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九章 昏睡术
第一二二九章昏睡术
“老爷，我不委屈，是我自己愿意的，只要老爷高兴，做什么我都愿意，锦鲤吸水，至少要红甲武士才能修习，我，我还是第一次，以后慢慢会更好，老爷不生气就行。”
“太太会不高兴，老爷的想法，真奇怪。”
贺双满脸羞红，声如蚊蚋，扭扭捏捏的说道。
她迷迷糊糊的知道，凤如山有时候去外面，比如冰魄宫，喝酒，并不比别的男人，更规矩，也没见慕容雪菲怎么样，而在大周帝国，很多女人，宁愿男人在家里，嗯，按摩一下，也不愿意他们出去鬼混。
外面不安全，而且，很贵。
当然，最好还是哪儿都不去，可惜，那不现实。
“傻丫头，你睡一会吧。”
“还有以后，这小姑娘，嘿嘿，也真是，不容易啊。”
凤如山摇摇头，随手对贺双丢出一个昏睡术。
对贺双的逻辑，或者说，对整个大周帝国侍女们的自我定位，凤如山，很有点无奈。
在大周帝国，侍女，本来就相当于主人的私有财产，而贺双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对凤如山的态度，更加的敏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她今晚的举动，也是表达臣服和忠心最古老的方式了，除此之外，凤如山也不知道贺双还有什么手段讨自己的欢心。
锦鲤吸水要红甲武士以上才能修习，当然是很费体力和精神的，也许贺双是真的累了，也许她是第一次，业务不熟悉，精神也太紧张，中了昏睡术的贺双，立即眼皮一合，发出细微的鼾声，就此沉沉睡去。
“咦！昏睡术居然奏效了。”
看着酣然入梦的贺双，凤如山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禁又惊又喜，对着自己又使了一个昏睡术。
不过，很遗憾，这一次，和他中了万魔血咒之后其他法术一样，昏睡术，没有任何的效果。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法术其实并不需要神识，还是神识本身，其实还有别的奥妙，……。”
凤如山又试着发出几个小法术，甚至妖族的小妖术，不出所料，一切都是花架子，该有的效果，丝毫皆无。
昏睡术，能帮助人睡得更深、更沉，只是最简单的小法术，是每个修士入门时都会首先修炼的法术之一，也是他们最常使用的法术，没有之一，不是向对手使用，而是对自己使用，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进入深度睡眠，保证休息的质量，凤如山，其实是每个修士，可以说早就熟极而流，丢出昏睡术，想都不要想。
不过昏睡术虽然简单，也是法术，是法术，就离不开神识，这是常识，凤如山可以肯定，自己的神识，还是和往常一样，无法离体，同样简单、基础的火球术，他还是发不出来即为明证。
但贺双，明显是中了昏睡术才能这么快的睡着，否则的话，即使她再困、再累，凤如山能够断定，她也会先去漱漱口、洗洗澡，自己洗洗，也帮凤如山洗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问题的关键就出在想都不要想几个字，下意识，不仅仅是一个习惯问题，而且其中包含着未知灵魂力量的运用，或者说，流动？不知道鬼修对下意识有没有更加深入的研究，嗯，等师叔出关了，可以讨论一下，不过，今天的这个昏睡术，要说的清怎么回事，很有难度啊，锦鲤吸水，嘿嘿，……。”
说起灵魂什么的，公认鬼修的研究，颇有独得之密，黑月教是鬼修建立的势力，可惜，凤如山还没有实力去招惹庞大的黑月教。
“下意识或者无意识的行为中，一定有别的说法，以后我还是要随时多练习一下法术，嗯，就是月朗星稀吧，魔气和罡气，有点像，……。”
神识，本质上是灵魂力量，在修仙界的常识中，神识也是唯一的灵魂力量，但刚刚的昏睡术，却让凤如山对这个常识有了怀疑，可惜，像这种涉及到修炼本质以及生命本源的问题，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琢磨明白的。
最后，他也只好决定，像以前一样，摸着石头过河，即使没有效果，有事没事，也要多比划比划法术，比如月朗星稀，说穿了，就是瞎碰。
“难道田思怡的春雨蝶梦，并不是完全的无稽之谈，可惜啊，当年太仓促了，要是多了解一下她们的信仰，和祈祷的仪式就好了，……。”
凤如山又不甘心的琢磨很久，所有简单的小法术，都反反复复实验了很多遍，可惜，却再没有一次成功激发，他心情渐渐烦躁起来，一边喝酒，一边胡思乱想，不知如何，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当年流星城的田思怡。
当年田思怡情浓之际，曾经说过，她修炼的春雨蝶梦，是大欢喜功法中的一种，并不仅仅是双修功法和男欢女爱**的享乐，而是一种信仰，一种修行。
他们相信人们正常情况下神智为世俗所蔽，无法与神灵沟通，而在男女**的瞬间，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从而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心思澄明，更容易有机会直接感知、沟通神灵，得到神的启示。
按照田思怡的理论，修炼大欢喜功法，其实和禅修中苦行僧的自我折磨，本质上是一样的，追求的都是忘我，是空明，不过大欢喜功法通过男女交*合达到忘我之境，对世俗之人更有诱惑力，也更容易落入下乘，变成男男女女之间的淫*乱，也更被世人诟病而已。
凤如山自己，是不大相信所谓的神灵的，对田思怡的说教，或者说是理论，当然不太在意，但大欢喜修行既然能成为一种信仰流传下来，想来是有些道理的，至少具体手段上，要有些神奇之处，关键是，他此次无意间用出昏睡术，恰巧就在贺双的锦鲤吸水后忘我的情形之下，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凤如山就拿不准了。
不过，大欢喜修行，是一整套完整的修行体系，绝非随便找几个漂亮炉鼎那么简单，书到用时方恨少，凤如山对自己当年的漫不经心，或者说，对所谓邪门歪道的轻视，隐隐有点后悔，和自责。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无论什么原因，明明有机会了解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却出于流行的偏见而主动放弃，这不是一个志在巅峰的人物，所该持有的态度，也许，更是很多人在通往巅峰之路上的，障碍，之一。
病急乱投医，通过和木兰卫戈的交手，凤如山再一次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自保的压力。
仅凭武士的手段，他也不过是普通的紫甲武士而已，在浩瀚的金罡残界，什么都不算。
……
“……，还好，你们这一阵子辛苦了，干的不错。乌老大，齐老三，你们有没有熟悉的朋友，适合跟着廖二公子去大商国走一趟。”
乌彬和齐伯雄在擎天城的事务，顺利晋级为红甲武士的南小竹，已经向凤如山简单的通报了一遍，大*麻烦没有，大惊喜也没有，没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一切都很正常，当然，和乌彬他们见见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本来，廖瘸子到大商国发展，凤如山只需要把廖宏发介绍给万天行，或者说，肖晨涵，其他的事，和他关系不大。但廖瘸子显然不这么想，好说歹说，最终还是要凤如山答应在山石商行大商分号占有1成的股份，不是干股，是真正的一成，至于出资吗，算是廖瘸子借给凤如山的，以后在寒铁矿的利润中慢慢还也就是了。
说穿了，就目前而论，万天行，大商国，廖瘸子只是生意上来的来往，他更重视的，还是凤如山背后的，郑志祥，或者，还有赵光普，凤如山对廖瘸子的想法，可以理解。
不过，既然有了这层干系，大商分号，凤如山也要派个人过去，可惜，他根本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才，而且，他不想去找肖晨涵或者郑志祥，甚或赵卫方。
“爵爷，我只是一个捕鱼的，哪里认识做大生意的人。嗯，我邻居的儿子，今年从擎天学院毕业，听说还没找好工作，他在学校里学的倒是这一行，不过，刚毕业的学生，年轻人，不大靠谱吧。”
到遥远的大商国做生意，显然和在雷海里捕鱼不是一码事，乌彬，没有合适的人选，至于齐伯雄，更不要提了，喝酒打架的小弟，他倒是不缺。
“哦，你邻居？这个人和你关系怎么样？能上擎天学院，小伙子不错啊。”
实在不行，找一个科班出身，而且知根知底之人，总比在大街上拉个人强些，凤如山，倒不怎么看重年纪大不大。
“大哥，你说的是武老四的儿子吧？凤爵爷，武文舒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不过，我看他未必愿意去大商国。”
齐伯雄忍不住插口说道，显然对武老四一家，也不陌生。
“哦，乌老大，怎么回事？”
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即使是擎天学院的毕业生，能有机会独立负责一方事务，也是很难得的机会，当然，大商国有点远，但山石商行不是无名的野鸡商行，年轻人，不是应该志在四方吗，凤如山，不禁有点好奇。
第一二三〇章 小具模样
第一二三〇章小具模样
“嘿嘿，这个，凤爵爷，武老四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乌彬干笑一声，慢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武老四自己，是一个修理渔船的工人，土生土长的擎天城人，可以说是乌彬看着长大的，为人老实本分，成了红甲武士以后，和大部分人一样，绝了在修炼上更进一步的念头，学了一门修理渔船的手艺，手艺还不错，没什么好说的，但他的妻子潘巧英，却是一个很精彩的女人。
潘巧英和乌彬也是邻居，潘家和武家，交情不错，也算是世交了，潘巧英和武老四年岁相当，和武老四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婚约，不料，潘巧英长大以后，却出落的异常水灵，成了他们那一片远近闻名的美女，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巧英迷上了一个富家子弟，在原定和武老四成婚的前一天，潘巧英，私奔了。
如果事情至此，也算不得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事，在每一个城市里，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过了两年，潘巧英又一个人，回来了。
在双方家长的压力下，两人还是结成了夫妻，平平常常的，过起了日子，三年之后，还生下了儿子武文舒。
不料，十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武老四发现，潘巧英和那位富家子弟，暗中又有了来往，这一下，武老四终于无法忍受，决心和潘巧英断绝夫妻关系，不和她过了，也就是俗称的，休掉她。
小姑娘结婚前一时的鬼迷心窍，和成家后中年妇女的红杏出墙，这个味道，是截然不同的，人们因此对武老四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但是，什么都坏在这个但是上，武老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船修理工，休掉潘巧英不难，而要儿子武文舒不受影响，却绝对不可能，而当时年仅七岁的武文舒，就显出了过人的天赋，聪慧异常，是公认的天才儿童，老武家的希望，也是武老四夫妇的，掌上明珠。
最后，为了儿子，武老四和潘巧英，就这么同床异梦的拖了下来，武老四酒后，曾经多次说过一旦儿子成人，自己就会和潘巧英分开，潘巧英对此也心知肚明，两人的关系，也确实很冷淡，这件事，街坊邻居，不少人都知道。
而武文舒果然没有辜负父母的一片苦心，顺利的进入擎天学院，成了老武家的骄傲，现在武文舒完成学业，长大成人，如果武文舒再离开擎天城，武老四实现多年的心愿，不再有任何的障碍。
即使武文舒留在擎天城，能不能挽留自己父母的婚事，也是一大疑问，但，武文舒，也许会为了这个原因，留在擎天城，为这个家的完整，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
自己爹娘的事，他小时候不知道，长大了，肯定会有所耳闻的，天底下，哪儿都不缺多嘴的老太太。
“……，其实潘巧英聪明能干，对武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没得说，特别是武老四的老娘，多年卧病在床，潘巧英不辞脏秽，悉心照料，从无半句怨言，实在是一个好女人，街坊邻居都没有半句话说。不过，就是当年那件事，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武老四，也是个好面子的倔脾气，武文舒夹在中间，不容易。”
乌彬的口才，并不好，但武老四和潘巧英，都是他的邻居，比他小得多，所有的事，他都是亲耳听闻，甚至有几次还亲眼看见武老四和潘巧英吵架，他还亲口劝过武老四几次，大概讲清楚其中的经过，还是不难，至于其中的细节，外人就不知道了。
“嗯，那个富家公子，还在擎天城？是谁家的公子，这么没出息！他家大人也不管管。”
慕容雪菲忍不住首先问道。
为了某种原因而不得不明面上维持，而实际上已经死亡的婚姻，在修仙界也并不罕见，据慕容雪菲所知，在大周帝国贵族的圈子了，这种情形更加常见，联姻，本来就是一种古老的生存手段，和男女之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她只是想不到，子女，也能成为维系死亡婚姻的原因之一。
修仙者对子女的照顾，或者说，关爱，和婚姻的联系，不像凡人那么紧密，至少对高阶的修仙者如此。
穷极无聊没事干，勾引漂亮的穷人家女儿玩玩，本来就是富家公子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之一，但和一个有家有室有儿子的中年妇女拉拉扯扯，还闹得满城风雨，就，按慕容雪菲的话说，太没有出息了，有机会的话，慕容雪菲不介意给他点小小的苦头尝尝。
慕容雪菲在仙府里整理华夏大陆制造飞船的体系和研究龙骨鞭里的兽魂，并不是闭死关，偶尔出来一下，问题不大，凤如山回到擎天城，她还是需要露一下脸，免得她行踪太过神出鬼没，引起别人的议论。
“没有。听说他不是吴越国人，第二次来擎天城，呆了不到半年，就消失了，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回家了，反正这些年再也没有出现在擎天城。其实，慕容师叔，他是不是富家公子，也是大家的猜测，除了潘巧英，也许还有武老四，再没有别人见过他。”
乌彬对慕容雪菲关心的重点，也很无语。
潘巧英年轻时再漂亮，现在武文舒都快三十岁了，潘巧英，是标标准准的小老太太，而所谓的富家公子，正常的话，也成了小老头，在不在擎天城，有关系吗。
“哈，这么神秘，凤如山，明天我们去见见这个潘大小姐，和他们老武家的小天才，乌老大，你安排一下。”
慕容雪菲，并不适合做一个呆在故纸堆里搞研究的老学究，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活生生的人物，和他们，有声有色的故事。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做东，请凤爵爷、慕容师叔到我家里吃顿饭，把武老四一家喊过来就是。”
乌彬以前的田园号，经常找武老四敲敲打打，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有给武文舒介绍工作的由头，对他很简单。
随便找一份工作，对擎天学院毕业的武文舒，也许不难，但找一份好工作，在哪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慕容师叔，凤爵爷，我也想跟着去蹭一顿。”
凤如山不在，乌彬操持的小佣兵团，大大小小的啰嗦事，齐伯雄跑前跑后的，忙得不轻，所幸没出大的乱子，一切正常，现在凤如山回来了，他也正好放松一下。
“那就一起去热闹热闹，也不多你一双筷子。小竹，把我们从冰魄城带回来的冰酒和火雾茶给乌老大带上，……。”
“事关自己父母年轻时的恩怨情仇，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我倒要看看，这个武文舒，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对潘巧英和武老四的分分合合，凤如山并不在意，谁年轻时还没有干过两件荒唐事，不过，能借机考察一下武文舒的心性、手腕，去乌彬家喝顿酒，他也无所谓。
山石商行大商分号，显然比冰魄城的寒铁矿，需要更多的随机应变和面面俱到。
“嗯。老爷，明天我要去和几家茶馆谈火雾茶的事，还是让双双陪老爷、太太吧？”
凤如山带回来的近100担火雾茶，春雨小筑自己，肯定怎么也喝不完，把它们推销给附近的几家茶馆，这些事，南小竹当仁不让。
至于仙府里还有10担极品的火雾茶，是凤如山准备带到沁科草原的私货，南小竹自然毫不知情。
“小竹你忙你的，有贺双一个人跟着就够了，……。”
其实慕容雪菲更喜欢温柔、娴静的南小竹一些，可惜，她和凤如山要去的地方和可能的场合，温柔、娴静，大多数情况下，算不得优点。
“慕容师叔，昆老大、昆老二得了慕容师叔给他们炼制的夺命弓和追魂箭，都成了紫甲武士，现在正稳定境界，让我替他们多多拜谢慕容师叔的大恩大德，……。”
众人说得热闹，齐伯雄猛然想起昆氏兄弟的嘱托，站起来郑重之极的向慕容雪菲行礼。
“哈，夺命弓，追魂箭，这名字不错，哪天我再给他们多炼几支箭。齐三哥，你别看我，昆家兄弟是积累够了，离紫甲武士本来就差一层窗户纸，我可没本事炼制一把帮你进阶的宝刀，嗯，你看凤如山不也是刚刚晋阶紫甲武士，……。”
看着齐伯雄热切的目光，慕容雪菲急忙声明。
炼一把比齐伯雄使用的制式战刀更好的长刀，对她不难，但是，慕容雪菲自己觉得拿不出手，而改进长刀，比弓箭难多了，她也没那么多闲功夫。
“晋阶黑甲？慕容师叔，我哪里敢有这个心思，我是想慕容师叔有空了给我打制几把飞镖，……。”
“慕容师叔为什么会这么想？”
夺命弓、追魂箭，对昆氏兄弟晋阶紫甲武士，主要是心理上的作用，齐伯雄从来没听说过能在技术上帮人晋阶的兵器，而慕容雪菲有这个念头本身，就让他很不可理解。
……
第一二三一章 兰心蕙质
第一二三一章兰心蕙质
“飞镖！这个没问题，齐三哥你还会扔飞镖。等下我们去外面，你露两手飞镖功夫我看看看。”
飞镖其实就是弩*箭，这个，还难不住慕容雪菲。
“哈哈，等昆家兄弟出关，我们田园佣兵团，也算是有自己的特色了，顶级的紫甲弓武士，啧啧，……。”
武士缺少远程攻击手段，因此，在团队作战中，弓武士的地位可以想象，但弓武士的数量，却并不太多，原因很简单，弓武士单兵作战能力不强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箭，是消耗品，在修炼的初期，弓武士比其他武士更加的费钱，一般人修炼不起，练也很难练出名堂，而有了昆氏兄弟这两位紫甲弓武士，乌彬有信心打出田园佣兵团的一方小天地。
弓武士本就稀少，昆家兄弟更天生是弓武士的料，就是放在军队里，也是抢手的角色。
“……，不过，凤爵爷，慕容师叔，我敢保证，昆家兄弟重情重义，打都打不走，……。”
至于昆氏兄弟为什么不会离开小小的田园佣兵团，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当然，他们兄弟二人重情重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慢慢来吧，不急，乌老大，佣兵团的核心，要少而精，宁缺毋滥，等冰魄城卫明华和大商国的生意迈入正轨，你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
“有文有武，想不到我在吴越国，也慢慢像个样子了，嘿嘿，炼器大宗师。高端技术人才，在哪儿都是最受欢迎，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人物，师叔，比我强多了。”
昆氏兄弟顺利晋阶，凤如山心里很满意。
攻击距离的优势，凤如山比乌彬，更有切身的体会。
佣兵团，其实相当于一个镖局，田园佣兵团，不一定非要在擎天城找活干，合适的话，茶马古道，也可以走上几趟。
……
“感谢凤爵爷给我老武家这个机会，我敬凤爵爷一杯。孩子大了，他的事，我也不懂。去不去大商国，看小舒自己的吧，乌老大，老齐，我也敬你们一杯，大商国，很远吧？”
武老四六十多岁，是红甲武士，黝黑粗壮，面目很普通，他话语不多，酒量倒很不错。
“多谢凤爵爷的厚爱。爹、娘，我愿意去大商国山石分号，为凤爵爷效劳。不过，我刚刚从学院出来，想要我娘跟着我去大商国，照顾我几年，希望爹、娘能答应。”
武文舒白白净净，看上去很文静，甚至有点秀气，说话慢声细语的，给人的感觉十分沉稳。
大商国远不远，确实和一个修理渔船工人的柴米油盐关系不大，吴越国乃当世强国，一般的老百姓，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对大周帝国其他的小国家，既不关心，也没有兴趣，不过，武老四就这么当着众人之面直接问出来，武文舒还是有点，小尴尬，可惜，武老四是他爹，武文舒又能说什么，也只好赶快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擎天学院是吴越国最好的高等学院，集中了吴越国近半的饱学之士，又是青年才俊扎堆的地方，武文舒自己，对大商国，还是有几分了解。
大商国山石分号，虽然凤如山只占一成的股份，武文舒代表凤如山，肯定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但能直接晋身最高决策层，对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至少，给了他一个登天的梯子。
按照流行的说法，他没有输在起跑线上。
至于爬不爬得上去，武文舒，对自己有信心。
其实武文舒对所谓的输在起跑线上这个说法，是很不以为然的，所有的比赛，不都是以最后撞线的先后作为胜负的标准吗，哪有起跑时就争输论赢的，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机会。
起点高一点，总不是坏事。
“武文舒好灵巧的心思，竟然借我的势来给倔脾气的老爹施加压力，却又不着痕迹，不错，果然不愧天才之名，看来在擎天学院这几年，还是念了几本书，没有白混。”
凤如山对武文舒举重若轻、借力打力的技巧和时机，不由大为叹服。
潘巧英去了遥远的大商国，跟着自己的儿子，日子不会太差，她和武老四明合而实分，武老四眼不见心不烦，想来也不一定非要举行一个正规的休妻仪式，而街坊邻居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太太，也很快就会忘记潘巧英的带给武老四的羞辱，休妻什么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武文舒，至少比齐伯雄高明多了。
而这，显然不是武老四教出来的。
凤如山自己没有上过什么学校，大周帝国的学院，也和岐山境大为不同，而据他偶然间听来的传闻，擎天学院的学生，五年的时间，谈一场恋爱，当然，也可能很多场，唱几首歌，喝几顿酒，玩两款游戏，交几个狐朋狗友，浑浑噩噩混过去的，也不在少数。
“大商国好啊，我从小就梦想着能御风而行，游遍罡星神州的山山水水，可惜，这一辈子是做不到了，托凤爵爷、凤太太的福，能陪着舒儿去大商国看看，也不错。”
潘巧英看上去四十多岁，简简单单一身淡青色的曳地长裙，她的面部皮肤几乎见不到什么皱纹，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秀美的同时，又增添了成熟的味道，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灵动中带着些许的沧桑，的确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也是红甲武士的修为。
“嗯，这潘巧英好强势的个性。御风而行，嘿嘿。”
凤如山不由和慕容雪菲对视了一眼。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着和，嗯，慕容雪菲，御风而行，游遍华夏大陆的山山水水，可惜，现在还没能如愿。
一个几十岁的老太太，在儿子毕业的酒宴上，当着外人，开口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梦想，这个，也许有她向武老四示威的味道，但总是感觉，有点不协调。
“呼，你想去就去吧，到了那儿好好干，别给老武家丢脸。我再敬凤爵爷一杯。舒儿年纪小不懂事，万一有什么差池，还希望凤爵爷多多担待。”
武老四闻言一愣，沉默了半天，举杯向凤如山敬酒，把满满一大杯一口喝完。
他也觉得潘巧英的话怪怪的有点不对味，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话。
而且，武老四很清楚，潘巧英看上去很正常，其实身体很差，她去了大商国，照顾武文舒，肯定是不要想的，能不拖武文舒的后退，已经是万幸了。
但是，儿子大了，成了场面上的人，老武家今后的顶梁柱，当着儿子老板的面，他又能说什么呢。
反对吗？
没有任何说得出口的理由啊。
“呵呵，武公子举重若轻，兰心蕙质，他日定当青云直上，遨游九天，就怕小小山石分号，委屈了武公子。武大嫂的戒指，式样在擎天城很少见啊。”
廖宏发比廖瘸子明显不止差一筹，凤如山对这对奇怪的母子，不敢完全的放心。
武文舒确实很聪明，但聪明人，他见的多了，对聪明人的优点和缺点，都有亲身的体会。
大商国，太远了点，山石分号，他虽然并不指望赚大钱，但更不希望出漏子，惹麻烦，这不光是星币的问题，还关系到，对失败本身，而不仅仅是失败带来结果，的厌恶。
“呵呵，故人之物，随便戴戴，我敬凤爵爷一杯。”
潘巧英若无其事的举杯敬酒，显然不想谈论戒指的式样，不过眼睛最深处，却闪过一丝异色。
“乌老大，你家这道明虾味道不错，等下让嫂子教教贺双怎么煮的。”
“这混蛋，又搞什么鬼！”
慕容雪菲疑惑的看了凤如山一眼。
用兰心蕙质称赞一个年轻的男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当然，如果是换个人这么说，慕容雪菲很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但凤如山吗，自然是例外。
至于潘巧英的戒指，样子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戒指上面雕了一只展翅欲飞的怪鸟，这个，虽然不常见，但慕容雪菲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谁说女人就一定只能喜欢花花草草了，喜欢大鸟的图案，不行吗！
关键是，慕容雪菲，不喜欢凤如山去看其他女人手上的戒指，老太太也不行。
而且潘巧英的双手，晶莹白嫩，十指细长，也长得太过漂亮了点，根本不像一个老太太的手。
“哈，煮明虾，这个最简单了，慕容师叔要是喜欢，等下我让，……。”
和慕容雪菲在田园号上共处了几个月，乌彬记得很清楚，慕容雪菲，并不喜欢吃明虾。
明虾是擎天城百姓餐桌上最常见的海鲜，之一，价格便宜，烹饪简单、方便，扔进清水里，煮熟就得，乌彬不觉得自家的明虾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太太不是自称要减肥，不怎么吃肉的吗？”
慕容雪菲并不胖，但贺双很少看见她大口的吃肉，当然，也没见过她炼化罡元。
普通的食物，其中的罡元虽然不多，而且驳杂不纯，炼化甚为不易，但总还是有一点的，贺双就经常看见凤如山一次吞食大量一种食物，然后，开始运功。
……
第一二三二章 不绕
第一二三二章不绕
“凤如山，怎么回事？你对一个小孩阴阳怪气的，搞什么名堂？潘巧英的戒指，有什么不对的吗？”
既然武文舒没有障碍，剩下的就简单了，廖宏发会给出一个合适的章程，喝完酒回到春雨小筑，天也快黑了，小憩一阵之后，慕容雪菲习惯性的躺在玉椿树下，等贺双泡杯茶喝，她还是对那句刺耳的兰心蕙质不能释怀。
“师叔，没什么，我估计，潘巧英的老情人，可能是一个修士，而且是一名筑基修士，潘巧英，也许会来春雨小筑找师叔谈谈，师叔要是想听听潘大小姐的爱情故事，最好是等两天再闭关，……。”
潘巧英也不过是一名红甲三重天的武士，御风而行云云，一般的人，小时候可能会想一想，但没有亲身的体验，绝对不会到老了还念念不忘，而乘坐鹏雁之类，是不能称作御风而行的，那么她哪里来的机会，也就不难想到。
至于她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凤如山就猜不到了，但他相信，潘巧英既然说了，就会给他一个解释。
潘巧英，不像一个没有大脑的白痴。
“……，师叔，金丹真人，不会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凡人小姑娘纠缠不休吧。”
修仙者和凡人一见钟情的狗血传说，在华夏大陆也时有发生，但金丹真人，一般说来，已经过了一见钟情的年龄，凤如山不相信潘巧英的情人，是一名金丹真人。
“哦，我说你怎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遨游九天之上，这个潘巧英，运气不错啊，小小的筑基修士，我懒的理她。”
潘巧英给慕容雪菲的感觉，很不舒服。
慕容雪菲心里，并不喜欢欺负自己男人的女人，至少不喜欢只会欺负自己男人的女人。
她自己对凤如山，很多人认为，其实包括慕容雪菲自己也认为，够强势，但是，她对别的男人，更强势，不算只会欺负自己的男人。
而且，慕容雪菲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凤太太。
至于兰心蕙质的武文舒，慕容雪菲，忘了。
“老爷，太太，有一个姓潘的夫人求见，她说今天中午见过老爷、太太。”
南小竹成了红甲武士之后，整个人气质开朗了很多，走过来不慌不忙的禀报。
“哦，这么快。让她进来吧。混蛋，又让你说准了。”
对凤如山奇巧、精细的小心思，慕容雪菲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神奇的。
“嗯。老爷是神仙吗？筑基修士，又是什么东西？”
贺双正在旁边烧水泡茶，惊讶的瞪大眼睛，两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茶壶。
中午的酒宴，从头到尾，她都在场，有关潘巧英的老情人，她可是一个字也没听到，贺双印象深刻的，是乌彬家煮的明虾，虽然味道，很普通。
贺双和慕容雪菲都没注意到，凤如山以前，是从来不当着贺双的面谈论什么修士的，至于凤如山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也许，他也是无意识的吧。
“哦，这么快！嗯，贺双，我们去屋里坐坐，师叔，小心潘巧英那枚戒指。”
凤如山起身招呼贺双离开。
……
“老爷，太太，太太，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双自然不是真的担心慕容雪菲会出什么麻烦，她只是奇怪凤如山为什么要避开潘巧英，当然，她自己也想听听这段轰动一时的，小八卦。
“呵呵，贺双，潘巧英对武老四背而不弃，必有难言之隐，夤夜来访，或有不情之托。她天性要强，却又红颜薄命，一生悲苦，给她留点尊严，也为我们积点阴德，这种凄婉之事，不听也罢。”
贺双的小心思，凤如山当然看得明明白白，不过，他却不愿意贺双也留在院子里，不欲窥人**，只是一个方面，同时，他也有点担心，自己或者有第三者，比如贺双，在场，会影响潘巧英的心情。
人心如水，对潘巧英这种女人的心思，他拿不准。
“我，我是担心太太，太太，就是心软。老爷，什么是筑基修士？”
“老爷真是存心仁厚，和别人不一样！难道老爷喜欢红颜薄命的女人？一生悲苦，一生悲苦！”
被凤如山点破心思，贺双脸色一红，心里却不由一黯。
贺双也许算不得红颜，但，命也不厚，如果不是碰上凤如山，她的一生，正常情况下，要比潘巧英悲苦的多。
今年欢笑复明年，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能嫁作商人妇，对落雁楼的姑娘，已经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推己及人，她自己，也不愿意当着很多人的面讲述当年在落雁楼的日子。
至于慕容雪菲心软不软的，嘿嘿，不知道傻呼呼的傻大妞，算不算心软。
“筑基修士，嗯，大概就是和法师差不多的人物吧。”
“师叔心软？嘿嘿，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也不挑个靠谱点的说法。”
对贺双不知所谓的借口，凤如山哭笑不得。
“啊！老爷，潘巧英和黑月神教的法师有来往，为什么会找上太太，老爷，黑月神教不会找上我们春雨小筑吧？”
黑月教的法师，贺双是听说过的，无一不是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神通广大的神人，对目前的生活，贺双非常，满足，现在黑月教找上门来，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会找上师叔？嘿嘿，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嗯，贺双，你看师叔今年有多大了？”
既然要带着贺双去沁科草原，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凤如山决定趁机要她知道一点事情，免得到时候大惊小怪，误了大事，对这一点，慕容雪菲也不反对。
她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修士和武士的差别太大了，想长时间瞒住身边人，根本不可能，除非别人都是智商不到30的白痴，比如，驻颜丹，就是个绕不过去的，小麻烦。
“太太，太太也就20岁还不到吧。”
慕容雪菲说话行事，实在不像一个小姑娘，偏偏还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贺双心里，早就嘀咕很久了，当然，慕容雪菲的真实年纪，她是不敢随便打听的。
“师叔的年纪，和我一样，这是她们修士的神通，我们凡人，羡慕不来。潘巧英也许是从师叔的身上感觉到了修士的气息，才来找师叔的吧，嘿嘿，她胆子倒不小，贸然揭开师叔修士的身份，一点也不怕给自己、给儿子惹来杀身之祸，给老武家带来灭门之灾。”
慕容雪菲不仅行为举止上不太像小姑娘，关键是，他们来到擎天城快五年了，她容貌几乎没有一点变化，这在高阶修士圈子里不算什么，但作为一个凡人或者低阶武士，永不长大，就不能不让人有点想法了，特别是对身边的人，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潘巧英为什么来春雨小筑，凤如山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这就没必要对贺双言明了。
“老爷，贺双以黑月大神的名义发誓，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太太是修士的秘密，若违此誓，人神共诛之，……。”
贺双心中一寒，急忙站起来，伸手整整衣服，按照大周帝国最正式的仪式，向北站好。
这些文绉绉的誓词，她背的不熟。
老实说，贺双并没有亲眼见过凤如山杀人，凤如山也不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飞龙帮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其中莫坤还是她亲手所杀，其中的内幕，她当然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认为凤如山不敢杀人，不会杀人。
“没事，我既然告诉你了，就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发什么誓，你别到处乱嚷嚷就行了。贺双，修士、法师，和外面传说的，以及你想的，不一样，他们也是人，不过修炼了更好的功法，掌握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已，等你成了紫甲武士，筑基修士，也不比你强到哪儿去，不需要太过害怕他们，你看师叔不也和我们差不多，当然，修士也不乏一些特殊的神通，万一遇到了他们，还是要小心，……。”
“小丫头还是有点长进吗。”
贺双有眼色，凤如山也就有心情多说两句。
“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法师和我们凡人差不多？天底下有几个凡人能永远18岁！嗯，原来太太也100多岁了，怨不得老爷，喜欢在外面喝酒，太太也不发脾气。”
青春永驻，是每个美女，无论是真正的美女或者自以为是的美女，心中永远的梦想，贺双虽然还年轻，类似的梦想，同样不缺，她对凤如山修士和凡人一样的观点，不敢苟同。
当然，并不是每个修士都能永远十八岁，可惜，驻颜丹什么的，贺双自然不清楚。
而凤如山的年纪，照身份证上所载，快满115岁了，按照紫甲武士200年的寿元来算，正当壮盛之年，贺双来春雨小筑没几天就知道了。
男人的年纪，从来不是秘密。
自己成为紫甲武士还不知要猴年马月，以后是不是和筑基修士差不多，贺双倒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这也不是特别的秘密，你一个人知道了就好。”
“嘿嘿，估计师叔的不同寻常，小竹心里也有点想法，不过，有机会了再说吧。”
凤如山暗暗摇了摇头。
……
第一二三三章 雁爪
第一二三三章雁爪
“师叔，潘巧英走了？她没说什么吧？”
听见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凤如山来到院子里，看到慕容雪菲呆呆坐在椅子上出神，没话找话的问道。
“凤如山，你猜得不错，潘巧英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过，她的情人已经死了，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就死在擎天城的小客栈里。嗯，她留下了这个储物戒指，说是如果十年内没有人找我们讨要，十年期满，就送给我们。唉，她说自己身患隐疾，最多还能再活三年，希望我们等她死后，再去揭开戒指里的秘密。”
慕容雪菲的心情，明显有点不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指。老爷也有一个储物戒指了，难道老爷也是修士，或者是，法师？”
贺双羡慕的看着慕容雪菲手里那枚深蓝色的戒指。
对凤如山神奇的戒指，早就有所猜测，储物戒指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哦，一个筑基修士，把一枚储物戒指留给一名凡人，这位老兄，也是一个妙人，武老四老实巴交，怪不得潘巧英看不上他。师叔，这枚储物戒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凡人没有神识，自然打不开储物戒指，凤如山对潘巧英那个死去的情人，好感大增。
低阶修士喜欢上一名凡人，这种现象在华夏大陆也很平常，凤如山可以理解，但潘巧英和他的老情人，显然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不过，凤如山也无意去打听其中的细节。
“就是一般的储物戒指，有一点小机关，其他没什么不一样的，打开很简单。凤如山，你说一个人，是追求自己的梦想，自己活得精彩重要，还是自己对家庭的责任更重要。”
慕容雪菲对端茶上来的贺双摆摆手，自己摸出一个酒葫芦，开始大口的喝酒。
她答应了潘巧英，替潘巧英保守秘密，不是永远，而是暂时，潘巧英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情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还是等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再揭开的好。
如果到时候慕容雪菲还没忘记，或者说，还感兴趣的话。
深蓝色的戒指，不知是潘巧英那个不知名的情人还是另有说法，上面还是动了点小手脚，但慕容峰精擅空间法器，慕容雪菲家学渊源，对她而言，这点小手脚，太小儿科。
“师叔，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师叔每一天都高高兴兴，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潘巧英对师叔说了什么！嘿嘿，她果然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也许，不是武老四要休掉她吧。”
慕容雪菲的问题，显然没有答案，凤如山却也懒得理她，她相信用不了两天，慕容雪菲就会忘了这个问题。
慕容雪菲，不习惯于纠结虚无缥缈的哲学讨论。
“滚远点！胡说八道。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果然，慕容雪菲并不真的想和凤如山探讨哲学问题，她只是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潘巧英，很有讲故事的天赋。
“问心无愧？老爷不喜欢我的锦鲤吸水，难道是对太太问心有愧吗？”
凤如山拉了把躺椅躺下，并不依言而滚远点，不过贺双就没有这份胆子，悄悄的退了下去。
锦鲤吸水，贺双自己是问心无愧的，这在大周帝国的侍女中，很普通，很常见，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没有人觉得应该问心有愧。
不过，有愧还是无愧，除了你的所作所为本身之外，还要看你拿什么标准去衡量，去问心，每个人心中的尺子不同，问心的结果，也迥然而异，贺双不知道修士心中的尺子是什么样的，也就无法明白凤如山是有愧，还是无愧。
“灵根，灵根，凤如山，你说我们能修仙，真是莫大的幸运吗？你不是说过，凡人的一生，同样可以活得很精彩、很幸福、很满足吗？”
慕容雪菲当然不清楚贺双心中的小九九，也知道凤如山没有滚远点，含糊不清的说道。
她酒量一般。
“修不修仙，能遇见师叔，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修仙，通算下来，能筑基者，十不及一，根据凤如山的经验，修仙界，远比凡人世界竞争更激烈、更残酷，有灵根而能修仙，算不算得上幸运，嘿嘿，也许，三天三夜也说不清，不过，家庭守则第一条，不要和老婆讲道理，特别是老婆喝醉的时候，对此，凤如山经验很丰富。
“嘿嘿，师叔，这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御风而行，遨游九天之上，一辈子都有一个梦想的感觉，也许，很不错吧，潘巧英，未必比我们修仙者，更不幸运。”
凤如山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两句，摸出一张薄薄的毯子给慕容雪菲盖好。
慕容雪菲，睡着了。
……
郝飞也想长长的睡一觉，可惜，他只能想想。
“咦，又有这个凤如山。嘿嘿，哪儿热闹哪儿有他，他一个人跑冰魄城干什么去了？慕容雪菲又在什么地方。小七，你不是说这对夫妻，几乎从来不分开的吗？”
郝飞看着一串长长的名字，猛然间发现了凤如山三个字，眉头微微一皱。
文竹、陈耳两名神庙主持接连陨落，黑月教大为震惊，作为文竹继任者的郝飞，当然更加的重视，特意调来了冰魄神庙对陈耳之死全部的调查资料，从头到尾细细研究，其中就包括一份事后离开冰魄城的人员名单，而郝飞最关心的，就是乘坐鹏雁离开冰魄城的人员。
他并不奢望从中找出击杀陈耳、雨辰的凶手，凶手至少也是出窍期的修为，就算需要立即离开冰魄城，也没必要乘坐鹏雁，他是希望能在名单中发现为此次行动提供情报之人的蛛丝马迹。
如此精准的伏击一名当地神庙的主持，需要大量的情报支持，相关的人员，总不可能全部都是高阶修士，更不可能全是冰魄城土著，也许，就有些非冰魄城本地人，急于离开冰魄城而乘坐鹏雁呢。
凤如山不是冰魄城人，但他是大商国子爵，紫甲武士，到冰魄城时间不长，而且来冰魄城目的明确，本来并不是冰魄神庙重点怀疑的对象，不过，当时因为洛玻的特意提及，郝飞派小七对凤如山进行了一番调查，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凤如山没什么出奇的，但这个名字，郝飞还没有忘记。
可惜，虽然黑月教尽力封锁消息，黑星教现阶段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宣传，但格尼叛出黑月教的消息，还是慢慢的流传了出去，对凡人中的高层而言，也不再是秘密。
赵光普的变法，渐渐的进入了深水区，而近来黑星教活动也颇为活跃，擎天城表面上歌舞升平，其实是暗流涌动，各方都虎视眈眈，没有足够的理由，郝飞也不敢轻易利用擎天神庙的力量对付一个凡人武士，而且，如果凤如山真的和黑星教有瓜葛，郝飞的人手也不够，万一打草惊蛇，就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显然不多，郝飞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去挥霍。
机会，从来都是最宝贵的，郝飞不是官二代，随时随地抓住哪怕最微小的机会，是他能走到今天的原因，任何可能的机会，他都不想浪费。
当然，两位主持死的时候，凤如山恰巧都在附近，也许只是巧合，但，也许，不只是巧合，郝飞能成为吴越国第二大神庙的主持，习惯于把一切尽可能的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也许。
什么都不做，这不是郝飞的风格。
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机会，往往也就不是机会了，大部分机会，都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郝飞的人生信条，之一。
“师父，凤如山和郑志祥他们关系密切，白马军出征在即，他应该有不少事要忙，赵卫方对白马军第一次远征非常重视，除了正面的准备，找了不少的地下势力打探情报，冰魄城的廖瘸子在沁科草原，……。”
小七身材不高，脸庞有些削瘦，柔和，略带淡漠的表情，嘴唇紧闭着，显得隐忍而沉默。
当然，在郝飞面前，他没资格沉默。
赵光普咄咄逼人，而白马军作为赵卫方的一张王牌，当前形势下，各方都明白白马军此次远征的胜负意味着什么，赵卫方不仅要胜利，而且要漂亮的胜利，为此花费再多的功夫，小七都可以理解。
赵卫方派凤如山却联系一下在沁科草原颇有办法的廖瘸子，小七认为，很正常，至少，不值得大惊小怪。
至于陈耳、雨辰出事，这个，还是等冰魄神庙给出自己的结论再说吧。
郝飞和小七都不知道的是，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蒙广并没有把张华调查凤如山和慕容雪菲的事报告给冰魄神庙的人员，甚至隐瞒了乐舫沉水和张华之死可能有关的消息。
冰魄雪原风急浪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蒙广身子骨太弱，不愿意让自己卷入法师之间的漩涡。
他只是一名凡人，法师之间的斗法，他掺乎不起，关键是，他也不想掺乎。
牧羊人之间的胜败，对羊圈里的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和意义，蒙广，是一只很明白的小羊。
第一二三四章 面条
第一二三四章面条
“……，师父，凤如山夫妇，像是豪门世家偷跑出来的，私生子，慕容雪菲，也许有什么忌讳吧。”
小七也有不少正经事要忙，不太愿意在两个凡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是的，小七认为，在凤如山，和慕容雪菲身上花功夫，就是浪费。
大周帝国，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总体上要比男人少很多，但也不是没有，当然，凤如山和慕容雪菲秤砣不离秤杆的情形，确实不太常见，但，这个，夫妻恩爱，不能算是什么可疑之处吧。
世间真正的恩爱夫妻，虽然不多，总还是有几对的。
“忌讳！听说上次凤如山和叶索为了一块火阳玉闹得挺不愉快，不如就让叶公子试试凤如山的真面目，嗯，你去安排一下。嘿嘿，希望惠小敏大明星的寒疾，还没有痊愈吧。”
郝飞沉思许久，摸出了两片赤红色的玉片，有些心疼的的递给小七。
这是两片真正的火阳玉，郝飞，有点舍不得，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郝飞，也没办法。
格尼叛教以后，郝飞慢慢感觉得到，时势不同了，也许，黑月教的好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
小七话语中隐隐的推脱之意，他可以理解，但是，擎天神庙是他郝飞的，该干什么，不该什么，是他说了算，其他人，包括小七，都只有老老实实做事的份。
当然，是做他们能做的事。
“嗯，师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原来师父也有顾忌。惠小敏的寒疾，嘿嘿，叶天士近来好生风光，可惜，小丑终究只是个小丑罢了。”
小七顿时放下心来。
凤如山一个外来户，在擎天城很少有亲密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利益，也就是说，没有明显的、致命的弱点抓在擎天神庙的手里，直接对付凤如山，一时之间，小七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办法，但收拾叶索，包括叶天士，这等大名鼎鼎的人物，对小七而言，就非常简单了。
至于叶索和凤如山谁输谁赢，小七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知道，郝飞也不在乎。
……
“……，他妈的肯定是姓凤的在暗中捣鬼，一个外地来的乡巴佬，我没去找他，他还没玩没了起来，真是不知死活，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真以为我叶索是软面条呢。”
叶索越想越气，把手中的水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昂贵的水晶杯摔得粉碎。
叶索的日子，近来不太好过。
上次在真杀堂，叶索在凤如山身上损失了五十金币，五十金币，倒也罢了，叶索不过是手头上紧了一点，慢慢还也就是了，但在斗兽场输给一个菜鸟，却让他在朋友中大丢面子，关键是，事后没几天，叶天士莫名其妙的骂了他两顿，所谓为何，也无需多言。
前天，叶索高价购得了一小片火阳玉，心急火燎的拿去向惠小敏献宝，不料惠小敏已经也刚刚买到一片火阳玉，不仅如此，昨天晚上，为了一件小小不言的屁事，叶天士又把他叫过去狠狠的骂了一顿，最后还把火阳玉拿走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叶索觉得奇怪，就托朋友简单的打听了一下，果然，两片火阳玉，虽然没有证据，却都隐隐约约和凤如山有点关系，这让叶索大为恼火。
凤如山能拿出来那么大一块地心暖玉，身上还有两小片火阳玉，可以接受。
凤如山刚回到擎天城不久，自己就被人阴了一把，这口气，叶大公子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呸。是不是软面条，可不是只靠嘴上说的，你们叶家，一家子都是软面条。”
旁边的大床上，一名美艳的妇人，脸蛋上还挂着诱人的潮红，嘴角还咬着自己的一根食指，时不时吮吸一下，嘴里模糊不清地咕哝几声，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她只是受人所托，来和叶索好好的玩一场，尽量让叶索，嗯，溃不成军，这个，对她很简单。
没有那个人送她的的手链，她也会隔三差五的来叶家喝酒，至于溃不成军吗，也不过是一点小手法罢了。
“嗯，要一不做二不休，还要去找海蛇团的皮老六，这个他妈的认钱不认人的混蛋！”
叶索直接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猛灌一阵，两只发红的眼睛，饿狼般散发着阵阵幽光，有些心疼的拿出一柄通体晶莹的黄色玉如意。
海蛇团是擎天城排名前十的佣兵团，但叶索却和海蛇团副团长皮老六私交不错，他很清楚，除了明面上的佣兵生意，海蛇团，也许是皮老六自己，私下里，还会接一些杀人的活计，而且，名声很不错，很少失手。
可惜，杀人，作为最古老的生意，之二，能一直流传下来，自然是因为利润丰厚，换句话说，就是很贵，而皮老六更是只收现钱，概不赊账，叶索短时间内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柄老王爷赏给叶天士的玉如意了。
叶索自己虽然也是紫甲武士，但叶家作为吴越国最古老家族之一，叶家出身的叶索，自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而且，他对凤如山的实力，也不大了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出点血让皮老六动手，安全些。
当然，雇凶杀人，在吴越国也是重罪，但叶索对皮老六，有信心，这不是他第一次照顾皮老六的生意了。
而且，叶索只是把玉如意暂时抵押在皮老六那里，等他凑够了钱，会立刻赎回来。
皮老六是只收现钱，并不是只收星币，只要是值钱的好东西，皮老六都要，不讲究，有价值相当的抵押品。叶索相信，这个面子，自己还是有的。
叶索倒是想等一等，可惜，凤如山不是吴越国人士，而且，喜欢到处乱窜，谁知道他哪一天又离开擎天城了。
不报此仇，叶索心里，念头不通达，他可不想永远被人称为软面条。
至于大床上的艳妇，叶索放心的很。
叶索应这名老朋友之约，本来今晚想尽情放松一下自己，不料即使他事前特意吸食了平时两倍剂量的古冰助兴，还是力不从心，被艳妇毫不留情面的称之为软面条，这个，当然也是凤如山，该杀。
至于艳妇自己也吸食了同样远超正常剂量的古冰，助兴，叶索就没有特别的，在意，事实上，他根本没注意到，
一点星币无所谓，但影响到爵位继承，凤如山，就很该死了，可惜，凤如山此后一直不在擎天城，叶索想教训教训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叶索和凤如山的交集，本来就很少
……
“……，凤爵爷，听说叶索最近又让您不痛快了？”
第三天的傍晚，郑志祥来到春雨小筑，和凤如山喝了半天的酒，天南地北的一顿乱扯之后，貌似无意的问道。
“叶索？我回来后根本没见过叶公子，更没有和叶索发生任何冲突。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和叶公子争没必要的闲气。嗯，郑城主此话何意？”
凤如山这几天安排廖宏发和武文舒去大商国，还要准备沁科草原之行，确实忙的一塌糊涂。
关键是，他都快想不起来叶索这个人了。
一场小小的赌博，几十星币而已，愿赌服输，过去，不就过去了吗。
“嗯，这就怪了。凤爵爷，根据可靠消息，叶索很可能找到海蛇团，近日内将不利于凤爵爷。不对啊，叶索疯了吗，海蛇团皮老六出手，可不便宜，是这样的，……。”
作为擎天城前副城主，又是土生土长的擎天城人，郑志祥在擎天城耳目之广，远超一般人的想象，海蛇团这样规模的民间武装社团，自然也有他的眼线，不过，他能得到皮老六接了叶索委托的消息，也少不了一点小小的运气成分。
简单地说，皮老六觉得叶索送来的玉如意，不值那么多钱，请他手下最饱学的一名读书人鉴定一下，而这名饱学之士，恰巧，是郑志祥的，线人。
皮老六一个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哪里懂得什么古玩。
“叶索要杀我？为什么？就为了区区五十金币！郑城主，你觉得，不会是叶天士，为了惠小敏的寒疾，嗯，看我不顺眼吧？”
“一名风光不再的过气明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叶天士侯爵不惜雇佣刺客来对付我一个子爵？嗯，看来我当时做的，确实有点太过分了，坏人名节，毕竟不够光明正大，嘿嘿，擎天城人，还真是多情啊。”
郑志祥的消息，凤如山没有理由怀疑，不过，对这样的无妄之灾，他也，很无奈。
太狗血了。
至于皮老六、皮老七的，他倒不是特别在乎。
左右不过是几个紫甲武士而已，就算万一打不过，跑，还是跑得掉的。
但是，凤如山对当时利用惠小敏来反击叶索，还是隐隐有点后悔。
无论叶索如何可恶，惠小敏，毕竟是无辜的。太过阴损的招数，即使能占得一时之利，但很可能后患无穷。
“不会是叶天士，叶天士不缺女人，而且，叶天士文心慎密，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皮老六，应该是叶索瞒着叶天士自己干的。不过，慕容师叔逛街去了？”
郑志祥淡淡的瞄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贺双。
第一二三五章 瓜地里的葫芦
第一二三五章瓜地里的葫芦
“老爷，城主稍候，我去再炒两个下酒菜。”
“都是我害了老爷！太太经常说红颜祸水，难道我是扫把星，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祸。”
贺双心中一紧，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佣兵团、刺客这些传奇中人物，或者说，浪子，本来就是落雁楼之类场所的常客，他们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贺双在落雁楼，听了不少，最后的结局，当然都是正义战胜了邪恶，恶贯满盈的恶霸、坏人，被都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贺双自然不觉得凤如山恶贯满盈，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和愧疚。
可惜，贺双还不明白，故事，虽然让人热血沸腾，但，也，永远只是故事而已，更多的，是不那么让人热血沸腾的生活，不过，它们，没机会流传下来，罢了。
“呵呵，这么快就成了红甲武士，凤爵爷的这个侍女不错，也不枉爵爷辛苦一场。”
郑志祥慢悠悠的端起了酒杯。
他不记得贺双的名字了。
他不急，叶索要杀的是凤如山，而以凤如山在擎天城的根基，想要摆平这件事，在郑志祥想来，并不容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小小的一阶武士，不过多费几枚星币罢了，不算什么。”
“郑志祥为什么要把贺双赶走？”
郑志祥沉得住气，凤如山也不急。
他碰见叶索，是在郑家斗兽邀请赛的贵宾包厢，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郑志祥和叶天士是朋友，但两人总会有点关系，至少，要比自己和郑志祥认识的时间久些，他不清楚郑志祥到底想干什么，是说和还是挑拨。
贺双来春雨小筑，都快20岁了，除了小时候最基础的修炼了两年，中间几乎没有正经的修炼，再捡起来，当然有点麻烦，有关的丹药，颇不便宜，不过，凤如山对手下人的修炼，一贯不小气，南小竹和贺双能顺利晋阶红甲武士，说穿了就一个字：星币堆出来的。
当然，两个小姑娘有这份心气，肯定是首要的条件。
枯燥的打坐，并不是每个人都坚持的下来，特别是周围的人都活得很，精彩的时候，所谓居移气，移养体，春雨小筑的环境，对贺双与南小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呵呵，凤爵爷，叶索轻浮、无行，这种人价格很便宜，不过叶天士素有清名，找人行刺，恐怕有点难度。常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就凭田园佣兵团那几个外行，凤如山还有门路联系上擎天城的杀手？此人行事如此决绝，不留一点余地，以后不宜过多的招惹。”
郑志祥误以为凤如山口中的星币，是准备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花星币找一名刺客，暗中干掉叶索，这虽然简单，却和他今晚的来意，不太一致。
叶索出事了，叶天士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叶索在郑志祥眼里，屁都不算，他在乎的，是叶天士，是吴越国叶家。
而行刺叶天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不合规矩。
在这种层次的斗争中，大家斗智斗勇，各种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但暗杀，却是无论哪一方都不敢轻易开启的魔盒，否则的话，大家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战胜对手，和简单的从**上消灭对手，完全不是一码事，郑志祥的对手，不仅仅是叶天士一个人。
凤如山的反击如此简单粗暴，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少了几分弹性和余味，说实话，郑志祥是不大看得上的，却又隐隐让他有点忌惮。
不要命的愣头青不算什么，但实力让人看不透的愣头青，所有的人都会忌惮。
“哦，郑城主不是说叶天士和此事无关吗，难道其中还有别的关碍？请城主指教。”
“郑志祥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特殊的门路，普通人要找一名专职的杀手，并不容易，不仅仅是有星币就能办到的，世界上提着猪头找不到庙之人，不要太多，而且盗亦有道，要刺杀叶天士这等大名人，当然更有诸多的说法和障碍，不过，凤如山本来就没准备去找刺客，他没有这个习惯。
没有足够的情报，凤如山本来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穿了，就是傻等着，等着叶索出招，至于叶天士，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儿子该死，老子是不是也一定该死，这个，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就要看叶天士的表现了，凤如山，并不担心叶天士玩出什么花样，也就无所谓先下手为强什么的。
叶天士自己，也不过是一名紫甲武士而已，而且是一名著名的文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凤如山根本不在乎，至于叶家的势力和叶天士所谓的清名，在凤如山看来，到得关键时刻，那些玩意，不过是，身外之物，对叶天士的死活，没有任何的帮助。
凤如山并不排斥杀人，如果有必要，比如黑狼山，也不拒绝斩草除根，但牵连无辜，动辄为了一点屁事灭人满门，这种人，不过是阴沟里的耗子，见不得光，自然，也成不得大气，所谓站在世界的巅峰云云，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仅仅是叶索的小动作，牵连不到叶天士身上。
“哈哈，有关还是无关，也不是叶天士自己说了算的，要看我们怎么运作，叶天士此人，出身于叶家，却厚颜无耻的暗中靠上了赵光普，这两年跳得挺欢，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文人无行，最是该死，……。”
“凤如山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人，他在乎什么？不在乎赵卫方的赏识，难道连自己的小命也不在乎吗！”
凤如山如此淡定，郑志祥有些郁闷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再卖关子。
其实，郑志祥不怎么喜欢和凤如山打交道，但叶天士不是面条，想要按照规矩扳倒叶天士，机会并不多，此次能发现叶天士的破绽，可以说是郑志祥一家所为，是郑家在新的团队中展现实力、获得尊重的最佳时机，关键是，中间颇有巧合之处，郑志祥觉得这是天意，天与弗取，必受其咎，他必须尽全力把这件事做好，不惜一切代价。
那名现今在海蛇团存身的饱学之士，也曾经是擎天学院的讲师，文人相轻，他为了一件小事恶了叶天士，在叶天士的运作下，不得不含恨离开擎天学院，更是在吴越国所有的学院都找不到合适的生计，最后流落到海蛇团，其实他并不知道凤如山是谁，但既然事关叶天士的儿子，他还是立刻报告给了郑志祥。
至于当年他和叶天士交恶事件中的对对错错，今天已经没有人在乎，当然，除了他自己，也许，还有叶天士吧。
郑家在团队的地位和明天，绝不是仅仅一本《流官弊考》就能决定的，郑志祥需要一个响亮的宣言，为郑家争取一个良好的开局，《流官弊考》，不过是敲门砖而已。
郑志祥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无事生非，也可以理解成借刀杀人，不过是借叶索这把刀，去砍他老爹叶天士的人头。
本来，这件事操作起来颇不容易。
雇凶杀人固然是重罪，但大周帝国，并没有株连九族的律法，叶索的罪孽，即使人赃俱获，也很难牵涉到叶天士的头上，而教子不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未必能真正伤到叶天士的筋骨。
叶天士，也不止叶索一个儿子。
而有了那柄老王爷赏赐给叶天士的玉如意，事情就不一样了，叶天士还能不能说得清楚，甚至还有没有机会说话，这个，就不仅仅是写在纸上的律条那么简单了。
其中的关键，就是要快，至少要在叶索赎回玉如意前，创造机会让皮老六动手，再来个当场查获，一切都板上钉钉，再无变数，而这，就需要凤如山配合了。
郑志祥总不可能去逼着皮老六动手。
没有玉如意，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就谈不上了，叶索，还不值得郑志祥跑一趟春雨小筑。
皮老六再要钱不要命，也不会直接来春雨小筑动手，况且，皮老六根本不是要钱不要命，他是命也要，钱也要。
“……，凤爵爷，赵光普一意孤行，搞的民不聊生，叶天士为虎作伥，拔掉这颗棋子，不仅大家在擎天城的日子都好过一点，也能让赵光普收敛一些，吴越国，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有些事情，还是要商量着来，赵光普要过日子，大家，也得要过日子，……。。”
近几年来，叶天士利用自己的名望和影响力，为赵光普摇旗呐喊，成了赵光普一方重要的人物，郑志祥，也不隐瞒自己，其实是他们，欲借机除掉叶天士的目的。
郑志祥很明白，凤如山这种人，瞒也瞒不住。
“城主是要以我为饵，把皮老六钓出来，然后顺藤摸瓜，摘掉叶天士这个老葫芦。唉，真是麻烦啊。”
“民不聊生，嘿嘿，恐怕是官不聊生吧。这是，利益受损的一方要开始反扑了，变法，果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啊。”
凤如山看着郑志祥，冷冷的问道。
第一二三六章 蚕丝软甲
第一二三六章蚕丝软甲
本来，赵光普和赵卫方的斗法，凤如山是不想掺乎的。
郑志祥的大作《流官弊考》一书，凤如山已经研读了两三遍，对其中的观点，这个，怎么说呢，五五开吧，至于赵光普的变法，对吴越国是利是弊，更是很难说得清楚。
一种制度，或者说，一种理念，落到实处和在纸上写写，当然不是一码事，对管理如吴越国一般巨大的凡人国家，凤如山，没经验。
凡人和修士，不仅仅是能不能修炼这么一个差别，更主要的是两者心中信仰的，不一样。而评价一个制度的好坏，最有发言权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更不是象牙塔里红袖添香的清谈之士，或者所谓的砖家叫兽，而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可惜，老百姓只在事后才有发言权，而且，他们事后的发言，也永远没有人，在乎。
关键是，凤如山三种人都不是。
但是，现在是叶索主动找上门来，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不配合，或者拒绝，郑志祥的理由。
“哈哈，凤爵爷真是一针见血，叶天士，就是瓜田里的一个歪头葫芦，……。”
赵光普变法的根本目的，就是打击豪门世家的势力，加强中央的权力，而叶家是吴越国望族，按道理说也应该是打压对象，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赵光普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有打有拉、分化瓦解、统一战线这等最基本的策略，赵光普麾下，有的是人才，肯定玩得溜熟。
而叶天士，就是被拉过去的人物之一，当然，也是赵光普一方，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之一。
投敌、变节之人，历来比正大光明的对手更可恶，杀伤力也更大，虽然，赵光普，还不能算作是，敌人，叶天士和栗凌，不完全一样。
但变法，从来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从来没有不经流血而成功的变法，流血，是不可避免的，区别，只在流血的多少和流血的方式罢了。
至少，郑志祥不介意叶天士，或者说叶家，以自己的鲜血作为变法的，祭品，或者说，挽歌。
葫芦，并不差，至少不必西瓜更差，但一颗长在瓜地里的葫芦，就有点不合时宜，或者说，坏了，规矩。
“……，这件天蚕银丝软甲，是吴越国著名的护身之宝，公爷赠给凤爵爷，……。”
郑志祥拿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天蚕银丝软甲，号称吴越国七大软甲之一，不仅防御力惊人，据说能抵挡神玄武士的一击，更是能自动激发武士的罡气，借助罡气防御同阶对手的攻击，相当于自动激发的法衣，可以说是吴越国所有武士都耳熟能详的宝物。
皮老六不是白痴，而是严酷的环境下存活至今的刺客，让凤如山当鱼饵，危险，肯定是要冒一点的，而凤如山浑浑噩噩的，丝毫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上进心，让凤如山甘心情愿的冒险，赵卫方也不得不拿出点好东西，天蚕银丝软甲只是其中最打眼的，赵卫方，诚意十足。
“郑城主，叶天士此人，对赵光普的变法本身，之前是个什么态度，城主能不能推荐两本叶天士早期的代表作，我随便看看。”
“不知道武文舒对叶天士熟不熟，可惜，他一个小小的学生，估计也和叶天士没有真正的接触。”
凤如山也不喜欢叛徒，但纯粹出于见风使舵，或者说，个人利益考虑的叛变，和基于自己理念、信仰的不同而分道扬镳，凤如山认为，那不是一码事。
即使叶索没有让皮老六找自己的麻烦，凤如山相信，赵光普、郑志祥们也会对叶天士有所动作，他阻止不了郑志祥一方对叶天士的杀意，也不想阻止，但是，如果叶天士在他的眼中没有取死之道，凤如山却可以、也必须让自己置身事外，至少，不能做帮凶。
叶天士该不该死，凤如山宁愿找武文舒了解一下，也不愿只听郑志祥的一面之词。
天蚕银丝软甲虽好，凤如山却并不愿意随便接受，不仅仅是因为根据慕容雪菲的感觉，大周帝国凡人的战甲，和修士的战甲完全是两码事，对他们用处有限，而是他必须了解一下叶天士这个人。
当然，所谓的天蚕银丝软甲，他也不是特别在乎。
一件武士战甲而已，有它不多，没它不少，除了枪林弹雨的战场，能发挥作用的场合，有限的很。
根据慕容雪菲的研究，武士的战甲，主要靠材料的坚韧、厚重来抵御攻击，核心是炼制战甲的工艺，基础是战甲本身的防御力，而修士战甲主要依靠战甲上的阵法，以充分、高效的利用修士的法力，核心是阵法，基础还是修士的法力，两者根本就是两个思路。
关键是，凤如山，有自己的是非标准，他讨厌做棋子，尤其厌恶做不明*真相的棋子，至少他不认为赵卫方有资格把自己当作，纯粹的棋子，。
“呵呵，叶天士是当代著名诗人，他的诗集，在大街上遍地都是，凤爵爷随便就能找到，至于其他的方面吗，我就很少听到叶天士谈论有关之事，……。”
“凤如山以为他是谁！黑月大神吗？天蚕银丝软甲也入不得他的法眼！送礼，果然是一门大学问啊。”
天蚕银丝软甲乃是由苍梧天蚕丝和几十种珍惜的材料编制而成，要知道苍梧天蚕乃是极为罕见的上古异种，其所吐的蚕丝不但水火不侵，更是坚韧无比，穿起来冬暖夏凉，舒服无比，而且还能隔绝天地间大多数的污秽之物，可以说是最为珍贵不过，可惜苍梧天蚕已经灭绝了，大周帝国现存的天蚕丝软甲，最多不超过十件，吴越国更是只此一件，别无分号，根本是无价之宝。
在郑志祥计划中，叶天士不过是个第一个葫芦而已，后面大大小小的葫芦，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费了不少的口舌，帮凤如山向赵卫方求来了这件天蚕银丝软甲。
其实，这件天蚕银丝软甲，是郑志祥为慕容雪菲要来的，女武士，对软甲比男武士，更偏爱一些，对凤如山，郑志祥实在不知道凤如山喜欢什么。
可惜，凤如山的反应，让郑志祥有点失望。
而叶天士是文坛大家，和郑志祥颇为熟悉，但叶天士的政论，或者说，政治主张，郑志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没有人知道叶天士有什么政论。
叶天士是清流的领袖，而所谓的清流，在很多人看来，就是骂娘，在清流们眼中，无论什么已有的政策，都是垃圾，都是应该废除的，但你要他们提出自己建设性的意见来，对不起，没有，那不是清流们该干的事。
当然，也许是叶天士本来就不愿意公开讲出来。
……
“贺双，你把这个盒子收起来。嘿嘿，天蚕银丝软甲，赵卫方倒是大方，恐怕有可能的话，他不仅是想摘掉叶天士这个歪葫芦，还想把擎天城这片瓜地顺手清理一下吧。”
重新感觉到久违的疲倦，凤如山有些茫然。
凤如山最终没有应允郑志祥尽快去钓皮老六，但也没有直接拒绝，答应明天晚上之前给他消息，而天蚕银丝软甲，郑志祥既然带来了，也就暂时先寄存在春雨小筑。
他可以拒绝郑志祥，但皮老六，不是他拒绝的了的。
再说，从叶天士的诗文里看出他的志趣和品行，说实话，这对凤如山的要求，也太高了点。
这不是他的强项。
“啊！老爷，这个，奴婢万万不敢，天蚕银丝软甲，最好还是老爷自己收起来，保险点。”
贺双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凤如山手上的戒指。
天蚕银丝软甲的名头，贺双也听说过，那可是传说中的无价之宝，万一出了点差错，杀了自己也赔不起，最好还是由凤如山收进储物戒指，事实上，贺双很奇怪凤如山为什么不立即穿上软甲。
叶索，不是找了刺客吗。
“呵呵，没事。你把它放在书房里就行了。嗯，贺双，你以前听说过叶天士这个人吗？”
天蚕银丝软甲也没有灵气，收进储物戒指，需要动点小小的手脚，凤如山懒得麻烦。
“没有。叶天士这种人，不会到落雁楼那种地方去的。”
“难道老爷觉得我以前就认识叶天士？”
贺双神色微微一变，轻轻的摇了摇头。
凤如山口中的以前，自然不是指她在小山村的日子。
“哦，你觉得叶天士是哪种人？”
平时，凤如山很少和贺双闲聊，他没时间，也没心情，更没有这个习惯，今天，他这不是累了吗。
拒绝郑志祥的请求，是一件很累人的差事，特别是，叶天士，说到底，是一个叛徒，而叶索，是主动挑衅在先，郑志祥，根据他的设想，和大周帝国通行的做法，并不是非要了叶天士的小命，甚至未必需要伤及叶家的经济利益，他只需要结束叶天士的，仕途。
当然，叶天士仕途的结束必然给叶家带来深远的影响，这个，考验的是叶家的底蕴，就不是郑志祥所考虑的了。
第一二三七章 镇门之宝
第一二三七章镇门之宝
“我不知道，我就谈过几首叶天士写的曲子。不过，我在落雁楼的一个，姐妹，倒是见过一名叶天士的学生，老爷要是不嫌聒噪，我明天把那名姐妹喊过来？”
叶天士是哪种人，贺双自然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正，不是会去落雁楼的那种人。
“胡说八道！你不想活了别拉着我陪绑，让师叔知道了，我可没工夫救你。嗯，你随便讲讲叶天士学生的事。”
贺双的姐妹来春雨小筑，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听听她的小故事，问题还不大。
“嗯，老爷累了，我给老爷泡壶茶。老爷，我也只是听她顺口说起来的，有一次她，喝多了，那时候我刚到落雁楼没几天，就过去照顾她一下，……。”
叶天士的学生，是一名女学生，据贺双的姐妹所言，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学生，来到擎天学院之后，和叶天士缠绵了一段日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却和叶天士闹翻了，女学生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捅了出来。
始乱终弃，在大周帝国，也不是光彩的事。
可惜，最后的结果，就是女学生被开除出擎天学院，流落到落雁楼。而叶天士，继续做他的，副院长。
“……，不过，她五年前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也没有人再见过她，也许，回家了吧。”
贺双对那名叶天士学生的事，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有些事，她已经忘了。
在落雁楼，人员的流动性很大，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真正的了解、熟悉，甚至连名字都未必有意义。
虽然吴越国对乐籍的管理有一套严格的制度，但例外总是存在的，而且，并不罕见。
连城主府都有大量的临时工，落雁楼收留几个打零工的小姑娘，没有人在乎，除了，收费的，相关人员。
“贺双，你让小竹，嗯，还是你自己去吧，明天下午，你去通知郑志祥一声，就说歪葫芦，还是早点摘掉。要是郑志祥没空，让郑晓溪尽快来一趟。你顺便带一本海蛇团的介绍回来，就是大街上免费派发的小册子就行。”
“对自己的同事、学生，叶天士都赶尽杀绝，不留一点余地，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吧，也算罪有应得。”
高阶修士寿命悠长，只要不是直系的子孙，两个男女互相喜欢就在一起，没有太多莫名其妙的讲究，擎天学院的学生，和叶天士的学生是两码事，凤如山对叶天士喜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情相悦，和他人无涉。但始乱终弃，以致一名才华出众的小姑娘不得不流落到落雁楼这种地方，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凤如山也懒得再关心叶天士为什么要投靠赵光普。
至于叶天士怎么做到的，凤如山更无须贺双多说，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凤如山见的多了。
不可能，永远都是相对的，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如果他愿意，可以把很多不可能，变成很简单。
海蛇团的饱学之士，可能会有些别的说道，但贺双的小故事，凤如山绝对不相信贺双会临时编造，更不相信贺双会有意的，欺骗自己。
至于故事中的细节，凤如山不感兴趣，也没能力追究，也许女学生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并不是完全无辜的，叶天士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之处，但哪件事中找不出来几个不得已的借口呢，凤如山，不需要体谅叶天士的不得已，他只要知道最终女学生流落到落雁楼的结果，就，足够了。
论心不论迹，那是朋友间才适用的，凤如山和叶天士，不是朋友，他甚至没见过叶天士。
“啊！老爷，我怕，我怕我修为低劣，耽误了老爷的大事，老爷，我真不是自己怕死。”
贺双并没有听见凤如山和郑志祥后半段的谈话内容，但摘葫芦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她又不傻，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春雨小筑的外面，可能已经有刺客潜伏很久了吧。
至于歪葫芦该不该摘掉，凤如山决定摘葫芦，又和自己的小故事有没有关系，贺双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
“哈，傻丫头，怕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谁不怕死，我当年有个外号叫胆小如鼠凤如山，最怕死了，可惜，很多事，不是你怕就能躲得过去的，……。”
怕死和勇敢，本来就是两码事，凤如山可不希望自己的侍女，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
有慕容雪菲一个，就够他忙乎的了。
其实，就连慕容雪菲，也是怕死的。
“……，现在是太平盛世，杀人，哪能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儿戏，我自己不去，是不太方便，海蛇团一个小小的佣兵团，又不是相关部门，他们就那么几个人手，不会注意到你一个小姑娘的。嗯，这一阵子，这件蚕丝软甲，你就先穿着吧，等有机会了，再给你找一件更合适的。”
“小丫头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玄幻小说害死人啊。”
对贺双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凤如山和无语。
以海蛇团可怜的情报能力，凤如山相信，仅仅是监控、掌握自己的行踪，很可能已经力有未逮，哪有闲工夫去搭理贺双一名小小的侍女。
皮老六不是白痴，他要是连打草惊蛇也不懂得，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哪里能混到海蛇团的副团长。
而且，天蚕银丝软甲是武士的战甲，对他和慕容雪菲，都用处不大，送给贺双，倒也算物尽其用。
“天蚕银丝软甲！老爷，我不要，老爷自己穿上吧。老爷，明天我去城里找郑志祥。”
“更合适的，世界上还有比天蚕银丝软甲更好的战甲？嗯，太太是法师，是修士，老爷也许看不上天蚕银丝软甲吧。”
修士的神通，贺双自然并不清楚，但天蚕银丝软甲名列吴越国七大软甲，对一般人而言，属于传说中的宝物，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这一点自知之明，贺双还是有的。
事实上，能够近距离见到盒子里的天蚕银丝软甲，贺双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让你穿上你就穿上。吴越国，还没有人伤得到我，和师叔。不过很多人，一辈子为外物所役，所谓成也宝物，败也宝物，对盔甲之力，你可以借助，却不能依赖，盔甲和武器，不一样，……。”
除了战场上的战修，对战甲，普通的修士，都是敬而远之，凤如山也不例外，慕容雪菲更是不会穿上一件战甲给自己过不去，无论天蚕银丝软甲排名第几。
这不仅仅是精确的计算，更重要的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以及此种心态对修士心理、行动的实际影响，不过，这些，凤如山不准备向贺双解释。
太复杂了，三两句说不清楚。
“贺双拜谢老爷的厚爱，我先替老爷保管着，……。”
“老爷不是爱自吹自擂的人啊。难道老爷当时是和木兰卫戈闹着玩？”
再推辞下去，就是怀疑凤如山的能力了，对此，贺双虽然没有明确的认识，却本能的知道该怎么做。
再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凤如山莫名其妙的大方和小气，贺双也慢慢的习惯了。
凤如山对战木兰卫戈时，贺双就在旁边不远，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所谓吴越国没有人伤的了云云，贺双觉得凤如山有点，嗯，过于乐观。
“行了，赵卫方既然把它拿出来，就不会再小气的要回去，你抓紧时间熟练一下，免得到了沁科草原，软甲的效果发挥不出来，坏了七大软甲的名声，再好的宝物，也要用心琢磨，才能物尽其用，……。”
战甲，自然不是随便穿在身上就能完全发挥作用的，可惜，凤如山对大周帝国武士的战甲研究不多，只能泛泛而谈几句，至于贺双听不听的进去，就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奴婢谨记在心。”
“老爷这是，大方呢，还是大方呢，老爷别是没听过天蚕银丝软甲的名字吧。”
贺双晕乎乎的，有点魂不守舍的说道。
传说中的七大软甲之一，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自己手中，简单的就像喝一杯酒，而且是大街上最普通的一杯酒，贺双，有点醉了。
一时三刻，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贺双自然想不到，自己近乎无厘头的猜测，却无限接近于事实，凤如山以前，确实对什么七大软甲、八大宝刀之类的玩艺不感兴趣，天蚕银丝软甲，他还是真的第一次听人提起，当然，这六个字，他以前在图书馆是见到过的，不过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而已。
这件天蚕银丝软甲，至此以后，一直陪伴着贺双，数次在危急时刻救了她的命，直到她成为神玄武士，才脱下来作为妙音门的镇门之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自己为什么在不相干的漩涡中莫名其妙的越陷越深，凤如山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整件事的发展过程。
“老爷累了，我给老爷按摩一下吧。”
贺双却不想下去，她不愿意让凤如山觉得自己急于去“琢磨”天蚕银丝甲，虽然她确实有点等不及了。
第一二三八章 垂钓
第一二三八章垂钓
“要是夏师叔在就好了，她一定明白赵卫方为什么会看上我。嗯，看来摘完叶天士这个葫芦，要抓紧时间到沁科草原去，擎天城，小破事太多，没劲，时间久了，想脱身，恐怕更不容易，赵卫方、郑志祥，嘿嘿，……。”
凤如山并不想掺乎进人族的内斗中去，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让赵卫方，如此的重视。
他已经尽可能的和赵卫方保持距离了。
“小破事？天蚕银丝甲还是破事！到底什么事才不是破事，才能让老爷觉得有劲呢？夏师叔又是谁？难道老爷喜欢叫美女为师叔，真是奇怪，……。”
越接近凤如山，贺双越感觉凤如山的世界，和自己的生活，距离越远，凤如山的想法，她根本理解不了。
叶天士的败亡，必然会在吴越国引发一场地震，进而对赵光普的变法产生重大的影响，甚而改变吴越国的走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件大事，肯定要写进吴越国、大周帝国的史册，贺双不明白，这，还是小破事吗？
凤如山，不应该为有机会参与创造历史而激动不已，辗转反侧吗？
……
“贺双，你以前会钓鱼吗？”
郑志祥的计划并不复杂，至少涉及到凤如山的部分很简单，凤如山只是大张旗鼓到擎天城最好的渔具店逛了一圈，买了一根最昂贵的鱼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艺，然后，安安静静的在春雨小筑旁边的小湖边，钓鱼。
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当然，这话是郑晓溪说的，凤如山明白，自己还需要在皮老六的第一击之下，活下来。
“我不会钓鱼。不过我们村有一条小河，我小的时候，农闲了，我爹会带我去河里抓鱼，老爷，我们村小河里的鱼，可好吃了，我娘最喜欢烧鱼汤，……。”
贺双老家河里鱼的味道，未必比大街上卖的鱼更鲜美，但是，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贺双觉得自己两腿间有点涨涨的，不由自主的要说点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如此惊险刺激的行动，而且是在创造历史，又是和凤如山在一起，要说不紧张，当然是，假的。
凤如山钓鱼，贺双自然要跟着打打下手，但是，她可没有办法像凤如山那么镇定，虽然，她穿上了那件传说中的，天蚕银丝软甲。
本来郑志祥是想着慕容雪菲也一起来的，这才特意为慕容雪菲要来了那件天蚕银丝软甲，不过，慕容雪菲却，又闭关了，郑志祥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是慕容雪菲制造飞船体系的总结，正到了最繁难的关键之处，她不愿意为了一名白痴公子的闲气，和几名小小紫甲武士的行刺而打断自己的，思路。
慕容雪菲相信，凤如山，自己应付得了。
“不知道领域的掌控和灵魂之力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嘿嘿，修炼，果然是无穷无尽啊，……。”
贺双絮絮叨叨的回忆自己快乐的童年，凤如山却没有多少的兴趣。
小湖距离春雨小筑，大约只有两里路左右，周围古木苍森，甚为清幽，海蛇团既以海蛇为名，想必在水中有些手段，凤如山也觉得郑晓溪眼光不错，小湖对皮老六来说，确实是一个最理想的好地方，至于皮老六什么时间动手，这个，他就无法控制了。
而自己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钓鱼，凤如山相信，皮老六，会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名无所事事的爵爷，突然有了点正常或者不正常的小爱好，需要理由吗？
凤如山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不是他认为大周帝国的刺客行事粗糙、手段低劣，而是他有皮老六绝对想不到的底牌：他有领域。
现在他领域的感知范围，比初到罡星神州之时小有长进，大概有十五丈左右，十五丈，在华夏大陆修仙界，当然远远不够，但对近身搏杀的武士而言，15丈内远超常人的敏锐感觉，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作弊了，至少护得自己和贺双安全，不存在一点难度。
只能说，皮老六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
开启领域，消耗颇为不小，不过，修炼了混元功之后，他的修炼，已经不再是离不开灵气，这种正常的消耗，对凤如山，构不成压力。
感知领域内的一切，并没有直接用到神识，却显然和灵魂之力有关，至于其中更深入的研究，凤如山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年他也不时琢磨一下，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要是能和高阶鬼修交流一下有关领域的心得，说不准对万魔血咒也会有些好处，可惜，嘿嘿，修仙讲究法，侣、财、地，一个人，终究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凤如山，和慕容雪菲的领域，经过长时间、频繁的在仙府中进进出出，已经发生了和华夏大陆上明显的变化，天元派前辈的经验，对慕容雪菲九天雷动诀的领域，也不再有直接的指导意义，至于凤如山春风化雨诀的领域，嘿嘿，他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不过是河水，更浑浊了一点而已，凤如山，习惯了。
“啊，好大一条青鱼，老爷太厉害了，老爷小心点，别再让它跑了，……。”
夕阳西下，眼看天快要黑了，微风吹过，贺双悄悄的打了个呵欠，突然，鱼漂一下子沉了下去，凤如山手腕轻轻一抖，水花翻动，水中隐约显出了一条超过三尺的大鱼影子，贺双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第一天就那么平平常常的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第二天估计也就这么样了，贺双渐渐觉得有点无聊，当然，她也认为凤如山钓鱼的技术一般。
子爵钓鱼，乱七八糟的零食和瓜果，贺双带了不少，甚至还带了一个小火炉，烧水泡茶，可惜，贺双不敢多喝水，更不敢大吃零食和水果。
她不敢一个人去树林里，解决生理问题，更不好意思让凤如山，陪着，倒不仅仅是因为是怕死，而是，放不开。
万一皮老六就在旁边草丛里，看着呢。
老实说，小湖里的鱼，还是很多的，特别是他们搬来春雨小筑之后不久，慕容雪菲有一天心血来潮，买了一批鱼苗放进湖里，南小竹也有样学样，时常向小湖里投放不少的小鱼，虽然没有专门的喂养，慕容雪菲嫌人工喂大的鱼肉味道不好，但里面的鱼群，比正常的小湖，还是多了不少。不过，凤如山对钓鱼实在没什么经验，心思也没放在钓鱼上，他们钓了两天，咬钩的不少，但拉上来的，不过三条。
“哈哈，这条个头不小，我慢慢遛，一定不能让它再跑掉，贺双，今天的晚餐，就是它了，……。”
“再跑了！这也算很厉害！”
有领域在，凤如山钓鱼其实不需要鱼漂，每条鱼咬钩，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遛鱼吗，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经验，更要熟悉鱼性和鱼竿、鱼线等等诸如此类，凤如山，实在是没这份闲心。
当然，钓鱼，他本来就是生手，至少他希望在皮老六的资料里，自己是生手。
他知道皮老六手里，一定有这样一份资料。
不是刚学会钓鱼的生手，谁会一整天、一整天的钓鱼。
擎天城的夏天，不是冰魄城，就算是小湖边微风轻拂，也绝对不能说是很凉快，而在湖边钓鱼，即使避开了最热的中午，对一般人来说，也算不得让人愉快的享受。
“老爷，我们要不要点灯？”
这条青鱼，贺双估计至少有20多斤，凤如山直遛了它差不多半个时辰，还不肯老老实实的就范，天快要黑下来了，只西边的天空还留有一丝隐约的残红，贺双，已经看不清水里大鱼的影子。
“再等一下，灯光招蚊子，烦人，它就快不行了，我估计，最多再撑两柱香，……。”
“换做是我，也会等鱼出水的瞬间动手吧，皮老六耐心不错，就不知道他是在水里还是在树林里，嘿嘿，年轻就是好啊，一条青鱼，就让贺双忘了刺客的事。”
凤如山嘴里胡说八道随口乱扯，暗暗的把领域覆盖的范围放到最大。
“出来了，出来了，老爷你轻点。”
“蚊子？老爷还怕蚊子？”
正当盛夏，小湖边水草茂密，蚊子确实不少，贺双不仅点了两堆艾草驱蚊，还涂抹了不少防蚊露，至于凤如山，她从没看见蚊子靠近凤如山一尺之内。
至于别的紫甲武士是不是和凤如山一样，也能让蚊子也退避三舍，贺双就不知道了。
“贺双，准备好。起！”
“小丫头乱嚷嚷，幸好别人听不见。”
凤如山右手拿着鱼竿，左手一拍，把渔线锁死，顺手拿起一个甜瓜啃了一口。
他是紫甲武士，二十多斤的重量而已，用一只手起鱼，很轻松，也很正常。
贵族钓鱼，也讲究一个潇洒范儿。
就在此时，两道淡淡的蓝光，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从水下飞出，无声无息的向两人靠近。
蓝光如流水，无声流过。
咻！咻！
就在大鱼离开水面的同时，蓝光犹如毒蛇弹起，猛然冲出水面，速度奇快绝伦，锋芒分别直指凤如山和贺双。
第一二三九章 听风辨器
第一二三九章听风辨器
“老爷，小心。”
听到尖锐的破空声，贺双脸色陡变，惊呼声中不及细想，整个人扑到凤如山的身前。
自己穿着老爷的天蚕银丝软甲，一定要帮老爷挡住这第一波攻击，哪怕是死，也要挡住。
“呵呵，贺双，不要慌！”
“这小丫头还算个有良心的，心性不错。”
凤如山右手一提鱼竿，轻轻一甩，左手一挥，然后拉着贺双向后急退。
噗！噗！
一道蓝光击中挣扎了半天的青鱼，而另一道蓝光，却把他啃了一口的甜瓜打得粉碎。
“凤爵爷好精准的眼神！杀！”
哗啦一阵轻微的水声响起，三个身穿紧身黑衣的人影从水中冒将出来，天空中尖啸顿起，漫天的各式暗器雨点般向凤如山射去。
“贺双，你到那棵树下去!小心点，不要乱动。”
凤如山抓起贺双，两臂一缩一伸，将贺双轻轻抛出，两手顺势一抹、一晃，双手中出现了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刀，轻巧地在暗器雨中闪避，也不知为何，凤如山的速度明明看起来不快，但是愣是没有一枚暗器沾到他一片衣角，甚至不需要他挥动长刀遮挡。
“老爷为什么不让我发射焰火箭？老爷是在担心他们转头先杀了我吗？郑晓溪为什么还没来，他不是说老爷只要好好的钓鱼就行了吗，……。”
贺双毫发无损的落在地上，她勉强倚着一棵粗大的罗汉树站住，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脸色煞白如纸，两手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根红色的弩*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发射出去。
天完全黑了下来，对手用暗器，她竟然完全帮不上手，连替凤如山挡一刀的机会也没有，黑衣人也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好像根本没有她这么个人。
又一次，她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凤如山曾经交给贺双一根焰火箭，据说射入天空，能发出特殊的焰火，贺双相信，郑晓溪的人手看到天空的焰火，很快就会赶过来，帮忙，但凤如山不要乱动四个字，又让她不敢自作主张。
贺双不是慕容雪菲，她不明白，什么才是，乱动。
“凤爵爷好高明的听风辩器之术！在下佩服，不过，可惜了。子母箭，杀！”
“凤如山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一名绝顶的暗器高手，皮老大不是说他刚晋阶紫甲武士不到5年吗。”
中间高瘦的黑衣人有些郁闷。
即使是在白天，纯靠步法躲避他们三人联手的攻击，也绝非普通的紫甲武士能够办到的，而现在是黑夜，凤如山的耳力之强，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关键是，他手中的资料，关于凤如山超强听力的介绍，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听风辩器之术，每名有想法的武士，多多少少都会习练一二，但除了专精暗器之人，很少有人在听风辩器上造诣特别深，黑衣人明白，自己三兄弟联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听风辩器可以躲得过去的。
“杀！”
另外两名黑衣人爆喝一声，同时挥手，九颗黑乎乎的影子激射而出，在空中还不停地变化方位，瞬间在凤如山头顶组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爆！”
高瘦的黑衣人一声轻喝，黑乎乎的圆球蓦然炸开，化作无数蓬细如雨丝的黑色毫光，横扫凤如山身遭每一寸空间！
“嗯，不错的小玩艺！”
“海蛇团的杀手就这些手段！郑志祥不会在附近没安排人手吧，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打算等我死了再动手。”
凤如山身上金光微微一闪，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刀幕，黑色的毫光打在上面，火花四溅。
其实他的刀法一般，还是有几根毫光穿过刀幕，射在他的身上，不过，物细则轻，他的金刚诀又重新修到了灵力炼甲的境界，凤如山想试试上界功法的威力。
慕容雪菲的风雷刺，终究不是实战。
叮！叮！
上界的功法，没有让凤如山失望，黑色的毫光射在战甲之上，纷纷弹射而出，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至于贺双手中的焰火箭，先不急。
天蚕银丝软甲，只是护住胸腹部的要害，并不是全方位、无死角防御的重甲，即使有了天蚕银丝软甲，郑志祥也并不能保证凤如山安然无恙，甚至不能保证他有机会发出焰火箭，而且，对郑志祥来说，死了的大商国子爵，当然比活着的，凤如山，对叶天士更有杀伤力。
郑志祥固然是拿出了天蚕银丝软甲，但尸体身上的天蚕银丝软甲，拿回去仍然是天蚕银丝软甲，凤如山还是习惯性的想试试看，虽然他并不希望郑志祥真的，有这般的打算。
“听闻凤爵爷罡元浑厚无比，只是不知道这样不停地舞动双刀，凤爵爷还能支持多久。”
“那个小丫头吓傻了吧。嘿嘿，听说她是落雁楼的歌妓，等下带回去玩玩也不错。”
三名黑衣人慢慢逼近到凤如山大约五丈左右，成品字形站定，却不再更一步的靠近凤如山。
阵势已成，凤如山的退路完全被暗器封死，高瘦的黑衣人和同伴完全控制了局势，慢慢放下心来。
贺双不过是一个晋阶还不到半年的红甲武士，傻呆呆的站在大树下一动也不动，既然她不跑，高瘦的黑衣人现在也懒得费神照顾她。
春雨小筑地处偏僻，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行人稀少，即使贺双大声呼喊，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何况，贺双连叫喊一声的胆量也没有。
“哈哈，做为刺客，一击不中，飘然远遁，是为铁律。三位当年的专业考试，恐怕不及格吧。不过，把这些暗器完全捡拾干净也不容易。诸位难道是担心巡捕认出你们的独门暗器，看来三位还是大大的名人了，……。”
“嗯，不自行离去，也不轻举妄动，知恩图报又有自知之明，贺双还是不错，这种人才，竟然很可能在落雁楼沉沦下去，人生的际遇，嘿嘿，还真是说不清楚。”
凤如山慢慢向后退却。
在树林里，暗器的效果，总要打个小小的折扣。
三名黑衣人都是紫甲武士，贺双留下来，确实是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累赘，如果她先行一个人逃走，凤如山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她留了下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凤如山心里，还是，很欣慰。
对贺双的表现，凤如山很满意，这一次小考验，她得了九十分以上。
至于贺双是天生如此，还是受到了春雨小筑环境的影响，这个，凤如山就不纠结了，事实是，她顺利毕业了。
当凤如山慢慢退到一棵大树下时，异变忽生。
“着！”
随着一声轻喝，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将凤如山严严实实的罩在网中。
“哈哈，凤爵爷还真是难缠啊。冤有头，债有主，我皮老六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凤爵爷以后要怪，也莫要怪我皮老六。”
哈哈大笑声中，一名光头大汉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两手交替收紧渔网。
“还是皮老大算无遗策，……。”
黑色的大网乃是吴越国三大困人宝物天罗地网的仿制品，是用金毛吼的鬃毛和罡兽筋编制而成，柔软坚韧，皮老六到手五十年来，只要被网住之人，从无一人能挣扎而出，三名黑衣人，几乎同时住手。
“嘿嘿，还是大意了。大周帝国潜踪隐匿之术，果然有自己的独得之密。”
凤如山暗暗摇摇头，双手红光一闪，轻轻挥动了两下，不惧刀斩斧劈的黑色大网蓦然燃烧起来，转眼间化为灰烬。
凤如山虽然利用领域对周围的几棵大树和水下进行了仔细的探查，但不仅没有发现水下的黑衣人，树上的皮老六，他也没能察觉。
“这怎么可能！小天罗地网绝对不可能失手。凤如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皮老六当然知道小天罗地网最怕火烧，但网中的凤如山如何拿出了引火之物，他一点没有发现。
“呵呵，天罗地网的大名，我是久闻了的，当然要做些小小的准备，让皮老大见笑了。郑公子，下午好，我侥幸不辱使命，下面就看你的了。”
“嘿嘿，还是要靠修士的手段作弊。胜之不武啊。”
其实凤如山哪里知道什么皮老六的天罗地网，不过他的神识虽然无法离体，但在自己的双手上包裹一层火焰，对他还是举手之劳，天罗地网自己罩上身来，以他如今火种的精炼，就是真正的天罗地网，也困他不住。
“老爷的袍子不怕火烧？怪不得老爷看不上天蚕银丝软甲。太太的裙子，应该也是水火不侵吧。”
凤如山有一手鸡肋的引火术，贺双是知道的，她经常看见凤如山用来点火，烧茶，但黑色的大网烧完了，凤如山的青袍却一点也不受影响，贺双就不能不有点想法。
“我是郑晓溪，都不许动，敢有异动者，杀无赦。皮老六，你也是受人指使，天幸凤爵爷安然无恙，你配合的话，我保证留你一命。”
大喝声中，树林中突然冒出三十多名精壮的汉子，其中四人高举火把，其他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更有七架战弩，把众人团团围住。
第一二四〇章 青鱼
第一二四〇章青鱼
“哈哈，郑晓溪晚来一步，让凤爵爷受惊了，真是罪该万死，明天我一定登门赔罪。”
“下午好！嘿嘿，这下把凤如山得罪惨了，看来回去，要让老爹想办法重重补偿他一下，凤如山你这混蛋，阴阳怪气的，就不会好好的说话吗。”
郑晓溪是擎天城的名人，大人物，皮老六和三名黑衣人，显然也明白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而且明显不是主角，很干脆的放弃了抵抗，郑晓溪安排好了一切，才走过来向凤如山施礼。
其实，郑晓溪也是刚到不久，当然，如果他第一时间动手，凤如山还是无需承受渔网之厄，但他要的是皮老六，而不是三名黑衣人，举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局为重，郑晓溪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不过，被大局的凤如山有什么感觉，郑晓溪就把握不准，他和凤如山不熟，而且，凤如山不是吴越国人士，更不是郑家的家臣，现在，凤如山一句不阴不阳的下午好，郑晓溪一时之间，拿不准凤如山的态度，和想法，但可以想象，凤如山的心情，不是特别愉快。
也许任何一个被大局的人，心情都不会很愉快，不过大部分人，没有机会和勇气把自己的不愉快表露出来而已。
其实郑晓溪很怀疑，凤如山并不能肯定自己不是刚刚赶到，而只是猜测，或者说，虚张声势。
当然，兵贵神速，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突破皮老六的心理防线，拿到那柄至关重要的玉如意，招呼凤如山，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好时机。
至于安抚，或者说，补偿凤如山，只能事情告一段落再慢慢来了，郑晓溪相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凤如山肯定不舒服，但未必不能接受，至少，凤如山应该能理解。
“呵呵，郑公子先忙大事吧，我回去喝一杯。贺双，走了，可惜了那条青鱼，好大一条青鱼呢，本来我早就想好，用这条鱼下酒的，可惜了。”
无论郑晓溪罪该几死，凤如山势必不能真的杀了他。
“嗯。”
“太太常说，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老爷这是，细节决定成败？”
青鱼是吃鱼的鱼，数量稀少，味道鲜美，贺双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她实在不明白，刚刚经过了一场生死之战，凤如山，为什么还能对一条青鱼念念不忘。
真想吃鱼，再钓一条或者让南大福抓几条，很难吗。
而且，小湖边的鱼篓里，就有一条凤如山上午钓上来的活鱼，当然，那条不是青鱼，个头也小了点，但根据贺双的了解，凤如山，对吃的东西，并不讲究，至少他喝酒，很少需要特别的，下酒菜。
当然，这种场合，根本没有她说话得份。
“凤爵爷好走。”
“青鱼？那是什么玩艺？哦，是凤如山钓上来的这条？这个混蛋！”
郑晓溪有些奇怪的扫视四周，当他看到地上那条早就死透了的大鱼时，不知为何，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他的任务，是来抓住皮老六，活得皮老六，至于凤如山的死活，郑志祥，没提。
……
“泡壶茶喝吧。双儿，害怕吗？”
回到春雨小筑，凤如山洗了个澡，见贺双明显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暗暗的叹了口气。
自己第一次与人斗法的经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并不让人愉快。
“有老爷在，我就不怕。”
怕，贺双还是有点怕的，当然，话不能那么说。
“呵呵，不怕就多吃点，多喝两杯，喝醉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怕还是不怕，作为一名武士，都是无可逃避的，凤如山也帮不上贺双。
“老爷，我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释放焰火箭？我有老爷的天蚕银丝软甲，他们打我，我也不怕。”
偶尔喝一杯，贺双并不反对，但喝醉了，就睡不着了，其实不喝醉，她知道，今晚自己也睡不着。
“他们要的是皮老六，也只是皮老六，三名黑衣人的身材，可都不够高大。一旦我们释放了焰火箭，就等于给郑晓溪出了一个难题，双儿，人心难测，没有必要，还是不要随便考验人心，逼队友面临两难选择的为好，大家都有个台阶下，日后才好见面，……。”
第一时间发出焰火箭，郑晓溪会如何选择，凤如山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不愿意多说，他不想在郑晓溪和自己之间留下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当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郑晓溪的身上。
即使小天罗地网不怕火烧，这种可能性很小，有追魂夺命针在手，他也随时可以击杀皮老六和三名黑衣人。
储物戒指，领域，这些都不是紫甲武士能够想象的手段，皮老六，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
“老爷，原来郑晓溪也不是个好人。”
“皮老六的身材！原来这才是细节决定成败。那时候还能注意到三名黑衣人的身材，难道老爷一点都不紧张吗！”
每家稍有规模的佣兵团，都会发放一些小册子，为自己的佣兵团打打广告，其中当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但副团长的光辉形象，还是少不了的。海蛇团的小册子，贺双特意看了一遍皮老六的介绍，可惜，她只记得皮老六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样子和下面华丽的文字，却注意不到三名黑衣人中，没有一个和皮老六身材一样。
至于郑晓溪的难题，她现在还理解不了。
“好人！哈哈，双儿，在郑晓溪心中，郑家的利益，自然永远是第一位的。嘿嘿，郑晓溪算不得好朋友，但也未必见得多坏，至少不比普通人更坏，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给别人留余地，也给自己留余地，这也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吧，以后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今天贺双表现不错，凤如山也就愿意多说两句，至于贺双能不能听懂，又能认同、接受多少，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凤如山并不强求。
他知道，至少慕容雪菲，对他的这一套，是很瞧不上的。
说实话，凤如山也可以理解郑晓溪的选择，但理解归理解，他却不能平静的接受。
换成一般的紫甲武士，即使穿上了天蚕银丝软甲，也未必能在黑衣人的攻击下活命，更何况还有皮老六的天罗地网。更重要的是，凤如山不希望在郑志祥的计划中，自己此时应该成为一具躺在小湖边的冰冷的尸首。所以，他必须让郑志祥明白，自己，心里有数。
“老爷，现在皮老六被抓住了，老爷也累了一天，要不，我陪着老爷去城里散散心。”
“心里有数！”
贺双心中一寒，却不敢接口，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在以前的日子里，没有人给她留过余地，至于她给别人留余地，那更是，笑话。
无论什么人，被凤如山心里有数，恐怕都不会太舒服。
“胡说八道。深更半夜的，去城里转什么。你要是晚上做恶梦，就过来陪我喝酒吧。”
“小丫头，这是，受刺激了。”
深更半夜，擎天城能散心的地方也不少，不过，凤如山不想去，麻烦。
“哦，老爷等我，我先去收拾一下。”
“原来老爷还是喜欢我的。”
当晚，贺双没有喝醉，也没有做恶梦，什么梦都没做，她睡得很甜。
她累了。
……
郑志祥确实不太舒服。
“……，安乐公，你老觉得，凤如山临走前特意点出青鱼，意欲何为？”
安排好人手去处理皮老六和那柄老王爷的玉如意，郑志祥匆匆赶到安乐公府，详细的向赵卫方汇报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凤如山那句“下午好”和“好大一条青鱼”。
皮老六虽然身材高大，却并不是硬汉子，郑晓溪没费什么劲，他就完完全全的把叶索供了出来，郑晓溪毫不费事的拿到了玉如意，剩下的就很简单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就行，并没有特别值得郑志祥关注的，当然，向赵卫方通报一下，该走的过场，还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双方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过场。
郑志祥真正困惑的，就是凤如山的，青鱼。
青鱼，是吃鱼的鱼，郑家和叶家，都吃鱼，但凤如山的青鱼，却被黑衣人的蓝光，当场击杀，变成了一条死鱼。
“呵呵，凤如山为了一名小小的侍女，不惜闹出轰动全国的怪鸟抓人案，还是为了叶索对这个小侍女的一句话，他竟然把主意达打到惠小敏的头上，却也能为了一名乡村教师，一天一夜在擎天城和宜兰山之间跑个来回，郑城主，此人，看上去风轻云淡的，一旦决定，却不按规矩出牌，行事百无禁忌，真是让人头疼啊。四公子，还是心切了点。”
“在孙氏三兄弟的联手攻击下安然无恙，视小天罗地网如无物，就算一般的黑甲武士，也做不到吧。凤如山果然不是普通的紫甲武士。”
赵卫方明白，郑志祥对凤如山的青鱼，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多，郑志祥真正想问的，是自己对凤如山的态度。
第一二四一章 诚意
第一二四一章诚意
有了玉如意这个大杀器，叶天士肯定是在劫难逃，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而接下来如何清理擎天城这块西瓜地，赵卫方早就有通盘的考虑，具体的细节，还要看葫芦地的反应，急不得，他手下有的是做事的人才，也无需他事必躬亲，倒是协调、处理好自己人之间的关系，才最让赵卫方费神。
其实，赵卫方和郑志祥都明白，凤如山小题大做，对叶索用出如此的阴诡手段，绝对不是因为贺双这个普通的小侍女，而是为了别的原因，可惜，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个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怪鸟抓人案，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是凤如山所为，但赵卫方不需要证据，郑志祥也不需要证据。
事实表明，慕容雪菲并不喜欢泡温泉，至少不喜欢到天上人间泡温泉，莫坤失踪之后，她再没有去天上人间泡过温泉即为明证，凤如山更没去过。
“呵呵，这件事老四虑事不周，他还差得远呢。不过，凤如山也没有第一时间发出焰火信号，安乐公，快刀斩乱麻，疙瘩总是越早解开越好，拖得久了，对大家都不好，下一步如何办理，请安乐公示下。”
根据郑晓溪的说法，他能确定皮老六就在附近，但具体藏身于哪一棵树上，却无法断言，如果他第一时间露面，未必找不到皮老六，但冒一点风险，肯定是免不了的，而且，皮老六没有亲自动手，在以后的处理中，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郑晓溪不愿意冒险，郑志祥也不愿意。
因此，在当时的情形下，郑志祥并不觉得郑晓溪等到皮老六现身才收网，有什么不对，至于皮老六派出了三名黑衣人而不是自己首先动手，属于意料之外。
任何计划，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这，怪不得郑晓溪，当然，也怪不得凤如山，这本来就是必须冒的风险，是凤如山的风险，也是郑志祥的风险。
凤如山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放出焰火，郑志祥有自己的想法，但事已至此，现在郑志祥不想纠结于事情本身的对、错，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对错，那也许永远没有一个结果，郑志祥需要的，是如何把麻烦，解决掉。
因为被大局而口出不满之词，这种刺头，不是每个上位者都能容忍的。
既然成了下属，就要有在必要的时候被大局的觉悟，至于什么才是必要的时候，这个，郑志祥有自己的标准，凤如山也有凤如山的标准，当然，他们两个人说了都不算，都要看，赵卫方的标准。
郑志祥需要赵卫方给出自己的标准，可惜，他无法逼着赵卫方先开口，只好先亮出自己的，标准。
“不可。凤如山有功无过，只能重赏，我赵卫方不做鸟尽弓藏、忘恩负义之事。郑城主，其实仔细想一想，凤如山从来不主动惹事，他不过是受不得气，反击手段激烈了些，有点得理不饶人罢了，我看有点像慕容雪菲的性子，这两口子，怪里怪气，莫名其妙，很有意思。”
“嘿嘿，出手如此狠辣，郑志祥能从微末小吏成为一方大员，果然不是一个好好先生。”
郑家的刀再快，赵卫方也绝对不允许斩向自己人。
即使郑志祥能保证无声无息的解决掉凤如山这个小疙瘩，赵卫方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一个凤如山也许无所谓，但无缘无故的诛杀有功之人，可不是好名声，名声坏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郑家，也会有鸟尽弓藏之忧的。
这是原则问题。
而且，赵光普占据了中央之位，名正言顺，要占赵卫方的便宜，有太多的手段，赵卫方，本来就不占优势，自己人再离心离德，游戏，就没法玩了。
关键是，凤如山心中不满，直接宣之于口，而不是暗藏于心，这很对赵卫方的脾气，也表明凤如山的怨气，并不大，赵卫方，可以接受。
而郑志祥虽然动手前给自己打了声招呼，但对同伙如此用心，这，不值得鼓励，赵卫方，不容许自己的手下，死在背后飞来的弩*箭之下。
“呵呵，听说慕容雪菲喜欢喝茶，风雷岛上有一株被雷击过的老茶树，所产风雷茶颇为独特，慕容雪菲喝过一次后一直念念不忘，我郑家愿意把风雷岛送给凤如山夫妇以表歉意，敢请安乐公作主。”
郑志祥心中一凛，急忙拿出了准备好的第二套方案。
凤如山对赵卫方，当然无所谓恩，但郑志祥出狱，凤如山多少，是出了点力的，忘恩负义四个字的评语，太重，郑志祥，背不起。
至于鸟尽弓藏的名声，对心怀大志的赵卫方来说，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犯忌讳。
风雷岛乃是郑家所有的一个方圆百里的，小岛，传说其上一座小山，因蕴有磁矿而致岛上天雷多发，小岛也因此得名。虽然风雷岛距离擎天城将近千里，算是远了点，但位置还不错，近年来，郑家在其上投入了不少星币，现在拿出来，郑志祥，颇有点心疼。
他在狱中之时，都没舍得卖掉风雷岛。
其实以凤如山的实力，郑志祥并不担心他现在有什么动作，但是，有了赵卫方的支持和信任，十年以后呢？
据郑志祥所知，赵卫方，时常到春雨小筑去喝酒，有时候还是一个人，但，郑家，赵卫方从没去过。
当然，喝杯酒，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赵卫方只是简单的喜欢春雨小筑的，藕尖，但，也许，不是。
而且在以后的行动中，时时要防备凤如山有机会了顺手牵羊给郑家来这么一下两下，也是郑志祥不能承受之重。
凤如山会念念不忘吗，这个，就很难那说了。郑晓溪做得初一，凤如山就做得十五，推己及人，郑志祥不敢去赌凤如山的度量和好脾气。
从之前的几件事来看，凤如山的脾气一般，而且，凤如山不按规矩出牌，或者说，他有自己的规矩，关键是，郑志祥不知道凤如山的规矩是什么。
幸好，破财消灾，是世界上通用的规矩，郑晓溪虽然有点小算盘，但凤如山毕竟没死，还能怎么样呢？
非得郑晓溪自杀谢罪吗？
至于风雷茶的味道吗，认真，你就输了。
“我试试吧，这两口子，未必卖我这个面子。”
“连我让凤如山做事，都拿出了天蚕银丝软甲这等宝物，郑晓溪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风雷岛，希望这件事能让他们郑家收敛一点。”
鸟尽弓藏，肯定不是好名声，鸟未尽而藏弓，更是愚蠢之极，郑志祥也是一张强弓，也还不到收而藏之的时候，但偶尔敲打一下，不仅无妨，而且必须，赵卫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至于风雷岛，他有把握让凤如山收下。
虽然，赵卫方也不认为郑晓溪做错了什么，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惹错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和事情本身的对错，关系不大，郑晓溪，只能怨自己的运气不好，找机会痛打皮老六一顿出气了。
郑志祥出身寒微，属于不得已才投靠过来，虽然实力不差，也是赵卫方急需的力量，但郑志祥在赵卫方阵营中，算是一个异类，现在有机会让他学学在新的圈子里怎么走路，赵卫方心情不错。
郑志祥不是他的心腹，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哈哈，慕容师叔对雷系兵器造诣精深，大方明快，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其实郑志祥更愿意和慕容雪菲打交道，至于该死的凤如山，见鬼去吧，可惜，他也明白，春雨小筑，是谁说了算。
闪雷鞭之事，郑志祥也略有耳闻，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拿出风雷岛来。
郑晓溪毕竟抓住了皮老六，运作得好，郑家的收获，远远不是几个偏僻的小岛可以衡量的，郑志祥对付出风雷岛这样的成本，勉强可以接受。
关键是，后面的行动，就没有凤如山什么事了。
雷海中岛屿无数，只有你有能力守住，大周帝国、吴越国，很乐意民众去开疆拓土，给出不少优惠的政策，再找几个无人的荒岛，对郑家并不难，说穿了，风雷岛，不过是一笔不小的星币而已，郑志祥，可以承受。
任何收获，总要付出成本。
至于风雷岛上的天雷，这个，也许对雷修有点用吧，对一般人，多雷，是个大麻烦，风雷岛多雷之名，并不是优点，而是，一大缺陷。
……
“……，凤公子辛苦了，小慕容，你倒会躲懒，就不怕凤如山少条胳膊腿什么的回来。”
赵卫方对凤如山的实力，也有点好奇。不仅仅是凤如山毫发无损的挡住了皮老六和孙氏三兄弟的攻击，有天蚕银丝软甲，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是慕容雪菲事先就能料定凤如山一定会没事。
慕容雪菲明显不是精于算计之人，这也就意味着，在慕容雪菲心中，凤如山的实力，要远远超过所谓的擎天城十大杀手之一的皮老六，这仅仅是慕容雪菲对凤如山的崇拜吗？
赵卫方看不出来慕容雪菲有任何崇拜凤如山的样子。
第一二四二章 剑意心转
第一二四二章剑意心转
“有郑公子在旁边看着，凤如山能有什么事。几个藏头露尾的小蝼蚁，阴沟里的耗子罢了，见不得光的，凤如山还会怕了他们。”
慕容雪菲不喜欢刺客，也许出身于顶级宗门的弟子，都不怎么喜欢行走于黑暗中的人物。
赵卫方点名要找自己喝酒，慕容雪菲，也不得不出来应酬一番。至于别的，按慕容雪菲的话说，砸黑砖，打闷棍，那是凤如山的强项，虽然凤如山自己也多次被人算计，但，皮老六，还不够看，大家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亲手炼制的追魂夺命针，慕容雪菲很有信心。
追魂夺命针，对紫甲武士而言，几乎是无解的。
“哈哈，耗子也能咬死人，看来你对凤如山是很有信心，不错，女人就应该对自己的男人有信心。老三，你和凤公子过两招。慕容，凤如山如果能顶过三招，我就把风雷岛送给你，郑城主，你舍不舍得啊。”
赵卫方借着七分酒意，开门见山的说道。
慕容雪菲说话爽快，他更懒得藏着掖着。
“风雷岛！这名字不错，我喜欢。风雷岛是郑城主的豪宅？在城里什么地方？”
擎天城中，给自己的宅院起一个什么岛的名字，并不罕见，不过因为风雷刺的原因，慕容雪菲确实觉得这名字不错，赢回来玩玩也不错，至于其中有没有别的说法，那是凤如山应该考虑的事情。
她以前没听过风雷岛这几个字。
“哈哈！风雷岛只是一座不大的小岛，慕容师叔在雷海中钓鱼时以为歇脚之地，正是适得其人，还能让安乐公一笑，哪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慕容师叔，能不能拿走风雷岛，还要看凤爵爷的手段，……。”
“我晕！慕容雪菲你不要这么无知好不好啊！少说两句会死人吗！”
郑志祥好悬喷出一口老血来。
慕容雪菲根本没听说过风雷岛，那么他之前所谓的风雷茶云云，也就成了一个笑话，当然，那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有了慕容雪菲的无知加直言无忌，郑志祥担心，事过境迁之后，赵卫方，很可能把它当成一个真实的笑话讲出去，在小范围内流传。
这对郑家，对郑晓溪，显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风雷岛豪宅，很可能成为贴在郑家门上的，一张撕不掉的，标签。
赵卫方会讲出去吗，郑志祥不知道。
他慢慢感觉得到，赵卫方，包括凤如山，他们做事的方式，和自己以前熟悉的世界，不完全一样。更让他头疼的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舞台上的主角，需要重新改变自己去适应新的环境，而不是，反过来。
“顺将军修为高深，就恐怕我一招也撑不过去，让安乐公、郑城主见笑了，……。”
“嘿嘿，这是郑志祥为郑晓溪赔罪来了，风雷岛，郑家手笔不小。赵卫方行事，简单、直接，直指问题的关键，倒也不失为一方之豪。唉，这件事这么过去了也好。”
老三名赵顺，是赵卫方的侍卫之一，是黑甲武士，已经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院子里站好，凤如山摇摇头，慢慢的把酒喝完，接过贺双拿过来的紫月刀，起身走了过去。
风雷岛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至于慕容雪菲的，嗯，不耻下问，郑志祥，慢慢习惯吧，凤如山是早就没感觉了。
“哦，风雷岛真是一座岛啊，岛上还多发天雷，那很好玩啊。不过，安乐公，要是凤如山输了，我们可没有小岛赔给郑城主。”
虽然慕容雪菲相信凤如山不会输，但要不要赢，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故意输给对手的事，凤如山也不是没干过。
凤如山还没来得及把小湖边的故事讲给慕容雪菲听，慕容雪菲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好好的喝酒，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场，小赌。
只要凤如山安全回来了，具体的过程，慕容雪菲根本不关心，又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连天蚕银丝软甲，慕容雪菲都懒得多看，她没时间。
“哈哈，你们有小岛我也不要。凤如山输了，小慕容你再给我炼制200根闪雷鞭就行，……。”
对慕容雪菲的坦诚，赵卫方实在，无话可说。
赵卫方也想不到，凤如山根本没向慕容雪菲提及小湖边的一切。
如此惊险刺激、曲折离奇的一幕，不是应该在美女面前，无论她是不是自己的夫人，大讲特讲吗。
“哦，闪雷鞭，我找找我朋友问问吧，恐怕要花一段时间，凤如山，你最近听到鱼前辈的消息了吗？……。”
慕容雪菲的记性甚好，还没有忘记当时随口遍出来的前辈，姓鱼。
“顺将军请！”
虽然凤如山知道赵顺一定不会赢了自己，但即使是演戏，也要把它演好。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黑甲武士过招，凤如山也想好好的见识一下黑甲武士的剑意。
至于鱼前辈，一边凉快去吧。
“凤爵爷小心了。第一招，滴水成冰！”
赵顺个头不高，肩膀宽厚，方脸粗眉，看上去颇为敦厚，他对凤如山点点头，也不见如何动作，突然，一股虚无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整个人浑若一把出鞘利剑，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他将手中黑色的大剑轻轻举起，环绕在他身体四周的剑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陡然激荡起来，地面细小的碎石纷纷被弹飞，只片刻，他脚下便被无形剑意切割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随着赵顺一声轻喝，大剑黑光暴涨，勃勃剑意，轰然四溢。凤如山只觉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将自己包围，饶是他早有准备，身子还是不禁一抖。
“这就是剑意！老爷不会有事吧，早知道这样，就该把天蚕银丝软甲还给老爷的。”
贺双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不可阻挡的钻入体内，沿着经脉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经脉刺痛、麻痹的感觉十分难受，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顺将军无需客气！”
“看来这武士修炼的剑意，还是有点门道的。赵卫方手下的侍卫，很有气度啊。”
赵顺只是催动剑意，并没有发出具体的攻击，也算一招，虽然有点轻视凤如山，也算厚道。
被迫参加一场注定无法取胜的过招，而且对手只是一名紫甲武士，赵顺的心情，想必不会很愉快。
赵顺的冰寒剑意，就像荒野上空终年不散的寒风，挟着冰晶，如刀如割，凤如山虽然不受影响，却也暗暗点头。
冰系功法，在大周帝国修炼之人非常少，可惜，从小到大，凤如山被冰雪神通虐待的经验，太丰富了。
不过，一般的紫甲武士，没有特殊的手段，仅仅是这凌厉的剑意，就可能承受不住。
黑甲武士，有看不上紫甲武士的道理。
“剑意心转！顺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郑志祥自己不过是紫甲武士，但眼光，还是不缺的，虽然，他还没有领悟自己的剑意。
“呵呵，剑意心转，其实颇为尴尬，……。”
赵卫方不无得意的微微一笑。
紫甲武士的修炼，除了继续锻炼肉身、经脉，蓄积罡元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各式法诀中领悟自己的意，使剑的悟剑意，用刀的悟刀意，练拳的就是悟拳意，只有领悟了自己的意，才有可能进阶黑甲武士。
可以说，剑意，是黑甲武士的标志性手段。
至于怎么领悟自己的意，这个，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就是各大势力的不传之秘了。
而剑意心转，就是领悟剑意的更深层次，剑意心转阶段，武士不仅能将剑意融入自己的剑招之内，大幅提升剑招的杀伤力，关键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剑意，而剑意心转的下一步，就是剑意化形，等剑意化形大成，就可以凝结神玄法相，晋阶神玄武士了。
“剑意心转！赵卫方派一名刚刚达到剑意心转的赵顺出来和我试招，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凤如山眉头微微一皱。
赵卫方的手下，黑甲巅峰的武士也不罕见。
对武士的修炼体系，凤如山自然也是有所了解，而赵顺的剑意微见散乱，显然是刚刚达到剑意心转的境界不久，还无法完全收发随心，也就是说，对战斗的结果，赵顺，很可能也无法精确控制。
领悟剑意，当然要靠剑法，而每一部剑法，在创始之初，都是创立之人所立下的“法”，对于后学者而言，靠剑法领悟的剑意，永远只是别人的“法”。而达到剑意心转，能控制剑意，才意味着武士开始参悟自己的法，只有参悟自己的“法”，才能打破剑法的条条框框所带来的束缚。
当达到剑意化形，此时就等于建立新的“法”，属于武士自己的“法”，剑意心转其实是一个过渡阶段，亦是个混乱的阶段，旧的条框没有彻底打破、抛弃，自己的法又没有完全成形，也就是说，处于一个平衡重新建立的过程，会发生什么，武士自己，也未必把握得住。
“第二招！凤爵爷小心。”
“凤如山好坚定的心神！”
赵顺大喝一声，黑色大剑轻轻一划。
嘶！
像小刀划破布帛，不刺耳，却清晰可闻。
第一二四三章 别离
第一二四三章别离
凤如山紫月刀轻轻一抬。
叮！
一柄黑色的小剑蓦然浮现而出，正正的刺在紫月刀上。
“顺将军存心仁厚，此后定当后福无穷。”
“嘿嘿，赵卫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果然是老狐狸。”
凤如山能感觉得到，即使自己发现不了剑意化成的黑色小剑，那么这把小剑也只会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肩头，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如果自己真的穿着天蚕银丝软甲的话，很可能不会造成一点伤害。
凤如山凭着天蚕银丝软甲撑过三招，也算是赢了这场小赌，至于算不算胜利，嘿嘿，这个，就看你怎么想了。
“凤爵爷好高明的直觉。第三招。”
“这就是传说中的战斗天赋过人之辈。”
赵顺一咬牙，第三招划出。
只见无数密密麻麻的剑芒，形成一道剑幕，如同潮水，泛着层层寒光，剑芒中夹杂着大量的冰晶碎屑，一波一波的扑向凤如山。
他虽然不能胜过凤如山，却也不想败得特别难看。
黑甲武士，有黑甲武士的尊严。
按照通行的理论，紫甲武士，是感觉不到剑意踪迹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总有一些人天生比别人幸运，仅凭直觉，或者说，战斗的本能，就能感觉的到危险来自何方，虽然这种幸运儿很少，在赵顺看来，今天，自己就碰到了一个。
“顺将军剑法高明，如果真的动手，我一定连第一招也挡不住。”
凤如山身形滴溜溜一转，诡异的扭了几扭，最终还是有两三道剑芒打在了他身上，当然，伤害，是没有的，连他外面的青袍也没有刺破。
“凤爵爷的步法果然神奇无比。哈哈，小慕容，从现在起，你就是风雷岛岛主了，哪天有空了过去看看，……。”
“迷踪步！凤如山出身果然不凡。”
凤如山的步法并不快，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没有任何规律可寻，看上去正是大名鼎鼎的江湖绝学迷踪步，赵卫方顿时放下心来。
迷踪步，他也没有学过，不过，身怀迷踪步之人，必然大有来历，而对有来历的人，赵卫方并不特别担心，他最讨厌的，是出身不明的野路子。
有来历的人，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懂规矩，大家按规则玩，赵卫方，自然不惧。
“好啊。谢谢郑城主了。”
有了当年在流火密境和妖界的经历，慕容雪菲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呆在荒岛上，苦修，但据郑志祥所言，风雷岛上有一个建好了的港口，以供来来往往的船只休息、避风，岛上也有近万的常住人口，差不多是一个小城市了，还是很热闹的，过过岛主的瘾，慕容雪菲也不介意。
如果让她接手一个荒岛，一切都要重头开始，慕容雪菲，没有这份兴趣。
“郑城主太客气了。不过，安乐公，我和师叔都不是吴越国人士，这个岛主，有点不方便吧。”
雷海中的小岛，是可以买卖的，但只限在一国之内流转，如果是卖给别的王国之人，这个，就不属于正常的交易了。
“嗯，这倒是个小麻烦。”
赵卫方一愣。
凤如山进入擎天城五年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外乡人该有的样子，既不参加同乡会，也从来没有回家看看，赵卫方，和郑志祥，事实上是所有的人，都忘了他是大宋国，嗯，大商国人士的事。
“哦，这个很简单啊。就挂在，嗯，挂在贺双的名下好了，郑城主，贺双可以做岛主的吧。”
慕容雪菲倒不纠结产权证上写谁的名字。
“这个，侍女岛主，倒没有明文的禁止，应该，也许，是可以的，我回去查查有关的文件吧。”
“慕容雪菲这是，豪爽的过头了吧！她到底知不知道风雷岛岛主意味着什么？”
尽管郑志祥熟读律简，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问题。
股份什么的挂别人的名字，也就是传说中的白手套，在大周帝国并不罕见，但一个岛屿也挂别人的名字，就很少见了，挂一个侍女的名字，郑志祥更是闻所未闻。
其实，就连贺双的侍女身份，也经不起严格的审查。
凤如山不是吴越国贵族，按相关规定，是不能拥有吴越国奴户的。
“啊！我就这么成了一个岛主！这就是老爷的大鱼。”
贺双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摔了一跤。
“喝酒，喝酒。”
这些具体的技术性细节，赵卫方却懒得理会。
大不了把贺双脱去奴籍，又算多大的事。
……
“乌老大，老齐，小竹还年轻，风雷岛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你们和小竹商量着来，……。”
两个月后，风雷岛上，凤如山对着乌彬和齐伯雄举起酒杯，神色郑重地说道。
风雷岛最终还是挂在了贺双的名下，不过，贺双要跟着他们去沁科草原，打理风雷岛，只好劳烦乌彬了。
“凤爵爷放心，……。”
乌彬和齐伯雄急忙站了起来。
风雷岛并不大，也算不得繁华，但，毕竟是一岛之主，乌彬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同时，也有点忐忑。
至于南小竹排名在他们之前，这个，南小竹是凤如山的侍女，乌彬没什么好抱怨的。
一年前还在大牢里等死的贺双都能成为岛主，相比之下，和南小竹商量着来，就更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根据凤如山的安排，他不在的时间，南小竹不仅名义上是风雷岛的大总管，就是冰魄城的寒铁矿和大商国山石分号的事，名义上也是南小竹做主，至于实际上谁说了算，这个，就要看以后的发展了。
乌彬以前是田园号的船主，并不习惯凡事商量着来，但是，不习惯也要慢慢习惯，而且，南小竹并不难打交道。
“老爷，太太，我，我，……。”
管理一个小岛，南小竹没有一点经验，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商量着来。
“小竹，没事，慢慢就学会了。你总比小清强点。昆老大，昆老二，这把追魂夺命针，我改进了一下，你们小心点用，大概能发射一百次左右，你们注意收集一下这上面的材料，等我和凤如山回来了，……。”
慕容雪菲懒得听南小竹哼哼唧唧的，拿出追魂夺命针，连同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递给昆氏兄弟。
他们此去沁科草原，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说不得，慕容雪菲又打造了一根追魂夺命针，当然，所谓的改进云云，就大家心知肚明了。
风雷岛上果然多有天雷，根据慕容雪菲的估计，天雷对风雷刺和她自己的修炼，都有不小的好处，但，现在，不是她闭关静修的好时机。
还是罡砂，更紧迫些。
“请慕容师叔、凤爵爷放心，黑月大神在上，只要我们兄弟还在，风雷岛一定安然无恙，……。”
昆弥利也不敢怠慢。
他相信，有了追魂夺命针，普通的黑甲武士，也未必在他们兄弟手下讨得了便宜，当然，追魂夺命针对付海中体型巨大的罡兽，效果要差一点，但风雷岛上的炮台，或者说，风雷岛的防御，也归他们兄弟负责，不大不小，也是一番事业，至少，比佣兵团有出息多了。
顺便说一句，田园号佣兵团的大部分成员，也来了风雷岛，其实，田园号佣兵团并没有解散，风雷岛，成了田园佣兵团的基地，不过，佣兵团的生意，要在风雷岛相对平安无事的时间偶尔做一下罢了。
“小清是谁？难道是老爷以前的侍女？又为什么不跟着老爷了，天底下还有比老爷更好的人？”
贺双要去沁科草原，对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至于风雷岛贺岛主吗，更是没人当真。
小湖之夜后，贺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慕容雪菲发脾气，但过了几天，也不见慕容雪菲有什么特殊的样子，她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大家不要搞得这么正儿八经，我和师叔就是去沁科草原转转，说不准过几个月就回来了，……。”
“沁科草原，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去沁科草原寻找罡砂，凤如山对所谓的特殊拍卖会，不敢寄予太大的希望，那不是他一个人族玩得起的，他的打算，是去拉哈撒大沙漠，自己去找寒石、找罡砂，而以罡砂的罕见，可以想见，那不是三五天就找得到的。
而他对罡砂的需求，说不准不是一点半点，在沁科草原停上十年八年，毫不奇怪。
不过，能在临行前给乌彬他们找一块立足之地，凤如山，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至于风雷岛能发展什么样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南小竹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凤爵爷、慕容师叔福大命大，我们兄弟四个共同敬凤爵爷和慕容师叔，……。”
沁科草原，乌彬也没有去过，他甚至不清楚凤如山去沁科草原干什么，当然没什么可说的。
事实上，凤如山安排南小竹总揽其事，又把风雷岛的防御交给昆氏兄弟，这种做法，在大周帝国很不常见，至少乌彬从没听说过，他总感觉其中的味道怪怪的。
可惜，连慕容雪菲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乌彬更没有说话的资格，他也只能接受。
乌彬，当然没听说过凤家堡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