗的赤离不思，就曾经为了飞船基地的事找过骆锋阳，并且是带着飞灵派一位元婴老祖的“意思”，据凤如山的了解，当时骆锋阳面对来自飞灵派内部的压力，抵挡的很是辛苦，最后在文泰一系的全力支持下，才勉强挺了过来，没有答应赤离不思派离火宗弟子“帮忙”管理飞船基地的要求。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各路神仙，骆锋阳对凤家堡的利益也是尽力维护，因此，凤如山不打算如夏卿岚所言，等玄灵派的人来了，再让慕容雪菲装模作样的嚷嚷几句，自己“被迫”找骆锋阳“合作”，他要事前给骆锋阳交交底，来表示凤家堡的感谢和尊重，对飞灵派，也对骆锋阳本人。
“哈哈，老凤，这有什么准备的！不瞒你说，自从两年前定心老祖和止戈老祖谈了凤甘果树的事，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前两天我做好了一份预案，和玄灵派的打算差不多，正想着等你熟悉情况了，哪天找你好好的喝一杯，想不到还是被玄灵派抢先了一步，没事，我们兄弟，有你这句话，一切都好商量。”
“老凤行事，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当年来凤家堡这步棋，还真是没有走错。”
骆锋阳微微的一笑，心中感叹不已。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飞灵派和天元派的合作，已经不再限于祝融火炉这么一个具体的产品，慢慢变成了全面合作的战略伙伴关系，虽然两家关系后面的进展，有更加深刻的原因，和凤家堡扯不上太多的关系，但谁也无法忽视祝融火炉这个“由头”。
更不用说由于凤甘果树的关系，凤家堡再次成为各大势力关注的焦点。骆锋阳处于这个大舞台的中心，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中间做得很辛苦，对自己当年的选择，骆锋阳很庆幸。
骆锋阳独当一面，在和飞船基地有关的事务中，骆家子弟自然有些具体的好处，不过这并不是骆锋阳最看重的，他看重的，是凤家堡这个舞台。
别的不说，就说凤甘果树这件事，飞灵派约略知道风声的元婴也不过十几个，而他一个金丹，却能和凤如山讨论买卖凤甘果树的事，能参与如此高级别的机密，本身就表明了他已经进入了飞灵派最核心的圈子，或者说，进入了最高层的视线，这无论是对骆锋阳本人还是对骆家以后的发展，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
“哈，老骆大才啊！来，干一个！”
“顶级宗门的弟子，果然是见多识广，不是我们散修比得上的。连老骆都想得到，恐怕有这个想法的为数不少，不过没有合适的渠道找到我罢了。”
凤如山闻言一怔，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老凤你这话，实在令我汗颜！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才，不过是没事做，胡乱琢磨着玩的，哪像你，成天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事需要你费心，……。”
骆锋阳对凤如山，甚至对整个凤家堡，顶级宗门弟子的优越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家堡红红火火，骆锋阳的位子，自然有不少人眼红，不过骆锋阳在凤家堡四十多年，他稳重踏实的个性，行事大气的风格，赢得了凤家堡高层和几乎全部凤家子弟的交口称赞，加上文泰的全力支持，飞灵派也不愿意冒凤家堡出乱子的风险，故此骆家虽小，骆锋阳却在凤家堡稳如泰山。
“呵呵，老骆，玄灵派是碧水门一位老祖从中牵线，你是大行家，多费费心，琢磨出一些条款出来，最好是我们飞灵派比玄灵派占些便宜，但又不能让玄灵派面子上太下不来。如果玄灵派的合同明显比飞灵派差得太多，我师姐对那位前辈不好交代。”
凤甘果树期货的合同，包含时间、数量、价格等等复杂的因素，凤如山不准备两家一模一样，要分开来谈。有骆锋阳几十年的人情在，飞灵派比玄灵派差，自然不合适，但夏卿岚的面子，也要照顾。
第六九一章 小人之心（加更）
第六九一章小人之心
“嗯，这个，老凤，其实我也不大懂这一套，这份草案，不过是我在门里其他类似合同的基础上，一个人胡乱琢磨，简单的修改了一下，粗陋的很，你的好意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宗门一趟，让老族派一个真正的内行过来，你放心，决不会让你为难，飞灵派的合同，一定让林师姐满意。师姐清妍无双，老凤你真是运气不错。”
“碧水门的运气，嘿嘿，比不得啊！”
对凤如山的要求，无论他是不是真的让林飞凤“有个交代”，骆锋阳心里只有感叹碧水门运气太好，却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慕容雪菲和林飞凤都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但对凤如山的“齐人之福”，骆锋阳一点也不向往，凤如山的运气吗，嘿嘿，水暖水寒鱼自知，不说也罢，倒是碧水门的好运气，让他羡慕不已。
骆锋阳的几个侍妾，身材、长相都是顶尖的大美女，其中还有一个是“炉鼎之体”，道侣却只有一个。两个道侣，嘿嘿，还是免了吧。
严格说来，仅以灵石而论，飞灵派在凤家堡的投入，并不比碧水门为少，时间上也在碧水门之前，但飞灵派再多的灵石投入，也换不来碧水门所带给凤家堡子弟的亲切感和归属感。
虽然碧水门并不接受凤家子弟，但凤家子弟想去碧水门短期进修，却很是方便，比去天元派还方便，至少距离近些，凤家堡学院也是一个很好的窗口。
“老祖岳父、岳母的门派，还不就是和我的门派差不多！”，有这样想法的凤家堡子弟，为数不少，
林师吾可以来碧水学院做一个院长助理，杨紫烨，或者说天元派即使有些想法，也只能接受，但飞灵派的元婴，就不适合长期蹲在凤家堡。
“那就辛苦老骆了，这些玩艺，我可是一点都不懂。”
“我凤家堡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唉，不知道小光这小子在楚家学到一点真本领没有，他别和小火一样，在女人身上吃亏就好。”
合同具体的条款，甚为繁琐，当然要专门的人才坐下来慢慢谈，飞灵派和玄灵派都不缺这样的专门人才，凤家堡推来选去，决定把在楚家“留学”的凤榴光召回来负责此事，但凤榴光还不到七十岁，刚刚筑基中期，能不能在一群老奸巨猾的“内行”手中占得上风，或者说不要吃太大的亏，凤如山心里没有一点底。
他很久没见过凤榴光了，对凤榴光在楚家的情形，也不甚了了。
王茹清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凤榴光信心十足，不过她现在顾不上这个。
……
“……，端木大哥，小湘，我仍然觉得还是要想个办法，劝老爷现在最好不要去岐崖境，实在不行，老爷陪朱玉北去无涯海灵昆岛，找机会教训一下木家，既打击了木家，也给柳莺莺报了仇，又光明正大，总比单身去岐崖境要好得多。”
王茹清不想凤如山去岐崖境，特别不想他一个人，没有慕容雪菲和林飞凤作陪，单枪匹马去岐崖境。
对凤如山决定陪朱玉北去岐崖境，真正说的上的话，又适合说话的，算起来也就慕容雪菲、林飞凤和王茹清三个，林飞凤赞成此举，考虑到她和柳莺莺的交情，没有人感到意外，但慕容雪菲也不怎么反对，就让王茹清不太明白，尽管三比一，形势不利，她还是想再努力一下，“劝劝”凤如山。
王茹清早就不再是当年的小侍女了，对凤如山的决定，利弊短长，她有自己的想法，但讲道理，特别是和凤如山讲道理，她自信心不足，想先向端木靖请教一下。
“呵呵，小清，这件事，按说我不该插嘴，不过你既然说起来，我觉得，老凤走一趟岐崖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无涯海意思不大，……。”
端木靖无奈地摇摇头，缓缓地开口说道。
无涯海冷凝油争夺战，几经进入了胶着状态，多一个金丹，少一个金丹，对战局的影响微乎其微，决定战争结果的，是综合实力的比拼和更高层之间的博弈，朱玉北去无涯海，也许一时间对碧水门的士气有所提升，但更有可能成为晓日宗重点打击的目标，危险性甚大，凤如山在无涯海的作用更是可以忽略，除非他愿意光明正大的利用仙府的优势，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小清，朱玉北并非正规的战将，在一片乱战中浑水摸鱼，也许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任何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这种正面的角力，他并不熟悉，也不擅长，以欧阳家和柳家的形势，即使上面用他来指挥，朱玉北也未必能够服众，碧水门不会让他去无涯海的。”
凤如山去岐崖境，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当然对凤家堡影响巨大，不过这毕竟是凤如山的“私事”，端木靖本来不准备发表意见，但王茹清和黄茂湘私交甚好，她拉着黄茂湘过来“拉家常”，他却不好再以“内外有别”为借口而将王茹清拒于千里之外。
“端木大哥言之有理！不过老爷和朱玉北两个金丹，在岐崖境人生地不熟的，能从木家占到什么便宜？木家又不是没有根基的小门小派，听大姐说，老爷和朱玉北的法术神通，嗯，茂湘，今天破例，让端木大哥多喝两杯。”
王茹清自己战力为零，自然没资格对别人的战斗力说三道四，但听慕容雪菲说的多了，也知道凤如山的战斗力，嗯，喝酒，喝酒。
“小清，这次来碧水城，动手的并没有晓日宗弟子，听说是暗夜流星的人，说明晓日宗也知道这种事上不得台面。老凤不是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脾气，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正大光明的杀进木安城，而是准备暗中找木家的破绽，有机会就咬上一口，没机会就静静的等着，总能有所收获，时间一长，朱玉北心中的恶气也就慢慢散了，也不一定非得把木家如何如何，木家虽大，嘿嘿，……。”
端木靖摇摇头，眼中精光一闪。
他对朱玉北并不熟悉，不过还是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冲凤如山胆小如鼠的雅号，也能想象得出他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这个我也想得到，要不大姐和二姐一定会陪着老爷，不过可以等结婴了再去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端木大哥，凤家堡现在可离不开老爷。”
凤如山是君子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对王茹清来说，凤如山自然是最君子的君子，既然是君子，为什么又忘了“十年不晚”呢？这才是王茹清最困惑的。当然，凤家堡离不开凤如山，也是重要的原因。
“小湘，最后一杯。”
端木靖小口把小酒杯中的酒喝完，又冲黄茂湘歉然一笑，缓缓的将酒杯加满。
“大哥，你有话就说，慕容雪菲和林飞凤都有娘家人，只有小清最可怜了，……”
黄茂湘平时话语不多，在外人面前可以称得上沉默寡言，但对上端木靖，自然是例外。
“嘿嘿，人都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做一回小人。小清，我和朱玉北不熟悉，听老凤说他也很少在碧水湖长时间的停留，经常在外面东游西荡的，这中间可能有性格的原因，不过，……。”
端木靖苦笑一声，双眼微微一眯，右手捻了捻颌下的一缕长须。
据端木靖猜测，碧水门女弟子居多，朱玉北资质一般，又是半路加入碧水门的散修，欧阳家也无甚出彩之处，而朱玉北除了烤肉，能拿得出手的“才艺”更是少得可怜，以他的出身、长相和才艺、性格，估计在碧水门的日子，也未必能有多舒心，因此才不肯安安静静的呆在碧水湖修炼，非要东奔西走的去远方“流浪”，看似逍遥自在之举，实则有被逼无奈之嫌，中间的酸楚，就非为外人所知。
“……，小清，碧水门传统，精于计算，偏于阴柔，就是门下男弟子，也大都儒雅俊朗，风度翩翩，就像，嗯，林掌门一样，朱玉北在这些方面天生不占优势，想力压群雄，只能另辟蹊径。如果他能从岐崖境安然归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此的一个情种，孤身独闯龙潭虎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如此的热血、传奇，碧水门的女修，总有几分英雄情结的吧，到时候，小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端木靖自失的一笑，举杯喝酒。
“嘿嘿，我是小人之心，小人之心，也许朱玉北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想给柳莺莺报仇罢了，世上的奇男子，虽然不多，总还是有几个的。”
想了想，他又画蛇添足般的加了两句。
朱玉北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是不是奇男子，端木靖当然不敢肯定，但也不肯轻易断言他没有这么想过，最终还是给了“也许”两个字的评语。
（惭愧啊，很久没加更了，快年终了，事情多，大家多体谅！）
第六九二章 凤榴光
第六九二章凤榴光
“大哥，品人论迹不论心，就算朱玉北真的这么想过，只要他肯去岐崖境，就是真正的男人，我都要爱死他啦。嗯，不过凤长老跟着凑什么热闹，他也想从碧水门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崇拜者？小清，你以后要小心点。”
气氛略略有点压抑，黄茂湘想开个小玩笑，可惜，她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呵呵，小湘，凤家堡越来越兴旺，我们凤家堡的人才，只会越来越多，有老凤这样的老大、朋友在，来了的谁还舍得离开！”
“小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端木靖看着黄茂湘娇媚的面容，满眼的爱意四溢。
黄茂湘是元阴之体，修炼资质超逸绝伦，但心机实在平常，不过这正是端木靖最喜欢的地方。
心机深沉、智谋百出的人物，他见得太多了，有朋友也有对手，成天在阴谋诡计里打滚，家里再有一个聪明绝顶的道侣，生活就太累了，未必是福气。
“嗯，小湘，老爷再找几个侍女也很好啊，等他从岐崖境回来，我就给老爷张罗几个。”
王茹清心中一酸，勉力开口笑道。
留住凤家堡的人才，正是王茹清最头疼的事之一，凤如山凭空变不出灵石，想办法给凤家堡挣一个好口碑，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这样的老大”，有用没用的，她不清楚，不过总比没有强。
至于去岐崖境的危险，没有危险，空口白话，如何取信于人？在家里喝喝酒，泡泡妞，这样的名声，要来何用？
作为凤家堡的实际管理者，王茹清当然知道人才的重要性，也希望凤家堡的人才越多越好，任何势力都希望人才越多越好。至少是值得信任的人才，越多越好。不过既然是人才，想留住他们，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凤如山去岐崖境，除了和朱玉北的朋友之情，有没有别的想法，王茹清不愿意去深究，却也熄了再“劝劝”凤如山的念头。
她知道，端木靖很少乱说话，事关凤如山，他更不会乱说。而慕容雪菲是不是受到了娘家人指点，她也不再去想。
她有很多事要操心，不过不包括留住凤榴光。
凤榴光到底是不是人才，老实说，王茹清并不清楚，但凤榴光的可信度，自然不用她操心。
……
“……，小光，你觉得骆锋阳的这份草案怎么样？有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王茹清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儿子，心情很好。
她自己是金、木、土三灵根，修炼的资质普普通通，而凤榴光的资质比她还差，是金、木、水、火四灵根，算得上垃圾中的战斗机，只比凤如山强点，能在七十岁上达到筑基中期的修为，想来修炼很刻苦，没有在云阳境纸醉金迷，王茹清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凤榴光在楚家学到了多少真本事，王茹清倒不怎么在乎。能学到点真东西，自然是好事，学不成也无所谓。在楚家学习做生意，总比凤家堡强点吧。
“爹，娘，这样的合同，大的方面都差不多，就那么几个方面，关键在于细节，骆师伯只是给出了一个大的框架，很多关键的细节都没说，比如，……。”
凤榴光长相有五六分像王茹清，身材中等，肤色洁白如玉，风度翩翩，面容俊美，此时侃侃而谈，倒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概。
他在楚家，其实是想长长见识，什么都学一点，关于期货合同并不擅长，不过蒙蒙凤如山，他还是很有信心。当然，这不是蒙，是汇报学习成果。
“骆锋阳把自己的草案拿出来，只是向我们表达一份善意，你还当真了。那么多废话，我和你娘又听不懂！你在楚家，都干什么去了？连对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没有学会！满口的专业词汇，蒙你老爹吗！……，你只说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办好！准备怎么做。”
凤如山静静的听凤榴光讲了小半个时辰，心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面容一板，端出老子的架势，劈头盖脸对着凤榴光“教训”了一番。
凤榴光讲的对不对，他并不关心，也搞不大明白，不过凤榴光能讲出这么一大坨来，表明在楚家没有瞎混日子，这就行了。
那些蒙人的玩艺，他就讲不出来。
凤如山也不觉得真本事是能学来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只要给凤榴光“躬行”的机会和舞台，他相信自己儿子。当然，相信是相信，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不该教训的，也要教训。
“是。爹、娘，具体的条款设计不难，真正的困难在于，凤家堡既要得到尽量多的灵石，又要让玄灵派和飞灵派都满意，至少不能对我们凤家堡有太大的怨气。我觉得，关键是要他们两家斗而不斗，争而不争，理解、体谅我们夹在中间的情不得已之处。只要他们两家不下决心联起手来对付凤家堡，就不会出大的问题，……。”
凤榴光瞄了王茹清一眼，见母亲神态安详的喝酒，对凤如山装模作样的“雷霆之怒”，没有任何反应，顿时放下心来，继续自己的“废话”。
他谈判的总体思路，其实就是三个字：装可怜。
小小凤家堡，夹在两个巨无霸之间，哪个都惹不起，“可怜之处”显而易见，根本不用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凤家堡想要从中拿到足够的好处，又不能吸引太大的“仇恨”，为以后埋下祸根，如何展现自己的可怜之处，求得两家的体谅，又不至于太过火，这中间度的把握，就看凤榴光的水平了。
“嗯，争而不争，斗而不斗，思路倒也罢了，没有错的太过离谱。你要注意一点，眼睛不要只盯着飞灵派和玄灵派，凤家堡惹不起的人，躲不过去的人情，肯定不止玄灵派和飞灵派，你不仅要把目前的事办好，更要为随后而来的各色人等，留出足够的份额，心中要有全局的概念，不要让你娘以后难做。你看你这身打扮，像个什么样子，这是凤家堡，是你自己的凤家堡，又不是云阳境楚家，凤家堡灵石太多了吗？……。”
凤如山淡淡的表扬了几句，随后又对凤榴光的打扮不满意起来。
对浑水摸鱼、渔翁得利这一套，凤如山倒并不陌生，不过做生意和修士之间的战斗，毕竟差的太远，他一时品不出太多的味道，也不准备自己去学，只好借其他东西敲打一下凤榴光。
凤榴光身上一套白色镶金法衣，头发用一根金色玉带扎起，梳得十分平顺，看上去还似乎细细打扮过了一翻，脚上穿着一双风云履，左右双手食指上各有一个黑色带有鳞纹的戒指，腰间挂着一个储物袋，储物袋近看之下十分漂亮，袋口是稻穗般纹路的金色丝带，整个储物袋上除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之外，还饰着一种结有宝珠的奇特宝花图案。满身的华贵之气，和只有一袭半旧青袍的凤如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爷，是我让小光穿的正式一点，不给玄灵派的人留下没见过世面的第一印象，以为我们凤家堡是乡下小地方，先存了好欺负的心思，……。”
凤如山对穿着打扮什么的历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年轻的时候就随随便便，现在的凤家堡，他更不需要衣着来吸引眼球，除了正式的家祭、庆典等场合，一年到头就是一身青袍，但凤榴光却继承了王茹清的特点，对穿衣、饰品极为讲究，每时每刻都收拾的干净利索，至于具体的品味吗，嗯，王茹清不敢让凤如山发表自己的高见。
只要事情做的不差，年轻人，打扮的漂亮一点，不是应该的嘛！
“……，小光，你在这张名单中中挑选几个得力的人手，名单中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大部分是你小时候的朋友，有些是新来的，你还不认识，先去认识一下，找他们喝两杯，你从云阳境回来，少不得有朋友找你热闹热闹，别喝醉了，看上谁家的姑娘就告诉我，……。”
凤榴邩小时候爬树掏鸟，下河捉鱼，甚为调皮捣蛋，长大了却安分的很，宋小慧事件之后，更是整日埋头于炼器，深得慕容峰的喜欢，却被慕容雪菲骂为没出息，很少要王茹清费心。
但凤榴光却喜欢热闹，从上到下，和凤家堡的人混的极熟，为此还耽误了修炼，更曾经被“谁家的姑娘”告了几次恶状，被凤如山狠狠的揍过，不过王茹清却不在乎。
凤榴邩到现在连个唱歌的小姑娘也放不下，倒是没有哪家的姑娘告状，不过这就很好吗？
“娘，凤家堡还有期货方面的人才？爹，我从云阳境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叫孔有方，他想在我们凤家堡养伤，等有空了我叫他来拜见一下爹、娘和端木师伯，要是爹和娘不反对，有方也愿意，我想让有方帮我一起做这件事。”
凤如山对穿衣的见解，凤榴光也不当真，至于王茹清关于谁家姑娘的唠叨，他更不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至少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是小孩子了。堂堂的筑基修士，又哪里用得着父母操心这些。
第六九三章 井绳
第六九三章井绳
“嗯？幽芳？很不错的名字！姓孔？楚家的人掺乎凤甘果树？小光，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小清，你让人现在就去找老端木，等端木来了，再让人把幽芳姑娘叫过来。等什么等？楚家的人来到凤家堡，我怎么也要见见。醉虾搞什么鬼，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
凤如山心中一凛，扭头对王茹清说道。
穿衣服讲究不讲究，大多是天性，凤如山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不怎么当回事，但孔幽芳，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又牵涉到凤甘果树，不远万里的跟着凤榴光，来凤家堡“养伤”，凤如山却不能掉以轻心。
凤家堡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有什么东西，让楚家的千金过来“养伤”，凤如山对此大大的怀疑。
“爹，是有方大哥，不是幽芳姑娘，有方大哥是令狐师伯的酒友，以前算是兴隆门费家的弟子，不是楚家子弟，孔大哥比我厉害多了，是我的好朋友。”
“我可不是大哥，还会吃女人的亏！幽芳姑娘，嘿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爹是真被吓怕了。”
凤榴光闻言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急忙解释了几句，对凤如山莫名其妙的担心，有几分好笑，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不服气。
他和凤榴邩，兄弟之间感情甚笃，几乎无话不谈，对宋小慧的事件的来龙去脉，知道的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凤如山为什么这么紧张。
凤榴邩到现在还不喝酒，修炼之余，只知道拿个破琴弹来弹去，难听死了，凤榴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也不认为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
“哦！喜欢喝酒！费家弟子和令狐又怎么扯上了关系？小光，你慢慢讲讲这个孔有方的事，小清，还是把端木喊过来，等端木来了，我们一起见见有方大哥。”
幽芳姑娘变成了有方大哥，凤如山松了一口气，摇摇头，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好。爹，其实有方大哥也是个可怜人，……。”
凤榴光答应一声，也举杯喝了一口酒。
孔有方的父母都是凡人，在一次劫难中，父母双方身亡，才三岁的孔有方成了孤儿，正巧被偶然路过的费自然碰到，费自然一时兴起，将水、土灵根的孔有方带回兴隆门费家。孔有方修炼倒也罢了，普普通通，不料孔有方年纪渐长，却显露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很快崭露头角，成为费家的精英弟子，他经营颇多奇思妙想,在兴隆门新一代弟子中有“商贾妙才”之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孔有方的运气，却不怎么好。十多年前，孔有方遭竞争对手陷害，在一次与妖族的私下交易中被轩辕卫伏击,师傅费自然伤重不治而亡，自己神魂受伤修为尽失,兴隆门也损失不小。
孔方在兴隆门本无根基，师傅死去，自己修为不复,基本失去了费家的支持，本身还得为门派损失承担责任。于是他在费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大有前途的明日之星，一下子变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丧门星!
孔有方把费自然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费自然也把孔有方视为己出，有费自然在，孔有方以费家子弟的身份在费家修炼，当然没有人会有异议，现在费自然身死，他的地位就甚为尴尬。费自然知道自己死后孔有方的日子不好过，他生前与楚存香交厚,就安排孔有方到楚家避祸。
在一次聚会上，孔有方对酒的一番妙评让醉虾顿生知己之感，两人结为酒友，经常和孔有方推杯换盏，孔有方也因此和在楚家留学的凤榴光结识，两人渐成莫逆之交。
“……，爹，有方大哥神魂受伤，这次跟我来来我们岐山境散散心，也想方便了请爹指点有方大哥一下，这也是令狐师伯临来时安排的，我还没来及对爹说，……。”
凤如山神魂受伤，曾经是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凤家堡所有人的头顶，后来又莫名其妙的痊愈，凤榴光很想为孔有方做点事情，从凤如山这儿讨教两手绝招回去，才死活拉着孔有方来到凤家堡。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急事，他回来后埋头于大堆的资料之中，尽快熟悉凤甘果树的有关情况，直到今天才来向凤如山汇报，还没顾得上对凤如山提起孔有方的事。
“孔有方是你的朋友，治伤的事好说，就怕我也帮不上大忙。嗯，小光，你可以去朴大师那里多走动走动，要是朴大师肯出手，神魂受伤虽然难缠，有方不过是一个筑基修士，总会有点希望。伯言不是跟着朴大师学炼丹吗，你找他想想办法，你们两个小时候总在一起调皮捣蛋，听说朴大师很喜欢伯言，……。”
孔有方来凤家堡的本意既然和嘉甘果树无关，凤如山听的心不在焉，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朴襄君的事，不由指点起凤榴光来。
他自己的神魂受伤，全靠仙府升级时的反哺而愈，自然没有可复制性，孔有方是兴隆门弟子，以兴隆门的物力、人才，伤势尚且久拖不愈，想来必有其不同寻常之处，朴襄君也未必有好的办法，更未必愿意费这个心，不过借机和朴襄君“多走动走动”，总不是坏事。
至于孔有方的才能和能不能参与到和飞灵派的谈判中来，要见过之后才知道，兹事体大，他当然不会因为凤榴光的几句话而轻下论断。
……
“晚辈孔有方，见过凤长老、王师叔，端木长老，”
孔有方身材瘦弱，是一个十分秀气安静的少年，他长相平凡，气息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处在人群之中，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只是现在的孔有方两只眸子里一片空洞茫然，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和他年轻的外表极不相称。
修仙者虽然强大，可若是心死了，身体生机的流逝，会比普通人更快。心为万法之本，便是这个缘故了，孔有方的外貌的年轻，想来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
“孔道友一路辛苦了，请坐。”
“意志消沉，情绪低落，不知是因为自身的伤势，还是因为费自然身死、自己无处容身所带来的打击。”
凤如山对孔有方点点头，心中却叹了口气。
没有血缘关系和师徒传承的修士之间，虽然一般对世俗礼节不大讲究，但登门拜见朋友的长辈，连几句客气话也不说，实在有点不合适。孔有方身为兴隆门精英，当然不是不会说，而是懒得说，而懒得说，肯定不是因为对凤家堡、对凤如山有什么怨气，那么其中的原因，就颇堪值得玩味。
“好酒。此酒……，谢凤长老。”
孔有方对三人稍一躬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径自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正想发表几句评论，忽然住口。
“此酒名鼠儿酒，乃是以凤鸣山特产的鼠儿果配以各种灵果酿制而成，虽不名贵，在凤鸣山外倒是难得一见，听光儿说孔道友经常和令狐论酒，定是好酒之人，喜欢的话不妨多喝几杯。”
修士中特立独行之人在所多有，凤如山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他自然不会和孔有方一般见识。
“此酒入口微涩，回味甘绵，口感变化多端，随心所欲，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酒。久闻令狐前辈称道凤长老酿酒往往别出机杼，果然名不虚传。”
鼠儿酒是凤鸣山特产，孔有方一到凤家堡，就“品尝”过几杯，味道倒也罢了，不过眼前的鼠儿酒是凤如山自己所酿，和市面上的鼠儿酒相比，又别有一番风味。
“呵呵，我酿酒只不过是随便玩玩，孔道友在凤鸣山还习惯吗？有什么要求，尽管对小光提，不行来找我和端木长老也可以。”
凤如山习惯性的想谦虚几句，不过“别出机杼”四字，实在算不得称赞，谦逊也不是，自夸自赞他又不习惯，一时之间不好措辞，也只得临时改口。
他酿酒技艺其实平平，不过以他如今的地位，凤家堡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哪个都会或真或假的对他的酿酒拍两句马屁，马屁听的多了，孔有方“别出机杼”的四字评语，他反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凤长老关爱，凤鸣山，挺好的。”
孔有方淡淡的应了一声，端起酒杯，看着酒杯中金黄色的鼠儿酒，慢慢的品味起来。
“哈哈，喝杯酒，重在随性由心，适情助兴，我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孔道友，我受伤几百年，至今未愈，老凤的伤势也被认为是不治之症，现在不也好了！你伤势不轻，不过年轻人经些磨砺，不是坏事。凤家堡虽然荒陋，但山清水秀，没有各种俗事烦心，天无绝人之路，小友在凤家堡好好的休养，有些际遇也未可知。”
端木靖静静地看着孔有方，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一双眼睛，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总是令人不自主地信服。
凤如山的剧本，开始就碰到了小小的“意外”，端木靖当然要出手救场。
第六九四章 霜月暮雪
第六九四章霜月暮雪
“呵呵，多谢端木长老好意。不过我如今已是一个废人，经脉全断，丹田尽毁，再好的灵药也医治不好，根本无法修炼。与其带着残破之躯，苦苦挣扎，致为闲人所笑，自己也觉痛苦无趣，反倒不如安安静静的离去。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在这世上毫无牵挂，能安静的死去，已心满意足。滚滚红尘，与我无涉。”
孔有方有些讶然，但随即点头，坦然的说道，自始至终，神情如一。
端木靖的大名，他听凤榴光多次提起，知道自己的情况瞒不过端木靖，而在这种人面前耍花枪，是自取其辱，他本来也没有隐瞒自己心思的意图。
想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至于端木靖口中“烦心的俗事”，更是与他无关。
没有烦心的“俗人”，哪来烦心的“俗事”。
“小友年纪轻轻，已经参透生死，老夫佩服。不过小友不想为你师傅报仇？”
端木靖对孔有方现在的心情，很是熟悉。
“嘿嘿，报仇？我不听师傅的规劝，冒险贪功，致使师父死于轩辕卫之手。不过打击和妖族的交易，本来就是轩辕卫分内的事，我总不能去找轩辕卫报仇。暗中通风报信之人，自有费家的人去对付，至于别的，也不是我小小一个筑基修士能知闻的，我连一个仇人也找不到。久闻端木长老大名，请端木长老教我，我该找谁去报仇，又有何仇可报？”
自己来到凤家堡，见见凤如山和王茹清，本是题内应有之义，孔有方毫不奇怪，但凤如山如此急着召见自己，而且有端木靖作陪，就显得很是怪异，不过孔有方也无意多想，随口应答，根本不往心里去。
“除了报仇，修炼，生命还有很多奇妙之处，世上无数的凡人无法修炼，他们的一生，也一样的精彩，甚至比我们修士还要精彩，孔道友机缘一到，自然就明白了。”
凡人无法修炼，却也有凡人的追求，有追求自然有精彩，但在修仙界，一名无法修炼的修士，如何寻找自己的精彩，端木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归之与“机缘未到”。
……
“孔有方此人，灵性十足，商贾秒才，嘿嘿，老凤，商贾不可得而知之，秒才两字实至名归，可惜其心已死，对凤家堡无害，也无用，恐怕小光要失望了。老凤，小光热情、豪爽，怎么会和孔有方成为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等凤榴光和孔有方离去，端木靖深深的叹息一声，将小酒杯中的半杯残酒一口喝干。
“呵呵，无害就好。老端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交朋友又不是喝酒，大杯小杯，轻重长短一清二楚，谁说得清楚，你和茂湘还不是莫名其妙就对眼了。对了，哪天我们一块去找李伯夷、尉迟叔奇两位大师喝一杯，两位大师上次向小清要一笔灵石，说是要添置一些新的设备，我没有答应，唉，哪里都缺灵石啊！”
孔有方显然是了无生趣的一介闲人，就是端木靖所言，无害也无用，凤如山也没有闲心再去关心他的“机缘”。
他是凤榴光的朋友，让凤榴光忙乎去吧。
“哈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两位只知道提炼的呆子大师，现在也学聪明了，直接找你要灵石。老凤，没事，他们要不到灵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两位大师心里已经把凤家堡当成自己的家，没有灵石就不给，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其实他们提炼小组不算穷了，比楚尘的种植小组和大少爷的炼器小组强得多，两位大师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欺负你刚回来，想再敲一笔，能敲多少算多少，我看这是栖梧的主意，那小子，最不要脸，死皮赖脸的，一亿灵石不嫌多，一块灵石不嫌少，狗皮膏药似的，昨天还让我替他说说好话，……。”
对凤家堡内的大事小情，端木靖比凤如山熟悉的多，显然，现在的凤家堡，也变成了他的家。
“除了凤甘果树，老楚的灵植，多少还有点其他的收入，小火也能拿枯荣荒火阵救救急，两位大师提炼凤甘油，却没有一点利润，日子也不好过。唉，等小光忙完这件事，让他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经济，想想办法，小清你别看我，当年你还不是筑基修士，打理整个凤家堡，不也挺好的，怕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看着，比你那时候强多了，出不了大问题，小孩子，不摔几个跟头怎么成才。”
持续、稳定的挣灵石，凤家堡没有一个擅长，以前倒也罢了，相对简单些，左右就那么回事，但现在，随着凤家堡的摊子越铺越大，缺少商业人才，越来越成为让凤如山头疼的问题。
凤榴光是不是人才，凤如山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试试，凤榴光既然是他的儿子，比其他的修士多点“试试”的机会，也是天经地义。
灵石问题，永远是一个大问题，不过孔有方不在乎，凤鸣酒吧的酒，味道一般，价格也不贵，他现在虽然没什么收入，却也没什么花销，区区一杯灵酒，当然还是不在话下。
灵石孔有方不在乎，但凤琪瑛在乎。
……
“阿月，我们再喝一杯！”
凤琪瑛坐在她习惯的桌子前，怔怔地盯着桌上两杯鲜红的灵酒，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凳子，温润如玉的眸子里尽是哀伤，心如刀割。
这张桌子，是王楚风按惯例特意留给她和王念月的，不过那个时常拿自己当大姐大，对她这个队长说话也毫不客气的妩媚身影，再也不会坐在桌子前静静的喝酒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再也看不到了。
就因为缺少灵石。
如果有足够的符篆，如果小队的高阶法器再多几件，如果她们的阵盘阵旗再高级一点，如果她们的丹药都是中品丹药，这次进凤鸣山历练，她的小队本可以满载而归。
她的小队，碰上了一群剑齿虎。剑齿虎是凤鸣山中常见的妖兽，对付剑齿虎，她的小队经验丰富。
但世上没有如果，她的小队消耗完最后一张符篆，还是没有顶住这群剑齿虎的攻击，王念月也为了救她，救整个小队而自愿断后，最终再也没有回来。
凤琪瑛和王念月，两人年纪差不多，王念月只比她大三天，两人修炼资质差不多，脾气性格截然相反，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从她下决心率领一支战斗小队，王念月便开始伴随她左右，帮她处理着那些琐碎的事情。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她在他身边。
两人从小一起修炼，一起筑基，一起到天元派留学，一起加入战斗小队，相约结丹后一起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但那熟悉的笑声，她再也听不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她再也看不到了。
“琪瑛队长，小月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修士，这是难免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少喝点吧。”
王念月是王家后辈中最出色的一个，和王楚风关系不错，她的不幸身死，王楚风也很是难过，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一个酒吧老板的职责，过来劝凤琪瑛“节哀”。
凤琪瑛一个人要了她们平时两个人喝的灵酒，修士，也会喝醉的。
“楚风大哥，没事，我，……。”
凤琪瑛忽然抬起脸，苍白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正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王老板，这杯霜月暮雪，创意不错，只是其中的樱桃酒年份不够，寒髓酒品质稍差，清荷酒火候稍逊，用寒玉杯饮之，虽可略作弥补，毕竟只是口感上好了一点，对霜月暮雪的味道提升有限，可惜了霜月暮雪这四个字。”
孔有方从到凤家堡的第一天开始，就每晚到凤鸣酒吧喝两杯，和王楚风已经颇为熟悉，凤琪瑛美艳动人，不过对孔有方，还是眼前的这杯霜月暮雪更有吸引力。
“呵呵，老孔高明。按老孔你的要求，最顶级的霜月暮雪，我们不是调不出来，而是太贵了，买得人太少。”
大家来酒吧里喝酒，酒的口味固然重要，但主要还是享受酒吧中的气氛，霜月暮雪清冷寂寥，并不是酒吧最受欢迎的灵酒，最顶级的霜月暮雪，凤鸣山酒吧的熟客之中，自然没有几个人喝得起，王楚风只是偶然调制一杯，他现在也没心情和孔有方讨论霜月暮雪。
“嘿嘿，灵石。不过是一杯酒而已，能要几个灵石。王老板，辛苦你去调一杯最好的霜月暮雪，我今晚见识一下贵店的手艺，灵石好说。”
孔有方皱皱眉，满不在乎的说道，漆黑如瀑的披肩长发被风吹起，丝丝缕缕扬起，随后将目光投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滚！”
凤琪瑛看了孔有方一眼，剔透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柳眉一挑，媚脸含怒，红唇微张，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来，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感情。
第六九五章 凤琪瑛
第六九五章凤琪瑛
凤琪瑛身材婀娜，姿容秀丽，第一眼看上去温柔娴静，却又隐隐散发出丝丝的杀伐之气，在人群之中，卓而不群，总是能不自主地吸引别人的目光。随着飞船基地的发展，凤家堡来往的各色人等越来越多，由于飞灵派的威慑力，他们虽然不敢真在凤家堡闹事，但喝醉了，或者假装喝醉了，在酒吧里和美女搭讪几句，却也无伤大雅，凤琪瑛是美女，也喜欢喝两杯，这种人见的多了，“灵石好说”，正是最常见的开场白，嗯，是之一。
她嘴角有一颗小痣，不过这不仅不影响她的美艳，反而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映衬之下，性感无比，不过此时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之下，娇美的容颜，配上惨淡的笑容，如此的不协调，却诡异的构成一幅极具张力的画面，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孔有方脸孔甚为陌生，喝杯破酒，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想来又是大地方来的哪家的弟子，自以为凤家堡这种乡下地方的修士，没见过什么世面，腰里又趁几块灵石，想卖弄一番，趁机勾搭自己，以打发寂寞的时光，若在平时，凤琪瑛不介意戏弄一下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纨绔子弟，但今天她显然没这份心情。
“王掌柜，我明晚再来品尝这杯霜月暮雪好了。”
“这位女修好大的脾气，不知是哪家被宠坏的小妞！嘿嘿，凤鸣山修士，果然彪悍无比。不知道榴光有空没有，还是去找他喝一杯吧。”
孔有方摇摇头，面不改色，慢慢的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走出了凤鸣酒吧。
凤琪瑛的声音并不小，她又是凤家堡引人注目的人物，旁边的酒客对这一幕司空见惯，看向孔有方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同情。
孔有方本来就只是想喝杯好酒，根本无意招惹凤琪瑛，对她的态度也不放在心上，他也没心情这样的小姑娘争短论长，更不屑于解释，但被一大群人看怪物似的围观，无论如何无法继续自由自在的喝酒，还是先避而远之为上。
“楚风大哥，不好意思，得罪了你的客人。”
“脓包一个，也不知道照照镜子，胆子比蚊子还小，还学别人来酒吧泡妞！没出息的软蛋！”
孔有方如此“脓包”，倒是大大出乎凤琪瑛的意料，不过有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她的心情却轻松了不少，目光中的悲伤之色慢慢褪去，重新恢复了平日的温润，就连声音也温和了起来，和平时再无大的区别。
“没事，他刚来没几天，听说是和小光一起来的，好像不是我们岐山境修士，一个病秧子，成天东游西逛的，没有任何正经事做，琪瑛队长不用理他。”
王楚风负责凤家堡的情报收集工作，进出凤家堡的各色人等，他都要留心，如孔有方一般无所事事，整天闲逛的人物，正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不过孔有方是凤榴光带来的朋友，如何处置，他专门请示过端木靖，当时端木靖就对他说了四个字：不用理他。现在他原封不动的奉送给凤琪瑛，没有丝毫的压力。
“嗯，小光回来了？这家伙，回来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希望他能帮小清老祖替我们凤家堡多赚点灵石。楚风大哥，小光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过两天去看看他。”
凤琪瑛和凤榴光，也是老朋友了。孔有方一个外来修士，吊儿郎当的混混，连泡妞的胆量都没有，没有人会把这种人当回事，凤琪瑛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就是他以前住的老地方，小光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过最近几天他忙得很，回来后连我的酒吧一次都没来过。”
孔有方虽然是个大闲人，几乎每晚都来酒吧坐坐，但并非好色之徒，也从不招惹是非，王楚风明知两人有些误会，不过这样的闹剧在他的酒吧几乎每晚都会发生，他根本不会当回事。
王楚风隐隐约约知道凤榴光在忙乎什么，但酒吧人多嘴杂，而且凤榴光忙乎的事和凤琪瑛无关，他自然不会乱说。
……
“……，小光，老实说，你在楚家挨揍了没有？等我结丹了给你报仇。云阳境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快拿出来我看看，咦，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又想挨揍了！”
凤琪瑛和凤榴邩年纪差不多，只比凤榴光大十来岁，两人混的极熟，她平素都以凤家这一代子弟的大姐头自居，连剑痴凤伯召都让她三分，对凤榴光更是不讲客气，两人十多年不见，久别重逢，正自热热闹闹的说笑，突然看见推门而入的孔有方，不禁鄙夷的撇撇嘴。
孔有方在酒吧里和自己搭讪，虽然面目可憎，却也情有可原，凤琪瑛并不生气。美女不就是让男人搭讪的，男人喜欢美女，原是天经地义，能找上自己，至少说明他眼光不错。不过他粘粘糊糊的没有半分男子汉气概，连泡妞也不及格，让凤琪瑛很是恶心，现在又死皮赖脸的追到这里，更是其心可诛。
“小光，明天我想去黑狼山转转，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伯母安排了旭升带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原来这个傻大妞是小光的朋友。又想挨揍了，不知这个又字，从何说起？真是莫名其妙！”
孔有方也懒得在找地方，就和凤榴光住在一起，他闲逛回来，突然看见凤琪瑛，不免小小的吃了一惊，闻听“又想挨揍了”，心中一呆，心中知道凤琪瑛有所误会，也懒的搭理她，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小屋。
和女人喋喋不休的争长论短，特别是自以为是美女的女人，不是凤榴光的习惯。
如此彪悍的女汉子，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有方，急什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凤家的大姐大凤琪瑛，凤家堡第一战斗小队队长，我们那一批人中第一个晋阶后期的，别看大姐平时温婉娴静,战斗中果决霸气，攻击冷静爆烈，手段变幻莫测，连我们的剑痴都头疼无比!大姐，这是我朋友孔有方，有方大哥是商行精英，号称兴隆门商贾秒才，这次身有小恙，来我们凤家堡玩玩。两位有机会多亲近亲近，……。”
“琪瑛大姐这是怎么了？王念月身死，她心情不好，也没有道理对老孔发脾气啊！老孔怎么招惹琪瑛大姐了？”
凤琪瑛平时，温婉娴静是谈不上的，但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以孔有方现在的状况，他更不会在凤家堡招惹是非，何以一见面就被“想挨揍”，凤鸣酒吧中的一幕，凤榴光毫不知情，自然是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云阳境散修孔有方，见过凤队长！”
凤榴光真真假假、苦心孤诣的说了一大通，显见和凤琪瑛甚为相得，孔有方当然也不想加深误会，可有可无的对凤琪瑛拱拱手，漫不经心的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剑痴凤伯召，他是见过的，确实是一流人物，凤琪瑛能让凤伯召头疼，想来让自己头疼一下，也不是难事，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想自找麻烦。
“孔道友请坐。小妹敬你一杯！小光，上次我向慕容老祖求来的一批法器，为什么所有的小队都有份，而且第一小队和其他的小队都一样，一件也不多，这是我要来的，第一小队总应该有点优待。小光，你给小清老祖说说，这样可不行啊，伯召的小队就比其他的小队装备好，这不公平，……。”
凤琪瑛对孔有方点点头，举杯略一示意，就扭头和凤榴光谈起了正事。
凤家堡金丹真人数量激增，现在也没有个正式的称呼，大家根据关系的远近或以前的习惯，或称老祖，或称长老，或在前面加姓，或在前面称名，像王茹清这般，被称为小清老祖的也不稀罕，总之是乱七八糟，没有一定之规，只要说话之人听得懂就行。凤家堡百废待兴，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也没有人顾得上操心这等无关紧要的“闲事”。
“大姐，家里没有灵石，娘也没办法，伯召的小队，听说是史伯伯自己掏了腰包，这个没法比，再过几年会好一点吧。有方大哥身上不方便，琪瑛大姐心情烦闷，不如你们两个一起去结伴黑狼山散散心，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旭升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抵的什么用。都说黑狼山风景不错，我还没有去过呢，……。”
黑狼山卢家经营日久，所有危险的妖兽早就被清扫一空，哪里需要什么照应，不过旭家毕竟新得黑狼山不久，有个阿猫阿狗的趁乱干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勾当，也不是一点可能性没有，孔有方战力为零，王茹清派旭升给孔有方“带路”，已经有所考虑，凤榴光如此说，显然是存了个和稀泥的心思。
凤家堡的灵石紧张，凤榴光自然清清楚楚，粥少僧多，如何分配就更加缠手，已经让王茹清头大了两圈，他不想再掺乎进去给母亲添乱，再说，他手头上的凤甘果树谈判，事关重大，头绪繁多，他也没这份闲心。
第六九六章 职业习惯
第六九六章职业习惯
“我不去，我没工夫闲逛，也没多余的灵石。小队这次在山中损失惨重，我要去想办法挣点灵石，为兄弟们添置点好东西，小光，你有什么好路子吗？要不你找找小火，让他先赊给我一点，等我们去山里回来，有灵石了就还他。”
凤琪瑛对黑狼山的风景，没有一点兴趣，陪孔有方这么一个“软二代”，对她更是没有半分的吸引力，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小队捯饬点好玩艺更重要。
“大姐，你自己去找大哥，肯定比我好用，大哥总会给你三分面子。嗯，大姐，你们第一小队要私自进山？这要是被石邦长老知道了，可是要受处分的。”
凤家堡的战斗小队，进山历练，都要统一安排，目前是凤石邦负责管理。凤石邦性格厚重，行事严谨，对此要求甚严。凤榴光反应过来，不禁替凤琪瑛担心。至于找凤榴邩走后门，凤琪瑛和凤榴邩一样很熟悉，自己再为她的事去找凤榴邩，当然不合适。
“不是啊！我们第一小队才不会违反纪律。我是一个人进山，他们每个人也是单独进山，不过大家正巧碰上了。小光，我也想在家好好的歇歇，喝喝酒，聊聊天，自己的修炼也要整理一下，不过没办法，我们小队这次消耗品都用完了，却没有什么收获，奖励指望不上，下次进山，家里配发的物资根本不够用，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要不第一小队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我哪里还有脸做这个队长。小火现在对美女过敏，我去找过他，没用。他现在忙得很，不像，哼哼。我再去找他，多没面子。”
凤琪瑛看了看在一边悠哉游哉慢慢喝酒的孔有方，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张张嘴，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
小队统一进山要统筹考虑，但小队队员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个人进凤鸣山捕杀妖兽，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效率肯定无法和整个小队相比，安全性也太低，凤石邦并不鼓励这种行为，却也无法禁止。至于小队中的每个人都单独进山，大家却“正巧”碰上了，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唉，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大哥就那脾气，大姐要是有稀罕的乐谱或者破烂的古琴，大哥肯定愿意帮忙。大姐，你还是小心点好，凌邡可不怎么讲情面，……。让有方大哥见笑了，唉，处处都缺灵石，”
凤榴光可不想凤榴邩留下个“对美女过敏的”名声，而且他知道凤榴邩不过敏，至少以前不过敏，唠叨了半天，才想起冷落了旁边的孔有方。
“呵呵，再多的灵石也不够用，华夏大陆，哪家不缺灵石，小光，你们慢慢谈，办法总会有的，我先回去了。”
孔有方心中一动，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微微叹息一声，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办法总会有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好像昨晚还听到有人嚷嚷“灵石好说”来着，喝杯酒还那么多讲究的人也会缺灵石？”
也许每个人都缺灵石，但在所有人心中，自己总是最缺灵石的那一个，凤琪瑛就认为自己是最缺灵石的一个，而孔有方，显然不缺灵石。
“哈哈，我们坐着喝酒也不腰疼，喝多了头疼，腰也不疼，大姐，我敬你一杯，干了！”
凤榴光也拿胡搅蛮缠的凤琪瑛毫无办法。他隐约知道凤琪瑛为什么看孔有方不顺眼。
孔有方和凤榴邩一样，都直接无视了凤琪瑛的存在。
什么让一个美丽的女人最愤怒？最觉得没面子？最受伤？不是和她做对，而是简简单单的无视。
“每个人都自己挣灵石，还要家族干什么？家族缺灵石，和家里的人缺灵石也不是一码事。小光，我看凤家堡生机勃勃，到处都是机会，怎么还会这么缺灵石？”
孔有方显然不知道无视对女人的杀伤力。
他事不关己，本来只是随便坐坐，但凤琪瑛三番五次的“挑衅”，也不禁有了点脾气。
不认识时也就罢了，他犯不着为陌生人的看法生气，但现在两人算是成了点头之交，凤琪瑛为什么还要老跟自己过不去呢？
“嘿嘿，有方，凤家堡不像兴隆门，根基深厚，一切按部就班的运作，自然万事无忧，凤家堡看上去热闹，其实没什么真正能挣灵石的门路。我小时候，加上楚尘伯伯和端木长老，我们凤家堡以前不过三四名金丹，一百多个筑基，现在就不算大娘和林姨，有多少个金丹我都说不清，更不用说下面的筑基修士了，……。”
凤榴光无奈地耸耸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凤家堡面临的窘况。他虽然有让孔有方帮自己的想法，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现在他主动谈起了灵石，对这等送上门来的机会，凤榴光自然不会错过。
凤家堡的困境，说起来繁琐，其实很简单，凤家堡和其他小家族比起来，挣得多，但花的也多，这很正常，挣得多自然花的也多，只有花的多，才能挣得更多。
关键是目前的凤家堡，挣得没有花的多。
短时间内挣得没有花的多，其实也是常有的事，任何一家势力都会碰上这样的“困难时刻”，换成一家历史悠久、积累丰厚、底蕴厚实的门派，动用一下以前的积蓄，忍忍也就过去了，只要不是长时间花的比挣得多，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之事。
如果长时间花得比挣的多，那么这家势力的路，也就快到头了。
麻烦在于，凤家堡的历史不算悠久，积累和丰厚两字不沾边，底蕴吗，嘿嘿，凤家堡有底蕴吗？也许有吧，不过凤家堡的底蕴，如果有的话，也和灵石不搭界，
“……，有方，其实凤家堡有前途的好项目不少，不过是近几年突然来了一大批修士，暂时捉襟见肘，只要顶过这一阵子，凤家堡根本不用为灵石发愁。要是我爹肯开口，天元派或者碧水门都愿意提供些帮助，不过我爹还是想让凤家堡尽量自立，不肯轻易开口，嘿嘿，灵石，不好挣哪。”
天元派或者碧水门的帮助，当然是解决凤家堡灵石问题的捷径，不过天元派和碧水门作为顶级宗门，他们支出大笔的灵石，也是有规矩的，他们的帮助，更是有代价的。凤家堡现在实际上从两家受益良多，众人也将凤家堡看成天元派或者是碧水门的附属家族，但至少在名义上，凤家堡和他们两家，之前都是合作，都是交换，即使是名义上的合作，即使是实际上不对等的交换。而且账面上看，两家可能在灵石上确实吃了点亏，但在其他方面，收获并不小。
凤家堡之所以被看成其中一家的附属家族，而且凤家子弟也认为如此，这不过是因为凤家堡太小了而已。真正严格的说起来，凤家堡还是一个凤鸣山地区独立的小家族，它和两家顶级宗门宗门之间，是合作而不是归附。这种虚名，要说有用，其实没多大用，但要说一点用没有，也不尽然，至少凤如山很在乎。
“嗯，哪儿都缺灵石。魔族复出，人心不稳，凤家堡准备不足，原来的盘子太小，又一下子增加了一大批外来人员，消化这些人手，对凤家堡原本就不容易，灵石不够，就更是个大麻烦。嘿嘿，时间长了就好了。小光，你们慢慢聊，我回屋静一静。”
孔有方站起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小屋。
孔有方虽然和凤榴光虽然交厚，主要原因是两人都对商业有浓厚的兴趣，还有说不清的对脾气，但他对凤家堡的了解并不多，凤榴光也不会老太太似的成天把家里的小破事挂在嘴边，直到此次来了凤家堡，他才对凤家堡有了一些直观的认识。
凤家堡的困境，显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的，孔有方出于职业的习惯，对凤家堡灵石的麻烦，他心里有点想法，不过没有详实的资料，同样的出于职业习惯，他却不肯轻易开口。
他怕麻烦。
“小光，这就是你说的商贾秒才，说了半天，一点主意没有。兴隆门精英，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不是假的吧。看见美女眼睛放光，遇到问题远远躲开，兴隆门真有这样的无耻之徒？小光，你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故意也好，不在乎也罢，凤琪瑛的声音并不大，却又正好能让孔有方听到。
凤琪瑛是雷火灵根,又是凤家堡的第一批天元派留学生，所习功法《七雷三火诀》，是慕容雪菲花了不小的代价，特意从天元派为她挑选的，凤琪瑛对慕容雪菲这个同为雷灵根修士，同时又是凤家堡“太上皇”的慕容老祖，嗯，好吧，是“太上皇”之一，极为崇拜，无论是修炼战斗，还是平时说话行事，处处以慕容雪菲为榜样，对孔有方这样的“软蛋”，甚为看不起，其实对凤如山，她也不大瞧得上，不过不敢明说就是了。
第六九七章 保留项目
第六九七章保留项目
“要是凤家堡对自己有信心，可以考虑把这些项目整理一下，将其中一部分股份拿出来卖掉。”
孔有方脚步一滞，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既像是自言自语，又不完全是，因为凤榴光刚好听得到，当然，凤琪瑛也听得到。
他年纪不大，又是少年早慧，以前在费家是万众瞩目的人物，更是众多女修的梦中情人，受伤之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如此的“优待”，受伤后虽然见惯了人情冷暖，但本xìng难改，再说，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何况孔有方还不是泥人。
他只是对自己的前途心灰意冷，天才的傲气，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无尽的白眼而更加敏感。凤琪瑛说别的，他可以不在乎，但牵涉到自己专业中的才气，他却无法忍受。
他有自己的保留曲目。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留曲目。
“卖掉？为什么要卖掉？”
凤琪瑛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自动的忽略掉了“一部分股份”这几个字。
股份这个名词，凤琪瑛还是听说过的，当然，对这一套，凤琪瑛只是闲聊中偶尔听别人提起过，她自己从来没关心过，她不熟悉，也没兴趣。
不过，股份什么的和凤家堡有关系吗？
“卖股份？将凤家堡自己的企业变成合伙企业甚至是股份公司？”
凤榴邩闻言一怔。
他不是凤琪瑛，对商业运作这一套，他很熟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华夏大陆之上，股份和股份公司，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物，不过一般说来，最常见的股份公司，是某家顶级宗门内部的大型企业，由宗门内的家族联手经营，每个家族拥有各自相应的股份。跨宗门的巨型公司，也有几家采取股份公司的形式，但并不常见，他们更习惯于内部**核算的联营公司这样的形式。
而对于凤家堡这样的小家族来说，他们的小作坊，如果有的话，也都是家族的独资企业，由家族统一经营，利润、风险都是属于整个家族的，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小家族还搞什么股份公司。
有这个必要吗？
事实上，即使是顶级宗门内部一流家族的企业，也往往是家族的企业，由家族统一管理，利润由家族支配，风险由家族承担，很少采取股份公司的形式。
股份意味着无差别，换句话说就是平等，至少是表面的平等，而华夏大陆之上，不同级别的修士之间，根本天生就是不平等的，最终决定发言权的，是修士的修为，同样修为的修士，就要看在家族事务中担任的职务，而不是什么股份，华夏大陆上的修士，对此都习以为常。
凤榴光也不例外。
“小光，他要卖什么？怎么卖？卖给谁？卖给别人我们凤家堡不愿意，他们也不会买。难道卖给凤家堡子弟？谁会买自己家的厂子？自己家的东西还要买？”
不用多想，只看凤榴光的脸上的表情，凤琪瑛也明白，孔有方不是在开玩笑，但在凤琪瑛看来，它就是个玩笑。
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再买回来，不是玩笑又是什么？
“世上没有做不成的买卖，只有谈不拢的价格。”
孔有方熟练背诵了一遍兴隆门十大格言中名列第七的一句话，步履陡然间轻快了起来，施施然的回屋去了。
一个外行，想和他斗，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看吗！
即使凤家堡现有的几个“企业”，股份全部卖给凤家堡子弟，凤家堡的企业，和凤家子弟拥有全部股份的企业，也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孔有方懒得向凤琪瑛解释这么专业的问题，这样的麻烦事，交给凤榴光好了，如果凤琪瑛确实想弄明白的话，他对做幼儿园的阿姨，不感兴趣。
但孔有方估计，凤琪瑛对此未必会感兴趣。
……
凤琪瑛确实不感兴趣，但对此感兴趣的，大有人在。
“……，爹，娘，nǎinǎi，林爷爷，端木长老，我认为孔有方的提议值得认真考虑一下，凤家堡虽小，但几个项目的发展前景都颇为可观，等，嗯，以后发展为大型的企业，不是没有可能。另外，我还有个想法，我们不一定只做凤甘果树的期货，我们还可以将种植、管理凤甘果树的技术，甚至提炼凤甘油的技术提前卖掉，爹，我不是说真正的卖技术，而是提前为飞灵派和玄灵派培训相关的技术人员，我们适当的收点培训费，……。”
为飞灵派和玄灵派培训相关的技术人员，“培训费”肯定是第一个要谈的，至于防止养虎为患等等其他的细节，自然要慢慢完善，这也不是凤家堡一家说了算的，要和两家慢慢“协商”。
凤榴光并不笨，受孔有方一言启发，他很轻松的想到将和凤甘果树的一切都做成“期货”。
既然凤甘果树可以提前发售，凤甘果树的“售后服务”为什么不可以？
没什么东西是卖不掉的，卖不掉就表明价格不合适，在楚家十几年，凤榴光显然学到了一点“真本事”。
“小光，凤家堡的厂子本来就是属于全体凤家子弟的，再卖给他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圈钱吗？”
王茹清对这一套也不熟悉，不过她比凤琪瑛强多了，她知道圈钱，而且知道圈钱不是个好名声，一旦引起凤家子弟的怨言，凤家堡的动荡，甚至分崩离析，不难想象。
将共有的企业私有化，在所有的群体中都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过程中有太多容易激发内部矛盾的“焦点”，王茹清没看过焦点访谈，不过她不用多想，仅凭直觉，也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很复杂，同时也很危险。
至于培训费什么的，属于具体的技术问题，下来慢慢研究不迟。
“娘，这不是圈钱，这是融资。嗯，这个，那个，叫圈钱和融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钱如何使用，以及我们凤家堡的前景。要是对凤家堡有信心，只要保证每个人都有机会买到股份，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有人不放心，我们可以和他们签订回购协议，回购价格和回购期限相联系，甚至可以设计有担保的回购协议，天元派和碧水门，都可以对回购提供，嗯，各种类型的担保。”
“和外行讲话就是累！”
凤榴光瞄了凤如山一眼，面sè一红，讪讪的停住了自己的名词普及，和名词解释。
给他足够的时间，圈钱和融资之间，他也许可以讲出一万种不同点，但在座的诸位显然不准备听他继续忽悠下去，他们不关心这玩艺在相关领域的专有名词叫什么，无论你说的天花乱坠，掏灵石的不是凤家堡而是凤家子弟，左右就是这么回事，哪怕你叫它辣椒炒肉，还是这么回事。
关键在于能做不能做，能不能做好，而不是名字叫圈钱还是融资。
“嗯，老凤，我觉得可以试试，这件事风险不小，但cāo作的好，也未必不能成为增加凤家堡内部凝聚力的一次大好机会，而且我们可以拿出一小部分份额留给周边的家族，也能看出他们对凤家堡的真正态度，……。”
端木靖知道赚灵石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也就不惮于第一个表明态度。至于怎么才能“cāo作的好”，自然不是他该cāo心的事。
不是有凤榴光吗？
“呵呵，碧水门对凤家堡有信心，担保的问题不用请示老祖，我就可以决定。孔有方还真是个人才，可惜啊。”
林师吾微微叹息一声。
他担任碧水门掌门多年，虽然没有专门的研究，对这一套大概的流程，一点也不陌生。
“不用出灵石，只是一个回购担保，天元派肯定也没问题，不过小光，这些事听起来就让人头大，你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吧？”
具体的条款细节，当然不是坐在洞府里轻轻松松喝杯酒就能确定的，必然牵涉到相关数据的收集、整理和大量的计算，显然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杨紫烨的担心，很具体，也很琐碎，却很关键。
只有好的创意，什么也不是，执行力不够，把好创意变成一团糟的例子，杨紫烨见过的和听到的，不要太多。
“nǎinǎi，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不过孔大哥很擅长这个方面，他在费家运作过类似的项目，手中也有合同的范本，只要在具体的细节上根据我们的情况进行一些修改就可以了，相关的一些基础xìng的简单工作，普通的修士很快可以上手，并不需要特别多的训练，就怕有方大哥不愿意，昨晚要不是琪瑛大姐，……。”
凤榴光现在当然已经知道了凤鸣酒吧中发生的故事，不过他对孔有方前后的变化，还是无法理解。
凤琪瑛自然是美女，但孔有方不是没见过美女的小年轻，而且显然，他并不把凤琪瑛的美貌当成一回事，甚至都没把凤琪瑛这个人当回事。他为什么会因为凤琪瑛的几句话而“诗兴大发”，凤榴光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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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八章 扫不扫
第六九八章扫不扫
“小光，孔有方受伤前，最想做什么？嗯，是他有什么理论，或者设想，或者说抱负。”
凤如山和在座的其他人一样，对孔有方和凤琪瑛之间的“小八卦”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他还是等凤榴光详细的把故事讲完，才淡淡的开口问道。
“啊！这个，爹，有方大哥对股票的自由流通，也就是公开交易，对整个经济体的流动性有什么影响非常感兴趣，就是，就是，有方大哥想建立一个股票交易所。实际上，有方大哥这次被人陷害，直接的诱因就和一笔巨大的股票互换协议有关。我和有方大哥多次探讨过，有方大哥一直认为，股份公司，应该比公有的公司效率更高，而股份公司没有在华夏大陆上流行，是因为现在股份交易非常不方便，股份流通的成本太高，……。”
对凤如山的“瞬移”，凤榴光一下子很难适应，不过他和孔有方能成为好朋友，共同的兴趣爱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孔有方的抱负，他熟得很，难不住他，怎么让在座的诸位“大人”听的明白，反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爹，我觉得孔大哥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比我强多了，是我见过的最有超前眼光的奇才，就像我们卖股份这件事，说穿了没什么，但之前我就是想不到。可惜啊，兴隆门太大了，根本轮不到他一个筑基修士说话，他的想法，除了师傅费自然和一两个朋友，也没有人重视，现在费自然不幸身死，孔大哥也重伤难愈，嘿嘿，天妒英才啊。”
凤榴光黯然的摇摇头，无奈的一笑，忍不住将满满一杯灵酒一口喝完。
顶级宗门的弟子，肯定有顶级宗门弟子的好处，但顶级势力中竞争的残酷和出头的艰难，以及机会的难得，在座的人，哪一个都比凤榴光有更深的体会，剩下的话，也无须他再饶舌。
华夏大陆之上，股份的交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但由于股份公司的不普及，股份的交易，也往往是两家坐下来直接对话，慢慢谈，缺少了权威的第三方，或者说是双方都认可的第三方的参与，和所有的谈判一样，交易股票的谈判，其效率之低，成本之高，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股份流通的不便，阻碍了股份公司的发展，反过来，没有足够多的股份公司，就没有成规模的股份交易，交易股份的成本就没办法降低，如此循环，形成了一个死结。
而孔有方认为，这不是一个死结，有解决的办法。
他想给大家提供一个方便、快捷、权威的交易平台，当然，从每笔交易中收取“合理的”费用，是自然而然的，也是天经地义的。简单地说，他想创立一个股票交易系统，或者说设立一个个的股票交易所。
但创立一个股票交易系统，即使是最原始的股票交易系统，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前景如何暂且不论，只说他一个筑基修士，在人才济济的兴隆门，想把如此宏大的想法变成现实，中间的难度，不问可知。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指望结婴前能有机会真正的尝试一下。
兴隆门内部，有一小撮股票交易的“专家”，有了这样的交易系统，专家门不就没事干了吗？没事干，就没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专家的日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风光。
谁不喜欢风风光光的过日子？
他这次险些丧命，就是因为牵涉进了一笔股票交易，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让某些人觉得不舒服了，才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不过那些人，他现在惹不起。
“小光，要是孔有方愿意，他的股票交易所，可以在凤家堡试试，让他先拿出来一个大致的方案给，嗯，给王堡主看看，不过你告诉他，凤家堡现在没灵石，也没人手，要他自己想办法，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王堡主商量。”
凤如山对所谓的股票交易系统，基本上是一无所知，对这个玩艺的前景、优劣，更是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至少，他愿意给儿子和儿子的朋友一个机会。
至于为什么“小清”变成了“王堡主”，凤榴光能不能体会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就看他的悟性了，教是教不来的。
“啊！这个，嗯，我回去问问孔大哥的意思。”
凤榴光又一次被吓了一大跳。
凤家堡连一个股份公司也没有，拿什么试验孔有方的股票交易所呢？
……
“……，老爷，我们凤家堡太小了，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以孔有方兴隆门弟子的心气，又是一心想干大事的年纪，未必看得上凤家堡吧？小光从小就嘴巴笨，我看他不一定说得动孔有方。”
王茹清满身大汗，一动也不想动，却还是不肯静静的喝杯酒休息一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凤如山闲扯，转来转去，话题还是回到了儿子身上。
“无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世上有才气的人数不胜数，真正能成大事的却少之又少。如果孔有方眼高手低，沉不下心来从最小的事干起，这样的人，即使留下来，将来也是一个祸害，不要也罢，再有才能也不值得可惜。”
凤如山右手凭空勾画出一个个符文，专心致志的练习月朗星稀，对王茹清的话，很是心不在焉。
凤榴光的嘴巴未必很笨，不过王茹清说笨，那就算笨吧，她自己的儿子，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爷，我看小光对那个股票交易系统也下了不少功夫，讲起来一套一套的，猛一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老爷觉得怎么样？”
对凤如山毫不掩饰的敷衍，王茹清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放松时间，能放松就好。
“呵呵，这个股票，牵涉到一个修士的身份地位和话语权，并不是几块灵石这么简单，看股份的多少而不是修为、权力说话！嘿嘿，小清，天底下最容易的就是听起来有道理，只要有说话的权力和机会，每个人都能讲出自己的道理，不过大多数人没机会讲出来罢了。道理，还不全在人说。凤家堡学院的事，端木和林老爷子，还不是都挺有道理的。”
预想中的股票交易系统，凤如山听的迷迷糊糊，自然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对“听上去有道理”，他习惯性的表示怀疑。
他小时候听的太多，讲出自己道理的机会，却少得可怜，深深的明白“道理”这两个字的含义，更别提是“听上去有道理”了。
端木靖和林师吾在凤家堡学院办学路线上的争执，凤如山最终也没能给出自己的一个说法，令他很是郁闷，不过这种争执在所有的团体里都是无法避免的，虽然是大事，却不急，先慢慢拖着呗。
“学院的事，我还是觉得端木大哥的想法更现实一些。老爷，你说要是孔有方留下来，是以小光为主，还是以孔有方为主？”
王茹清心里其实更赞成端木靖的平民化路线，不过在凤家堡学院上，显然林师吾的话语权更重，她也不好太过明确的支持端木靖，现在凤如山明显是在“歪楼”，她也就不愿意多谈，又扯回到凤榴光的身上。
“小清，儿孙自有儿孙福。在他们结丹前，谁为主都一样，最后还是你为主。至于结丹以后吗，我估计他们自己的定位，也该磨合的差不多了，不要我们操心。孔有方孤傲，小光，嗯，灵活，两个人磋磨一下，正好是一对好搭档，能帮你不少的忙。嘴上说的再好听，不实际动手磨练一下，没有一点用，小孩子心比天高，不跌几个跟头，不知道世事艰难。小清你以后少替他们背黑锅，……。”
凤榴邩和凤榴光兄弟两个，小时候差不多一样的调皮捣蛋，长大了性格却截然不同，虽说中间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王茹清的“溺爱”，显然“功不可没”，小心起见，凤如山认为提前打打预防针，非常有必要，不免时时提起。
“我知道了，还不知道孔有方会不会留下呢。老爷，我们再要一个儿子吧，等小光有了个弟弟，他就会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不过王茹清不在乎。
她觉得凤榴光这样挺好的，虽然凤榴邩也不错。
……
“……，我这个伤势，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小光，凤长老怎么会突然说起股票交易所的事？现在凤家堡是谁在管经营的事？”
“早就听小光说凤长老常有奇思怪想，行事异于常人，果然让人莫测高深。什么叫可以试试？凤家堡没灵石，没人手，连一家正经的公司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试试？还要我自己想办法！就凤家堡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办法？”
孔有方懒懒的品了一小口酒，心中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来扫扫凤家堡这个一无所有的小屋。
第六九九章 一段香
第六九九章一段香
“我爹经常不在家，其实不管事，凤家堡都是我娘在管，等于没人管我们，还不是我们兄弟说了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凤家堡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吃点苦头是少不了的，要是万一中间有些小小的不顺，肯定会有不少人看笑话，……。”
孔有方心高气傲，受伤后更是对某些事情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敏感和执拗，凤榴光知道想要留住孔有方，说些什么最管用，至少是最可能管用。
“小光，我一个废人，别人笑话不笑话的倒无所谓，谁还会给我这么一个混吃等死之人计较，嗯，要下雨了。”
“能随心所欲的按自己的想法做点事，应该会别有一番滋味吧。嘿嘿，大有大的长处，小有小的优点，看笑话！凤家堡有人能看我的笑话？没有人管！凤家堡虽小，里面的修士却是来历各不相同，称得上一锅大杂烩，说不准比一个小宗门更好玩，也更有价值，蔡家对凤鸣山区也不怎么重视，还正好有一个小基地，……。”
孔有方望着阴阴沉沉的天空，心中不由一动。
在费家小一辈弟子之中，孔有方固然负有盛名，不过他毕竟只是一名筑基修士，在某件具体的项目中提个建议、出个主意，自然有不少的机会，大多数也会被采纳，但真正的决策权，却轮不到他，自己的计划被修改甚至被否决，也不在少数，真能自己当家作主，对他还是有很大的诱惑力。
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而在凤家堡，他会当家做主吗？
孔有方相信，至少在自己专业的领域，他能自己当家作主，或者说，和凤榴光一起当家作主，而凤榴光的脾气、性格、才气、追求，他清楚得很，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倒不是说孔有方看不上凤榴光，而是凤榴光有凤榴光的长处，和他不冲突。
他的天赋在天马行空般的创意，而凤榴光的长处是实现创意的具体手段和人际交往，耐得住繁剧的脚踏实地，两人能在短时间内成为莫逆于心的朋友，自然是有原因的。
当然，虽然如此，凤家堡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凤家堡，对孔有方而言，太小了，这个舞台，也太一穷二白了点。即使凤家堡的修士，出身来历差别很大，和一般的小家族大不相同，但毕竟太小了点。
孔有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如此小的舞台上演出，虽然他从来没有过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舞台。
“孔大哥，等有空了我们多去拜访一下朴襄君大师，朴大师是炼丹神师，你的伤势，时间长了，她肯定有办法。不过朴大师还是元婴真君，想要她出手一次，估计代价不小，急不来。但我家的丹痴现在跟着朴大师学炼丹，我们哪天找他喝几杯，问问朴大师喜欢什么，伯言小时候给我玩的最好，这家伙最喜欢折腾事，……。”
想要元婴真君的炼丹神师出手，代价自然不菲，从灵石上能打动朴襄君的东西，孔有方和凤榴光是拿不出来的，但是所有的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物，打动朴襄君，也未必需要特别珍贵的玩艺，不过找到朴襄君的“不良嗜好”，对症下药，自非一日之功。
凤伯言是凤如山大哥凤如龙的孙子，年纪比凤榴光这个“小叔叔”还大几岁，在炼丹上颇有天赋，关键是喜欢折腾，否则也捯饬不出来天净沙系列，和凤榴邩关系不错。
“呵呵，小光，你先忙着，我去酒吧喝一杯。”
站起来对凤榴光点点头，慢慢的向小院外走去。
要是凤如山能顺利结婴，以凤家堡的势头，在凤鸣山开宗立派几乎是必然的，凤家堡这个舞台，无疑会变大很多，但关键是，即使凤如山能结婴，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吗？
孔有方没有一点把握，也不敢乐观。
对自己的伤势，孔有方有自己的理解。
“就看端木师伯的了。”
凤榴光看着孔有方的背影，摇摇头，一口将酒喝完，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枚玉筒，嘀嘀咕咕的研究起来。
对留住孔有方，他当然也没有把握，不过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运气”了。
看他的运气，看凤家堡的运气，当然，主要是看端木靖的运气。
遗憾的是，端木靖的运气，很一般。
……
“榴邩，晚上好！王老板，一杯霜月暮雪。”
老实说，凤鸣酒吧的生意并不算特别好，但每天晚上，酒吧里面，吵吵嚷嚷的也很是热闹，孔有方扭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张空桌子，突然看见小舞台的前面一个靠近窗户的角落里，凤榴邩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桌子上摆了一杯酒，他也不客气，走过去随便招呼一声，径直坐了下来。
他比凤榴邩年纪大十几岁，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凤家大公子，印象不错。
“有方大哥晚上好！”
凤榴邩面前摆的，就是凤鸣酒吧中最大众的一段香，和王楚风特意调制的霜月暮雪，肯定没法比，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不喝酒，也没人在乎。
至于不喝酒的人为什么要点一杯酒，就和别人无关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一段香，这名字不错，颜色略显轻佻，味道也普普通通。”
现在已是暮春时节，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缕缕轻风，夹杂着丝丝野花的香气，凤榴邩眼睛半眯，身体微微晃动，好像是在欣赏音乐，又好像在品味风中的花香，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总之是没有交谈的意思，孔有方却有点受不了这略略有点诡异的尴尬气氛，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喝酒的人到酒吧打发时光，孔有方没有听说过凤榴邩的怪癖，不过既然凤榴邩已经点了一杯一段香，孔有方自然不会再替他点酒。
“一人之佳肴，他人之毒药。能醉人的就是好酒，世上只有一般的人，哪有一般的酒，价格贵的只是因为少见，不一定就是好酒。”
每年的这一天，只要在凤家堡，凤榴邩总会来凤鸣酒吧坐坐，至于原因，大部分凤家堡土生土长的修士多少都知道一点，自然没人来招惹他。其实他不过是习惯了这一天来酒吧坐坐而已，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别人不理他，他乐得清静，孔有方想聊聊，他也没什么反感，不过孔有方开口就说一段香一般，他心中还是略略有些不快，说不得，就要表示一下。
虽然一段香的口味确实一般。
“呵呵，凤老弟高见。每个人喜欢的味道不同，酒好酒差，因人而异，确实难说的很。不过有些酒年份越久，其味弥厚，有些酒就要新酿的才能显出其独特的风姿，放久了反倒失其妙味，好酒坏酒，还是有所不同，纯酒如此，调酒更是有大学问，比如这一段香，……。”
孔有方能和令狐侠成为酒友，对酒之一道，肯定有自己的一套，他于酿酒、品酒，造诣平平，却最喜调酒，一段香乃是六种最常见的灵酒调制而成，他说得兴起，不由招呼楚风拿了一套调酒的家伙，当场调制起一段香来。
“……，榴邩老弟，尝尝我这杯一段香。”
凤榴邩喜欢喝茶，孔有方是知道的，几次见面凤榴邩都是喝茶，但喜欢喝茶的人不一定不喝酒，
“孔兄高明，不过我还是喜欢我的一段香。残花飘零萧瑟处，世间空留一段香，孔兄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凤榴邩心中一黯，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凤鸣酒吧。
凤榴邩对酒没什么研究，对孔有方调酒的手法欣赏不了，也不知道他调制的一段香味道如何，但只看晶莹碧透中又透着点点嫣红之色的卖相，确实比凤鸣酒吧中的一段香更加的诱人。
但那又如何？我还是喜欢我的一段香。
“现在是暮春天气吧！这家伙，怎么和一个小老头似的，比我还不如！”
孔有方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蒙蒙春雨下得很温柔，稀疏地雨丝间，传来了泥土的芬芳。远处的山山水水，都笼罩在了雾一般的水气中，凤榴邩的背影逐渐的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融入潇潇的春雨之中。
他自然不会认为凤榴邩中途而别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但同时也明白了，凤榴光想让他留在凤家堡，只是凤榴光和他两个人的事，凤家堡其他人，并不觉得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现在只是个来凤家堡养伤的病秧子而已，根本没有人关心他留不留在凤家堡，他走还是留，对凤家堡其他人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
凤琪瑛如此，凤榴邩如此，也许除了凤榴光，凤家堡的其他人都是如此。
兴隆门弟子又如何？商贾秒才又如何？就像这杯他精心调制的一段香，味道好也罢，坏也罢，别人根本没兴趣去品尝。
第七〇〇章 马骨
第七〇〇章马骨
“咦，琪瑛，孔有方不简单啊，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小火喝了杯酒。”
王楚风轻轻的咦了一声。
他接了端木靖的“任务”，要找机会多“接触”一下孔有方，对孔有方的举动，自然分外留心。不过他也只能“留心”一下而已，别的能做的不多。
他虽然开了个酒吧，对品酒、调酒什么的，却没什么研究，当然，泛泛的了解肯定是有的，不过经过前面的几次交谈，孔有方显然失去了继续和他论酒的兴趣。
“喝杯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火本来就不应该戒酒，宋小慧一个歌女，不值得！”
遗憾的是，凤琪瑛没有如王楚风希望的那样。
对凤榴邩喝酒，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也没有借机去和孔有方“接触”一下的兴趣。
一个莫名其妙对美女过敏的男人，和一个连泡妞都不及格，却自以为了不起的病秧子，她不习惯和这样的人喝酒。
孔有方并不好交道，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趁机聊聊凤榴邩的故事什么的，本来是王楚风求之不得的。
……
“……，老楚，凤甘果幼苗的成活率真的没办法再提高一点了？多投点灵石也不行？听小光说要是出苗率再能提高一成，他跟飞灵派和玄灵派谈判时，回旋余地就会大大的增加。”
婉尘谷楚尘的小院之中，凤如山和楚尘随便闲聊了半天，不知不觉的谈起了凤甘果树的问题。
“呵呵，老凤，我也想一颗凤甘果就能长出一颗凤甘果树，不过这不是投入几块灵石的事，短时期内投入再多的灵石也没用。对了，灵田升级的事，你是个什么意见？”
小红的老种树结出的凤甘果，每10颗凤甘果，现在大概能长出3棵凤甘果树，成活率不算太高，但楚尘已经很满意，再想提高，牵涉到很多复杂的灵植技术，楚尘下面的一个小组正在抓紧攻关，不过据楚尘的经验，短时期内取得突破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有很多事，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而凤家堡，显然缺乏这种底蕴，厚积而薄发，没有相应的厚积，就想薄发，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以说是运气，但仅仅靠运气，当然无法支持一个家族的崛起。
不过楚尘知道，大道理凤如山肯定懂，不用自己啰嗦，至于具体的技术问题，给他说了也没用。
“等小光忙完这件事，让他去调查、研究一下，给出一个具体的方案，现在他顾不上。”
有了荣丰门大批的灵植师，升级凤家堡的灵田成为可能，但怎么样升级，是先将最低级的灵田升上来，还是升级高等级的灵田才划算。用来升级灵田的资源有限，一个最优的灵田升级方案，牵涉到方方面面的计算，要有一个长期的规划，不是随随便便拍脑袋就能拍出来的，凤家堡最适合做这件事的是凤榴光，不过他现在自然是顾不上。
“听小光说孔有方在这方面才能不错，正是我们凤家堡需要的人才，老凤，你怎么不想办法把他留下来，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兴隆门弟子了吧。”
凤家堡的灵植，技术上是楚尘牵头，这个问题不大，而生产、销售一直是彭婉琼兼职为之，开始时还好，随着规模的扩大，近年来彭婉琼却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原因很简单，彭婉琼在商业上的天赋一般，对这一套是半路出家，她也无法将全部心思放在上面。
彭婉琼从小修炼甲木诀，她自己的修炼，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孔有方商贾秒才的名号真假不论，总是科班出身，兴隆门弟子，那是华夏大陆上抢手的人才。
“老楚，孔有方现在是不是兴隆门弟子无所谓，不过他现在伤重难愈，对修炼兴趣不大，我能有什么办法！”
对绝大部分兴隆门弟子而言，进行各种商业活动，本身就是修炼的一部分，孔有方也不例外。但他现在的情形，具体的伤势凤如山不清楚，但根据凤榴光的描述，孔有方对修炼兴趣不大还是客气的说法，实际上他是完全无法修炼，换句话说，基本上是混吃等死。
“神魂受伤！老凤，我这有一份残缺的秘法，你问问孔有方愿不愿意试试！”
楚尘略一犹豫，拿出一枚玉筒递给凤如山。
“生死与共？名字挺有意思啊，酸溜溜的。嗯，老楚，这是荣丰门不传之秘，合适吗？”
凤如山接过玉筒，稍一扫视，轻轻的放下玉筒，惊奇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不合适的。老凤，现在根本没有荣丰门了，哪还有什么不传之秘。生死与共之法虽然神奇，毕竟只是一门适合于低阶修士的疗伤秘法，而且不是一门成熟的法门，一部残缺的功法而已，算不了什么。我们凤家堡，缺人才啊！再说我们手上也没有合适的灵木，我担心孔有方还未必愿意冒险呢。”
楚尘笑容之中，透露出淡淡的苦涩。
“嗯，我问问孔有方吧，至于合适的灵木，好的没有，一般的总能找到几种。老楚，好菜不怕晚，荣丰门的传承，嘿嘿，你要多加加班啊！”
楚尘对灵植一道，实是荣丰门百年一见的天才，修炼资质没得说，不过当年自爆本命神木，对他的影响甚大，后来他的伤势得以尽复旧观，培育噬魂妖藤却要从头来过，虽然他自己说再培育一遍噬魂妖藤，对他好处多多，但耗费时日是少不了的，至少此时谈结婴还为时尚早，而其他的荣丰门金丹，也看不出结婴的好苗子，荣丰门能不能重现于江湖，实在难说得很。可惜凤如山也没有什么可以安慰楚尘。
“是啊，好菜不怕晚，灵植，特别是高级灵植，也是一个花灵石的行当啊！”
荣丰门作为一个门派虽然暂时不显，但传承尚在，希望未灭，原荣丰门弟子，心气还在，至少楚尘心气尚在。不过只有心气自然不行，灵石，是荣丰门传承下去必不可少的。
灵植师想要晋阶，需要各种专有的手段，这些手段，当年的荣丰门，相当齐全，凤家堡自然是一无所有，而要构建起这一整套体系，时间和精力不论，大笔的灵石投入，是无论如何少不了的。
……
“……，有方，神魂受伤虽然棘手，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可惜我当年是稀里糊涂的就好了，纯粹是意外，现在也讲不出个一二三来，荣丰门在疗伤上颇有心得，这是楚尘的一门秘术，你先看看。”
凤如山对孔有方详细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心得，最后还是拿出了生死与共的玉筒。
仙府反哺，自然没有可复制性。
“生死与共？荣丰门秘法？凤长老要我加入荣丰门？”
孔有方接过凤如山递过来的玉筒，只看了几眼，就将玉筒放下，有些讶然的问道。
他是从小跟着费自然修炼，大家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费家子弟，不过孔有方却没有正式加入费家，按费家的习惯，要等他结丹了，才会有类似的仪式，现在费自然身死，对自己还算不算费家弟子，孔有方也讲不明白。
一名小小的筑基修士而已，费家作为兴隆门的一流家族，自然不会在乎。
“有方多虑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荣丰门了，你是小光的朋友，就是凤家堡的朋友，凤家堡不是那些豪门大派，没那么多规矩。一门疗伤的法门而已，算不了什么，你先看看吧，要是想试试，就告诉我一声。恐怕还有不少的细节要和楚长老探讨一下。”
“嘿嘿，不看功法，先问价格，果然是兴隆门出身。”
凤如山紧紧盯着孔有方的眼睛，见他自始至终，神情如一，不由心中暗暗点头，又安排了几句，遂起身离去。
他来找凤榴邩问点事，“顺便”和孔有方谈谈。
华夏大陆之上，加入和退出的难度，是宗门和家族的一大区别。
家族大多是以血脉为纽带，但外姓修士也不是没有，外姓修士加入一个家族，一般而言，来时自由，去时也没有特殊的规定，只要双方打声招呼即可。当然，自家子弟，就不存在脱离家族的问题。
但宗门就不同，宗门更多的是依靠师徒之间的关系维系，无论是加入还是退出，往往就需要一个相对正式的仪式和一些相对硬性的约束力。
师徒是契约而血脉是天生，遵循的规则自然不一样。
凤如山相信孔有方对宗门和家族的不同应该有所了解，他也懒得多说。
“凤长老慢走！”
“楚尘？长老？凤家堡地方不大，长老倒不少！荣丰门？生死与共，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嘿嘿。”
孔有方恭恭敬敬的送凤如山离去，走回椅子跟前，随意的重新坐下，慢慢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过了半天，才又拿起玉筒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孔有方身体一动不动，整个人犹如木雕泥塑一般。
第七〇一章 生死与共
第七〇一章生死与共
“嘿嘿，高明啊！希望孔有方有这份胆量。”
即使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遍生死与共的概要，凤如山也不得不对编写这部功法的人佩服无比。
生死与共的本意，并不是用来疗伤的，而是一部功法，遗憾的是，它是一部没有完成的功法，非常极端。说功法都不准确，在凤如山看来，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此奇特的想法，看上去如此荒诞，却又能自圆其说。整篇功法，几乎全都是猜测，到最后，就连作者自己，也不相信这部功法，而停笔不写。
整篇功法，因此而成为残篇，其前面的一小部分经过简单的改动，成了一部秘法，作为荣丰门弟子疗伤的秘法。
甲木诀是木系功法，又以灵植为特色，在各种疗伤保命的秘法上，确实不凡。不过凤如山估计，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甲木诀中，几乎没有用于战斗的法术神通，本命法宝，像楚尘的震灵锄，对战斗的帮助也非常有限。
修炼甲木诀的修士，其战斗力主要取决于本命神木的威力，而威力越大的本命神木，其生长速度也越缓慢，而有天赋的修士，哪个不是心比天高之辈，怎么肯选择平常的灵木作为自己的本命神木，这就造成了修炼甲木诀的修士，其个人战力在后期，特别是结婴之后，非常惊人，至少并不比其他的修士为差，其奇诡处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前期却实在乏善可陈。
荣丰门不是专职生产的门派，门下的修士，与人争斗是免不了的，前期战斗力不强，就难免时常受伤，因此，作为荣丰门代表功法的甲木诀，对疗伤保命的法门，特别重视，也是很自然的。比如楚尘当年自爆本命神木还能痊愈，甚而没有损己根本，就和他修炼甲木诀大有关系。
即便木系功法中疗伤法门众多，生死与共据说也是其中最顶级的疗伤秘法，而且是专门针对神魂受伤的秘法，可惜，只是一门“据说”是最顶级的秘法。
生死与共并不复杂，相反，宗旨非常简单。
简单地说，生死与共就是将自己的神魂和本命神木合二为一，以自己的神魂为引，来“开启”本命神木的灵智，以提高本命神木的威力。
本命神木是修炼甲木诀的根本，而开启了灵智的本命神木，即使是“伪灵智”，对本命神木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和其他的功法上手易、晋阶难不同，生死与共最大的难点在入门的第一步，如何将自己的神魂与本命神木合二为一，其间甚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心神失守，疯癫而亡。
所谓将自己的神魂和本命神木合二为一，根据功法的说法，其实相当于暂时压制、进而夺取本命神木的“灵智”，或者说暂时的赋予本命神木以灵智，而一旦本命神木成功开启了“伪灵智”，功法中有种种手段快速提高本命神木的威力，据说对本命神木成长帮助甚大，至于真假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因为没有人试过，至少没有人成功过。
原版的生死与共没有人尝试，是因为夺取本命神木的“灵性”太过危险，但对于神魂受了重伤的修士而言，灵智“被夺取”却不太难，神魂“被夺取”之后，就可以借本命神木的成长壮大来恢复受伤的神魂。
每一名修炼甲木诀的修士，筑基以后，都会有自己的本命神木，对他们而言，培育本命神木，本来就是修炼的一部分，以此养伤并没有额外的增加的工作量。因此，生死与共意外的成了一门疗伤的秘法。
按生死与共的猜测，伤好之后，修士可以逆运生死与共，回到正常的修炼之路上来，也可以继续将神魂寄托在本命神木之上，就这样修练下去，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结婴前没什么特别的异常表现，至于结婴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了。连创作功法的前辈都不愿猜测。
更没有人亲身体验过。
有机会修炼生死与共的修士并不多，成功结婴者，更是不曾见诸于典籍。
至于逆运生死与共，解除神魂和本命神木的“共生”状态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则完全是理论上的探讨，没有人会当真。
当然，对孔有方而言，他没有修炼甲木诀，没有本命神木，不过以楚尘的估计，这不是太大的问题，他只要修炼甲木诀初步入门，以他筑基期的修为，以之炼化本命神木不难，也足以修炼生死与共了。
炼化，或者说挑选本命神木，本来就不是太难的事，难得是挑选一个出色的本命神木和培育本命神木。
当然，这一切都是楚尘的猜想，从来不曾有过没有修炼甲木诀的修士炼化本命神木，更不曾有这样的修士修炼生死与共。至于孔有方伤好以后的修炼，哈哈，斜风细雨，我们去桃花潭钓鱼去吧。
生死与共中夺取本命神木灵智的具体手段效用如何，凤如山没试过，不敢妄言，不过对其中关于神魂的一些想法，他却无比的佩服，但佩服归佩服，对孔有方会怎么对待生死与共，凤如山却一点把握没有。
……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艺！凤长老是什么意思？难道散修都是这样修炼的？”
孔有方悠悠醒来，狠命的摇摇头，抛掉满脑袋中萦绕的稀奇古怪却含有魔力一般的语句，转而思索凤如山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部不伦不类的法诀。
兴隆门弟子的修炼，本来就不同于一般的宗门，更看重在商业经营中的体悟，至于灵力的积累，并不出色，孔有方在经营中的天赋出类拔萃，在运行功法、打磨灵力等普通意义上的“修炼天赋”，却是平平无奇，在费家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有问题了就去请教师傅，很少有什么离经叛道的举动，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篇生死与共，是一门奇功，不过以自己的眼光见识，说不出其中的韵味而已。
“嘿嘿，生死与共，说到底还是把自己寄生在一根木头之上，本命神木，本命神木，我死木生，木生我死，还真是生死与共啊！”
孔有方无奈地叹了口气，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据记载，修炼生死与共，修士的神魂“被夺取”之后，不仅修士的体质会发生变化，就连修士的脾气、性格、悟性，甚至喜好、情感，都会发生不小的改变，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事前却没有人敢断言，不少人相信和本命神木的种类有关，但详细的规律，由于资料太少，却无法说出个一二三四。
孔有方不知道应不应该赌一下自己的运气，他前面的运气一直一般，但姜飞雄的运气不错。
……
“……，师傅，五行悟道鼎是师傅的本命法宝，师傅现在伤势痊愈，正该借助五行悟道鼎之功更进一步，将我们青囊门发扬光大，五行悟道鼎，我不能要。”
姜飞雄收集齐了斩障丹的灵药，来凤家堡寻找凤如山，不料却意外的得知朴襄君也在凤家堡，师徒二人相见，自然有一番悲喜，不过等二人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对朴襄君要自己“继承”五行悟道鼎的“师命”，他却不肯答应。
“胡说八道！五行悟道鼎是青囊门的传承之宝，不是我的本命法宝，五行悟道鼎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本命法宝，……”
朴襄君所言不错，五行悟道鼎，并不是一般的传承法宝，是青囊门大名鼎鼎的传承之宝，对炼丹师感悟丹道有极大的帮助，炼化的毒液，据说能腐蚀对手的法宝本体，同样的令人非常头疼，对战斗也是一大助力。但五行悟道鼎确实不是她的本命法宝，五行悟道鼎是青囊门传人的标志，每一代五行悟道鼎的主人都或多或少的在其中留下了自己对丹道的理解，也不适合做本命法宝。
“……，当年在丹心岛上，我已经完成了五行悟道鼎的传承法诀，它也无法再被我炼化，只能传给下一任传人，怎么，你嫌我青囊门人单势孤，不愿意做青囊门的传人？你再敢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师们。”
朴襄君深知姜飞雄的倔脾气，对他的“不尊师命”更是习以为常，想先讲出足够的道理让他“心服口服”。
“师傅，那就把五行悟道鼎留给我未来的小师弟做见面礼吧，我又不缺法宝。”
姜飞雄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对传承法宝和传承之宝的区别，姜飞雄不知道朴襄君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不在乎。“踢出师门”四个字，是朴襄君的口头禅，也是姜飞雄听朴襄君讲得最多的，虽然刚刚重归师门，他也不在乎。
他从小被朴襄君一手带大，两人情如母子，虽然因为反对朴襄君毫无节制的人体实验，愤而离开朴襄君，离开丹心岛，却并无丝毫怨恨之心，至于被“踢出师门”，他早就习惯了，早上被踢，晚上再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