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四章 饭量
第一一八四章饭量
“嘿嘿，我哪能和师叔比。小红，你，你准备把两条鱼都吃完，不给小，小金留点？”
小红虽然体形，嗯，有点小丰满，但却不过巴掌大小，体重肯定有限，据凤如山偷偷的观察，连一斤都不到，而他抓上来的两条银冰鱼，每条都超过了五斤，两个人，嗯，一人一鼠，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小红已经把一条鱼吃得干干净净，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向第二条银冰鱼发动攻击，凤如山不禁有点吃惊，和担心。
小红，不是自称正减肥呢嘛？
他本来想说给小黑留一条，不过小红和小黑关系一般，和火鳞金蟒，倒相处的不错。
“怎么！你鬼叫什么！你第一次抓的鱼，都是我的，金三胖子，下一次吧。”
小红倒是理直气壮。
她自认是仙府里的老大，实际上也是老大，老大，自然是吃肉在前，喝酒，也在前。
“不是！这个，小红，这么多肉，你，你都放哪儿去了，我怎么看不见，你以前，好像，饭量没这么大吧？”
寻灵鼠一族，在食物充足的时候能大量进食储存起来以备饥荒的天赋，凤如山自然是早就见识过了，比如小红喝酒，就常常比她自己重得多，事实上，很多妖兽都有类似的习性和能力，非独寻灵鼠一族为然，但小红一次吃十斤鱼肉，也未免过于惊世骇俗了点。
“哦，这个啊，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我体内有一个奇异的空间存放这些食物，……。”
对自己饭量大涨，小红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大胆的、理论上的猜测，小红是从来不缺的。小红最新的猜测，就是自己的饭量莫名其妙的增加，和那一颗吞天鼠的源晶石有关。
她得到吞天鼠的源晶石，也快二十年了，虽然没有开始真正炼化，却不免时时把玩，而且试着感受、吸收其上的气息，而且和老*胡杨一起，小心翼翼的玩了不少花样，吞天鼠，寻灵鼠，大家毕竟都是鼠族一脉，吞天鼠的源晶石对自己有所助益，小红觉得，很合情理。
吞天，吞天，天都能吞，两条小鱼，又算得了什么。
“……，凤如山，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把吞天鼠的源晶石炼化了？”
但饭量涨了，到底是不是因为吞天鼠的源晶石，小红，当然不敢肯定。
她，其实是和老*胡杨一起，关于此事理论上的猜测，自然不止这一种，事实上，老*胡杨给出了不下十种解释，关键是，每一种解释听上去都，很有道理。
“啊，这个，小红，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你们鼠族的修炼，我是一窍不通的。不过要是换成我是你，我会再等一等，也许源晶石能慢慢激活你自己的血脉呢，吞天寻灵鼠，小红，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凤如山沉思很久，慢慢的说道。
他自己的修炼，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每时每刻都会碰到大大小小的麻烦，而且都是找不到先例可循的，凤如山相信，即使是化神老祖，也未必能具体指导得了自己的修炼，而小红，在修炼的杂而乱方面，显然毫不逊色，推己及人，凤如山，不肯对小红的修炼指手画脚。
“嗯，有道理，我的修炼已经很快了，要沉得住气，老*胡，老糊涂蛋才会做拔苗助长的傻事呢，我小红，……。”
小红差一点说漏嘴，急忙乱扯一通。
“……，凤如山，倒杯酒喝喝。”
不过，凤如山显然对自己的胡扯一点不在意，小红顿时放下心来。
其实，要说凤如山还是金丹的时候，会拿老*胡*杨炼器或者换成灵石，小红认为，可能性还是有的，但现在成了元婴真君，对老*胡杨的担心，小红觉得完全是多余的，不过她答应了老*胡杨，也不想轻易食言。
凤如山无所谓，慕容雪菲，可是炼器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至少，小红对慕容雪菲不能放心。
“哈，你还能喝的下酒，小心发胖啊！对了，小红，你现在最多能吃多少？”
凤如山随便摸了一葫芦酒出来。
“闭嘴！不清楚，大概再有一条就差不多了吧，要看味道的。凤如山，不如你等下抓鱼，带三胖一起下去，嗯，多抓两条，也给二黑子尝尝，我估计，三胖子抓鱼是把好手，它们蟒蛇一族，在水里可比你强多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三胖子这一阵子经常在师姐的冰玉湖里闲逛，这黑水冰潭比冰玉湖还冷，三胖子一定喜欢，说不准，……。”
吞天，还很遥远，但是吞鱼，它发胖啊，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小红脸一垮，充满苦恼的唠叨起来。
怕发胖，炼体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炼体，太痛苦，天才的小红是不屑为之的，据说，说话，也能减肥。
“小红，你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大方了？哦，等你吃完这条鱼，我带小金到潭里试试，小红，你最近在看什么书，连水火相济都开始研究了，水平见长啊，……。”
小红同学，一直是很大方的，凤如山急忙他顾。
火鳞金蟒虽然是火属性的妖兽，但事实上，它并不能一味地吸收火焰的力量，如果它是低级妖兽，问题还不大，足够的火焰力量，可以让它实力很快的提升，但越是高级妖兽，就越需要阴阳协调，否则便是走了极端，而这种极端对于本身便是逆天而行的妖兽来说，无疑是等于自杀。
不过，阴阳协调，说起来简单，每个修仙者都可以讲出一大坨，但真正做起来，就变化无穷，比如火鳞金蟒的水火相济，是多吃两条银冰鱼，还是直接炼化吸收黑水冰潭里的寒气，凤如山就不清楚，要由火鳞金蟒自己决定。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无论黑水冰潭里的寒气，还是银冰鱼，都对火鳞金蟒的水火相济没什么用，当然，银冰鱼的味道不错，如果火鳞金蟒也和小红一样讲究的话。
“白痴！懒得理你！”
小红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开始专心对付第二条银冰鱼。
她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突然对小黑大方起来了，不过，小黑她娘顿悟，顾不上小黑，有了好东西，一点也不分给小黑，貌似，这个，貌似，胜之不武，当然，这么复杂、高深的学问，就不用解释给凤如山了，反正他也听不懂。
……
“小红还是蛮细心的吗！看来我以后要多带小金出来玩玩，可惜，擎天城附近，没听说有特别出名的极寒之地。”
看着火鳞金蟒欢快的身影，凤如山不由暗暗惭愧。
凤如山和火鳞金蟒潜到黑水冰潭三丈左右的深度，此时的水中，已经是寒彻骨髓，若是普通人至此，恐怕早已全身冻僵，一命呜呼了，就是凤如山，也得稍稍运转养火诀，方能抵抗得住，但火鳞金蟒却显得无比轻松，超过十丈的巨大身体，在水中窜来窜去，碰见的银冰鱼，都无一例外的成了它的美食，果然比凤如山灵活多了。
唯一让凤如山遗憾的就是，火鳞金蟒，丝毫没有留两条银冰鱼给小红的觉悟。
“又是一个大肚汉，嘿嘿，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黑水冰潭，还不能管你火鳞金蟒一个饱，今天就让你玩个痛快。嗯，难道妖兽的修炼，除了包含灵气之物，普通的食物，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火鳞金蟒已经吞下了不下十条银冰鱼，却仍然没有吃饱的样子，凤如山哭笑不得摇摇头，心里却有几分愧疚。
蟒蛇一族，历来有三年吃一顿，一顿饱三年的说法，对火鳞金蟒的食量，凤如山并不十分吃惊，他愧疚的，是自己对火鳞金蟒的疏忽。
老实说，凤如山对火鳞金蟒一直没抱什么希望，当然也不会特别的重视，他和火鳞金蟒签订的，是最简单的君子之约，他对火鳞金蟒，谈不上小气，但也没有在火鳞金蟒身上花费太多的心血，总起来就是一个字：自己玩吧。
特别是火鳞金蟒吞食了那块四阶火鳞金蟒的源晶石，却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凤如山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小遗憾的，对火鳞金蟒，不免更加的疏离。
据小红的说法，火鳞金蟒在仙府中，比野外的妖兽，待遇好多了，但那是指安全性，和对修炼有帮助的东西，说穿了，就是富含灵气之物，比如高阶的妖兽尸体，或者是各种对妖兽修炼大有帮助的灵药、灵丹等等，而对普通填饱肚子的东西，凤如山就不大顾得上，仙府中，没有准备合适蟒蛇一族的食物。
小红，虽然饭量不小，但那是对她娇小的体形而言，对火鳞金蟒，仙府中，可吃得东西，不多，凤如山甚至怀疑，小红，未必知道火鳞金蟒喜欢吃些什么。
人类的修炼，不是简单的吃药，还需要各种感悟和交流，而妖兽的修炼，想来也需要更多的东西，至少对野外蟒蛇一族而言，为获得足够的食物，普通的食物，频繁的、真正的战斗是必不可少的，但火鳞金蟒，甚至包括小黑，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小黑是慕容雪菲舍不得，而火鳞金蟒，就只能怪凤如山懒得麻烦了。
第一一八五章 冰封
第一一八五章冰封
“嗯，源晶石是最精纯的火属性本源之力，小金以三阶后期的修为吞服四阶的源晶石，想要水火相济，自然需要大量的冰寒属性的力量和时间慢慢磨洗，而不仅仅是几枚丹药，我却寄希望于小金一步登天，嘿嘿，我笑话小红没见识，岂料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仙府虽好，毕竟比不得真正天地间的磨练，……。”
到得后来，凤如山索性坐在火鳞金蟒的身上，任由火鳞金蟒在潭中游荡，他自己赶上了，就顺手抓条鱼上来，也不一定是银冰鱼，效率，比他一个人高多了。
其实凤如山不知道，火鳞金蟒面临的问题，也是所有的灵兽都会遇到的，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御兽流不可克服的缺陷：人类尽自可以通过种种手段增加灵兽灵力积累的效率，灵兽的灵力，数量上也许不差，甚至还可能超过同样的妖兽，但若论质量和精炼程度，以及对力量的掌控和体悟，灵兽，无论如何比不上在残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妖兽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力量。
对普通食物的轻视，只是其中一个小问题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修为，灵兽单独的战力，要比同阶的妖兽，差一大截。
……
“……，那是肯定的，对妖兽而言，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修炼，只是吃饱的副产品，妖兽为了活下去，其间优胜劣汰的血腥，你当然无法想象，丛林规则，是最残酷的规则，有灵智、有组织的生灵，都必然要有自己更合理的规则，当然，在更加文明的规则中成长起来的生灵，就像温室里的小树苗，肯定见不得大风大浪，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想！嗯，这个，我们寻灵鼠不以战斗为立身之本，不在此列，……。”
虽然小红已经吃饱了，但凤如山收获颇丰，大半天抓了十几条银冰鱼，她还是心情大爽，不由满口胡材起来。
银冰鱼，可以养在冰玉湖中，慢慢来吗。
“……，凤如山，反正我们现在回春雨小筑也不合适，你没事干，就多带三胖子下去遛遛，也不一定非要银冰鱼吗，更深的水里，说不准也有好东西，……。”
不过，今天的银冰鱼，凤如山分了一半给小黑，让小红有点小遗憾。
小黑弄两条尝尝鲜，小红是可以接受的，但分了一半，这个，还讲不讲先来后到了。
“嗯，小红，这个不好吧，万一碰上寒蛟，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得，岂不是自找难堪。”
“小红也对社会组织形式感兴趣？嗯，也许是从哪个玉筒中随便看来的吧。”
他和火鳞金蟒，在浅水中玩玩无所谓，但更深的水域，就要到黑水冰潭的中心，那就是寒蛟的地盘了，凤如山并没有详细了解寒蛟对宜兰山的冰汛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不过既然狄平羽说了，他却不愿意去招惹寒蛟。
对墓前栽了三千多棵桑树的狄平羽，他心中，还是真正的敬服。
“哈哈，你懂什么，三胖子再不济，也是三阶巅峰的妖将，身上的气势在那儿摆着，二阶的寒蛟，避之惟恐不及，哪里会找你们的麻烦，你以为人人都是慕容雪菲那样的傻大妞，不碰个头破血流，不知道南墙是石头砌的，……。”
对什么狄平羽，什么冰汛，甚至宜兰山的村民，小红没有任何感觉，也不在乎，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凤如山潜入到黑水冰潭的深处，不过，凤如山用一个凡人的话来反对自己，小红，觉得很没面子。
“好，好，算你对了一次。小红，你小心点，要是银冰鱼把师姐的莲叶、荷花什么的咬坏了，师叔回来揍你，我可帮不上忙，……。”
凤如山实在是怕了小红的唠叨。
“什么叫算你对了，本来就是我对了好不好，……。”
“还是慕容不在，凤如山好玩点！”
凤如山大多数时候，忙的一塌糊涂，很少有时间和心情陪着小红闹着玩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小红自然不肯随便放过。至于凤如山为什么如此，小红不愿意多想。
林飞凤不在，冰玉湖中的莲花，慕容雪菲时时打理一番，倒也没有乱得不成样子，至于其中种种妙味，这个，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慕容雪菲天然去雕饰的养花风格，小红倒是觉得挺合自己的胃口。
……
“小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吗！两百丈，看来这就是小金的极限了！上界的功法，果然不同凡响，嘿嘿，人们把功法分成三六九等，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我以前想的太偏激了。”
凤如山盘坐在火鳞金蟒巨大的身体上，默默地同时运起养火诀和金刚诀。
武士修炼，也有闭关的需要和传统，当然，武士闭关，在时间上，平均而言比修士，特别是高阶修士要短得多，一般情况下，十天半个月算是长的了，而且，武士也不存在闭死关的问题。
武士，据凤如山所知，即使神玄武士，也要吃饭。
也许是狄平羽坚守在宜兰村，和王茹清留守在凤家堡确有相似之处，也许是这个问题是慕容雪菲真正在乎的，而且困扰了她太久太久，反正凤如山经过仔细的观察，能确定慕容雪菲进入了深度顿悟状态，短时间内没有出关的迹象，他一时想不出合理的借口解释慕容雪菲的去向，不愿意、也不敢随便编个借口搪塞，索性在宜兰山留了下来。
宜兰山的生活，平静而闲适，凤如山正常的修炼之余，就每天带着火鳞金蟒在黑水冰潭中畅游一番，银冰鱼抓了不少，其余的小鱼小虾，也收获颇丰，当然，也有不少的小麻烦，不过大的危险，却没遇到，特别是传说中的寒蛟，更是一条也没看见。
经过一个多月小心翼翼的试探，凤如山和火鳞金蟒，已经下潜到黑水冰潭200丈的深处，而200丈的深处，靠近了黑水冰潭的中心，周围的寒气，已经极为浓厚，水中到处可以看见一朵朵细小的蓝色冰晶，却要比普通的冰晶冷的多，根据凤如山的感觉，差不多和千年玄冰的寒意相仿。
千年玄冰程度的寒意，凤如山抵挡起来并不算太难，按道理说，火鳞金蟒是火属性妖兽，更应该问题不大，但是火鳞金蟒，却不肯进一步下潜了。
凤如山尽力和火鳞金蟒交流，却是不得要领。只好归结于它承受不住200丈的潭水带来的巨大压力，而他自己，流火老祖新的金刚诀中，有专门化解外界压力的法门，倒还勉强应付得来。
实际上，这门被称为天铸真身的秘法，是金刚诀中利用外力锤炼肉身的法门，原理也很简单，就是通过肌肉特殊的抖动将外力引导入体，然后在体内化为两股力道在体内碰撞，利用碰撞的压力锤炼肉身，道理不复杂，有点像世俗武学中的借力打力之术，但却对肉身的控制有着极高的要求，凤如山虽然没有下大功夫专门的练习，但他本来就有简化版金刚诀肉身金衣的境界，应付两百丈潭水的压力，还是勉勉强强撑的下来。
而火鳞金蟒显然有自己应付压力和吸收寒气的法门，倒也不用凤如山操心。
随着养火诀的运行，凤如山只觉得丝丝凉意钻进自己的体内，随后流转到全身各处，而与此同时，在凤如山和火鳞金蟒身体之外，那些漂浮在水中的蓝色冰晶，也开始围绕着他们缓缓旋转起来。
寒气对火鳞金蟒有好处，对自己的火种肯定也没坏处，凤如山当然不会放过何等淬炼火种的机会，虽然从目前来看，黑水冰潭里的寒气，对火种的提升，微乎其微，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厚积而薄发，修炼，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就在凤如山和火鳞金蟒开始吸收寒气不久，在潭底最深处，一块洁白如玉的的寒冰忽然碎裂开来，随即一条与玄冰同样颜色的寒蛟现出身来，寒蛟浑身雪白，遍体细密的鳞甲，似蛇非蛇，体形并不大，只有三四丈长，可全身上下都被一层淡淡的蓝色雾气笼罩着，显得极为妖异，只见它吐了吐舌头，随即化为一道白光向上游去。
……
“咻！”
一声极细小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几乎与此同时，他身下的火鳞金蟒迅速的将巨大的蟒身盘了起来，正在吸收寒气的凤如山猛然一惊，但已经晚了半步，一个白点出现在他视野中，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最精纯的寒气，凤如山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觉得身体一紧，身边的潭水，瞬间变成了坚冰。
白点迅速变大，当然就是那条寒蛟。
白色寒蛟转眼间来到冰柱之前，但却没有攻击凤如山和火鳞金蟒，而是又接连喷出几口青色的寒气，把凤如山与火鳞金蟒身体周围的潭水完全化为了一块巨大的玄冰，而青色的寒气，显然是白色寒蛟修炼出的力量，连续喷出青色的寒气，白色寒蛟的眼中竟然也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白色寒蛟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巨大的蛇身一甩，变成一根又细又长的绳子，迅速地将冰封住凤如山的冰块卷起，随即白影一闪，寒蛟吃力的拖着巨大的冰块，向着潭底慢慢的游动。
第一一八六章 炼化
第一一八六章炼化
“嘿嘿，三阶的寒蛟！这下麻烦了！看来还是太大意了，在黑水冰潭，毕竟不是我们的主场，这条寒蛟，纵然没开灵智，但能修炼到三阶，战斗的本能，只有更出色。”
看样子寒蛟是想把自己和火鳞金蟒拉回老巢慢慢收拾，凤如山当然不能让它如意，微微叹了口气，心念一动，全身冒出了一层金红色的火焰，身边的寒冰，在迅速的融化。而几乎同时，火鳞金蟒的鳞片之上，也燃起了一朵朵朱红色的火苗，将它身旁的玄冰，化为蓝色的潭水。
他和火鳞金蟒吸收潭中的寒气以求水火相济，那么他们的火属性之力，对寒蛟自然也有同样的效果，对此凤如山并不奇怪，他只是想不到一条三阶的寒蛟，竟然敢主动攻击他和火鳞金蟒的组合而已。
其实，凤如山虽然自己也在试着炼化水中的寒气，但他主要是给火鳞金蟒护法，并没有放松戒备，如果寒蛟直接攻击他和火鳞金蟒，纵然它能将自己的气息和黑水冰潭融为一体，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得手，但寒蛟直接冻水成冰，这个手段，却出乎了凤如山的意料。
当年他在天星海中晃荡了很多年，和冰属性妖兽打交道的经验并不少，但在水底下斗法的经历，却不多。
修士能飞行，又有花样繁多的远程攻击手段，除非不得已，他们的战场，在天空。
根据凤如山的了解，三阶的妖兽，即使灵智未开，但对手的实力如何，大多还是会有一种本能的感觉，如果实力相差悬殊甚至接近，没有特殊的原因，一般来说，妖兽并不会轻启战端，以免两败俱伤，被其他的妖兽捡了便宜，罡兽和妖兽，尽管修炼方式相差甚大，但在这一点上，却是相同的。
不过显然，这条三阶的寒蛟，对双方实力的评估，有自己的标准，评估的结果，和凤如山的估计，也有一点小小的不同，又或者，它有自己特殊的原因。
“嘿嘿，寒蛟老大，我对你固然判断失误，可惜，你对我们同样一无所知，不如大家就此罢手如何！呵呵，小金的火焰不错啊，有时间了要和小金多交流一下。”
寒蛟所凝的玄冰，虽然甚为坚硬，温度也比水中的蓝色冰晶低得多，但自从领悟了我即是火的奥义之后，凤如山的火焰之中，已经包含了一丝凤凰真火焚尽万物的霸道，实非凡品，融化玄冰，可谓轻松愉快，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火焰无法离体，自保有余，用于攻敌，尚需时日。
让凤如山惊喜的，是火鳞金蟒发出的朱红色火焰，至少在温度方面，竟然丝毫不比他的金红色火焰逊色。
而寒蛟显然也感觉到了冰柱中的变化，轻轻一晃，长长的蛟身从冰柱上滑开，诡异的一扭，游鱼般飞射而出，在离冰柱十几丈的地方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冰柱中的凤如山和火鳞金蟒，眼神中露出了几分犹豫的神色。
然而，寒蛟的犹豫只持续了片刻，一颗青红两色的珠子从白玉寒蛟口中吐出，在滴溜溜旋转几圈后，青红两色的珠子，竟然直接没入了那冰封住凤如山的冰块之中。
转眼之间，那原本深蓝色的冰柱，就变成了同样的青红二色，白玉寒蛟身形一晃，整个蛟身再次诡异的拉长，完全缠在了冰柱之上。
“嘿嘿，喷吐妖丹，寒蛟老大，你这脾气，快赶上师叔了，没必要一上来就拼命吧，大家无冤无仇，……。”
在冰柱变为青红二色之后，凤如山只觉得寒气大盛，竟然仿佛要把他全身的血液冻住一般，而且从那冰柱上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己的金红色火焰，竟然一点点地被这股强大的吸力吸取了出去。
火鳞金蟒的情形更加糟糕，朱红色的火苗，如乳燕归巢般没入冰柱之中，虽然也将冰柱融化了一个个小孔，但冰柱很快的又恢复如初。
罡星神州，大部分高阶的罡兽，体内也会凝结出类似于妖丹的一颗珠子，作用地位，也和妖兽的妖丹差不多，当然，名字肯定不叫妖丹，一般称之为内丹，也有人叫罡丹，青红两色的珠子，就是寒蛟的内丹了。但没有外人，凤如山不纠结这些。
而且，吸力还在一点一点的变大，他也没时间纠结。
“寒蛟老大，你一条三阶的罡兽，即使有主场之利，又侥幸占了点小先手，不过，想同时炼化一名元婴真君和三节巅峰的妖将，这个，革命的乐观主义，嘿嘿，也未免太，太乐观了点吧，……。”
白色寒蛟喷出内丹和冰柱中传来的诡异吸力，显然是准备慢慢炼化自己和火鳞金蟒，对此，凤如山不是第一次碰到，也不奇怪。
当日他身陷瀚海珠之内，明沙的手段，其实和寒蛟的打算，是一样的。
而被封在冰块之中，凤如山虽然在罡星神州是第一次，但在华夏大陆，他却经历的太多了，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林飞凤试验冰系法术的威力以及练习法术，身怀养火诀的凤如山，从金丹时就是最好的小白鼠和沙袋，寒蛟所凝的冰柱，虽然有几分诡异，仅以威力而论，自然还是比不了结婴后的林飞凤，因此他虽然暂时处于下风，却并不如何慌乱，只是加快了养火诀运转的速度。
一时之间，幽深的潭水中，除了凤如山随口的胡说八道和咝咝的火焰化冰声，完全的安静下来。
“唉，主场之利就是主场之利，幸好黑水冰潭里寒蛟数量不多，这个老大好像人缘也不太好，要是再来两条帮手，估计我和小金今天麻烦就大了，嘿嘿，师叔不在，一个人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一人、一蟒、一蛟僵持了将近一个时辰，凤如山感觉到冰柱中传来的吸力稳定了下来，虽然暂时没有减弱的迹象，却不再增加，火鳞金蟒也看不出短时间内力竭的迹象，暗暗松了一口气，张口将仙府吞入腹中。
一条三阶的寒蛟而已，他虽然并不特别担心，但毕竟是来到罡星神州后，第一次和三阶罡兽*交手，又是在对手的地盘，凤如山还是小心的吐出了仙府以防万一。但现在战局进入相持阶段，剩下的就是双方真正的实力比拼，短时间内，仙府，是用不上了。
寒蛟的算盘显然是利用外面无穷无尽的寒气和自己的天赋，慢慢炼化凤如山和火鳞金蟒，而炼化不同于搏杀的瞬息生死，炼化，是水磨工夫，持续三五个月甚至更长，凤如山一点也不稀奇。
他有过被明沙炼化的经验，而且记忆深刻，寒蛟的具体手段，自然和明沙不同，但基本道理，肯定差不多。
至于这是寒蛟一贯的战斗方式还是有别的说法，凤如山就不清楚了，现在他也无心研究这个。
凤如山当然不知道，那寒蛟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这条寒蛟感觉得到，眼前的火鳞金蟒是和自己同阶的对手，但火鳞金蟒表现出的实力，实在不怎么样，而且，火鳞金蟒毫无规律的在潭中乱窜，它担心自己不出手，一旦火鳞金蟒到了另外几条寒蛟的地盘，其他的寒蛟，未必会忍得住，万一被它们得手，自己就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黑水冰潭中，火系罡兽实在不多，三阶的火系罡兽就更少，而实力如火鳞金蟒一般差劲的三阶火系罡兽，就更是，上天送的大礼了，天与弗取，必受其咎，这句话，寒蛟肯定没听过，但它的本能，却让它发动了攻击。
关键是，寒蛟知道，最近黑水冰潭中迎来了两名四阶的罡兽，其中一条是四阶的寒蛟，关键时刻，它们，不会看着自己受欺负的。
至于凤如山，二阶的小蝼蚁而已，寒蛟的心中，根本没考虑他的菜。
可惜，就是这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小蝼蚁，以及他身上金红色的火焰，彻底打乱了它的步骤。
火鳞金蟒的朱红色火苗，虽然气息有点怪异，寒蛟是第一次碰见，但凭借着外面无穷无尽的寒气，付出一定的代价，寒蛟尽可以将之先封印起来，等回家了再慢慢琢磨，事实上，这也是它没有第一时间直接攻击，而是把火鳞金蟒封印起来的根本原因。
火鳞金蟒活着，自然比死了更有用。
但凤如山发出的金红色火焰，虽然数量不多，其中却含有一丝诡异的气息，这股气息很弱，却甚为霸道，寒蛟发现，普通的寒气，根本无法封印金红色的火焰，就是加上它凝练了近千年的丹气，也无法完全封印得住。
可惜，等寒蛟发现金红色火焰的诡异之处，它已经封印了不少朱红色的火焰和部分金红色的火焰，现在贸然将融入冰柱之中的内丹收回，不仅它要身受重伤，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更糟糕的意外。
关键是，寒蛟的丹气，是有限的，而金色的火焰，猛一看不多，却大有源源不绝之势，如果它不能在丹气耗完之前将凤如山的金红色火焰彻底灭除，简单地说，就是把凤如山冻死，那么这次自己能不能留下一条小命，就要看两位客人的心情，和手段了。
第一一八七章 保留
第一一八七章保留
“老寒，这小家伙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我看它今天内丹是保不住了。”
潭底的一块大石之上，一只青色的大鸟看了一眼上面的的情况，扭头对身边的一条紫色的寒蛟说道。
“哼，老青，这个人类明明有四阶的修为，却偏偏装成二阶的样子骗人，这不是人类中流行的钓鱼执法吗？”
紫色的寒蛟身长不过八尺左右，头上却长着两支三寸左右的弯角，赫然是一条四阶的寒蛟。
“钓鱼执法又怎么样！是这个小家伙主动攻击他，他是还击，算不得以大欺小。老寒，你难道想出手救下这个小家伙？这儿可不是保留地，是人类的地盘，你可想好了，小家伙修炼资质不错，但毕竟灵智没开。万一因此耽误了我们的任务，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青色的大鸟充满警告意味的看了紫蛟一眼。
“哼！不是保留地又怎么样。只要杀了这个人类，没有人知道，耽误不了事。小二十三是我最有可能晋阶的后辈，否则的话，它也不会如此急迫，我寒蛟一族，本来就人丁不旺，可惜了小二十三。老青，你我联手，前面不要你动手，万一他逃出水面，你只要把他拦下来就可以了，所有的战利品都归你。”
对自己在水中的战力和青色大鸟在空中的速度，紫蛟都充满了自信。
在大周帝国的范围内，有一些地方，由于环境太过极端，是不大适合人类生存的，但对某些罡兽种族，却是洞天福地，而这些罡兽族群的存在，对保持这些地方的生态平衡，可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对人类也有些好处：罡兽，可以提供人类修炼的资源。
于是，毫不奇怪，经过双方漫长的博弈，人类和罡兽关于这些特殊的地域达成协议：罡兽可以在这些地方生存繁衍，但要受到一些约束。
这些特殊的地域，就称为保留地。
各个保留地的规矩甚为繁琐，而且不完全一样，但简单地说，最主要的也无外就是，保留地的罡兽不能越界，对进入保留地“打猎”的人类，不能以大欺小之类，而人类也要受到一些约束，比如不能组织大规模的力量对罡兽种群进行毁灭性的绞杀，打猎，可以，但不能以大欺小，其中比较特别的，就是不能无端击杀自行开了灵智的低阶罡兽。
黑水冰潭很适合寒蛟一族生存繁衍，但可惜，黑水冰潭面积太小，而且距离擎天城太近，却不是保留地。
而高阶的罡兽在保留地之外随便出手，是不被允许的，青色大鸟的担心，并非没有一点道理，但和所有的规则一样，违反规则的行为会受到惩罚，但如果这个行为没被发现，自然就无所谓惩不惩罚的了。
紫色寒蛟能够感觉得到凤如山大致的修为，也发现凤如山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对，如果是它自己，绝对没有留下凤如山的把握，自然会遵守规则，但加上青色大鸟超逸绝伦的飞行速度，他想赌一下。
“嘿嘿，老寒，不是我灭自家威风，这个人类有点不一般，你可能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和老烈有点相似，我也未必留得住他，……。”
青色的大鸟，身有青鸾的血脉，和一名火凤血脉的烈火鸟相交甚密，对凤凰真火的味道，太熟悉了。
“人类有火凤的气息。嘿嘿，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紫色寒蛟和青色大鸟虽然此次一同来执行任务，关系却很一般，虽然在罡星神州，很少有人类而拥有高贵的兽族血脉，但青色大鸟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质疑。
当然，紫色寒蛟也不敢确定凤如山一定是实力不济。
凤如山也很有可能是给火鳞金蟒个练手的机会。火鳞金蟒，紫色寒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对凤如山和火鳞金蟒的关系，他也理解不了。
罡星神州，没有御兽的说法，如豹麟马和鹏雁之类被驯化的族群，在某些标准中，是不被看成罡兽的，而火鳞金蟒，显然不是一般的野兽。
“嘿嘿，老寒，你不会认为人类对我们两个的行程一无所觉吧，他们在此给你我设下一个圈套，即使不下狠手，滞留我们十年八年，也很简单，如果是我，想钓鱼执法，就钓两条大鱼，……。”
青色大鸟感觉得到紫色寒蛟的怨气，他虽然不惧，但能解释清楚，自然还是不要留下芥蒂的好。
“哈哈，人类多狡，老青你这话，倒也不得不防，我不动手，悄悄过去看看，这总没问题吧，……。”
既然有保留地，那么各个保留地之间的罡兽必然要有所来往，因此，经过允许，高阶罡兽在大周帝国内行走，倒是问题不大，但对罡兽不友好的人类，大有人在，只要有说的过去的理由，“经过允许”的高阶罡兽被钓鱼执法的先例，不是没有发生过，而要钓他们两个，黑水冰潭，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案发现场”。
但尽管如此，紫色的寒蛟仍然坚持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话已出口，又完全放弃，紫色寒蛟面子上下不来，而且两个人相伴而行，彼此地位的如何，你进我退，就是这么一件件小事中，慢慢“磨合”出来的，有事谁说了算，也不完全是面子问题。
“哈哈，走，我也见识一下这个奇怪的人类。”
每一个修到四阶的罡兽，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青色大鸟占了上风，也不为己甚。
他相信，没有自己的配合，紫色寒蛟，绝对没有一个人出手的勇气和魄力。
当然，埋伏两个四阶的罡兽，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以飞行著称的翔天青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青色大鸟，也无法保证凤如山是在钓鱼执法。
……
“小金不错，比我想的还好一点，嗯，也该差不多了，欲速则不达，试试火种的金丝威力如何，……。”
七天之后，寒蛟也没玩出别的花样，感受着冰柱中的吸力在慢慢减弱，火鳞金蟒也传来隐隐约约的寒意，凤如山心念一动，一朵金黄色的火苗出现在掌心，火苗中有几缕金色流动，赫然正是生出了金丝的火种。
火种多了几根金丝，变成普通的火苗模样倒是很轻松，但因为无法离体，威力如何，他却一直没办法确定，现在借助冰柱中的吸力来验证一番，正好一举两得。
一只三阶的小寒蛟而已，打破僵局，凤如山当然有很多选择，前面他是不急，借此给火鳞金蟒一个实战的机会，也让他多吸收点寒气，现在火鳞金蟒已经有了几丝寒意，凤如山也懒得再继续玩下去。
“哈，果然如此！”
火种只在掌心略略了停留了五息左右，就在凤如山的放任，甚至是纵容和冰柱古怪吸力的共同作用下，慢悠悠的脱离了凤如山的手掌，摇摇晃晃的飞向已经化开不少的冰柱，所过之处，冰凉的潭水迅速化为白色的雾气。
“兹拉！”
金色的火苗轻松穿透厚厚的玄冰，在寒蛟的尾部幽幽的燃烧，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白玉寒蛟长长的身躯一扭，从冰柱上脱离下来，在潭水中翻腾不休。
火鳞金蟒仰首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周身火光大盛，源源不绝的火苗从每一片鳞甲上飞出，迅速融化着冰柱，不多时，巨大的冰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青红两色的内丹。
凤如山一甩手，一条长鞭飞出，将寒蛟的内丹卷了回来，拿在手里。
“嘿嘿，不错的小玩艺！可惜啊，小金，这个不能给你。”
把玩了一会内丹，凤如山对着渴望的火鳞金蟒摇摇头，右手一招，金黄色的火苗离开了寒蛟的身体，同样慢悠悠的飞了回来，凤如山张嘴一吸，将金黄色火苗吞入腹中。
“去吧！念在狄老先生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一命。”
凤如山左手一扬，将内丹向着白玉寒蛟抛去，拍拍火鳞金蟒的大脑袋，缓缓浮上水面。
水下黑乎乎的毕竟不舒服，他想上去晒晒太阳了。
……
“哼，算他识时务，否则的话，我定然放不过他，一定要给他好看，我们寒蛟一族，不是好欺负的，……。”
“狄老先生是谁？姓狄，难道是一名人类？小二十三还能有一名人类朋友？”
白玉寒蛟丹气大损，内丹更是受了不轻的伤害，想要恢复，至少要十年之功，但毕竟留下了一条小命，紫色寒蛟装模作样的嘀咕几句，却也不敢真的追上去给凤如山“好看”。
“呵呵，老寒，我们走吧，耽误了七八天，……。”
“嘿嘿，果然是钓鱼执法！看来此行前途艰险啊。狄老先生是谁？狄？吴越国什么时间又出了个姓狄的高手？”
青色大鸟心中凛然一惊，不停地思考者吴越国所有狄姓高手的资料。
狄姓，一听就是人族，而一个寒蛟内丹，价值不菲，凤如山能轻易舍弃，更让青色大鸟相信自己和紫色寒蛟才是凤如山的真正目标，不由对接下来的行程更加谨慎起来。
而因为这一番变故，让吴越国，其实是整个大周帝国保留地的一场大变，出现了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局面，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第一一八八章 火雾茶
第一一八八章火雾茶
“……，哈哈，冰魄城那鬼地方别的还好，就是太冷了，廖瘸子那里有凤爵爷跑一趟，省了我一番跋涉之苦，来，我敬凤爵爷一杯……。”
狄元芳的心情很不错。
冰魄城的廖瘸子，也是和厥匈族地下交易中的大腕级人物，江湖地位甚至比狄元芳还要高一点，狄元芳此次去沁科草原，并没有具体的事务要廖瘸子帮忙，但和廖瘸子通个气，免得他到时候捣乱，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廖瘸子能在轻重缓急之时施以援手，那就更好了。
不过，关于栗凌的事，他又无法向廖瘸子透露，像这种极为微妙的交流任务，一般人很难把握的好，最好就是狄元芳自己跑一趟，可惜，白马军出征在即，狄元芳最多再过一个月左右，也必须要动身，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根本分身乏术，而且，冰魄城位于苍梧山脉深处，路远山高，中间要经过几处著名的险地，关键是，冰魄城气候苦寒，是狄元芳最不喜欢的城市，之一，凤如山愿意去冰魄城，狄元芳很高兴自己能免去这一趟苦差。
其实，狄元芳这种人，没有一个喜欢没事到别人的地盘上乱窜，江湖险恶，还是呆在自己家里，安全。
凤如山从宜兰山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凤如山既然答应赵卫方，跟着狄元芳的商队到沁科草原转转，这种和纯技术无关的事务，由他一个有爵位但却没有真正归属的闲散之人出面，很合适。
在罡星神州，如凤如山一般，有贵族身份，但却没有封地和官职的，不是三五个，而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阶层，他们由于受过很好的教育，掌握着专门的知识和技能，往往都有一技之长，其中不甘寂寞之人，就会奔走于权门之间，或以智贡，或以武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大周帝国的政治经济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其中的杰出之辈，更是声名显赫，影响力极大，对他们，人们有一个通常的称呼，游士，而在狄元芳看来，凤如山，正是一个标准的游士。
“呵呵，狄老板太客气了，应该的，……。”
一条三阶的寒蛟凤如山不在乎，但有个三五条的话，他不愿击杀寒蛟，行事不免束手束脚，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凤如山无意在黑水冰潭久留，直接回到了春雨小筑，随便编了个慕容雪菲在一个安全之地闭关的借口，就一个人在擎天城继续平常的日子。
不知道郑志祥或者狄元芳对赵卫方说了什么，赵卫方亲自登门，请他去沁科草原协助打探栗凌的消息，对此，凤如山自然不会拒绝，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赵卫方想要他协助打探栗凌的消息，并不是协助狄元芳打探栗凌的消息，但凤如山对狄元芳，其实是狄平羽感觉不错，也就不想再找另外的搭档，他和狄元芳的交道，慢慢也就多了起来，狄元芳事忙没时间，自己去冰魄城跑一趟，凤如山确实无所谓。
“凤爵爷，廖瘸子靠砚山茶叶起家，我估计，沁科草原的砚山茶叶，有一半以上都出自他之手，此人实力雄厚，个性奇特，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但却不是一个小人，嘿嘿，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当然，凤爵爷大才，……。”
在狄元芳心里，凤如山，也不是正常人。
对凤如山夫妇的脾气、性格，特别是看待事务诡异的视角和思路，以及的独特谈话风格，狄元芳领教了不少，他相信，凤如山说不准能和廖瘸子看对眼，至少，他不会吃廖瘸子的大亏，唯一让狄元芳遗憾的，就是慕容雪菲，闭关了。
“呵呵，廖戟岩一代奇人，……。”
“不是小人！嘿嘿，狄元芳对廖瘸子，评价很一般啊。”
走私，毕竟不是正经事业，凤如山很少听说走私还有子承父业的，至少走私大豪，只要有可能，很少愿意自己的后代接自己的班，他们更愿意子孙们挤进主流的圈子，生活在阳光之中。廖瘸子，真名廖戟岩，也是白手起家，而能赤手空拳的打出一片天地，又有哪一个不是难缠的人物，廖瘸子能有不是小人四字评语，凤如山不介意去见见这等人物，当然，他去冰魄城，主要还是看看能不能帮火鳞金蟒找到一些冰系的天材地宝。
火鳞金蟒和寒蛟一场大战，获益匪浅的样子，不过凤如山自然不觉得黑水冰潭里一个月的嬉戏，就能够帮火鳞金蟒彻底融合四阶源晶石的精华。
小人，当然不是一个好词，但小人，往往很讨人喜欢，至少在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和小人打交道，还是很愉快的，而不是小人，嘿嘿，也未必就是君子。
……
“……，老爷，我们接下来是去南边走走，还是去对面的小茶馆坐坐？”
慕容雪菲闭关，凤如山来冰魄城，贺双自然是要跟着伺候的，而有小黑在，他们一路顺利的来到冰魄城，比乘坐定时定点、中间还要换乘的鹏雁快多了，凤如山却不急着去见廖瘸子，反而是在冰魄城东游西荡的瞎逛起来，贺双当然也是跟着逛了个过瘾。
不过，凤如山逛街，和慕容雪菲逛街的风格大为不同，他很少去高级的店子，而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小铺子中瞎窜，买的东西虽然千奇百怪，大部分贺双根本没听说过，但价格都不贵，当然，贺双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且，贺双相信，店铺的掌柜，也未必明白凤如山所买物品的真正用途。
逛街，贺双也很享受，虽然逛了七天，她自己几乎没有买任何东西，但现在，她却很希望去对面的小茶馆坐坐。
小店铺的保暖效果，一般，贺双毕竟连红甲武士还不是，冰魄城对她来说，有点冷。
“疾风茶馆，嘿嘿，有意思，山石商行总店对面的茶馆，起这么个名字，这家茶馆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走，进去喝两杯。”
他们所在的小巷子，转个弯就是冰魄城赫赫有名的山石商行总店所在，而山石商行，正是廖瘸子的合法产业，当着瘸子喊疾风，对这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茶馆，凤如山不禁产生了几分兴趣。
砚山离冰魄城不到百里，是一个巨大的死火山，虽然同样的山高雪寒，但传说砚山之下，有一条巨大的火脉，本来在如此高度无法生存的茶树，在砚山之旁，却长势良好，而冰魄城也因此饮茶之风颇盛，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茶馆。
种茶、采茶、制茶，本来就是冰魄城的支柱产业之一，而砚山茶叶，也是是吴越国一大名产，顶级的砚山茶叶，也就是生长于砚山主峰之上的茶树所出，更是吴越国珍品，至于冰魄城中市井家家都喝的茶叶，虽然也是产自砚山山区，自然和珍品什么的不搭界，价钱，也不贵。
事实上，凤如山怀疑，人类之所以能在苍梧山脉深处如此高寒的地方，顽强的扎根、生存下来，而且修建起冰魄城这样的大城，和这条巨大的地下火脉，不无关系，当然，这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根据凤如山所知，苍梧山脉是人类东南方向的天然屏障，不仅阻挡了厥匈族的铁骑，也是人类抗击其他异族的防线，但苍梧山脉深处，也并不是特别适合人类生存，每一个人族聚居的据点，都有其特殊之处，在苍梧山脉，人类控制的区域，才是实际意义上的保留地。
“嗯！”
“老爷怎么总是能想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呢！唉，老爷就是老爷，我给老爷比什么！”
贺双又瞟了一眼小茶馆的招牌，默默地叹了口气，当先向对面走去。
山石商行、廖瘸子、疾风茶馆等等，贺双也都知道，但在凤如山说出来之前，她自己就怎么也联想不到其中“有意思”的地方，但一旦凤如山点明，却又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类似的情形，一次两次，还可以解释为误打误撞，但见的多了，贺双明白，这也是一种天赋，而且，是非常少见的天赋，自然，还有后天不断训练的原因。
贺双视凤如山为偶像，但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这个天赋，但后天的刻苦，这个，就看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了。
……
“这是本店特色的火雾茶，先生，请。”
一名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的年轻茶艺师，轻轻的摆上一套精致的茶具，熟练的烧水、洗茶，动作轻盈的给凤如山倒了一杯。
至于贺双，一看就是侍女，一般情况下，没有凤如山的允许，茶艺师是不会，也不能给她倒茶的。
“火雾茶，好名字。贺双，你自己倒吧。”
凤如山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几眼桌子上造型独特的茶壶，茶壶是透明的，内中火雾茶茶叶形状很普通，屋子里的香味，也并不浓郁，但升腾的白色雾气中，却隐隐有红光闪现，毫无疑问，这火雾茶中，蕴含着少许火属性罡元。
第一一八*九章 推销
第一一八*九章推销
“好茶！虽不湿身，却遍体得润，果然不愧火雾之名，姑娘好手艺！。”
轻轻啜了一口那火雾茶，凤如山只觉得满口留香，一股热线直达小腹，随即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自腹中升起，化作千万缕细丝，散到全身各处，不由一口将剩下的大半杯喝完，才开口赞道。
一口普通的茶水，其中的罡元自然不值一提，但凤如山能够确定，细丝之中，却是切切实实的包含火属性罡元，这对他的意义，非同小可。
至于火雾茶本身的味道和茶艺师的手艺，嘿嘿，客客气气的对所有的一切都赞扬几句，罡星神州的贵族，就流行这个调调，传说中的高雅之人，还会挖空心思来几句有个人特色的说辞，而凤如山，就不大讲究了。
当然，很多人认为，凤如山的谈话，即使不算他那有点怪异的口音，也随时随地都很有自己的个人特色，这个，凤如山就没办法了。
在华夏大陆几百年养成的说话风格，可不是三五天想改就能改的过来的。
“顾佳不敢承蒙先生谬赞！先生真是高手！火雾茶产于砚山主火脉之旁，采摘非常不易，又经我们茶馆祖传秘法炒制，不仅能驱寒解渴，若是经常饮用，更能延年益寿，……。
茶艺师顾佳，年纪不大，看上去文文静静，但说起本店的火雾茶，却滔滔不绝，熟极而流，显然业务极为娴熟，不过，她却忘了去给贺双拿个茶杯。
当然，也许不是忘了。
“哦，不知贵店的火雾茶，是否出售？如果大量购买，是个什么价格？”
“祖传秘法？不知道是这疾风茶馆的祖传秘方真的有些与众不同，还是这火雾茶本就如此？难道是我的身体对火属性之力特别敏感之故？金刚诀，嘿嘿，上界功法，果然还是有点名堂。”
见贺双自己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中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了一杯火雾茶喝下，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凤如山暗暗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了顾佳的推销。
顾佳虽然说得热闹，言语中没有半分和“雾之润”有关的内容，显然只是在背诵疾风茶馆的制式广告，而且没听懂凤如山再说什么。
也许，她根本没听。
火雾茶，凤如山愿意买点回去，如果给这种茶起名字的高人，或者制茶手法的创造者在场，他也愿意深入的交流一下，但顾佳的推销广告，他却不大感兴趣。
在黑水冰潭中陪着火鳞金蟒玩闹了一个多月，无意之间，凤如山重新修练的金刚诀，突破到了第二层灵力炼甲的阶段，对此，凤如山没什么好奇怪的，流火老祖的金刚诀和妖族的金刚诀，前面本来也相差不多，只是更精微些罢了，他本来就有第四层肉身金衣的境界，重新修练金刚诀，进度快些，很正常。
但不知道养火诀的原因还是上界的金刚诀自有神奇之处，突破了第二层灵力炼甲之后，凤如山发现，自己的身体，对火属性的罡元，特别敏感，偶尔，根本不需要特意的运行任何功法，身体的经脉，就能自动的吸收部分火属性罡元。
注意，是经脉吸收火属性罡元，而不是平时吃饭一般的吸收食物中的罡元，或者说，能量。
要知道，人类修炼，本质上，就是运行功法，吸收、炼化外界的灵力的过程，其中运行功法四个字，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功法，就是天天吞服灵丹，体内也不会留存一丝一毫的灵力，更不用说形成法力了。
罡星神州，由吸收灵力变成了吸收罡元，原理还是一样的，功法，仍然是修炼的基础。
而现在凤如山无需运行功法，经脉就能自动吸收罡元，已经和低阶妖兽的修炼方式差不多了，即使效率低到让人发指，也是凤如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小红这个理论家也说不清，凤如山自然更需要慢慢摸索。
当然，简单的吸收而没有炼化，还称不上真正的修炼，至少在人类的标准中称不上修炼，至于对妖兽是不是修炼，凤如山，包括小红，都说不清。
据小红的感觉，她现在虽然没有觉醒天赋的功法，但吸收的灵力，却能融入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精炼，这是不是相当于人类的炼化，牵涉到什么是修炼这等本质的问题，显然超出了元婴真君的层次。
现在，自己能感觉到火雾茶和其他常见茶叶的不同，而贺双对火雾茶却没有特别的感觉，不太贵的话，凤如山，很想多买点火雾茶回去慢慢体会。
他在冰魄城逛了七天，自然不是第一次喝茶，事实上，砚山的茶叶品牌，知名的不下十种，他都一一品尝过了，不知名的更多，但火属性罡元，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再说，就算没什么收获，火雾茶的味道，也不错。
“先生真是好眼力！上品的火雾茶，要10个蓝星币一斤，先生要是买1斤以上，第一次生意，我给先生打八五折，本店还奉送一套茶具，火雾茶产量不高，……。”
“还是老板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老头，嗯，这位公子是大客户，他肯定是第一次来疾风茶馆，老板娘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顾佳展颜一笑，声音也霎时变得妩媚了几分。
客人购买店里的茶叶，顾佳是有提成的，当下继续不遗余力的向凤如山介绍火雾茶的种种好处。
至于火雾茶的价格，每斤1个蓝星币，肯定算不得便宜，这个，一分价钱一分货，实在不行，还可以慢慢谈吗。
凤如山进来茶馆，只是随便要贺双招呼一声来杯好茶，顾佳怎么也想不明白，老板娘怎么就会安排自己，疾风茶馆最好的茶艺师出马，还要泡最好的火雾茶。
凤如山虽然带了一个侍女，但衣着、举止，实在不像一个有钱人的模样。
在罡星神州，有些破落的贵族，即使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出门也要带一个侍女装装面子，这样的人物，顾佳见的多了，他本来以为凤如山也是一样。
“茶具就不要了。一担多少星币？”
“老爷是准备回春雨小筑送人还是带去沁科草原？雾而曰火，不知道老爷又有什么发现？”
连吴越国的安乐公来春雨小筑，都会带给自己一个小礼物，但进来茶馆以后，顾佳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次，贺双尽量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一担是100斤，贺双相信，小小的疾风茶馆，根本拿不出一担这该死的火雾茶。
茶叶可以说是人类的特产，而厥匈族饮食多肉、奶，茶叶解腻，是他们离不了的饮品，特别是好的茶叶，从大周帝国到沁科草原，价格能翻几翻，原因也很简单，人族对正规运到沁科草原的茶叶，是官卖，课税极重，高级的茶叶尤甚，而且茶叶太轻，不好运输，小鱼小虾玩走私茶叶，操作起来不方便，因此，对于有办法的黑市商人来说，茶叶，也就成了他们最受欢迎的货物，之一。
至于厥匈族中下层大量饮用的茶砖，傻大黑粗，价格倒不贵，味道吗，嘿嘿，不说也罢，关键是，到了一定的地位，喝茶砖，少了那份派头。
当然，茶叶再轻，运输，对凤如山不成问题，至少贺双觉得不成问题。
对凤如山手上那枚灰扑扑戒指的神奇之处，贺双已经见得太多，习以为常了。
对凤如山的八字评语，贺双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却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事实上，她不仅一个字没漏掉，而且回到客栈，无论多晚，还会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来，慢慢品味。
春雨小筑精品茶具就有三套，而且，贺双知道，凤如山的戒指里，也要一套高档的茶具，疾风茶馆奉送的茶具，嘿嘿，贺双自己都看不上。
“一担！这个，肯定能多便宜点，可也不会太多，要我们老板来定。不过，先生，先生要是真有这个打算，我让人去找我们老板回来？”
顾佳端着茶壶的手忍不住一抖，茶水洒在了桌子上。
冰魄城的茶馆，一般都会附带着出售茶叶，客人喝得满意，可以带一点回去自己泡，不过大多不过三两半斤的一点点，一担，那不是应该去专门的茶行吗？
“呵呵，老爷，我看这个疾风茶馆不大，老板倒是会躲清闲，如此放心，日子还真是逍遥自在，……。”
凤如山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贺双自然不能确定，不过，这样的小场面，已经难不住她了。
乌彬和齐伯雄买了一艘最新式的渔船，其实不是渔船，而是更适合探险的准战舰，成立了一个小小的佣兵团，正招募人手准备去雷海中的火山，凤如山不在，很多事情，少不得贺双拿主意。
虽说有了星币，天下无难事，但贺双还没到甩手掌柜的境界，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仅仅是采购各式各样的物资中与各式各样的人沟通，就让她迅速的成熟起来，应付一个小小的茶艺师，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其中肖晨涵尽心的指导，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一一九〇章 不欢
第一一九〇章不欢
“我们老板有点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先生请喝茶，火雾茶第二道比第一道滋味更佳，……。”
其实，老板娘就在后面的屋子里，但阴阳怪气的说话，顾佳显然不擅长，那么，还是谈谈火雾茶好了。
贺双的话，怎么听也不是好话，但顾佳不屑和一名小侍女喋喋不休的争长论短，实际上，她也有点心虚，不知道怎么反击。
疾风茶馆，确实没有一担火雾茶。
茶叶的存放、保鲜，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专门学问，不仅需要特殊的仓库和设施，而且需要有经验的人手，哪家茶馆，也不会一下买成担的茶叶放着。
喝茶，不是要喝新茶吗！
“贺双这么快就学会拿腔拿调的说话了，比我更像一个大老板，还真是居养气，移养体啊！咦，难道这火雾，还和泡茶的手法有关，真是麻烦啊。”
凤如山端起茶杯品茶，静静的看两个小女孩斗法，却也懒得多话，对贺双的语言天赋，他也很无语。
第二道的滋味，也许比第一道更好，凤如山自己是喝不出来的，但他从第二道茶水中，却再也感受不到如雾的火属性罡元，心中微微有点失望。
……
“……，凤先生请，冰魄城可不是只有好茶，这九阳冰露，出了冰魄城，寻常之人也难得一见。”
苏萤五官精致，如粉雕玉琢般娇嫩，身材高挑修长，火爆异常，再加上她此刻所穿的衣服颇为紧凑，将娇躯的曼妙之处更加夸张地凸显了出来，令凤如山诧异的是，这身段妖娆性感的少妇，脸上竟还透着一丝稚气，成熟的身体、稚嫩的面容，让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疾风茶馆最好的贵宾包厢，其实是苏萤专用的个人包厢，空间倒不是特别的大，装修虽然很精致，却也不算特别豪华，但温暖如春，保暖效果，比一般的包厢，强多了。
“好酒！此酒如皑皑白雪山间跳跃的小溪，空灵飘渺，却又生机无限，阳极生阴，不愧九阳冰露之名，……。”
品酒，凤如山并不擅长，但他酿了几百年的酒，又和令狐侠厮混过不短的时间，胡说八道几句，也不会太离谱。
“凤先生果然是行家。这九阳冰露，……。”
所谓的九阳冰露，也不过是采集砚山茶园里种植的九种火属性瓜果，再用寒冰所化之水酿制而成，在冰魄城并不算特别罕见，当然，苏萤的九阳冰露，肯定是好酒。
“……，凤先生往日很少来冰魄城吧，不知贵号一向都是在哪个城市发财？”
不过凤如山虽然云里雾里的讲了一大串，听上去很是高深，也不算错，但九阳冰露中具体有哪九阳，却一种也说不出来，显然是第一次来冰魄城，至少是第一次喝九阳冰露，苏萤也不再和他绕圈子，直接出言相询。
原来，酿制九阳冰露，传统上都是用九种瓜果，但具体用哪九种，不同的酿酒师，却各有擅长，变化甚为自由，而品评九阳冰露，按冰魄城的习惯，通常要指出其中几种特异的原料，如果，你对全部九种瓜果没有把握的话。
“呵呵，我从小就心羡古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风采，又仰慕贵国的繁荣昌盛，在擎天城认识了几个朋友，此次不过是受朋友之托来冰魄城办点小事，小仆一时戏言，苏老板无需当真，……。”
自己的真正来意，凤如山自然不可能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过，大商国凤如山，是瞒不住人的。
进入冰魄城以及在冰魄城住店，需要登记。
“……，贵店的火雾茶确实很合我的口味，我想带一点回去送人，当然，如果价钱合适，苏老板也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带个三担五担，回去让擎天城给一个开茶馆的朋友试试，在擎天城茶馆中，我还没喝过火雾茶，也许会大受欢迎呢，……。”
凤如山淡淡的扫了贺双一眼。
他自然不认识什么开茶馆的朋友，不过火雾茶，仅仅是自己喝，当然不可能成担的购买。
对一般人而言，不是做茶叶生意的，几百斤茶叶，要运回擎天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冰魄城，不通轨车，而要靠鹏雁运茶，显然不现实。
茶叶松软，顶级的茶叶，又不能破坏茶叶的形状，包装颇为占地方，体积太大。
一般的商号，运输大批量的物资，靠的是马帮，走著名的茶马古道，这里面的学问就多了，一个陌生人贸然涉足，交点学费，是免不了的。
但是，为了贺双的面子，说不得，凤如山也只好硬着头皮装成很有办法的样子。
顾佳和贺双都在旁边站着，凤如山，不想贺双在顾佳跟前被讥笑，虽然他也觉得贺双刚才鲁莽了点。
不过，贺双对别人的轻视特别敏感，他可以理解。
顾佳是茶艺师，不大瞧得上一个小侍女，并不奇怪，但她前后态度的变化，凤如山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初次见面，顾佳凭衣貌取人，虽然不足为责，但凤如山还是不喜欢，或者说，不习惯。
修仙界，一名修士的衣着打扮，当然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但却没有人特别在意，至少对高阶修士是如此，而且，很少有修士会像顾佳一样，表现得那么**裸的不加掩饰。
冰魄城气温虽低，对凤如山自然没影响，他还是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袍，而贺双到了冰魄城之后，倒是买了几件不错的衣服，御寒，当然，狐皮貂裘，肯定是没有的。
“凤爵爷真是热心人。我找朋友帮凤爵爷问问，今春砚山气候不错，火雾茶虽然产量不多，给凤爵爷匀出十担八担，应该还是问题不大，……。”
“嘿嘿，凤如山果然是有所为而来。”
凤如山带着一个小侍女，住在城内最好的冰魄客栈最昂贵的独栋院落，在冰魄城却没有正事，成天在小店子里瞎逛，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小玩艺，有心人早就在猜想他要干什么，苏萤虽然只是疾风茶馆的老板娘，却收到了强力人物的消息，对凤如山，她也很好奇。
“哦，苏老板，火雾茶难道不是贵店祖传秘法炒制的吗？整个冰魄城，火雾茶每年的产量大概有多少？”
凤如山淡淡的扫了一旁的顾佳一眼。
“呵呵，顾佳就是喜欢胡说，每个店都有祖传秘法，还不就是那回事，凤爵爷莫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顾佳，你还不敬凤爵爷和贺总管一大杯赔罪，……。”
顾佳平日的做派，苏萤自然很熟悉，急忙装模作样的娇笑着打圆场。
“……，哦，贺双，留下一个金币的定金，苏老板联系好了，直接找贺双就行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谢谢苏老板的九阳冰露，告辞。”
根据苏萤的介绍，火雾茶的产量着实不少，十担八担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没有祖传的秘方，凤如山顿时失去了和这个美艳的老板娘蘑菇的兴趣。
“凤爵爷走好！顾佳，送送凤爵爷”
“凤如山好生干脆。难道他是个瞎子吗？我还比不上一个小侍女！哼，土包子！”
一个金币的定金，差不多就意味着10个金币的生意，对疾风茶馆来说，算得上一笔大生意了，当然，苏萤另有身份，是见过大场面的，十个金币还吓不住她，但凤如山让她直接联系贺双，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擎天城是吴越国的重镇，地位和繁华程度都远在冰魄城之上，擎天城的人物，一般来说，是和土包子不搭界的，而苏萤自然也不是想和凤如山发生点什么，但作为一个对自己的美貌无比骄傲的女人，被凤如山华丽的无视了，苏萤，很不习惯，也有点不服气，和小小的失落，也就不愿意自己“送送凤爵爷”，只好辛苦顾佳一趟了。
……
“120担火雾茶？凤如山不是和狄元芳混在一起吗？难道情报有误？廖大眼太懈怠了，干这个也差一点，嘿嘿，暗流涌动，看来这擎天城，要再派一个更得力的人去才行，嗯，就让苏萤过去吧，这个小狐狸精，是越来越难应付了。”
小心翼翼的从苏萤的粉臂玉股中脱身而出，廖戟岩披上一件丝袍，悄悄的下床来到桌子边坐下，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里泛起了一股深入骨髓的疲倦。
当然，他的身体，也很疲倦。
“吃了两颗合和丹，还一条死蛇样的没一点用，这个凤如山，对廖老头很重要吗？”
苏萤面色潮红，静静的躺在床上，感觉到廖戟岩又去喝酒，露出满足后梦中的微笑，胡乱翻了个身，强压下两腿间潮水般的躁动和空虚，发出了悠长、平静的呼吸声。
她从16岁跟着廖戟岩，转20年了，对这个冰魄城中很多人畏之如虎的男人，早就没有了惧怕，虽然除了身体，她对这个男人，了解的并不多。
廖戟岩虽然由于年纪的原因，雄风不再，不过有回春堂秘制的合和丹，廖戟岩的表现，还是勉强能让苏萤真正的做个好梦，但今晚，显然是凤如山的消息，让廖戟岩心神不宁，才早早的败下阵来。
第一一九一章 不散
第一一九一章不散
“老爷尝尝，我没学过茶艺，……。”
从疾风茶馆回到冰魄客栈他们租下的小院，凤如山突然让贺双把他们带回来火雾茶泡一杯尝尝，这个，让贺双的心情，有点小紧张。
“嗯，还不错。哦，茶艺，你想学茶艺，这个，要问问师叔喜欢哪家的茶艺，我无所谓，贺双，第二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火雾茶中的火属性罡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凤如山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火雾茶中的火属性罡元之有无，和泡茶的手法也有关系的话，他可就笑不出来了。
慕容雪菲不能吸收、炼化酒里面的罡元，对罡星神州上的酒不感兴趣，也不愿随便喝，就喜欢上了喝茶，凤如山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喝茶，讲究的是色、香、味和派头，茶里面，罡元的含量几乎可以忽略，至少比酒里面少多了。
至于茶艺，罡星神州花样甚多，分成了大大小小七八个流派，每个流派又有众多的分支，慕容雪菲曾经兴致勃勃的研究过几天，凤如山，当然懒得关心。
“是！奴婢泡茶的手艺太差，让老爷生气了，请老爷恕罪，饶过奴婢，奴婢下次一定，……。”
“老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太太闭关不在眼前，老爷一个人，心情不好？还是刚才我和那个茶艺师斗嘴，惹老爷不高兴了？”
贺双霎时出了一身冷汗，惶惑的跪了下去。
根据她的观察，喝茶，慕容雪菲心情好的时候，还偶尔讲究一下，凤如山是从来不讲究那么多的，有什么喝什么，碰到什么喝什么。
其实，凤如山很少喝茶，他更多的时候，是拿个破葫芦，嗯，不是破葫芦，葫芦还是很好看的，喝酒。
如果仅仅因为泡杯茶而被凤如山赶出去，她这个侍女，也快当到头了。
虽然慕容雪菲的茶具，比疾风茶馆的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但贺双也清楚，仅以茶艺而论，自己肯定比顾佳差远了。
凤如山对人不冷不热的，但一般说来，却很少对下人发脾气，至少不像慕容雪菲一般，因为一道菜的口味就能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事实上，贺双就从没见过凤如山发脾气，不过，春雨小筑中的人，却不怎么害怕慕容雪菲，反倒是对凤如山有点畏惧，当然，不包括慕容雪菲。
慕容雪菲，是什么也不怕的，也许慕容雪菲也有害怕的事情，但绝对不会害怕凤如山。
贺双很清楚，今天自己在擎天城走出去，之所以很多人对自己笑脸相迎，根子，还是在这个什么事都不大管的男人身上，离开这个男人，她什么都不是。
“咦！贺双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凤如山不解的看着地上的贺双。
“奴婢伺候不好老爷，让老爷生气了，老爷怎么责罚奴婢，奴婢都绝无怨言，恳请老爷别赶走奴婢，奴婢无依无靠，春雨小筑，就是奴婢的家，……。”
贺双眼圈一红，满眼的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呢！我，嗯，你起来吧，帮我烧水，下面我泡茶的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师叔不算。”
凤如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伸手端起茶壶，把其中剩下的茶水一滴不剩的都倒出来，五指虚虚一合，壶内的茶叶慢慢飘起，一片一片的落到他的左手中，心念微动，右手掌心出现一朵红中带金的小火苗，凤如山慢慢的把右手放到左手下面，两柱香之后，左手掌心的火雾茶，在小火苗的炙烤下，大部分又变成了没泡之前的样子，其中有两片茶叶，却一不小心被他烤焦了。
“贺双，你再泡一次试试！”
凤如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火雾茶丢进茶壶，烤焦的两片，却拿出一个玉盒收了起来。
小红稀奇古怪的实验，他见得太多了，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刚刚开始而已。
他想研究一下第二道火雾茶为什么没有火属性罡元，本来不想让贺双见到，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么一个误会，凤如山也无所谓，就算是贺双的机缘吧，至于对她是好是坏，这个，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是！”
“老爷这是在，在修炼？”
听到凤如山的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贺双才回过神来，急忙去重新烧水，脸上的泪痕都忘了擦一下。
她虽然目睹了整个过程，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更理解不了。
凤如山有一手鸡肋的发火术，这个贺双是知道的，而且亲眼见识过很多次：没有外人的时候，凤如山经常拿它来点火，煮饭、烤肉，甚至烧水洗澡，但自己右手烧左手，只为了烤干几片茶叶，而且是泡过一道的茶叶，这个，已经完全超出了贺双的认知。
至于向别人提起，即使没有凤如山的特意嘱咐，这个，说出去有人会相信吗？
“呵呵，今天就到这里，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辛苦你了。”
“难道火雾茶中的火属性罡元，需要水才能激活，而且是一次性全部激活，这火雾茶，和其他的茶叶的不同，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嘿嘿，世上的茶叶何止千种，怨不得陆小羽能以茶入道，唉，水火相济，水火相济，如果师姐在，肯定有更多的感悟，……。”
折腾了近三个时辰，试着用十几种不同的方式将泡过一遍的茶叶烤干，从疾风茶馆带回来的一斤火雾茶，用掉了将近一半，在第二道火雾茶中，凤如山始终没有感觉到火属性的罡元，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得收工。
冰魄城其他的茶叶，凤如山也喝了不少，却从来没有感受到火属性罡元，如果他能沉下心来，在砚山茶园里研究几十年，肯定能有不少的感悟，但可惜，大道三千，属于自己的，却只有一条，凤如山明白，自己不是陆小羽，没有那份资质，和时间。
“老爷一定饿了，老爷，老爷想吃点什么，我去给老爷做点宵夜。”
贺双只是负责烧水，根本不需要太费神，后来的实验中，凤如山拿出来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艺，看得她眼花缭乱，其中的学问，贺双虽然不懂，但只看凤如山的表情，也知道凤如山的“修炼”，不大顺利。
“呵呵，我倒是忘了，你自己去外面买点东西吃吧，嗯，这么晚了，外面的小店也早就关门了，你随便弄点东西吃吧，自己喜欢什么就弄什么，不要管我，我，我喝点酒就行。”
凤如山暗暗惭愧。
他们回到冰魄客栈，天刚刚黑，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凤如山自己，无所谓饿不饿，但他忘了，贺双不是修士，是要吃饭的，估计早就饿得不行了。
“老爷先回屋里等一下，我去厨房看看，给老爷炒个下酒菜，很快的。”
冰魄客栈单独的小院，收费再不便宜，也不会连院子里都装上保温设备，院子里一样冰寒刺骨。
其实，要不是贺双靠着烧水的火炉，又不停地喝茶，凤如山亲手炮制的第二道火雾茶，她早就冷得受不住了，可惜，滚烫的火雾茶，虽然能御寒，却不能挡饿。
“算了，麻烦！嗯，贺双，你尝尝这个。”
凤如山心念一动，拿出一个碧绿色晶莹的玉瓶，从中间倒出一粒辟谷丸递给贺双。
辟谷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丹药，甚至都不是灵丹，它作用很简单，就是充饥，服用后能保持长久不饿，对炼气期的修士，算得上一种比较实用的丹药了。
炼气期修士也和凡人一样需要饮食，辟谷丸就是为那些节约时间的苦修者，或者手头宽裕的修者准备的，凤如山此次来罡星神州，为防万一，准备了不少的辟谷丸。
不过，那是在华夏大陆，至于辟谷丸对罡星神州上的人有没有用，这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当然，凤如山也不会随便拿贺双做小白鼠，他能够肯定，辟谷丸，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
当年贺双吃了回春丹，也没发现太大的副作用，回春丹，可是正儿八经的丹药，比辟谷丸高级多了。
“嗯，老爷，奴婢洗完澡，再，再伺候老爷吧。”
贺双俏脸升起一片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合上，双眼中露出有些迷离，又有些梦幻般的光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辟谷丸龙眼大小，碧绿诱人，散发着阵阵幽香，光看卖相就让人忍不住想把它吃掉，但丹药，不都是先吃点饭、喝点酒、唱唱歌，洗完澡以后再吃的吗？
难道这碧绿色的丸药，需要空腹喝大量的茶水，二道茶，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洗澡？嗯，你，你快点炒菜去吧，这就是普通的辟谷丸，记得告诉我这颗辟谷丸的效果。”
“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唉，也是个可怜之人。”
凤如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辟谷两字，他相信贺双还是听得懂。
“是！”
“原来是辟谷丸！”
贺双满脸发烫，飞快的去厨房炒菜，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辟谷两个字，她确实听说过。
第一一九二章 阳春面
第一一九二章阳春面
“……，老爷，我明天多买点菜。老爷，要不我们去冰魄楼去住吧，这里太贵了，也不方便，而且，就我们两个，太显眼了点。”
冰魄楼一间客房，也不便宜，当然，比他们住的单独小院，肯定还是便宜多了，贺双，有点心疼小院的花费。
当然，她也有点心虚，需要随便找点什么说说。
深更半夜，当然没什么好菜，其实，他们的小厨房里，根本就没有菜了，贺双只好炒了一盘鸡蛋给凤如山下酒，而她自己，就是煮了两个鸡蛋切开，再加上昨天的一点剩菜。
那颗辟谷丸，她最终还是没舍得吃。
辟谷什么的，是传说中黑月教的仙师大人才有的仙家之物，再多的星币也买不到，贺双，舍不得。
“不需要！我喜欢清静，这里修炼也方便点，贺双，不该省的星币不能省，修炼，不一定就是正儿八经的运功打坐，关键还在平时抓紧一星半点的时间，你每天比别人多修炼两炷香，一年下来，……。”
“呵呵，小丫头年纪不大，小心思还不少！”
修炼，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对修炼，凤如山从来都不小气。
至于扎眼不扎眼的，凤如山根本不在乎，他来冰魄城找廖戟岩，并不需要瞒人。
廖戟岩除了是地下走私大佬，明面上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每天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要见多少人，而且，狄元芳派人和廖瘸子联系一下，圈内人不会大惊小怪，圈外人吗，更不会大惊小怪了。
贺双能想到扎不扎眼，也算很不错了，但凤如山觉得更好玩的，是贺双在“被洗澡”之后才提出扎眼的问题，显然是有点小想法的，不过，他也无意深究。
凡事论迹不论心，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贺双真是从来不会为自己打算的傻丫头，这种人，凤如山也不需要。
事实上，凤如山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关心，又凭什么关心别人呢。
“……，你就吃这个？不行！走，我们去旁边夜市上看看，应该还有点吃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见廖瘸子，不吃饱可不行，……。”
出门转个弯不远，有一条小巷子，是干力气活的苦哈哈聚居区，也就是所谓的贫民区，凤如山希望，还能给贺双找到点热乎乎的宵夜。
“是！我去给老爷拿把伞。”
“清静！老爷这是，我行我素？难道老爷是觉得我修为太低了？但是，太太也不是武士啊！”
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丝，虽然是盛夏天气，但冰凉的雨水粘在脸上，贺双还是打了个寒颤，不过，她心里却烫乎乎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修炼，贺双也很刻苦，一刻也不敢放松，不过，在冰魄楼，一样可以修炼啊，单独的小院，不能干点别的吗？
至于今晚的宵夜和明天见廖瘸子又有什么关系，贺双，根本没注意到。
“你自己打把伞就行了，多穿点，我想吹吹凉风。”
凤如山脑袋有点发胀，正好淋点雨清醒一下。
“嗯！”
在冰魄城的夜晚淋雨、吹凉风，对凤如山独特的爱好，贺双彻底无语。
……
寒雨如冰，夜风如割，张老头的头有点疼，他很想早点回去睡觉，但看着案板上剩下的面条，他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腰杆，又向灶膛里塞了两块劈材。
这些面条如果今天不卖完，明天就会变得又黄又硬，味道也会变得有点酸，张记面馆虽然只是一个最便宜的小面馆，但绝不会卖不新鲜的面条。
张老头知道自己家老婆子擀的面条，并不比别家的细，也不比别家的好吃，他卤的卤菜，味道也一般，几十年来，他就是凭着新鲜这一点，小面馆的生意还不错，而就是靠着这个小小的面馆，他不仅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修炼成了红甲武士，而且，攒够了娶儿媳妇的钱，等儿子跑这一趟马帮回来，张老头就准备关了面馆，安安心心的在家等着抱孙子了。
“老头子，我看你精神不大好，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我一个人招呼的过来，要不，今天就算了，早点收摊。”
张大娘也看出来自家的老头子情况有点不对。
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如此漫长艰苦，而生命偏偏又如此短促，自家的老头，为什么不能早点回去睡一觉呢。
“娃他娘，我就是买菜时着了点凉风，没事！阿强他们再有半个时辰就要下夜班了，这么大冷的天，又下着雨，有口热面，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张老头慢慢的摇摇头。
不仅仅是为了剩下的面条，张老头突然想到那些每天晚上完工后都要来这个小面馆吃碗热面的穷朋友。
张记面馆不但便宜、量大，而且，还可以赊账，这么多年，那些穷朋友和他们的家人，都已经习惯了一天艰苦的工作后，在这家小面馆吃碗面，有时候还喝两口，如果这里没有东西吃，他们今晚，很可能就会挨饿。
一个人活着，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如果你已经担起了一副担子，就不能轻易放下来。无论这副担子是轻，还是重。
张老头虽然贫穷，但他很在乎自己，和张记面馆的好名声，这不仅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能够引以为自豪的，也是他能够留给儿子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唉，要是大牛这小兔崽子留在家里就好了，……。”
两个人在这个小面馆里生活了一辈子，张大娘很熟悉张老头的脾气，原也没指望张老头真的听自己的。
“大牛比我年轻时强多了，……。”
张老头夫妇，并不赞成儿子去跑马帮，特别是张老头，他希望儿子能把这个从自己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小面馆经营下去，但儿子毕竟是红甲武士，而且，他还年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
也许，等儿子娶了媳妇，自己也有了儿子，就会把心放在这个小面馆上了吧。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一碗多加一份肉，再来，随便来四个下酒的小菜吧。”
张老板的面铺虽然小，却很干净，如此深夜，还能有这么一家面馆没关门，贺双心情很不错。
她知道凤如山对吃喝不大讲究，已经习惯了自己点菜。
再说，小面馆，也没有别的菜好点，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其实，在初来擎天城的那段辛苦日子里，贺双经常光顾这样深夜还在营业的小摊子，她很熟悉。贺双知道，冰魄城，一定有这样的小摊子。
在加入到落雁楼之前，她喜欢，也只能吃碗阳春面，不过，那时候她很少加肉，更不会多加一份。
那时候，她没钱。
现在她再也不会为一碗阳春面的星币算上半天，但贺双自己，也不会多加一份肉，那是给凤如山的。
现在，她要保持身材。
“好嘞！承惠63白币。”
凤如山倒也罢了，贺双一身打扮，虽不华美，但也绝不会是住在这一片的女人，实在不像会光顾自己面馆的顾客，而且她根本没看价目单，张老头并不要她现在付钱，但还是要事先通报一声价格。
“嗯，不要找了！”
“嘿嘿，天底下叫大牛的，还真多。”
看贺双拿出了一个蓝星币，凤如山轻轻的点点头。
张老头夫妇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他却听得很清楚，和这么一对老夫妻计较几个白星币，凤如山实在对自己，对，嗯，慕容雪菲，交代不过去。
“嗯，不要找了。”
“老爷这是，心情不好？”
贺双将蓝星币递给老太太，自己忙着洗杯、倒茶。
凤如山很少来这种小摊子，她怕凤如山嫌弃。
事实上，贺双很少看见凤如山专门为吃饭忙乎，好像他永远不饿似的，之前贺双对此很想不通，当然，现在贺双知道了，凤如山，有辟谷丹。
凤如山平时，在贺双看来，并不大方，但几个白星币而已，她也不放在心上，问题是，一般情况下，凤如山是不过问这些小事的，那么今天，显然是他修炼不顺之故了。
不过，既然心情不好，又为什么非得深更半夜的带自己出来吃完阳春面呢？
“谢谢先生打赏！老头子，面里多放点肉。天冷，先生尝尝我家自酿的红果酒，不另收钱。”
“多秀气、文静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这么晚了还要回家，她一定瞒着爹妈。唉，也不知道找一个有钱的，连个车也没有。”
老太太向凤如山福了一福，先给凤如山舀了一碗酒，走过去手脚麻利的切菜。
张记面馆离冰魄客栈不到2里路，平日里偶尔也有老头半夜送小姑娘回家时，顺路在她家的面馆里吃点东西，不过，下着小雨，凤如山和贺双一路走过来，显然没有私家车，老太太对贺双的眼光，很怀疑。
“好酒！贺双，等一下记得打两葫芦酒带回去。老板，生意还好吧？”
凤如山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随便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的嚼着。
酒的味道，确实还可以。
第一一九三章 廖瘸子
第一一九三章廖瘸子
“就这样啦，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冷些，茶马古道更不好走，我儿子说，马帮的生意不好做，东西都运不出去，肉、青菜都跟着涨价，都说新来的钟城主是青天大老爷，不过我听说今年的营业费也要涨价，……。”
“带回去？”
张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许不是个话痨，但现在吗，嘿嘿，张记面馆，从来不用担心冷场。
“嗯。老板娘的面要是再切细点，……。”
“老爷碰见什么酒都要带两葫芦，老爷到底有多少葫芦啊，年轻的时候，老爷是卖葫芦的吗！。”
凤如山并不是酒鬼，虽然经常喝两杯，但贺双从没见过他喝醉，不过对凤如山走到哪儿，除了自己喝，还要带两葫芦酒回去，以及他源源不绝的酒葫芦，贺双还是，免不了偶尔腹诽一下。
“特别冷？青菜为什么也会跟着涨价？应该是收成不大好吧。青天大老爷就不能多收税，呵呵，这老太太。”
面条还没有下好，贺双在跟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凤如山只管慢悠悠的喝酒。
天冷，茶马古道雪冻路滑，东西运不出去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青菜也会涨价，对老板娘的神逻辑，凤如山大感困惑，当然，他也不会跟一个小面馆的老板娘研究逻辑问题。
寒夜，凄风，冷雨，一个热情碎嘴的老太太，外加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凤如山感觉很祥和，很温暖。
……
“……，一个朋友有点小麻烦，狄老板过段日子准备亲自去厥匈族走走，让我来问问，廖先生有没有什么吩咐？”
有狄元芳的亲笔信，凤如山见到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廖瘸子，倒是没费吹灰之力。
廖戟岩是一个是看上去年约六旬的老头，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头发花白，颔下留着一把山羊胡须，脸上满是风霜岁月的痕迹，倒是那对深陷眶中的眼珠子异常明亮，让他显得精神矍铄。
至于传说中的瘸子，凤如山倒是没看出来。
对狄元芳和廖瘸子之间的恩怨，凤如山并不是特别清楚，他也不准备向廖戟岩详细解释朋友的小麻烦，事实上，他很怀疑，狄元芳让自己来冰魄城本身，已经传达了足够的信息，至于这信息是什么，而廖戟岩能从中读出什么，又有什么反应，就和凤如山无关了。
他不过是跑跑腿、递个话而已。
“狄疯子又耐不住寂寞，想念沁科草原风骚小娘们了！这家伙，年轻就是好啊。呵呵，凤爵爷辛苦了，冰魄城是乡下小地方，天寒地冻，和擎天城比不得，凤爵爷玩得还高兴吧，哪天凤爵爷有时间，……。”
“狄疯子这是要和人联手开辟新的财路了！这家伙精神头倒是不错，如果没有钟舫这档子事，我倒可以考虑凑一脚，现在吗，嘿嘿，不服老不行啊。”
听到吩咐两个字，廖戟岩顿时放下心来，虽然他自家后院起火，根本顾不上“吩咐”狄元芳，但还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传话的凤如山。
凤如山来了冰魄城，不直接找自己，而是在小巷子里乱窜，却又住最好的客栈，晚上偶尔去酒吧里喝杯酒，要不就老老实实的在客栈里和自己的小侍女蘑菇，没有参加任何一个圈子的聚会，这个做派，并不常见。
做生意，做的是人头熟，既然来了冰魄城，为什么不趁机多认识几个朋友呢？
特别是，凤如山找苏萤买了100多担火雾茶，廖戟岩希望，凤如山能主动向自己说两句。
众所周知，做茶叶，他可是冰魄城的老大。
至于狄元芳朋友的小麻烦，既然决定不掺乎，廖瘸子不想去打听。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冰魄城高原明珠，砚山茶叶名满天下，我这次是大开眼界，……。”
“年轻！廖瘸子这么好说话？”
传言之中，廖戟岩狠辣霸道，狄元芳这次为了取得他的“配合”，或者，不捣乱，本来是准备付出一定的代价，却不料廖瘸子如此的好说话，轻轻一句“年轻”，就将一块肥肉放了过去，让凤如山小小的吃了一惊。
“呵呵，听闻凤爵爷是茶道高手，我这里还有一点今年最顶级的火雾茶，请凤爵爷品评一二！”
凤如山东拉西扯，满嘴不知所云，廖戟岩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凤如山到底在说什么，不由招了招手，不多时，两个长着娃娃脸的茶艺师进来，向着廖戟岩和凤如山施了一礼，开始有条不紊的烧水、泡茶。
“好茶！冰峰火脉，不愧为天地奇迹，可惜，砚山珍品遍地，却不得流通四海，实在是冰魄城的憾事，也是吴越国民众的憾事，……。”
最顶级的火雾茶，在火属性罡元上，并无特殊之处，至于茶的味道，也许比上品的火雾茶更加的厚实，当然，其中的差别甚微，说句老实话，凤如山，是没有品出来。
凤如山不是茶道高手，不想在真正的行家面前出丑，发几句山高、路远、沟深的感慨，却很熟练。
这次，总和该死的户籍制度没关系了吧。
冰魄城地势高绝，位于苍梧山脉深处，虽有砚山之利，普通人的生活，却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很是艰辛，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砚山所产之物运出山外，实在太过困难，加上运费，豆腐盘成了肉价钱，有很多在外面颇为珍惜之物，在冰魄城都如垃圾一般白白浪费掉了。
“嗯，凤爵爷的意思，是让我全力支持钟舫了？嘿嘿，凤爵爷，这是狄元芳的意思？还是他朋友的意思？”
“果然如此！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说狄元芳为什么要派一个莫名其妙的狗屁爵爷过来。狄元芳什么时间也和卧虎城的那帮人混到一起去了？”
廖戟岩面色微微一变，对两位娃娃脸的茶艺师挥挥手，冷冷的看着凤如山，语气霎时变得冰寒无比。
“呵呵，我什么意思都没有，狄老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廖老板想多了。”
“坏了！难道钟舫和廖瘸子有什么冲突？不过，这是你们冰魄城狗屁倒灶的麻烦，和我有半块灵石的关系吗！他妈的，修条路又不是挖你家祖坟，哪来这么多忌讳，连随便说两句也不行。”
感受到廖戟岩身上隐隐的杀机，凤如山虽然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也不肯示弱，心中暗暗戒备，毫不犹豫的放出自己紫甲武士的气势。
对廖戟岩这等半黑半白的人物，随便退让，就等于对自己生命，至少是此行任务的，不负责任。
温暖如春的会客室，温度骤然间下降到冰点，变得无比的肃杀，一股无形的压抑，让人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廖瘸子既有狠辣、霸道之名，冰魄城之行，他本来也没想过就是简简单单的喝杯茶，当然，凤如山也不担心廖瘸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否则，他就不会带着贺双前来。
钟舫是冰魄城新任城主，听说才上任一年左右，上任后雷厉风行的整顿吏治，抓了一批贪官，又重拳打击冰魄城的黑社会团伙，被百姓称为青天，名字，凤如山是听说过的，别的，就不清楚了。
“嘿嘿，两位好气概，在下佩服！不过，凤爵爷请回吧，狄元芳以为靠上了卧虎城，凭一句话就能指派我廖瘸子！麻烦凤爵爷转告狄元芳和卧虎城，我廖瘸子虽然老了，却还没老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两人对峙了半晌，看凤如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连旁边的小侍女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廖戟岩暗暗叹了口气，气势一收，又变成一个平凡的小老头。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凤如山既然孤身来到冰魄城，想来也是一个光棍，杀不杀的，意义不大，而且狄元芳人称狄疯子，并不好惹，廖戟岩也不愿意此时再竖强敌。
关键是现在狄元芳背靠卧虎城，不是没有根基的小混混，更不用说廖戟岩现在子孙满堂，家大业大，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除了一条小命别无所有的廖瘸子了。
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当然，要他老老实实的向狄元芳或者无论什么人低头，廖戟岩，没有这个习惯。
“贺双，给廖先生倒茶。呵呵，据我所知，狄老板和卧虎城素无来往，我看廖先生是误会了吧。”
“嘿嘿，贺双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不该这么早带她来这种场合。难道是我太心急了？”
廖瘸子两次提到钟舫、卧虎城什么的，其中显然是有别的说法，凤如山对廖戟岩的麻烦，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有些误会，还是心平气和的说开比较好。
廖瘸子是紫甲武士的巅峰，他的杀机虽然凌厉，气势也确实称得上霸道，凤如山自然无所谓，不过，要不着痕迹的护住贺双也不受影响，以他现在能动用的神识，有点勉强。
他看得出来贺双情况不妙。
凤如山带贺双来见廖瘸子，是想让她见见世面，刷刷经验值，希望她尽快成长起来，能独当一面，当然不希望此事给贺双心里留下永久的阴影。
第一一九四章 行路难
第一一九四章行路难
“老爷，茶凉了，我再给老爷和廖先生重新泡一杯！”
“呼！这个老头好不讲道理！要不是老爷在旁边，他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
听见凤如山的招呼，贺双才回过神来。
她当然不是有恃无恐。
刚才她为廖瘸子的杀机所慑，贺双整个人都吓傻了，想动也动不了，没有当场哭出来，还多亏了几个月擎天城监牢生活的锤炼之功。
其实，她贴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两腿间更是热乎乎的湿了一大片，不过冰魄城温度低寒，她今天的外套质地不错，别人，自然看不出来，至少她以为看不出来。
“嗯，我先烧着水，你去看看，我那个蓝色的鼻烟壶带来了没有，有的话就先去隔壁洗洗，洗完了马上送过来，别误了给廖先生泡茶。”
“小丫头还不错！”
凤如山端起水壶放在了火炉之上。
贺双限于修为，被吓成那个样子，凤如山并不觉得是她的错，当然，是不是她的错，都最好先去隔壁，洗洗。
“是！”
“老爷为了我不惜当面欺骗了廖瘸子！啊，完了，完了，被老爷知道了，这下丑死了！”
贺双脸颊发烫，低头小心的快步走了出去，眼眶泛红，一颗心砰砰剧烈跳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在她心中，此时哪怕凤如山叫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去。
吸鼻烟壶，在大周帝国上层圈子里很流行，但贺双心里却清楚，凤如山，从来不吸鼻烟的，他也没有鼻烟壶，慕容雪菲也不吸鼻烟，不过她倒是买过几个漂亮的鼻烟壶，其中确实有一个是蓝色的，但，不出意外，蓝色的鼻烟壶，应该在凤如山的戒指里，或者慕容雪菲的手镯里。
“误会！凤爵爷，廖瘸子愿闻其详。”
“鼻烟壶还要洗？凤如山搞什么，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嘿嘿，难道这个小侍女还是什么绝世高人？在我的家里，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廖戟岩没有神识，自然不明白凤如山和贺双哼哼唧唧的在搞什么名堂。
廖戟岩也喜欢吸鼻烟，但他的鼻烟壶，从来不洗，他也没听说过谁家的鼻烟壶还要洗。
洗鼻烟壶，也许，是擎天城新近流行的时尚吧。
“呵呵，我从大商国来到擎天城，卧虎城还从没有机会一游，这也是第一次来冰魄城，来到冰魄城之后，才听到钟舫的名字，廖先生不介意的话，还希望廖先生给我解惑。”
“廖瘸子果然不是小人！”
廖瘸子任由贺双离去，凤如山也放下心来。
他自然不把一个廖瘸子放在心上，但他此来冰魄城，目的是代表狄元芳向廖瘸子传达善意，当然不希望因为莫名其妙的“修路”，把事情搞砸了。
“哦，那么凤爵爷和狄老板，对冰魄城要大力整修茶马古道之事，有什么高见？”
“都说人老多疑，难道真是我太敏感了。嘿嘿，看来这一段压力太大，乱了章法，今晚一定去找小丹，看能不能好好放松一下。”
廖戟岩一愣，随即淡淡的问道。
凤如山第一次听到钟舫的名字，并不意味着他此行不是为了推动茶马古道整修事宜，廖戟岩不能完全放心。
至于小丹，是冰魄宫一个新近蹿红的清纯玉女型小明星，他捧了快一个月，还没有得手。
“嘿嘿，狄元芳怎么看我不清楚，不过，整个吴越国的交通状况都一般，冰魄城的情形，以我的看法，修路，当然不是坏事，……。”
“整修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是冰魄城连接山外的大动脉，自古以来就是冰魄城的生命线，凤如山并没有走过，但想来修一修，对冰魄城，肯定大有好处。
“姑娘好手艺！嘿嘿，修路，老夫也知道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善举，不过，凤爵爷有所不知，……。”
“果然是我太敏感了。咦，这么快就回来了，凤如山的这个小丫头不错啊。”
贺双回到房间，一言不发的洗杯、泡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让廖戟岩大为惊奇。
凤如山讲了一大套，都是纯理论的高调，具体和茶马古道有关的，一个字也没有，廖戟岩心中苦笑，接过贺双端上来的顶级火雾茶，浅浅的啜了一口，清清嗓子，慢慢的说道。
原来，冰魄城上任城主，也和郑志祥一样，在赵光普掀起的反腐风潮中，因为，这个，嗯，为官不谨，被查，不过他运气更不好，收受贿赂数额巨大，证据确凿，直接被判了终身监禁，估计这辈子，就交代在监牢里了。
接任冰魄城城主的钟舫，不仅仅会整人，也明白给老百姓实惠，或者说，希望，的重要性，他上任不到三个月，就推出了一个振兴冰魄城的宏伟蓝图，其中最核心，也是最关键的举措，之一，就是大力整修，钟舫称为重修，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对冰魄城意味着什么，连街边的小贩都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三天三夜，钟舫，肯定不是第一个想到修路的城主，可惜，修路虽然是人人都大声叫好，也举双手赞成，但还有一个小问题：修路，要星币，修茶马古道，更是要很多的，星币。
而钟舫，虽然从卧虎城带来了冰魄城主的委任状，却没有带来修路所需要的，星币。
又要修路，又没钱，怎么办？
钟舫的答案是：借。
可惜，卧虎城，是没钱借的，至少，远远不够，那么剩下的缺口，就要靠冰魄城内的商户“乐贷”了。
“……，修路是好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整修茶马古道，作为冰魄城人，我们责无旁贷，前几任城主对茶马古道进行必要的修补，我廖瘸子每次认捐都未落人后，但做任何事，总要量力而行，……。”
可以想象，冰魄城内的商户，“乐贷”的积极性，不高。
这很好理解。
能做到城主的，肯定不是白痴，如果借钱整修茶马古道很容易的话，这种好事，也轮不到钟舫到今天才来费心，早就有人抢着干了。
官府出面向民间借钱，按理说是不难的，但问题是，钟舫借的钱，太多，利率吗，勉强比没有好点，而且钟舫还钱的方式和期限，有点古怪。
钟舫打算茶马古道修好之后，对路上往来的人员物资设卡收费，所收的费款，除了必要的开支，剩下的，用来还贷，至于什么时间还清，这个，应该，或许，用不了太久吧。
至少根据钟舫的可行性报告，还款，不会拖的太久。
但是，其他人，比如廖瘸子，不像钟舫那么乐观。
每个借钱的，借钱之前，都会信誓旦旦的保证很快还上，至于钱到手之后吗，嘿嘿，谁是大爷，就很难说了。
“……，钟舫欺人太甚，张口就要拿走我山石商行大半的资产，还要老子主动带个好头，带他妈的头，他以为他是谁，赵光普吗！”
可惜，钟舫，钱没借到的时候，也是大爷。
钟舫是卧虎城人士，出身官宦世家，江湖传言，他为人行事甚为霸道、强势，但他毕竟是初来乍到，也明白花花轿子大家抬，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大周帝国的律法，保护民众的私人财产，强取豪夺，是不行的，要商户们踊跃“乐贷”，钟舫，需要有个够份量的人，关键时刻站出来，为冰魄城的广大商户做个表率，第一个乐上一乐。
而廖戟岩的山石商行，很不幸，被钟舫看中，成为了必须的“表率”，之一。
吴越国风高浪急，形势未明，山石商行的每一枚星币，都是廖戟岩拿命换来的，他当然不肯将其中的一半“争先恐后”的“乐贷”给一个外来户，一个前途未卜的城主。
而廖戟岩作为冰魄城商户中带头大哥级的人物，很多小商家都在看着他，廖戟岩不肯带头，钟舫第一把火就没有点着，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因此，廖戟岩近来所受到方方面面的压力之大，嘿嘿，苏萤知道的最清楚。
即使只用台面上的手段，城主府想要难为一家商行，也有的是办法，而且，钟舫，也未必愿意束缚自己的手脚。
事实上，如果换做以前，没有这回事，廖瘸子根本不会注意到凤如山，但现在吗，对山石商行附近出现的每一张生面孔，廖瘸子都会留心。
“呵呵，前一阵子我和擎天城的前副城主郑志祥老先生谈过，修路当然离不了所有人的努力，大家都是为了冰魄城明天发展的更好，有些不同的看法，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吗，只要有诚意，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嘿嘿，大人之风与小民截然不同，廖瘸子就绝不会同意钟舫是钟青天。”
当年修建凤家堡的高速飞船基地，也缺灵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端木靖和王茹清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卖地、抵押营运权等等各种各样的招数，想出了不少，其中，据凤如山所知，端木靖，也曾经“表率”过几个刺头。
但这些具体的技术性细节，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都要掌握详细的资料，无所谓普遍意义上的对错，凤如山对茶马古道和冰魄城两眼一抹黑，自然没什么高见，只好胡乱打个哈哈敷衍了事。
第一一九五章 迷雾
第一一九五章迷雾
“呵呵，郑城主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凤爵爷回去，带我向郑城主问好。擎天城天下重镇，屏磐东南，郑城主居功至伟，钟舫要是有郑城主一半的水平和爱民之心，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郑志祥！凤如山和郑志祥有来往？难道狄元芳搭上了赵卫方？这家伙什么时间混到那个圈子里去的？无愧是狄疯子之名啊。嗯，要准备一份厚礼让凤如山，不，还是让苏萤亲自带过去为好。”
凤如山带来了狄元芳的礼物，廖瘸子本来没怎么重视，但狄元芳攀上了赵卫方，就需要他另眼相看了。
吴越国安乐公，可不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认识的。
郑志祥是赵光普打掉的第一个一品大员，景子虎告发郑志祥之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谓天下皆知，廖戟岩当然也耳熟能详。
他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和郑志祥也没有来往，但生意，走私生意，做到他这个地步，自然不能不关心官府的动向，和官场中的风吹草动。
后来，郑志祥借助赵卫方之力，安然无恙、顺利着陆的传言，廖戟岩也听说过。
而钟舫能于此时接任冰魄城城主，其人所属之势力为何，不问可知。
走私商人，明面上对结交官府中人非常忌讳，但私下里，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廖戟岩在官府中，也有自己的朋友，不过他的朋友，层次有点低，在冰魄城解决点小麻烦很给力，再大，就够不着了。而且很不幸，他的朋友不属于革新派，在钟舫莅临之后，忙于自保，对廖戟岩的处境，是有心无力。
当然，心理上的支持，还是不缺的。
“呵呵，擎天城修路，也缺钱，不过郑城主老成持重，爱民以不扰民为先，……”
修仙界，强调的是个人努力、奋斗，简而言之就是修为和战斗力，而修为，更多的是靠个人的天赋和坚持，因此，宗门对修士个人的干涉，或者说，爱护，比之于罡星神州官府对人民的控制，或者说，管理，要少得多。
当然，两种体制或者说文化，孰优孰劣，凤如山自己也说不清楚，更和廖瘸子，说不着。
“凤爵爷，老实说，修茶马古道，山石商行出点钱，是天经地义的，我很有诚意。但钟城主把修路施工的活，都交给了卧虎城的商家，听说以后新的茶马古道管委会，也要由卧虎城任命，根本看不见一点诚意，就是明明白白的欺负人，他为了自己往上爬，……。”
简单地说，在廖戟岩看来，钟舫的算盘就是，修路，出钱的是卧虎城商户，以后缴费的，也是他们，而钟舫，钟舫负责收钱，嗯，当然，这个，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过路费，不是还贷了吗？
“呵呵，借钱修路，收费还贷，这个，钟舫的思路，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当年凤家堡修建高速飞船基地时的大标语，凤如山记忆犹新。
赵光普和赵卫方两派的是是非非，凤如山是一点也不关心，他不过是就事论事。
“嗯，收点费是应该的，不过，借钱，借钱，既然是借，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吧。凤爵爷听说了没有，这三个月，运送我山石商行货物的马帮，已经是第四次被劫匪袭击，损失惨重啊。嘿嘿，乐贷，乐贷。”
廖瘸子嘿然一声冷笑，双眼中杀机凛然。
有道理的思路，当然很多，但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就要看你有没有机会把道理讲出来，以及，屁股坐在什么地方了。
廖瘸子没机会把自己的道理讲出来，但是，这并不是说他没有自己的道理，正常的方式讲不出来，必要的时候，廖瘸子有自己讲道理的方式。
他确实老了，但一旦被人逼到没有退路，廖瘸子，并不缺少鱼死网破的，勇气。
劫匪，他并不能确定真假，他没有证据，但关键时刻，在沁科草原厥匈族走私的经历告诉他，死人，是不需要证据的。不过，冰魄城毕竟不是沁科草原，钟舫也不是厥匈族，廖瘸子，需要慎重，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谁也不愿意看到血淋淋的事情发生。
当然，钟舫是一方大员，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正常情况下，自杀的可能性，很小。不正常的情况，这个，嘿嘿，就很难说了。
“嗯！廖老板，冰魄城还有，大股的劫匪？”
“钟舫为了政绩，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要了吗！”
凤如山不禁吃了一惊。
在苍梧山脉中跑马帮，偶然出点意外，没什么奇怪的，但三个月4次被劫，在太平盛世，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跑马帮的人物，可不是吃斋念佛的老好人。
但凤如山还是不相信，钟舫，会和马帮被劫之事有关。
“拉旗放炮，占山为王的，是没有，不过，凤爵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茶马古道绵绵延延近三千里山路，道上的朋友偶尔讨杯酒钱，本来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最近几个月，突然冒出了一股不讲规矩的流匪，……”
穷山恶水出刁民，苍梧山匪患，本来就是吴越国的一大棘手政务，冰魄城不像擎天城一样有重兵布防，这个治安吗，嘿嘿，山里的穷人，也总要有口饭吃不是，匪患，也不是仅靠派兵镇压就能从根子上解决的。
有好日子过，又有谁愿意去当土匪！
“……，嘿嘿，钟城主还雄心勃勃的准备在黑茶山建立一座要塞，号称要彻底解决东南匪患，匪患解决不解决的，我不知道，又多了一道收钱的借口，是肯定的。”
现在的黑茶山据点，本来就有官府的驻军，但由于黑茶山据点条件太过简陋，环境艰苦，驻军的人手太少，装备也跟不上，不过是装装样子，实际的作用，可以忽略。
当然，碰到大风雪什么的灾害天气，黑茶山据点，还是能派几条搜救犬狗出去找寻一番，至于能不能找到，这个，就要看客观条件了，反正，领导总是，嗯，高度重视的。
“黑茶山要塞？呵呵，好大一张画饼，钟城主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壮志凌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廖先生，马帮人员的损失大吗？”
“廖瘸子怀疑钟舫纵兵为匪，养兔驱犬，这个，不至于吧，嗯，也许是对手要给钟舫一个下马威呢！”
黑茶山是茶马古道上一处著名的高山，也是茶马古道上的咽喉之地，如果真能建成一座要塞，居高临下，确实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不过要建立一座要塞，其间的重重困难，旭飔最清楚了，旭飔喝醉之后，不知道曾经向凤如山抱怨过多少次。
当然，那是在凤鸣山中建立修士的堡垒，苍梧山脉的情形，凤如山毫不知情，但想来黑茶山要塞，也不是仅靠冰魄城一城之力就能建得起来的。
凤如山和廖戟岩不过是初次见面，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不愿轻信廖瘸子的一面之词。
上贼船易，下贼船难，官匪勾结，最后占便宜的，未必是官，这个道理并不难，钟舫能做到一城之主，凤如山不相信他会如此的，莽撞。
“还好，暂时没有闹出人命，不过冰魄城保险委员会，上个月联手提高了保险费率，几家马帮已经决定不再投保，接下来，就很难说了，……。”
按照廖瘸子的说法，在钟舫来冰魄城之前，茶马古道并不存在明火执仗的劫匪，路过的马帮，也只是在运气不好，碰上道路难行之时，比如最简单的，路上有个大坑之类，向不请自来“帮忙”的热心群众，支付点，嗯，酒钱，热心群众甚至会开出收据，以方便马帮回去和保险公司扯皮，而且，路上发生“意外”的频率，也是有讲究的。
当然，偶尔小小的不愉快，双方发生一些，嘿嘿，肢体接触，是免不了的，但很少出人命。
总之，一切虽然并不完美，也可以说很糟糕，但方方面面，都能够接受。
而山石商行拒绝带头“乐贷”之后，和廖瘸子有生意来往的马帮，遇到“意外”的次数，未免太多了，而且热心群众的酒钱，也越来越多，态度也越来越，粗暴，更蹊跷的是，江湖传言，这些热心群众中，有了几个生面孔。
而且，最关键的是，其他商行，据廖瘸子所知，比山石商行的运气，好得多。
虽然冰魄城保险委员会提高茶马古道意外险的费率，受害的，并不止山石商行一家。
“呵呵，在商言商，保险公司也许是没办法吧，……。谢谢廖先生的好茶，告辞！”
“嘿嘿，要是孔有方那小子在，应该帮得上廖瘸子，不知道廖瘸子手下，有没有类似的角色。”
连廖瘸子自己，都无法确定保险委员会，包括热心群众，是趁火打劫还是推波助澜，也许两方面的因素都有吧，凤如山当然更无法得知其中的真相，此中千丝万缕，牵涉的层面太复杂，可谓迷雾重重，他也无意去探究。
无论茶马古道的热心群众还是黑茶山要塞的大画饼，都和凤如山关系不大，他没有理由随随便便的瞎凑热闹，他又不是慕容雪菲。
只要廖瘸子不误会自己，误会狄元芳，凤如山的冰魄城之行，就算功德圆满。
……
第一一九六章 冰魄宫
第一一九六章冰魄宫
“呵呵，今晚在冰魄宫有个小聚会，就是几个朋友，都是做茶叶这一行的，正好火雾茶茶园的孙老板也会来，不知凤爵爷能不能赏光，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这么好的机会，凤如山不想着趁机收拾一下钟舫，难道他和郑志祥只是泛泛之交？或者有别的想法？……。”
自古民不和官斗，近段日子，廖戟岩力抗钟舫，应付的极为辛苦，虽然凤如山能帮上忙的可能甚低，他还是想努力一下，赌一下自己的运气。
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使不成，多认识一个朋友，擎天城的朋友，总是不错的。
当然，即使有郑志祥这个理由，廖戟岩本来也没指望凤如山当场热血上涌的答应去和钟舫抗抗膀子。
凤如山年纪不大，但显然，他也不是刚出校门的小年轻了，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忽悠住的。
……
“贺双，晚上你想去冰魄宫一起玩玩吗？”
“嘿嘿，冰魄宫，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廖戟岩点出火雾茶园的孙老板，凤如山既然订购了10个金币的火雾茶，贸然拒绝晚上的聚会，未免太过特立独行，不像个生意人的样子，再说，他也想见识见识冰魄城的风土人情，以及，廖瘸子的，朋友。
不过，冰魄城此类的聚会，有什么习惯，比如，要不要带着贺双，他就不是很有把握。
凤如山虽然进入擎天城4年多了，但交往的人不是乌彬、齐伯雄这等下层武士，就是赵卫方、万天行这等顶层贵族，商人小圈子的聚会，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连擎天城的规矩都不熟悉，冰魄城，更是一无所知。
华夏大陆类似的小聚会，凤如山倒是颇为熟悉，可惜，罡星神州和华夏大陆，不一样。
他希望贺双能有这方面的经验。
“啊！老爷，这个，老爷要是想要我去，我就跟着去，一起，一起伺候老爷！”
“太太不在，老爷这是，想一个人去冰魄宫痛痛快快的玩个新鲜吗？”
不料，一起两个字，贺双却听成了另外的意思。
冰魄城气候寒冷，城中的小姑娘普遍身材高挑、丰满，性格也甚为豪爽，和擎天城大为不同，凤如山想去见识见识，贺双可以理解。
冰魄城之行，狄元芳给了凤如山一大笔经费，冰魄宫再贵，回去应该可以报销吧。
实际上，凤如山来冰魄城快十天了，每天晚上一个人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嗯，修炼，让贺双感到很不可思议。
慕容雪菲闭关快两个月了，凤如山又不差星币，这和贺双听说的，传说中富人，嗯，是贵人，的生活，不一样。
冰魄宫，她知道是什么所在。
那是在一家店铺里，凤如山在和掌柜的蘑菇，贺双无意中听旁边的两个女孩提起过
“哈，那就一起去喝两杯吧。嗯，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带侍女，你看着点，要是没有其他的爵爷，你就喊我先生或是公子吧，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老爷，听着别扭。”
“一起！小丫头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凤如山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贵族封号，在大周帝国，按规定是不能拥有奴户的，不过有钱人雇佣丫鬟、仆妇自然不受限制，侍女和丫鬟，严格地说，有不小的区别，在正规的场合，对主人的称呼也很有讲究，其间种种繁复、琐碎的礼仪，也许专家搞的明白，凤如山，是分不清，当然，在私下里的场合，一般人也和他一样，不大计较这些。
“哦，我知道了。”
“老爷是怕被人看成土包子啊！老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常识呢？嗯，老爷一定是年轻时修炼太刻苦了，从来不出来玩吧。要不就是太太管得太严，唉，老爷，也是个可怜的老爷。”
贺双不由有点小赫然。
不同身份之间细微的差别，贺双当然比凤如山清白的多，可惜，对自己要不要跟着凤如山去冰魄宫，或者说，凤如山需不需要带个侍女以表明自己的子爵身份，贺双同样也是稀里糊涂的一知半解。
当年在落雁楼，自然也有人举办小型的聚会，不过贺双在落雁楼呆的时间不长，她只听说有时候会喊她们去，嗯，陪酒，有时候聚会的人又自带女伴，至于其中有什么具体的说法和讲究，她就说不出来。
她在落雁楼资历很浅，算是最低级的新人，很多场合，根本没机会上台。
在贺双的心目中，凤如山渊博如海，可以说是无所不知，却没去过冰魄宫这等欢场之地，实在是，这个，与众不同。
……
“先生，我忘了带醒酒石，先回去一趟。”
陪着凤如山一进入冰魄宫富丽堂皇的豪华宴会厅，贺双顿时后悔了。她勉强在角落里坐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找个机会对凤如山小声地说道。
宴会厅内已经坐了十几个男人，悦耳的乐曲、浓烈的酒香和诱人的脂粉香气，在空气中飘扬，一个个衣着暴露的歌妓端着酒杯在人群里穿梭，却没看见一个身着正装的侍女。
其实贺双也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最后穿上了来冰魄城之后新买的风衣，而且简单的化了一点淡妆，但等一个莫名其妙的中年人醉醺醺的要和她干杯的时候，贺双明白，自己今晚，来错了。
冰魄宫，不是斗兽场的贵宾包厢，廖瘸子的朋友，也不是郑志祥的嘉宾。
“哦，贺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让廖八送你回去。”
“凤如山带这个小丫头来干嘛！嘿嘿，100多担火雾茶，果然是个雏啊。”
廖瘸子正介绍火雾茶园的孙珊凯给凤如山认识，见贺双如此有眼色，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今晚的所谓聚会，本来是没有的，廖戟岩临时拉来一群生意场上的朋友，有些人还是从别的饭局赶过来，人数倒不少，但却都不是贵族，自然也不会带着自己的侍女。
实际上，即便是贵族，来冰魄宫这样的地方，放松，也很少有人正儿八经的自己带着侍女。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那就麻烦廖老板了！嗯，外边冷，你小心别冻着了。孙老板，你说采摘火雾茶，要比别的茶早上十天半个月？”
“嘿嘿，睹物思情，这一关，总要你自己过。”
廖瘸子的朋友，显然都很放得开，而冰魄宫，也比斗兽场的特邀嘉宾包厢更加，休闲，贺双留下来，显然不太合适，至于贺双能不能平静的接受冰魄宫带给她的刺激，就全靠她自己，凤如山也帮不了她。
“凤爵爷，干！其实，不仅采摘的时间有讲究，施肥、浇水、保温、炒制，每一种茶叶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胖乎乎的孙老板看上去慈眉善目，左手搂着一个体态妖娆的歌妓，对凤如山这个可能的大客户，颇为热情。
……
“老爷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我还是开始修炼好了。”
贺双眼前不时闪过冰魄宫中一个个娇娆、美艳的身影，和她们脸上各式各样的笑容，最后却变成了一个醉醺醺的中年人肆无忌惮的目光，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裸情*欲，让贺双心中一阵阵的发疼，她再次看看了身前的玉瓶，双眼中闪过一丝毅然决然，慢慢从玉瓶中倒出一颗淡紫色的药丸，仰首吞了下去。
紫骊丹，辅助突破一阶武士的丹药，她本来是打算再等半年，实在无法自然突破时再服用的。
缕缕细丝般的微弱罡元从小腹散入经脉，紫玄真诀在头脑中源源不断地闪过，贺双深呼一口气，盘腿端坐。
时间缓缓流逝，渐渐的，她的意识完全沉浸于修炼中，细心体味着罡元的进入与消散，不知不觉，贺双的肌肤隐隐散发出了淡淡的紫光，身体开始慢慢升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双的体表，豆大的汗珠涔涔而出，顷刻间头顶已是雾气蒸腾，与此同时，贺双的经脉和血液好似烧开的热水，沸腾了起来，体内竟也传出了阵阵打雷般的轰鸣之声。
一丝玄妙的感悟从心底升起，贺双感觉自己好像与那正在进入或即将进入经脉的罡元融为了一体，一次次的冲击着第九个穴道，也是她任脉最后一个没有开辟的紫宫穴。
“轰！”
随着体内一声爆鸣，贺双身躯一震，好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被冲破，磅礴的罡元就像是一只灵动的小老鼠，不知疲倦地在手九个穴道之间来回钻来钻去。接着整个人便似飘了起来，一种顺畅自如的舒爽感觉涌遍全身，那种美妙的快感，让她飘飘欲仙。
红甲武士！
“嗯，一切顺利，不错！贺双，恭喜你啊！”
凤如山推门走了进来。
“啊！是老爷！老爷，我，我突破用了几天？”
迷迷糊糊中，贺双没注意自己的感官，骤然间敏锐了一大截，不禁被嘎吱的开门声吓了一大跳。
“三天，饿坏了吧？走，我带你出去好好吃一顿。”
刚刚突破时的不适应，凤如山自然很有经验。
“三天！老爷一直在给我护法？”
贺双心中一热，那种强烈的感动一如浪潮滚滚淘淘，让她几乎难以抑制。
外面一片漆黑，自己刚刚突破，凤如山就走了进来，肯定不可能是碰巧。
第一一九七章 瞎纠结
第一一九七章瞎纠结
“快去洗洗。”
其实凤如山也不清楚贺双饿不饿，不过，吃顿大餐，是吴越国最流行的庆祝方式，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他从冰魄宫回来，见到贺双的样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推掉了孙老板的邀请，安静的在家里呆了三天。
所幸，他在冰魄城也没什么急事。
“我，老爷等一下，奴婢收拾一下，就去给老爷做饭！”
贺双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覆盖着一层莫名的灰色物质，并且黏黏的，散发着说不出的怪味。
真的成了红甲武士，一生之梦想成真，贺双自然是很高兴，很想出去大吃一顿，但是，在罡星神州，庆祝，是朋友、家人之间的事，而她，只是一名侍女，她不敢太过得意忘形。
虽然凤如山也不过是紫甲武士，慕容雪菲更连红甲武士都不是，但不论双方身份的差异，贺双也明白，自己的老爷，与一般的紫甲武士，大大的不同。
“做什么饭！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今天就我们俩，先随便喝两杯，等我们回了擎天城，我找几个朋友热闹一下，我们春雨小筑，还没正儿八经的举行过酒会呢。不急，还没到半夜，离张老头的面馆关门，还早着呢。”
凤如山哭笑不得。
贺双突破，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去菜市场买小菜。
在华夏大陆，晋阶就是晋阶，是不大区分侍女还是老爷的，至少凤家堡，不区分。
……
“什么！你说张老板两口子投河自尽了？”
现在确实还是上半夜，但张记面馆，却永远不会开门了。不知道是谁，在面馆紧闭的大门前，在张老头站了一辈子的炉子旁边，放了一束小小的不知名白花，细雨如丝，原本洁白的花瓣，已经有点枯萎、发黄，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炉灰，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也许明天，花瓣就会完全凋落吧。
“是啊！唉，老张这一辈子，大好人啊，……。”
事情很简单，张老头夫妇独子张大牛所在的马帮，在茶马古道中遭受袭劫，张大牛不幸身亡，尸骨无存，张老头夫妇万念俱灰，于接到消息的当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老两口一起，跳河了。
“……，河水贼拉冷，你说老张这么一个胆小的人，怎么就能，唉，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啊。”
张记面馆隔壁的老李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与伤感。
他和张老头，做了半辈子邻居，算不得是好朋友，关系平平而已，但是，他还是为了张老头的不幸而悲哀。
也许，他从张老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明天。
……
“老爷，我，伺候老爷洗个热水澡吧。”
“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又不认识张老头。”
草草吃了点东西回来，贺双看着凤如山有几分萧索的神情，突然有几分心疼，和不解。
事实上，刚才凤如山几乎什么菜都没吃，只是不停的小口喝酒，她自己，也吃得不多。
张老头死了，贺双也很是想不到，但是，她和张老头毕竟只是路人，除了有点吃惊之外，却也没有更多的感慨，甚至微微有点，小扫兴。
今天，本来是她的好日子，如果不是凤如山喝醉了，贺双本来，是很有些小打算的，比如，明天让凤如山陪着她，不是她陪着凤如山，买一把长剑，或者随便什么。
不过，虽然不明白凤如山为什么会对张老头的死有这么大的反应，贺双还是想要他高兴一点，可惜，她不是诗人，也不是哲学家，更不是得道高僧，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凤如山，也只好试试，落雁楼的方法。
据说，人精神低落的时候，洗个热水澡，效果不错。
“不用了！贺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进这个房间。万一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闭关了。”
凤如山勉强的一笑，脸上的神色复杂之极。其中有愤懑，有无奈，还有一点点，茫然。
“老爷，老爷，你，嗯，我知道了。”
凤如山平时修炼的刻苦，贺双自然是看在眼里，但闭关，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这种状态下闭关，贺双虽然修炼经验很少，也不禁有点担心。
“嗯，我没事。你自己也别乱跑了，你刚刚突破，静下心来稳定一段日子，对你以后大有好处，过两天有空了，我给你讲讲修炼的事。”
“难道是师叔醒了！”
凤如山突然觉得心中传来一阵莫名的悸动，对贺双挥了挥手，也顾不得再多说。
“是。”
“有空了？老爷现在很忙吗！在老爷心中，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开面馆的小老头？不是的，老爷只是，可能是，走火入魔了吧。”
贺双当然也清楚凤如山与张老头没有任何特殊的来往，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运气，有点差罢了
……
“……，凤如山，你怎么回事？我看看，我不在，你不是被，被冰魄城的哪个小妖精迷昏头了吧！”
慕容雪菲果然不出意料的晋阶元婴中期，有什么好处，还需要慢慢摸索，她不急，和凤如山庆祝一下，却是少不了的，几番激情之后，慕容雪菲心满意足的躺在冰火泉中，这才发现，凤如山，貌似，有点心不在焉。
“师叔是越来越迷人了，我，师叔，冰魄城和擎天城一样，也很热闹，整个吴越国，都很热闹，……。”
冰魄城的小妖精，无论有没有，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当然，张老头跑马帮的儿子，却不用瞒着慕容雪菲，他也不想瞒着慕容雪菲，他正想找人唠叨一下。
“……，师叔，你没看见，张老汉夫妇，安分守己，与人无争，老太太碎嘴、热情，就那么，这要多大的伤心，多大的绝望，才能让老两口走到这一步，嘿嘿，都说乱世人命贱如狗，可，师叔，这不是乱世啊。”
凤如山不是没见过死人，亲手击杀的，至少超过了三位数，也亲眼见过修士自爆，明滔的万魔血咒，还没消除呢，不过，张老汉夫妇投河，与修士的自爆，显然不一样，至于到底哪儿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
“……，凤如山，这有什么好想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劫匪也要活下去，张大牛当初加入马帮，就要有这个觉悟，愿赌服输，他要是在家老老实实的开面馆，不就没这回事了，张老头当初也一样，马帮的钱，哪是这么好挣的，再说，是他们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
“这老混蛋，又不着边际的瞎纠结，投河和自爆，都是不想活了，有区别吗？”
冰魄城、马帮、张大牛的一切，凤如山只是简单的说了个大概，但左右就那么回事，慕容雪菲自己做过劫匪，也干过保镖，很容易理解，知道凤如山在纠结什么。
自爆是想活活不了，而投河，显然是不想活了，这其中的区别，还是有一点，当然，修仙界，很少有主动自杀的修士，慕容雪菲，没仔细想过这回事。
这一切的一切，自然和他们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不过，对凤如山的瞎纠结，慕容雪菲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她自己此次莫名其妙的晋阶，和同样不着边际的狄平羽大有关系，慕容雪菲，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元婴真君的修炼，和金丹真人，不太一样，凤如山的瞎纠结，未必就是瞎纠结。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慕容雪菲此次晋阶，没吃药，没受伤，没爆发，甚至没修炼，嗯，传统意义上的修炼，可谓轻松愉快，她心情好，懒得和凤如山计较。
“就是，凤如山，一碗阳春面罢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嗯，世界上那么多屈死的冤魂，比阳春面更冤枉100倍的，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哈哈，慕容，不错啊，你还真的成了，元婴中期有什么好玩的，呸，你就不能先穿上衣服再喝酒吗。给我也来一杯……。”
对凤如山的瞎纠结，小红更看不上眼，不过，莫名其妙的瞎纠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不是丢人的事，小红懒得讥笑他，多少，给他留点小面子。
也许，眼看慕容雪菲又领先一步，自己的伤势还没有一点头绪，凤如山压力有点大，心里有点小郁闷吧，这很正常，小红这么对自己说。
“要你多管闲事！咦，小红，你不在外面忙乎，到我听雪楼来，想干什么。你这么闲得没事干？”
对小红的神出鬼没，慕容雪菲更是没感觉。
“嗯，我看凤如山有点不对，随便来看看，凤如山，张老头，嗯，张大牛，这个，嗯，学艺不精，连个劫匪也对付不了，还去跑马帮，连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连累了张老头，我看纯粹是自找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像我小红，……。”
小红来听雪楼，就是看热闹，能有什么正经事，当然，这个，总有点不好意思，不是看热闹不好意思，而是被慕容雪菲称为游手好闲，不好意思。
第一一九八章 心县
第一一九八章心县
“小红，师叔，跑马帮只是辛苦，张大牛和张老头都想不到会发生劫匪杀人的事，……。”
在茶马古道跑马帮，顶风冒雪，爬高爬低，饱一顿饥一顿，确实很辛苦，但危险性，并不是太高，马帮主要的威胁，来自偶尔出现的罡兽，或者一般的凶猛野兽，一般的红甲武士，足以对付了。
劫匪，一般情况下，很少需要使用暴力伤及马帮人员的性命，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
说穿了，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劫匪，可以看成茶马古道的民间护路工，或者说，路霸，就是收费，有点高，而且，是选择性的收费，也没有一个收费的正式标准，太随意了一点而已，根子，还是出在历届冰魄城城主府的不作为。
“……，小红，师叔，杀死张大牛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劫匪，这不是张大牛的赌局，张大牛和张老头，不是自愿上桌的，他们，死不瞑目。”
可以想象，保险委员会提高费率，马帮拒绝投保，面对“劫匪”的勒索，态度更加强硬，发生激烈冲突的可能性更大，这些，张大牛都未必清楚，说他是完全不明*真相的群众，或许有点冤枉，但所谓愿赌服输云云，凤如山也不能完全赞同，至少，张大牛和张老头，地下有知，不会赞同。
这不是他们的赌局，赌场的老板，冰魄城城主府，或者其他人，故意，欺骗了他们，至少是，放任了悲剧的发生，他们是，不相干的池鱼，是大人物斗法中无辜的，牺牲品。
“哈，凤如山，你说来说去，还是认为是钟舫在背后捣鬼，这小子，当官不与民做主，反倒是玩这些小手段，该杀！慕容，你去把钟舫宰了不就完了，也免得凤如山哼哼唧唧的，看着人心烦。嗯，慕容，你成了中期，应该比以前厉害些了吧，哪天揍凤如山一顿我看看，对了，慕容，二黑子这两天脾气不好，你找时间教训教训她，……。”
张老头的死活，小红是事不关己，钟舫是死是活，她也无所谓，胡乱的出着主意。
快刀斩乱麻，小红自己，刀是不快的，不过，慕容雪菲这把刀，不是刚磨好吗，出鞘练练手，也不错。
“嗯，凤如山，你真想让张老头瞑目，我，我陪你走一趟茶马古道。就是不知道廖瘸子能不能找到两匹好的角马，或者，我们两个混到一个马帮里去也行，……。”
“心悬九天之上，步履凡世之间，有我无我，无我即我，雷动九天诀晋阶化神的修炼总纲，我以前跟这老混蛋探讨过吗？不记得了。嗯，不知道这老混蛋的春风化雨诀，化神总诀是什么，哪天要他给我讲讲。”
慕容雪菲心中一动。
此次晋阶，她本来有很多感悟要和凤如山交流。
华夏大陆，虽然每个修士都知道服用丹药晋阶，是借助外力，或多或少会造成根基不稳，比不上自然晋阶的后劲足、潜力大。但在华夏大陆，绝大部分修士，突破大小境界，只要有可能，都会想办法搞到一两颗合适的丹药来辅助晋阶，而在元婴之前，类似的丹药，虽然价格不菲，总还是有可能换得到的，至少对顶级宗门弟子而言，是有可能的。
比如，慕容雪菲结婴，是服用了玄婴丹的，据她所知，林飞凤，也是用了玄婴丹的，至于金丹期突破小境界的丹药，就更普通些。
而这也是为什么元婴修士晋阶困难的根本原因，之一：修仙界，没有辅助元婴期修士突破瓶颈的丹药，至少当今的华夏大陆，没有了类似的丹药，准确的说，是几乎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没有。
因为，相应的丹方，还是有几种流传了下来，可惜，还不如没有。一来是炼制丹药所需的灵药太过稀少，很难找齐开炉的最低要求；二来，即使偶尔找齐一种丹药所需的灵药，也找不到炼丹师炼制。
即使是炼丹神师，没有足够的灵药练手，面对一种从没炼制过的丹药，成功的可能性之低，也可以想象。
而没有了辅助突破瓶颈的丹药，元婴老祖们，不习惯，信心不足，进而在等待中渐渐失去了突破的勇气，也就没有了，或者说，丧失了，突破的机会，和可能。
这就造成了华夏大陆修仙界人类独有的一种现象：金丹修士，因为玄婴丹的罕见，大部分停留在中、后期，甚至金丹巅峰，而元婴修士，则大多数终生停留在元婴初期的层次，当然，是初期的巅峰。
而妖族和魔族，因为炼丹水平整体偏低的缘故，对丹药的依赖性相对较低，这个问题，也就没那么严重，至少，比人族修士强得多。
这并不奇怪，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享其利，则必受其弊，所谓成也丹药，败也丹药，在流火密境，流火老祖闲谈中曾经偶尔提起过，可惜，慕容雪菲，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时凤如山生死未知，她心情不好。
不过，有了这次晋阶的经验，慕容雪菲很庆幸，自己认识了凤如山这个，怪胎。
慕容雪菲当然很清楚，炼气期不算，凤如山筑基以后，一路走来，从来没有服用一颗辅助晋阶的丹药，就这么以他五灵根的资质，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今天。
关于这个问题，慕容雪菲以前偶尔也自己琢磨过，甚至和林飞凤探讨过，不过最后都简单的归于仙府带给凤如山的各种奇遇，认为凤如山因为仙府的缘故，他的例子，显然不可复制，没有普遍的参考意义。
而通过这次晋阶的经验，慕容雪菲隐隐约约的明白，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慕容雪菲很清楚，自己此次晋阶，具体的感悟和技术手段，肯定没凤如山什么事，但凤如山的例子，至少给了自己信心和勇气：不吃药，也是可以晋阶的。
以后的修炼，就是没有丹药的日子了，慕容雪菲知道这份信心和勇气的重要性，和可遇不可求。
信心和勇气，不是喊两句口号说有就有的。
而且，她此次闭关，最大的收获，还不是晋阶中期，慕容雪菲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能进阶到元婴中期乃至后期，她真正的收获，是对这几句莫名其妙的总纲有了些感悟，当然，还没来及和凤如山细细交流。
化神是这一界最高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帮助进阶化神的丹药，甚至连晋阶之路，也没有明确的途径，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性的指引，比如雷动九天诀的总纲之类，慕容雪菲，没什么好抱怨的。
春风化雨诀虽然垃圾，但也是能够修炼到化神的功法，想来也会有几句半通不通的总纲，不过化神离他们太远，慕容雪菲以前从来没有正视过，现在吗，嘿嘿，同样有点远，不过，没有药吃的日子，看看总纲，或许，就有用了呢。
凤如山没有修炼雷动九天诀，但是，心悬九天之上，也未必只对雷动九天诀的修习者有用，至于步履两个字吗，嘿嘿，细雨骑驴入剑门，不知算不算步履。
当然，直接杀了钟舫，显然是个馊主意，那就不是步履凡世之间，而是横行凡世之间了。
至于小黑的脾气，嘿嘿，从来就没好过，至少对小红，从来没好过。
“师叔，我，其实我也不是，我就是，唉，师叔，这件事，麻烦得很，……。”
钟舫固然有可能阻击马帮来向廖瘸子展示肌肉，廖瘸子也未必不能使用苦肉计，借机炒作，利用舆论的压力来反击钟舫，甚至保险委员会也有可能顺水推舟的把事情闹大，以期从中大捞一把。
凤如山在冰魄城没有任何根基，要把这件事的内幕完全调查清楚，让张老头瞑目，显然不仅仅是杀两个人那么简单，至少，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心力。
关键是，小红说的不错，他确实是只吃了张老头一碗阳春面，而且还多付了37个白星币的小费，他并不欠张老头什么，没有理由为了张老头投河大费周章，而且是带着慕容雪菲，大费周章。
虽然，对张老头的死，凤如山很看不过去。
而且，他们不是闲着没事干，想来在沁科草原肆无忌惮的跃马扬鞭，比在茶马古道束手束脚的骑驴蹒跚，一定精彩、刺激的多，更不用说，沁科草原，还有罡砂。
“我知道，我没事，沁科草原不急，让狄元芳等两天，怕什么。凤如山，我们出去安排一下贺双的事吧，让她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茶，红甲武士，哼，……。”
整件事的棘手，是肯定的，但步履，本来就意味着麻烦，没有步履凡世之间的啰嗦，又何来雷动九天之上的傲然呢，慕容雪菲，很想得开。
至于凤如山为什么会纠结于一个不相干老头之死，慕容雪菲感觉得到，却说不出来，更懒得去琢磨对不对。
“呵呵，小丫头耐得住繁剧，又有一股狠劲，这么快成了红甲武士，连我也没想到，……。”
对贺双，凤如山心中无鬼，自然不担心，不过，有鬼没鬼的，还是说明白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