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九章 大浪淘沙
第九五九章大浪淘沙
“剑悲山脉真是壮观，不过一开始觉得新鲜，看久了，反倒有一股死寂、虚寞的味道，还是雁飞峰的青山秀水养眼，大炎，我有点想家了。”
远方巨大的冰川，银光闪闪，中午的阳光毫无遮挡的照在冰川之上，映射出七彩的光芒，瑰丽不可方物，但时间长了，即使是金丹真人，也感觉甚为刺眼，谢亦玄半眯着双眼，静静的小口喝着化入了御寒丹的灵酒，半天之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欧阳雨樵果然不愧是最顶级的古籍专家，仅凭记忆，他就大致描绘出了一条早已废弃的远古商道，尽可能的准备了一些御寒之物，不到百人的炎字营，开始了他们徒步翻越剑悲山脉的艰苦征程。
转眼之间，他们进入剑悲山脉，已经快三个月了，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平均高度，已经超过了三千丈。
如果仅仅是山高气薄、寒风刺骨，剑悲山，很难成为修士的障碍。剑悲山最让人头疼的，是灵气乱，而且灵气中含有一种奇诡的煞气，不仅修士很难吸收炼化，连简单操控都办不到，不能操控身体周围的灵气，自然也就无法飞行。
当然，就算无法飞行，不能吸收灵气，有足够的丹药，剑悲山也不足以让人谈虎色变，剑悲山中真正的的杀手，是一种被翼鳟境修士称为悲风的怪风，悲风看上去和普通的寒风并无区别，却能无视修士的法力光罩，修士一旦被卷入悲风之中，就只能望风悲泣了，连望风而逃也没办法。
这也是剑悲山名字的由来。
华夏大陆，离地三万丈之上，就是天罡大气，天罡大气共分九层，所以又称为九天元罡，在这九天元罡之中，是无边无际的罡风，罡风中裹挟着大量的乾天罡气，化神老祖，运用专门的心法，可以吸摄乾天罡气强化元神，俗称炼罡，据说炼罡和飞升大有关联，只有通过高品质的炼罡，元神才能承受飞升过程中无尽虚空的压力和考验，不过华夏大陆飞升之路断绝已久，炼罡不炼罡的，即使是化神修士，也未必个个放在心上，化神以下的修士，更是没人关心。
炼罡，不是化神以下的修士能够涉及的领域。
根据欧阳雨樵的估计，所谓的悲风，应该是一种变异了，欧阳雨樵更愿意称为减弱了的，罡风，至于罡风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地不到万丈的剑悲山，就没有人能说得清了。
所谓的远古商道，根据欧阳雨樵的推测，其实就是悲风出现最少的一条通道而已，当然，那是两万年前的情况，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炎字营运气不错，也许是欧阳雨樵记忆力超群，也许是剑悲山脉的悲风减弱了，炎字营进入剑悲山脉快三个月了，倒没有碰到传说中无物不悲的悲风，小规模的悲风倒是很常见，不过小规模的悲风，杀伤力不大，只是一些皮肉之苦，对他们没有实质性的威胁，可惜，剑悲山脉除了悲风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妖兽。
以炎字营的实力，即使他们的实力在剑悲山脉中估计连一半也发挥不出来，但正面对抗三五只四阶妖兽，也未必会落下风，而四阶妖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很少聚在一起，这也是凤沛炎敢于翻越剑悲山的底气。
事实上，行进途中，他们确实碰到了四阶的妖兽，不过四阶妖兽灵智已开，明白炎字营只是借道，没有恶意，关键是实力不可轻辱，双方稍加试探，也就相安无事。
至于三阶妖兽，除非大规模的妖兽潮，对炎字营基本没有威胁，而剑悲山，既然不适合修士生存，对妖兽，同样不是天堂，大群的妖兽，从来没出现过。至于三五只三阶的妖兽，从理论上说，更是给炎字营送菜，但可惜，这只是从理论上说，而理论，总有意外的。
少量的三阶妖兽，确实无法从正面威胁炎字营，但并不是没有一点威胁。
一路上，有不少领地意识极强的妖兽，利用土生土长的优势，对炎字营发动了袭击，炎字营被妖兽偷袭而死的战修，加起来有7名，今天上午，就在刚刚，就有两名战修身死。
负伤的，就更多了，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半。
“大哥，我们是战部，不是盗匪，张畅舒，必须死。”
凤沛炎听得懂谢亦玄在说什么。
上午，负责探路打前站的张畅舒运气不好，他的遇到了一只麟犀的袭击，和张畅舒同队的两名筑基修士身死，只有张畅舒一人逃回了营地。
麟犀具有神兽麒麟和古兽独角犀的血脉，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据张畅舒所言，这只麟犀显然是觉醒了血脉，具有土遁的神通，麟犀从地下发动了突袭，他还没反应过来，两名队员就已经丧命，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和麟犀相抗，才不得不返回营地报信。
凤沛炎相信张畅舒所言大致不假，但根据炎字营的规定，战友遇危不救，弃而先逃者，依律当斩，凤沛炎，还是准备斩杀张畅舒。
谢亦玄是提醒凤沛炎，大家离家日久，回归无望，心理压力极大，张畅舒此举，情有可原。
雁飞峰，是炎字营最初的驻地。
张畅舒能到现在还跟着凤沛炎进入剑悲山脉，显然并非胆小怕死之辈，更非无能之人。
他从炎字营建立之初，就进入了炎字营，为人精算计，善理财，一直负责炎字营的后勤事务，多年来跟着炎字营东征西讨，可谓劳苦功高，而且，他在炎字营人缘很好。
军需官，一般人缘都不错。
“大炎，张畅舒口才不错。”
凤沛炎心意已决，谢亦玄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也不再纠结，转而进入了具体的操作环节。
他“第一秘书长”的称号，自然不是白叫的。
“我知道。大哥，真金不怕火炼，大浪淘沙，是沙子，还是早一点淘出去的好。”
凤沛炎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身而起，大步向营地走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唉，大炎，这是，倔脾气又犯了！再真的真金，火势太大，也会烧化的，沙子，也是离不了的，有时候更是有大用，嗯，这件事，找雷鹏最合适。”
谢亦玄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
“……，张畅舒，我向你保证，会斩杀这只麟犀替你报仇。你自己了结吧，自己了结，按照炎字营的习惯，你以后还是炎字营的一员。”
凤沛炎神色平静的看着张畅舒。
“炎字营的规矩！哈哈，炎字营！凤沛炎，已经没有炎字营了，两年之前，就没有炎字营了。凤沛炎，这里是剑悲山脉，不是土木堡，我们，早就不是一支真正的战部了，弟兄们，什么才是战部？……。”
张畅舒对凤沛炎很熟悉，正如谢亦玄对他很熟悉一样，知道凤沛炎既然当众宣布要他“自己了结”，那么苦苦哀求绝对打动不了凤沛炎，世间唯一能让凤沛炎改变主意的，也许只有谢亦玄一个，但谢亦玄从来不曾试图改变凤沛炎的主意，更不可能为他张畅舒破例。
既然服软无用，剩下的，唯有奋起抗争一条路了。
张畅舒是聪明人，他不和凤沛炎争辩自己是不是畏敌先逃，也不纠结于自己的迫不得已，而是从根本否决凤沛炎从要他“自己了结”的理由：战部都不存在了，何来炎字营的规矩可言。
至于什么才是一支战部，嘿嘿，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至少以普遍的标准而言，炎字营，在很多人看来，已经不能算一支正常的战部了。
“……，凤沛炎，就算我还是炎字营战修，麟犀是妖兽，不是魔族，不是妖族，妖兽只是妖兽，不是对手，不是敌人，面对妖兽，不是战场，战场上的规矩，也不能套到和妖兽对抗之时，弟兄们从军，是打击妖族、魔族来的，猎杀妖兽，又何必要加入战部，……。”
张畅舒的口才，果然不错，也许细细的剖析，他的很多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但问题是，面对张畅舒，你根本没机会细细的剖析。
“张畅舒，只要我凤沛炎在一天，炎字营，就不会消失，我们，就是炎字营，炎字营不是你说的那些东西，炎字营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即使什么都没有，只要我们心中有炎字营，炎字营，就这这儿。”
什么是战部，什么是炎字营，看着几张熟悉的脸上露出的茫然之色，凤沛炎明白，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
“嘿嘿，凤沛炎，炎字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说炎字营在这儿，也要问问弟兄们答不答应，弟兄们，我们明明可以化整为零，返回抚远境，以图东山再起，为什么非要穿越剑悲山去碰强大的夜修罗战部，……。”
张畅舒并不指望能鼓动太多的战修支持自己，但他明白，自己只要说动超过十名的战修，料来凤沛炎就不敢痛下杀手，至少在剑悲山脉不敢。
炎字营，确实不是凤沛炎一个人，也不是凤沛炎一个人的，至少，目前不是。
至于翻越剑悲山脉之后该如何行事，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畅舒，有自己的盘算。
第九六〇章 雷鹏
第九六〇章雷鹏
“张畅舒，没有人逼着你来剑悲山吧，临行之前，我不是说全凭自愿吗？你不相信我？”
“嘿嘿，原来问题还是出在这儿！”
凤沛炎自然明白徒步翻越剑悲山的风险，所以并没有强迫所有的人一定跟着自己。
你可以不来，但你既然来了，就要守规矩。就要齐心协力，而不能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独独前列腺发炎，嗯，是背后乱发言。
最终的结果，是炎字营无一人离队。
“呵呵，凤沛炎，我相信你，但谢亦玄呢？这么多年来你确实一诺千金，从无虚言，但是，这还不是因为你背后站着个谢亦玄，弟兄们又有哪个不清楚。自愿，嘿嘿，翻越剑悲山这么生死攸关的事，谢亦玄真的不担心，任由我们传出去。当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吗？远的不说，就说老李怎么死的，你以为瞒得住所有人的眼睛，……。”
张畅舒嘴角不屑的一撇，双眼射出仇恨的目光，毒蛇般盯着谢亦玄。
老李，李光明，是张畅舒的死党。
“李光明？张畅舒，李光明该不该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斩杀潘一笑，致使新人哗变，到底是为什么。你敢说你不知道？”
既然张畅舒指名道姓，谢亦玄扫视了一眼躁动的战修，不得不站了出来。
而且，老实说，他觉得凤沛炎演讲的才能，很一般。
“谢亦玄，无论老李怎么想的，抗命不尊，他杀潘一笑符合炎字营的规矩。怎么，凤沛炎要杀我，炎字营的规矩是规矩，老李杀潘一笑，炎字营的规矩就不是规矩了？……，”
张畅舒一如既往的不去纠缠李光明行为的正确有否，而是和谢亦玄“探讨”程序上是否恰当。
李光明，名虽光明，其为人行事，却和光明扯不上半分的关系。
他看上了潘一笑新收的一名女修，想让潘一笑“行个方便”，不料潘一笑却很不给面子，李光明自此对潘一笑怀恨在心，炎字营被伏击后，凤沛炎、谢亦玄召集残部，吸收新人，不久后又聚集了将近1000人，事情尚大有可为。最后却功败垂成，和李光明大有关联。
李光明借潘一笑分配到自己手下之机，在分配任务，物资供应、计算功劳等等方面给潘一笑穿了很多小鞋，潘一笑的团队，是吃肉在后，挨打在前，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一句话，标准后娘养的。
上司想要跟下属过不去，优势太大，“光明正大”的小手段，不要太多。
潘一笑忍无可忍，最后不得不消极怠工来表示自己的不满，而李光明，借口潘一笑抗命不遵，行军法斩杀了潘一笑。
而潘一笑，是翼鳟境本地修士，也是炎字营“新人”中的代表人物，他被李光明“屈杀”，引起了炎字营新人和老人之间矛盾的大爆发，最终，炎字营新人哗变，经此一役，炎字营才真正伤了元气，就此一蹶不振，在银屏草原再无容身之地，不得不徒步翻越剑悲山另谋他途。
可以说，李光明是炎字营今天如此困顿的罪魁祸首。
关键是，从程序上说，李光明并没有大错，凤沛炎要发作，一时之间，却没有好的借口。
最后，还是谢亦玄在一次战斗中安排李光明“断后”，李光明力战不得脱，死于魔族之手。
还是那句话，上司想要跟下属过不去，优势太大，“光明正大”的小手段，不要太多。
谢亦玄，是李光明的上级。
“……，而且，就算老李该死，你凤沛炎也没权力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他，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依法治军吗。这就是你的法！偷偷摸摸，阴暗卑劣！凤沛炎，谢亦玄的手段，和老李一模一样，老李该死，谢亦玄更该死。”
张畅舒心中暗喜。
和谢亦玄拉开了架势辩论是非曲直，他不担心，无论最后结果怎样，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很多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
“哈哈，张畅舒，我佩服你的胆量。炎字营确实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你张畅舒的。你敢这么说，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对，我凤沛炎，就是炎字营的法，你不服气！好，我给你一个公平挑战我的机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还有其他人对翻越剑悲山不服吗？一起上来吧！”
谢亦玄和李光明到底是不是一样，显然不是三局两句说得清的，凤沛炎不准备再给张畅舒把话题越扯越远的机会，感觉到人群中几个战修蠢蠢欲动，凤沛炎意识到，一场绝大的危机正向自己袭来。
凤沛炎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刀锋般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每一个人，每一个被他眼光扫过的战修，都不敢与他对视，默默的低下了头。
凤沛炎能从一名普通的战修，没有军事学院受训的经历而成长为巅峰的白银战将，所依仗的，绝非仅仅是张牧野的赏识和指点。
母庸讳言，修仙界是个欺软怕硬的世界，面对脾气好的人，大家都不那么敬畏，总是会不知觉的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即使你是上级，也不例外，区别只在程度不同而已。所以在对待对手的时候，只要有可能，很少有人会手下留情。
对自己人仁慈宽容，对外人狠厉，才是修仙界中合格的领袖。
如果凤沛炎这次放过了张畅舒，虽然会有人称赞他厚道、宽仁，但必然也会让大家一个凤沛炎好说话，好欺负的印象。这个宽厚的长者的印象，日后会带给他无穷的麻烦，这是凤沛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对这种事，他有自己的手段和方式。
可惜，在场中的每个人都低下了头，除了雷鹏。
“炎老大，对不住了，我觉得张畅舒所言，很有道理，翻越剑悲山，是自寻死路。”
一片死寂中，雷鹏高大的身躯越众而出，径直走到张畅舒的身前两丈处站定，缓缓的套上了一双赤红色的拳套。
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四方脸，身材极其魁梧，全身肌肉高高隆起，仿佛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手掌上的拳套，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武林好汉，不像一个修仙者。
“雷鹏？竟然是雷鹏？连雷鹏都不再信任炎老大，炎字营，今天，真的走到头了吗？”
一个相同的念头闪过在场战修们的心头。
“大鹏，想不到是你，哈哈，好，好，还有别人吗？”
“连大鹏也对我也不实话实说，而是有所保留，炎字营，是真的完了吗？”
凤沛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心中升起一股无可抑制的怒火，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悲哀。
妖族是人类几万年来主要的对手，由于先天的原因，人类再好的炼体士，也很难在肉身强度上和具有顶尖血脉的妖族相提并论，因此，炼体，在人类之中，并不受重视，也不是修仙界的主流，但实际上，虽然相比于修士，炼体士的攻击方式比较简单，但却胜在迅捷，猛烈，尤其是在近距离战斗的时候，强力的炼体士，战力并不比修士逊色，甚至还要略胜一筹，而修士被同阶的炼体士近身，更基本上是被完爆，炼体士近身秒杀同阶的修士，并不奇怪。
而在炼体士突破到高阶之后，远战能力有所加强，生存能力更是大大强于修士，因此，高阶，就是说金丹阶以上的炼体士，是各大势力都争相笼络的人才。
雷鹏是散修，而且是少见的金丹期炼体士，他性情勇悍，个人战力极其强劲，战斗起来从不惮于以伤换伤，以命换命，被誉为炎字营第一猛男。
对雷鹏的可怕，特别是在剑悲山脉这种显然有利于炼体士发挥的环境中，凤沛炎自然清楚。
不过他更觉得悲哀。
雷鹏筑基期加入战部之后，没多久就成了凤沛炎的亲兵队长，也可以说是凤沛炎的贴身保镖，多次舍命救过凤沛炎，只是结丹后，他才真正领导一个小队，有了自己的小局面。
当然，凤沛炎对雷鹏，也绝对尽心尽力。
辅助炼体士结丹的玉髓精血丹，由于需求不大，炼制难度更高，比普通的凝虚丹要珍稀十倍也不止，雷鹏的玉髓精血丹，是凤沛炎向张牧野求告，由张牧野亲自赴炼体士圣地星斗宗讨换而来，他万万不敢相信，雷鹏会在眼下的紧要关头和自己唱对台戏。
雷鹏不赞成翻越剑悲山，这很正常，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事情本身的得失有自己的看法，凤沛炎自然不能，也不会希望雷鹏和自己一模一样。
让他真正感到悲哀的，是雷鹏有想法，却不和自己直言，而是藏在心里。
“炎老大，我不会和张畅舒一起与你动手。以前的事，我不想说了。我站在这儿不动，接你烈火旗三招，如果三招之后我还活着，请炎老大率领弟兄们返回银屏草原，另外想办法返回抚远境。张畅舒，你先退后。”
说话的同时，雷鹏气势猛增，浑身的肌肉迅速的膨胀起来，在身形庞大的同时，他手上的赤红色拳套也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如果他接不下烈火旗的三招，自然万事皆休，至少，和他再没有什么关系。
第九六一章 霸道
第九六一章霸道
“雷将军小心，是不是去离颐达平原，是我们整个炎字营的大事，不是雷将军和凤沛炎个人的私怨，再说，守而不攻，不是公平的较量，烈火旗非是寻常的战将法宝，……。”
“雷鹏会背叛凤沛炎？还是他知道凤沛炎有什么致命的缺陷，从而有了别的想法？呼，不管了，无论如何，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张畅舒唯一犹豫，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上前几步，和雷鹏并肩而立。
对翻越剑悲山脉，张畅舒内心深处，也认为凤沛炎此举，深得用兵须出其不意四字之要，更暗符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奥义，他是暗暗佩服不已的，并不真的反对。而雷鹏的异军突起，将自己由这场大戏的主角，不论是正派主角还是反派主角，挤成了了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张畅舒很不甘心。
凤沛炎的战将，是野路子出身，他的本命法宝烈火旗，并非如常见战将的法宝一般，是群攻的利器，用于单打独斗，也大为强力，要张畅舒自己面对烈火旗，他心里本来还是有几分忐忑，但现在加上雷鹏，自然都不一样了。
真的开战，雷鹏近战，他在远处配合，张畅舒有信心重创凤沛炎，甚至将凤沛炎当场击杀，当然，这都是等一下的事，现在，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戏份抢回来。
如果这次真能将凤沛炎和谢亦玄掀翻，炎字营，肯定总归还是要有一个统帅的，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个统帅由谁来担当？
雷鹏吗？
一介武夫而已！
张畅舒甚至觉得这个念头本身就很可笑。
“滚！”
雷鹏蓦然一声大喝，横跨一步，左拳重重轰出，拳头挟着深沉霸道的浓郁杀意，闪电般击向张畅舒。
不好！
张畅舒本来对雷鹏会公然反对凤沛炎就心存疑虑，自然应变极快，正欲催动护身光罩，眼珠倏地一凸，身形一麻，不自主佝偻成虾形。
摧山裂石的一拳，轰在他腹部！
他身体一颤，巨大的力量，让他的整张脸剧烈变形。
“凭你也配和我并肩作战！”
嘭，嘭，嘭！
雷鹏一连三拳，拳拳到肉，每一拳轰在张畅舒身上，都能看到他身体一颤，肉波一荡。
“你既然认为我们不再是一支战部了，还有什么资格喊我雷将军！”
雷鹏左手抓住张畅舒的脖子，右手抓住他的大腿，双膀用力，就像摔沙包一般，狠狠把张畅舒向地上摔打。
轰轰轰！
地面迸裂，每一下都碎屑乱飞。
啪，张畅舒的灵甲在如此暴烈的摧残之下，终于坚持不住，化作碎片。
“你认为炎字营的规矩不是规矩，就不配提炎字营三个字，提了，就罪该万死！。”
张畅舒灵甲被毁，雷鹏犹自不解气，又继续狂摔张畅舒十多下才作罢。
他一只手提着张畅舒的脖子，转过脸来，冷冷的看向其他人。
可怜的张畅舒，如今已经不成人形，整个体表完全浮肿，人事不知。
刷！
周围的战修，又齐齐向后倒退了几步。
杀人，他们见的多了，比武较量更是家常便饭，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暴力，硬生生用拳头将一名金丹战修轰得不成人形，全身浮肿兼粉碎性骨折。
“本来还想领教一下炎老大的烈火旗的，真他娘的扫兴，老大，捏死他吧！”
雷鹏将仅仅还有一口气，整个人如一个破面口袋般的张畅舒丢在凤沛炎的脚下。至于三招什么，就像根本没有那回事一样。
“大鹏，去吧，给他一个炎字营战修的结束。弟兄们准备一下，接下来我们要猎杀那只麟犀，为张畅舒出口气。”
“大鹏肯定是大哥安排的，不过这样也好，唉！”
至刚者易折，凤沛炎何尝不知道，没有谢亦玄的配合，以自己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性，很难打造一支顶级的战部，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尽兴，不过瘾。
……
“老大，今天又有三名兄弟受伤，为了张畅舒这个垃圾，我们有必要非得和一只妖兽斗气吗？”
雷鹏确实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至少对凤沛炎，他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嘿嘿，来两口。大鹏，不管他是不是垃圾，你觉得张畅舒说的对吗？”
凤沛炎把酒葫芦递给雷鹏。
麟犀并不好对付。
它的地盘意识再强，但妖兽对危险本能的感觉，还是让它能够借助于土遁，避开炎字营威力强大的合击，因此，三天来，炎字营不仅没有捕杀这只麟犀，反倒又有三名修士伤在麟犀的偷袭之下，无可奈何之下，凤沛炎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不下了一个幻阵。
不过麟犀自然不可能自己钻进幻阵中去，凤沛炎的策略就是派出小股的战修“诈败”，将麟犀诱进幻阵之中，简单地说就是钓鱼。可惜，这个鱼饵，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轻易胜任的，要保证在麟犀的第一次偷袭中活下来，并且能顺利的活到把麟犀诱进幻阵，难度并不小。
雷鹏，无疑是最合适的诱饵，之一，而凤沛炎，也和平常一样，以身作则，和雷鹏一起担当起了诱饵的重任。
“我不知道，也没想过。反正我这一辈子永远是炎字营的一员。老大，我也是散修，知道散修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我觉得挺好。”
雷鹏举起酒葫芦，慢慢的喝了一大口，含混不清的说道。
“是啊，这样挺好。大鹏，要是那天张畅舒不上前，你真准备一动不动的挨揍？”
所谓的诱饵，就是在幻阵周围闲逛，凤沛炎两人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坐下来喝两口，也是一样。
“他不上来怎么办，谢头没说。最多再被老大揍一顿，挨揍就挨揍，不过谢头说张畅舒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一定会趁机上来表演表演的，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雷鹏瓮声说道。
“嘿嘿，大鹏，人，有上进心不是坏事，更不该死，张畅舒其实，是个人才。”
对雷鹏的没心没肺，凤沛炎隐隐有几分羡慕。
“我管他张畅舒该不该死，不管是上进还是有野心，谁敢给我炎字营过不去，敢给老大过不去，我就宰了他。”
雷鹏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呵，走吧，去转转。无论今天如何，张畅舒都曾经是我炎字营的人，当然不能任由一只小小的妖兽欺负，大鹏，你小心点。”
“嘿嘿，看来人心，果然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有大鹏这样的人在，我炎字营一定能够翻越剑悲山脉，永远不会被击败。”
凤沛炎轻轻的摇摇头，他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心中暖洋洋，感动莫名。
雷鹏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他当场用极其暴力的手段将张畅舒击溃后“明正典刑”，借口却是甚为可笑的“不配”，用意为何，战修们又不傻，心里自然都清清白白。
不过根据凤沛炎的感觉和消息，张畅舒的死，在炎字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恐慌，至少是在猎杀麟犀这件事上，没有人有任何的不满。
不受外人的欺负，是所有组织，无论是正式的组织，还是秘密的团伙，成立的最根本的目的，之一，也是它们能够存在的最深层的根源，之一。战修们也都是炎字营的一员，哪个不希望炎字营对外时强硬一点、不讲理一点，使得其他人在和炎字营的人打交道时，想起炎字营这三个字，心中的第一感觉是敬畏，是忌惮，是害怕，是恐惧，而不是耻笑。
当然，麟犀只是一只妖兽，但战修们不在乎，他们看重的，不是麟犀如何如何，而是炎字营，或者说是凤沛炎，这种不讲道理的霸道，这种一往无前的王霸之气。对外行事，当然是越霸道越好，只敢关起门来作威作福，那不叫霸道，更不是王霸之气，那是王八之气。
而张畅舒、李光明该不该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老实说，李光明公报私仇，张畅舒临阵逃脱，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并不冤，至少在炎字营战修的心中，是罪有应得。至于处死他们过程中采取的一些变通的小手段，老实说，普通人，对程序上的事并不关心，他们更看重的，是最终结果的公平、公正与否。
除非，不正当的程序，有一天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
而凤沛炎，无论他做事有多蛮横、霸道，但公平，却是每个人都承认的，凤沛炎自己，对此也很有信心。
虽然，在公平的具体含意上，每个人的理解，有时候免不了有一点小小的不同。
这很正常，凤沛炎不强求炎字营所有人的想法都和自己完全相同，他不担心自己对外蛮横时，炎字营内部会出什么问题，他有这个信心，因为他相信炎字营的规矩，是很公平的，是绝大部分人，而不是他和雷鹏，能够接受的。
莫空潇现在需要对外强势，莫空潇也想对外霸道，他也明白，要凝聚人心，对外霸道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必不可少的，百巧门现在需要凝聚人心，但可惜，他对百巧门的规矩，就没有足够的信心，而且，什么是内，什么是外，百巧门，和莫家，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第九六二章 老鼠屎
第九六二章老鼠屎
巨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花花绿绿几十份闻报，每一份闻报的头版头条，都是第283届银鹰女神潘莉颖身着银鹰套装、华丽登场的巨幅影照，这身银鹰套装，整整镶嵌了999颗钻石，是岐山境最顶级的服装设计师皮卡聃为潘莉颖量身定做的，在精心设计的灯光照耀下，更加衬托的潘莉颖无比的高贵、性感，看上去宛如女神一般。
“呵呵，涵可，不愧是莫家的大才子，效果很好，想不到这次新叶都市、新叶领跑者也这么给面子，不错，悠哲，给涵可记一大功，……。”
莫空潇的眼前，是新叶城最有影响力的闻报-新叶领跑者，他盯着潘莉颖巨幅影照下面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心里如吞了几十只苍蝇一样，恶心的只想吐，却不得不面带温和的微笑，亲手给莫涵可倒了一杯六星银鹰酒。
“谢老祖夸奖，这次银鹰节，根据概洛蒲的调查结果，参与投票的人比上届增加了一成半，民众满意率达到了97%，根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广告收入也有所增长，……。”
莫涵可微微一躬身，开始无比自豪的向莫空潇汇报此次银鹰节的详细情况。
他满头长发披肩，头发卷曲，发型是银鹰节期间最流行的银鹰展翅，不过作为银鹰节的总导演，莫涵可自然有自己的招牌：他的头发，左边的是金色，右边的是银色，中间却是诡异的绿色，而他杂草般的胡子，更是依次染成了红、蓝、黄、紫四种颜色，如果是在晚上的酒会中，那确实是相当的引人瞩目。
“涵可，我敬你一杯。这一阵子你确实辛苦了，你先下去吧，让他们赶快把正式的报告递上来，……。”
看莫涵可的架势，莫悠哲端起酒杯，借敬酒打断了，或者说终止了，莫涵可充满磁性的浑厚的男中音。
莫悠哲不喜欢莫涵可，一点也不喜欢，但莫涵可作为老牌的银鹰节总演导，也帮了莫悠哲不少的小忙，比如莫悠哲想和某个参加银鹰节的小明星，嗯，喝杯茶，交流一下理想、人生什么的，本地的问题不大，外地来的，有莫涵可在中间牵线搭桥，总是大为方便。
他知道莫空潇的心情，并不好，莫悠哲不希望莫涵可触了莫空潇的霉头。
银鹰节是新叶城，其实是百巧门，离火宗的赤离天民，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玩艺兴趣不大，一项传统。一开始，是在百巧门范围内投票选出年度最受欢迎的娱乐，嗯，明星，举行一个“盛大”的颁奖典礼，当然，肯定还会有一个“盛大”的颁奖晚会，当选的明星，被称为银鹰之神。不过后来，银鹰男神，慢慢的淡出了大家的视野，沦为了评选的小龙套，最出风头的，只剩下了银鹰女神。
类似的选秀节目，在岐山境，在华夏大陆，并不罕见，可以说遍地皆是，不过大约200年前，莫空潇却突然对银鹰节重视起来，有了莫空潇的大力支持，百巧门加大了银鹰节的投入和推广力度，银鹰节，也就从一个百巧门自娱自乐的小节目，慢慢在全岐山境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银鹰女神，也不再都是百巧门的“土特产”，银鹰节，成了新叶城的名片，是广大新叶城居民的骄傲，至少，据称是广大新叶城居民的骄傲。
在莫涵可的口中，银鹰节是新叶城、百巧门当之无愧的标志，是岐山境最权威、最具影响力的评选活动，之一，在整个岐山境，可以稳居前三之列。至于到底能排在第2还是第222，当然没人在乎。
至少，莫空潇就不在乎，而且他知道，赤离天民也不在乎，更关键的是，端木靖，也，不在乎。
百巧门虽然和凤鸣宗并没有正式宣战，但实际上是处于战争状态，不过即使如此，莫空潇也不愿，他也不敢，中断银鹰女神的评选，这一届的银鹰节，一样的耗资巨大，一样的热热闹闹，一样的，成功，据说，很成功，非常成功。
可惜，在各大闻报有关银鹰节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之中，新叶城领跑者上面有一条不起眼的小消息，短短一百个字不到的小消息，显得如此不协调，莫悠哲明白，这条普通修士很难注意到的小消息，才是莫空潇真正关心的，至少，会影响莫空潇的好心情，如果，莫空潇真还有好心情的话。
据新叶城领跑者报道，就在银鹰节盛大开幕的当晚，寒栗门的巡逻队，扣押了百巧门在碧溪海湾捕捞的五艘捕捞船，并当众处决了五名捕捞船的船长，而百巧门的反应，毫不出奇，又一如既往的对寒栗门提出了严正的抗议，表示对事态的发展严重关注，并且一如既往的，保留了，进一步追究责任的权力。
“嗯，老祖还有其他的指示吗，潘莉颖，还会在新叶城停三天。”
“他妈的莫悠哲，昨晚还要老子帮忙找王晨芝，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哼，等下次银鹰节，看我怎么收拾你。”
自己精心准备的汇报，被莫悠哲无情的“枪毙”，莫涵可心中大恨，不过他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两句解气罢了。
莫涵可明白，自己虽然看上去风光，但莫悠哲真想难为自己，难度，也和碾死一只小蚂蚁差不多。
新鲜出炉的银鹰女神，按惯例，莫空潇是要“亲切接见”一下的，而且，潘莉颖确实是莫空潇近一段时间喜欢的类型，莫涵可悄悄的品尝了一下，嗯，这个，味道不错。
至于潘莉颖要在新叶城停三天之久，却不是莫涵可特意要如此：凤家堡的飞船基地还在维修之中，凤石邦又加大了对黄牛党的打击力度，头等船票，紧张啊。
“算了，你随便应付一下吧。”
莫空潇淡然的挥了挥手。
银鹰女神，对这种通过层层关卡“选拔”上来，为广大普通修士喜闻乐见的“女神”，莫空潇心里自然瞧不上。他不过是图个新鲜，偶尔换个口味，体会一下普通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女神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成就感，顺便增加一个自己“品味”明星的记录，其实关了灯，也就是那么回事，真论技术，还比不上他新收的一名侍妾。
而且，他心情不好。
……
“……，老祖，银鹰节本来是提升门中士气的大好机会，却被寒栗门这颗老鼠屎给败坏了，寒栗门这是趁火打劫，他们本就是贪得无厌的恶狗，不狠狠的教训他们一下，这群无赖，以后肯定还会得寸进尺。”
莫涵可走后，莫悠哲详细的向莫空潇汇报了碧溪海湾捕捞船的冲突。
“哦，教训寒栗门？悠哲，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银鹰节，要真是一锅好汤，我又何须如此为难！”
莫空潇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银鹰节是不是一锅好汤，莫空潇有自己的想法，关键是，寒栗门，根本不是一颗老鼠屎，而是百巧门的耻辱，不是莫空潇想教训就可以教训的。
在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寒栗门，都是百巧门的下属宗门，百巧门衰落之后，在一次与离剑门的征战中失利，寒栗门被割给了离剑门，而寒栗门自从投靠了离剑门之后，当然，名义上是独立，一直充当了反对百巧门的急先锋。
没办法，寒栗门的状况，并不好，有差不多1千年没有出现元婴真君了，而且寒栗门的地盘很小，他们主要的领地碧溪海湾，在很多地方都和百巧门存在很大的争议，双方的捕捞船，经常在碧溪海湾有争议的区域发生冲突，流血事件是家常便饭。
在寒栗门还是百巧门附属宗门的时候，关于碧溪海湾的分界线，两家不需要、也不可能划分得清清楚楚，而寒栗门“独立”了之后，虽然背后有离剑门的支持，但自身的实力并不强，于情于理，百巧门都无法在碧溪海湾的问题上向寒栗门做出让步。
不说被自己曾经的属下骑在头上拉屎所带来的屈辱感，仅仅是考虑可能会在百巧门内部引起的连锁反应，莫空潇，就不可能正式承认寒栗门的要求，而且，他也不想在百巧门的历史上留下丧土辱宗的骂名。
可惜，他更不敢轻启战端。
战胜了当然是大好事，但万一战败了呢？
以百巧门内部的情况，即使是对寒栗门打个不胜不败，莫空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失民心者失天下，当然不仅仅是指内部的起义，在对外行事时因为顾忌到内部的不稳而束手束脚，从而步步后退，最终被对手蚕食、鲸吞，看起来是被外敌入侵，其实根源，还是在民心二字。
其实莫空潇大力支持银鹰节，就是想粉饰太平，增强百巧门修士的自豪感，提升百巧门的凝聚力，可惜，效果没他想象的好，权威性、影响力排名第三的银鹰节，并不能真的改变百巧门修士的生活状态，也不能让他们对百巧门、对莫家，更加满意。
银鹰女神，并不能让人们生活的更好，即使有几乎所有的闻报地毯式的宣传，但过了这几天，人们发现，生活，还是老样子，银鹰女神，不过是一场荒唐剧而已。
第九六三章 寒栗门
第九六三章寒栗门
“我们应该增加碧溪海湾巡逻队的人员，提升他们的装备，考虑为他们购买两艘最新式的巡逻艇，……。”
“我就知道会这样！”
莫悠哲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两个嘴巴。
他不过是顺手骂上两句寒栗门几句以表示自己的愤慨之情，可操作的具体想法，是没有的，再说，这一块，也不是由他负责。
“哦，你先下去吧，让琉荇和奉道一起进来。”
莫空潇不耐烦的阻止了莫悠哲长篇大论的老生常谈。
他当然也想对寒栗门强硬一点，但强硬，是需要条件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百巧门，至少在解决凤鸣宗这个卧榻之侧的饿狼之前，没有强硬的资格，也付不起强硬的代价。
“是！”
“老祖的脾气越来越坏，难道我百巧门，连小小的凤鸣宗也收拾不了？这一次又要退让？”
莫悠哲恭恭敬敬的起身退出。
对莫空潇谁出主意，就顺便让谁负责执行的习惯，莫悠哲大感头疼，至少这次大感头疼。
百巧门历次和寒栗门在碧溪海湾的冲突，双方的捕捞船互相攻击中造成人员伤亡，巡逻队扣押对方的捕捞船，甚至“失手”击杀对方的船员，都很常见，但此次寒栗门在扣押了捕捞船后又公开处决了五名船长，以前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显然与百巧门目前正在和凤鸣宗斗得热火朝天大有关联。
寒栗门，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没有人愿意沾边，至少，莫悠哲不愿意“引火烧身”，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和王晨芝好好喝一杯。
王晨芝是一个来参加银鹰节的小明星，虽然表演的水平一般，但王晨芝在紫霄城讨生活，身上那股大城市人物的味道，让莫悠哲很著迷，而且，皮肤很好。
“难道是凤鸣宗和离剑门暗中达成了协议？凤鸣宗，什么时间又勾搭上了沃昌门？凤如山不过是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一个净魂卫元老的头衔，真有这么大的能量？唉，听说凤鸣宗开会的时候，经常吵成一锅粥，低阶修士也可以公开对宗门大肆抱怨，这样的宗门，按理说早就该土崩瓦解了，但凤鸣宗却越战越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莫空潇不再理会莫悠哲，随手展开一张巨大的地图，渐渐的陷入沉思之中。
对莫悠哲，他原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
区区一个寒栗门，肯定还是不会让莫空潇忌惮，但寒栗门后面的离剑门，就不比百巧门为差，但寒栗门毕竟不是离剑门的核心利益，如果不考虑离剑门背后站着的庞然大物，莫空潇并不惧怕和离剑门扎扎实实的较量一番，但可惜，离剑门背后的沃昌门，却是玄灵派也不愿意招惹的，百巧门，更加惹不起。
沃昌门，是岐山境十大顶级宗门之一，本身实力并不特别强，排名大约在六七名的样子，但沃昌门，在顶级宗门之中，却是一个相当诡异的存在。
岐山境总体上，可以分为分别以飞灵派和玄灵派为代表的两大阵营，但沃昌门，却和两家都不怎么亲热，基本上处于一种独立的状态，而两家对把沃昌门拉上自己的战船，也并不热心。
原因很简单，沃昌门，实力不强，地盘不大，而且领地在岐山境十大顶级宗门中是最贫瘠的，普通修士的生活，自然就谈不上富裕，但沃昌门却特别好战，有很强的侵略性，关键是，沃昌门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流行的说法是，沃昌门，是流氓宗门。
对这样的宗门，自然是人人敬而远之，莫空潇，也不例外，即使是离剑门和沃昌门的关系并不特别紧密，他也要谨慎行事。
沃昌门，护短。
莫空潇想不通，小小的凤鸣宗，已经脚踏飞灵派和碧水门这两艘大船，凤如山，为什么还要去勾搭沃昌门。
不过，端木靖当然清楚，凤如山，没有去勾搭沃昌门，凤鸣宗，也不准备去招惹沃昌门。
……
“……，凌邡，寒栗门无信无义，骄狂自大，唯利是图，不是好东西，凤鸣宗不需要这样的朋友。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他们，生意上的事让他们去找小光，别的，统统不答应，不拒绝，不回避，拖着就行。要辛苦你了。”
王茹清对端木靖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凤榴光。
“呵呵，掌门你放心好了，这个我最拿手，这几百年我什么都没干，成天就在新叶城闲逛，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不知道。小光，寒栗门的那帮混蛋，一个个都无赖的很，你可要小心点，……。”
凤凌邡负责接待来访的寒栗门使者，大的方向，当然要回来向王茹清请示一二。
“无赖怕什么，他们再无赖，还能赖过老，嗯，老孔，嘿嘿，寒栗门，舅舅不疼，姥姥不爱，除了我们凤鸣宗，他们的那些垃圾玩意，根本卖不出去，……。”
凤榴光虽然及时改口，但凤鸣宗最无赖的是谁，在座的自然都心里有数。
“哈哈，小光你不要轻视了寒栗门，皇诚阳悍勇、狠辣，天生是一名赌徒，要是他下定决心和百巧门为难，对莫空潇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估计莫空潇撑不了很久了，这场战争，到了快结束的时候，老旭，以莫空潇的为人，很可能会在近期发动一次大的行动，进行一次最后的努力，无论成败，接下来都会坐在谈判桌前，结果如何，还要看玄灵派如何决断。玄灵派，嘿嘿，不知道张淼还记不记得玉骨火蜥的事，……”
端木靖行事，阴谋诡计为主，其实和无赖并不一样，不过他也不会和凤榴光计较。
寒栗门虽然没有元婴真君，算不得一家真正的宗门，但毕竟曾经的架子尚在，门中有差不多一百名金丹，加上离剑门的支持，真对百巧门下狠手，也够莫空潇喝一壶的，不过寒栗门现在的掌门皇诚阳，也是寒栗门第一实权人物，行事随心所欲，好赌成性，对他接下来会走到哪一步，如何动作，端木靖也不敢断言。
不过寒栗门的突然发力，对百巧门无异于雪上加霜，凤鸣宗，肯定是大为欢迎的。
“嗯，我回去就开始准备。”
旭飔并不多话，平静的点点头。
“端木长老，就算百巧门放弃整个碧溪海湾，退守惠羊城，也不会伤筋动骨，莫空潇，不会这么快拉稀吧，银鹰节，不是挺热闹的吗？”
凤榴光被端木靖笑得很是尴尬，还是忍不住问道。
“呵呵，小光，碧溪海湾的出产，对百巧门确实不是必不可少的，但让出碧溪海湾，莫空潇根本无法对百巧门交代，至于银鹰节吗，……。”
凤榴光如果能结丹，很可能成为凤鸣宗下一任的掌门，端木靖，不介意对他多说几句。
莫空潇大力推动银鹰节，也许有自己的考虑，不管他的目的达没达到，但银鹰节的副作用，却已经显示的清清楚楚：新叶城的大街上，不要说没有反对、声讨寒栗门的集会、游行，甚至连一条抵制寒货的横幅也看不到了。
大家，都在谈论银鹰节的八卦，好像已经忘了碧溪海湾大片的海域，忘了碧溪海湾沙滩、海风、落日的美景，忘了碧溪海湾海鱼的鲜美，忘了五名船长的鲜血。
当然，这也许是百巧门长期刻意淡化、压制大家对碧溪海湾关注度的结果，也许正是莫空潇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也许，不是。
“……，所有的人对真正应该关心的事情完全麻木，这绝对是不正常的，再拖下去，一旦碧溪海湾形势不利，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这种情绪忽然爆发出来，百巧门很可能瞬间崩溃，莫空潇，不会连这一点也看不到，他，不会等到这一天的，人心，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捉摸的，嘿嘿，他们莫家，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欠下的债，总要还的。”
事实证明，凤鸣宗的修士，虽然骂得很凶，但骂完之后，却仍然会为宗门的事去拼命，至少，要比百巧门的情形好得多，也比端木靖预计的要好得多。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铁的事实面前，端木靖也不得不承认林师吾的那一套理论，在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效果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呵呵，问题不大，乌林境战事正紧，张家，现在不会为百巧门的事做出什么大动作，张淼不过是一名新晋元婴，在张家，还轮不到他说话。端木，我倒是更担心凤如山，明家，不是普通的魔族，希望凤如山能没事吧。”
林师吾明显没把百巧门放在心上。
“林前辈，明家怎么了？老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王茹清对凤如山的安危，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明家，嘿嘿，你自己看吧。小清，凤如山现在是净魂卫元老，危险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门里已经通知他了，更多的我们都帮不上他，一切，全要看他自己的了，我们凤鸣宗，要做好他受伤，的心理准备，……。”
林师吾随手递给王茹清一枚玉筒。
黑色的玉筒。
第九六四章 求援
第九六四章求援
“……，张大哥，明家是怎么回事？魔族和凤鸣山，又有什么关系吗？”
与此同时，莫空潇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老莫，你真该关心一下外面的世界了，成天窝在凤鸣山捣鼓你的那个银鹰节，小孩子玩玩也就算了，虚头把闹的玩意，又能有什么名堂！明家，嘿嘿，……。”
“莫空潇连最后一搏的勇气也没有了，嘿嘿，百巧门，快到头了。”
张凡人如其名，其貌不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却是真真正正元婴巅峰的大修士，神态举止，无意间自有一有股震慑人心的威势。
他和莫空潇，金丹时有过一点小交情，结婴后莫空潇加意的奉迎，张家，也就渐渐的成了百巧门在玄灵派最大的助力，和依靠。
原来端木靖到底还是看错了莫空潇，莫空潇确实准备针对凤鸣宗发动一次大的行动，但事前却要征求一下张凡的意见，或者说，得到张凡某种程度的承诺。
莫空潇，已经没有勇气独自面对失败的后果。
而明家，实在是真正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庞然大物。
明家，是整个魔族历史最悠久、最辉煌的家族之一。他们拥有最高贵的血脉，历史上曾经出过二十七位魔皇，现在的明家，就有三位在世的魔皇，仅此一项，便足以想象这个家族的光辉，和强大。
在牧马山大营被凤如山击杀的明滔，虽然自己不过是魔王中期的修为，但他却是明家重点培养的魔皇苗子之一，如果仅仅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家族如此煊赫，魔皇苗子，没有100，90肯定不止，在战场上被人击杀，死了也就死了，死了的天才，和普通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又坏在这个但是身上。但是，明滔却有点小特殊。
原来明滔出身的第七支，是明家相对较为弱势的一支，很久没有魔皇产生了，明滔，就是七支最被看好的苗子，没有之一，而且，明滔又是第七支的老祖母最喜欢的后辈，关键是，这个老太太，特别护短，最为记仇。
据可靠的小道消息，明老太太，已经决定，为了七支的尊严，派七支高手亲赴乌林境，击杀凤如山为明滔报仇。
至于更详细的情报，不祥。
“……，老莫，如果凤如山能渡过明家这一劫，凤鸣宗，不是你挡得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早点和凤鸣宗和平相处。如果凤如山过不了这一劫，你说我们张家现在去凤鸣山搞风搞雨，合适吗？”
张凡挑了挑眉，清冷的声音，传入莫空潇的耳中，却有如空旷的墓地，蓦然敲响的丧钟。
“张大哥，你是说明家可能会派人来凤家堡捣乱？”
“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凤如山死了，我百巧门吞了整个凤鸣宗，又不会少了你张家的一份。想吃肉又怕惹一身骚，嘿嘿。”
莫空潇暗暗腹诽不止，不过他也明白，张家，确实不适合现在大张旗鼓的去凤鸣山。
就算凤鸣山死了，但张家、玄灵派的对手还在，凤如山死于人魔之战的第一线，而玄灵派却在凤鸣宗做小动作，这样的名声，是张家无法承受的。
当然，如果利益足够大，名声什么的，张家可以不在乎，但小小一个百巧门的麻烦，显然不足以让张家动心。
“老莫，你想多了。这些恶心人的小手段，除了木家那样的暴发户，没有人拿得出手，……。”
“嘿嘿，莫空潇是装傻还是老糊涂了！我不说了明家的人去了乌林境吗？”
如果明家能带领一支魔族战部光明正大的灭了凤鸣宗，明老太太肯定不介意将凤家堡从地图上抹去，但偷偷摸摸派几个人手来捣乱一下，还是算了吧。
明家是有悠久历史和荣光的豪门巨族，做事是有章法的，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他们也承受不起首先胡乱破坏规矩的代价。
张凡明白，莫空潇并不真的是指望魔族派人来凤鸣山收拾凤家堡，而是隐晦的询问张家可不可能派出几个“魔族”，或者，至少支持百巧门去找几个“魔族”。
张凡自然不能容忍。
木家的前车之鉴，张凡不相信莫空潇没有听说过。
“那张大哥就看着老兄弟我被一群小辈欺负？谁不知道百巧门是张家的朋友，……。”
张凡连“恶心”之类的词都说了出来，莫空潇也就死了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的心思。
而且，只要凤如山不死，百巧门同样承受不住凤如山的“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
很多规矩的形成，并不是人为规定出来的，而是有其必然会这样的根源，即使过程中有一些偶然因素，也不过是加快或者减缓了进程，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历史长河的流向。
就像一个“菜刀实名制”的地区，治安状况未必就比人人可以拥有灵炮的地区为好一样，大家都拥有的毁灭性的手段，使用起来，肯定会有种种限制，和禁忌。
百巧门和张家的“友谊”，知道的人自然不少，晓之以理无效，莫空潇，寄希望于动之以情，
“老莫，记得当年，我也曾经向你提议过我们两家共建一座飞船基地吧，嘿嘿，现在你体会到飞船基地的重要性了，可惜啊，……。”
在凤如山还是个炼气小修士的时候，趁飞灵派对凤鸣山，其实是离火宗的关注度有所减弱之际，玄灵派确实加大了在凤鸣山的投入，甚至计划独霸凤鸣山，其中关键的一环，就是在新叶城地区和百巧门“合作”修建一座高速飞船基地，不料莫空潇却哼哼唧唧的不愿意配合，此事最终没有成行，等凤家堡的飞船基地建好，玄灵派，也就死了这份心。
但张凡对莫空潇当年的推三阻四，却无法完全释怀。
凤鸣山真成了玄灵派一家的天下，获利最大的，肯定是张家，作为首倡者的张凡，也有莫大的好处。
“呵呵，但是凤鸣宗太不守规矩了，红柳峡马家，……。”
“真建成了飞船基地，凤鸣山，成了你张家的后花园，就没我莫家什么事了吧。”
莫空潇心中苦涩之极，却又无法说出口。
他当然知道飞船基地意味着什么，但一来飞船基地从经济上看并不是一桩赚钱的买卖，玄灵派家大业大，玩得起，百巧门没有这份财力和心情。
凤家堡的飞船基地，名为三家合作，实际上基本是飞灵派和天元派出人、出灵石，凤家堡初始的投入，除了一块不值钱的地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当年玄灵派的条件，却要苛刻很多。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重要的是，有了飞船基地，玄灵派对凤鸣山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度大大增强，鸟尽弓藏，对百巧门未必是福。
百巧门和当年的凤家堡位置不同，玄灵派对百巧门，也和天元派对凤家堡的态度不一样。
天元派，是岐岭境的天元派，而玄灵派，却是岐山境的玄灵派，这其中的分别，太大了。
“嘿嘿，马家即降即叛，凤鸣宗如此对待马家，虽然稍显过份，也算不得不守规矩吧，老莫，你让马家搞风搞雨，却又不让他们正式加入百巧门，现在仍然和凤鸣宗战而不宣，如此不上不下，不尴不尬，拖泥带水的，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往事已矣，飞船基地，再唠叨也于事无补，张凡只是想解开莫空潇心中对张家的怨气，并不是抱怨，更无意指责莫空潇，莫空潇当年在担心什么，他当然也心里有数。
老实说，张凡也认为莫空潇的担心很有道理，换做他是莫空潇，也未必会赞成与玄灵派“合作”在凤鸣山修建一座高速飞船基地。
至于凤家堡的强势崛起，纯属天灾**，不能因此指责莫空潇当年目光短浅，自然，雄才大略，也是谈不上的。
“唉，老张，我不过是想避避凤鸣宗的锋芒，挫挫他们的锐气，也控制一下双方冲突的激烈程度，想不到这个端木靖，还真敢拚命，……。”
两家宗门相争，往往不是两家宗门的核心力量一上来就大打出手，那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很容易两败俱伤，让旁边的渔翁捡了便宜，而是由外围的家族出面较量，有点像代理人的战争，这本是华夏大陆流行的做法，但，凤鸣宗，显然没有这份从容，和气度。
“嘿嘿，凤鸣宗敢拚命的，可不是端木靖一个，除了林师吾，他们每一个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徒，没有一个安分守己之人，再说，老莫，时代不一样了，魔族复出，对华夏大陆的影响，可不仅仅是人魔前线的战部，你研究一下流星城之战就明白，慢条斯理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个快节奏的时代，尽快的扩张，才是王道，端木靖，林师吾，都是人才啊，……。”
凤鸣宗和百巧门的第一战，如果败了，对凤鸣宗这样一个新生宗门的打击，将很可能是致命的，但张凡不认为凤鸣宗的选择是赌徒的疯狂，或者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动顺应时代的变迁。
相对于莫空潇，张凡显然看的更远、更高，想得更深、更多，对凤鸣宗主要人物的情报，也比莫空潇更全面。
第九六五章 曲未终
第九六五章曲未终
“呵呵，不要说速战速决，就是慢慢耗，百巧门也不一定耗得过凤鸣宗，我们用的是货真价实的灵石，而有了飞灵派的担保，凤鸣宗的功德点却能被大家接受，张大哥，你说功德点这种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花架子，大家还都愿意接受，真是想不明白啊。”
大义在手，玄灵派即可名正言顺的插手凤鸣山的事务，红柳峡马家，本来是莫空潇为张家准备的一个“大义”，但张凡不接招，还慢慢悠悠的抒起情来，莫空潇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向张家借点灵石，或者说，如果玄灵派愿意出面为百巧门的贡献点做担保，莫空潇也可以接受。
百巧门的乙级宝库，已经搬空了。
“嘿嘿，现在大家都在储灵备战，整个修仙界物价都在涨，我们玄灵派内部灵石拆借的利率也是居高不下，老莫，飞灵派为功德点兜底，凤鸣宗，是用凤甘果树做反担保的，老实说，我都想给他们的功德点做担保，可惜轮不到玄灵派。你们两家此战过后，无论战场上的结果怎么样，功德点，都要在新叶城普及起来了，孔有方，呵呵，商贾秒才，果然借的一手好东风，能将坏事变成助力，确实有一支点睛之笔，凤鸣宗，人才济济啊，……。”
张凡也不去理会莫空潇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坚决不肯降低百巧门借贷的条件。至于为百巧门的贡献点担保，他脑子没被驴踢，自然不肯去冒这个险。
灵石，玄灵派是有的，借给百巧门，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条件吗，嘿嘿，给人借钱，总是小心点好，而为他人做保，历来更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张大哥，再过两天，又要开始收购灵药了，百巧门人手不够，经验不足，灵石也不宽裕，大哥能不能派几个人去指导一下。”
“他妈的，我要有凤甘果树，还用得着辛辛苦苦的求你玄灵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空潇心中直骂娘，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心里再骂娘，他也只好忍痛割肉。
原来，很久以前，百巧门曾经被迫答应将门内所产品质最好的灵药，全部“卖给”玄灵派，但不知道是当时玄灵派操作此事者的疏忽或者是其他原因，灵药的收购，却还是百巧门自主。百巧门是一个炼丹门派，肯定不甘心“卖出”所有极品的灵药而留给自己一堆垃圾，那么自然而然，百巧门对灵药的评级，颇有“百巧门特色”，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玄灵派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无奈灵药是百巧门的立派之本，百巧门坚决不肯让步，玄灵派也不好直接翻脸。
百巧门人手确实有点紧张，但再紧张，收够灵药的人，还是不缺的。
“哈哈，这个，我帮你问问吧，嗯，张志峰和许嫣岚两个刚刚结婴，他们小两口当年和凤如山、林飞凤有些交情，或许愿意去凤鸣山看看，……。”
“早这么着不就结了，这个老莫，磨磨唧唧的，从小就这样，老了老了，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真没出息！”
这一次，张凡笑的很热情。
请神容易送神难，请神不容易的话，送神更难，玄灵派“指导”百巧门收购灵药的人手，进凤鸣山很难，自然不会轻易的再出来，从此以后，百巧门的极品灵药，算是真正装入到了玄灵派的仓库。
收购灵药。肯定用不到张志峰、许嫣岚两位元婴真君指导，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张凡也不能白吃白占。
玄灵派一下子派出了两名元婴真君，就算和凤如山、林飞凤是老熟人，凤鸣宗也要掂量掂量其中的味道。
“早闻张志峰道友、许嫣岚仙子的大名，能有两位前去，百巧门……。”
莫空潇的心，在滴血。
许嫣岚倒也罢了，风风火火的，除了嘴巴多，战力不差，脾气不好，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而张志峰，却是出了名的稳重、深沉，这样一对夫妇去了百巧门，莫空潇的日子，也许能比现在强点，但肯定，有限，很有限。
……
“……，老祖，家里对百巧门和凤鸣宗之争，整体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许嫣岚15年前结婴，比张志峰晚了两年，结婴后两人一直在玄灵派安心修炼，静极思动，她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凤鸣山虽然偏僻，但最近却挺热闹，许嫣岚对这项任务，很有点自己的想法。
她自然不会仅仅盯着那些灵药。
“呵呵，前些年为了张淼和黑狼山的事，范一志专门给我打了招呼，范老鬼应该是受了夏卿岚的委托，不知道凤如山和夏卿岚又有什么交往。不过他只要不死，凤鸣山终究是凤鸣宗的天下，春风化雨诀，古法元婴，净魂卫元老，嘿嘿。”
范家也是玄灵派的一个大家族，和张家关系紧张，但实力丝毫不比张家逊色，范一志元婴巅峰的修为，个人战力比张凡还要强上半分，夏卿岚的夏家，和范家交好，和张家，几乎没什么来往。
“不过这出戏不能这么快就算完，你们此去，一是帮百巧门维持住眼下的局面，在莫空潇坐化前，百巧门不能被灭门，二来就是尽可能把百巧门莫家以外的好苗子弄过来，嫣岚你别看志峰，张家、许家，平半分，不过我估计好苗子剩下的不多了，林师吾可不是老好人，其他的，志峰看着办就行了。嗯，对了，年龄超过20岁的，一个不要，整个百巧门，被莫空潇搞得乌烟瘴气，银鹰节，昏聩！你们两个要看紧点这帮小子，别让他们沾了一身臭毛病回来，……。”
百巧门，是玄灵派的下属宗门，即使是为了玄灵派的脸面，在莫空潇坐化之前，是万万不能被外人武力强行溃灭的，至于莫空潇身死之后，没有了元婴真君的百巧门，这个，就要再说了。
真是烂泥，玄灵派不准备、也无法强行扶之上墙。
“老祖放心！凤鸣宗勃然而起，其门中子弟必然有一股奋发向上之气，我会让他们好好学着点。”
张志峰有信心让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人手乖乖的听话。
跟着他去凤鸣宗进行灵药“业务指导”，肯定是一项肥差，肥差，当然就不虑缺人，不缺人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张志峰施展手段的空间。
“我估计你们去了，飞灵派也会有所动作，凡事要谋定而后动，你们不要坠了我玄灵派的名头，嫣岚，端木靖虽然是一名金丹，但并不好对付，……。”
对张志峰，张凡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许嫣岚的脾气。
“嗯，是啊，我仔细的研究过凤鸣山的形势，如果凤鸣宗在牧马山大营之战后突然发难，是端木靖特意所为，他就是要借明家的势来束缚我们玄灵派的手脚，这个人就太可怕了，我建议找机会除掉他。”
张志峰平静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阴冷和狠辣。
以凤鸣宗表现出的实力和行事风格看，要保证莫空潇死前百巧门不被灭门，并不容易，他对端木靖，心里极为忌惮，虽然他从没见过端木靖。
“凤鸣宗借明家的势？不大可能吧？凤如山再没出息，也是一个净魂卫元老，再说，有慕容雪菲跟在他身边，他不会和魔族勾勾搭搭的。”
许嫣岚根本听不懂张志峰再说什么。
“可能性不大。以凤鸣宗的能力，端木靖之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明家的资料，他也不可能把凤鸣宗的前景寄托在明家身上。志峰，朴襄君在凤鸣宗，你还是不要去打端木靖的主意，对付他这种人，还是按规矩来，剑走偏锋，偶一为之尚可，终究不是康庄大道，更不能以之为根本。你还年轻，一时的输赢得失，不要太放在心上，关键是磨练、提高自己的实力。眼光，要放远一点，志峰，嫣岚，你们这一代人，真正的功业，还是在对外的人、妖、魔之战中，人族的内斗，就当做练手好了，我看凤如山在这一点上就比你们强，元魔诀，嘿嘿，真不知道他是真天才还是运气好，你要是能想明白端木靖为什么要留在凤家堡，或者说，凤如山靠什么留住了端木靖和楚尘这些人，这一趟凤鸣山之行，对你自己而言，就不算白跑，……。”
张凡自己是元婴巅峰的修为，但冲击化神的希望，却无限接近于零，他自己也早就没有这个打算，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张家的发展之上，在张家的后辈之中，张志峰，是他很看重的苗子之一。
“听说朱玉北也结婴了，老祖，林飞凤和林师吾都在凤鸣宗，凤家堡学院也有不少碧水门弟子，……。”
对凤如山本人，一个有点小聪明，运气不错，脸蛋白皙的散修而已，张志峰并不太重视，特别是凤如山成为净魂卫元老之事，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倒是对朱玉北还有点印象，他真正担心的，也不是凤如山，甚至不是凤鸣宗，而是在凤鸣山如何处理和碧水门的关系。
张家和林家，关系不错。
关键是，凤如山不在凤鸣山。
至于人魔之战吗，张志峰觉得离自己有点远。
第九六六章 习惯
第九六六章习惯
“林家你不用太担心，在凤鸣山，你记住一条，不打响第一枪，但也不能随便退让，其中的火候，把握的好了，对你以后很有好处，心性，是慢慢磨出来的，……。”
“唉，路，终究是要靠自己走的。”
张志峰对凤如山不太重视，张凡也不好再多说，说了也没用，他理解一名顶级宗门的弟子对一名散修会有什么样的印象。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失望，他希望张志峰磨练的，是自己的心性，而失败，或者说挫折，对磨砺心性，是必不可少的，也是效果最好的途径，之一。
他认为凤如山的心性，嗯，这个，很有特色。
张志峰在金丹时并不算特别出色，但结婴之后，决定一个修士最终成就的，单纯的修炼资质，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小，而心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作用开始逐步变得明显起来。很多时候，只是心志坚毅，足够执着，已经不足以让修士一路披荆斩棘，继续提升了。很多修士在面临重要的关卡时，其他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但却迟迟无法突破。而很多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修炼的功法完全一样，条件也不能算好的修士却相当顺利的继续前进。这中间的差距，整个修仙界总结之后，归结到了两个方面：心性和机缘。因为只有这两种东西，是无法完全量化，也无法预测的。也只有这种不能明显看出的区别，才能解释这么大的差距。
机缘无需多说，但什么是心性，却很很难说得清楚。
在修士的修炼过程中，心性一直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因素。一般的情况下，心性只是指修士的心志坚毅程度和对修炼的执着程度，但在很多特殊的时候，心性又不只是指这些，还牵涉到一个修士人生观，价值观的问题，比如平等和贵贱、比如公平和压迫，比如灵活的遵守已有的规矩等等一些最根本性的玩艺，甚至还牵涉到传说中的人品问题，非常的神奇。
而这些东西，在凤鸣山这个不大的小环境中，都不缺，只要你能够体会得到。
至于能有多大的收获，就要看张志峰自己的了。
“嗯，是啊，想不到林飞凤最终还是跟了凤如山，当年天哥可是比他强多了，……。”
许嫣岚和许翔天，感情很好。
“嗯，志峰，嫣岚，以前，你们和凤如山是伙伴、是朋友，但现在，你们成了对手，不要还用老眼光去看他，人，是会变的，……。”
有很多人，作为朋友，你也许感觉不到他有任何出色的地方，但一旦成了对手，你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张凡希望张志峰有这个心理准备。
“凤如山，嘿嘿，很久不见了，不知道这小子变了没有，当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春风化雨诀，落日沙漠，……。”
张志峰，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凤如山了，久到他已经忘了凤如山长什么样子，作为对手的凤如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很难想像。
就算在落日沙漠，他从来没真正把凤如山看成朋友，自然，更不会把他当成对手。
感觉很久没有见过凤如山的，并不止张志峰一个，牛王将也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见过凤如山了。
……
“大牛，实在不好意思，又要辛苦你了，那群胆小鬼，平时一个个傲气冲天，关键时刻就软了。我就喜欢大牛，紧要时刻硬的起来。”
玉林莉双眸微阖，紧紧贴着牛王将的胸膛，闭着眼静静的品味**之后的余韵，面庞上露着满足的意味。虽然紧要时刻刚刚已经过去，那种美妙的感觉仿佛还在不断地从体内荡漾开来，让她始终身躯软绵绵，没有丝毫动静，似乎生怕会将它给惊走。
“呵呵，没什么，多打掉两座简易据点，莉莉你能多拿点功勋，也是好事。”
“他妈的，魔族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吧。不知道换成了师傅，会不会有办法不答应下来？嘿嘿，魔族今晚又会玩出什么新鲜花样呢？……。”
把玩着手中的引导器，不知为什么，牛王将的心情忽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也就释然。
他晚上还有事做，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伤感那些精致的风花雪月。
三天前，三号堡垒刚刚一举摧毁了魔族的三个简易据点，按照一般的规律，魔族总要过7、8天左右才会有新的简易据点送到，但今天，魔族又马不停蹄的建起了新的简易据点，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牛王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本能的不想去再次放置引导器，至少今晚不想，但可惜，他不知道怎么拒绝玉林莉。
不说炸掉简易据点本身奖励的功勋，其实这个奖励也不小，足足有100功勋，即使玉林莉没提过，牛王将也知道她非常看重这100个功勋，仅仅是超额完成任务和运输量排名靠前的奖励，就让玉林莉非常眼红，对她非常重要，至少玉林莉自称对她非常重要。
“嗯，大牛，今晚让汪霸星带领护卫小队和你一起，这家伙还是很有些手段的。”
“我不是给你买了最好的丹药和灵甲吗，还不满足？你还想怎么样，贪心不足，不识抬举！”
玉林莉明显感觉得到牛王将情绪不高，也大约猜得到牛王将的心思，心中有些不喜，当然，她不会流露出来。
现在，正是要牛王将出力的时候。
牛王将做引导手，有成功也有失败，但和其他引导手一样，每次毫无例外都会遇到危险，每次都会或轻或重的受伤。玉林莉对他一点也不小气，不仅通过自己的关系购买了最顶级的疗伤丹药和其他所需的丹药，见牛王将的战灵牛皮甲有所破损，还特意搞来了一件极品的灵甲。
她认为自己对牛王将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随便吧，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行。”
“估计老袁不会愿意今晚陪我。汪霸星，嘿嘿，晓日宗弟子，总不会太差吧。”
牛王将不想让汪霸星给自己护卫，不过，即使在这样的小事上，他也无法拒绝玉林莉，特别是在现在的情形下。
汪霸星是晓日宗内门弟子，半个月前刚刚来到三号堡垒，不过顶级宗门的内门弟子，战力、手段、身家，也许比精英弟子差一点，却不是普通的散修能比得上的，汪霸星这几天在难回归线上的表现，虽然稍显生疏，也确实无愧于晓日宗内门弟子的身份。
至于他一个内门弟子为什么要来难回归线做一个普通的搬运工，，牛王将不知道，他也不在乎，对汪霸星本人，他并没有意见，他只是下意识的，或者说习惯性的，不喜欢宗门弟子。
智巧灵弹需要引导，当然瞒不过魔族，毫不奇怪，在建有简易据点的日子里，特别是晚上，魔族会派出战魔来猎杀人类的引导手，而人类这边，每次任务，会给引导手配备一个护卫小队，一般是10个人左右。
护卫小队，是志愿的，虽然有额外的功勋奖励，却并非特别抢手，以汪霸星表现出来的个人实力，做护卫小队的队长绰绰有余，但战场上，讲究的不仅仅是个人实力。
牛王将更愿意袁三奇给他护卫。
“大牛，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功勋够多，汪霸星不会拒绝的。嘿嘿，不是特别需要功勋，汪霸星这种人，为什么要来三号堡垒，……。”
玉林莉自己，其实也算是晓日宗门下，对宗门弟子在想些什么，很熟悉，至少她自认为很熟悉。
对护卫小队给予多少奖励，是她转运使的权力，之一。
……
“好，散开！按计划分头前进，我一个人陪着牛王将，大家小心点，一旦遇敌，立刻发消息。”
汪霸星身材高大，面目疏朗，气质儒雅，只有一双三角眼，眼中偶尔闪过如同刀锋般的目光，让他身上多了一股阴狠凌厉的决然味道。
“是！”
九名战修答应一声，三人一组，悄然散去。
所谓的护卫小队，一般三人一个小组集体行动，说穿了就是假的引导手，不过他们的任务是引出暗中的魔族猎杀小队，制造混乱，给真正的引导手创造机会，能击杀魔族更好，万一不敌，也可以退走。
而引导手的首要任务，却是尽量接近简易据点，引导智巧灵弹轰击目标，当然是单独行动的时候为多，特别是接近简易据点的最后一小段路程，更是人越少，目标越小。
引导器本身就不便宜，而且一旦落入魔族之手，就有可能生出很多变化，至少意味着浪费大量的智巧灵弹，肯定不可能随便交给一个人。
“老汪，我们也走吧！放轻松点，还早呢！”
“顶级宗门弟子，果然气场强大！听说两位师娘都是顶级宗门中的天才，而且是罕见的异灵根，真不知道师父当年是如何摆平的，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牛王将心里有点不痛快，迈开大步径直向前走去。
“魔族诡诈，还是小心点好。”
“老汪？呵呵，做了几天引导手，还长脾气了！有脾气最好。嗯，直接而克制，不错。”
对牛王将心里在想什么，汪霸星当然很清楚，事实上，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的，否则的话，他一名护卫队的队长，没事干挑逗引导手，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第九六七章 对牛
第九六七章对牛
“魔族人少！”
对魔族原来的生存环境中人口的情况，牛王将自然不知道，但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魔族，人丁不算旺，至少在低阶魔族方面，远不如人类和妖族，低阶修仙者，数量众多，至少在三号堡垒面对的据点中，魔族战修的数目，不算多。
人少，就意味着魔族的猎杀小队，不可能离开简易据点太远，否则的话，就失去了阻止引导手这一最根本的意义。而现在，牛王将他们离开三号堡垒，不过刚刚20十里，一般来说，还没有进入魔族猎杀小队活动的范围，要再向前七八里，才是魔族猎杀小队活动频繁的危险地带，汪霸星却在这儿就命令队员散开，让牛王将有点不可理解。
当然，指挥护卫小队，从理论上说，是队长的事，并不需要请示牛王将，但汪霸星毕竟是第一次护卫，而作为一名新人，征求一下，即使是象征性的征求一下，牛王将这名三号堡垒资格最老的引导手的意见，才是最习惯的做法。
尊重老同志，在哪里都是一个好习惯。
不过牛王将也没有多想，只是简单的将之归结为顶级宗门弟子一贯的傲然，或者说，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习惯。
他不习惯对身边的伙伴想得太多。而且，他对宗门弟子不熟悉，更不用说顶级宗门弟子了。虽然凤如山的手下有不少顶级宗门弟子，但牛王将和他们接触时间太短了。
事实上，即使是凤如山本人，牛王将也算不得熟悉。
对凤如山手下的顶级宗门弟子而言，牛王将，也不是散修，而是净魂卫元老的入室弟子，听说还是唯一的一个，嗯，是记名弟子，唯一的入室记名弟子。
至于田雨微，没有人当回事。
“魔族，……。”
“他妈的！”
汪霸星暗骂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牛王将身高腿长，而且，根本没有和他理论的意思。
……
“呼，一切正常。老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牛王将双眼微阖，静静的感受着脚下大地中一股奇异的律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在黑夜中悄悄的潜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虽然没有发生任何战斗，但无时无刻不要保持全神戒备，消耗并不小，而且无处不在的巨大的压力，也很容易让人感觉到精神上的疲惫。
“嗯，就等一等，真不知道这帮小子是偷懒还是运气太差，到现在还没一点动静。呵呵，老牛，你才要好好的恢复一下吧，要不要来两口。保长的好酒，味道怎么样。”
汪霸星小心的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到一块大石上坐下，看看了手腕上毫无异样的黑色玉环，摸出一个酒葫芦，抬头喝了两口。
不知何时，他的双眼中微不可察地多了一层灰色，看上去，眼神要比白天黯淡稍许。
“对我来说，走路就是最好的休息。”
“运气太差？呵呵，顶级宗门弟子，就是不一样。”
牛王将摸出自己的酒葫芦，向汪霸星微微示意。
敢于参加护卫小队的，自然都不是弱者，但在黑暗中，没碰上魔族的猎杀小队，也绝对不能算是运气太差，对汪霸星的豪气，牛王将甚感佩服，和无语。
“是啊，在戈薇炮台，你们土灵根修士，确实太让人羡慕了，我还是更喜欢空中，……。”
“牛王将还真是一个闷头葫芦！”
汪霸星不着痕迹的把话题扯开。
修士之间，没有特殊的关系，并不习惯喝其他人的灵酒，不仅仅是防止酒里有什么手脚，更主要的是不同的修士，由于功法、灵根的不同，饮用的灵酒，多少总会有些自己的特色，对其他人，未必合适。以汪霸星和牛王将刚刚结识不到两个时辰，即使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友谊远比平时来得容易，汪霸星此举，也稍嫌鲁莽。
其实就是汪霸星拿牛王将和玉林莉来开玩笑，也有交浅言深之嫌，虽然牛王将经常在玉林莉小屋里“喝酒”，并不是秘密，三号堡垒内的老人，比如袁三奇之类，会和牛王将开更加露骨的玩笑。
汪霸星平时，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话篓子，更不习惯和散修称兄道弟。
“呵呵，按老汪你的说法，还是五灵根最好了。”
“嗯，师傅是五灵根修士啊！”
牛王将只能苦笑。
一般而言，从理论上说，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各有最适合自己的修炼风格和适于发挥的环境，并无绝对的优劣之分，但，可惜，这仅仅只是理论上说。
土灵根修士，在无法飞行的戈薇炮台确实占些优势，但土灵根本身，并不是让人羡慕的灵根，原因很简单，除了防御上有些特色，土灵根，在速度、攻击力、灵活性、恢复能力和变化上，都比不上其他灵根，攻击距离也是最逊的，特别是在修士最为看重的飞行能力上，土灵根是表现最差的。
土灵根，可谓是肉盾灵根。
而牛王将发现，仅以飞行天赋而言，即使在土灵根修士之中，自己也是最差的，没有之一。
筑基之后，驭器飞行，牛王将勉强也飞得起来，但他的飞行，实在有点羞于见人，不仅消耗法力要远远的超过其他的修士，关键是飞行的速度，嘿嘿，甚至还比不上他在地面上全速奔跑。
当然，这是对两灵根以上的修士而言，至于单土灵根，那是天灵根，无论什么属性的天灵根修士，都是让一般修士仰慕的存在。
至于五灵根，那根本是一个笑话，五灵根而能筑基的，牛王将就见过，实际上是听说过，一个凤如山。
牛王将自己，确实是土灵根，而且是单土灵根，不过他不是天灵根，他是传说中的杂土灵根，俗称半土灵根，是比五灵根，还要垃圾的灵根。
“五灵根也有自己的特长。我有一个五灵根师叔，法力浑厚悠长，无人可比，不过这位师叔从一开始修炼，所服用的丹药，全部是极品丹药，连上品的都没有用过，修炼，其实修的是资源，什么灵根都一样，天灵根也不例外，……。”
“他妈的，你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汪霸星，是单木灵根，也就是传说中的天灵根，但再罕见的灵根，也不会读心术，面对惜字如金的牛王将，他也猜不透牛王将在想什么。
牛王将能以杂土灵根而筑基，在三号堡垒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能成为玉林莉的入幕之宾，汪霸星自然不会认为他是真傻，傻到连句话也不会说。
他很想，也需要，听牛王将多说几句，随便说点什么，关键是不要沉默是金。
“极品丹药！我连见都没见过。”
“汪霸星和我说这些干嘛？这是压力太大，紧张了？”
牛王将自然不傻，和五华矿洞的矿工们在一起，他也会聊天打屁，不过他确实不喜欢闲聊，当然，也不擅长。
矿工挖矿，靠的是力气，打架，靠的是拳头，嘴巴，那是喝酒用的，当然，偶尔也可以用来骂人。
一般的修士，即使心里明白，嘴上也断然不肯承认自己的灵根比其他灵根为差，汪霸星特意的提起土灵根，又提起飞行，当然是给牛王将一个机会谈谈土灵根修士，比如牛王将自己，擅长的法术、神通，或者说，特长。
无奈，牛王将，不是一般的修士。
杂土灵根而能筑基，牛王将也许不是唯一的一个，但其他人，他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牛王将有了墨甲狸，他的杂土灵根，确实不比其他的灵根为差，至少牛王将没觉得差，不觉得差，自然就不会很敏感，不敏感，就不需要，或者说习惯，随时随地为自己辩解。
“极品丹药，我们也，……。”
汪霸星面色微变，突然住口，抬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悄然对着牛王将比划了一个手势，收起手腕上的玉环，不动声色垂下手臂，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腰带上一处不起眼的灰色凸起。
“汪霸星警惕性不错。好高明的敛息术，果然不愧是顶级宗门的弟子。要不是小墨，我和汪霸星在敛息术上可差的太远了。”
牛王将也察觉了不远处的异样，对汪霸星轻轻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两只脚悄然陷入土中三寸有余，整个人就此一动不动。
尽管牛王将对自己脚踏实地时的隐身效果很有自信，也不禁对汪霸星刮目相看。
近在咫尺，他的神识，根本感觉不到汪霸星的气息。
“牛王将果然有些际遇！仅仅是如此高明的融身之术，恐怕他修炼的功法，就不下于顶级功法，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防御力会不会下降。”
汪霸星的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极淡的五彩光芒，但即使如此，他所视之处，牛王将仍然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无异，神识扫过，更是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显然，牛王将修炼的，并不是普通的敛息之术。
而汪霸星心里清楚，自己的灵瞳之术颇为奇妙，是晓日宗的秘传，远比流行的灵目术罕见，效果也更好，但敛息造诣很一般，所依仗的，不过是腰带上附属的手段。
第九六八章 弹琴
第九六八章弹琴
“呼！幸好只是普通的猎杀小队！”
感觉到双脚上传来三股差异极小的震动，牛王将暗暗松了口气。
魔族的猎杀小队，普通也是三人一组，而怎么对付这样的小队，牛王将和汪霸星，自然早有简单的商议和约定。纵然不能全歼，甚至有可能不敌，但至少，全身而退，牛王将还是很有信心。
他担任引导手，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事实上，他的成功率和其他的引导手差不多，高一点，有限，牛王将让人叹服的，是惊人的恢复能力，或者说，生存能力，袁三奇更愿意称之为挨揍能力，他每次都伤而不重，重而不死，不像其他的引导手，不成功便成仁，很难撑过三次以上的失败。
“三个！还好。运气不错。”
几乎与此同时，看着视野中隐隐约约的三团虚影，汪霸星也放下心来。
如果魔族没有特殊的手段首先发现他们，以他和牛王将的实力，偷袭一组三名战魔的小队，汪霸星毫不担心。
看三名魔族前进的方向，正好是向着他们走过来，剩下的，就是耐心的比试了。
一百丈！
汪霸星闭上了双眼。
八十丈！
牛王将屏住了呼吸。
五十丈
牛王将的心跳完全停止。
三十丈！
三名魔族突然加快速度，笔直的向着两人冲来。
“嗯！还是被发现了？不对，应该是其他的小组遭遇了魔族，他们是过去支援，咦，牛王将好快的心思。”
汪霸星心中一动，微微有些失望，暗暗叹了口气，正欲有所动作，看了看旁边如木雕泥塑一般，没有任何举动的牛王将，忽然反应过来。
“终于要来了吗？这样也好，嘿嘿，第一次上战场，汪霸星就能临危不惧，这份养气功夫，就不是我比得上的。还是师傅说的对，非常之人，多行非常之事，能行非常之事，必是非常之人。”
牛王将也发现了魔族突然加速，但他根本没有去想魔族为什么要突然增速，只是五指握紧了玄铁精金棒。
这种情形，他见的多了，也许只是魔族习惯性的战术变速，想多了，没用。
虽然总体上来说，人类在戈薇炮台处于守势，但从局部看，牛王将和护卫小队，却是被迫不得不主动攻击的一方，要在戈薇炮台周边伏击魔族，并不容易，反倒是被伏击的情形更常见。
魔族又不急，大可悠哉悠哉的守株待兔。
能偷袭成功，自然最好，如果魔族起了疑心，那就光明正大的斗一场好了，对此，牛王将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会失望，更谈不上紧张。
据牛王将所知，汪霸星和玉林莉一样，也是一直在后勤部从事文书工作，以前并没有亲临战争第一线的经验。现在他肯舍弃迷月城的安逸，来三号堡垒做苦力，也算得上是非常之事，事既属非常，那么，人，也必然有异于常人之处。
魔族虽然提升了前进的速度，只是和他们之前匿行时相比，真算起来，现在也不过是和普通人慢悠悠的散步差不多，但三十丈的距离，还是一晃即过。
十丈！
魔族进入了攻击范围。
“汪霸星还不动手？”
牛王将心中奇怪。
……
“杀！”
随着汪霸星一声大喝，三根长满尖刺的黝黑藤蔓蓦然而现，直接缠上了三名近在咫尺的魔族。
“噗！”
“好诡异的缠绕术！汪霸星果然不亏是木系天灵根。”
牛王将心中暗叹，手上却一点也不慢，双手挥动玄铁精金棒，轻松的将身前一名魔族的脑袋击碎。
这名魔族，被黝黑藤蔓缠住的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僵直，，虽然僵直只有短短的一瞬，不过对早有准备的牛王将来说，足够了。
牛王将可以感觉得到，藤蔓就是是一般的缠绕术，缠绕术是普通的法术，任何一名筑基修士都能用出来，但能一举缠住三名战魔，而且让魔族出现瞬间的僵直，普通的修士，就做不到了，这，自然要归功于汪霸星木系法术威力的强悍。
如此轻松的三去其一，牛王将心中刚刚一喜，后方忽然一道黑光冒出，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这黑光极其凌厉，在牛王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突破了牛王将的护身光罩，虽然牛王将靠着战灵牛皮甲，在关键时刻，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但黑光上附着的力量相当的大，牛王将没有受什么外伤，却还是被震得法力运转不畅。整个人也被击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黑光一击未能尽收全功，立刻飞回，一个盘旋，斩断两名魔族身上的藤蔓。
牛王将翻身而起，仔细再看这黑光的时候，却是一把一尺左右的黑色飞剑。
“好强的战甲！好强的缠绕术！”
“好厉害的飞剑！道友没事吧？”
一击之后，手持黑剑的魔族和汪霸星，几乎同时开口赞叹道。
“问题不大！这个是我的！”
牛王将双手一挥，玄铁精金棒已经飞了出去，呼啸着击向手持黑剑的魔族，整个人也跟着扑向魔族，正是典型的以伤换伤，牛氏招牌式不要命打法。
“呵呵，道友小心！此魔身法诡异，竟然能躲过我的多情藤，黑剑也非凡品，很可能超出了极品法器的范畴，……。”
多情藤被斩断，汪霸星也感觉到一阵气血翻涌，不过还是勉力祭出一棵小树般的法器，手中法诀打出，片片树叶飞出，绵绵不绝的攻向另一位魔族。
小树状的法器是门中专为配合他的功法而炼制，飞出的树叶似缓实疾，而且树叶中蕴含强烈的毒素，关键是飞出的树叶悄无声息，在暗夜之中，实在防不胜防，一时间完全压制了魔族对手。
“多情藤？那是什么玩意！汪霸星话好多啊！”
牛王将已经贴近了魔族，双手戴上了一双拳套，对着魔族步步紧逼，使出了一套凡人的武功，招式大开大合，拳风呼呼，对汪霸星滔滔不绝的话语，却还是做不到充耳不闻。
手持黑剑的魔族显然也不是一个话多的，召出一个黑色的圆环缠住玄铁精金棒，手持黑剑与牛王将近身缠斗，竟是半步不退。
“魔族中也有近身肉搏型的战士啊，谁说魔族专修神识，不修肉身来着！顶级宗门弟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手持黑剑的魔族，力量并不是绝大，但身法却很是迅捷，往往在间不容发间险而又险的躲过牛王将的拳头，黑剑随之而来的刺击，角度却又刁钻无比，牛王将大多避之不及，只得仗着战灵牛皮甲的防御硬抗，如此一来，他身形越发的缓慢，渐渐处于下风。
不过瞥见汪霸星那边已经完全控制了战局，牛王将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玄铁精金棒上。
“师娘真是天才！”
玄铁精金棒是慕容雪菲作为牛王将未来的本命法宝而特意炼制过的，沉重之极，虽然转折之际略显笨拙，对上魔族的圆环，还是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即使是暗夜之中，牛王将也可以感觉得到，每次玄铁精金棒和圆环碰撞，圆环上的光华，都要黯淡几分。
“吃我一拳！”
牛王将扭腰堪堪避过疾刺的黑剑，左腕一翻，化拳为抓，猛然抓住魔族的右臂，正欲发力后摔，忽然动作一僵，一个青黑色的牢笼从地下升起，将牛王将和手持黑剑的魔族一起罩在了里面。
“星木牢笼！道友小心！”
汪霸星大喝一声，手中法诀变换，一道道青光打在困住牛王将的牢笼上。随着汪霸星法诀不断变化，牛王将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汪霸星好快的决断！”
虽然被魔族奋力挣脱，牛王将却仍然心中大喜。
对面的魔族进退间大见迟缓，显然也受到了木笼的压制，而且木笼不过一丈方圆，辗转腾挪的空间大受限制，两相比较，自然是魔族吃亏更大。
“牛道友不用担心，这个魔族刚刚中了我的多情藤之毒，他也跑不了，……。”
汪霸星的对手，已经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汪霸星却不急于狠下杀手，反倒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牛王将这边，口中一边向牛王将解释，手上不停的打出法诀，修补被魔族手中的黑剑削破的木笼。
“呵呵，老汪原来是用毒大师，厉害！”
“毒？嗯，这尖刺上没什么毒性啊？星木牢笼，难道突然就这么平平无奇？”
编织汪霸星口中星木牢笼的藤蔓，并不特别的坚韧，魔族的黑剑随意挥动，就可以轻易地斩断一两根藤蔓，不过藤蔓随断随生，绵绵不绝，确实将木系功法生生不息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但木系修士，大都有类似的手段，见识了多情藤的不凡，对星木牢笼，牛王将有点失望。
至于星木牢笼内带给对手的压力，虽然不俗，却是土系修士最流行的法术，牛王将觉得很平常。
虽然星木牢笼的藤蔓之上，同样布满了尖刺，牛王将举手投足间，已经被刺了十几下，不过除了些许的外伤，他却没感觉到有何不适之处，心中微微有点奇怪。
修士战斗中，刻意用毒者并不多见，以毒为依仗者，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木灵根修士，往往由于功法的关系，法术中会自然而然的带有一些毒性，不过这些所谓的毒性，大部分表现为销蚀真元、法力，或者侵蚀神识，直接特意针对肉身的伤害，却几乎没有。
因为没有价值。
修士，特别是高阶修士，战斗中被攻破防御，伤及肉身，已经是大败亏输了，有没有毒的，意义不大。
第九六九章 梧桐叶
第九六九章梧桐叶
“呵呵，不敢称大师，不过我是单木灵根，在木系之毒上，有些小小的心得罢了，牛道友放心，星木牢笼之毒，虽然颇为难缠，但发作不快，等解决了这两个魔族，我自然会替牛道友解毒，不会伤了道友的根基，……。”
“不知道牛王将是真傻还是天生豪爽！可惜了，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手，现在，嘿嘿。”
见牛王将对星木牢笼毫无顾忌，而持剑魔族闪躲间却要小心翼翼的避开木笼上的尖刺，一时间颇为狼狈，被牛王将抓住机会一拳击中了胸口，大口的鲜血喷出，不知为何，汪霸星心底有些失落。
“哈哈，老汪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是战友，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明明没毒，汪霸星说的和真的一样，嘿嘿，这样的对手还真让人头疼。嗯，听师娘说师傅最擅长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师傅的这个绝招，我估计是学不会了。”
见持剑魔族听了汪霸星的言语，好像更加的小心不愿被牢笼上的尖刺碰到，牛王将心中感慨，精神大振，拳影如山，发动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趁他病，要他命，万一等魔族反应过来，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
“牛道友，这是星木牢笼的解毒丹。我们快走！”
两个魔族最后拼命一击，虽然威力极为惊人，也给牛王将和汪霸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他们毕竟一上来就失了先手，最终还是没能改变落败身死的结果，汪霸星张口吞下一颗青色的丹丸，伸手递给牛王将一个玉瓶。
“多谢老汪！”
“解毒药？难道星木牢笼的尖刺上还真有毒？这别又是小墨的本领吧，嘿嘿，我家小墨活了几千年，果然厉害。”
牛王将虽然没感觉到星木牢笼的尖刺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却还是伸手去接汪霸星的玉瓶。
他一向不不擅长拒绝别人，对朋友的好意，更是如此。
“噗！”
黑光一闪，正为小墨的神奇而满心欢喜的牛王将左肩一痛，发现一把黑色的匕首透过战灵牛皮甲的破裂之处，深深的刺进肉里，汪霸星则趁机退到了十丈之外。
“老汪你这是何意？”
“祖魔刃！汪霸星是傀影人魔？”
感觉到一股阴寒诡厉的气息沿着经脉迅速弥漫了全身，牛王将心中一凛，不过这股阴冷的气息最后却聚集在自己的右胸，牛王将不由暗中松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冷冷的对汪霸星问道。
黑色匕首的形状很古怪，不过牛王将却很熟悉，正是凤如山给他看过的祖魔刃。
而这柄祖魔刃中隐含的魔气，显然是天魔阶的法力，不过按照一般的规律，魔气在经脉中运行一圈，最后要汇聚于丹田，才能使修士完全失去反抗之力，现在却汇聚到了牛王将的右胸，当然又是小墨的功劳。
小墨和牛王将融合之后，平时就在他的右胸位置。
“呵呵，牛道友，刚才的战斗，一定已经惊动了其他的魔族，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如何，免得魔族干扰了牛道友的兴致。”
刚刚持剑魔族的最后反击，给牛王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再加上祖魔刃中的魔气法力结合自己星木牢笼之毒，汪霸星胜券在握，又恢复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
“如果我说不行呢？”
“傀影人魔还要刻意的避开魔族？汪霸星在捣什么鬼？小墨加油，嗯，不知道祖魔刃中的魔气，会不会对小墨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阴冷的气息渐渐变淡，牛王将暗暗运转厚土诀，感觉法力运行还是有点滞涩，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呵，牛道友，我知道你肯定也修炼了暂时压制魔气的秘法，不过元魔刃中的魔气，就是金丹真人中了，也要法力运转不畅，筑基修士中了，再加上星木牢笼之毒，没有我的丹药，是必死无疑，牛道友还是跟我来的好。”
魔族复出之后，魔气是华夏大陆最热门的研究课题，对魔气的研究，人类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暂时压制入体魔气的法诀，在人类修仙界，并不罕见，特别是战部之中的修士，军方免费提供法诀，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意修炼，事实上，普通的修士，也可以很轻松的获得类似的法诀，人族，自然不会对克制魔气的法诀保密。当然，效果就有好有坏了，最顶级的法诀，总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接触得到。但尽管如此，有心的修士，还是每个人都会修炼一两种压制魔气的法诀，不过汪霸星对此并不担心，毫不理会牛王将言语中的挑衅，转身走向一个小山谷。
元魔刃中的魔气法力，肯定有些奇妙，至少，不是普通的法诀可以轻松压制的。
“魔气？嘿嘿，汪道友果然是用毒大家。”
“元魔刃？不是祖魔刃？嗯，师娘说祖魔刃十分难得，师傅是元婴老祖，又是净魂卫元老，才配得上一柄祖魔刃，我一名小小的筑基修士，当然用不到祖魔刃。想来这元魔刃，应该是祖魔刃的仿制品，专门用来对付金丹以下修士的吧。嗯，魔族专门派了一名傀影人魔来对付我，嘿嘿，傀影人魔，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魔族为什么要派一名傀影人魔对付自己，此中不可解之处甚多，牛王将心中胡乱转着念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慢慢跟在汪霸星的后面。
“牛道友请坐。元魔刃中的魔气，不是我炼制的，要真正的天魔才能凝炼，我知道牛道友一定有许多疑问，其实我自己和牛道友素不相识，无仇无怨，相反，我很欣赏牛道友的豪爽真诚，今日对牛道友如此，实在是身不由己，……。”
向小山谷中走了七八十丈，汪霸星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点头，挑了一块大石随意的坐下，摸出酒葫芦，悠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向牛王将解释道。
小山谷非常隐蔽，关键是不在去往简易据点的方向上，显然是汪霸星精心选择的。
汪霸星的故事很简单。
汪霸星并不是傀影人魔，他只是一个被傀影人魔控制的人类修士。由于牛王将在三号堡垒的表现实在太过耀眼，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傀影人魔，让汪霸星来三号堡垒“考察”一下，能吸收过来最好，否则的话，有机会就顺手除去。
“……，是敌是友，就要看牛道友如何选择了。”
牛王将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自己的身份，汪霸星根本不用瞒着牛王将，他想说服牛王将。
仅仅一名傀影人魔，即使他附身的人类修士已经晋阶金丹，能做的事也非常有限，因此，每一名傀影人魔，都会尽力控制，拉拢一批人类修士，但可惜，要一名人类修士，死心塌地的为魔族服务，按俗话说成为一名人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出色的修士，往往都出身于名门大派，无论他们是不是狂热的人族至上论者，仅仅要改变他们对门派、家族的忠心，就难度颇高，传说中，不乏傀影人魔拉拢不成，反被人类修士将计就计倒打一耙的先例，而平平无奇的散修，一般来说归属感也较差，傀影人魔吸收进来的难度，平均要小一点，但这样的修士，用处不大，傀影人魔又未必看得上了。
傀影人魔需要的，自然都是精英，至少，要是有用之人，废物，在哪儿都不会受欢迎，和重视。
牛王将出身于社会的最底层，却又莫名其妙的在三号堡垒大放异彩，是傀影人魔，最心仪的发展对象。
“不过一死而已？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汪霸星原来只是一个小虾米！嘿嘿，想不到我牛王将成了一个香饽饽。”
牛王将在汪霸星十丈远处盘膝坐下，顺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无意识的在手中转来转去，心中有一点失望，同时有一点庆幸。
“为了资源！牛道友，只要你答应下来，今后正常的修炼资源，就再也不用担心。以牛道友的资质，正常情况下，结丹的可能性，你自己心里有数，当然，我们也不能保证你一定结丹，但却可以保证你有充足的资源，和最好的外部条件，同样的付出，我们给出的报酬，要比军方大方得多，牛道友很快就能看到，我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杀死牛王将，对汪霸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击杀牛王将的奖励，肯定远远比不上发展一名合格的成员，关键是，牛王将一旦加入，自然而然的会成为汪霸星的手下，对汪霸星的价值，当然要比一具尸体大得多。
“资源？汪道友自己，加入魔族也是为了资源？嘿嘿，天灵根修士也会为修炼资源发愁？我们？汪道友还真是好记性啊。”
“汪霸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难道不知道仙侠小说中，所有的反派，都是在得意忘形中被主角翻盘的吗？”
牛王将嘿然一声冷笑。
当然，绝处逢生大翻盘的狗血剧情，并不会每次都会发生，而且，牛王将，并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主角，汪霸星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反派。
也许，在人生的舞台中，每个人都是自己剧本中的主角，至少，在演出落幕之前，都会自认为自己，才是主角。
第九七〇章 尽力
第九七〇章尽力
看着汪霸星嘴里说着最卑鄙无耻的言语，却仍然一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牛王将心中有些羡慕，也有些不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这种气度，和修为关系不大，不是他这种草根出身，靠自己的打拼和机缘成为精英的人能拥有的，必须是有深厚底蕴的修仙家族出身的精英，从小一点一滴的培养，才有这种气质。这种气质，的确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有时甚至会让人自惭形秽，但有的时候，却又没什么用处。
修仙者之间，很多时候是用**裸的实力说话的，你气质再温和，风度再儒雅，神态再高贵，也抵不上修为高一层，也换不来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宝，一招神奇的法术神通。
牛王将，并不喜欢这种气质的修士，他只是有些羡慕，而且，净魂卫的特使，当然是精英，不过不知道的人，比如玉林莉，却没有人把牛王将看成精英。
“呵呵，每个人都会为修炼资源发愁，天灵根也不例外。牛道友，无论你信不信，天灵根有天灵根的难处。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虽说战场人命贱如狗，但能多活一天，还是多活一天的好。我们修仙者，修的是长生不老，修的是逍遥自在，人类也罢，魔族也罢，等到了化神，站在华夏大陆的巅峰，就再没有任何契约能够控制我们，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了，……。”
汪霸星对牛王将的讽刺并不在意，却也不愿意多谈自己成为人奸的事，转而谈起了光辉灿烂的明天。
答应投靠傀影人魔，可以换来充足的修炼资源，但全心全意为魔族服务，自然不能靠一句空口白话，签订一个契约，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也是最关键的。
人类有御兽之术，可以和妖兽签订契约，把妖兽变成灵兽，魔族和妖族，自然也有类似的契约，不过，人类有灵智，毕竟和妖兽不完全一样，在这样的契约中，大多需要人类自愿，或者说，配合，当然，这不关键，关键的是，在这样的契约中，人类从主人，变成了奴隶。
“化神？哈哈，汪道友觉得以我的资质，真的有希望能够晋阶化神吗？”
“傀影人魔就这些把戏？”
背叛自己种族的代价，仅仅是活下去和一张空头灵票，牛王将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原以为，汪霸星会有更动人的说法。
牛王将当然不明白，无论何时何地，背叛的代价，无论说法如何动人，本质上，都不过是活下去和灵石而已。
传说中，化神，确实是不会受到任何契约的禁制。
化神阶，已经是这一界的顶点，无论是人族修士还是妖族、妖兽、魔族，在进阶到这个程度的时候，都会从天地中得到超越一般契约控制的力量。在这一界中，化神就是巅峰，巅峰，是不允许有低阶枷锁在身的。
“老实说，希望不大。不过只要活着，再小的希望也是希望，死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而且除了化神，人生，还有很多精彩，金丹，元婴，每一层都是一个新天地，其实我们筑基修士，生命的精彩，也不全在修炼晋阶，嘿嘿，牛道友，玉林莉的关山锁月，味道就很不一般，很精彩吧。有了足够的资源，就有足够的精彩，……。”
汪霸星口才不错，而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知道什么样的话才能打动牛王将这样的人。
“玉林莉？她也是你们的人？今晚你给我护卫，是她特意安排的？”
牛王将心中一紧，说不出什么味道。
“她？也许是，也许不是。等你见了天尊，可以亲口问问天尊。”
“这小子不会真的对玉林莉动心了吧？”
汪霸星有些奇怪的看了牛王将一眼。
汪霸星确实不知道玉林莉是不是和傀影人魔有来往。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傀影人魔之间，彼此没有任何联系，他们的手下，也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只和自己的直接上司有接触，其他的，也许工作上有所配合，但都是只知其名而不见其人，这是谍战的铁律，傀影人魔，也不例外。
他不过是随口拿玉林莉打个比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牛王将怎么说也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和玉林莉随便玩玩也就算了，一见钟情，那不是十**岁的小伙子才信以为真的童话吗？
“天尊！嗯，天魔，天尊，不错的名字，很威风，汪道友，我们的天尊，是哪位金丹真人？”
听到玉林莉不是傀影人魔的手下，牛王将心里一松，手心微微有点潮湿。
牛王将知道，玉林莉并不喜欢自己，但他也能感觉得到，玉林莉也不讨厌自己，她只是看不上自己而已，而且玉林莉本人对此也不是特别的掩饰，对玉林莉的“眼光”，牛王将很郁闷，但可以理解，不过，如果玉林莉是傀影人魔的手下，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其实，傀影人魔，被手下人称为天尊，牛王将并非第一次听说，他上次听凤如山提起过的。
他是净魂卫特使，又是一名元婴真君唯一的弟子，前途相当的光明，至少比在一个金丹期的傀影人魔手下光明的多。关键是，无论是元魔刃还是星木牢笼的毒素，都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因此，即使傀影人魔条件再优厚十倍，而且不需要签订契约，他也不会动心。
如果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筑基散修，又没有小墨神奇的能力，面对如此的形势，和诱惑，将会如何选择，牛王将没有想过。
他不是凤如山，他不喜欢和自己过不去，不喜欢没事干乱七八糟的瞎琢磨，没有发生的事情，想的再清楚也没有任何好处，不如不想，他现在只想尽力多打探些傀影人魔的消息，回去上报给凤如山，虽然这个师傅，在外人看来可能很小气，很抠门，很无情，至少不怎么合格，但，牛王将，就这么一个师傅，他不清楚别人的师傅都是什么样子，他觉得，师傅，就是凤如山这个样子。
实际上，牛王将很是怀疑，凤如山自己，也未必清楚一个师傅该是什么样子。
“呵呵，等你到迷月城见过天尊就知道了。牛道友放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和天尊签订契约，平时不会有太多的约束，道友真看魔族不顺眼，只要不影响任务，杀死再多的魔族，天尊都不会追究，也无法追究，就像今晚，……。”
虽然在今天的华夏大陆，长生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但长生，还是修仙者修仙最原始、最本源的动力，不过长生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而是活得更长一点而已，简单地说，修士，就是一群不想死的人，不想死，对很多人来说，往往就等于怕死，汪霸星看不出来，也想不出，牛王将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因此，对牛王将最终的选择，他心里早就有了定论。现在牛王将还有心思评价天尊这个名字，汪霸星更是放下心来，尽力消除牛王将心里可能仅剩的一点芥蒂。
虽然汪霸星很怀疑，如牛王将一般出身于最底层的散修，能有多少机会体验作为一名人类修士的自豪感，心里又有多少对人族的忠心和归属感，但多少，总会有一点的吧，人类的宣传机器，毕竟，不是吃干饭的。
他自己，也确实没见过天尊的真面目，不能确定被天尊附身的人类修士，在迷月城中的身份。
天尊，对他的人族手下，并不信任。
说穿了，傀影人魔，并不敢希望被自己控制的修士真真正正对魔族忠心，双方，说到底只是一场交易罢了，人奸，可以因为种种原因背叛人族，如果有必要，背叛他这个天尊，更不会有任何压力和负担。
当然，对天尊到底为谁，汪霸星心里有所猜测，不过这些，自然没必要和牛王将提起。
“魔族是我们的敌人，没什么顺眼不顺眼的。不过今晚持剑的魔族，汪道友是故意手下留情吗？”
“汪霸星不是也没见过天尊的真面目吧？嘿嘿，傀影人魔还真是谨慎！不过确定傀影人魔在迷月城，能影响汪霸星的行动，对师傅也应该有点帮助吧。”
牛王将也无心追究是傀影人魔谨慎还是汪霸星谨慎，既然打探傀影人魔更多的消息没有希望，接下来，就是对付汪霸星这个人奸了。
“呵呵，牛道友目光如炬！持剑的魔族能轻松摆脱多情藤，确实是我留了三分力！老实说，凭我自己，单独面对牛道友，我没有把握，需要借助魔族之力消耗一下牛道友。我相信，以牛道友的防御力，魔族能伤到牛道友已是不易，不会对牛道友造成根本性的伤害，……。。”
即使是同一组的战魔，个人战力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毫不稀奇，但其他两个魔族受困于多情藤，而持剑的魔族不仅轻松摆脱了多情藤，而且还有余力对牛王将发动了几乎致命的一击，如此巨大的反差，汪霸星也知道瞒不过牛王将，既然瞒不住，他也就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顺手还小小的捧了牛王将一下。
况且，即使他说持剑魔族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躲过了多情藤，也要牛王将相信才行。
很多时候，真相，未必就是大家愿接受的，自然，也就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人们相信的，其实是自己愿意接受的真相，或者，假象。
第九七一章 传染
第九七一章传染
“呵呵，汪道友知道持剑魔族一定会选择我？”
“借刀杀人，嘿嘿，不知道汪霸星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他真能第一眼就判断出三名魔族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当时汪霸星也算是自己的敌人，对汪霸星算计自己，借刀杀人之举，牛王将可以理解，并不觉得汪霸星有什么特别可恨的，但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汪霸星，他想知道，汪霸星是不是确实和据点里的魔族没有联系。
牛王将需要确定，小山谷中，有没有魔族的埋伏。
“我不能肯定！不过攻强者必疏于守，我要是魔族，在那种情况下，也一定会选择牛道友。再说，任何时候，想要有收获，都需要冒险，这个险，我晓日宗弟子，冒的起。”
汪霸星微微一笑，神色间充满无比的自信。
二对二，稍微受过训练的战修都知道最合理的战术是先合力干掉一个弱者，再慢慢想办法对付强大的那一个，汪霸星认为自己远比牛王将强大，他相信魔族不是白痴，一定能够感觉得到这一点。
“晓日宗弟子，呵呵，汪道友还能算是晓日宗弟子吗？有了这枚解毒丹，汪道友现在，不需要冒险了吧。”
“嘿嘿，拿得起，放得下，赌得起，也输得起，这种心态，再加上相应的心机手段，才是顶级宗门弟子和散修最大的不同，也是他们真正可怕的地方吧。”
牛王将心中默然，左手把玩着装有自称是解毒丹的玉瓶，右手中的石头，有意无意的转个不停。
拿得起放得下的，不仅仅是汪霸星，玉林莉，也拿得起，更放得下。
“呵呵，牛道友多虑了，这就是一枚普通的解毒丹，我要是真不放心牛道友，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星木牢笼之毒，虽不能说天下无双，也不是筑基修士可以轻易炼化的。”
“散修就是小气，既然事已至此，还纠缠于这些细节，有意义吗？”
汪霸星心里忍不住冷冷的一笑。
牛王将虽然是与天尊签订契约，但毕竟是汪霸星发展的成员，将来必然是他的下线，对牛王将，他当然不可能一味的退让，适当的强势，还是很有必要的。
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汪霸星，不愿意一开始就给牛王将留下一个好说话的印象。
“嗯，汪道友言之有理！我们走吧，回迷月城去见天尊。杀！”
“放心，嘿嘿！”
牛王将无奈的摇摇头，缓缓的站了起来，猛然间双臂齐挥，手中的玉瓶和石块闪电般疾射汪霸星，整个人也如同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弹地而起，直接扑向了汪霸星。
让人放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信任的朋友，另一种，就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小人物，牛王将，不认为汪霸星可以对自己放心。
“呵呵，牛道友你这又是何苦！”
汪霸星左手掐诀，轻轻的向左边跨了两步，整个人向后急退，想拉开、保持和牛王将的距离。对从耳边呼啸而过的石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虽然魔气入体，情形大为不妙，虽然不用为日常修炼资源费心的条件很诱人，但要听命于异族，背叛自己的种族，而且还要与傀影人魔签订契约，自此生死操于人手，这对习惯了逍遥自在，一般来说桀骜难驯的散修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不最后出手试一试，他们肯定不甘心，不吃点苦头，他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对牛王将最后的挣扎，汪霸星有心理准备。
牛王将小时候据说放过羊，因此甩得一手好石头的名声，汪霸星也听说过，对牛王将最后可能的反抗手段，汪霸星并没有掉以轻心，但牛王将中了元魔刃，无法运用法力，缺乏远程攻击手段，一块随手捡起的石头而已，根本无法灵活操控，修士又不是小绵羊，会不躲不闪的任由石块击打，而且一块普通的石头，就算砸中，对筑基修士，也不可能有任何威胁，汪霸星没有理由太过重视，倒是牛王将近身的搏杀，令他颇为忌惮。
困兽之斗，往往是最后的考验，也是最危险的考验。
不过，汪霸星不会给牛王将近身的机会。
牛王将肩头的元魔刃尚未拔掉，汪霸星对自己有信心。
他只需要保持距离，慢慢的消耗、折磨牛王将，等星木牢笼之毒发作，牛王将自然会乖乖就范。
他并不想杀死牛王将。
“噗！”
在汪霸星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明明已经擦身而过的石头，灵巧的转了个弯，重重的击在他的后背，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将他整个人冲向半空，无视戈薇炮台的禁空阵法，高高飞起，飞得很高，很远，鲜血淋漓的洒了一路。
不起眼的小石头，从后背击入，将他的身体击穿一个大洞，从前胸飞出。
他随意激发的护身光罩，好似蛋壳般一触即碎，不仅没有任何的护身之效，连简单的阻挡一下，给他争取一点反应时间的作用，也没有起到。
“啪！”
汪霸星的尸体摔在地上，双目圆睁，眼中带着无尽的不甘，和疑惑。
牛王将手里的石头，明明是他随手捡起来的，汪霸星一直没有忽视。
咬人的狗不叫，牛王将，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个会留有什么底牌不出的人物，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和玉林莉粘粘糊糊的，扯也扯不清。
可惜汪霸星不知道，感情上的小处男，也许面对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看上去傻呼呼的很白痴，但并不意味着他在别的事情上也一定弱智。
牛王将并不是刻意的扮猪吃老虎，他本来就是老虎，不过因为玉林莉，暂时变成了猪而已，至少看起来像猪，但汪霸星不是玉林莉，牛王将对上他汪霸星，依然是只老虎。
“还是师傅说的对，内敛胜张扬，混元投石术，果然妙用无穷。老汪，你和我师傅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我要赶快去找师傅，三号堡垒，嘿嘿，再见了。”
牛王将捡起汪霸星的储物袋，随手一个火球术，把汪霸星的尸体烧成灰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山谷。
这两年他按照凤如山的吩咐，时时祭炼混元石不辍，却再也没有向混元石中添加任何的灵矿，混元石的威力倒是变化不大，但操控起来却更加的转折如意，关键是，气势渐消，看上去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没有了以前的威武霸气，让人更加的防不胜防。
难回归线，考验的是搬运工抗击打，俗称挨揍的能力，真正和魔族面对面的战斗不多，牛王将，也没有机会将混元石外出丹田示人。
汪霸星身上的法衣，一看就非凡品，至少是上品法器，可惜汪霸星没有来得及激发，没有激发的法衣，品质再好，也和普通的衣物差不多。
当然，用混元投石术阴人的具体手法，并不是凤如山教给他的，是牛王将借鉴了凤如山的火种，自己琢磨出来的。
牛王将平时，并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但他既然正式成了凤如山的徒弟，不可避免的受了凤如山的传染，而且他并不傻，有火种这么好的例子在前，比着葫芦画瓢他做不到，比着葫芦画葫芦，还难不倒他。
也许正是因为他一贯的“朴实”，才会让汪霸星连法衣也来不及激发。
至于三号堡垒，嘿嘿，安排汪霸星给自己护卫，也许是巧合吧，牛王将不愿意多想。
……
“……，师傅，师娘，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第一时间赶回迷月城，得知凤如山也在城中，倒是省了牛王将一番奔波之苦。
“不错。大牛，小墨没什么事吧？嗯，这是我筑基时用龙灵草炼制的一葫芦老酒，转300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便宜你了，拿去，让小墨尝个稀罕。”
“人老成精，想不到墨甲狸老了也能成精，大牛这小子，这是，傻人有傻福！”
小墨舒服的躺在牛王将怀里，时不时的哼哼两声，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事”的样子，凤如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摸出一个酒葫芦，递给牛王将。
这葫芦龙灵酒，还是他在落日沙漠灵石矿洞中为韩文嘉炼制化龙丹时，用所剩的龙灵草酿制，多年来一直放在仙府之中，龙灵草是土属性的灵药，正好适合小墨。
“多谢师傅。小墨，结实着呢，挺好的。”
牛王将大喜过望，小墨顿时两眼放光。
300年的老酒，可不常见。
“嗯，你们两个没事就好。汪霸星，后勤部的，司马，你去把林婷叫过来，铁知行，这件事你怎么看？大牛你也坐，想喝酒自己倒。”
凤如山又扔给牛王将一个酒葫芦，不过这一次，就是随便摸出来的了。
傀影人魔的线索，当然是大事，可惜，汪霸星的储物袋中，并没有他上面天尊的线索，至于其中的灵石等一些杂物，凤如山自然看不上。
汪霸星只是一名筑基修士，凤如山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想做做文章，首先需要林婷介绍一些汪霸星的资料。
“老祖，这柄元魔刃的品质怎么样？”
推衍需要足够的信息，牛王将带回来的信息实在太少，铁知行不是神仙，也不知道“能怎么看”，满怀希望的看向慕容雪菲。
第九七二章 抽丝
第九七二章抽丝
“等小司马过来，你们一起听听。大牛，你这次在迷月城多留几天，我给你重新炼一件战甲。把玄铁精金棒拿出来，我看能不能提高一下。大牛，你真的喜欢玉林莉？什么时间把她带过来我看看”
慕容雪菲正半眯着双眼，全副心神感受着元魔刃，对铁知行摇摇头，突然问走向前来给自己倒酒的牛王将。
司马闻达不在，她想等下一起讲，虽然她想不明白，元魔刃的品质，对铁知行，和司马闻达，能有什么用处。
“啊，师娘，这个，我，……。”
“嘿嘿，要是玉林莉知道师傅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另外的样子。”
牛王将顿时大窘，急忙拿出玄铁精金棒递给慕容雪菲。
他根本没有把凤如山的事告诉玉林莉的打算，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但，他就是不想。
“我什么我！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怕什么！你在这一点上不要学习你师傅，喜欢一个人也偷偷摸摸的，没出息，……。”
对凤如山当年的偷偷摸摸，慕容雪菲印象深刻，至于她是深受其害还是暗暗庆幸，这个，就不需要告诉牛王将了。
“老祖，慕容大师，汪霸星出身的汪家，是晓日宗历史悠久的老牌家族，但一直在二三流家族之间徘徊，没有出过特别出色的人物，也没有断过元婴真君的传承，至于汪霸星本人，虽然是木系天灵根，但不知为何，从小在晓日宗并不特别受重视，只是一名精英弟子，后来去了普荒军事学院，才开始慢慢崭露头角，……。”
林婷进来等慕容雪菲对牛王将的传经授道告一段落，也不废话，直接尽其所知的介绍有关汪霸星的所有公开资料。
可惜，汪霸星在筑基修士中，并不是最耀眼的那一批，林婷也所知有限。
“……，汪霸星外表儒雅，其实并不好接近，熟人虽多，真正的朋友却很少，能影响他的金丹修士，除了普荒学院的教员，主要是晓日宗的修士和后勤部工作上的有来往的金丹，目前在迷月城中的，不超过30个，其中是傀影人魔的可能性都不大，都在黄级名单中，按我们的评估，从大到小依次为，……。”
净魂卫不是吃白饭的，这些年建立了自己的档案系统，虽然还很不完善，对大部分金丹，也都能够进行粗糙的风险分级，按危险度从高到低依次为赤橙黄绿，黄级，是仅次于绿级，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是傀影人魔的修士。
对乌林境内金丹的分级，已经基本完成了。
林婷，负责筑基期修士的资料收集、整理工作，恰巧，也许不是恰巧，她已经得了司马闻达的吩咐，刚刚“复习过”汪霸星的资料。
“这把元魔刃品质极高，价值比一件普通的法宝只高不低，应该是用来对付金丹修士的，大牛，你很厉害啊，让这位天尊如此大动干戈，不惜牛刀杀鸡，不愧是我的徒弟，嗯，小墨也不错。小司马，你有什么要说的？”
对牛王将靠自己赤手空拳的打拼，能引来一名天尊的关注，慕容雪菲很满意，至于他能斩杀汪霸星，在慕容雪菲心中，倒不算什么。
越一小阶斩杀同阶修士，而且不是光明正大的搏杀，对慕容雪菲是家常便饭，在人妖战场上，这种事她干得多了，当然，是和凤如山一起。
“老祖高明，我觉得整件事，重点就在牛刀杀鸡四个字上。老祖，汪霸星出身显赫，自己居于要害部门，战力不俗，心机深沉，这种人手，普通天尊手下，一般不会超过三个，现在天尊为了牛王将一个筑基修士，却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属下，携带最上品的元魔刃前往，显然是有必得之心。老祖，牛师弟虽然不错，但不算他是老祖的亲传弟子这层身份，却也未必值得一位天尊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因此，我断定，汪霸星，或者说是他后面的天尊，真正想杀的鸡，不是牛师弟，而是三号堡垒。那么，这位天尊大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打击三号堡垒呢？……。”
司马闻达也不客气，却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
目前的乌林境的形势已渐渐明朗，铁知行之前的预言，正一步一步的变成现实，魔族大举增兵乌林境，迷月城方向，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大战一触即发，整个城市上空，弥漫着一股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正是各路英雄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当然，也是傀影人魔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司马闻达虽然不是正规军方人士，但有凤如山在，他想加入战部，自然是一句话的事，他对迷月城的形势，极为上心。而汪霸星的天尊，却于此时此刻对小小的三号堡垒大感兴趣，司马闻达，对此，有自己的想法。
按照迷月城内流行的看法，迷月城之战的焦点，是人魔双方围绕戈薇炮台展开的争夺，而戈薇炮台之争的关键，又取决于双方空中力量，主要是战舰编队，搏杀的成败，那么汪霸星此举的目的就很清楚了，收编，实在不行就击杀，牛王将这个在三号堡垒至关重要的引导手，利用牛王将在三号堡垒好好做一篇文章，打击“搬运工”，逼迫人族加大以运输舰的方式向戈薇炮台运送物资的投入，在护航之战中尽量消耗人类的战舰，为即将到来的舰队决战积累优势。
在护航与绞杀的比拼中，护航的一方，也就是人类，天生处于劣势，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位天尊大人一定还有很多后手，可惜啊，汪霸星太不争气了，牛师弟厉害。”
司马闻达是端木靖的入室弟子，称呼牛王将为师弟，倒也不算太差，不仅仅是看在凤如山的面子上。
修仙界的称呼，一向乱七八糟的，也很少有人较真。
“司马言之有理。凤元老，老祖，汪霸星在晓日宗内的遭遇，未必是这位天尊的手脚，他对此却一定很清楚。这位天尊，应该在平时就是一个空中运输的鼓吹者，在采用何种形式向戈薇炮台运送物资上有一定的发言权，或者影响力，又和汪霸星有些关系，还有能力在三号堡垒，或者说所有的十个堡垒做些小动作，需要对地面搬运的运作流程很熟悉，嘿嘿，原来是他。”
铁知行转头望向凤如山，两人发出了会心的一笑。
“小司马，不错啊。凤如山，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动手，把他抓过来，直接用净魂印，这可是一条大鱼。”
如果司马闻达的猜测不错，铁知行还无法知道操控汪霸星的天尊是谁，那么，他可以回家吃饭了，凤如山这个净魂卫的元老，也可以回凤鸣宗卖炼气丹了，带着慕容雪菲，或许，还有牛王将。
虽然慕容雪菲自己，还猜不出天尊是何许人也，不过她觉得司马闻达的说法，听上去不错，而且她相信司马闻达。
“哦，师叔，既然我们能断定这位天尊是谁，抓不抓过来，不急吧。最好是先和哥舒嘉打声招呼，哥舒嘉老奸巨猾，也许会有更好的手段对付他，铁将军，和哥舒团长沟通的事，就辛苦你一趟。大牛，想什么呢？”
凤如山苦笑一声。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净魂卫和军方，达成了相当程度的默契，现在净魂卫对付傀影人魔，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简单粗暴，直接使用净魂印，而是更多情形下采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比如给军方事先打声招呼，双方互相配合，以期达到更好的效果。
当然，在不使用净魂印的情况下，说服哥舒嘉相信“他”是傀影人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铁知行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仅因为哥舒嘉对铁知行一直很照顾，很欣赏，很信任，更是因为铁知行在“推衍”方面一贯的名声。
“我在看师傅的地图，这么详细的地图，我以前还没见过，连我们三号堡垒都看的清清楚楚。哦，师傅，我不想回三号堡垒了。”
“老奸巨猾！难道哥舒嘉比师傅还老奸巨猾？”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牛王将对这一套不熟，听的迷迷糊糊，不久就被凤如山挂在两颗大树之间的，巨大的迷月城战区全图所吸引。
不过仅仅凭汪霸星和一柄不错的元魔刃，凤如山就能猜出背后的天尊为谁，这如果还不叫老奸巨猾的话，牛王将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才能叫老奸巨猾。
“嗯，不回三号堡垒？大牛，你害怕了？”
慕容雪菲不满的瞪着牛王将。
“嗯，你不回去也好，先在我这儿休养几天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不过大牛，玉林莉与汪霸星都是晓日宗门下，她让汪霸星给你护卫，应该是一番好意。”
“嘿嘿，师叔这脾气！”
像牛王将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肯定不是胆小鬼，不过对慕容雪菲说话的随心所欲，凤如山也无可奈何。
“哦，原来是不想见玉林莉，怕一个女人，没出息！”
慕容雪菲也反应过来，不过牛王将既然是感情上的小纠葛，不是怕死，她也就无所谓了。
第九七三章 剥茧
第九七三章剥茧
“老祖，看起来魔族是下定决心在大规模攻击之前先进行舰队决战了，老铁，你估计，哪儿会成为空战的焦点？”
司马闻达不关心为什么慕容雪菲，也会认为怕一个女人就是没出息，他感兴趣的，还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呵呵，司马，大规模的舰队决战，我们插不上手的，不过，我估计，双方一旦开战，绝非短时间内能决出胜负的，其中地面上各个据点的争夺，肯定会异常惨烈，怎么，你见猎心喜了，要不要让凤元老向哥舒将军给你讨要一个小基地，我陪着你去玩玩？”
铁知行是标准的战将，现在跟着凤如山，也不能说不好，但总有不务正业之嫌，他也觉得不过瘾。
他知道司马闻达在想什么。
“这个，嘿嘿，我听老祖的安排。”
司马闻达所习功法九宫奇正诀，多有谋略诡道，但他师从端木靖，平时所学，主要还是战将，还是战场上的奇正变化之道，对净魂卫这种机构中的阴谋诡诈，他并不太喜欢，也不完全适应。不过他是凤鸣宗弟子，说话行事，当然不能像铁知行一样随便。
铁知行，只能算是凤如山的，朋友，其实是幕僚，虽然铁知行坚持不要幕僚的名义。
“嗯，这个，可以问问哥舒嘉，大不了让碧水门或者天元派的一名战将出头也就是了，估计问题不大。铁将军，你选一个基地吧。”
司马闻达来乌林境学习，自然不限于净魂卫的勾心斗角，战将，出色的战将，是凤鸣宗更需要的，对司马闻达的心思，凤如山当然不会反对。
出色的战将怎么来？当然要靠一场场激烈的战斗。
“小司马，小铁，要选，就选位置最关键、战斗最激烈、形势最艰苦的那一个，这一战，你们要打出我凤鸣宗的名声和威风，嗯，小铁和凤鸣宗还没有关系，这个，从现在开始，铁知行，你就是我凤鸣宗的客卿长老了。”
慕容雪菲肯定也不会反对，不过她有自己的要求。
“啊，这个，老祖，哥舒将军能拿出来，愿意拿出来的，肯定都是一些现在不起眼的小堡垒。司马，你来看，……。”
铁知行是白银战将，堂堂武夷宗弟子，并不是没人要的孤魂野鬼，小小的凤鸣宗客卿，嘿嘿，不过碰上了慕容雪菲，铁知行也只能无语凝噎。
显然，慕容雪菲根本没把铁知行加入凤鸣宗，严格地说是成为凤鸣宗的客卿长老，看成什么大事，铁知行，想拒绝都张不开嘴。
这样的小事，还罗里吧嗦的，不像个男人，没出息，铁知行能想得出来慕容雪菲会说些什么。
不过，客卿就客卿吧，小铁客卿，听起来挺不错的。
铁知行和司马闻达，严格说来，现在都不算正式的军方人员，有凤如山出面的话，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将其中的一个小堡垒交给两人负责，无论是实际上负责，还是名义上也负责，以铁知行的资历，对哥舒嘉，都算不得太大的难事，但慕容雪菲还要求“最关键”的一个，这，显然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怕死，等着出风头、立大功的战将，又不是只有铁知行和司马闻达两个，最关键的，哥舒嘉一个人未必做得了主。
而且，哥舒嘉，是很护短的，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派给正式的军方战将。
不过战争的形势千变万化，原先不起眼的小地方，随着形势的发展，也许会变成至关重要的一点，铁知行，和司马闻达，就是要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早早的把它拿过来，到时候别人再想抢走，就要顾及凤如山的脸面了。
至于想办法把它守住，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我觉得乌巢仓库成为焦点的可能性最大，司马，你看怎么样？”
估计，或者是推衍战争的进程，从而找出最有可能“乌鸡变凤凰”的小堡垒，正是铁知行的强项，经过在符合条件的几个小据点中精心的比较、选择，他看上了乌巢仓库。
乌巢仓库，官方的正式名字是乌巢山预备基地，应该是哥舒嘉舍得拿出来的小据点之一。
“我没意见，我听老祖的。靠近前线的任何一个据点，只要能不被魔族攻克，坚持的时间足够长，自然会成为焦点。乌巢仓库，不错。”
对哥舒嘉的脾气，和迷月城之战未来的进程，司马闻达刚来乌林境，自然没有发言权，但他有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司马闻达也明白，铁知行长篇大论的比较几个小据点的优劣，其实是在讲给慕容雪菲听。
“乌巢仓库？挨揍的地方！不过小司马一开始挨点揍也不错。嗯，铁知行，你推荐几个老手和司马闻达一起去乌巢仓库。小司马，你尽快去熟悉一下，需要什么装备，尽管列一个单子给我，我帮你想想办法，乌巢仓库，要变成，嗯，那个石头，让魔族永远记住这个地方，想起来就睡不好觉，小司马，有没有信心！”
乌巢仓库是预备物资转运站中最靠前的一个，通俗的话说叫战备仓库，现在的地位几近可有可无，但一旦周围的几个仓库失手，乌巢仓库，就有可能变成迷月城西南方向的支点，当然，前提是乌巢仓库没有和其他基地一样被魔族攻占，这，就要看司马闻达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慕容雪菲也知道，哥舒嘉又不是凤鸣宗弟子，当然不可能把最热门的据点交给司马闻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八路，即使加上铁知行也不行。
铁知行，已经不是军方人士了，当然，他想重新加入战部不难，但重新加入战部不难，想要立刻手持红旗，独当一面，就不大可能了，哥舒嘉，要考虑其他战将的感受。
至于各种装备，天元派是岐山四境炼器最强的门派，本来就和军方联系紧密，这些年随着凤甘油产量的慢慢增加，天元派凭借着在相关设备上先走一步的优势，在军方更是炙手可热，而随着祝融火炉和凤甘油系列产品的开发，慕容家在天元派强势崛起的势头，是个人，稍微用心点就看得清清楚楚，仅凭慕容这两个字，相关人员就不会轻易不给她面子，慕容雪菲，有这个底气。
当然，如果再加上凤如山这三个字，不是凤如山元老，这五个字在军方未必好用，而是凤鸣宗凤如山，就更加稳妥，更不会有问题了。
凤甘油提炼的高纯度灵晶，全部被军方预定，岐山四境，虽然在华夏大陆不起眼，在高纯度灵晶的生产、储备上，却是最让人眼红的，岐山四境的战部，自然是近水楼台，在高纯度灵晶的供应上大为充裕，小小的凤鸣宗，作为凤甘油提炼师协会总部的所在地，以及第一棵凤甘果树的发源地，在军方的知名度，并不低。
这没办法，凤甘果树是可再生、可持续发展、可永久利用的资源，比之以前用各种矿石等纯粹消耗品提纯灵晶，所占的优势太大了。
而且照顾乌巢仓库不同于为个人谋利，这是两个概念，大家都是为了抗击魔族这个共同的目标，在允许的范围内稍微倾斜一点乌巢仓库，正大光明，走到哪儿也不用怕别人歪嘴，如此的顺水人情，没有谁会故意给慕容家过不去，再说，小小的乌巢仓库，也用不了太多。
“我向老祖保证，迷月城之战不结束，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离开乌巢仓库的，绝对不会给凤鸣宗脸上抹黑。”
“跟着慕容老祖办事，就是痛快！怨不得，……。”
司马闻达神情激动，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在装备供应这个领域，天元派。慕容家，就是一棵大树，而凤鸣宗眼前虽小，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小阴凉，当然，能不能乘好这个凉，最后，还要看司马闻达自己，有了凤如山的支持，有充足的物资供应，司马闻达，对自己有信心。
在凤家堡，他的第三小队，永远都需要考虑装备，其实就是灵石，的问题，不用操心装备供应，专心战斗，是他做梦都想的好事。
事实上，这也是每名真正的战将做梦都想的好事，不过，很少有人能心想事成罢了。
“师傅，师娘，我也想跟着司马师兄一起去乌巢仓库，为师傅、师娘，还有凤鸣宗争光。”
牛王将听得热血沸腾，突然大声地说道。
虽然，到现在，他还没在巨大的地图上找到乌巢仓库在什么地方，虽然，他根本没听明白，汪霸星给了自己一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结出了乌巢仓库这个大茧，不过，牛王将不在乎。
牛王将不想仅仅作为凤如山的徒弟，和净魂卫特使，他也想成为凤鸣宗弟子，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净魂卫，在一般战修的口中，名声并不好，至少在三号堡垒之中，在玉林莉的口中，牛王将，从来没听到净魂卫一句好话，他享受不了这种位低而权重特有的滋味，更重要的是，他讨厌与之相伴的压力，和孤独。
至于去乌巢仓库一样的要挨揍，牛王将更不在乎，挨揍，在难回归线，他已经习惯了，而且事实证明，挨揍也能挨出名堂，关键是，牛王将知道，自己挨揍的天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