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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花船     跃马大明txt下载     跃马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26章 水势渐深

    “咔哒。”

    蜿蜒两次的地下楼梯下,随着徐长青用力推开门,幽幽的昏暗顿时散去,一股带有些许凉意的冷风迎面而来,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很是明亮的光亮。

    “大叔,这是……”

    春妮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忙不可思议的看向徐长青。

    但她这话里又透着些小心机。

    刚开始明明喊徐长青‘大哥’的,现在却突然换成了‘大叔’。

    俨然,此时这种密闭的空间,跟徐长青孤男寡女的相处,这小野丫头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

    徐长青也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没时间理会春妮的小心思。

    只见。

    眼前是个几十平方的大空间,周围燃着数盏长明灯,将周围空间照的很透亮,这其实并没什么,真正让人震惊的是——空间里摆着的十几口大箱子!

    每一口大箱子的口都是敞开的,里面,不是金光便是银光,更有许多在灯火下颇为耀眼的珍珠翡翠,正散发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光芒!

    这……完全就是个藏宝室!

    “春妮,咱们,咱们好像是发财了哇……”

    便是徐长青都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故作贪婪的对春妮道。

    虽说携九仙山之战的虎威,徐长青已经在两淮盐场的事情上赚的瓢满钵满,但银票的效果俨然没有真金白银来的更刺激。

    特别是此时这密室内,白银很少,只有两三箱,其余的箱子里,皆是金光灿灿!

    便是徐长青都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若是把小周皇后带到这里来,恐怕,根本不用徐长青说话,她应该就会主动脱光她所有的衣服了……

    “大叔,你,你呆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这里的宝藏吧?”

    春妮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忙又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片刻才回过神来,本来正愁着找借口呢,没想到这小野丫头自己已经上道了,沉稳道:“你小脑瓜还挺好使的嘛。我正是得到了秘密消息,才盯上这里。不过一直盯了十多天,这才是找到地方。”

    春妮不由有些害怕,又咽了口口水道:“大叔,这,这些金子银子我都不要,都是你的,我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等我出去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嗯?”

    徐长青猛的回身看向她。

    这小野丫头虽是有点娇憨,但脑子还不算傻嘛,可惜,她明显没有太多江湖阅历,这种时候居然挑起这种话头,徐长青本来对她没想法,也被她搞的邪念止不住升腾。

    春妮顿时被吓坏了,手中弩机猛的对准了徐长青:“大叔,你,你救了我的命,我,我不想伤害你,但你别逼我啊……”

    “……”

    徐长青直有要吐血的冲动,今天是真的猜到狗屎上了,这几次了?

    却只能迅速调整心态道:“丫头,你别乱来啊。哥,不是,你叔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江湖儿女,可不能恩将仇报啊。你先把弩机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

    春妮拒绝的干脆果决,“大叔,你,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这里孤男寡女的,我不想你害我……”

    “我……”

    徐长青已经决定,这次出去后,必定要好好烧烧香、拜拜佛,狠狠去去这种晦气了。

    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

    “谁?!”

    “谁在那!”

    徐长

    青忽然惊呼一声,看向春妮身后的门口方向。

    这小野丫头下意识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忙朝身后看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瞬间,徐长青就如同一头雄起的豹子,直接掠向了春妮。

    “唔……”

    春妮一声娇呼还没完全喊出来,已经被徐长青制住,弩机也落入到了徐长青的手里。

    徐长青一把将弩机丢到一旁,一边摁着她,一边用匕首从自己身上撕扯下几条布料,将她的双手双脚牢牢的捆起来,没好气的啐骂:“臭丫头,你他娘的还有没有良心?老子拼了老命救你,你他娘的反倒是拿弩机对着老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呜呜,你欺负我……”

    春妮哪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徐长青无言,为了防止出变故,只能又取了块布料,塞住了她的小嘴。

    春妮瞳孔猛的放大,想说些什么,却究竟再说不出来。

    徐长青懒得再理她,把她的武器装备都收起来,背在自己身上,仔细查探四周。

    这些个箱子都很宽大,一个差不多得一米七八长,一米三四深,都很能吃。

    徐长青拿着春妮的匕首仔细翻了几个,果真都是黄金居多,成色也都很不错!

    按照大明此时黄金对白银一比七、乃至一比八的比例来算,这些黄金的价值,简直有点无法估量。

    算上其中的珍宝翡翠,恐怕,没百万两也差不多了。

    而且,观周围模样,老和尚必定时常下来查探,有些翡翠玉器恐怕他还时常把玩……

    这老和尚,有点深不可测哇!

    徐长青本来还想找些能显示老和尚身份的东西,但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

    想了一下,直接把春妮捆在一个沉重的金箱子上,招呼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臭丫头,什么时候悔改了什么时候跟老子说,老子先去外面看看情况,等下再回来收拾你!”

    春妮惊恐的无以复加,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再说了。

    徐长青又左右仔细查探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是出去。

    出了老和尚的院子,不出意外,秦东旭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王喜也赶过来。

    一看到徐长青这模样,两人都有些惊悚,忙是跪倒在地上。

    徐长青烦躁的摆了摆手:“情况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东旭忙仔细把事情汇报一遍。

    跟之前那守军军官跟小周皇后汇报的差不多,是一起江湖仇杀类型的狙击,但是守军军官当时没有说清楚,当时湖上和岸上还有一股势力,动手的也主要是他们,五叔和春妮明显是背锅的。

    现在,南京已经全城戒严,周边官道和各种大路小路也全都被封锁,正在全力捉拿凶手。

    “死的是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徐长青思虑一会儿道。

    王喜忙恭敬道:“都是公子哥。湖州那边一个富商的公子,姓王。还有衢州的一个,福州的一个,苏州的一个。对了大帅,苏州洞庭商会、那位大盐商副会长刘副会长的小儿子,也在其中。卑职刚刚跟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那边的人打探,这些公子哥的背后,似乎,都与东南的海商有些关系……”

    “嗯?”

    徐长青眉头紧紧皱起来,“是郑一官的底下人?”

    “差不多吧。”

    王喜道:“不过他们各家都不弱,郑一官见到他们,恐怕也得好好安抚……

    徐长青缓缓点了点头。

    郑一官此时虽是在东南一家独大,但他并非就能彻底搞‘一言堂’,主要便他自己没有太多货源。

    他掌控海上的制海权,运输权,但具体操办货物,还是早年那帮海商的路子。

    徐长青本以为只是一起争风吃醋的‘情杀案’,但现在看,这里面的水,似乎有点深了。

    再加之老和尚的事情连在一起,徐长青一时也略有头大。

    不过到此时,徐长青对这种纷杂已经很娴熟,捋着线慢慢来就是了,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令王喜回去继续往这边调兵,至少调三两千人先把这座山护住,保护好老和尚的银子,再护住老和尚,又令秦东旭维护好这边的秩序,不能再让外人进入后院,徐长青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时,肚子咕咕叫起来,徐长青又令秦东旭去山下张罗些好酒好菜来,但想了一下又打断道:“去搞几只烤鸡、烤鸭的来吧,要肥一点的。还有,再搞些铺盖来。”

    “……是。”

    王喜和秦东旭都有些无语,徐长青这简直是神操作,可两人不敢违背徐长青的意志,忙是去忙活。

    徐长青靠在门口,点了一颗王喜留下的雪茄,也开始复盘整个事情的因果。

    这事情,跟自己这边关系应该不大,毕竟,自己此次来这破武帝庙,只是为了小周皇后。

    倘若事情是小周皇后所为,那,她也用不得跪.舔自己了。

    但却不排除~~,有人拿今天小周皇后的行程来做文章!

    这是一个看似突发,但实则有着很强预谋性的突发事件!

    只是背后之人想不到的是,这事情,稀里糊涂之间,把他徐长青也给牵扯进来!

    不过,形势太过复杂,徐长青现在有力气也没地方使,肯定不能着急。

    想最快的打开突破口,找到事情的线,还是要在春妮身上。

    不多时,秦东旭便亲自送上来两只肥美的烤鸡,三只咸水鸭,以及几壶好酒,又对徐长青汇报了防务情况,目前,模范军已经全面掌控了武帝庙这座小山周边的防御。

    但是大殿那边还与刑部、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等几个衙门共享。

    徐长青点头:“中、后院严防死守,后山也给老子守好了,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来。另,把老和尚和小和尚放到前院关押,分开关押,给老子看好了,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是!”

    等秦东旭离去,徐长青又思虑片刻,确保没有遗漏,这才是返回那地下藏宝密室。

    其实这种状态,模范军已经介入,官面上,徐长青最好还是得露个面,查探一下情况的。

    但此时徐长青的身份地位,已经有了任性的资本,拖个一天半天没什么问题。

    却也不能拖太多!

    只有尽快打开春妮这个突破口,掌握到里面的核心消息,徐长青才能迅速抓到主动权,从这场风波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来到地下,春妮正在生闷气,可一看到徐长青手里提着的肥美鸡鸭,眼睛里顿时直放光,肚子也开始不听话的咕咕叫起来。

    徐长青是早上八点钟左右来到这武帝庙这边,春妮她们还要埋伏,肯定来的更早,现在已经一天了,她不饿坏才叫有鬼了。

    徐长青却故意不理她,直接大大咧咧的拆掉了一个盖黄金的箱子盖,摆在了中间,先灌了半壶酒,旋即大口大口的美滋滋吃起来。

第827章 调教与套话

    “咕咕……”

    随着不争气的肚子又一次愤怒的叫起来,徐长青这边已经干掉了一只肥美的烤鸡,一壶多酒,还特别没品的故意发出声响,春妮实在是忍不了了,拼尽了最大的力气,发出‘呜呜’的声音。

    徐长青一直在关注着她,之所以吃的这么奔放,也是在‘勾引’她,不由笑道:“饿坏了吧?叔叔我本来想给你吃的,废了好大力气才搞到这么多好吃的,可~,你动不动就拿弩机对着你叔叔我,你叔叔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你好像就没得吃咯。”

    “呜呜……”

    春妮愤怒的发出她最大的声音,委屈的眼泪已经止不住滚落下来,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啊。

    可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她有不对在先,究竟是她先拿着弩机对准了徐长青……

    倘若不是徐长青今天舍命相救,她恐怕绝活不到这时候,早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抓住了……

    春妮越想越委屈,低低抽噎。

    她这时终于明白父亲对她的呵护是多么难能可贵了,侠女哪是这么好当的,江湖何其险恶?

    可惜……

    此时却再也没有后悔药吃,爹爹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正当春妮快要绝望,以为她这条小命,就要在这个无法言语的环境里逐渐死去的时候。

    “唔……”

    突然,她感觉脸上一松,面罩已经被徐长青解下来。

    徐长青拿着一条肥美的鸡腿,以及一壶酒,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肥美鸡腿传出来的诱人香气,瞬时便要将她迷醉,让她的眼睛里止不住的升腾起光彩。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此时居然会如此美妙……

    她拼了命就要去咬,却是着实够不到。

    徐长青笑了笑,也不再逗弄她,“知道错了吗?还拿弩机怼着你叔我吗?”

    春妮此时哪还敢反抗徐长青的威严?纵然心底里恨不得把徐长青大卸八块,面上却是赶忙小鸡吃米般点头。

    徐长青这才把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却是没有先给她鸡腿,而是先把酒壶递到了她的嘴边:“你先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这样贸然吃肉对身子不好。”

    春妮面上虽是不敢反抗徐长青,眼睛里却是止不住露出了一丝嫌弃,这个丑八怪,明显是想把她灌醉了对她做坏事,居然还有这么多理由,真是太恶心了。

    可惜她还是单纯,这抹眼神太过突兀,正好映入徐长青的眼帘。

    徐长青的火气登时就不打一处来:“臭丫头,你就这么嫌弃你叔我么?呵,不跟你吹牛匹,就你这小模样的,要啥没啥,脱光了你叔我都对你没兴趣,都懒得看一眼!你叔我睡过的女人,都是仙女儿一般,你见都没见过滴。”

    或许是这个场合的关系,再加之春妮的单纯,徐长青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吹起了牛皮。

    说实话,此时徐长青纵然位高权重,几如只手遮天,却也同样高处不胜寒,根本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哪怕是李幼薇、吴三妹、顾横波这几个发妻,徐长青纵然愿意去信任她们,却终究要有所

    留手。

    没办法。

    这注定是一条孤独到底的路,否则为何古人的各种王者要自称‘寡人’呢,真的是‘孤家寡人’……

    “你,你敢瞧不起我?”

    春妮明显也带了不少火气,冷笑道:“大叔,你让我洗把脸你再看看!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说我丑!”

    “嗯?”

    徐长青登时一个机灵,忙看向春妮的小脸儿。

    “唔……”

    春妮此时也意识到她闯祸了,赶忙死死的抿住了嘴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这臭脾气啊……

    看她这模样,徐长青有些好笑的同时却也慎重起来,更仔细的打量着她。

    其实,刚才给她嘴巴里塞破布的时候,徐长青就已经看到过她的真容,坦白说,只是一般情况。

    她的皮肤有点乌里发黑,虽说还算端正,但仅这一条,就不符合徐长青的审美标准。

    身为传统的汉人,黑妹再漂亮,恐怕也没有几人下的去口。

    但此时,仔细打量着她,徐长青才忽然发现,这小野丫头,底子很不错。

    如果抛去皮肤和可能是故意做上去的雀斑、疤痕,倒真的是个美女。

    不过就算她是美女,徐长青对她这种小丫头片子也没什么兴趣。

    小周皇后哭着喊着主动送上门来,徐长青还得考虑考虑,更别提后宅里面还有许多良田等着他去操持呢。

    “少他娘的跟老子臭美了。我把你手松开,你自己吃。你叔我可没闲心喂你。但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要再敢耍诈阴你叔我,你叔我就再也不管你死活了。”

    说着,徐长青解开她的手,丢给她一根鸡腿,一壶酒,旋即又丢给她一只咸水鸭和一个馒头、一些萝卜咸菜。

    别说,老和尚、小和尚腌的这咸菜味道倒是挺不错的……

    春妮没想到徐长青是真的对她不感兴趣,欣喜的同时胸腹中更多的却是火气。

    什么意思啊。

    这个丑八怪眼瞎吗?

    强烈的愤怒之下,甚至连眼前美食的诱惑都减少了三分。

    徐长青不理她,又去喝自己的小酒,大口吃着肉,等了一会儿,吃的差不多了,见她也开始大口的吃着,这才道:“臭丫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点冷?咱们今晚要在这过夜,得搞点火,还得搞点铺盖来才行,要不然,冻不死也得冻病了。”

    春妮也回过神来:“大叔,你,你别再这里点火吧?去上面偷些铺盖、蒲团的来就好吧。这里虽然通风,可万一咱们睡着了,被烟呛死了,那可就冤枉死了。而且,若是有火光,万一被人察觉,那咱们就全完了。”

    “倒也是。”

    徐长青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小野丫头倒也有着些机灵,又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得生些火的,大不了,咱们睡的时候把火灭了。你等着,我去收拾。”

    说着,徐长青起身来又把春妮绑起来,只留一只手让她吃饭。

    春妮恨恨的瞪了徐长青一眼,却也不再说什么。

    她自己其实也知道,如果徐长青不

    绑她,依照她的性子,万一一激动,说不定真把徐长青给杀了,那,他们两个才真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做对亡命鸳鸯了。

    中院、后院已经完全被模范军控制,徐长青随便搞就行了。

    门口已经换上了亲兵值守,但是秦东旭没在,徐长青跟亲兵聊了几句,得知他去前面应付骆修身等人了。

    抱着一堆柴火回到地下,又回去抱了几个蒲团,点燃了火势,地下一下子温暖起来。

    春妮这会儿一边吃东西却也没闲着,对徐长青道:“大叔,你看那边,通风口好像在那边。”

    徐长青忙看过去,果然,在墙壁一角的长明灯后,有个黑黝黝的洞口,若是不仔细看,被灯光盖着还真看不到,这小野丫头眼睛倒也好使。

    徐长青给了她一记‘摸头杀’,赞了她几句,又丢给她个蒲团,道:“丫头,咱俩怎么说也算是患难之交,有过命的交情了,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我把你放开,你不能再偷袭我了。”

    “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春妮没好气的怼了徐长青一句,却更像是在撒娇,又补充道:“你不欺负我,我也不拿弩机对着你了。”

    徐长青没好气的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把她身上的束缚解开,又递给她一个酒壶,道:“臭丫头,你们是怎么回事?咋想的?怎么会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动手?那死的几个公子哥,到底跟你们有多大仇?算上你五叔,恐怕你们应该折了不少人命吧?”

    听徐长青说起正事儿,春妮的小脸儿顿时暗淡下来,死死的咬住了红唇,俨然非常的自责。

    徐长青此时也算是摸到了一些她的性子。

    这小野丫头,小姐脾气还是很甚的,虽有着一定的狡黠和自我保护意识,但整体上还是很单纯的,跟她相处,不用费太大力气。

    甚至还很舒服。

    “你看,你知道错还好,要不然,你五叔死都不能瞑目了。臭丫头,到底是咋回事,跟你叔我说说白。你要不说清楚,咱们恐怕还是出不去。这守着金山银山也得饿死啊。”

    “大叔,我知道,你,你其实是个好人。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活不了了。可,可我不想说,怕害了你。知道了,对你才更没有好处。”

    春妮想了想,看向徐长青道。

    “嘿。”

    徐长青顿时又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的啐道:“你个臭丫头又拿捏你叔我不是?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半个死人了你知不知道?还记得叔前面跟你怎么说的吗?要是咱俩不能逃走,你叔我得被人剁了脑袋,分成两半挂在城墙上。你就算不被剁脑袋,但扒光了挂城墙上示众也是一定的。咱俩半斤八两。”

    “……”

    春妮一阵无言,用力灌了一大口酒道:“叔,那我说了,你可不能讲出去!要不然,你逃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自然。”

    徐长青忙拍着胸脯保证:“你叔我这嘴巴,从来不打诳语。”

    春妮这才放下心来,咬着银牙狠狠啐道:“事情,要从三个月前,我爹帮人走了一批货说起……”

第828章 春妮的鬼算盘

    随着春妮愤懑的讲述,徐长青的眉头不由也越皱越紧。

    春妮这大小姐脾气还真不是没来由的,她的家世,一般的豪绅大户还真比不了。

    她的父亲叫陈炳春,绰号‘陈半江’,在彭泽、九江一带极有实力。

    按照春妮的说法,景德镇的瓷器要走长江水道,她家即便占不了半数也差不了多少。

    长江上虽是有诸多势力,各种龙头交错,但他们陈家,绝对算得上一面招牌,哪怕朱广志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陈家。

    而且,听春妮的意思,他们家的血统似乎还很高贵,有当年这一代的霸主、汉王陈友谅的血统。

    另外,她的奶奶,是当年的顶级大佬、五峰船主汪直的侄孙女儿。

    因为祖上常年活跃在安徽腹地,他们陈家与几个徽商集团的交往也很是密切。

    也就是徐长青非常会‘舔’,一直在‘舔’她,把她‘舔’的很舒服,小丫头也很傲娇,很想显摆,否则,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机密的。

    但陈家虽是家大业大,实力强劲,却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

    或许是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到了春妮的太爷爷那辈,便一直是单传。

    到了她这辈,她虽然也有十几个姨娘,却只有她这一根独苗。

    加之她父亲性子柔和,耳根子偏软,远不够强势,从她懂事开始,他们陈家便有点势弱了。

    此次出事的起因,是他父亲陈炳春非常信任的一个拜把子兄弟,谭健!

    这谭健是个来路不明的混子,但不知怎的就是得到了她父亲的信任,一路被提拔到了陈家二把手的位置。

    三个月前,谭健告诉她父亲,有一笔很重要的货物,可以搭上南京这边大人物的关系,能给他谋个总兵级的差事。

    陈炳春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浆糊还是什么东西,一直急功近利的想洗白,便被谭健这**汤灌的团团转。

    却不料,这就是一个陷阱!

    他父亲亲自押着这笔货,带着几十条船,还没到南京,便突然失踪了。

    紧接着,谭健赶回去谎称出了事,引发恐慌,直接导致他们陈家在彭泽陈家岛的老巢发生了大混战,死伤无数。

    幸得五叔等陈家的心腹拼命护着她,才将她救出来。

    遇到这种事情,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家破人亡,纵然春妮只是个丫头,俨然也不甘心。

    便一路乔装打扮来到了南京,想探寻事情的因果,看看父亲还活着没。

    但她们到了南京才发现,她父亲,包括她们陈家,早已经被确立为反贼,朝廷甚至正大肆通缉她们这些余孽。

    说到这,春妮咬牙切齿,“就在前几天,本来我和五叔都快要放弃了,却不料,有个谭健的随从找上门来。他骗我们说,今天谭健会带人来游湖,可以伺机报仇!谁曾想,这就是个圈套!早上,我和五叔等十几人刚刚被他们的信号勾着赶到岸边,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一帮藏在暗里的杂种就动手了!可怜我们十几个兄弟,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就……”

    春妮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落下,娇躯都止不住颤抖。

    徐长青皱眉道:“丫头,不对吧。我听到的情况是,湖边只死了几个公子哥。难不成,他们在湖里动的手,你们的人折在了湖里?”

    春妮登时来了气,炸毛般道:“湖里、岸上他们都有人!甚至,官差里也可能有他们的人!当时太突然了,我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现在想,他们都是羽箭,分明就是想把我们当替罪羊啊,呜呜……”

    “……”

    徐长青有点头大。

    这野丫头明显有阴影了,‘创伤后遗症’,这段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点驴唇不对马嘴,没什么逻辑。

    刚要安抚春妮几句,

    徐长青突然一个机灵!

    还是说——

    春妮说的没错,有官面上的人,刻意——误导了这个关键信息!

    主要是当时事情太突然,周围又没有驻军,小周皇后那边只有百多人的护卫,还他么都在山下,隔的很远。

    这中间的操作空间太大了。

    而且,这帮人既然如此缜密,肯定不可能不针对小周皇后的那些御林军有布置!

    极有可能,在事发之前,便是有人过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若是这样……

    这事情的水就不是一般的深了!

    本来只是谋财害命,现在,竟把正如火如荼的两淮盐业也牵扯进去!

    用屁股想徐长青也能知道,刘会长他们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南京这边遭到了不测,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何等愤怒啊,又哪还有心思再去关注盐场的事情?

    这帮人,其心可诛啊!

    “丫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以后咋办?有什么打算吗?”

    徐长青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保持着对春妮的爱怜与担忧,小声问道。

    “呜呜,不知道,大叔,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好想为爹、为五叔他们报仇啊。可,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春妮已经有点崩溃了,鹌鹑般蜷缩在地上,小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抱着头低低痛哭。

    徐长青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就是失败的后果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好了丫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是得向前看嘛。你想为你爹、五叔他们报仇,就得先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你想,你要是死了,还拿什么去报仇?你爹和你五叔他们,恐也要白死了。”

    徐长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自己也用力的灌了口酒。

    纵然他徐长青此时看似是只手遮天,但是,保守势力,依然是顽固而强大!稍有不慎,陈家的今日,便是他徐长青的明日!

    其实就算现在事情还有些没头没尾,但排除法徐长青也能找到一些因果,魏国公府恐怕是绝逃不过这个责任的。

    就算他们没有直接参与,这其中却也必定有着他们的影子!

    另外,朱广志那边,恐也脱不了干系。

    因为想灭掉陈家的船队,没有强有力的打手是肯定不行的,长江水师肯定是做不到。

    只有朱广志有这个能量!

    徐长青可是说呢,为何,朱广志这厮,没头没尾的怎么就突然被朝廷给招安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徐长青传递给她的温暖,春妮的情绪稍稍好了些,但或许是流泪太多了,她的脸颊上,竟然开始流露出些许白净的肌肤。

    徐长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时也想看看春妮的真容了。

    春妮这时也恰巧看向徐长青,小脸微微有些发红,忙别过了目光。

    但转瞬!

    春妮忽然又猛的看向徐长青,美眸中陡然闪出异彩,有些扭捏的娇羞道:“大叔,你,你今天救了我,我还不懂事,好几次都惹你生气,你,不会怪我吧?”

    “嗳?”

    徐长青有点不适应眼前的画风突变,忙道:“丫头,你瞎鸡儿想啥呢?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你叔我跟你生啥气?那也太没品了,又岂是男儿大丈夫?”

    “真的?”

    春妮大喜,眼睛中愈发的有神采,神采奕奕的看向徐长青的眼睛。

    “……”

    徐长青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忙道:“丫头,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吧。等明早睡醒了,咱们再想办法。咱们都是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是?”

    此时徐长青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轮廓。

    春妮她们陈家这件事,绝对是可

    以充作一个破局的契机!

    不过这把火此时究竟还没烧到他徐长青身上,徐长青俨然不能贸然,必须得更仔细的多捋捋。

    这将是个长线大盘!

    若是操作得当,不说直接涤荡长江水道,恐怕也能涤荡个大半。

    至少,朱广志这厮,必须得把他按的死死的,哪怕不能直接做掉他,也得把他的爪牙拔了!

    这一来,只要稳住了长江水道,便是魏国公徐弘基那帮人,没了武力支撑,也得先装孙子盘着!

    “大叔……”

    正思虑着,春妮忽然轻轻唤了徐长青一声。

    “嗯?”

    徐长青一个机灵,忙笑道:“丫头,你睡吧,叔给你放风。你要是信不过叔,叔去上面睡,你把门插上。”

    说着,徐长青就要起身来。

    “等等。”

    春妮忽然有些羞涩又扭捏的叫住了徐长青,“叔,你,你今年多大了?”

    “……”

    徐长青没好气的白了这野丫头一眼:“你哪来那么多事儿?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干嘛?”

    春妮也不爽的回瞪了徐长青一眼:“叔,你哪点看到我小了?我已经十六了!我爹这几年正急急的给我说亲呢。本来要顺利,我这几天都要嫁人了。”

    徐长青突然有点吃不透这野丫头的套路了,此时又急着理思绪,敷衍道:“你知道自己是大人了就好。行了,你休息吧,叔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情况。”

    看徐长青起身就大步走向了门口,春妮银牙都要咬碎。

    这个丑八怪,他难道是个傻子吗?

    只能强忍着娇呼道:“大叔,你喜欢这里的金银吗?”

    “嗯?”

    徐长青回过头:“丫头,放心吧。这里是咱俩一起发现的,等事情了结,叔少不了你的那一份,保证给你备足嫁妆。”

    “……”

    春妮直要吐血了,愤懑的冲上前来,一把撕住了徐长青的胳膊,没好气的瞪着徐长青道:“叔,我要说,我们陈家的密室里,有比这还多好几倍的金银呢?”

    徐长青也回神来。

    按照春妮的说法,她家有这么多的积蓄,恐还真不叫人意外。

    她们陈家,至少已经几代人的经营,又是干的这等暴利行业,没点存货才叫有鬼了。

    恐怕外面人这么着急搜捕刺客,主要还是找她,想得到这些陈家的秘宝!

    “行行行,丫头,叔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你是大小姐行了吧?好好睡觉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徐长青不想再跟春妮墨迹,他得出去好好安排下。

    “不许走!”

    春妮却是死死拉住了徐长青,整个人都犹如树袋熊般挂在了徐长青身上,狠声道:“大叔,你什么意思?前面还说要照顾我、保护我的,现在,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

    徐长青一阵无言,他好像真没说过这话,不过也懒得反驳这丫头,没好气道:“丫头,你叔我要去尿尿啊。这你总不能让我憋着吧?你忘了上午时你那难受模样了?”

    “你……”

    春妮小脸一片羞红,不说这事儿她还不来气,死死缠着徐长青道:“叔,我娘虽然死得早,但我依然记得,她临死前跟我说的话。谁要看了我的身子,就必须得娶我!大叔,你都把我看光了,你不会不认账吧?再说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闺女,肯嫁给你个浪荡子,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而且,只要你娶我,我陈家的银子,还不都是你的?至少几百万两啊。再加上这里的,你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最有钱的人了。”

    “……”

    徐长青几如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春妮,谁曾想,这小丫头,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突然就开窍了呢……

第829章 山东徐彦祖!

    次日,天刚亮,徐长青猛的睁开了眼睛,却只觉头昏脑涨,脑袋里恍如被坠上了一个千斤坠,说不出的难受。

    怀里,一个皮肤白净,长的极为洋气,虽是比不得顾横波、柳如是那般娇美,却是有一种干练的英姿飒爽之气的女孩子,正趴在他的怀里睡的正香。

    旁边,还有一盆灰尘已经沉底的清水。

    伸着头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徐长青不由摇头苦笑。

    谁能想到,昨晚,春妮这野丫头,居然连他脸上粘的假胡子都拿匕首给剃了个干净,还美名其曰,不喜欢胡子拉碴的邋遢汉……

    “这戏是不能再往下演了,这谁顶得住哇……”

    徐长青连连摇头,忙小心将春妮抱到一旁,准备往快灭的火堆里添点柴火,先把外面的事情理顺。

    可徐长青还没来的及添柴火,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还有些起床气的幽幽声:“大叔,你不会想逃跑吧?昨晚,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不是提上裤子就不想认账了吧?”

    “……”

    徐长青直想吐血,顿时没好气的回头狠狠瞪了幽怨的春妮一眼:“丫头,饭可以饭吃,话可不能乱说!昨晚,明明是你逼我的还不好?再说,你亲了亲我的脸颊,我摸了摸你的手,这他娘的叫事儿吗?你这是仙人跳,你这是碰瓷!老子豁出去了,要去衙门告你,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啊。”

    春妮俏脸顿时泛红,却不输阵仗,嗔道:“大叔,那你还想怎样啊。咱们毕竟还没成亲嘛。只要你娶我,咱们成亲,我早晚还不是你的人嘛。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

    徐长青已经懒得再理会她,用冷水洗了把脸,便准备出去。

    本以为春妮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野丫头呢,谁曾想,这丫头花花肠子一箩筐!

    这他么都不是什么大智若愚,八成是被昨天事情吓着了,一时乱了方寸,等她回过神来,机灵着呢。

    徐长青这回也是深深的长了记性。

    这些豪族出身的子弟,有些可能确实因为他娘他奶奶太过的溺爱,十指不沾阳春水,是纯粹的公子哥。

    但更多的,都不是善茬啊!

    见徐长青真的要走,春妮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忙一下子扑到了徐长青身后,两只手臂用力缠住了徐长青的腰:“大叔,我,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你不是真不想要我了吧?我,我不要为爹报仇了,你,你带我走,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徐长青回过身,看向她的美眸。

    她的美眸里满是惶恐的心悸,再没有了昨晚的狡黠,无助的恍如即将被遗忘在荒野里的小草。

    徐长青心中登时有些不忍。

    这丫头身上毛病虽然不少,但徐长青也不能否认,昨晚跟她那个闹腾法……着实有点嗨……

    恍如回到了后世的夜店一般……

    当然,春妮这小丫头,比之后世徐长青去过的夜店档次可要高多了,整容的网红脸当时看着新鲜,但转而便是腻的要吐。

    像是春妮的条件,至少是天然大网红级别,徐长青后世时可没本事够到。

    更别提春妮的出身带来的那种底气了,妥妥的一流白富美。

    再加之她是风浪眼,徐长青也不可能真的抛弃她,但吓吓她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臭丫头,你还有没有良

    心,骗了你叔一夜还不够,还想骗你叔到啥时候呢?你叔我以后可还要找媳妇的,照你这么个折腾法,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了。滚边去,再坑老子,小心老子杀人灭口!”

    “你……”

    春妮委屈的眼泪横流。

    很想发作,但究竟还是忍住了,用力抓着徐长青已经破碎的不成模样的衣袖道:“我没骗你,我是真想嫁给你的。现在,我已经孑然一人,无依无靠。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呜呜,大叔,我知道你有本事,也只有你才能救我。虽然你穷了点,丑了点,脾气也坏了点,可,可人家已经答应要嫁给你,怎么还会反悔嘛……”

    “我……”

    徐长青听到前半段还有些舒坦,心道这丫头总算说句实话了,可听到了后半段,瞬时要爆炸。

    忍不住狠狠瞪着她道:“陈春妮,你这双招子是不是瞎了?老子丑?老子丑这天下男人还有长的俊的吗?”

    春妮本来还很害怕,可一看到徐长青这模样,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原来这厮在生这个气……

    其实此时春妮已经很摸徐长青的脾气了。

    这个大叔虽然坏了点,丑了点,有时候也有点无赖,但是,他行事很正,本事很大,真的是个好人。

    忙可怜巴巴的委屈道:“大叔,你跟那些小白脸比,就是差了点嘛……”

    “嗯?”

    徐长青一瞪眼。

    “没有没有。大叔,你就算跟那些小白脸兔儿爷比,也绝对是最俊俏的……”

    “……”

    徐长青脸都绿了,这他娘的算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转身就要走。

    春妮却是再次一把抱住徐长青:“大叔,人家知道错了嘛,你,你到底怎样才不会走啊,呜呜呜……”

    “不走?”

    “行啊。那,你既然是我媳妇儿,总得做点媳妇儿该做的事儿吧?老他娘的吊着老子,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子不信这些歪门邪道!”

    “你……”

    春妮用力的咬着红唇,“大叔,你,你想怎样啊。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欺负我。呜呜呜,我真的没法活了。”

    见徐长青不吃这一套,还是要走,春妮一咬牙,也决定要下血本,忙是拦在了徐长青身前,一下子把她胸前的衣襟解开来一些,“这总成了吧?但是,你只能摸一下,不,摸两下……”

    “……”

    徐长青顿时愣住了,有点目瞪口呆。

    这小野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就会勾人了……

    但转念徐长青也明白过来,以她的家庭条件,肯定会有这方面的教导的。

    不过这小野丫头底子虽然也算很不错,但究竟还是太青涩了,真不是徐长青的菜,更别提是此时这种趁人之危了。

    没好气道:“行了。掐头不够一碟子,你拿出来显摆什么?老子这么多银子,去秦淮河上潇洒一辈子、每天换十个不重样的都够了。你先在这歇着,我出去看看情况,等下再回来找你。喏,酒菜还剩下些,你先吃点垫垫,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搞点更好的来。”

    “不行!”

    “你不能走!”

    春妮忽然又拦在了徐长青身边,羞涩却又坚决的看向徐长青,风光乍泄也来不及顾及了。

    “又怎么了?”

    徐长青几如要爆炸了,再这么被她

    折腾,真他娘的要夭寿了。

    但徐长青还没来得及发作,春妮忽然一下子跳到了徐长青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娇嫩的小嘴笨手笨脚的朝着徐长青嘴上亲过来。

    “你,我,唔……”

    徐长青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她狠狠的堵住……

    ……

    十几分钟之后,春妮小脸儿一片羞红,上气不接下气,还有不少清晰的汗水,低低啐道:“大叔,这下,我算你媳妇了吧?”

    “……”

    徐长青强自压一下心中暴虐,想说点啥,一时却是着实说不出口。

    没办法。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不知道一大早脑子不够清醒还是怎么的,他终究是着了这小野丫头的道……

    只能没好气道:“勉强算吧。”

    春妮稍稍放松了些,小手用力抓住了徐长青的大手,真诚道:“大叔,我真没骗你。你能帮我爹报仇最好。如果……报不了仇,那也就这样吧,我也不会难为你。但是,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的。你去吧。千万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你自己逃走就好,不要管我……”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徐长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丫头,其实已经很努力了……

    刚想安抚她几句,徐长青忽然一个机灵,找到了办法!

    徐长青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春妮。

    “怎么了?大叔,我,我脸上有花吗?”

    春妮本来很悲壮的小脸儿一下子又红了,有些不敢看徐长青,但又鼓起勇气去看。

    徐长青依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

    春妮一阵无言,忽然娇笑:“大叔,你走吧。万般皆是春妮的命,我不会怪你的。不过,你以后就算再成亲,也得给我陈春妮立个碑!让新妇给我的碑磕头!要不然,你都这么欺负我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唰’的抽出了她的匕首,死死握在手里,脸上虽是依然在笑,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滚滚涌落。

    徐长青也知道玩大了,有点不自在,这小丫头,刚烈的紧那。

    深深吐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道:“臭丫头,少给老子搞这一套,又想骗老子。你知不知道,你占大便宜了!”

    “大便宜?啥,啥意思,大叔?”

    春妮有些摸不着头脑,呆萌的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老子徐,老子山东徐彦祖,是海城侯爷麾下的千总爷。这次过来这边,都是奉了海城侯爷的命令。现在,外面已经被老子的弟兄掌控了,你个臭丫头没事了。等老子出去布置一下,便把你接走,换到个安全的好地方。另外,你爹的事情,海城侯爷他老人家也很关注。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到时,若是抓到了那个什么谭健,老子偷偷带你过去,随便你怎么报仇,不要在斩首前弄死他就行!”

    徐长青大义凛然的说着,直接对春妮摊牌,不跟她玩了。

    然而!

    徐长青本以为会迎来春妮欣喜与崇拜的目光,说不定又能主动送上香吻呢。

    却见……

    春妮直接被吓坏了,汗毛都要倒竖,忙伸手过来摸了摸徐长青的额头:“大,徐,徐哥哥,你是不是昨晚发烧了,把脑子烧坏了?”

第830章 狗血往事

    “卑职骆修身,见过侯爷!”

    半个时辰后,徐长青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袍,腰间挂着宝刀,出现在这武帝庙的大殿里。

    刚刚赶到的骆修身赶忙急急过来拜会,恭敬之至。

    徐长青笑着把骆修身扶起来:“修身,这么些时日没见,你小子,干练了不少嘛。”

    看着徐长青心情明显不错,骆修身也稍稍放松,忙是怼着徐长青便是一顿马屁过来。

    骆修身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虽是名正言顺,但他非常明白,究竟是谁让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更是能让他们骆家两头下注,立于不败之地。

    寒暄几句,徐长青也询问起骆修身锦衣卫掌控到的情况。

    骆修身脸色瞬时郑重起来,低低道:“侯爷,里面有一些变故。昨日真实情况比表面上要复杂的多。岸边致死的人手,至少二三十人,而且是分批死的,但是,都被掩盖住了。有人帮他们做了遮掩。那些刺客,极有可能是替罪羊。另外,卑职怀疑,刺客有重要人物没死,手里似乎是掌握到了什么关键东西!只要咱们能抓住刺客,必能将那些蛀虫揪出来……”

    徐长青缓缓点头。

    这些东西,昨晚跟春妮撩骚时徐长青便已经猜到,骆修身此时能捋出来,倒也不容易,这厮还是有些能力的。

    肯定了骆修身的功绩,徐长青道:“宫里和朝廷现在是什么态度?”

    “宫里对此事倒不是太关切,就是皇后娘娘差人知会了卑职一句,让卑职尽快破案。朝廷这边就逼的有点紧了。史阁部,马阁部,钱阁部几位阁老,今早都差人给卑职送来口信催促卑职……”

    “嗯。”

    徐长青点头:“既然阁老们要催促,那你便多用些心吧。好好干。”

    送走了骆修身,王喜道:“大帅,他们会藏啊!这事情,内阁里肯定有人在左右!可现在咱们很难摸到……”

    徐长青冷笑:“不怕他们会藏,就怕他们不露。只要刺客抓不到,他们早晚会急眼,主动跳出来!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今晚便可行动!”

    “嗯。走,去看看老和尚。”

    ……

    老和尚此时已经转移到了中院的一间偏房内,周围模范军儿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真的是蚊子都飞不进来。

    看到徐长青过来,老和尚并未着急理会,依然在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吃吃的念叨着梵文。

    “吱嘎。”

    房门被关上,房间内只剩下徐长青和老和尚两人。

    老和尚睁开了些有些浑浊的老眼,笑道:“施主贵不可言,有紫气东来之势,想必,便是威震天下的海城侯爷了。贫僧这厢有礼了。阿弥陀佛……”

    徐长青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掏出一个翠绿色的物什,‘啪’的拍在了桌子上,“方丈大师,听说您老人家耳背?”

    老和尚此时虽然还强撑着淡定,可干瘦的身躯已经止不住的哆嗦,“侯爷,您,您说什么?恕贫僧耳力不好,着实未曾听见……”

    “呵呵。”

    “没听见不打紧。我今晚便准备把那些宝贝搬空,顺带着连方丈大师您一把火烧干净。方丈大师您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赶紧交代了。”

    徐长青把玩着手中这翠绿色、婴儿拳头大小的精致貔貅,玩味的看向老和尚。

    “侯爷,您,您这话是,是,是什么意思?贫僧,贫僧有点听不懂呢。贫僧已经在这武帝庙潜修三十载有余,侯爷您,您,您不能这般贸然亵渎佛门净地,这,这会遭到佛祖报应的哇……”

    老和尚强撑着镇定,却已经不成模样。

    徐长青哈哈大笑,直接起身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既然方丈大师法力高强,无欲无求,那事情便这么办吧!”

    “吱嘎。”

    徐长青推门便要出去。

    “慢着!”

    老和尚终于坐不住了,忙急急道:“侯爷,且慢,且慢。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老僧有些愚钝,请侯爷再给老僧片刻时间,老僧好像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呢……”

    “哈哈。”

    徐长青又回身来,摆手让亲兵关上了房门:“老和尚,再敢跟老子出幺蛾子,你尽管试试!”

    “扑通。”

    老和尚再也不敢托大,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侯爷,佛祖云……”

    “你再给老子穷酸个试试?!”

    “唔……侯爷,老僧,老僧知错了。侯爷,您,您是豪杰啊,我大明的肱骨柱梁,岂能,岂能……侯爷,老僧虽愚钝,但愿意将前半生所得积蓄的九成,全都,全都捐给模范军,以资助我模范军杀敌报国,复我大明朗朗山河……”

    老和尚跪在地上,屁股朝天,眼泪鼻涕一大把,却再不敢搞事儿。

    徐长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懂事就好,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但是,老和尚,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若是等我徐长青自己查出来!呵呵,别说你了,你那些娇妻美妾,都等着给你陪葬吧!”

    “老僧……”

    老和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看到徐长青尽在掌控的眼神,终于是撑不住了,抽泣着大哭道:“侯爷,侯爷,老,在下陈玉国,从未有与侯爷您为敌的意思啊。小的,小的愿意捐出老夫的所有家产。另外,山下肖家庄、刘家庄和周围的六千亩良田,小的也全都捐给侯爷您。若,若侯爷不嫌弃,小的在肖家庄的宅子里,还有十八房小妾,皆是秦淮河上的清官人出身,个个水灵剔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都愿意献给侯爷您啊……”

    说着,拼命磕头。

    徐长青却有些愣住了,半晌都没回神。

    老和尚只当徐长青还以为他出的太少,又哭丧道:“侯爷,老僧,小的真的是把全部家当都给您了啊,实在是再拿不出几多了哇……”

    “闭嘴!”

    徐长青这时没好气的打断道:“再敢嚎一句,本候现在便让人拖你去喂狗!”

    “……”

    老和尚老实了,再不敢多言一句。

    徐长青没好气的看着他道:“你叫什么来着?”

    “额……“

    老和尚愣了一下,忙道:“侯爷,老夫,老夫叫陈玉国啊……”

    “可是出身彭泽陈家岛的陈玉国?”

    “这……”

    老和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侯爷,您……”

    “呵。”

    徐长青冷笑:“你个老不死的瘪犊子,是真会苟啊。现在,逍遥日子过的挺舒坦那!但是,你个老龟儿子知不知道,你们陈家,就快要被人灭满门了?你儿子陈炳春,到现在都生死不知!而且,有人已经盯上你们陈家多时!你真

    以为,你个老瘪犊子躲在这里,就能安稳的舒坦到死?”

    “侯爷,您,您什么意思?小的……”

    “呵呵,还不认账?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

    “爷爷。”

    “您,您还活着?呜呜呜,爷爷,您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春妮就不管了哇……”

    密室内,春妮一看到老和尚,很快便认出来,直接扑到了老和尚怀里,滔滔大哭。

    旁边,还有一条黑黝黝的密道口,不知道通向哪里。

    正是早些时候徐长青和春妮打闹时无意中发现,也让徐长青能吃准老和尚的软肋。

    老和尚看了看春妮掏出来的玉佩,又仔细看徐长青的脸,一时不由也是老泪横流:“妮儿啊妮儿,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哟,跟你娘长的太像了哇。是爷爷对不起你,是爷爷对不起你哇……”

    这两人,竟然是亲爷孙!

    等两人哭了好一通,眼泪都要流干了,徐长青道:“陈老爷子,你家春妮非要嫁给我,说起来,咱们还真不算是外人。这事情,你该给我好好说道说道了吧?”

    “候,不是,徐爷,这,这是真的吗?”

    老和尚几乎是从地狱陡然来到了天堂,一下子重新满血复活,看了看徐长青,又忙看向春妮。

    春妮小脸儿顿时红了:“一切,一切还得凭爷爷做主……”

    “哈哈!”

    “哈哈哈哈哈……”

    老和尚几如发狂,猖狂的哈哈大笑:“天不绝我陈家,天不绝我陈家啊!徐爷,这事情,有点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有春妮和徐长青的婚事给他吃了定心丸,老和尚陈玉国也不再保留,仔细的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早在二十几年前,他便在供奉这武帝庙。

    主要是武帝庙地形很好,又没什么香火,他在南京有些私密财富需要藏身,便是选定了这里,私下里还拜了原来的老方丈为师。

    但陈玉国这厮有个毛病,极为的好色。

    几年之后,大约在二十年前,他因为与魏国公府有不少生意往来,竟然勾搭上了徐弘基一个早夭儿子的老婆!

    当然,在他的叙述里,是那俏寡妇主动勾引他,他看她可怜,这才是准备帮她。

    两人如胶似漆了差不多一年时间,陈玉国也做好了帮那个俏寡妇逃出魏国公府孀居的凄惨命运。

    然而!

    就当计划就要进行之前,意外发生了!

    那俏寡妇,居然怀孕了!

    说到这,陈玉国摇头苦笑道:“徐爷,也不怕您笑话。我们陈家这几代陆续单传,倒不是没根由的。是我们陈家男人修习的那门水上功夫,着实阴寒,到了一定程度,那活虽然还能使,但得用药补,也不能再有后代……所以我们陈家人一般都是早早结婚生子,争取能多留几脉香火。但不知道是啥原因,一代似乎就能出一个……”

    说着,他惨笑道:“当时我就知道,那狗日的贱人把我坑死了!可后来她竟然反咬一口,就是认准了我!魏国公府当时大怒,满城的追杀我,幸得老方丈给我使了个偷天换日的法子,我才是苟活了下来。这些年,只敢偷偷溜回陈家岛,看看家里,看看妮儿。谁曾想,我这几年身体不好,就一直没回去,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这么不争气啊……”

第831章 明,亡于万历!

    陈玉国与春妮相认,对徐长青讲述了不少核心的隐秘,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选择,徐长青也不再着急把陈玉国的财宝运走,转而开始精心布局这座武帝庙山,准备长期经营。

    徐长青此时已经知道,后山上那些拦着人的藤蔓,正是陈玉国精心派人种的,已经快二十年。

    说起来,这老东西虽然老不正经,没点边际,老流氓一个,但,便是徐长青也有点佩服他的眼光。

    这武帝庙的小土山看着似乎不起眼,但不论地理环境还是战略位置,都相当不错!

    生意上,可以在南京东部地区有个中转站,避免交进城税,进可攻,退可守。

    军事上就更不消说了,可以直接掌控南京东面的要害。

    甚至,包括这整片区域,都不需要怎么花力气经营的,只要效仿魏国公府在江东门附近的‘免税地’,这里恐怕没几天就能发展成为一个新的物资、人员汇聚中心。

    若是徐长青再用点手段,原本属于魏国公府的生意,至少得打个对折。

    徐长青离去,室内的顿时宽松起来。

    春妮的情绪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边流泪一边啐道:“爷爷,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啊。我们陈家,现在都要完蛋了啊……”

    老和尚也有些尴尬,面对这个他唯一的亲孙女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温言安抚。

    好半晌,终于把春妮安抚好了,老和尚心里忽然一个机灵,忙试探着问春妮道:“妮儿,你,你跟咱们徐爷,处的怎么样?”

    春妮俏脸顿时微红:“爷爷,你问这个干嘛?我愿意嫁给他,那是他们徐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额……”

    老和尚登时被吓的一哆嗦,片刻,心中忍不住惊悚,不愧是海城侯爷啊,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忙道:“妮儿,话是这么说,可,可你得明白,咱们陈家虽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可,在这南京城,还是入不了门那。你以后,得改改你这脾气。否则,万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人家要不认账了,你该咋办?”

    “他敢?!”

    春妮登时便炸毛般拍了下箱子盖,自信满满的娇哼道:“爷爷,那姓徐的要敢对不起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

    老和尚一直只有吐血的冲动。

    他们陈家,到底都是养出来的什么怪胎啊……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嘛……

    不过看到春妮自信满满的样子,老和尚忽然抓住了什么,激动道:“妮儿,这几天,你们,你们不会已经……”

    “哎呀。”

    春妮俏脸顿时红透了,娇声啐道:“爷爷,你,你想哪去了?人家怎么会那么傻?就是让他占了点小便宜而已……”

    “我……”

    老和尚真要吐血了。

    作为久经花丛的老手,他当然明白,春妮长的的确很不错,家底也差不多够了,可,那也要分人啊。

    君不见,那海城侯爷是何人?

    秦淮河上的那些顶级花魁,几如尽数被他收入囊中,更不要提这大家那豪门的千金小姐了。

    这些竞争对手,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个个都是金凤凰啊。

    如果春妮还是这个态度……

    老和尚简直不敢想那种后果了……

    可,他一个老流氓,徐长青又警告过他,不让他暴露徐长青的身份,又该怎么劝说眼前还以为尽在掌控的春妮呢?

    老和尚忽然发现,此时此地,几如比当年魏国公府追杀他时,还要更凶险……

    唯一不同的是——

    这次,只要他们陈家做对了,那便是乘风而起,必将扶摇直上九万里,一举把他们陈家这些年的颓势全都扫干净,更上一层楼!

    想着,老和尚一咬牙,索性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

    “大帅,扬州有最新消息过来了……”

    徐长青刚刚来到武帝庙山下,秦东旭便快步过来禀报。

    接过扬州的消息一看,徐长青眉头顿时挑起来。

    受到这边刺杀事件的影响,扬州那边果然出问题了!

    因为刘副会长白发人送黑发人,伤痛过度,直接晕过去病倒了,洞庭商会这边便出了乱子。

    旋即,各方面的幺蛾子也都出来了。

    就算史可法、马士英等人亲自坐镇也没办法解决,只能是先暂停拍卖。

    此时两淮盐场的拍卖虽还只剩下四成,但这四成,才是整个两淮盐场的精华所在,保守估计,最少也得拍个一千万两出头。

    这是有人摆明着要挑事那!

    史可法和马士英、钱谦益几人都分别就此事对徐长青做了解释,三人说法虽是不同,但处理方式却都是一致的,准备先暂停拍卖,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看完了这些密报,徐长青没有着急表态,而是直接上了马车,先返回海城候府。

    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开始疯狂反扑了!

    但是,现在最急的可不是他徐长青,而是——皇城里的朱慈烺!

    马车被上千亲兵护卫着,平稳的直奔太平门。

    徐长青点了一袋烟,也开始更仔细的重新梳理整个事情的始末,包括利益得失群体。

    朱慈烺虽贵为天子,但他这个天子,俨然有点名不副实。

    徐长青此时与朱慈烺接触已经不算少,而且,还能通过周皇后,包括小周皇后、袁才人等他的身边人,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朱慈烺越是会装孙子,却也代表着,他越是不会甘心寂寞!

    他比谁都渴望摆脱眼前的困境,真正的掌控权利!

    两淮盐场这笔横财,很大程度上,就是他的所有希冀所在,绝对是堪比命.根子还珍贵!

    实际上,大明这一朝,除了雄才伟略的太祖、成祖,其余的所有天子,都跟‘吉祥物’差不多。

    看着表面上风光,实则,并没有什么真正权利,做成过什么事儿。

    后世有句话:“百因必有果!”

    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局面,根子在太祖爷朱元璋时便种下了。

    没错。

    太祖爷朱元璋的确雄才伟略,费尽了心思,搞掉了胡惟庸,从而将内阁变为天子的秘书处,就生怕有人跟他分权。

    可文人集团怎肯善罢甘休?

    从朱元璋被潜移默化的开始信任‘程朱理学’,并以此作为科举的教材,祸根便是种下了。

    程朱理学的核心是什么?

    看似是在处处维护皇权,实则,——却是将皇帝的具体职责从政务中隔离出去!

    当然,文人究竟是文人,他们也没想取老朱家而代之。

    这样不断累积,便是朱元璋也被误导,直接将大明王朝拉向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能扭曲到什么程度呢?

    比如许多御史、言官、清流之类,一辈子除了耍嘴炮、喷皇帝外啥也不会,晚年时回顾自己的一生,却认为自己是天大的忠臣、功臣,必须得名垂青史……

    这样的主流思想,纵然大明的科举极为正向性,又能选拔出什么人才来?

    而且。

    科举太难了。

    难于上青天也不为过。

    很多人为了金榜题名,几如是穷尽毕生的精力!

    这样就算考上了,他们口口声声说叩谢皇恩,可,心里真的谢吗?

    是他们拼了老命才考上的好么吗,管你天子屁事?

    再加之诸多政务的细化,导致除了文臣,其他人根本做不了这活,文人集团又开始形成新的垄断。

    大明中后期以来,江南、东南富得流油,内地却吃不上饭,卖儿卖女……

    乃至嘉靖朝的时候,海瑞海刚峰,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喊出了那句‘嘉靖嘉靖,家家皆净’……

    种种、种种原因综汇,大明王朝越往后越畸形,到了万历末后,畸形的已经没法看了……

    当然,其中不是没有汉民族的精英人士想改变,比如张居正。

    可惜。

    保守力量顽固而强大啊。

    加之张居正喜欢吃江鲜,技术所致,江鲜却都是被铅盒子装起来发送到京师,张居正体内的铅……

    而戚继光戚爷爷为了抱大腿,又喜欢给张居正送‘滋补猛药’,保证张居正在房中的刚猛,不说夜御十女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各种原因导致,张居正干了没十年,‘一条鞭法’刚刚有所成效,便是直接驾鹤西去,人死道消……

    说起来,大明之所以败亡,崇祯皇帝的确要背锅,但是万历爷的锅俨然更大!

    张居正虽然死的早,政令也很快被颠覆,却总勉强是给大明王朝攒了些底子。

    可万历爷三大征一出,却又没有捞回应得的好处,这就……

    明亡于万历!

    绝非夸夸其谈那!

    分析到此时,事情也就清晰了。

    南方所有既得利益阶层,包括整个文臣群体,因为被徐长青动了蛋糕,都是徐长青的敌人!

    纵然此时他们还不敢直接把矛头引到他徐长青的身上,但那种雄浑的反抗之意已经是……溢于言表!

    不过,因为徐长青的提前筹谋,加之局势交错,徐长青也并不是孤独的。

    至少!

    在此时这个阶段,不论是新皇朱慈烺,还是那些已经被满清抄了家底、一穷二白的北方勋贵,都是徐长青的天然盟友。

    所以,这是个精细活。

    既要保持大明的元气,保持汉民族的根基,还要从那帮人身上一刀一刀割下肉来。

    马车平稳回到海城候府,徐长青正想着怎么跟朱慈烺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儿,让朱慈烺来开这个炮呢,宫里的太监后脚就到了,‘天子有旨,请徐长青入宫。’

    徐长青心中不由好笑,‘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啊。’

    进了屋里,徐长青招呼亲兵丫鬟去烧水,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宫里面圣,忽然见王喜涨红着脸、控制不住激动的冲进来:“大帅,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但片刻王喜也看到徐长青面露不悦之色,忙也回过神来,‘扑通’跪倒在地上,强忍着心中激动与振奋道:“大帅,海城刚刚传过来的最新消息,定北伯王朴、王军门,协同二狗爷,已经抵达海城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又上路了,正急急往南京这边赶……”

    “嗯?”

    “快把情报拿过来!”

    徐长青一听这个消息,瞬时也有些爆炸般的激动,怪不得一向沉稳的王喜居然能乱成这模样呢。

    “是!”

    王喜赶忙将情报递给徐长青。

    徐长青飞速看了一遍,拳头不由无比振奋又用力的握起来,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的要仰天长啸啊!

    天,不绝汉人那!

第832章 ‘严打’风暴!

    徐长青不知道,在广宁之战以前,大明的战马是个什么状态。

    但松锦至此一晃已经快要十载光阴,徐长青绝对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是在整个明军群体中,没有见到过一匹合格的种.马!

    或许吴三桂有,祖家也有,可这两边人,当年都不可能把种.马给徐长青,此时又怎会给?

    而且,依照那帮蒙古人的尿性,用屁股想徐长青也能知道,必定是对汉人留着一手。

    这里,肯定有人会说,你找些优秀的母马,重金去跟蒙古人的种.马配对,总会生出来差不多的种.马吧,这样不就有种.马了?

    对于此,徐长青还曾经特意问过王廷臣和刘肇基,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不可思议的懵逼……

    随即王廷臣对徐长青做了详细的解释。

    牲畜配种是个很复杂的技术活,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而哪怕生出小马来,也需要经过精心的挑选,然后再培养、调教等一系列。

    换言之,不论是上好的种.马还是母马,都很难流落到大明。

    想想也是。

    谁又会把事关核心命脉的核心技术交给别人?

    不说此时了,哪怕是后世,差不多的狗配个种,几千上万都是正常,便是平时养的猪配个种,都得大几百,还得好酒好菜伺候着人家。

    徐长青之前对二狗此行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不论是哥萨克人还是东西西伯利亚的土族,都不会傻的。

    但此役,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王朴下了血本!

    他直接亲自带着二狗,深入到了草原腹地。

    旋即,摸索大半年,用重金勾起了几个部落的矛盾,成功的端掉了一个土族部落,从而得到了他们部落里的七八十匹种.马,以及百多匹上好的母马。

    后来,王朴又通过关系,从更西边重金买下了不少白人美女,用美女换宝马,从几个哥萨克部落中购买到了五六十匹种.马,其中还包括几匹纯血马的种.马,母马更是达到了近五百匹。

    为此,王朴几乎把他的家丁掏空了,老婆本都搭上了,希望以此来换取徐长青的原谅。

    而为了把这些马群送过来,他的家眷现在还留在西北过不来。

    徐长青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除了振奋,还是振奋!

    以此时这些种.马、母马的规模,再加之还有不少懂马的奴隶,绝对可以繁衍出一个新的战马群了!

    纵然这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却皆是火种中的火种那!

    王朴这厮,纵然很多时候小家子气,算计心太重,但此时,便是徐长青也不得不为他点个赞!

    这事儿办的漂亮!

    而且,王朴和二狗虽是都没说,他们到底是怎么绕过大清国的腹地,赶到海城的,但几乎不用想也能知道,这必定又是个极为极难的过程。

    仅凭此事,徐长青赏他个侯爷当当都不为过!

    种.马的消息太振奋了,徐长青整个人的思路也是瞬间开阔。

    主要是这个核心杀器的定鼎,让徐长青又上一层楼,乃至都不用再考虑以前很是纠结、必须很小心的东西了。

    沐浴更衣,坐着马车去皇城的路上,徐长青已经理出来新的条理。

    来到养

    心殿,朱慈烺甚至都不刻意隐藏他的急切了,如丧考妣的询问徐长青这事情该怎么办。

    然而朱慈烺这垂头丧气的破败模样,反而让徐长青更警惕。

    这小胖子,有点大智若愚的。

    故作思虑一会儿,徐长青恭敬道:“皇爷,事情虽是纷杂,但咱们汉人一直有句老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抓到凶手,给刘副会长一个交代,很多东西,自也就不攻自破了。”

    “额?”

    朱慈烺忙看向徐长青的眼睛,片刻一个机灵,也明白过来,忙道:“侯爷,此事,此事吾便皆拜托您了。还请您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凶手抓到啊。两淮,不能乱那……”

    ……

    与朱慈烺聊了一刻钟出头,朱慈烺稳住了不少,却还是担忧,又嘱咐徐长青一遍,要尽快抓到凶手,这才是稍稍放心。

    离开养心殿,徐长青本来还想去景阳宫拜会一下,但仔细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说起来,小周皇后的警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的确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又诞下了皇长子,若放在以前,必定会稳固再稳固,周围人都鸡犬升天。

    想想隆庆爷的那位李贵妃吧。

    本来只是个最卑微的宫女,只因隆庆爷某天来了兴致,机缘巧合的找她来了一发,人家肚子就大了,诞下了万历爷,从此人生便走上了快车道,父兄皆成为了大明最大的寄生虫。

    但小周皇后的状况与前人决然不同!

    先不说政治环境了,单单是朱慈烺的性子,便是与忠厚的隆庆爷天差地别!

    稍有不慎,小周皇后恐即刻就要成为最廉价的牺牲品!

    朱慈烺为了达成目标,必定会从江南纳新人入宫,就算不会废后,却无疑会让小周皇后成为靶子……

    “这他娘的,这叫个什么事儿……”

    想着,徐长青也不由摇头苦笑。

    本来,想的是把周皇后摘出来,避免出事,给自己留个热炕头,却怎想到,小周皇后的妖娆,又让徐长青欠下了新债……

    但这种事情着急是没办法的,必须要精心布置。

    出了皇城,徐长青没有回府,也没有去军营,而是直接去了富贵山那边的锦衣卫老巢。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尚方宝剑’,可以从‘抓凶手’入手,好好理理南京城了!

    不过徐长青没有注意到的是,出宫不久,在西安门外的路口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那里。

    看到徐长青超过五百人的庞大队伍很快策马离去,马车里,一个俏丽的小丫头撅着小嘴嘀咕道:“小姐,人已经走了,咱们还要在这里看吗?您在南京已经等了好久,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都不来看您,是不是,把您忘了啊……”

    对面,精致的女人顿时用力的咬住了娇嫩的红唇,有些无力的反驳道:“或许,或许他忙吧,记起来的时候,应该就会……”

    可说着,她就说不下去了,这太无力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涌落……

    “小姐,您别哭啊,杏儿知错了,知错了啊……”

    小丫头这时也知道闯了祸,忙去哄她家小姐,一时却是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

    富贵山,锦衣卫老巢。

    古朴

    的大堂内,以骆修身为首,六七十号飞鱼服、绣春刀,恭敬的跪倒在徐长青面前。

    除了此时在外值守的,锦衣卫的骨架都在这里,最低也是百户官身。

    不过,其中锦衣卫却多半都是世袭的……

    “尔等都是我锦衣卫之精华,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找出刺杀案的凶手!”

    徐长青并没有长篇大论,简单跟众人寒暄了一会儿,认了认脸,便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

    骆修身众人恭敬一礼,除了骆修身一人留下来陪着徐长青,一行人迅速杀气腾腾的离去。

    徐长青有朱慈烺这个‘挡箭牌’,而这帮锦衣卫有着朱慈烺和徐长青这两个‘挡箭牌’,不出意外,接下来的这三天,南京城必定要鸡飞狗跳。

    看着骆修身小厮般乖巧侍立在自己身边,徐长青笑着丢给他一颗雪茄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有点莽,冒失了?”

    骆修身接过雪茄忙恭敬跪地,“侯爷,卑职不敢。只是,只是这样,对您的声名……”

    徐长青点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冷厉道:“这般境地,还管什么声名不声名?完不成皇爷的交代,咱们就能有声名了?!”

    说着,徐长青语重心长的看向骆修身:“修身啊,做事情,多考虑几手没错,但是,你更得明白核心利益是什么!天子刚刚跟我聊起过,想要重开北镇抚司!”

    “这……”

    骆修身瞳孔猛的放大。

    大明的制度,弯弯绕绕多的一匹。

    比如锦衣卫,长久以来一直被分成几个衙门,什么东厂、西厂、北镇抚司,都是权力斗争的产物。

    但南京这边的锦衣卫目前还只有一家,骆修身又岂能不明白徐长青话里的深意?

    天子已经对他有不满了!

    忙恭敬道:“侯爷,卑职马上亲自去盯着!三日之内,一定会抓出凶手!”

    ……

    徐长青离开锦衣卫驻地不久,南京城便开始刮起了风暴。

    南京的锦衣卫的确是刚刚成立没多久,远没有当年时的风光,手段也比较柔和,别说大佬们了,许多小衙门都不买账。

    但此时有朱慈烺连同徐长青一起背书,效率就有点不可同日而语了。

    傍晚,徐长青忙完了手头的事务,正准备去陪孔夕母女散散心,骆修身便传来消息,已经是找到了关键线索!

    当然,主要也是徐长青对骆修身的提点,让他爆发出了巨大的潜能!

    锦衣卫这会儿抓捕的,皆是在南京很有能量的牙人、中人,正是他们构架了南京城地下世界的骨架。

    这帮平日里一个个牛气的不要不要的‘江湖大哥’们,本来还想着找门子拖关系赶紧把自己捞出来,却是发现,直接被带到了锦衣卫的一个秘密大狱里,谁的面子都不好使了,不管你有罪没罪,怼着脸便是先给你来一通鞭子,先来个‘见面礼’。

    这谁顶得住?

    没多久,便有人交代出关键线索,前几天有人曾找他打听过武帝庙那边的情况。

    这很快便‘拔出萝卜带出泥’,众人很快开始互咬,一个接一个的不断交代诸多信息。

    徐长青筹谋的‘严打风暴’,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833章 夜游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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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快看,好漂亮的花灯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灯呢。哇,那边还有船呢,那些船也好漂亮……”

    风暴开启后,徐长青却并没有太过关注,反而是忙里偷闲,带着孔夕和玥儿夜游秦淮。

    因为徐长青已经准备好了一千八百余模范军儿郎,充为锦衣卫的预备队,全都换上了五城兵马司的装扮,分布在城内各个区域,几大城门此时也皆有模范军儿郎驻守。

    只要那谭健等人还在南京城内,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则,是绝逃不出徐长青的手掌心的。

    从暗无天日的小世界一下子来到了南京这繁华之都,可把小丫头高兴坏了,吃着酸甜可口的糖人儿,香喷喷的炸酥饼,一边却不住的兴奋拍着小手,几乎把小手都要拍肿了。

    孔夕欣慰的同时却也止不住的心酸,如果没有徐长青,恐怕,玥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到这等繁华之地了……

    看着徐长青在前面揽着蹦蹦跳跳的玥儿开心不已,孔夕的美眸里,不自禁就有着晶莹在闪动。

    半晌,趁着玥儿累了,徐长青领着她来到了一个老字号鸭血粉丝汤的小馆子里,准备请母女俩尝尝这小吃,孔夕终于找到了机会,第一次,主动的抓住了徐长青的大手,低低道:“徐郎,你,你这样,会把玥儿惯坏的……”

    徐长青笑着反握住她的玉手:“没事的夕姐,玥儿这年纪,正值天性最烂漫的时节,你如果一直压着她的天性,不让她好好玩玩,这才容易出问题。”

    看着徐长青深情款款的目光,孔夕俏脸不由一片羞红,美眸中充满着幸福的喜悦。

    随着鲜美的鸭血粉丝汤端上来,小丫头开始吃的不亦乐乎,孔夕忽然‘呀’的一声,低低道:“徐郎,差点忘记了,你上次给我,给我写的那首歌,我已经收录下来了。你看看。”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精心被包覆的纸,递给徐长青。

    徐长青打开看了一下,不由也为孔夕这手漂亮的馆阁体字拍手叫绝,特别是上面还留有熟悉的盈盈幽香,真是让人惬意。

    徐长青用力握住了孔夕的手:“夕姐,你有心了。”

    孔夕羞涩的垂下了头,但很快又鼓起勇气,跟徐长青对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逐渐把手握的更紧,却恍如都没有察觉……

    好一会儿,等到玥儿提醒,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的鸭血粉丝汤都快凉了,孔夕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看着伊人娇艳的模样,徐长青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愉悦,这才叫生活嘛。

    吃完饭,两人又继续沿着河边逛。

    本来,徐长青是想带着母女俩去北城那边的钟鼓楼区域逛逛的,毕竟那边更接地气,主要是普通老百姓生活。

    南京的北城南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已经泾渭分明,北城是老百姓的地盘,南城,则皆是达官贵人,物价与生活成本都是高昂。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个‘王谢堂前’,就在南城。

    可惜,今天有点仓促,徐长青也只能选莲花桥这边,他买的小宅子近点的地方。

    此时,夜风虽有些冷,但秦淮河上的繁华依旧,一艘艘灯火辉煌的花船经过,也带来一阵阵曼妙的丝竹之音。

    这更欢喜的玥儿几如要完全放飞自我。

    孔夕

    也无尽沉浸在这种轻松、舒适、又愉悦的环境中,不知何时起,她抓着徐长青的手,就没有再放下。

    这时,看着又一艘庞大华美的花船经过,孔夕咬了咬红唇道:“徐郎,虽然,虽然这首歌,是你为我所写,可,我也不能这么自私,独占这首歌……我觉得,应该把这首歌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这首歌……”

    徐长青愣了一下,不由笑道:“夕姐,你,舍得吗?”

    孔夕俏脸顿时要红透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舍得是不舍得,可,可也不能这样让宝珠蒙尘嘛……”

    徐长青哈哈大笑,对前面兴奋的玥儿道:“玥儿,你,想不想去这艘大花船上看看?”

    “额?”

    “真的吗?叔叔,咱们能上去看看嘛?”

    玥儿的欢喜顿时又上了一个级别,大眼睛恍如星辰般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笑道:“当然,不仅能上去,咱们还能不花钱,白吃白喝一顿大餐!”

    “哇。叔叔,玥儿爱死你了……”

    孔夕已经明白了徐长青的意思,虽然知道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好,可此时,也乐得徐长青折腾了。

    如果这首歌,能经过这些大家的演唱,传遍整个大明,对她而言,才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幸福。

    不多时,孔夕都没看清徐长青到底跟大花船上怎么搭的话,大花船居然停下来,又迅速放下了一艘小船来。

    “嘿嘿,走吧,夕姐,还傻愣着干什么?咱们今晚要大赚一笔。说不定,还能换个好宅院呢。”

    直到徐长青过来拉她,她才是回过神来,机械般跟着徐长青上了小船。

    虽说知道花船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她内心里对花船上也充满了好奇,也想见识下,那里,到底是什么光景。

    一家三人来到了大花船上,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型诗会,皆是衣着华美的贵公子。

    并不算太大,却是极尽奢华的主舱内,与外界恍如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玥儿很快便是看花了眼,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但一众贵公子看到装扮朴素的徐长青三人进来,都有些皱眉。

    有人不悦道:“什么意思?什么鸟人都往船上放?这是要打扰咱们的雅兴吗?”

    引路的龟奴忙去赔不是。

    这艘花船的主人、南京新晋花魁陈如意,也蒙着面纱打圆场道:“张公子,您消消气。这位……”

    她看着淡淡笑着的徐长青,愣了片刻才解释道:“这位先生,有一首歌,想要卖给如意……”

    “哦?”

    这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轻蔑的声音虽还是不断,穷.逼懂什么风雅?却也有不少人,对这一家三口上花船来很感兴趣。

    徐长青也不生气,笑着看了看在二楼、蒙着面纱的陈如意一眼,又看向场内,一拱手道:“诸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若有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喂,穷酸,别墨迹了,有什么歌你竟然敢卖给咱们陈大家,赶紧拿出来让咱们瞧瞧。”

    “对,要是些遭人厌的玩意儿,穷狗,小心本公子把你丢进秦淮河里喂鱼……”

    徐长青肯定不会跟这帮傻x计较,简单对他们拱了拱手,对陈如意道:“陈大家,这是在下写给我……我妻子的一首歌,本来,也不想拿出来,可,最近家境窘迫,还是希望陈大家能出个好价钱。”

    “切,就说了是穷狗,俗,俗不可耐!好诗好词,能是银子买来的?”

    “哈哈,刘兄,你跟一个穷狗泥腿子计较什么?咱们就先

    听听,他给他老婆能写出什么歌来。”

    “嘿嘿,今晚还真是有意思啊……”

    一众公子哥虽是不把徐长青放在眼里,但此时,二楼的陈如意,却是明显对徐长青另眼相看,温言笑着让龟奴去把徐长青的歌拿过来。

    此时若有人仔细看——

    会发现。

    陈如意已经不是对徐长青客气的问题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恐怕马上就要冲过来对徐长青跪.舔……

    没办法。

    陈如意正是当年海城花魁大赛的十强之一,早已经被锦绣阁收入囊中,勉强也能排的上徐长青的暖床小丫鬟。

    别看这帮公子哥一掷千金,恨不得跪.舔陈如意,但是,没有徐长青发话,陈如意是绝不可能出阁的。

    除非徐长青真看不上她,要放她,她才有回归世俗的机会。

    但陈如意能从花魁大赛中脱颖而出,又岂能是傻子?

    只要能抱紧徐长青的大粗腿,这些还没断奶的公子哥又算个毛线?

    喧闹中,陈如意虽还撑着面上的沉稳,美眸却已经极为郑重。

    在海城生活了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她当然是明白徐长青的大才的。

    此时,徐长青居然会为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写歌,却是要拿来给她唱,她是又激动又嫉妒。

    如果,如果这首歌是写给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

    极为郑重、恍如朝拜圣物一般打开了这张纸,看清了里面的内容,陈如意更是几欲心碎。

    这首歌,如果是给她的,她就算即刻去死都值了。

    忙是让几个侍女迅速抄录起来,赶紧递给下面的乐师。

    几个乐师本来还不以为意,可看了片刻,都是鸦雀无声,这世间,竟然还能有这种曲子……

    公子哥们这时也发现了事情有不对劲,忙纷纷询问陈如意怎么回事。

    陈如意却不理会他们,深深对徐长青一礼:“先生大才,请先生受如意一拜!先生可否上楼来一叙?”

    孔夕忙紧紧拉住了徐长青的手,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彷如生怕她一不留神,徐长青就会被陈如意这狐媚子勾走。

    徐长青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别担心,我去见她一面,她才会给咱们好价钱那。”

    说着,让龟奴给孔夕母女准备些好酒菜。

    龟奴眼见陈如意都招徐长青上楼了,哪敢怠慢?赶忙去忙活。

    等徐长青上了楼,跟陈如意去了里面,乐师也开始调声,场内有些炸了锅。

    一众公子哥魂儿都要被吊起来了,这穷酸到底是什么歌,竟然能让陈如意陈大家如此?

    此时,陈如意的闺房内,徐长青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床上,陈如意正委屈的几欲落泪,直接坐在了徐长青怀里,小腰轻轻扭动,娇嗔着撒娇道:“爷,都这么久了,您都不来看如意,竟然,还给人家写歌……”

    徐长青笑着把玩着她的小腰:“这不是忙嘛。再说,你现在是秦淮河上的头牌之一,爷总不能把你的肚子搞大了吧?”

    “人家才不管呢。这花魁人家早就做够了,就想伺候爷嘛……”

    看陈如意这小妖精就要打蛇上棍,现在就要对自己伸出魔掌,徐长青忙道:“打住,打住。你这小妖精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等爷忙完这几天再来收拾你!咱们先把这事儿弄好,也好再提提你的名声。”

    “爷,你对人家真是太好了……”

    徐长青刚想起身,陈如意却是乳燕投怀,急急又充满激情的对徐长青奉上了香吻……

第834章 一字十金!

    又墨迹了十几分钟,徐长青这才是出了陈如意的闺房。

    这还是徐长青极力克制的结果,出门时,陈如意的美眸还止不住的幽怨,小嘴撅的都快能挂住油瓶了。

    若是真把事情的节奏给她掌控……便是徐长青怕都有些刚不住了,这妞儿可是‘真?一线职业选手’……

    不过,看着底下这帮翘首以待、魂儿都不在身上的公子哥们,徐长青的心里也有些不可说的惬意。

    他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跪.舔都舔不到的女神,在他徐长青面前的时候,完全就是勾人的小妖精,都恨不得把徐长青生吞活剥,哪还有平时的半分高贵神圣?

    徐长青出来了,孔夕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芳心这才稍稍落回肚子里一些,忙低低道:“徐郎,情况怎么样?”

    徐长青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还不错。咱们发了笔小财。”

    “呀。”

    孔夕差点娇呼出来,更用力的握住了徐长青的大手。

    徐长青都说发了笔小财,恐怕,这银子要不下百两啊……

    她其实已经料到徐长青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会很值钱,但此时约莫着知道了数额,还是止不住的欣喜,真的是感觉老天爷都在怜惜她了。

    徐长青看着孔夕兴奋的娇俏模样,心里越发的惬意。

    但若徐长青知道了孔夕对这首歌价值的判断,恐怕要吐血,他徐长青的作品,能这么不值钱吗?

    这边,一众公子哥们其实也对徐长青非常感兴趣,很想知道,徐长青到底搞的什么把戏。

    可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他们也不想再跟徐长青这种‘穷酸’多话,白白降低了逼格,拉低了自己的境界。

    徐长青倒也乐得清静。

    别看这帮公子哥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却别说他们了,便是他们的父辈,怕都没几个能跟他徐长青搭上话,根本就不够资格。

    当然,徐长青肯定也不会去主动刺激他们,他们再怎么说也都是锦绣阁的客户嘛。

    一帮不识人间烟火、还没断奶的小屁孩而已,徐长青又岂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呵呵。诸位公子,久等了。如意实在有些激动,徐先生的这首曲子,真的是,真的是跨越时代一般,如意一时也有些惊为天人……”

    这时,千呼万唤中,陈如意终于款款出来,美眸却是毫不掩饰、充满情意的看向徐长青。

    却又没有丝毫造作,完全是浑然天成,就恍如高高在上的仙女儿,让人找不到半分的瑕疵。

    “这……”

    “陈大家,这,这人真有这么大才?”

    “陈大家,您可是行家呀,不能被这种江湖穷酸骗了哇……”

    “嘿,小爷我还就不信了,这穷酸到底是什么手段,便是让陈大家都是如此?”

    厅内公子哥们都有点炸锅,有提醒陈如意的,有趁机表白的,更多的却是进不了葡萄园。却说葡萄是酸的。

    徐长青看着陈如意圣女般的圣洁模样,一时也有些无言。

    女人,果然都是演员那。

    这妞儿这会儿虽然换了外套,可里面的翠绿色内衣俨然没换……不知道,她现在难受不难受……

    陈如意这时也看到了徐长青眼神里的玩味,俏脸不由得便是红了三分,恍如一只即将要熟透的红苹果,简直说不出的诱人。

    但她俨然是掌控节奏的高手,温文尔雅的笑道:“徐先生的才气到底如何,大家听一下曲子不就知道了?”

    说着,陈如意抱着她琵琶,来到她的位置,旁边侍女忙小心拉开了沙曼。

    底下的乐师们此时也领会了这首曲子,纷纷拉开帘子对陈如意点头,然后便又盖上帘子。

    陈如意盈盈笑道:“诸位公子,请品鉴此曲。”

    说着,她率先弹奏起琵琶,来了一段小调,紧接着,乐师们便操控着各种乐器,开始跟她配合起来。

    虽不是后世钢琴、吉他、贝斯的效果,没有那么分明的落差,可琵琶、古筝、箫,还有一些徐长青叫不出名字的清脆乐器,谱写的旋律一样令人心动。

    徐长青止不住感慨,究竟是大明的文化中心那,这帮乐师的水平,若放在后世,随便哪一个,都堪比艺术学院教授的水平,甚至,犹有过之。

    第一遍只是弹曲子,也是与乐师磨合,陈如意并没有唱。

    可即便这样,厅内的一众公子哥们也都有点懵逼了,从没有听到过这种旋律的曲子啊。

    待陈如意弹完一遍,已经有人可以跟着曲子打拍子。

    这帮公子哥们虽是傲娇的跟一只只小公鸡一样,正事没点谱儿,但是他们的个人素养都是毋庸置疑的,究竟是接受过一流教育的。

    见成功震住了场子,陈如意笑道:“那,下面,如意就献丑了。”

    场内顿时响起了迫不及待的欢呼与口哨,都想听听,看看,徐长青这奇特的曲子,到底填的是什么词。

    很快,悠扬的旋律再次响起,比之第一次时更加娴熟默契,陈如意的美眸也竟自看向了徐长青,一边抚着琵琶,一边轻启娇艳的红唇唱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随着陈如意刚唱出第一句,场内一众公子哥们顿时有点炸毛一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能自己。

    好在这毕竟是高端场合,他们都自持身份,震惊归震惊,却并没有乱。

    这也是徐长青选择陈如意这艘大花船的原因之一。

    否则,若是换到其他低端些的大场子,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这歌一出来还不得裂开。

    这个时代,大明的士大夫阶层虽是一个比一个放浪,什么这受那受的各种花样玩的比谁都溜,但在面子上,却是拼命压制老百姓的思想。

    崇祯年以来,这种压制力虽是开始不断变弱,但老百姓究竟是老百姓,真正有敏锐的人还是太少了,凤毛麟角都不能形容。

    所以,徐长青给这首歌的定位也非常清晰,就是高端市场,那些喜欢无病呻吟的公子小姐们。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震惊过后,随着陈如意字正腔圆、又略带些幽怨的继续吟唱,场内一众公子哥们逐渐安静下来,表情却恍如被凝固一般,狰狞的有,痛苦的有,痴呆的也有。

    这就是这首歌的牛匹之处。

    看似歌词简单直白,但却是越听越有味道,不同的心情去听,直接便会引发不同的效果。

    特别是那落差极大的直白旋律,真的洗脑,让人下意识就会跟着唱。

    “好!”

    “好曲子,好歌词,好,好!我刘明发也算是混迹秦淮河好几年了,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等令人,令人茅塞顿开,恍如拨开云雾见天日的精妙之曲,好,好,当赏!来人,看赏!”

    “陈大家果然技艺高超,这曲子,刚开始本公子想笑,可听到后面,竟然他娘的想哭……来人,给陈大家一百两银子润润嗓子,本公子还要再听一遍。”

    “看赏,看赏!没想到那个穷酸,倒真有些道行……”

    场内逐步恢复了正常节奏,公子哥们又开始千金买笑。

    陈如意的心情明显也好了不少,“谢谢诸位公子厚爱,如意多谢。不过,真说起来,还是徐先生曲子和词都写的好呀。”

    说着,她又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徐长青,那种嫉妒的小幽怨,根本就不遮掩了。

    孔夕同为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当即便是更用力的握住了徐长青的大手,挺起胸膛挡在了徐长青面前,看似柔弱却又充满着一股狠劲道:“陈大家,既然,您已经得到了曲子,是不是该给钱,让我们离开了。”

    “呀,这位姐姐,这么着急干什么呀?徐先生大才,奴家还没有好好敬徐先生喝杯酒呢。”

    陈如意早就看孔夕不爽多时了,此时孔夕居然敢挑起事端,她怎会怕?当即便看似退却般怼回来。

    “你——”

    孔夕被气的一哆嗦。

    她早就知道,这些烟花场所的女子不要脸,怎想到,陈如意这种名满金陵,乃至是名满江南的大花魁,居然也这么不要脸……

    眼见两个女人就要掐起来,让人看热闹,徐长青忙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陈大家,在下还真有些事情要赶紧离开,劳烦陈大家了。”

    陈如意不由更为幽怨,撅着诱人的小嘴嗔了徐长青一眼,但徐长青已经发了话,她也不敢再拖大,道:“如意虽才疏浅薄,却也知道,这首曲子,凝聚了徐先生对您妻子的爱意,真是让人羡慕啊。而且,这曲子朗朗上口,让人记忆极深,或许用不了几天,马上就会火遍金陵。这样算,一字十金也是不为过的。来人,给徐先生取一千两黄金来!还请徐先生,以后,再有这样的好曲子,能多多照顾如意。”

    说着,陈如意又深深对徐长青一礼。

    “一,一千两黄金?”

    孔夕本来还想跟陈如意互掐呢,可暮然一听到这个数字,直接傻在了当场。

    一千两黄金……

    这是个什么概念?

    按照大明当下的汇率,这,这几乎接近一万两银子了啊……

    徐长青给她写的这首歌,竟然,这么值钱……

    “哈哈,陈大家豪气,这首曲子,的确是当的这个价钱,一字十金啊!”

    “痛快呀,没想到,今晚竟能亲眼见识到这一幕,必将成为明天金陵的佳话那……”

    “徐先生,徐先生,您那,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曲子,能卖给小弟一首吗?您放心,保证不比陈大家给的金子少……”

    公子哥们也一片兴奋,对徐长青直接另眼相看,特别是有机灵的,居然直接想跟徐长青买曲子。

    直将孔夕母女看的是目瞪口呆。

    徐长青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这就是现实那。

    穷酸书生的确是让人看不起,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大作问世,却完全又是另一个概念了。

    就好像后世标榜自己自由、平等又和平的美利坚。

    若是白人的邻居是个穷黑哥,百分百,白人们都不乐意,必定要f打头,n打头,一天问候个几百遍。

    但是。

    若这个黑哥是nba著名球星,好莱坞著名影星,诺贝尔奖获得者——

    好吧。

    保管这些白皮逢人便说他跟谁谁谁是邻居,非但不再以此为耻,反而是不要脸的以此为荣。

    这就是现实!

第835章 三口之家的小幸福

    饶是徐长青刻意加快了事情的流程,不想孔夕和陈如意再起什么冲突。

    可陈如意给徐长青这一千两黄金,徐长青也不可能真把这些黄金直接带走,还是要耽搁一些时间,换成银票。

    好在这边的河段很繁华,距离钱庄很近,很快就有钱庄的人过来办手续。

    陈如意终于又逮到了跟徐长青说话的机会,趁着人都没看这边,羞涩却又欲拒还迎的嗔道:“爷,那您什么时候到如意这里来嘛……”

    说话间,小腰却又有些不老实起来,有意无意的蹭着徐长青的手臂。

    徐长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趁着周围没人注意,一把把她拉到了一旁的廊柱后,狠狠在她小屁股上捏了一把:“再敢调戏爷,看爷怎么收拾你。等忙完了这几天吧,爷接你去侯府玩几天。对了,你这臭丫头这些时日在这边也辛苦坏了吧,等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五万两银子来,先把这艘花船买下来,老租人家的叫个什么事儿?剩下的钱,你添点喜欢的首饰。”

    “哇——”

    陈如意顿时兴奋的几如要裂开,哪怕此时极为危险,却是浑然不管不顾的直接扑到了徐长青怀里,“爷,您对如意太好了,如意爱死您了啊。今晚您留下来好不好。”

    也就是徐长青早就做好了准备,忙将她用力抱起来,两人直接躲到了沙曼后。

    否则,被人看到了,她这花魁的逼格就要崩盘,只能被徐长青收房了。

    徐长青瞪了她一眼,却也十分享用她金丝雀般的傲娇和惬意,道:“要是没事情,明天一早我就派人过来接你,顺道一起去教坊司那边,把你的奴藉去了。”

    “哇,爷,如意不行了,如果爷今晚不带如意走,如意怕活不到明天早上了呢……”

    跟陈如意聊骚了五六分钟,徐长青这才是得以脱身,却只能先离开陈如意,必须要安生一会儿才能过去找孔夕……

    说实话,徐长青此时掌控的资源太过庞大了,庞大到徐长青甚至早已经将陈如意和那些花魁们忘到了九霄云外……

    若不是孔夕,恐怕一时半会徐长青还真想不起陈如意这诱人的小金丝雀来,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她们去海城汇总,才有机会再见到。

    可那时,必定是佳丽如云,群芳环顾,便是陈如意的姿色,想出头怕也是极难的。

    其实,徐长青也很佩服陈如意抓机会的能力。

    跟那些公子哥们,肯定是要谈钱又谈感情的,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的逼格,也是投其所好。

    但若她跟徐长青谈这些玩意儿,不是找死是什么?

    只有在这极为有限的时间内,与徐长青亲密,让徐长青能记住她,她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显然。

    她今晚的努力,收获已经是巨大的,几乎是已经踏入了徐长青‘如夫人’的行列。

    纵然因为培养她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她可能还要在秦淮河上装一段时间的‘仙女儿’,可不论资源还是底蕴,她与寻常的花魁俨然已经是天壤之别。

    恐怕用不了多久,金陵人便都会知道,陈如意陈大家,背后深不可测。

    ……

    饶是陈如意这边处理的已经很迅速,徐长青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拿走了银子,下了船。

    但这段河道很繁华,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很快便是在这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花船。

    像是这种有点传奇般的故事,便是在秦淮河上都不多见。

    “真是的,气死我了。徐郎,这,这些

    大家,还一个个名满金陵呢,怎么,怎么见到了你比见到了唐僧肉还过分,太欺负人了……”

    脚终于踏在了陆地上,远离了陈如意的‘魔窟’,孔夕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依然满腹的幽怨,止不住的吐糟。

    徐长青笑着附和,心道,你要是知道陈如意今晚的真实表现,恐怕,得去跟她拼命吧?

    一家三口就这样说着笑着,在旁边店铺的映衬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很快融入到热闹的人流中。

    这其实也是徐长青很喜欢的一种境界,就像是当年崔健在那首《假行僧》里唱道:“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不过虽是有了银子,徐长青也都把这些银子交给孔夕保管,可孔夕却没了逛街的兴致。

    乃至有点神经质般,极为警惕的打量着一个个路过身边、容貌姿色姣好的女人们,仿似她们也跟陈如意那般不要脸的过来跟她抢徐长青。

    徐长青心中好笑,忽然也有了一个注意……

    今晚,自己不主动,等着孔夕主动……会是什么样的曼妙呢?

    三人在街口的夜市上买了许多卤煮,又买了些各式各样的小吃,大包小包的拎着准备回家,孔夕的心情这才好了许多。

    孔夕还要买几壶好酒助助兴,徐长青却笑着制止了她,告诉她家里他已经准备了好几坛好酒。

    孔夕芳心里不由更为踏实,娇羞的看着徐长青的眼睛道:“徐郎,今晚,咱们要好好喝一杯……”

    “嘿嘿,那是自然,这是我的荣幸。”

    三人欢快的转过河边的夜市街,再转个小弯便到了徐长青买的那‘小二进’的小宅子。

    所谓‘小二进’,就是宅子虽是二进的,但是袖珍般二进的,有前院和后院,但比寻常的宅子大不了太多,多半都是根据南京城的地形、主要是河道的地形来建造的。

    这也是南京的特色。

    当然,在南城这片区域,又紧邻着秦淮河的夜市街,这种小二进的宅子也是天文数字,五百两都不一定能买到。

    其实不论古今,不论中外,但凡是好地段的好宅子,那就没有便宜的。

    所以,买房首看的还是地段。

    三人欢快的往家里赶,孔夕和玥儿已经归心似箭,迫不及待的要去属于她们自己的小宅子。

    感受着她们发自内心的喜悦,徐长青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畅,却又隐隐有点神伤。

    若是后世他年轻时、能有这种机缘与财力,人生该多么美好,又怎会有那么多遗憾?

    或许是一家三口的欢喜让老天爷都有些嫉妒了,刚转过弯不久,孔夕和玥儿顿时紧张起来,徐长青也有些皱眉。

    只见——

    前面的几个路口都有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值守,但一时半会徐长青并没有看到模范军的儿郎。

    为了区分,模范军的儿郎,左手臂上都扎上了一条暗红色的飘带。

    “徐郎,这,这是怎么回事?”

    孔夕紧张的握紧徐长青的大手,又握紧了玥儿的小手,三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徐长青皱了皱眉道:“没事。应该是他们有什么任务吧。跟咱们没关系。不过,过去的时候你低下头。”

    “嗳?嗯。”

    孔夕愣了片刻也明白徐长青的意思,不仅她忙低下了头,也让玥儿低下了头。

    玥儿还是很机灵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徐长青过去亮了亮一块大汉将军的腰牌,这帮值守看了看徐长

    青三人,倒也没为难徐长青,只是嘱咐徐长青,附近有可能有可疑分子出没,回去后赶紧关好门窗,有事情要及时呼救。

    “吱嘎。”

    推开了位于巷子中段的大门,来到自家院子里,孔夕这才稍稍放松,看向徐长青道:“徐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南京城怎么也弄的这么吓人?”

    “应该跟前几天太平门那边的一起刺杀案有关,我当差时听他们说过些,没想到搞的这么严重了。不过夕姐,你别担心,咱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跟咱们没关系。”

    徐长青安慰着孔夕,心中却暗道,想要金屋藏娇恐怕还真不容易。

    孔夕这妞儿太漂亮了,处在这种小宅院太过眨眼,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给惦记上……

    屋子里早就被徐长青派人打扫过,点燃了炉子,暖暖的火焰升腾起来,孔夕已经摆开了酒菜,母女俩这才是真正放松下来。

    “徐郎,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能遇到你,是我和玥儿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敬你一杯。”

    孔夕给徐长青斟满酒杯,满含情意的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笑着跟孔夕碰了碰酒杯,干掉了杯中酒,道:“夕姐,咱们现在也算发了笔小横财,我这边,本来还有些积蓄,等明日个,咱们去市场转转吧。雇几个丫鬟和婆子。以后,等咱们回了海城,这边也能有人帮咱们照应着。”

    孔夕美眸顿时一喜,但转而又咬着红唇道:“徐郎,还,还是不要吧。这宅子,我自己就能收拾过来,咱们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啊。”

    看玥儿正吃着一条肥鸭腿正开心,徐长青忽然从桌下握住了孔夕的小手,低低道:“夕姐,你的手多细嫩,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养好,我可不想它们伤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

    孔夕俏脸顿时要红透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说有玥儿在,很多事情不是太方便,但这样地下党接头般,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没多会,孔夕也有些恼玥儿这小丫头不懂事了,平时这个点早睡觉了,今天怎么就不睡了呢。

    又熬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玥儿熬困了,一家三口来到了后院的卧房。

    玥儿以前一直是跟孔夕睡的,但今晚,孔夕一咬牙,还是把玥儿安排到了隔壁的次卧,不过也精心给她点燃了火盆,又把她哄睡着。

    回到主卧这边,徐长青已经亲自烧好了洗澡水。

    孔夕的俏脸再一次红透了,死死的咬着红唇道:“徐郎,奴,奴服侍你洗澡吧……”

    听着孔夕也压抑到极限,却又带着一点点释放的声音,徐长青骨头都有些发酥,笑着握住她的手道:“夕姐,咱们,咱们一块洗?”

    孔夕几如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却没纠结多会儿,便是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是陈如意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让她意识到,她必须要尽快、而且要牢固的把徐长青抓在手里。

    两人相敬如宾、却又情意浓的发腻的萦绕一会儿,都帮彼此脱掉了外套,徐长青正准备帮孔夕脱内衣,感受那曼妙风情的时候。

    “通,通。”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两声沉闷的落地声。

    在这幽深又曼妙的夜里,周围几乎没有太多杂音,饶是这两个声音很小心,却还是被徐长青和孔夕清晰听到了。

    孔夕的美眸猛的放大,低低道:“徐郎,刚才你听到了吗,好像,好像有人进咱们院子里来了……”

第836章 家里遭贼了

    徐长青也极为的不爽。

    不管外面的杂碎是什么原因来到他这院子里,单单就他们破坏了此时的曼妙,徐长青就已经对他们判了死刑。

    对孔夕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拉着她的小手便是来到了窗边,偷偷往外查看。

    这也是这种小宅子最大的弊端之一。

    与邻居的房子隔得太近了。

    有许多有间隔的双墙的勉强还好些,很多甚至都是两家、三家的共用一道墙。

    太平盛世的年月,这自是没什么。

    可在此时这种纷乱的时代,充满危险的不确定因素,这就是致命的了。

    别说有身手的人了,便是普通的壮汉,想翻个墙也不要太容易!

    看了片刻,徐长青也看清了外面的状况。

    是两个很强壮的身影。

    都是一身黑衣。

    这他娘的,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也有点职业!

    他们似乎在栓绳子,看样子墙后面的人要往这边运东西。

    身边,孔夕已经紧张的不能呼吸,娇躯都在微微的打摆子,她此生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

    徐长青轻轻的摸索着她的后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旋即对她使了个眼色,自己悄然返回去洗澡桶那边,把佩刀拿过来。

    这时,院子里又下来了一人。

    这人身材很高大,差不多得一米九多,强壮的简直就像是头黑熊,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便给人带来很大的压力。

    孔夕这时几乎要哭了,低低道:“徐郎,玥儿,玥儿还在隔壁呢……”

    徐长青也有些冒冷汗。

    只看这黑熊大汉的架势,加之一些小动作习惯,徐长青便是已经断定,这是个好手,若是混黑的,必是红棍级别,而且是第一红棍。

    按照他这体型,便是徐长青要做掉他恐也得费不少力气。

    关键身边还有孔夕母女,玥儿还在隔壁,以这帮人的敏锐,恐不会给徐长青跟他们硬刚的机会。

    “这帮杂碎!”

    徐长青心里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这他娘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怪不得街口有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值守呢,这边果然不太平!

    这其实也怪徐长青太大意……

    只想着亲手剥开孔夕的甜美了,却是忽略了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这时,徐长青已经完全确定,这帮人应该是要往他这院子里运东西,而且还不是小东西。

    大汉这边试了试绳子的结实程度,对旁边两个喽啰使了个眼色。

    两个喽啰瞬时会意,忙是直接朝着卧房这边摸过来。

    孔夕瞬时便紧张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形容,死死的抓住了徐长青的大手。

    徐长青一时心脏也是狂跳。

    狗东西,这是想抓‘人质’啊!

    但片刻徐长青便有了决断!

    避已经是避不过去了,只能接下这个烂摊子!

    而且,不好用刀!

    一旦有血腥味出来恐怕还要生变数。

    对孔夕使了个眼色,徐长青第一次用力的摸了孔夕的娇.臀一把,却没时间仔细体味其中手感,只是想用这个方式让孔夕振作起来,便是迅速与她分开,直接猫在了门口。

    孔夕果然被徐长青这一把摸的有点发愣,下意识缩起了身子。

    这对徐长青已经足够了。

    门外的黑影究竟做贼心虚,偷偷摸摸的上前来,用手指把窗户纸捅出来一个小孔,伸着只眼睛往里查看

    徐长青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犹如一头安静的猎豹缩在门后。

    孔夕则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门外的黑影看了半天,见没在亮着烛火的木通边看到想要的景象,似有些不爽,一把匕首直接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哒哒……”

    这厮明显是个老手,匕首轻轻拨弄几下,便是将门栓打开来。

    旋即,他又对门上动了什么手脚,似乎是在包布,这才是小心打开了门,没有发出声音。

    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唰!”

    说时迟,那时快!

    等他刚往里走四五步、脚刚踩在羊绒地毯上,恐怕都没看清房里的具体情况,身后,徐长青犹如一头猎豹,早已经脱了鞋子,没有丝毫声响的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瞬间锁喉,且捂死了他的嘴巴。

    “咔!”

    这黑影还没来的及蹬腿,徐长青已经用一种极为精妙的手法,直接扭断了他的脖颈。

    这是后世特种兵的实战教程。

    后世时,徐长青可做不到这么好,但此时,力量几如是后世的两三倍多,再做起来,比那位兵王教官都做的更好了。

    把这黑影解决掉,徐长青并没有停留,在孔夕惊悚的目光中,直接扛起他,把他放到了浴桶里。

    又对孔夕做了个手势,示意孔夕躲到床底下去。

    幸好这些时日徐长青已经与孔夕很默契,孔夕没有犹豫,撅着她的娇.臀,迅速爬到了床底下缩起来。

    徐长青看着那曼妙的曲线也一阵心悸。

    这绝对比这几个黑影带来的刺激大多了……

    可此时不是留恋的时候,又对孔夕做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徐长青盯着门口看了片刻,见黑熊大汉一直在盯着墙那边,迅速掠到了隔壁的次卧。

    次卧里,另一个黑影已经摸到了玥儿床前,正欲对玥儿伸出咸猪手。

    “咔!”

    再次发出极为细微的骨骼轻响,徐长青直接将这黑影做掉,塞到了床底下。

    但徐长青刚想返回,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低低道:“叔叔,咱们家里遭贼了吗?”

    徐长青瞳孔猛的放大,忙回过身:“丫头,你还没睡?”

    玥儿小脸有点发红,咬着嘴唇没敢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徐长青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一把抱起她,小心来到门口,确定黑熊大汉还是在关注墙那边,直接把她抱到了主卧,交给孔夕。

    孔夕想说话,却不敢说,只能用眼神示意徐长青小心。

    徐长青点头,宝刀都不要了,只在膝盖旁的挂兜里别了一把匕首,便是又摸回到门口,准备对黑熊大汉下手。

    但黑熊大汉有点不同凡响!

    徐长青并没有贸然,偷偷的观望着。

    同时,也想看看,墙那边的后面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还有多少人!

    其实如果有选择,徐长青还真不想跟这帮人发生冲突,毕竟,一时着实摸不透他们的底细。

    徐长青的身份,除非必要情况,早过了自己亲自动手的年纪。

    但此时身后便是孔夕母女,是他徐长青的禁脔,岂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只能先下手为强!

    黑熊大汉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墙那边,正在用力的抻着绳子,并没有注意到徐长青。

    “吱吱吱吱。”

    很快,恍如老鼠叫一般的细微声音从墙后传过来,若是一般人的耳力,不仔细听还

    真听不到。

    徐长青的眼睛也止不住瞪大起来。

    片刻后,一个比之老和尚陈玉国藏的那些木箱子小不了多少的大木箱子,徐徐顺着绳子滑过来。

    这大木箱子里面明显有东西,不是太轻快,却竟然能这样顺过来。

    便是徐长青一时也有些叹为观止。

    转瞬徐长青忽然一个机灵!

    这他娘的!

    这恐怕不是隔壁院子里过来,而是……很可能是隔壁的隔壁院子里过来。

    只有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缓冲,他们才会这么麻烦这么细致啊!

    徐长青本来已经准备动手了,趁着这黑熊大汉抻绳子的时候突然袭击,然后赶紧带着孔夕母女从后门直接转道秦淮河里先跑路。

    这也是这个宅子最大的亮点。

    后院有个小后门,距离不远处一户大户人家的小码头很近,虽不是秦淮河的主河道,却也算得上是河景房了。

    本来是准备跟孔夕玩个小浪漫、加上哄玥儿用的,没想到此时竟成了逃生通道。

    但此时,看着黑熊大汉恍如人熊般,竟然一下子扛起了这个大木箱子,又轻手轻脚的小心放下来,徐长青忽然停住了。

    ‘里面,藏的是什么?’

    ‘后面还有没有?’

    黑熊大汉将大箱子小心放在地上,着实也累的不清,呼呼的喘着粗气,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徐长青很快也断定,里面,必定是金银财宝!

    否则,黑熊大汉这种一看便是粗人的粗人,怎会如此精细?

    这更让徐长青决定要等等看。

    黑熊大汉此时干了这么大力气活,一时也有些焦躁,回头看向徐长青这边,俨然是想招呼那两个喽啰。

    可惜。

    他注定是得不到回应了。

    黑熊大汉愈发烦躁,纵然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脸,但想来他是在骂娘。

    有心想过来看看情况,绳子这边却离不开人,只能是先忍着。

    徐长青心里忽的有些好笑。

    若再给这黑熊大汉搬两个箱子,游戏难度便直接从hard变成easy了。

    不多时,黑熊大汉又接连搬过来三个大箱子,已经累的气喘如牛,满身的臭汗。

    或许是箱子已经搬完了,他的火气不打一处来,爆炸般快步朝着徐长青这边走过来,都有点不想隐藏声音了,包了布的鞋子踩在地上有点分外的沉重。

    徐长青这时已经看明白!

    绳子是被简单固定住,加之墙那边的人应该也要喘口气休息下,短时间肯定不会过来,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便直接闪身缩在了门后。

    黑熊大汉此时只当他的两个喽啰在搜什么财物,冲进门来正要大发雷霆,忽然看到,被徐长青摆弄的那个喽啰尸体,只露出了一小点头发,猛的一看去,就像是有个女人在洗澡般,登时也有点发愣。

    “唰!”

    这时,徐长青动了。

    在孔夕母女惊悚的目光中,闪电般直接掠向他的后背。

    “唔……”

    黑熊大汉反应很快!

    饶是此时已经累的跟狗一样,但对身后的劲风犹如本能,下意识便想回头硬刚。

    却不料,徐长青的动作比他想的更快,他拳头还没挥出来的时候便成功将他锁喉。

    但黑熊大汉的力量级绝非是常人可比。

    他闷哼着吼一声,就犹如一头黑熊,一下子将徐长青的身体都甩飞起来,惊的孔夕母女几乎要惊呼出声。

第837章 捅马蜂窝了

    “噗嗤!”

    “唔…”

    电光石火间,黑熊大汉几乎就要将徐长青甩飞出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出利刃刺破骨骼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便听黑熊大汉一声痛苦的闷哼,空气中迅速溢出新鲜的鲜腥气息,那种令人惊悚的躁动也随之平复下来。

    “血,是血,娘,叔叔的手上好多血……”

    玥儿的大眼睛几乎已经瞪到了极限,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看,小身子都在颤抖。

    孔夕忙捂住了玥儿的眼睛,强忍着心中惊惧对徐长青呼道:“徐郎,你没事吧……”

    徐长青已经从黑熊大汉的身上爬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对孔夕做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心中却止不住有些吐糟。

    无怪乎先贤言:‘温柔乡是英雄冢。’

    徐长青刚才感觉,做掉这个已经累的狗一般的黑熊大汉并没有什么难度,但真正实际实战的时候才发现,他对身体的控制力远不如以前,那种极限特别明显。

    做掉那两个水平比徐长青差很远的喽啰时还看不出什么,可碰到这个黑熊大汉,差距便显现出来,不得已只能动用匕首。

    不再是当年单挑清军精骑的时候了哇……

    “日他个姥滴,以后,必须得好好搞下身体了,至少,每周保持一个二十五公里的负重越野,饮食上也得有所调整,要不然,还真容易悲剧,良田恐怕都要耕不过来了……”

    徐长青边擦掉手上的鲜血爬起来,对玥儿做了个笑脸道:“玥儿别怕,叔叔只是杀了一个坏人。只有把坏人杀掉,咱们才能过好日子。玥儿已经是大姑娘了,要跟叔叔一样勇敢哟。”

    “叔叔,玥儿不怕。玥儿一定会像叔叔一样勇敢……”

    孔夕还想捂住玥儿的小嘴,玥儿却坚强的挣脱出来,大眼睛里满是坚定的对徐长青道。

    “嗯。叔叔就知道,玥儿是最棒的。”

    “徐郎……”

    孔夕无言的嗔了徐长青一眼。

    徐长青此时没时间跟孔夕解释,低声道:“夕姐,你跟玥儿收拾一下,我看下情况,咱们马上离开。”

    “嗳,好。”

    孔夕忙拉着玥儿从床底下爬出来收拾,徐长青则晃了晃有些紧绷的脖颈,小心出门来。

    之所以对玥儿这么教育,徐长青也不是无的放矢。

    女孩子的确是该注重文化内涵,不该跟打打杀杀的粗活粘上关系,但时代究竟不同!

    太平盛世,女孩子这样自然没问题,可处在此时这人类历史变革的关键开端中,即将定鼎未来五百年、乃至更久远的格局,只会矫情的女孩子注定不可能有大前途,只能是花瓶。

    玥儿此时基本上已经坐实了徐长青的养女身份,她以后所要面对的,经历的,注定会与常人不同。

    包括徐长青的亲生子女们,徐长青对他们只会更严苛!

    他们,将踩在徐长青他们这辈人的肩头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真正将华夏民族的光辉,洒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门外风有些湿冷。

    冷风一吹,徐长青身上躁动的杀气也消散不少,见墙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徐长青小心出门来,轻盈的来到一口大箱子边。

    用还残留着些许新鲜血迹的匕首,轻轻挑动箱子的锁。

    可惜。

    徐长青不是这方面的行家,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便直接使用蛮力撬开来。

    打开箱子,映入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徐长青一愣。

    本以为里面都是白花花、金灿灿的银子金子呢,谁曾想……里面竟是一口口制式佩刀!

    徐长青仔细拿起一把来看了看,这他娘的,居然比

    普通官军配备的要好不少。

    又接连撬开了其他三口箱子,徐长青倒吸了一口冷气。

    箱子里除了佩刀便是羽箭,还有几颗土雷,又哪是什么金银财宝了?

    徐长青本来还打算,如果这些箱子里都是金银财宝,他肯定就要笑纳了,可这些杀人越货的东西,对徐长青俨然没什么卵用。

    ‘到底是谁,竟然私藏这等谋逆的利器?’

    ‘还是说,今天锦衣卫那边搂草打兔子,将那些心怀不轨的杂碎也给连带了?’

    来不及思虑太多,徐长青将绳子割开来大半,只留下一丁点皮。这样对面只要一用力,绳子必然崩断。

    纵然这样会让墙那边的人提前察觉到不对劲,却是能保证徐长青和孔夕母女的安全。

    房间里,孔夕母女已经收拾好了,毕竟只是新家,除了银票,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徐长青拉着母女俩便直冲后门。

    但打开后门的时候,徐长青也学着这些贼的方式,先在门边包了点布。

    果然。

    这个方法很好,开门没有一丝声响。

    门外,隔壁大户人家的小码头上停了几艘小木船,徐长青此时肯定不会跟他们客套,直接隔断了一条小木船的缆绳,载着孔夕母女便迅速进入了河道。

    “呜,呜呜……”

    刚划出没多远,身边,孔夕忽然低低啜泣起来,无比留恋的看着这座小宅子。

    玥儿也跟着低低哭起来。

    俨然,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小家,却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失去,心里不是滋味。

    徐长青刚想安抚他们,忽听不远处的桥上有人高呼:“站住,干什么的?这个时辰了,你们要到哪去?”

    徐长青忙看过去,是几个锦衣卫的人,领头的是个百户,后面还跟着六七个五城兵马司的人,应该正在巡逻。

    但徐长青还没说话,那百户忽然一个机灵,瞪大眼睛仔细看向徐长青这边。

    他今天可是被徐长青训过话的,纵然此时场景不对,徐长青的打扮也不对,可徐长青的身姿容貌,早已经刻入到他的骨髓里一般。

    他越看越像,越看越像,想说些什么都不敢说了。

    徐长青这时也发现了百户的异样,冷声道:“你是那个谁来着?咱们中午是不是一起喝过酒?”

    “额?”

    能在锦衣卫干到百户,怎可能是酒囊饭袋?

    这百户一看徐长青的眼神,登时便明白过来,徐长青不想暴露身份,忙将身后随从打发的远一些,快步上前来:“爷,是啊,咱们今天中午刚刚在富贵楼吃过酒呀……”

    “呵呵。夕姐,别怕,是熟人,咱们安全了。”

    徐长青安抚孔夕一句,便迅速将船划到了岸边,灵巧的一跃便上岸来。

    锦衣卫百户忙过来扶住徐长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爷,出什么事儿?您,您怎的会在这里?”

    徐长青看了他一眼。

    他意识到说错话了,赶忙谦卑的垂下了头,“卑职该死……”

    徐长青笑了笑:“你叫什么来着?”

    百户顿时大喜,意识到祖坟里似乎要冒青烟了,忙道:“爷,卑职叫张磊……”

    徐长青笑着点了点头:“张把总,你小子运气够好的了,天大的功绩来了!速把周围值守的模范军招来,爷我送你个大前程!”

    “是!”

    张磊欢喜的几乎要裂开,忙是招呼亲随去找模范军求援。

    徐长青则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对张磊叙述一遍。

    张磊闻言也止不住的惊悚,犹豫了片刻,低低对徐长青解释道:“爷,这种事,其实…

    …不算稀奇。城里有不少豪族都养私兵。咱们今天下午动手时,便是得到了好几条消息,这片区域内,有几个宅子都不干净……”

    徐长青点头。

    这种东西,就像是大明的‘家丁制’,已经是一种风气,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其他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手底下有力量,总是让人踏实。

    但张磊虽然机灵,可层次明显太低,眼光和境界还差得远。

    徐长青低声道:“今天事情已经出了,不管是谁,都要挖个水落石出!这种威胁天子安危的行径,决不能忍!”

    张磊一哆嗦,瞬时也明白过来,忙拍着胸脯保证:“爷,您有任何吩咐,卑职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没有任何问题……”

    与张磊说完,徐长青刚把孔夕母女抱上岸来,模范军的值守已经冲过来。

    足有七八十人,还有近百号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浩浩荡荡,却不曾发出太大的声响。

    模范军这边带队的是个副千总,名字叫徐大海,是徐长青的家奴。

    一看到徐长青在这,徐大海被吓坏了,就要跪下,徐长青忙拦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徐大海也反应过来,用力对徐长青一抱拳,便过去找张磊。

    孔夕此时更加害怕,玥儿却是极为的坚强,一直笔挺着小脸儿,不曾露出半分怯意。

    徐长青笑着将玥儿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亲她的小脸以示鼓励,又将孔夕揽在怀里,“夕姐,别怕。我在军中也算有不少熟人,你们稍稍等下,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咱们先找个客栈好好休息。咱们现在有这多么钱,明日个买个更好的宅子便是了。”

    听徐长青这么说,孔夕又用力摸了摸她藏在胸口的一大叠银票,这才是稍稍心安。

    这边,张磊很快与徐大海说完了情况,忙看向徐长青这边。

    徐长青过去知会几句,便直接带着孔夕母女离开。

    今晚,闹成这个模样,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不扒下他们一层皮来,这事情就不算完!

    就在徐长青带着孔夕母女去找客栈先下榻的时候,莲花桥这边,越来越多的模范军儿郎、与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手,汇聚到这边。

    他们已经有了徐长青指示,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先卡死这边的各个路口,旋即,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这片区域围的就犹如铁桶一般。

    这便是官军、或者说徐长青的优势!

    ——拥有着正义的大义!

    其他人,别说这候那伯的了,哪怕是魏国公徐弘基,手下人再兵强马壮、装备再精良,那也只能是私兵,不可能上台面的。

    此时。

    徐长青那小宅子隔壁,几个黑衣人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忙让一个身材瘦小、猴子般的身影爬到屋顶上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这猴子吓尿了,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道:“谭爷,不好了,捅马蜂窝了啊。外面,外面好多人,根本数不过来,全是官军哇……”

    “什么?”

    那谭爷是个身材很匀称的人,忙也迅速爬上来查看。

    却是与这猴子差不多模样,一看清眼前的景象,整个心肝都凉了半截,这他娘的流年不利哇……

    但谭爷是个狠人!

    他很明白,以他手上的东西,一旦被抓,就算后面关系硬也绝不可能讨的了好。

    甚至,因为他掌握的这些东西,后面人保不定就要借着这个机会杀人灭口!

    一咬牙道:“没事,都是些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杂碎,咱们三四十号精锐,随便便能突围出去。别管这里了,招呼弟兄们收拾一下,一炷香后,开始突围!”

第838章 大炮打蚊子

    说来也是天意。

    这谭爷不是别人,正是春妮和陈家的大苦主谭健!

    谭健之所以想把这几口大箱子运出去,其实也是藏了些侥幸心理。

    他在这个小三进的宅子里已经经营良久,地下工事都是修了不少,花了不少银子和心血。

    须知,此时的南京是个水城,没后世的威尼斯那么夸张却也差不了太多,很依赖大小河流运输通行。

    要在这种水城修地下工事,仅是防水花的银子就海了去了,饶是谭健这种做横财生意、来钱快的人都止不住肉疼。

    不过即便地下工事修的很隐秘,也是层中层,但他这边已经有轻微的暴露嫌疑,他虽看不起锦衣卫,却难保锦衣卫里没有高手,便临时想了个法子,想把地下工事内的‘违.禁.品’运到别处。

    就比如徐长青的那小宅子,平日里一直都没怎么住人,谭健就想在后院挖个坑,先藏一藏这些东西。

    不曾想,阴差阳错下,正中到徐长青的枪口上。

    “谭爷,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究竟是重金圈养的亡命精锐,谭健这帮麾下还是很给力的,很快便是收拾齐全,许多人外面甚至还披了一些皮甲、棉甲的。

    谭健看着这些精华、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是极为满意,点了点头道:“出去都跟好了,尽量不要掉队,掉队了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办,爷我会重重抚恤你们的家眷!”

    一众亡命徒都是点头。

    他们本就是吃这碗刀口舔血的饭,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身边随从取来南京城的地图,谭健心中早已经有了思路,看了片刻也更为清晰。

    他准备先佯装向太平桥方向突围,实则要顺着河道往南,此时虽晚,但秦淮河上正繁华呢,只要一进入河道,他便能逃之夭夭。

    但计划肯定不能说给喽啰听。

    冷声道:“走!”

    很快,一帮人便龙精虎猛的出了门口。

    谭健这个宅子正跟徐长青的宅子隔了一个门,这位置端的是精妙,正处在一个小三岔路口旁边,往那突围都行。

    谭健虽是没上过战场打过仗,却也熟知兵事,更了解南京城这些兵丁和锦衣卫的战斗力,就是一群渣渣。

    更别提,他手里还有十几颗土雷。

    很快,一众人便穿过了巷子,来到了河边的大道上。

    不远处桥上值守的官兵迅速发现了他们,高呼道:“什么人?!”

    谭健二话不说,直接照顾身边亡命徒动手。

    “弟兄们,冲过去,冲过去才能活命哇……”

    随着一个心腹大吼一声,二十几号亡命徒便直接大呼大吼着开始突围。

    这边值守的正好是张磊和徐大海。

    一看到这帮黑衣人这么嚣张,而且装备精良,张磊腿都有些软了,他们锦衣卫拨弄没什么反抗力气的官员、家眷,那是一把好手,手段真叫个层出不穷,却何曾打过这等硬仗?

    眼前这场面,稍有不慎,几十号伤亡都不够看的。

    谁能承担这种责任?

    徐大海却跟没事人般优哉游哉的点了袋烟,不爽道:“老张,你慌个球子?把这些恶匪吓跑了咋办?”

    “额……”

    张磊有点傻了,直想吐血,这位侯爷的家丁爷,这是个啥子脑子哟……

    但转而张磊也明白过来,这可是威震天下的模范军啊,这位家丁爷,肯定是有大本事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威震天下的模范军,到底有多强。

    有徐大海和模范军的儿郎们稳固阵势,身边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手纵然略有慌乱,却是影响不到大局。

    那些黑衣人亡命徒都快冲到眼前了却见官军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官军害怕了,一个个不由更为嚣张。

    直到他们都快要冲到前面模范军儿郎们的脸上了,张磊等众人魂儿都要被吓飞出来了,徐大海这才漫不经心的一摆手。

    早有准备多时的鸟铳兵儿郎们,顿时从后方伸出来一排黑黝黝的铳口。

    “不好!”

    “狗官军有火器!”

    “别怕,冲过去,咱们都有甲……”

    “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帮亡命徒一时有些分不清进退的时候,清脆的鸟铳嘀鸣直接撕裂了夜的宁静。

    旋即,让张磊众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

    这些精壮强悍的亡命徒,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哪怕他们披着甲,哪怕他们很骁勇,不要命,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直接便是横尸一地。

    身后方向,谭健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官军的火器,何时这么强大了?

    他的手下们可都披着甲呢,有的人还披了好几层甲,却是……

    “张大宇,你个瓜娃子,这好差事老子给你了,莫要给老子放跑了一个!”

    还未等谭健反应过来,对面,徐大海已经叼着旱烟袋略不妥帖般晃着脖颈发布了新的命令。

    “好来,徐头,您就瞧好吧!”

    被点了名的模范军把总张大宇顿时大喜,身边儿郎们也是一个个振奋的不要不要,随着他一声招呼,几十号长枪兵就犹如猛虎下山,一个个红着眼睛的饿狼般直扑向谭健这些亡命徒。

    “艹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谭健眼睛也红了,大吼一声便招呼身边仅剩的十几个喽啰往上顶。

    这些亡命徒也是真不怕死,当然,更可能是害怕谭健的胁迫,很快便大吼着冲向这些如狼似虎的模范军儿郎。

    张磊的小心肝登时便忍不住提起来。

    心中止不住叫苦:‘这位家丁爷怎么这么鲁莽啊。万一要是在这里有模范军的大爷们受了伤,乃至是阵亡了,自己这小身板,怎的跟侯爷交代哇……’

    “噗!”

    “噗噗噗……”

    然而。

    还没等张磊叫完苦,眼前的景象,已经是让他彻底傻了。

    这帮明显都是狠人的亡命徒……此时却一个个简直就像是纸糊的,根本就没有对这些模范军的大爷们造成真的是一丝一毫的伤害,已经是横尸遍地……

    特别是他们那种死状……

    这必定要成为张磊,包括今晚所有目睹之人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些亡命徒,一个个皆是咽喉被捅穿,许多人一时还没死透,止不住的直抽抽,搞的跟杀猪放血一样,流出来的血无比新鲜……

    “这,这,这,这哪是……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啊……”

    张磊哆嗦着腿,终于是说出来一句完整话。

    别说,倒还真贴切此时的景象。

    战无不胜,横扫天下的模范军此时对付这帮亡命徒,可不就是大炮打蚊子吗?

    “嘿!”

    “孙贼,你还准备跑是怎地?!”

    这时,谭健身边已经只剩下两个心腹随从,虽都是好手,但在模范军这几十号儿郎面前,就像是不设防的少女。

    张大宇却并没有贸然往上冲,而是用带着京腔的语调,玩味的审视谭健几人。

    主要是此时的地形,谭健三人正处在巷子口,如果他们要冲进巷子口里,便是模范军要追他们也得费上一番手脚。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谭健此时已经冷汗如雨下,强撑着最后的平稳质问张大宇。

    他此时倒不是不想跑,却是看到,这些长枪兵的身后,有黑黝黝的铳口已经伸过来。

    刚才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这些玩意的可怕,绝不是普通官军能够拥有。

    而且。

    谭健对自己也有着很强的底气!

    他掌握的东西很多,如果能找对人,未必不能换个活命,乃至……还能有个更好的新前程。

    两权相害取其轻。

    像是谭健这种老油条,自然也就不难做出选择了。

    “嘿。”

    “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孙贼,爷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他娘的要是敢跟爷我乱来,让你爷我不好交代,嘿~,爷我不介意让你好好尝尝咱们模范军的手段!”

    张大宇俨然是个老兵痞,就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一般戏弄着谭健。

    身边儿郎们也都是冷笑。

    模范军纵然军纪严明,但有些东西,便是徐长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须知,‘战后创伤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汉人的忍耐力,也必须要做出适时的疏导。

    更别提,此时这种机会,就算是张大宇他们把谭健玩死,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当然,这是在他们不知道谭健身份的前提下。

    倘若知道谭健的身份,他们还敢往死里玩他,一百军棍了解一下。

    一个月下不了床是肯定的了。

    “模范军?”

    谭健死死的咬着牙,旋即不由不断连连摇头苦笑:“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啊……”

    说着,他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伤害,一边低声道:“这位军爷,我投降,你别杀我,你也最好别伤害我。我有重要情报,要对海城侯爷禀报!相信我,军爷,你要是能活捉我,至少能官升一级。但是你恐怕得做好保密工作!”

    “嗯?”

    张大宇眉头顿时一皱:“你个龟儿子滴,敢唬你爷?”

    或许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厮川腔都蹦出来。

    这也是模范军儿郎们的特色之一。

    海城是个具有强大包容性的城市,也有着一些蜀地逃难过来的人讨生活,做生意,加之徐长青偶尔也会蹦出几句川蜀话,这就造成了这种官话加着方言的模式在模范军中很流行。

    谭健的两个随从此时也已经放下了武器。

    谭健见这张大宇是个明白人,也放松了不少,笑道:“军爷,您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并且,告诉海城侯爷,我叫谭健!海城侯爷若不给您重赏,我这颗脑袋,军爷您随时来取!”

第839章 茶姑妹子很生气

    太平桥附近一家大客栈后院的独院里,徐长青刚刚安抚完孔夕母女,便得到了谭健的消息。

    徐长青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有戏剧性,谭健居然做了他的邻居。

    看了看已经准备好洗澡水的孔夕,徐长青也只能先咬着牙让伊人独自洗个澡了。

    不多时,徐长青便在客栈后院最后面的小后院里见到了谭健。

    “草民谭健,见过海城侯爷。”

    谭健被捆的跟粽子一样,但并没有受到虐待,而且,他见了自己,并没有丝毫慌乱,而是规规整整的跪在了地上先表示臣服。

    徐长青登时也对这个眉清目秀、颇为精明的中年人来了兴趣。

    笑道:“谭爷对吧,听说,你要见我?”

    谭健看了看周围隐秘的环境,也笑道:“早就闻海城侯爷您是天下英雄,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正是草民有重要事情,要跟侯爷您禀报。”

    徐长青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亲兵退下。

    刚赶过来的王喜忙想阻止,徐长青笑道:“无妨。谭爷是贵客,去,让厨房炒几个好菜来,再拿些好酒来,我要陪谭爷喝一杯。”

    “谢侯爷!”

    谭健大喜,忙又重重对徐长青磕了头。

    片刻,亲兵们退下,徐长青亲自给谭健松了绑,笑道:“谭爷,您也是豪杰之辈。但是,丑话咱们得说在前头。谭爷您要是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徐长青恐也不能让谭爷您满意了。”

    “呵,这是自然。”

    谭健面上强撑着镇定,可后心里,冷汗已经犹如泉涌。

    这一会儿的工夫,他不是没想过怎么面对徐长青,可真正到了徐长青的面前,面对徐长青看似没有什么威势,却恍如乌云蔽日般的恐怖压力,他还是非常的不自在。

    特别是徐长青的直白,让的他明白,他似乎,并没有跟徐长青墨迹、绕弯子的机会……

    思虑片刻,谭健恭敬道:“侯爷,您想必是听过汪直、汪爷的大名了。但是,不知您知不知道,汪爷虽是被朝廷所害,却是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谭健不敢绕圈子,直接对徐长青讲述起他知道的一些信息来。

    汪直留下的财富,不仅仅是他当年那富可敌国般的家产,更重要的是他的关系网。

    甚至,汪直曾经建国,在几个小岛上自立为国王。

    当年,汪直比郑一官的实力还要更为庞大,那真的是国王一般的人物,东南诸多海商,无不是为其马首是瞻。

    乃至汪直被当时时任浙江巡按史的王本固强行从胡宗宪、胡部堂手里虎口拔牙,强行越权杀掉之后,东南诸多海商要出海,还得持他的金牌。

    否则,大家都不服,就出不了海。

    谭健的祖上,便是汪直的心腹随从。

    他这些年的辛苦经营,不仅掌握了东南这边几大家的进货渠道,更是与魏国公府、新义候府等数家南京权贵搭上了关系,帮他们干了不少脏活累活,赚了巨额财富。

    或许是太过紧张,谭健说的略有凌乱,但整体意思已经表达出来。

    他是个有价值的人。

    不论徐长青想怎么玩,他都能帮上忙。

    当然,即便处在这种凌乱中,他也耍了些花招。

    这时,酒菜已经准备好,王喜在门口询问。

    徐长青笑了笑道:“上酒菜。”

    谭健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第一步算是稳住了。

    可刚摆完酒菜,徐长青亲手给他倒了一杯酒,说出的话却几乎将他吓的神魂俱裂。

    “谭爷既然不想跟我徐长青说实话,那,长青便只好送谭爷您上路了。来,喝完这杯酒,谭

    爷走好!”

    “扑通……”

    谭健哪还敢喝酒,忙是又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道:“侯爷,草民怎敢?属实是草民脑子有些乱,肯定侯爷再给草民一些时间,草民稍稍整理。或者,侯爷您想知道什么,直管问草民,草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谭健终于陷入了真正的慌乱,徐长青眼睛微咪,却并不说话,不让谭健掌控节奏,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

    谭健几如要裂开,忙拼命整理思路,急急想对徐长青表忠心。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王喜的声音:“爷,有点事情。”

    “嗯?”

    徐长青眉头一皱。

    这种时候王喜居然来打扰?

    可听王喜的语气,徐长青也回神来,没有重要事情,王喜怎敢托大?

    平稳了下对谭健笑道:“谭爷,你有时间多想想了,不过,这个时间恐不会太长。”

    “是,是,侯爷,草民马上想,一定马上想……”

    不理会谭健出了门外,王喜忙快步凑上前来,脸色古怪的附在徐长青耳边低低道:“大帅,郑,郑家小姐找过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

    徐长青一时也愣住了,怪不得,怪不得王喜这厮扭扭捏捏呢。

    郑茶姑这时候过来,俨然不是小事。

    须知,郑茶姑是完全有资格竞争徐长青正妻的,即便两人相遇的时机不对,她也有资格竞争平妻。

    倘若觊觎点,换个礼制,她可是贵妃的强有力争夺者……

    再加上种种原因,她几乎事关整个东南的稳定,徐长青也必须要先见她。

    对王喜低语几句安排了一下局面,徐长青打起精神去见这位姐。

    “呵。妹子,怎么这么晚找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哥哥我这些天找你找的多辛苦,为伊消得人憔悴那。”

    客栈主楼的一间贵宾房里,郑茶姑已经等候多时。

    她此时蒙着淡淡的面纱,徐长青却是能看出来,这妞儿,这些天似乎清减了不少……

    “呵。”

    郑茶姑冷笑:“某人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都不带脸红的。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有找过我吗?”

    “……”

    徐长青一时语塞,忙赔笑道:“这不是……这些天净是事儿嘛。对了,你这几天怎么瘦了这么多,吃饭了没?咱们先炒几个小菜,喝杯酒暖暖身子。”

    “不必了。”

    郑茶姑冷厉的拒绝,并且与徐长青保持了安全距离,旋即,冷眼看向徐长青道:“你是不是抓到谭健了?”

    “……”

    徐长青面上强撑着镇定,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翻滚,脸色虽是未变,却是有点止不住的转冷。

    “呵。”

    郑茶姑眼角竟然渗出泪来,冷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姓徐的,咱们这门亲事,黄了!”

    说完,起身便要出去。

    “慢着!”

    徐长青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猛的把她揽在怀里:“姓郑的,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怎么惹你了?三天不打,还上房揭瓦了?你欠老子的账,老子可都记在小本子上呢。你他娘的要敢不认账,老子现在就去找郑一官!”

    “你,你无耻……”

    郑茶姑怎想到徐长青居然直接对她耍起了无赖,拼命想挣脱徐长青,却又怎敌的过徐长青的力气?

    眼泪止不住横流,简直伤心欲绝。

    徐长青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妞儿性子还是很刚的,稍有不慎,好好的喜事就有可能变成……

    忙放松了她,笑着转移话题道:“妹子,你难为你哥了不是?哥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一官大哥,不,郑爷是我岳父,我怎能那么不知好歹?妹子你还不知道吧,哥我的把兄弟,定北伯王朴,刚从北面的遥远地方回来,带回来不少白皮女奴。不是那些泰西番鬼,而是毛子,特别的细嫩。我正准备给郑爷送过去几个,也好帮你添个弟弟妹妹的,省的你以后嫁给我,郑爷怪想你的不是?”

    “你,你……”

    郑茶姑被气的几乎要吐血,俏脸更是一片羞红,小手习惯性的便狠狠掐向徐长青腰间的软.肉。

    “哎哟,哎哟,出人命了,茶姑,咱们的事儿已经定了,你可不能谋杀亲夫啊……”

    徐长青赶忙讨饶。

    滑稽的样子直接把郑茶姑‘噗嗤’逗笑了。

    这妞儿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又被徐长青这臭流氓绕进去,再想板着脸,却是板不起来了,啐道:“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孔家小姐?还给人家写那么肉麻的歌?略——”

    郑茶姑说着,做了个恶心的动作,就要吐。

    见郑茶姑终于说出缘故,心情似乎有转缓的意思,徐长青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悄悄落地。

    这方面的事情都好说。

    徐长青最怕的是,郑家要是跟谭健有什么深入牵扯,郑茶姑又很在意,那,事情可就真不好玩了。

    徐长青忙贴着她精致的耳垂低低哄着她,保证,马上就给她写一首更好的歌。

    郑茶姑俏脸这才是真正转缓,啐道:“切,谁稀罕。俗的要死,恶心肉麻的让人想吐。亏得那陈如意还是什么大花魁,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是不是有屎,居然还一字十金。依我看,一个铜板都贵了。”

    看着郑茶姑傲娇的模样,徐长青也越发放松,一边哄着她,想着给她唱个什么歌,一边偷偷摸摸的将话题往到正事儿带,试探下她的反应。

    郑茶姑何等聪慧?

    徐长青刚露出这个苗头,她的小手已经狠狠的掐住了徐长青的腰:

    “姓徐的,我就知道你个龟儿子的没什么好心眼儿!你真以为,就凭你那些锦衣卫捕风捉影得到的消息,就能找到谭健这条狼?呵。不是姑奶奶故意放出消息去,你哪辈子也别想找到他!姑奶奶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试试你个白眼狼!呵呵,呵呵,好,很好啊!你果然没让姑奶奶我失望!”

    看着郑茶姑气急的模样,徐长青一时也有点懵。

    他其实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根子在这里……

    但郑茶姑虽是气急,她的态度却是让徐长青完全放了心,只要郑家跟谭健没有牵扯太深,便是万事大吉!

    对付郑茶姑这种娇娇女,徐长青此时已经很有经验,忙贴着她的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啊?”

    郑茶姑忍不住的娇呼一声,俏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无比嫌弃的看向徐长青道:“姓徐的,你,你,你恶不恶心啊?你是不是变态啊!快离我远点!我看到你我就要起鸡皮疙瘩……”

    “切。”

    徐长青故作不爽的啐道:“妹子,咱们这不是为了公平平等嘛。你都为我付出那么多了,我怎么也得付出点吧?只要我茶姑妹子开心,这点小事儿算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我徐长青都不在话下!只要茶姑妹子相信我的诚意。”

    两人又嬉闹一会儿,郑茶姑被徐长青逗得娇笑连连,心情直接明媚了几个等量级。

    徐长青刚要继续逗逗她,让她把谭健的事情说说,郑茶姑却忽然道:“侯爷,您~,现在在这里陪着小女子,那,您金屋藏娇的那位孔家小姐,今晚怕是要独守空房了吧?”

    “额……”

第840章 青花瓷与海王

    一时间,徐长青周身的冷汗都止不住渗出来。

    眼前,郑茶姑看着是傲娇又戏谑、并不是太当真的模样,徐长青却早已经很了解她的性子。

    这妞儿是很刚的,且,绝不会轻易认输!

    孔夕的事情,特别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着实有些打她的脸……

    若此时不能处理好……

    别说人财两得了,徐长青都有些不敢想那种后果。

    “这他娘的,这不成了修罗场吗……”

    徐长青心里忍不住暗骂。

    这一路走来,虽偶有小挫,却都无伤大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势如破竹,导致很多事情徐长青不仅霸道而且略有专横,特别是对女人方面,看着用心,实则并不是太过在意。

    谁曾想,不经意间,恐怖阴云骤然掠来……

    这也让徐长青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

    女人要真想捍卫自己的主权,怕是只会比男人更狠……

    “哎,茶姑,你这话说到哪了?咱不是说咱俩的事儿吗,怎么扯到别人身上去了?刚才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不就是舔个盘子嘛,只要我茶姑妹子喜欢,直管吩咐便是!”

    一时间徐长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化解危局,直接使出了韦小宝的成名绝技,耍无赖转移话题。

    而且,对孔夕那边只字不提。

    因为那就是个死坑,怎么跳都跳不出来的。

    你解释,她还以为你在意,跟她在一起还想着别的女人,你不理会,她会以为你没担当……总之,里外都不是人。

    “你……”

    郑茶姑究竟脸皮薄,她刚开始还没明白‘舔盘子’是什么意思,片刻看到徐长青的眼神才是回过神来,俏脸止不住的一片羞红,无比嫌弃的啐道:“姓徐的,我才发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你,你讨厌死了……”

    说着,转过身不敢看徐长青,颇有规模的小胸脯不断叠伏。

    “老祖宗徐达保佑啊……”

    眼见终于成功转移了郑茶姑的注意力,徐长青心里也是出了一口长气,忙笑着上前揽住郑茶姑的纤腰,低低在她耳边说情话哄她。

    郑茶姑烦躁的来回扭着小腰躲避,还是不想理徐长青。

    徐长青这时却找到了法门,贴着她耳边轻轻唱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嗳?”

    随着徐长青清唱起这首在后世脍炙人口的旋律,郑茶姑很快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忙是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也笑着看着她,却不再贸然,倾心唱起这首《青花瓷》。

    后世,《青花瓷》有点越沉越香,可以算是大才子方文山的扛鼎代表作之一,特别是那句‘天青色等烟雨’,用烧制青花瓷的时候、需要等候天气才有机会出现好结果来描述爱情,简直天马行空,让人只能渴望而不可及。

    这种精妙感,最适合郑茶姑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富美。

    随着徐长青唱完**,开始唱开头,如诗如画般的旋律和歌词同时铺展开来,郑茶姑已经有点傻了。

    她知道徐长青这厮很有才,却从未想到过,这么精妙的曲子,画卷一般的歌词,他竟然粘手就来。

    这,这是何等大才啊……

    不经意间,郑茶姑已经不再烦躁徐长青,而是温润的看向了徐长青挺拔的脸孔线条。

    徐长青见郑茶姑被唬住了,心中终于是如释重负,也偷偷对方大才子说了声抱歉。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也是江湖救

    急嘛……

    一曲唱完,看着已经乖巧如小猫咪般的郑茶姑,徐长青笑道:“茶姑,这首歌可还可以?”

    “……”

    郑茶姑下意识点头,却还是有点不想原谅徐长青,并没接话。

    徐长青此时已经成竹在胸,继续循循善诱道:“那,不知茶姑妹子可听出这首歌里,有一些独特的意味?”

    “独特的意味?”

    “什么意思?”

    郑茶姑忙狐疑的看向徐长青。

    徐长青笑道:“茶姑,你知道青花瓷吧?前朝的青花已经很有名,国朝几十百多年前,景德镇官窑那边的技术也很不错,但是让人可惜啊,这些年却是凋零了。茶姑,你知道青花瓷是怎么烧的吗?”

    郑茶姑有点茫然又好奇的摇了摇头。

    徐长青一拍脑门子,也回过神来。

    这个时代,景德镇官窑跟神机营的军器坊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绝密,别说是普通人了,除了那些工匠们,恐怕他们的上官都未必能知晓具体。

    徐长青突然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x,装过头了。

    只能仔细对郑茶姑科普起了青花瓷的烧制过程。

    “呀,这……”

    郑茶姑很聪明,很快也回过神来,美眸瞪的老大,紧紧咬着红唇看向徐长青:“徐,徐哥哥,你,你是说,如果要烧制青花瓷,更多的,就像是,就像是两个人在人海中相遇一样,只能等待烟雨天气吗?”

    “我茶姑妹子果然冰雪聪明。”

    徐长青笑着对郑茶姑点赞,先来一通彩虹屁,“其实人生就是这样,越是珍稀的东西,越是复杂难耐。我徐长青能遇到茶姑妹子你,就像是烧制青花瓷,不知道盼了多少岁月轮回,才终究是轮到我。我徐长青只能感谢老天爷对我的恩赐。”

    “可是……”

    郑茶姑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还有些怀疑的道:“徐哥哥,你,你是怎的知道这等绝顶机密的呢?”

    “呵呵。茶姑,这事儿我一直想找你说来着,可谁让你一直找不到影儿?我前些天便派人去过景德镇……”

    徐长青此时说谎根本就不用打草稿,更别提徐长青前段时间是真的研究过景德镇,添油加醋的艺术加工一下,说正好碰到了个落魄的青花瓷老匠户,事情便直接通顺了。

    “……”

    郑茶姑瞪大着美眸,一时很想说些什么,却就是无法说出口。

    她知道徐长青这话肯定有骗她的地方,但是,这个故事太美了,美的简直令人窒息,她实在是不忍去破坏。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徐长青直接祭出了杀手锏:“茶姑,你想,青花瓷这等盖世重宝,如果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何等悲切,更是我等后人何等耻辱?

    所以,我想重新把这个事情做起来!

    茶姑,你要帮我!

    我知道,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追求,一直以来都是一致的!

    到那时,青花瓷窑重新复工,产出大量的精美瓷器,咱们便各种炒作,卖到西方。让那些西方的白皮番鬼引为圣物,哭着看着都要来买咱们的青花瓷。

    谁家要是没有青花瓷,管你是国王还是什么大公、公爵呢,你就是穷.逼!只有用得起咱们的青花瓷,那才是贵族,那才是牛匹嘛……”

    “这……”

    郑茶姑此时几乎要被徐长青忽悠瘸了,美眸中止不住的希冀。

    也是徐长青太过奸诈了,直接摸到了郑茶姑的痒处。

    大明从土木堡之后虽是不断势

    弱,一颓再颓,但我泱泱华夏,神之后裔,究竟是有着立于时代浪头的精英人士的。

    就比如张居正。

    张居正虽是徐阶、徐阁老的得意门生,却是早已经看不惯徐阁老那套愚昧无知又卑鄙的一套,一直在图谋新政,挽救大明朝与水火。

    他后来当政的近十年间,纵然阻力重重,保守势力顽固而强大,却也是成果卓著,不仅让大明的国库丰盈了不少,更是一扫什么心学、这学那学只唯心、不干事的萎靡,大大改良了社会风气,又为大明续命数十载。

    如果没有张居正,恐怕,大清国就成不了大明的苦主了,蒙古人,乃至是倭国人,已经将大明朝干趴下。

    此时张居正虽早已经扑街,但他留下来的很多东西却并没有完全断层,特别是郑茶姑这种拥有庞大海外资源的开明人士。

    现在,大明朝还在自诩为天朝上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南洋诸地,那些移民过去的汉人精英,早已经意识到了很大的问题,西方殖民者的强大,大明王朝似乎已经不能力敌。

    可惜!

    汪直便是前车之鉴!

    谁还敢轻易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窝囊事儿,受这个窝囊气?

    但此时,徐长青描绘的蓝图,便是郑茶姑一个女孩子,都是忍不住热血沸腾!

    对啊。

    窝里横算是什么本事?

    有本事去赚那些白皮鬼佬的银子啊。

    哪怕是他们郑家此时家大业大,实则也只能算是‘二道贩子’,他们真正能掌控的市场倾销地,只有倭国。

    而且倭国这边也不算是完全的开放市场。

    像是那些运往南洋的暴利货物,都他娘的被那些白皮番鬼手下的‘汉奸’汉人收了,他们从南洋把货物运到欧洲,那才叫暴利,直接翻个几倍乃至几十倍都是正常。

    只可惜她郑茶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通晓其中因果,也没有什么办法。

    别说是她了,便是她父亲郑一官对此也是望尘莫及。

    但!

    眼前!

    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此时大明朝的第一权臣,血统更是高贵,是当年魏国公徐达的后裔,此时这大明,基本上就是‘朱与徐共天下’!

    尤其是这男人手中,掌控着大明最强大的军队模范军……

    如果徐长青真的愿意去这么做……

    郑茶姑几乎已经可以想象——

    在那蔚蓝的大海上,飘扬着大明龙旗与日月浪涛旗的庞大舰队,遮天蔽日,就恍如那移动的城堡,纵横在欧洲的大洋上。

    无数欧洲人,一看到这船队模样,无不是争相朝拜,以能拥有这艘船队带来的任何商品为荣。

    他们郑家,也能踏破此时的桎梏,真正的纵横这辽阔的大海上!

    眼见郑茶姑已经心动了,懂自己的意思了,徐长青也有些止不住的热血沸腾,直接用力握住了郑茶姑的玉手,有些颤抖般的道:“茶姑,说真的,我徐长青虽有不少女人,可,你是唯一能真正懂我,懂我徐长青志向的女人!你~,愿不愿意帮我,帮我实现这个理想?!未来,我们的孩儿,必将是这无尽大海的王!”

    郑茶姑本来还想抻着徐长青,不想理会这厮,可看徐长青激动的模样,特别是徐长青说道‘他们的孩儿’,郑茶姑的芳心都要化了,重重点了点头,却道:“那这首青花瓷,一定,一定要卖的比《月亮代表我的心》更贵!我要,我要一字千金!”

    “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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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祯十四年五月,辽西宁远前线,多了一名新兵.... 五千年风霜雨打,八千里山川河岳,多少英雄豪杰?! 捐躯报家国,九死尤未悔!!! 书友.群923209799,欢迎大家来玩。跃马大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跃马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跃马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