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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肉包子     女匪嫁到txt下载     女匪嫁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八章.啃瓜子看好戏

    她和苏沐泽坐同一辆马车,苏弄玉踏上马车,已有人替她撩起车帘,她微微俯身,便进了去。

    马车里,苏沐泽正在假寐,他原本打算先去的,可是被穆青一番说教,才不得不停下等她一道。

    听到声响,便开口:“小妹,你”

    后面的话,在看到苏弄玉时,已惊得说不出话。

    苏弄玉在他对面落座,见他呆愣的模样,连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忘臭美道:“喂,是不是美呆了?”

    苏沐泽一噎,选择了默认。

    “大哥,怎么不是和我们一起?”她没瞧见苏文泽的身影。

    “大哥,他等下再自己过去。”理由他也不清楚。

    “二哥,你若是在宴会上,有中意的女子,我一定会帮你,好让你早点娶得美人归。”

    “”她能不添乱吗?

    两人说说笑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到了目的地--百花林

    下了马车,早已有人在那等候,在他们的带领下,苏弄玉和苏沐泽一道进了百花林,百花林,故其名曰,种类繁多,品种多样,四季皆有鲜花盛开,一年四季皆是花香四溢,由此,又引申出了百花宴。

    苏弄玉在看到一群与鲜花绿叶相映衬的花红柳绿时,顿时嘴角抽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百花宴,没有真花,也有假花不是?

    “二哥,我肚子不舒服,我想去个茅厕。”苏弄玉突然捂着肚子,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小妹,你没事,还是二哥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苏沐泽面露担忧。

    她急忙摆摆手,推脱道:“不可不可,我只是水喝多了,去趟茅厕回来就好。”

    笑话,她装肚子疼就是为了引开他,要是他也跟在身旁,没准就会招蜂引蝶,而她没准就会成为炮轰的对象,她不当炮灰。

    “那好,你自己当心些。”苏沐泽无奈,只好嘱咐道。

    “好。”苏弄玉点头。

    转身离开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是时候寻一个安静的好去处了。

    在寻找途中,她碰到了一个胸器很大的女子,倒不是她特意去瞄,而是对方见她出尘艳艳,心中不爽,故意迎面走来,还用胸器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苏弄玉表示,她当时就懵,有胸器也不能这么用,毕竟撞人也是会痛的不是?

    然后在她一脸惊讶中,那人很得意地挺了挺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大胸器一样,那女子还不屑地瞧了眼她的胸部,得意一笑地扬长而去,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

    冷静,越是这时候就越要冷静,苏弄玉深吸一口气,她胸小不和胸大的人一般见识,这样会有失风度。

    “四王爷也来了,我刚才见着他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痴迷的语气。

    另一人接过,“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四王爷不会看上你的。”

    “别说得他好像看上你,一样,哼。”那人不屑道。

    “即便是看不上我,也轮不到你。”话里带有一丝得意。

    “你再说一遍。”疑似恼羞成怒。

    “你要我说我就说,你以为你是谁呀。”

    然后,“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不知谁出手打了谁?男人之间的战争,真不算什么?真的,女人之间的硝烟战火,才是真的劲爆。

    苏弄玉心想,若是有袋瓜子,或许还能看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可惜了!她摇了摇头,看来此处也是不安静,还是另寻他处吧。

    却不想那响亮的巴掌声,引来了围观的人群,当然,清一色的皆是女性,刚钻出花丛的苏弄玉,见此情景,正想稍稍转身离去,以免惹祸上身。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只听一声娇气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原来你一直躲在此处,偷听我们说话,当真不要脸。”

    别人都说看戏的人,最终也把自己看进去,这话说得真有道理,戏还没看过瘾,倒是被人当场抓包了。

    苏弄玉脸上笑容淡淡,转身,围观的人皆是一脸看热闹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反驳:“这里又不是你家,话说这般大声,恨不得在场的人都听得到,到底是谁不要脸了。”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爱慕谁,喜欢谁,我都没兴趣知道,你也不用大声嚷嚷。”

    那绿衣女子脸色铁青,右脸还有留有一道明显的手印,五只手指印,一只不少,正是刚才率先开口,爱慕谢云阳的女子。因父亲官职较低,另一个女子讽刺,并出手打了她,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恰巧眼尖瞧见苏弄玉想置身事外,怒气无处发泄,便将目标转向了她。

    “好一张利嘴。”文烟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富家小姐。

    苏弄玉见了她,秀眉一皱,还真是冤家路窄,看来麻烦必不可少了。

    “多谢夸奖。”她盈盈一笑,决定将无耻进行到底。

    “你。”文烟气结,继而沉下气来。

    走到苏弄玉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女人都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还在自己眼前,文烟心里更是嫉妒得不行。

    眼里闪过算计,存着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心思,轻移莲步,绕至她身后,想趁她不防备时,用力推她一把。

    苏弄玉哪里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原以为她会在大家面前,起码也会出于大家闺秀的矜持收敛一点,自然是不做何防备,可是她怎么感觉这只孔雀没那么好心呢?

    文烟见她正一副沉思的样子,她心计一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用谢。”

    说话间,她伸出双手,用力一推,苏弄玉猝不及防,还未作何反应,便朝前倒去,余光处是那些花红柳绿的身影频频躲开,并没有出手拉她一把的意思。

    随着她倒地的声音落地,全场紧跟着笑声一片,苏弄玉觉掌心一片火辣,以及膝盖处一阵疼痛,摊开手心一看,竟摔伤了,破了点皮,渗出了血丝。

    她虽怒,但面上却是淡定无比,老虎只有发威了,别人才不会把它当病猫看。

    苏弄玉起身,抖了抖裙摆,耳边笑声依旧不断,她却没一点困窘都没有,随着她的逼近,文烟脸上的笑容一滞,感到莫名的害怕,她眼里的冷意,让她害怕,自不自觉地后退。

    文烟咽了咽口水,故作镇静地道:“你想干嘛,我就是推了你,推都推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弄玉冷笑,平静地道:“不怎么样?”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道响亮的巴掌声,在笑声中传扬开来,笑声戛然而止,皆一脸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情景,随即是一阵抽气声,似乎都不敢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会出手打堂堂丞相之女,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怎么样,可这礼我不得不还,毕竟礼尚往来这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苏弄玉只觉掌心有些微疼,到底是她脸皮太厚,还是她这手太娇生惯养了?连打人手都疼。

    虽然她姓苏,可她不是玛丽苏,可以随便任由别人欺负。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丞相之女。”文烟捂着脸,两边的脸颊有些泛红,还有些微肿,她狠狠道,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苏弄玉冷哼,别想仗着身份欺负她,她可不吃这套,冷冷道:“我管你是谁,本是你出手在先,我只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更何况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文烟一噎,想不到她把自家身份搬出来,她竟一点惧色也无。

    她说得在理,在场的人,皆纷纷点头附和。

    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她不正是苏将军的女儿苏弄玉吗?”

    “你怎生知道?”质疑的语气。

    “那当然,方才我来时,看见她和苏家的二少爷走在一起,隐约中,听他叫声小妹。”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苏家大小姐,怪不得也这般狂妄,果真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再加上关于听到的一些市井传言,顿时炸开了锅,苏弄玉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文烟一笑,出言嘲讽,“原来是苏家大小姐,我听说你可是当过土匪头子,这能在土匪窝里混过的人,想必不简单,当然这清白之身,恐怕”

    她虽没在往下说,但是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正如她所说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在这土匪窝里混出个名头,还是个大当家的位置,想必也是如同那妓院里的妓女一样,早已是千人骑万人骑了,在这装什么清高?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但看着苏弄玉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苏弄玉脸色一沉,她倒是会挑事说,摆明是想让她落个不清不白的罪名,最好是让她永远嫁不出去,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胆敢当众说这些话来诋毁她,查经未属实,你这舌头也无必要留着了。”

    人群外,一道冰冷的声音届时传来,听者无不骇怕,后背更是直冒冷汗。众人纷纷自动开出一条路,微低着头。

第三十九章.偏袒了谁

    文烟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她自然听得出这声音是谁的,上次为迎接谢瑾成剿匪归来,圣上特地为他开办了庆功宴,可他却没去。她第一次见到人人传颂的,那个长得人神共愤的冷俊的男子,是在一次年关的宫宴上,闻言不如眼见,那一刻,她才知道他一直不负盛名,她一颗芳心忍不住要沦陷。

    苏弄玉心中一喜,转而又一恼,他该不会坐在某个角落里看好戏,在她面临困窘时,才特意出现,好让她对他感恩戴德吧?

    谢瑾成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皇亲贵族以及富家子弟。

    他还没走近苏弄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抢先一步,站在她跟前,急切地问:“可有伤着。”

    苏弄玉看着一脸急色的谢云阳,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另一道身影紧随而至,急急开口,“小妹,你真的没事吧?”

    随即,还没等她开口,苏沐泽便自动将她全身上下仔细瞧了一遍,见她掌心渗出的血丝,已有些干了,不由皱眉,不悦地道:“还说没事,手都流血了。”

    苏文泽只是微皱了剑眉,却也没搭话。

    “没事,就擦破了点皮。”苏弄玉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无谓地笑了笑。

    一旁的谢云阳见了,更是直嚷嚷:“什么?这才叫一点,那什么才叫大?”

    “我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苏弄玉白了他一眼。

    谢云阳一顿,嘿嘿一笑,这倒是,她就是这样绝然不同的女子。

    文言站在那,沉思不语。

    谢瑾成脸色一沉,不由得拧紧了眉,心里徒生一丝烦躁,在看到苏沐泽握着她的手时,他抬头望天,觉得今天天气格外的气闷。

    文烟“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已是哭得淋漓带雨,“摄政王,我是冤枉的,她先出手打的我。”

    苏弄玉一惊,还真会颠倒黑白,气定神闲地道:“莫非方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而不是文小姐不小心推的。”她故意加重了“不小心”三字。

    谢瑾成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凉凉道:“今天即便是她有错在先,我也会护着她,你无需混淆视听。”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这不是表明了,今天无论苏弄玉是否先出手打人,这摄政王已打定主意护着她,谁能不怕?

    苏弄玉心中一暖,瞬间觉得谢瑾成在她心中高大上了不少,果真是重量级人物,随随便便一句话,吓得别人心肝俱裂。

    闻言,文烟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她竟不知苏弄玉身后还有这么个靠山,虽不知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可是看得出来苏弄玉在他心里的重量绝对不少。

    她跪爬到谢瑾成的脚下,伸手抓上他的衣摆,哭得好不凄惨,泪水打湿了妆容,更显得狼狈不堪,“我知道错了,您就放了我吧?”

    谢瑾成视线落在她抓着衣摆的手,眉间骤冷,眼底的寒意更甚,冷然道:“松手。”

    文烟浑身一颤,这般冷的语气,毫不让人怀疑,只要她敢紧抓着不放,那他定毫不留情地踢飞她,她惊吓之余,立马放开了手。

    “大哥,你帮帮我。”她瞧见站在一旁的文言,哭着道。

    文言微敛睫毛,站出来,朝着谢瑾成行了个礼,正色道:“摄政王,家妹虽有错在先,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次,实不相瞒,烟儿乃是家父最疼爱的女儿,就算您不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也应看在家父的薄面上,回去后,微臣定会禀明家父,让他责罚烟儿。”

    字里行间,早已表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文言将文堂搬了出来,就是想让谢瑾成能够看在文堂的面子上,改变最初的想法。

    然而,谢瑾成却是冷笑,“给他面子,那谁给本王面子?”平淡的语气,却是不威而怒。

    文丞相他还不放在眼里,伤了他的人,还想草草了事,如玉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

    文言吃了瘪,心中虽有怒意,却发作不得,只是面色不佳。

    苏文泽和苏沐泽,两兄弟面面相觑,眼里的震惊绝对不少。

    苏弄玉自然也不想让谢瑾成为难,适时出声,迎上他微冷的凤眸,一本正经道:“王爷,这样的好日子,我也不想因为我而坏了大家的心情,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

    谢瑾成却只是凝着她,并不言语,脸上神情淡漠,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众人此刻,心里又一阵嘘嘘,虽说摄政王大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节奏,但是现在红颜出声,他却闻所未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默了半晌,他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嗯。”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文家千金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文家大少爷连自家老爹的面子都搬出来了,他也一句驳回,现在苏弄玉的一句“不想再计较”,他竟点头答应,这怎能让人不震惊?这怎能不意外?

    苏家大小姐若是搭上这么个厉害的主,恐怕以后在整个京都即便是横着走,怕是别人也不敢逼她竖着走,更别说是敢吭一声了。

    皇叔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如今为了她,竟会谢云阳瞧了谢瑾成一眼,心中五味杂瓶,难道只是因为苏弄玉是他带回来的人吗?是以将她划入自己门下的吗?

    苏沐泽瞪大眼珠子,看看谢瑾成,又转头看看苏弄玉,小妹和他什么关系?竟得他偏袒,他只知道小妹是谢瑾成带回来的,而且小妹也是住他府上,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猥琐地想着。

    谢瑾成瞟了苏弄玉一眼,淡声道:“跟本王来。”

    她一愣,随即心中又一喜,她正好找他有事,正愁没借口支开他,他一说,正中她下怀,便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家才回过神来,心里又是各种猜测,有的认为谢瑾成是要私下里训责苏弄玉,毕竟他离开时的脸色并不算是很友善,有的则不然。

    苏弄玉跟着谢瑾成进了一个小筑,这小筑立于一湖面上,水面上倒影着周围的事物,环境优美,空气新鲜。

    “手伸出来。”

    苏弄玉呆了呆,狐疑地盯着他,什么情况?难道是要打她手心?古代的人最喜欢这么做了。

    谢谨成拧了拧眉,语气沉了些,“难道你还想让本王再说一遍?”

    “喏,下手轻点。”她将手心一把伸到他面前,闭着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谢瑾成难得轻笑出声,揶揄的语气,自她耳旁乍起,“本王可不喜欢打人手心,要打也是你自己动手。”

    “”苏弄玉满脸黑线,他算是在耍她吗?

    她斜眼瞧他,正待开口,只觉手心微凉,定睛一看,摊开的掌心上多一白色的小瓷瓶,类似涂抹伤口的膏药,心中一暖,抬眸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你还想本王亲手帮你上药?”他瞥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

    方才的感动,瞬间消遗殆尽,她挑眉,扬着下巴,气哼哼地道:“不劳烦王爷动手了,我自己来。”

    她坐了下来,将药膏倒到掌心,小心翼翼地涂了起来,还一边涂一边轻吹着气,原本疼得火辣的掌心在涂上药膏后,一片清凉,而且也不疼了。

    她乐呵呵地道:“这药膏真管用,王爷的药果真不一般。”

    谢瑾成优雅地在她对面落座,目光淡淡,并没有搭话,只是嘴角疑似弯起一抹小小的好看的弧度。

    苏弄玉将小瓷瓶伸到他面前,心里着实不舍,可她没胆,在他眼皮底下把这瓶药膏占为己有,换做谢云阳的话,那当然不一样了。

    “谢谢你的药,物归原主。”

    他低沉地说:“送出去的东西,本王不会再拿回来。”

    苏弄玉两眼放光,有着小小的得意,不确定地道:“真的不要了?意思是白白送给我了?”

    “怎么?不想要?”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问。

    “当然想要。”说话之时,早已将小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衣袖里,生怕他反悔,然后笑得一脸得意。

    谢瑾成微愣,她的五官精致柔和,娇美红唇,肌肤胜雪,眉心一抹妖艳的红,更显得她脱俗绝尘的飘逸,这一笑,他不由得恍了心神,但也不过片刻,便也恢复了神情。

    “王爷,那个,我有话要和你说,就是那个那个”她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就是不敢说出来。

    “有什么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不悦的语气,似乎说话之人已是不耐烦了。

    苏弄玉牙一咬,心一横,随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昨天,那支发簪,其实我不是想送给你的。”

    “你想送给谁?”冰冷的语气,眉宇间已染上不悦。

    她打了个寒颤,嘿嘿一笑,扯了抹笑,“没想送给谁,我只是拿错了。”

    “你再说一遍,是本王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他阴测测地道,脸上阴沉得可怕。

第四十章. 乌龙的相亲

    苏弄玉没敢再瞧他难看的脸色,只是尽量低着头,威胁,红果果的威胁,若她敢反驳他。恐怕她今天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她绝不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对,她要勇于表达内心的想法,只是开口却是极为的狗腿:“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我肯定是口误,绝对是口误。”

    看她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谢瑾成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苏弄玉不由得泪流满面,好你个谢瑾成,尽给她下套。

    文烟虽被打得脸微肿,但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再多涂了两层粉,看起来并没有醒目了。文烟心里着实记恨苏弄玉,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在大家面前出丑,如今丢了颜面,大家都知道谢瑾成讨厌她,甚至是厌恶她。

    此刻,圆形的红地毯正中,文烟怀抱一把琵琶,弹奏着她的曲调,红地毯正前方,乃是摄政王谢瑾成的席位,往下两旁是各个皇子,以及围着红地毯的四处都坐满了人,有的则站着观望。

    文烟虽为人野蛮,但这琴艺果真不是盖的,只听琵琶声高低和鸣,低则如夜深人静小雨滴落窗外芭蕉叶上的滴答声,高则如气势恢宏踏马而来的千军万马,抑扬顿挫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个音调落下时,全场掌声轰然大作,皆称赞她的才能。

    接下来表演的是,其他小官员的千金,才艺千秋各异,各有各的妙处,苏弄玉也是连连称赞,她抬眸朝着谢瑾成的方向看了眼,见他神情恹恹,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面。

    “小妹,该你上场了。”身旁的苏沐泽伸手碰了碰她胳膊。

    “好。”她应了声,对着他和苏文泽会心一笑,转身,抬步走了上去。

    她在地毯正中站定,朝着席上的谢瑾成微微一笑,又微鞠躬,对着周围的人,也如此照搬,她可是根据现代上台表演结束的礼节来的。

    她双臂一振,白绫“唆”的一声,自衣袖中快速飞出,只见她轻轻摆动,那白绫像是长了眼一般,随着她变动的方向改变,她手中的白绫如同一条灵活多变的蛇,所到之处无不带着些许的劲风。

    她轻身一跃便站在了轻盈的白绫上,她如同一阵风一样轻盈飘忽,那飘逸在空中的白绫,并没有因她的重量而失重落下,仍然飞速在空中,而她一袭素雪衣裳,身姿飘逸轻柔,唯美如谪仙,盈盈含笑,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一片雪色中,唯独她眉心的梅花妆,如同燃烧的火焰那般炫目夺魄,看起来虽脱俗绝尘,但实则眉宇间尽是妩媚之色。

    随着她的落地,白绫便迅被她速地收回了衣袖中,她行了谢礼,可是,全场却静得出奇。苏弄玉心下“咯噔”一响,难道是刚才她笑得太猥琐了?乃至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全赖飘雨,说什么展示才艺的时候一定要面带微笑,娘的,纯属瞎扯。

    随着正前方,谢瑾成的掌声响起,众人回神,紧跟着,全场的掌声轰然大作,排山倒海的掌声此起彼伏。

    苏弄玉吓了一大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效果似乎不一般,掌声见证。

    她抬眸看向谢瑾成,却不想刚好撞上他那双看向自己目光灼灼的凤眸,眼里意味不明,她看不懂,无奈地干笑两声。

    “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当真不错,几天不见,爷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谢云阳按耐不住,见她在座位上落座,溜了过来。

    苏弄玉洋洋自得,笑道:“四王爷,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呦呵,口气不小嘛?”他扬眉,打趣道。

    苏弄玉正想接话,却看到谢瑾成投来警告的眼神,她一愣,难道还不给说话不成?她转头,环了四周一眼,也看到别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可为什么他要这么看着她?真奇怪。

    苏弄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随便闲聊了几句,便打发了谢云阳。

    百花宴结束后,谢云阳硬是死皮赖脸地跳上她所乘坐的马车,硬是说他们同路,苏弄玉扶额,这厮几天不见,不但不变得正常点,反而越发的智障了。他们回府的路,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好吗?还说同路,要不是碍于苏沐泽在场,苏弄玉早就一脚将他踹下去。

    百花宴过后,苏弄玉一下子一跃成为京都各大才子理想中妻子的好人选,且不轮她是苏将军的掌中宝,她还是一棵摇钱树,赌场可谓是她的天下,而且还是谢瑾成一心袒护的人,百花宴上,人人有目共睹,摄政王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了她,娶了她可是各种好处。

    再者苏家人还特地出了告示,说只要是苏小姐看上的人,不管出身如何,只要是家室清白,没有前科,皆可成为苏家的女婿,此消息一出,上门求亲的人从城南直接排到了城北,每天上府中求亲的人,几乎将门槛踩烂了,不可谓是不热闹至极。

    “三娘,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苏弄玉气结,现在可好,人来都来了,她不想见也得出去见,问题这几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三娘这不是为你好吗?百花宴上,你也没有中意的,现在任你选,我也是经过老爷的首肯的。”穆青也不气恼,反而一脸笑意地说。

    “爹,他怎么也凑这热闹?”苏弄玉惊呼,可转而一想,若是没有苏华的应允,谁敢把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儿推出去。

    “玉儿,你就好好打扮,然后和你二娘、三娘出去看看,可别让别人等急了。”说完,柳柔笑意盈盈地转身离开。

    苏弄玉小脸皱成一团,闷闷不乐道:“你们都欺负我,恨不得早点把我嫁出去才罢休。”

    “胡说什么呢?赶紧跟二娘出去,就因为疼你,才让你自己选个好相公,今日见的这几位公子,相貌也是极好的,你嫁过去也是原配。”说着,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苏弄玉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穆青也跟了上去。

    定的地点是在天香酒楼,管家早已吩咐备好马车,几人上了马车,朝着天香楼的方向驾去。

    成王府,正厅。

    “你们听说了吗?苏小姐现在可是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上门求亲的人多了去,真不知谁能抱得美人归?”

    “想不知道都难,现下早已传遍了各个大街小巷,怎能不知。”另一人笑着接过。

    “苏小姐真好命,有疼爱她的家人,若是再能嫁个好相公,那这一生也该圆满了。”那少女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一出生就注定了给人为奴为婢,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命运安排,我们也不能强求。对了,听说现在苏小姐正在天香楼同那些个少爷见面,也不知苏小姐这回能把亲事定下来了没?”

    “本王还不知府里尽养些闲人。”谢瑾成刚踏进厅里,便听到两个嘴碎的婢女的谈话,恰好听到最后一句,面色一寒,冷冷道。

    两婢女一听,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不停地磕着地上冰冷的青砖,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皆是颤颤巍巍地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来人,拖出去,每人杖责二十,死活不论。”他听所未闻,直接下了死命令。

    话音未落,几个家仆立马架着两个死死挣扎,嘴里直呼饶命的婢女出了正厅。府中的下人皆惊出了一身冷汗,王爷很少动怒,一旦动怒,谁也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王爷,苏小姐在天香楼。”一旁的卫影出声提醒,虽摸不透谢瑾成的心思,可是他隐隐觉得这个苏弄玉对于王爷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谢瑾成大步流星,已经步出了大厅,只听他淡淡吩咐,“备轿。”

    天香楼,二号雅间。

    苏弄玉扯了抹笑,坐在正中,正下方两边皆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脸上布满笑容。

    苏弄玉觉得自己笑得嘴角都快要僵硬了,心里暗骂,二娘和三娘竟找借口,抛下她溜了,而她从进来就一直保持着微笑,而且,娘的,还是笑不露齿,要不是顾及到整个将军府的声誉,恐怕她早已摔门而去。

    “苏小姐,对诗词书画可喜欢?”一书生模样的奶油小生,站起身笑着问。

    苏弄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嘴角,秀眉一挑,笑道:“自然是喜欢,特别是诗词方面的。”

    她在心里补充了句,喜欢才怪,前世她背唐诗三百首背得咬牙切齿,奈何记性不给力,背得后面,前面也忘得差不多了,他娘的,真不是人该做的。

    “想不到苏小姐与在下的喜好一样,不知有空时,在下能不能邀请你一同游湖作诗?”

    游湖作诗?这得多无聊,她故作一脸为难,略带歉意地说:“作诗倒是可以,可是游胡的话,我自小就惧水,更别说是游湖了,真不好意思,扰了公子的雅兴。”

    “苏小姐,听闻你赌术精湛,在下倒是想见识一下,不知你是否肯给个机会。”一着灰色锦袍的男子起身,笑着提议道。

第四十一章.表哥的来意

    那男子国字脸,肤色黝黑,他眼睛本来就笑,一笑起来,眼睛直接眯成一条线。

    苏弄玉双眸一眯,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如玉算盘打得不错,可若是打在她苏弄玉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勾唇一笑,缓缓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只不过家父不再让我碰这些东西,家父的话,不敢不从,还望公子见谅。”

    那男子身形一僵,干笑了两声,坐回了座位。

    “苏小姐绝尘脱俗的气质吸引了在下,不瞒你说,在百花宴上,你如精灵一般舞动,我早已对你一见钟情。”那男子仪表堂堂,说这话时,眼睛直视着她,眼里是极少的认真。

    苏弄玉一愣,随即脸有些羞红,前世她从没被人表白过,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今有人跟她告白,若换做现代,她不得不怀疑今天是愚人节,有人想愚弄她。届时,她思绪早已飘出十万八千里外,哪里还听得到下面他要说的话。

    见她面色羞涩,觉得有戏,那男子再接再厉,“苏小姐,你若愿意,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本王也想听听你的想法。”一道冷然的好听音色自紧闭的门缝飘进来,轻轻的,淡淡的,却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继而门被人推开。

    谢瑾成一袭白衣,长身屹立于门外,面色冷淡,视线越过众人,落在苏弄玉身上,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苏弄玉傻眼,这厮来作甚,难道他也是其中一员吗?这似乎是不可能?堂堂的摄政王若是其中一员,简直要贻笑大方了。

    发愣间,方才那男子已走到她身侧,好死不死的,手紧跟着上她的手背,苏弄玉瞪大眼睛盯着手背上的手,正想抽回手时,却只觉面上一阵劲风刮过,刚才那男子已以抛物线的优美弧度飞出了窗外。

    这下,不仅是苏弄玉呆了,在座的人更是一脸的惊恐之色,随即反应过来,纷纷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生怕得罪了谢瑾成,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卫影见屋内的人已走光,只剩下自家王爷和苏弄玉,便自动地退到门外,适合地关上门。

    “原来王爷是来砸场子的?”苏弄玉瞪着他,漫不经心地道。

    谢瑾成抬步走近,凤眸微眯,口气不善地道:“你有意见?”

    她当然没意见,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意见?扬眉笑道:“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意见,想必今日这一出戏,没人再敢来提亲了,我也可以闲段时间了。”

    他冷哼一声,继而沉声道:“亏你还有自知自明,记住你是本王的人。”

    苏弄玉一听,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人了?急忙辩解,“王爷,你似乎弄错了,我不是你的人。”

    说完这话,苏弄玉觉得他目光如刀,并向她飞了过来。

    “不是本王的人,你想是谁的人?”他阴森森地说,配上本是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更添了几分冷意。

    苏弄玉立马缩了缩脑袋瓜,赶忙撇清,认真道:“我是我自己的,对,我属于我自己的。”

    谢瑾成脸色稍缓,一本正经道:“你是你的,但你是本王的,所以你的都属于本王的。”

    “”苏弄玉黑线,什么歪理?

    一场乌龙的相亲,以谢瑾成的砸场,而宣告结束,届时,两人的神秘关系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苏府,大厅。

    “玉儿,今儿个,下早朝后,皇上临时召见我,要求明晚款待使臣的宫宴,要求你一同前往。”

    苏弄玉咬了咬筷子,这使臣来朝,她又不是接待的礼仪官,能去做什么?“爹,我去能干嘛?”

    苏华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色道:“皇上说你聪慧,这次使臣是有备而来,希望你能出出力。”

    “皇上该不会也是听了市井的传言,才误以为我能帮得上忙的吧?”她不满地接道。

    期间,穆青还不停地给她夹菜,听闻此言,颇为不赞成地道:“小玉儿,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传言虽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何况传言还是真的,你聪不聪慧,难道我这当三娘的还看不出来。”

    “你三娘说得没错,玉儿,可别小看你自己。”柳柔一顿,接过话。

    “若是玉儿不聪慧,又怎能得摄政王的赏识,想必摄政王也是慧眼识珠呀。”二娘白惜香立马打趣。

    她不由想到,不久前,她和穆青把苏弄玉抛下,两人坐在一楼坐着闲聊,只听得一声惨叫,抬头看去,见空中一道黑影飞了下来,楼下的人纷纷躲开,生怕砸到了自己。

    正莫名其妙时,本该和玉儿在楼上雅间的几人,面色的慌张地奔出了酒楼,活像身后被鬼追了一般,那样子好不狼狈。两人齐齐对视一眼,暗道不好,赶忙冲上楼,结果却被人拦在了门外,那人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摄政王在里面”,两人生生止步,满是不可置信。

    “”苏弄玉一噎,竟无话反驳。

    “二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百花宴上,摄政王也帮过小妹,不对,应该是护着小妹才对。”苏沐泽贼兮兮地说。

    苏华眉头一皱,道:“玉儿,你和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会对你这般好。”

    在苏华印象里,谢瑾成并不是那种无故对人好的人,他生性冷漠,寡言少语,对人待事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除此之外,很难在他脸上瞧见别的表情,可是上次,玉儿反驳他时,他并没有看出他脸上有何怒意,相反,竟有些愉悦。

    苏弄玉不乐意了,扫了众人一眼,竟是满脸的好奇,她撇了撇嘴,“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清清白白,可能是他自认为我是他的人”

    “什么?”难得的,在场的人齐齐出声。

    吓了她一大跳,心下了然,知道他们会错意,急忙解释,“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之前我还是天寨的大当家时,曾答应摄政王做他的手下,以保我全寨弟兄们的安危,后来我就跟随他回京,可能他潜意识里,还认为我是他的手下吧?”

    在场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两人真有什么猫腻呢?

    “可是,小妹,我听人说,上次得罪你的文家小姐文烟,在宴会结束后,日子可不好过,摄政王还特地派人亲自到文府掌掴十下,完全不给文丞相面子,文丞相气得脸色都青了。”苏沐泽狐疑地盯着苏弄玉,他怎么感觉摄政王对小妹是不一样的。

    太狠了,那只孔雀岂不是被打成猪头了,谢瑾成竟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果真是符合他冷淡的性子,不过打得好。

    “有这回事?”穆青一脸兴奋地问。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件事被文丞相压了下来,那些人也不敢乱传出去,怕惹祸上身。”

    此话一出,座上的人又一阵嘘嘘。

    吃过晚饭,回到玉落阁,苏弄玉躺在床上沉思,谢瑾成该不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吧?她懊恼不已,谁让她自己发癫,送什么不好,偏偏送发簪,这北丘国他娘的,竟然还有这么个习俗,什么玩意。

    明晚的宫宴,谢瑾成肯定会出席,在晚宴结束后,她便和他说个清楚,还是算了,反正她肯定不敢开口,装傻充愣她倒是手到擒来。

    文府,书房。

    “来消息了,据说谢瑾成对苏弄玉有意思,若真如此,苏弄玉必须得除掉,不然她迟早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文堂捏紧刚刚收到的字条,眼中的杀意顿现。

    “爹,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之前的计划。”文言哑然,计划有变。

    他们之前的计划便是来一场英雄救美,却不想之前的计划,出现了一些岔子,原以为苏弄玉会直接摔死,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死,而且还活生生地回来了。英雄救美的目的,是为了获得苏弄玉的芳心,从而获得苏华的帮助,试问他的女儿已嫁到文家,岂有亲家不帮亲家之理,即便是不看在文家的面子上,起码也会看在苏弄玉的面子上,争取了苏弄玉,也就意味是笼络了苏华。

    他沉思了会,负手来回走动,缓缓道:“若是无法除掉她,那之前的计划依旧不变,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明晚宫宴结束,你安排杀手在路上埋伏,据消息来报,她明晚也奉命进宫,这个好机会。”

    “是。”文言脸色复杂。

    一场阴谋的因子,早已在宫宴之前埋下。

    翌日,苏弄玉正想寻思着溜出府,却被下人告知,柳云来找她,她一愣,她那个所谓表哥吗?

    她坐在院子,抬头便看见他款款走来,风度翩翩,心里暗道: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可惜了,她不喜欢近亲结婚,不然他可是最好的人选。

    苏弄玉见他走近,赶忙起身,拉着他在石凳坐下,展颜一笑,“表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随即对着身后的飘雪道:“还不快上茶。”

    柳云神情微敛,笑道:“还能是什么风,当然是表妹这阵清风了。”

第四十二章.他是皇上??

    “表哥真会说笑。”她顿了顿,一脸促狭,继续道:“表哥过来就是专门找我聊天的吗?”

    柳云其实想了很多,两人自小便一起玩到大,他喜欢她,可她不喜欢他,这个他自然知道,在她失踪后,他担心不已,知她因他的关系而离家出走,他不想强迫她,虽然姑父有意将她许配给自己,可是玉儿若意不愿嫁给他,他怎能强求,想必这次姑父也不会在逼她了。

    在接她回家之后,他便很少来这里,他竟怕见到她,生怕从她口中听到拒绝他的话,可是在百花宴上,她惊人的舞姿又吸引了他的眼球,所以这一趟,他还是来了,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或许这一次,他该死心了。

    他却不同她的嬉闹,而是认真道:“表妹,你我打小便一起玩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你也成年了,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你若也有点喜欢我,我们不妨先相处相处。”

    苏弄玉一愣,想不到他这般直接,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美男呀!谁能不喜欢,可是近亲结婚,她是一个现代的灵魂,怎么也不能接受,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柳云见她眼里的犹豫,心下了然,苦涩一笑,“我知道了,表妹,我不会逼你的,愿你早日找到个好夫君。”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了?苏弄玉懵了,倒不是她对他没意思,而是这表哥表妹结婚,怎么看是怎么怪。

    他起身正待离开,连沏的茶水一口也没喝,正冒着迷蒙的雾气。

    “表哥。”见他转身欲走,苏弄玉急忙叫住他,心下愧疚,他脸上的失落,她怎能装作看不见,真诚道:“对不起。”

    柳云迈出的脚一顿,在听到她那句对不起时,高大的身形一僵,阳光下,光线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更显得他落寞不已,随即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感情是无法勉强的,既然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便抬步离开,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却只剩心伤的人心伤,该失落的人失落。

    声音的失落毫不掩饰,苏弄玉更是愧疚难当,娘的,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多情果真不好,好在对方看得开,率先放手,要是真死缠烂打,恐怕她也要就范了。

    苏弄玉看着眼前的茶杯怔怔出神,飘雪以为她后悔了,急忙道:“小姐,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表少爷可是真心喜欢你,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

    她抬头斜视着她,闷闷地说:“我没有后悔,我只是觉得愧对于他,”

    “小姐是应该愧对表少爷,毕竟他可是真心待你呢。”飘雪直言。

    “”苏弄玉满脸黑线,好个胳膊外拐的丫头。

    她心里烦,端起茶杯,灌了口茶,低低道:“我不是她,对不起。”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苏弄玉在飘雪和飘雨的一番精心打扮后,随同苏华一同坐马车进宫去了。

    马车上,苏华怕她在宫宴上,做出不合时宜地举动,忙不迭的唠叨一阵子。

    “宫里不比家里,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听清楚了吧?”苏华看着对面皱着脸的苏弄玉,耐心地嘱咐着。

    “知道了,爹。”苏弄玉点了点头。

    她心里此时却泪流满面,她父亲绝对是受家里几个女人的影响,不然怎么会这般唠叨,一路上就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他都不嫌累,可真够为难他的。

    届时,马车停了下来,只听驾车的车夫恭敬,自外面传来,“老爷,小姐,到了。”

    下了马车,苏华遇到同朝为官的官员,那些人便上来寒暄,见到他身后站着的苏弄玉,皆是一愣,转而便想到这便是最近人人口中所说的苏家大小姐,想不到今晚她也来。

    呆愣站在那的苏弄玉,觉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疑虑,顺着视线看去,猛然一惊,这厮不正是文言吗?他盯着她干嘛?她不好瞪他,只好投之以微笑,继而将视线移到别处。

    刚下马车的文言,恰好瞧见苏弄玉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苏华身后,东看看,西瞧瞧,发现她眉宇间的灵气比之前的更甚,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却反应过来后,朝他微微一笑,但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反而是勉强一笑。

    “苏弄玉,你怎么也来了?”好巧不巧,谢云阳也出现了。

    苏弄玉白了他一眼,“我来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这次的宫宴不比往常,可以带家属,如今使臣来我朝,定是要给我朝出难题,好可以减轻他们的贡品,皇兄请的人自然的都是能人。”谢云阳眉一扬,得意洋洋地道。

    “巧了,我可是奉命进宫,而且奉的还是皇上之命。”她一扬下巴,眼底满是沾沾自喜,忽而,话锋一转,将矛头转向谢云阳,“倒是你,你虽身为皇子,但是脑袋瓜好像不太好使,这种晚宴你怎么能来?”

    谢云阳脸色一黑,敢这般直接说他没脑子的人,除了眼前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女子,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苏弄玉,你一天不损我,会怎么样?”他气急,直呼她的名字。

    苏弄玉展颜一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我怕不损你,你闲得慌,你会无聊。”

    谢云阳一噎,算是默认。

    他身边人虽多,但敢像她一样直言不讳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他倒是比较喜欢她直率的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不隐瞒。

    “喂,你皇兄是不是和你一样好欺负?”苏弄玉凑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道。

    “怎么?你想欺负我皇兄?”他也小声说着,胆子不小呀,连当今圣上她也敢惦记着。

    苏弄玉瞟了他一眼,轻声道:“倒是想,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

    他却扬眉一笑,丢给她两字,“做梦。”

    走在前面的苏华,见她落在后面,与她并肩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只不过光线太暗,他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便停了下来。

    待两人走近,在看清那人的样貌时,急忙行礼,“微臣见过四王爷。”

    谢云阳笑着挥了挥手,“苏将军不必多礼。”

    “苏小姐,过几日便是本王的生辰了,你平时鬼点子多,要不本王的生辰就由你来操办吧?”谢云阳自然也不似方才只有两人的嬉闹,也变得正经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谢云阳,她险些没笑出声来。

    苏弄玉还没开口,苏华倒是惶恐道:“多谢王爷看重,只不过小女恐怕难担当重任。”

    “哎,苏将军谦虚了,本王认识她也不是一两天了,自然知道她能不能胜任。”想必苏弄玉也不会拒绝,至少不会当着她老爹的面,敢为难他。

    这厮还真敢开口要她帮忙,就不怕她帮倒忙,在苏华面前,苏弄玉怎么样也会收敛一些,尽量表现得体一些,微微一笑,“既然王爷看重,我自然是要乐意帮忙的,只不过王爷起码也应给些银子吧?”这酬劳总是要点吧?

    果然,苏华立马斥责:“玉儿,帮王爷做事是你的荣幸,怎能再和王爷银子。”

    “银子倒是有,只不过到时候操办也该是一笔大的开销,想必也不剩多少了。”谢云阳故作一脸为难地说。

    苏弄玉心里冷哼,也不好当着苏华的面,驳回他的话,也好,到时候直接将他府上值钱的字画,或者古董,挑一样去当就够了。

    她乖巧地道:“爹说得对,那可是我的荣幸。”

    谢云阳却是一副见了鬼似地看着她,心里直发毛,只丫头想来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苏弄玉跟着苏华入了席,就了坐,眼睛还不忘了环视四周一眼,见座无虚席,唯独正中央,也就是皇上的座位是空,以及靠近皇上座位旁边还摆放着一张空椅子,她心下疑惑,难道是给皇后的,转而一想,皇上还没立后。

    她恍然大悟,能和当今圣上平起平坐,掌握朝政大权的,不就是摄政王谢瑾成吗?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在她沉思之际,一道又尖又细的嗓音传来,格外的刺耳,苏弄玉浑身打了个激灵,只听:“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

    她赶忙跟着苏华下跪,众人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弄玉微抬头快速扫了一眼,视线所到之处,全是黑压压一片,当触及那抹黄色身影时,还没来得及瞧皇上的龙颜,只听那少年皇帝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咦?这声音怎么有丝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她狐疑不解时,另一道冷淡且熟悉的嗓音随之响起,“免礼。”

    众人齐齐落座,苏弄玉端坐好,这才偷偷将视线往那抹明黄身影掠过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那日在街头碰见的男子竟是当今圣上,想不到第一天出门便遇见了微服出巡的皇上,卧槽,要不要那么巧。

第四十三章.苹果也凑热闹

    难道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以召她进宫,可这也说不通呀,这两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毕竟他未见过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苏弄玉呢?

    “月兰国使臣觐见。”那站在皇上身旁的太监,嚷着嗓子。

    那使臣身形高大粗犷,样貌并不生得俊美,一双蓝色的眸子,格外的醒目,他朝座上的皇上,行的并不是跪拜礼,而是将手放在前胸,身子微弓,声音浑厚:“月兰国使臣见过皇上。”

    谢云庭一笑,道:“无需多礼,赐座。”

    苏弄玉无聊至极,将面前的点心都吃光了个精光,听着皇上询问了使臣关于月兰国的风土人情,使臣笑着一一作答,聊得倒是挺高兴的样子。

    她伸手将苏华面前的点心连带盘子端了过来,方才已被她染指了不少,现在也所剩无几了,苏华瞧见了,只是皱了下眉,轻哼了声,却什么也没说。

    苏弄玉捏起一块点心送进口中,心下想皇宫的点心味道果真不一般,正吃得津津有味,抬头看向谢瑾成,只看到他刚毅完美的侧脸,眼睛低垂,白皙的手摆放于案上,案上的水果点心一样都没碰,她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浪费。

    她又将视线落在席下坐着的谢云阳,见他正笑着和身旁的男子闲谈,看那男子的衣着似乎也是王爷之类的身份,毕竟皇亲国戚的座位都是安排在一起的,再往下便是大臣的座位,

    她低头瞧了眼,自己案上的点心已然消灭干净,肚子就像是填不饱一样,吃了两盘点心,仍不见效,对于苏弄玉来说,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她又捡了个苹果,往自己衣服上拭擦了两下,这才往嘴里送,磨了磨牙,亮出一口白牙,作势就要咬,前方一道目光冷冷飘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苏弄玉抬眸,瞪了谢瑾成一眼,摆出来的水果自然是让人吃的,难道还是当摆设不成,眸子里是他剑眉微皱,看着她眼里还似乎带着警告,她才不吃这套,张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只听清脆的“喀嚓”一声,在皇上与使臣一来一往的交谈中,显得格外的响亮,交谈声戛然而止,在座的人纷纷转头,朝声源处看来。

    苏弄玉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心一颤,手一抖,手中的苹果跟着一抖,随即苹果很给面子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停了下来。

    在座的人目光也随着滚动的苹果转移,看着苹果上印着一排小牙印,瞬间各个脸上神情复杂。

    谢瑾成这下剑眉拧得更紧了,却只是不动声色。

    谢云阳险些从凳子上跌下,笑跌的,苏弄玉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行我素,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像其他的千金小姐,一身的通病,远远十里之外,还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胭脂味,而且尽喜欢矫揉造作,委实不讨人喜欢。

    苏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道:“小女失礼,还望皇上海涵。”

    苏弄玉秀眉微拧,也跟着他跪下,却是不卑不亢地道:“皇上圣明,想必定不会怪罪民女。”

    看到她,谢云庭也是一愣,但眼里更多的是惊喜,想不到她竟是苏弄玉,而且他们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她依旧带给他意外,这意外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呢?心里对她是越发的喜欢了。

    他之所以召她进宫,不但只是好奇关于她的传言,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这般引人喜爱,所以苏将军问他,为何召她进宫?他便胡乱编造了个理由给他,直言她聪慧罢了,其实只有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谢云庭也不恼,反而是饶有兴趣地问:“哦?此话怎讲?”

    苏弄玉自然知道他已认出了她,既然是熟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只见她笑盈盈地说:“民以食为天,一切皆先以填饱肚子为首要。”

    “好一句,民以食为天,朕恕你无罪。”谢云庭眼里带着笑意,面色如常,继而对苏华道:“苏爱卿,快快请起。”

    苏华暗自捏了把冷汗,恭敬地应了声谢,才坐回座位,他瞥了眼身旁的苏弄玉,急忙压低声音,“玉儿,不可胡闹,给我乖乖坐好。”

    苏弄玉吐了吐舌,这也不能全怪她,她本就不喜欢来,无聊透顶的晚宴,除了闷还是闷。她也不敢在造次,托着下巴,盯着眼前的酒杯发呆。

    她这顽皮捣蛋的可爱模样,却落在她对面的文言眼里,他先一怔,显然也是想不到她会在这种场合做出这般幼稚的举动来,凡是在场的千金小姐,那些个不是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唯独她例外。

    “皇上,想不到你们北丘国还有这般真性情的女子,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那使臣朗笑一声。

    月兰国不比北丘国,许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缘故,月兰国的女子大胆,性子豪爽,做事也不扭捏。方才那使臣走进来,目光扫了眼在场的千金,各个都规矩端坐好,微低着头,面带含羞的模样,苏弄玉虽是低着头,但她是在吃东西,而他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并未看清。

    “那是自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云庭扬言道,余光却是落在苏弄玉身上。

    “想必北丘国的能人更是层出不穷,人杰地灵,必定养育出了很多人才,想必定能轻易揭开我皇托臣带来的题。”那使臣虽这般说,但脸上却无半点惋惜之意。

    他拍了拍掌,便有一人捧着一个方形盒子走了进来,大家纷纷伸长脖子看向那盒子,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苏弄玉也淡淡瞥了一眼,随即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起来。

    那使臣似乎很满意众人的神情,他将盒子轻轻打开,随即从盒子里将东西取了出来,却是个类似球状的物品。

    “这一道题目,便是要求你们能在不损坏这个果子的前提下,喝到里面的汁液,这可是我国的圣果。”那使臣自信满满地说着。

    苏弄玉轻笑出声,在他刚拿出来,她便一眼认出他口中所谓的圣果到底是什么东东,这是在现代超市,随处可见的椰子,竟被当成了圣果。

    那圣果在使臣的示意,传给在座的人都瞧了几眼,有的还摸了半天,却是愣是看不出这东西怎么能吃,场上的人顿时讨论起来。

    当圣果传到苏华手中时,他也是一脸的困惑不已,观察了半天,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地道:“这硬邦邦的东西,怎能吃得?那使臣分明是在为难人。”

    闻言,苏弄玉“噗嗤”一笑,也是,他们没见过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吃?前世,她还是去百度来的呢?

    “玉儿,你也看看。”说着递过手中的圣果。

    苏弄玉接过来却是连瞧都没瞧一眼,直接放到负责传递人捧着的红木雕花托盘中,对上苏华不解的眼神,凑近他,压低声音:“爹,放心吧,玉儿早已看出了其中奥秘。”

    苏华大吃一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那些个文人大学士各个都是摇头晃脑,皆是摸不着方向,可她倒好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看出了奥秘。

    苏弄玉回身,坐直了,圣果已传到谢谨成手中,他瞧了几眼,眉心微皱,似乎也被这小小的圣果给难住了,她看着他,得意一笑,无所不能的摄政王,还不是败在小小的,不起眼的椰子上,她心情大好。

    谢瑾成瞟了她一眼,见她挑衅地看着自己,心下了然,她定是找到了办法,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诧异,但适才她并没有瞧这圣果,又如何得知方法呢?难道之前她在山寨时,也曾吃过这样的东西?也只有这理由说得通。

    谢云庭看着座下争论不休,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头看向谢瑾成,轻声道:“皇叔,你可知如何打开圣果?”

    谢瑾成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不知可有人能打开圣果?”使臣得意一笑,看他们的样子定是无法打开这圣果。

    届时,谢云庭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难道北丘国就无人有法子吗?

    “大学士,可有无法子?”他环了在座的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大学士张达身上。

    张达慌忙起身,跪下,颤声道:“微臣无能,未曾想到对策。”

    谢云庭脸色一沉,却没发作,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座下虽坐满了人,此刻却静得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上一怒之下,牵连自己。

    “皇上,既然你们北丘国无人知道怎么吃这圣果,那臣就公布答案了。”那使臣越发得意,正待挥手叫人将圣果拿下去时。

    只听,“慢着。”一声清丽的好听的嗓音紧接着响起,众人皆是一惊,抬头望去,看看哪家的小姐这般果敢。

    苏弄玉本不想出面,可是又不想让那使臣得意,再者期间苏华还不断地朝她使眼色,无奈之下,只好出言阻止。

    她起身,朝那使臣款款走去,眉间含笑,平静地说:“这圣果看着虽硬,但其实喝到里面的汁液,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使臣,我说得可对?”

    使臣得意的脸一滞,凝着眼前样子不过二八年华,竟一眼看出可吃到圣果的方法,还当真是让人不可小瞧。

    “你说得没错,的确是很简单。”他点头,表示赞成。

第四十四章.传说中的小说情节

    苏弄玉拿起圣果,面向在座困惑的人,解释道:“想必大家方才已观察到,圣果上面有三个圆点,想要喝里的汁液,只要找到它的圆点,然后用小尖头的工具轻轻一捅就能看见里面的圣果肉,再用吸管轻轻一戳,便可。”顿了顿,怕他们不懂吸管是什么鬼?继续道:“吸管就是空心的小木条,只要是空心即可。”

    众人一阵嘘嘘,怎么可能这般轻松,连刀都砍不烂,她却说得这般轻巧。

    “苏小姐,你莫不是吃过这圣果,不然怎能知道吃法。”使臣瞪大双目,惊呼道。

    苏弄玉挑了挑眉,看来只能瞎掰了,微微一笑,“真不巧,我曾有一段民间生活,偶然一次,得一人赠送,便是这种果子。”

    使臣一副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刚见到这果子时,也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吃法,随即道:“原来如此。”

    原本在座的人还以为是苏弄玉自己琢磨出来,对她还一阵小小的佩服了一下,现下,她这般解释,他们释然。

    “苏将军,你教了个好女儿。”谢云庭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笑着赞赏。

    苏华面带笑容,叩谢:“谢皇上过奖。”

    “既然第一道题,你们成功解答了,接下来,我便出第二道题。”

    使臣再次拍了拍手,又有另一人端着托盘走近他,然后在他的示意下,那人端着托盘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再回到他身侧。

    “这东西名为九连环,一环连着一环,你们要揭开这九连环,什么法子都可。”他扬起手中的九连环,在月光下暗红的色泽更显的得光亮。

    苏弄玉嘴角猛地一抽,卧槽,传说中的小说情节,以及电视剧的经典桥段,竟然很狗血的发生在她身上,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少官员起身,试图想解开那九连环,奈何解开一边又连一边,根本解不开,就如同一个死局一般。

    这次,大家面上的神情如同刚才一般,同样面露难色,苏华转头,看着苏弄玉,小声道:“玉儿,你可想到什么法子了?”

    “爹,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苏弄玉撇了撇嘴,不打算说出事实,她可不想强出头,免得被人嫉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了,根据经典桥段,能解开这玩意的人,必定扯上什么狗屁的有缘人,这才不得不转移了话题。

    苏华猜不透她话里的意思,是懂还是不懂?看来这小丫头还卖关子来了。

    大家在无可奈何,又解开不了九连环的情况,一致将目光落在了苏弄玉身上。

    苏弄玉心里“咯噔”一下,这帮人太没品了,竟然指望她一个小女子,她眼睛低垂,只盯着面前的茶杯,打算无视众人灼热的目光,但还是逃脱不了。

    “苏小姐,你素来聪慧,想必已有法子了吧?”谢云庭望着她,声音温润好听。

    素来聪慧?说得他们很熟一样,皇上都下令了,她是想躲也躲不掉,真是糟糕!她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认真道:“启禀皇上,民女的确想到了法子。”

    在座又是一阵惊呼声,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又是她在民间所遇到?可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闻言,那使臣也是心中一震,随即不屑地说:“这位苏小姐是在开玩笑的吧?我国还未有人能解得开,这九连环如同一个死局,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竟说你有法子,当真可笑。”

    苏弄玉也不气恼,反而淡淡一笑,冷冷道:“正如你所说的,这九连环是死局,既然是死局,你们也无法解得开,那你们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你们这又是何意?”

    此话一出,座上一片哗然,纷纷附和。

    谢云庭脸色一沉,沉声道:“大胆,你们竟敢糊弄朕。”

    那使臣意识到自己心急,一下子说漏了嘴,当下脸色一变,原想将事情原委道出,可一想到太子的再三叮嘱,急忙解释:“皇上息怒,九连环的确是死局,可是那得道高人曾说过,死局依旧可以解,那得道高人正找能解开九连环的人,是以我皇便将这重任交给臣。”

    听了这番解释,谢云庭脸色才微缓。

    “高人?”苏弄玉将他的话小声重复了一下,难道可以助她回现代的人,面上一喜,高兴地道:“得道高人可是个和尚?”

    使臣微惊,点头:“的确是个和尚,但他云游四方,四海为家,预言很准。”见她喜上眉梢,心中觉得有戏,忙问:“苏小姐,可是想到了办法?”

    她不答反问:“你说用什么法子都可以,只要能解开是与不是?”

    那使臣连连点头,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定是有应对的法子了,“没错,我的确这般说过。”

    既然得到认可,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拿起托盘上的九连环,对着光滑的青砖地面猛摔了下去,随着“砰”的一声落下,紧跟着的是一阵抽气声,继而那九连环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谢谨成也是微怔,她还真是敢摔,或许鲜少有人能悟出,如同死局的九连环,唯一的解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很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看着太子一直视如珍宝的九连环被苏弄玉一把摔碎,那使臣不由得大怒,厉声道:“你竟敢砸碎太子最珍贵的宝物,你恐怕担当不起。”

    “喂。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我可是帮你解开了九连环。”苏弄玉到没听清他前面说的话,见他怒气冲冲,不满地道。

    那使臣一愣,看了看她,再看了眼地面,顿然大悟,九连环的确解开了,连忙道:“方才是我语气过激了,还望苏小姐见谅。只是,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她总不能说在电视上,或者在小说看的吧?看来又要扯了。

    她秀眉一挑,缓缓道:“既然是死局,那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妙哉妙哉。”使臣连连赞了赞,转头朝着谢云庭道:“贵国果真是才人居多,臣算是领教了。”

    谢云庭心情大好,大笑起来,算是赞同他所说的话,是以赐苏弄玉第一才女的头衔,她险些没笑抽,就她还才女呢?但还是强忍笑意,谢恩。

    见圣上龙颜大悦,大家方才悬着的心,才敢放了下来。

    谢云庭连连夸奖苏华,苏华可谓是受宠若惊,满面春光。

    苏弄玉叹了口气,想不到当今圣上竟是一个奶油小生,可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准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狼之所以披上羊皮,实际上是为了吃掉更多的小羊。

    柳云也朝她所在的座位,连连看了几眼,但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到别处。

    苏弄玉这下算是规矩了,有些乏了,倒不是因为累,而且无聊,手托着下巴,竟睡着了,小脑袋还一晃一晃的。

    谢谨成凤眸微眯,尽管很吵,看她那颗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还真睡得着,唇边荡起一丝笑意。

    苏华瞧见了,眉头一皱,这丫头什么场合都敢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玉儿,先忍忍,等下回去再睡。”

    苏弄玉睡眼惺忪,还没睡够,有丝委屈地道:“爹,我就睡一会。”

    “玉儿,别胡闹,大庭广众之下睡觉,成何体统。”苏华压低声音,颇为不赞成。

    胡闹?她怎么胡闹了?你们一帮大老爷们说说笑笑,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不无聊才怪,还不给睡,太没理了。不服归不服气,她还是比较听苏华的话,果真乖乖地坐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结果谢云阳那厮竟提出要和苏弄玉一同坐马车回去,苏弄玉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说王爷,你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说,和我同路吧?”他若敢说,她绝对敢踹他。

    “那倒不是,苏将军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他嘿嘿一笑,阴谋已得逞。

    “”苏弄玉满脸黑线,她爹哪敢介意,就凭你这王爷的身份,就算是介意,也得昧着良心说不介意,不是。

    他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马车,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冲她挑眉,“快上来吧,本王还想听听你打算怎么筹备本王的生辰呢?”

    苏弄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身手又没他灵活,又不想踩着人肉阶梯上去,方才来时,她还是叫飘雨给她搬的凳子,左右为难之际,伸出手,无奈地道:“劳烦王爷拉我一把。”

    谢云阳傻眼,敢情她是不忍心踩着别人的背上来,会心一笑,难得的不打趣她,一把握住那只小巧柔软的小手,触感极好,光滑细腻,他浑身一震,有片刻的失神。

    一只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苏弄玉觉得他的手很温暖,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他的掌心不同于谢谨成,并不像谢瑾成一样有些细微的茧,而是柔软的。

    “喂,王爷,你想趁机吃我豆腐,还不快放手。”她安稳站在马车上,见他还没放手的意思,急忙嚷嚷。

第四十五章. 娘的,刀真锋利

    谢云阳面色一,这不安常理出牌的女子,果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急急忙忙松开了手,掌心处还余留着她手心的温度,竟让他有点可耻的留恋。

    两人刚进入马车,苏华也跟着上去,撩开一看,两人倒是面色如常的端坐着。苏华坐在正中间,苏弄玉和谢云阳面对面坐着,马车缓缓地驾驶着。

    “王爷,我发现你很喜欢蹭别人的马车。”苏弄玉斜了他一眼。

    “换做别人,求本王蹭,本王还不乐意呢?你倒好,还嫌弃本王来了。”他一副煞有其事地接话。

    “啧啧啧,想不到王爷脸皮还真厚,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不屑的语气。

    “”苏华满脸黑线,愣是插不上话。

    谢云阳一噎,思索了半天,竟找不出反驳她的话来,只好悠悠地问:“你为何这般无耻?”

    “谢谢。”毫不客气。

    “你能不要这么无耻吗?”略带咬牙切齿。

    “不能。”斩钉截铁的语气。

    “为什么?”嘴角一抽。

    “耻由心生。”理直气壮。

    “”谢云阳。

    “”苏华。

    外面马叫声突然传来,继而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马夫的声音传来进来,“老爷,不知怎的,怎么赶,马都像受惊了一般,不肯动。”

    苏华却是脸色一变,常年的作战经验,让他立刻处于防备的状态,他撩起轿帘,环了四处一周,因月光的缘故,并不是漆黑一片,看得见远处的房屋,隐约觉得空气中有一丝肃杀。

    “王爷,等下无论发生了什么?还请你一定要带玉儿先离开。”他放下轿帘,急忙对谢云阳道。

    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是特意在此埋伏,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他,那只能是玉儿,但他隐约联系到上次玉儿也遭杀手伏击的事,这两件事没准幕后黑手就是同一人。

    “本王会保护好她的,苏将军请放心。”他点头,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会保护好她的,即便是搭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苏弄玉见苏华脸色凝重,知道事情不妙,在看谢云阳一脸的认真,她一噎,想不到他也会这般毅然决然的答应。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内功不弱的人,而且听这脚步声,人数还不少,约莫十几个人,全是一身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

    二话不说,飞身上前,举起手中的利剑直接砍向马车,马夫还没来得及制止,早已被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封喉,马夫双目圆瞪,直直从马车上倒了下去。

    那黑衣人利剑还没碰到马车,便被马车内一阵强大的内力震退了几步,苏华撩起轿帘,眼光凌厉地扫了眼周边的黑衣人。

    “想不到苏将军依旧是宝刀未老,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还等什么?一起上。”那黑衣人一挥手,其他黑衣人会意,扬起刀柄,便狠厉地杀来,显然那黑衣人便是首领。

    苏华身上并无武器,只靠拳脚,幸好他身子骨硬朗,功底也强些,即便是没有武器,但对付一两个黑衣人,也算是绰绰有余。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目标也不是他,那些黑衣人试图引开他,并缠住他,而另外的黑衣人的目标,却是马车里的苏弄玉。

    苏华一急,心下了然,他们的目标就是苏弄玉,急忙朝马车里大喊:“快走,他们的目标是玉儿。”

    他一个不留神,黑衣人手中的利剑直击他面门,他急忙连连后退,却不想已到了马车边沿,直接从马车上掉了下去,但立马又迅速反应过来,稳稳地落地。

    苏弄玉听着外面的厮杀,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怕,很怕,虽然死过了一次,但她还是怕,那种害怕是来自内心深处,并充斥整个四肢百骸。

    苏华还在外面拼命护她周全,她怕他出事,是,她是很自私,这一点她承认。可若是一命换一命,那么她宁愿那个死的人是她,因为这世上最难还的情,便是恩情。

    “若等下有机会,你便先离开,去找救兵。”苏弄玉定定地看着谢云阳,无比认真地道。

    “你以为我谢云阳是这样的人,把你抛下不管,然后离开。”谢云阳愤然,恨恨地瞪她一眼。

    她又气又笑,但还是坚决道:“谢云阳,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苏弄玉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如果执意要带我一起走,那结果便是你我有可能都逃不掉。”

    他一愣,心底划过一股暖流,只是轻声道:“我不管,能和你一起死,我也算是值了。”

    “胡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死。”苏弄玉气急,抬手便往他头上赏了一个爆栗,随即扯了抹笑,“我们都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很久。”

    谢云阳摸了摸被她打的地方,见她眼角的笑意,只好配合道:“好,我们一起活着。”

    苏弄玉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紧紧地拽在手里,为了活命,她不介意这支簪子沾上人命。

    届时,轿帘被黑衣人一刀劈开,一把冒着寒光的大刀刺了进来,谢云阳眼疾手快,抱着苏弄玉滚到了一旁,那黑衣人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随即举起大刀,朝着两人再次砍了过来,谢云阳身手灵活,抬脚一把踢向黑衣人的手腕,试图想将他手中的刀踢落,他也身无佩剑,再这般打斗下去,他必然会处于下风。

    黑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图,连连躲过,而谢云阳却依旧不罢休,他躲他踢,你来我往,苏弄玉瞄准机会,想趁黑衣人不备,给他一簪,可眼前这情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根本近不了那黑衣人的身。

    马车的车厢不算很大,苏弄玉此刻正尽量挤在一个小角落里,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以减少黑衣人的戒心,那黑衣人果然上当,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谢云阳身上。

    苏弄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盼他出现漏洞,好让她得逞,她既然无法近他身。那么他的要害,她眼中精光一闪,趁他和谢云阳打斗的空隙,无暇顾及她,伸腿用力往他胯下一踢。也不知是不是她运气好,竟恰好一脚踢中他的蛋蛋,黑衣人闷哼了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双手捂着裤裆,手中的刀子应声而落,可见这一脚用的气力不轻呀。

    谢云阳反应过来,急忙捡起落地的刀,在黑衣人还未做反抗之际,对着黑衣人的胸口,手起刀落,白刀进红刀出,全程眼睛连眨都不眨。

    苏弄玉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电视里演的即便是再逼真,也比不上亲眼见到,而且还真真实实发生在她面前,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手脚一片冰冷。

    谢云阳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木讷,知她害怕,但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安全,一把拉过她冰冷的手,轻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许是外面的黑衣人,见先前进来的黑衣人迟迟不出去,他们之前并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谢云阳,因此派一个黑衣人进来杀掉苏弄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当然不在话下。

    此刻,不由得起了疑心,几个黑衣人相互会意了一眼,持着刀柄,慢慢地逼近马车,他们小心地提防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大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马车。

    一辆完好无损的马车,瞬间被分了尸,谢云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苏弄玉护在身下,以免她受伤,马车被毁,轿中的两人无处可藏。

    黑衣人更是急不可耐,纷纷飞身而上,谢云阳手中虽有刀,可他还是处于下风,一手拿刀挡黑衣人的进攻,一手拉着苏弄玉,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苏弄玉紧握着簪子的手,手心已一片冷汗,三四个黑衣人同时进攻,恐怕时间久了,谢云阳也会体力不支的,她看了远处的苏华,以及地上躺着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已经手刃了几个黑衣人。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她,而且还是想要她的命,要想保住爹和谢云阳的性命,唯有将自己做诱饵,引开黑衣人。

    在她短短的思绪中,谢云阳手臂已遭黑衣人砍了一刀,血已染红了衣裳,在如水般的月光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苏弄玉再也来不及多想,目光落在一旁的马上,看来只有一搏了。

    她快速跑到马前,抓住缰绳,正想一跃上马时,一把在月光下冒着寒气的刀刃,迎面砍了过来,苏弄玉头微微一偏,锋利的刀刃闪了过去,几根发丝瞬间飘落,她徒然一惊,要是再慢点,恐怕掉下的便是她的脑袋了。

    那黑衣人刀落了偏,不甘心扬手,刀又劈了过来,苏弄玉哪里是他的对手,左劈右闪中,还是被那黑衣人的刀刃给伤了右手,疼,她暗骂,他娘的,刀还不是一般的锋利。

    谢云阳武功虽不是很卓越,但是轻功了得,见此,心肝俱颤,见她躲过,暗暗松了口气,身子轻轻一提,便跃到了她身旁,替她挡住前面的刀眼。

    苏弄玉得了机会,毫不犹豫翻身上马,以手代马鞭,用力一拍,也顾不上手心那火辣辣的痛,一手紧抓马缰,随着身下的马,飞了出去。

    “你们的目标是我,还不快追。”她清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第四十六章.蓝眸男子

    果不其然,那些黑衣人一见她骑马跑了,也懒得在理会谢云阳等人,纷纷闪身追了上去,只余下两人同两人纠缠,苏华担心不已,出手也狠辣,不过片刻,便一刀解决了他,谢云阳亦然。

    两人汇合,苏华见他受伤,惊呼:“王爷受伤了,你暂且回府包扎,老夫还得跟上玉儿。”

    “不碍事,还是先找苏弄玉要紧。”一想到苏弄玉为了引开敌人,至今还吉凶未卜,他这颗心就定不下来。

    “王爷,不如这样吧?你先去搬救兵,老夫去救玉儿,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苏华知他担心苏弄玉的安危,但是他也不能为了救玉儿搭上王爷的性命,只好提议道。

    谢云阳也心知自己武功弱,权衡利弊之后,只好点头:“苏将军小心,我这就是去搬救兵。”

    话音未落,身形一跃,便融入了茫茫的月色中。

    苏华也来不及多想,朝着苏弄玉离开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话说,苏弄玉驾马离开后,一路狂奔,只觉耳边风呼呼而过,屁股被颠了又颠,难受得紧,却也不敢停下来,也知道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进入闹市了,若是再这般横冲直撞,恐怕免不了要伤及无辜了,想到这,立即拉紧缰绳,马一停,便立即跳下马,混入了人来人往的人流中。

    尾随而来的黑衣人,见到她所骑的马,马上隐约带着未干的血迹,头领一扬手,便领着几个黑衣人也闯进了人群。

    突如其来的黑人,手中持刀,个个眼神凶狠,街道上的人吓得一下子跑了个精光,生怕一不小心成为刀下亡魂。

    苏弄玉路过一家酒楼,见里面生意极好,人多好藏身,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苏华的救兵。她身上没有带钱,若是这般走进去,定会被赶出来,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那掌柜急忙叫住她,一脸笑意地问:“这位小姐,你是住店还是打尖?”

    她一顿,并无借口搪塞他,不想理会,想硬闯进去。

    奈何那掌柜的是认钱的主,哪里肯放她进去,瞅了她几眼,当目光触及她手臂上的血时,猛然一惊,厉声道:“小姐,我这小店不收伤员,还请你”

    他还想说什么?苏弄玉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是吗?我是奉摄政王之命来找人的,你若敢阻拦,我倒还乐意。”说着,转身便要往外走。

    掌柜的声音从背后急急传来,“女侠,你请,你请,小人有人不识泰山,还望女侠能见谅。”

    掌柜的一听是摄政王,哪里还敢怠慢,若追踪的是犯人,恐怕他也担待不起,惶恐之下,急忙喊住了她。

    “算你识相。”她冷哼一声,来不及和他多费唇舌,疾步上了楼。

    她也是恍然间,记得谢谨成在天寨时,提出的条件便是要她做他属下,便寻了这么个借口,想不到真管用。

    她的身影刚在楼梯口消失,那帮黑衣人也紧跟着进了这家酒店,顺着她的血迹而来。

    在店里吃酒的人,皆是一片慌乱,却不敢冲出来,黑衣人还堵在门口。

    那掌柜见了,慌张地躲进柜台,却被黑衣人给提了出来,冷声质问:“刚才是否有一个受伤的女子来过。”

    掌柜的目光落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哪敢说谎,只好老老实实招待,慌忙点头,“的确有一个,她上楼去了。”

    只听“扑通”一声,黑衣人将他摔在地上,几个黑衣迅速上楼,被扔在一旁的掌柜,连忙连滚带爬地再次躲进柜台。

    苏弄玉听着下面一阵骚乱,知道他们已经追来,心中一震,怎么那么快,她顿悟,扫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血,对,定是血迹引他们来的,她怎么会忘了这个重要的线索,回头望了眼地板上的血迹。

    不行,她蹲下来,用衣袖拭擦掉血迹,听着楼梯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完了,她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她浑身无力地背靠着身后的门板,却不料门没关,“哐当”一声,她应声倒地,心中徒然一喜,实属天意。

    她并无心观察屋内的景象,强忍住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立马起身将门关紧,头抵在门板上,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乱闯别人的房间,似乎不合理吧?”

    声音又冷又硬,直直扑打在苏弄玉的后背,她一僵,只觉一道身影逼近,转身,还未来得及出声,以及看清来人,脖子一紧,一只大手缠了上来,胸口一闷,死死地盯着眼前陌生男子。

    谢云阳一路施展轻功,终于在谢瑾成回府的路途中,截住了他的马车。

    “皇叔,不好了。”谢云阳累得满头大汗,开口大喊。

    谢瑾成原本坐在马车里假寐,听他语气急切,还没等他开口,卫影却出口相问:“四王爷,何事如此紧迫?”

    谢云阳顺了口气,来不及多做解释,忙挑重点说:“苏将军遇上杀手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苏弄玉而苏弄玉为了引开杀手以身范险骑马往东去了。”

    他一口气毫不停顿地讲完,随即只听得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卫影,你带人紧随而来。”

    继而只见眼前白影翻飞,不过眨眼之间,谢瑾成已在两人面前失了踪迹,可想而知这轻功是何其的霸道。

    苏弄玉被眼前俊美的男子扣住了脖子,只觉胸闷不已,那握着自己脖子的大手,既没打算松开,也没有要勒紧的意思,显然他还没存着杀掉她的心思。

    明知道挣扎也是徒然,她还是不甘被人插着脖子,她手脚并用,想一脚袭击他胯下的软肋,却被他识破意图,修长的腿将她的压住,她动弹不得,握着簪子的手,毫不犹豫地朝他脑后刺去。

    南宫烈余光处是她执簪刺来的手,他出手极快,还没到等她靠近,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一用力,只听“喀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苏弄玉闷哼一声,咬着牙强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她知道外面黑衣人正在一间间排查,白皙的额头早已满头大汗,加之流血过多,脸色苍白,他娘的,竟然这般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最好能祈祷我今日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否则你别想好过。”苏弄玉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南宫烈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趣味,这女子真有趣,明知道自身难保,竟还敢出言威胁他,他戏谑一笑,松开了她脖子上的手,两人本就靠得近,肢体也暧昧,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我到想看看,你怎么让我不好过法?”

    脖子得了自由,呼吸也顺畅了,陌生男子的气息在鼻间萦绕,灼热的气息打在苏弄玉的脖颈上,她浑身僵硬,卧槽,这时候还想占她便宜,可恶。虽心中怒气波涛汹涌,但面上还是故作镇静,决定一试美人计。

    苏弄玉转头正好和他鼻对鼻,她一挑媚眼,勾唇一笑,吐气如兰,娇嗔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真别说,虽然她样子有些狼狈,但绝对不损她的美貌,一娇一嗔,具有狐媚性感的魅惑气息,南宫烈见她眼神干净却含情自成一股风韵,一时间,竟恍了心神。

    还未接话,两片柔软的唇瓣已然贴了上来,全身一震,青涩的吻,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反应过来,急忙反攻为守,与她纠缠起来。

    苏弄玉全身一僵,娘的,使个美人计也能碰上个老手的,这男的果真不是好鸟,身后那只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腰身,不断游走,她一慌,心急之下,咬破了他的舌头,一股甜腥味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南宫烈舌尖一疼,急忙退了出来,却见她一脸得意地瞧着他,他也不恼,他疼,她也别想好受,大手一把捏上她受伤的手臂,手心一片湿润。

    苏弄玉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小气,他不是北丘国的人,他和那月兰国的使臣一样,有着一双好看的蓝色眸子,只不过人太坏了。

    “卑鄙。”她对他嗤之以鼻。

    他却不甚在意,邪笑道:“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

    草泥马,还能更无耻一点吗?她好想问候他祖宗,问他们怎样强大的基因,才能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播之后,还能生出这般厚颜无耻的子孙来。

    南宫烈突然脸色一变,听那渐进的脚步声,黑衣人准备要排查到他们这一间房间了,低低道:“你找个地方躲一躲,我来应付他们。”

    苏弄玉先是一愣,虽感觉体力不支,但还是反唇相讥:“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交出去呢?”

    “少废话,爷突然觉得你是个有趣之人,怎生舍得你死。”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我周全。”她索性躲都懒得找地方躲,实际上是她没力气躲了,踉跄着走到桌边,直接在凳子落座,一副看戏的样子。

    门被黑衣人踢开,南宫烈抱胸懒洋洋地看了眼黑衣人,并没有出手的准备。

    “识相点,把她交出来,饶你不死。”

    他轻笑一声,极为不屑道:“有本事过来拿。”

    那狂傲的模样,让苏弄玉看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说着,两人打了起来,这边的打斗声成功引来了其他的黑衣人,不过三个回合,那黑衣人便被他一脚给踹飞,破窗而过,坠下楼去。

第四十七章.加倍奉还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入,见人便砍,南宫烈也毫不手软,徒手又解决了一个黑衣人,另一个黑衣人见他被其他黑衣人纠缠,举刀便往苏弄玉身上砍去,苏弄玉手足无力,愣愣地看着那把刀落下来。

    南宫烈见状,脸色顿变,见地上有一把刀,足下一挑,手快速接住,运用内力将手中的刀猛然送出,那刀如离弦的利箭,贯穿那黑衣人的肚腹,黑衣人吐出一大口血,睁大眼睛看着贯穿肚子的刀,直接倒下。

    南宫烈知道苏弄玉在这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跃到她身旁,一把抱住她的腰身,从楼上飞了出去,黑衣人也飞身直追。

    刚落地又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苏弄玉知道这帮黑衣人是不取她性命不罢休了,可见这个可恶的男子这般护她周全的份上,她决定不扯他后腿。

    “你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她有气无力地道,眼皮很重,重得快要打不开了。

    “少废话,爷难道还护不得你?”他并没有将她放下,而是一边打一边抱着她。

    谢瑾成赶来时,便是眼前一副景象,他脸色一沉,将藏在腰间的软剑抽出,出手毫不留情,刀光剑影,所到之处无不暴毙,皆是一剑封喉,唯独留一人手脚筋被挑,武功尽失。

    南宫烈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只觉怀中一轻,苏弄玉已到了谢瑾成怀中,脸色跟着一沉。

    回到熟悉的怀抱,闻到熟悉的味道,苏弄玉悠悠转醒,微抬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完美俊脸,只不过脸色依旧同平常一样冷,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凤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她笑了笑,低低地说:“你来了,真好。”

    说完,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昏暗。

    谢瑾成面色冷淡,但只有他知道,他现在已是怒气滔天,再见她手腕处红肿,眼底一阵冷意,再也抑制不住,胸膛里喷发的怒意,衣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威力直直朝南宫烈袭去。

    他出手极快,南宫烈甚至还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堪堪接了他这一掌,他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也溢出了血,心中暗叹,好深厚的内功。

    虽说他武功也不弱,但相比于谢瑾成来说,他却是处于下风,这一掌谢瑾成虽还没用十成的功力,但也足以让他吃了亏。

    “南宫烈,这一掌是你应得的。”他冷冷道。

    谢瑾成一看她手上的伤,便知道是南宫烈动的手,黑衣人一心想置苏弄玉于死地,又怎么可能还多此一举,折了她的手腕,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定是他所为,若不是看在他后来护着她,恐怕他也绝对不会好过,即便他是兰月国的太子。

    南宫烈一愣,谢瑾成竟然识得他,他本就秘密来北丘国,除了使臣之外,并无人知晓,而他之所以认识谢瑾成,全是关于他的传言,他十五岁时,曾跟随先皇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小小年纪便已身负绝技,惯用的兵器便是一把能藏于腰间的软剑,锋利无比。

    南宫烈不知道的是,在他随使臣来到北丘国时,谢瑾成早就收到暗卫来报,就连他落脚的住处,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再加上他出色的外貌,以及一双易于辨认的蓝眸,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怎么说,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你也下得去手。”南宫烈知他性情,自是不敢惹恼他。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冷冽的语气。

    谢瑾成听着远处渐近的骚乱的脚步声,知卫影正往这边赶来,再看了眼,陷入昏迷的苏弄玉,手臂上的伤血迹未干,毫不犹豫,一撕衣摆,将她的伤口暂时包扎好。

    率先赶来的是苏华,见谢瑾成抱着苏弄玉,先是一惊,才担忧地问:“玉儿,她没事吧?”

    “她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他一改语气,淡淡道。

    苏华见自个女儿被他抱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从他手中把人接过来,还没想好措辞,卫影已赶到。

    “将人押到府上,本王要亲自审问。”他抛下一句,未等卫影答话,人已施展轻功,朝王府的方向而去。

    苏华满是诧异,虽说摄政王武功高强不假,可这轻功想不到,竟是这般厉害,也不过是转瞬之际,人已没了踪影。

    卫影吩咐手下的人,收拾现场,而他则是亲自押着那名武功全失的黑衣人,王爷吩咐的事,他一点也不敢疏忽。

    “苏将军,尽管放心,苏小姐暂且在王府住几日,伤好了,王爷自然会送她回去。”话落,领着人离开。

    苏华轻叹了口气,这摄政王都自作主张把人带走了,他总不能再到府上强行将人带回去吧?再说了,他也没那个胆。

    南宫烈见一帮人视他如无物,也不气恼,只是那个女子,竟是谢瑾成的人,而且看他那在乎的样子,那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可不一般呢?

    我南宫烈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有趣的女子,又岂会轻易放弃,谢瑾成,我们走着瞧,他一揩嘴角的血迹,心里一阵冷哼。

    成王府,谢瑾成的住所,墨瑾阁。

    房内,谢瑾成立于床头,一双凤眸紧紧地锁在那种苍白的小脸上,心中急躁不已。

    一年老的太医战战兢兢地替苏弄玉把脉,额上一片冷汗,身子还不停的颤抖着,摄政王就在一旁盯着他,没吓出心脏病就已经很不错了。

    “王爷,老臣得先帮她把伤口处理好。”他收回手,另一边手还不停地擦汗。

    谢瑾成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嗯。”

    谢云阳隔着屏风远远地瞧着,满脸的担忧,手臂还绑着白色的绷带,还好方才,他有先见之明,让太医留了下来。

    太医取出剪刀,欲将苏弄玉伤口处的衣袖剪掉,但由于那凝固的血丝,早已把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不管他怎么小心都避免不了会扯到伤口。

    苏弄玉虽处于昏迷状态,但是手臂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见此,谢瑾成不禁微恼,冷声道:“轻点。”

    冷不丁的声音,从耳边乍起,那太医一吓,一慌,手也跟着一抖,硬生生将黏在她衣服上的皮肉扯了下来。

    谢瑾成顿时大怒,脸色阴鹜,一脚便将那太医踹翻在地,厉声道:“叫你轻点,这条老命不想要了,是吗?”

    那老太医急忙跪爬到他跟前,颤颤巍巍地道:“王爷息怒,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太医也是苦逼,明明是他在一旁突然出声吓他一大跳,他这才一时失误,反倒是怪起他来,这摄政王不但不好惹,还是个蛮不讲理的主。

    接下来,太医不敢在马虎,在谢瑾成阴冷的注视下,处理好苏弄玉的伤口,以及她被折断了的手腕,做完这一切,后背冷汗早已渗透了衣裳。

    在得到谢瑾成的允许后,便急色冲冲地出了墨瑾阁,比来时的速度还快,连管家递给他的出诊费都顾不得要,慌忙出了成王府的大门。

    管家看着慌忙离去的背影,口中低喃:“想不到这皇宫的御医连出诊费都是免费的,这太医院的御医还真是便宜。”

    尔后,谢瑾成叫来两个婢女替苏弄玉换上新的衣服,处理完这一切,那阴沉的脸色,才稍微缓了一些。

    “皇叔,她没事吧?”见他出来,谢云阳急忙迎上去,语气里无不担忧。

    谢瑾成淡淡瞥了他一眼,点头:“只是失血过多,休息几日,补一补便可。”

    谢云阳暗自松了口气,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天色已晚,早点回去歇着。”

    “可是,皇叔,我想”

    他还想说些什么?在接到谢瑾成投来一记警告的眼神后,便把话咽了回去,道了句侄儿告退,便一步三回头地步出了房门。

    谢云阳离开后,谢瑾成进内室瞧了苏弄玉一眼,她呼吸均匀,睡得正香,熟睡中的她,如同婴孩一般,少了平日里的顽闹,多了几分恬静,看起来倒是顺眼了许多。

    当他赶到,将她抱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平生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以前他都不曾有过,即便是当年他母妃去世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当她晕倒在他怀中时,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凌厉了。

    苏弄玉,既然老天派你来到我身边,那这一辈子,你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王爷。”门外,卫影的声音轻轻传来。

    谢瑾成收回思绪,敛了心神,朝外面走去。

    他咯吱一声,轻轻将门打开,随即沉声道:“走,去地牢。”

    地牢,阴暗且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发了霉的气味,难闻至极。牢房内,各种刑具无一不俱全,每一种都是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是试上一试。

    那黑衣人双手被铁链捆绑吊着,手足皆带有血迹,眼皮耷拉,看那样子,只有呼出的气多,吸进的气少,全凭吊着一口气。

    “谁派你来的?”谢瑾成眼睛低垂,盯着地面,出声询问。

    黑衣人哼了哼,气息微弱,不肯松口:“别妄想我会告诉你。”

    谢瑾成也不恼,想是早就预料他会这样回答一般,他朝身后的卫影使了个眼色,卫影会意,走到那烧得旺盛的火炉边,从火炉中取出早已烧的通红无比的烙铁,面无表情地朝黑衣人走去。

    “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这烙铁硬?”他冷笑。

    只听得一声“滋滋”,混杂着一股斥鼻的皮肉烧焦味,黑衣人紧咬牙,终是忍不住这皮肉之苦,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一桶冷水,从头泼到尾,刚昏厥过去的黑衣人,又被泼醒,他苟延残喘,“你、、、杀了、、、我吧。”

    “只要人没死,即便不招,都把所有的刑罚都用过一遍。”谢瑾成冷声道,抬步走出了地牢。

    杀了他不就太便宜他了吗?她所受的罪,他都要替她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卫影一顿,王爷这是怒了?赶忙跟了出去。

    闻言,地牢里的狱卒,丝毫不敢疏忽,按照谢瑾成的吩咐,纷纷招呼起黑衣人来。

第四十八章.摄政王的无耻,无人能及

    苏华回到府中时,将苏弄玉受伤的消息一说出来,立刻引发几位夫人的吵闹,他是越发的头疼。

    “老爷,玉儿在摄政王那里,真的方便吗?”

    “老爷,还是将小玉儿接回来吧?”

    “老爷,玉儿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玉儿”

    “够了,我已经够烦了,你们就不能给我安静点吗?”苏华被问烦了,不耐烦地道。

    几人一愣,相视一眼,但也安静了下来。

    “既然玉儿在摄政王那,你们就放心吧,她会没事的,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苏华摆了摆手,无奈地道。

    书房。

    “爹,你可有何线索?”苏文泽方才事先回来,并不同苏华和苏弄玉乘坐一马车。

    苏华摇了摇头,“唯一的活口,摄政王也亲自审问了,若是知道,他定会告知于我。”

    “摄政王要亲自审问?”苏文泽惊呼,那小妹在他心里得是何等的位置。

    苏华点头,叹了口气,“这帮人同上次那帮,幕后黑手定是同一人,可是,又是谁想置玉儿于死地呢?”

    “爹,您认为朝中谁最有可能?”

    苏华低头深思,面色凝重,“要说是这文丞相,似乎不合常理,他并无理由。”

    “没有理由反而是更不容易叫人察觉,文丞相不可不防。”苏文泽素来冷静,处理事情也沉稳,性子同苏华一样。

    苏华眸光一亮,道:“言之有理。”

    黑夜悄然而至,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月光穿过稀疏的树梢,散落入打开的窗子,照亮了偌大的房间,透着几许朦胧之感。

    苏弄玉缓缓醒来,睁了睁眼,没能睁开,只好微微眯成一条线,入目的却是一身琉璃白的谢瑾成坐在床边,视线落在手中的书本上,另一只手却正握着她的手。

    她一懵,眼睛徒然睁大,谢瑾成?他怎么在这里?或许说她还没睡醒,他跑进她梦里来了?她只震惊于谢瑾成为什么会在这,却没好好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肯定是没睡醒,想到这,她又把眼睛闭上,可是那握着她手的大手,真真实实存在,那掌心的温暖,那触感的确是真的?

    正在她困惑不解时,谢瑾成的声音悠悠响起,“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苏弄玉偷偷睁开右眼,见他面色淡淡,再睁开左眼,“咦?”一声,登时腾地坐起身来,脱口却是:“你怎么在我房里?”

    谢瑾成淡淡一笑,轻声道:“这可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怎么不能在这。”

    她一愣,眼睛咕噜噜地在房内转了一圈,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想起来了,好像在晕过去之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谢瑾成,而不是那个极为讨厌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她不是在苏府,她的玉落阁,却在他王府里。

    “王爷,我没说什么胡话吧?”她偷偷瞧了他一眼,不确定地问。

    “胡话,倒是没有。”苏弄玉一喜,还好她不喜欢说梦话,可下一秒,她却高兴不起来了,“只是抓着本王的手,叫本王不要走。”

    苏弄玉脸一黑,没好气地道:“王爷,你诋毁我。”

    谢瑾成眼神示意,苏弄玉低头一看,果真见是她紧握着他的手,她自知理亏,没再辩解,松开了手。

    “我睡了多久了?”她撇了撇嘴,抬眸问他。

    “两天两夜。”

    苏弄玉一怔,两天两夜?她可真能睡,突然惊呼:“我的手。”

    她动了动,虽还有些痛,但至少没断,不由得松了口气,气呼呼地道:“还好没断,不然我跟他没完。”

    谢瑾成自然知道她说的他指的是南宫烈,淡然道:“你怎么会碰到他?”

    苏弄玉老老实实地讲述了自己的逃亡之路,怎么碰到南宫烈,怎么和他斗智斗勇,虽然她被占了便宜,但至少获得了他的帮助,保住了性命,所以一切都是浮云了。

    一想到南宫烈,苏弄玉更是气得牙痒痒的,微眯着眼,咬牙切齿道:“太可恶了,竟然敢折我的手。”

    她却没发现谢瑾成越发阴沉的脸,口气不善地道:“苏弄玉,你能耐了,还使用美人计。”

    苏弄玉还在愤愤然中,哪里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悦,继续气哼哼地说:“若不使用美人计,我早就没命了,那家伙一点也不”

    呃,在看到他脸色难看之后,咽了口唾沫,讪讪地道:“怜香惜玉。”

    “苏弄玉,你今后再敢使用美人计,试试看。”他阴测测地道。

    苏弄玉见他面色不善,哪敢在乱说话,缩了缩脖子,讷讷地说:“我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谢瑾成咬牙,恨不得插死她。

    “我再也不敢了。”生怕他不信,立马举起三根手指,作势要发誓,“真的,不骗你,我再也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

    见他脸色稍微好些,她暗骂起自己来,奇了怪了,凭什么他生气,她就要发誓,难道她苏弄玉已经狗腿到这种地步了吗?

    “美人计,也不是不能用。”谢瑾成瞟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说。

    “嗯?”她不解,刚才还一本正经地阻止她,还不到十分钟就转变立场了?王爷英明。

    正当她竖起耳朵,听他理由时,只听他厚颜无耻道:“只能针对本王,否则一律否决。”

    “”苏弄玉满脸黑线,嘴角抽搐了好久,愣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王爷,论无耻,你赢了,而且你无耻的程度,已经达到巅峰造极的地步。

    苏弄玉醒后,正想大吃大喝,弥补一下这两天肚子的空无一物,没想到谢谨成却命人端来了一碗清淡的小粥,说她只适合吃清淡的。

    她气呼呼地瞪着谢瑾成,他轻笑,却也不在意,挥手撤退侍女,端起她放在桌子上的粥,走到床边,在床沿动作优雅地坐下。

    “来,喝粥。”他语调缓慢,似极为耐心。

    苏弄玉视线落在他端着碗的手上,他的手很白,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好看,不由得心生羡慕,人不但生得好看,还生有一双如玉般的手,老天还真是厚爱。

    当视线移到那碗白粥时,胃口全无,还真是很清淡,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没钱了呢?

    “我要吃肉。”苏弄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语气里好不委屈。

    谢瑾成微愣,无视她装可怜的模样,神情淡淡,沉声说:“先喝粥。”

    让她喝粥,她才不干,苏弄玉偏要和他扛上,一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往外走去。

    谢瑾成脸色一沉,将那碗粥放好,迈开大步,紧跟了出来,见她欲开房门,身形一动,已来到了她身侧,又在她发愣间,将她打横抱起,又往内室走去,话也不发一句,只是脸色难看。

    苏弄玉更是气结,会武功了不起?腿长就了不起?微微挣扎了下,却动不得他分毫,只好作罢。

    “地上凉,还光着脚走出去,你想多在床上躺几天,是吗?”他微沉了声,将她轻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极为细心。

    闻声,苏弄玉心中一暖,原来他是在为她着想,虽然平时摆着一副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的臭脸,但总觉得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好都留给她一样。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那颗柔软的心被人轻轻的撩拨,很轻很轻,可却是那般的真。

    她不自觉地抓住那只替她掖被子的大手,感觉他身子一僵,凝着他的凤眸,低低地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谢瑾成一顿,为她那柔软的小手,敛了敛心神,反手将她的小手紧握在手里,迎上她干净的眼,淡淡道:“不为什么,只想对你好。”语气里竟隐约有些无奈。

    人的一生,能遇到几个单纯只想对你好,却不曾图回报的人。前世,她想都没想过,重生后,她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跟她说,他只想对她好,没想到她苏弄玉重生以后,竟也会有这般福分,她何德何能?

    苏弄玉心中一动,泪水涌上眼眶,扑到他怀里,抱紧他的腰身,闻着那股令她心安的味道,无比认真地说:“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你。”

    谢瑾成一僵,为她的柔软馥香,以及那句喜欢,心头微微一颤,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是那般的奇妙,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眉眼弯了弯,继而沉沉道:“只是一点喜欢?”

    听那语气,似乎极为不满她的回答。

    苏弄玉不满地嘟了嘟嘴,抬头,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借他的力量,自他怀中坐起,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巧的秀鼻顶着他好看挺直的鼻尖,浅笑连连,望着他错愣的漆黑眸子,笑道:“似乎比喜欢再多一点点。”

    谢瑾成呆愣地看着她,为她这般大胆的举动,他素来沉静内敛,何曾有过这般失态。可是面对她,他一再反常态,难道真如了然太师所说,他这一生会遇到一个,能让他手足无措,无可奈何的人,但那个人同时也是他的劫难。

    “这就是你惯用的美人计,也不过如此。”他垂眸,轻轻一笑,似乎是她的举动,愉悦了他。

    “”苏弄玉脸一黑,气得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这般浪漫的气氛,暧昧的姿势,全被他一句话给硬生生打破了,唉!真是个不懂情趣的男人!!

第四十九章.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吃完粥,苏弄玉觉得有些饱,便到院中随意走动,谢瑾成却是到书房去了,两人各干各的。原本她还想叫他一道在院中走走,但想想还是算了,谁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院中也植种几株桃花,风轻拂而过,空气中夹杂一丝丝的梅花香,苏弄玉贪婪的呼吸这芬芳的气味,心情大好。

    似乎谢瑾成对梅花特别的喜爱,她曾住的清风阁,周遭也是植有桃花树,甚至是清云阁,也就是他那高档的浴室,也同样如此。

    苏弄玉转身,朝身后的婢女,招了招手,自打她住进谢瑾成的谨墨阁,他便安排一两个婢女在门外守着,以便她有事吩咐,随叫随到。

    那粉衣婢女,恭声问:“苏小姐,有何吩咐?”

    “你可知王爷为何对梅花情有独钟?”她眼睛低垂,盯着地面,漫不经心地问。

    “奴婢不知。”她一顿,继续道:“只不过,凡是王爷常去的院子,皆是植有桃花树,可以说王府的每一处都植种一两株。”

    苏弄玉点了头,突然道:“你且替我打热水来,我要沐浴。”

    那粉衣婢女应了声是,退下,忙活去了。

    她在院中踱着小步,分析那帮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却苦思冥想,理不出思绪。她的父亲手握军事大权,不管是当居朝堂,还是远在朝野,依旧是重兵在握。若是皇上所为,此番做法极为愚蠢,想必皇上也不是这般糊涂之人。文丞相难道他对皇位感兴趣?即便如此,有必要一定要除掉她吗?

    苏弄玉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透,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何必自寻烦恼,心想洗澡水应准备好了,便返身回屋。

    进了内室,撤退了一旁的侍女,沐浴时,她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即使她是现代女,但还是感到不自在,听到关门声,这才褪下身上的衣衫。

    偌大的浴桶,冒起淡淡的白雾,苏弄玉泡在舒服的热水中,哼起了小曲,可见心情好得不得了。

    谢瑾成刚走近,听着她愉悦的歌声,勾唇一笑,门外如木桩站着的侍卫、婢女,皆纷纷行礼。

    他推开门,刚迈出前脚,苏弄玉的声音,自屏风处轻轻飘来,“我有事自会唤你,你怎么进来了?”

    他却没应,只是重新把门合上,便朝内室走去,似乎听不到外面的回答,她再次出声,“你怎么不说话?”

    这一次,谢瑾成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水声,他一顿,透过檀香木雕花刺绣屏风看过去,屏风上还挂着几件衣裳,挺拔的身形一僵,她已从浴桶中站起身,娇美诱人的**直直撞入他的眼帘,水雾弥漫,若隐若现,白皙的肤色更加的吸引人。

    苏弄玉原本是泡在水里,双手展开,随意搭在浴桶边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静谧的一刻,以及热水带来的舒适之感。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以及关门声。原先她以为是方才退下去的婢女,可是她连出声询问两次,皆无人应答。

    她一愣,心想能随意进来,她问又不愿回应的人,似乎只有谢瑾成那厮了。心下一急,也顾不上看一眼四周,悄悄起身,正想往起身拿过挂在屏风处备好的换洗衣裳,冷不丁,吓了大跳,屏风后面,谢瑾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灼灼,眸中暗沉。

    苏弄玉并没有大喊大叫,而且动作迅速地重坐回浴桶,然后瞪大眼睛,不满地瞪着谢瑾成,咬牙切齿道:“王爷,你就不能事先问一下吗?”

    谢瑾成敛了神情,面色淡然地越过屏风走进来,在浴桶几步处顿住脚步,漠然地说:“本王来自己的屋子,何须经过别人允许。”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他的住处,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理直气壮的语气,气得苏弄玉牙痒痒的,继而前方又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倒是你,有浴池不去,偏生要在房里洗。”

    闻言,苏弄玉一噎,好个倒打一耙的借口,被看光也就算了,他还一副是受害人的模样,着实叫人可气,又可恨,胸口的怒气就像喷发的活火山。

    恼怒之下,她抓起一旁换洗的衣服,对着他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奈何却被谢瑾成一一接过,见被他轻松接住,更是气得不行,可手边又没东西给出气,只好作罢。

    谢瑾成垂眸看着手中粉色的肚兜,上面绣有蝶纹图样,一针一线极为精致,图案栩栩如生,可见此人绣工了得。继而想到方才见到的一幕,视线不自觉地往浴桶瞧去,精致的锁骨,在往下是浸泡在清水下,隐约可见的双峰,虽不丰满诱人,但自有一番韵味。

    感受到了他灼人的视线,苏弄玉这回再也淡定不了了,完全忘记自己已寸缕未着。登时从浴桶中,“哗啦”一声站起身,怒目圆瞪,气呼呼地道:“看什么看?”

    “”谢瑾成。

    晚风自半开的窗,轻轻吹进来,苏弄玉只觉身上一凉,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这才恍然记起,她现在是红果果的暴露在某人面前。

    苏弄玉抬眸看他,见谢瑾成目光放肆地盯着她看,急忙双手慌乱地遮上遮下,奈何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最后破口大骂:“你这变态,眼睛看哪里?”

    “”谢瑾成脸一黑。

    翌日,苏弄玉在屋内喝茶,谢云阳却踏着晨光而来,看见她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急忙凑上前,笑道:“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苏弄玉先是一愣,他竟然是说“我”而不是自称“本王”,难道是共患难之后,他决定要交她这个朋友,真有眼光。

    “我好着呢!放心吧。”苏弄玉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继而认真地道:“对了,你手臂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谢云阳在她眼前动了动手,笑得很是得意,“我身体好着呢!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碍事,早就痊愈了。”

    “瞧把你能耐的,你还是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练好再说吧,既能强身,又能防身,一举两得,此等美事,何乐而不为?”苏弄玉无视他的得瑟,只是认真提议道。

    谢云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心里却是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认真习武,这样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好玩的?”苏弄玉搓了搓手,饶有兴趣的问。

    他瞥了她一眼,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没有。”

    “没有。”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她托着下巴,轻叹了口气,半响,突然眸光一亮,诡异一笑,“有了。”

    谢云阳被她突如其来的邪笑,不由得后背发凉,小声地问:“什么?”

    她却是没答,只是神秘一笑,“跟我走就是了,保证是个好地方。”

    一盏茶后,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衣冠楚楚地站在京都最大的妓院门口,媚娇阁,果真是名如其院,人比花娇。可两人的神情却是天差地别,苏弄玉换了套男装,她一身白袍,俊俏无双,柔美中又不失英气,此时正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谢云阳却是满眼震惊,然后嘴角抽搐不已。

    他不确定地再次追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苏弄玉极为耐心地回答:“对,还有,这已经是你第八次问我了。”

    谢云阳刚想再确认一下,却听到她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再问,再问一次看看?”

    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谢云阳只好硬生生地把刚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苏弄玉刚抬步正要走进去,却被他一把拉住,她拿眼瞧他,示意他说话,却见他面色犹豫,只是支支吾吾地问:“皇叔,他知道我们来这吗?”

    敢情这厮是怕谢瑾成知道他来嫖娼,果真是好孩子,连来趟妓院都要小心谨慎的,可真够为难他的。

    她拍了拍谢云阳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你皇叔没事管你干嘛,难道你上趟茅厕,他也得管管不成,若是你皇叔知道了,你就说是我拉你来的,这样总行了吧?”

    苏弄玉走了几步,见他还站在原地犹豫,停步,返身回来,抿了抿唇,笑道:“你要去不去?给个准话,不去我自个去了,你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地,怎比我这真娘们还要娘们。”

    “谁是娘们了,你才是娘们。”谢云阳一听,愤愤然。

    之前已经被她说成是断袖了,如今断袖已澄清,怎么能再落个娘们的不白罪名,就冲她这一句娘们,他还非得进去不可。

    “嗯哼。”她点头,给了他一记“你才知道”的眼神。

    他一噎,还真别说,她真是娘们,可是一个千金小姐所说的好玩的地方,怎么会是妓院??着实叫他吃惊!苏弄玉,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做的事总是让人吃惊,甚至是防不胜防。

第五十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两人衣着光鲜,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老鸨一瞧见他们两个走进来,赶忙脸上堆笑,扭着腰肢朝两人迎面走来。

    “一看两位就知道是新来,可有中意的姑娘,妈妈我给你们安排去。”暗黄的灯光下,老鸨那张涂满胭脂的老脸上,如同镀了一层谄媚的光。

    说这话时,手中的丝帕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向两人身上戳来了,许是见两人样貌出色,不免得春心荡漾,脸上的粉因涂得太厚,在她的动作下,索索往下掉。

    扑面而来的一股难闻的胭脂味,熏得苏弄玉险些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眉,粗这嗓子道:“能歌善舞的都给爷来一个。”

    话落,伸手朝一旁的谢云阳面前一伸,随即使了个眼色。

    谢云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忙从衣袖里取出几张银票,递到她摊开的掌心上。

    苏弄玉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其中的两张,递给了老鸨,扬了扬眉,还不忘吩咐:“记得,要快,还要好酒好菜侍候着。”

    老鸨两眼发光地盯着手中的银票,头也不抬地点头:“客官放心,保准你满意,而且下次还会再来的。”

    这番话似乎早已道千次道万次,显然早已铭记于心了,不然不会这般脱口而出,在两眼直直地盯着钱的情况下。

    两人在老鸨的亲自带领下,进了一间雅间,老鸨道了几句,便笑容满面地退出了房门。两人面对面坐下,对面谢云阳的声音,清晰传来,“你确定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当然”她一顿,在他惊讶之余,立刻转了话锋,嘿嘿一笑:“当然不是。”

    谢云阳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惊呼:“不是吧?你说你”他看了眼四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一个姑娘家的,来这种地方来干嘛?”

    “有道是就许你们男人来这寻欢作乐,就不许我们女子来满足好奇心。”苏弄玉白了谢云阳一眼。

    突然想来妓院,全是因为谢瑾成说的一句话----你的美人计也不过如此,苏弄玉才生出来妓院一探究竟的想法,再说了,这妓院不是穿越女必来之地吗?她自然也要来逛逛。

    这也是理由?谢云阳极为不赞成地说:“又不是每个男的都来妓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颇为得意地道:“你看,我就不是那样的男人。”

    苏弄玉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嘴里:“啧啧啧你看你,还不是进来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也白不到哪去。”

    “”谢云阳脸一黑。

    他这不是被逼的吗?罪魁祸首不正是她吗?

    不到片刻,门被人打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皆是一愣,许是见过样貌出众的男子来逛妓院的不多,又或者是不常见,甚至没见过。

    眼看着几人就要走近,靠过来,苏弄玉连忙开口,笑话,要是让她们靠近,对她东摸西摸,她非得露陷了不可。

    “打住,我们兄弟俩是来这吃酒解闷,也顺带听你们唱曲,或者看你们跳舞的,我们不需要侍候。”

    那几个女子虽是一阵失落,但还是得听从客人的吩咐,该唱歌的唱歌,该跳舞的跳舞。

    谢云阳看了眼跳舞的几人,觉得越发没趣,此等舞技还比不上宫里的舞姬呢?实在是没看头。

    “别告诉我,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看这般乏味的舞姿。”他轻抿了口茶,满是不同意地问。

    苏弄玉斜了他一眼,嘴角浅笑:“这倒不是。”

    “那是什么?”他追问。

    她挑了挑眉,“你想知道?”

    他点头:“当然想。”

    下了朝,皇上突然召见谢瑾成,说是关于月兰国太子来国,叫人安排一下他的住处,万不能怠慢了他,便耽搁段时间。

    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是要到墨瑾阁去,管家却告诉他,苏弄玉已经和谢云阳一道出府去了,具体去何处,他们并没有说。

    “卫影,你去打探一下他们去了哪里?”谢瑾成神情冷淡,淡声道。

    卫影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从府中暗卫的口中得知,他们的去向,卫影先是嘴角一抽,赶来告诉谢瑾成。

    “王爷,苏小姐和四王爷他们去了”他先是一顿,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去了媚娇阁。”

    闻言,谢瑾成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放下,发出一阵清响,正厅中站着的侍女,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出。

    他不语,但看得出怒气不小,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显然是要找苏弄玉去。

    卫影错愕,也跟了上去。

    谢云阳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苏弄玉竟然拉着他来听别人干那种事,他困窘不已。

    “苏弄玉,你疯了?”他恼极,低声呵斥道。

    相比于他的气恼,她倒是淡定了许多,前世她连a片都没看过,重生后看一场实战,饱饱眼福,总该没错吧?

    “你不看,就替我看门。”这一层楼皆是包房睡觉的人多,因此随意走动的人,也是极少的。

    苏弄玉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只听到轻微的声音,她学着电视里那些的人一样,伸出食指将那层薄薄的窗纸戳破了个大洞,微猫着身子,瞄了进去,只见室内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由于屏风挡住,她并没有看清里面的春色,只是隐隐约约瞧见里面两人白花花交缠的身子。

    女子娇羞的声音响起,“爷,可是好久没来找奴家了。”

    那男子猥琐地说:“家里那婆娘管得紧,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不然能生舍得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呢?”

    苏弄玉听得一阵恶寒,卧槽,原来是出来偷腥的男人,真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男人都没一个不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顺带还想着田里的。

    她正气恼当头,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她不耐烦地道:“谢云阳,别闹。”

    苏弄玉倒想看看,现在那男的是不是按小说情节发展的那样,和外面的小三密谋好,然后把家中的黄脸婆给杀害了,再然后把小三娶进门,因而全神贯注地盯着里面。

    话音刚落,紧接着后衣领被人一提,整个人被那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苏弄玉气结,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便破口大骂:“谢云阳,你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不看还不让我”

    那个“看”字在瞧见拎着自己后衣领的人时,硬生生地刹住口,心里一阵嘘嘘,目光快速闪躲,不敢直视他那阴鹜的神情,也没敢叫他放手,虽然被人跟拎小鸡似的。

    谢瑾成,这厮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她狠狠地瞪了谢云阳一眼,那眼神似乎是说他怎么不提前提醒她。

    谢云阳也是无辜呀,天知道,他是最怕谢瑾成了,他皇叔平时本就冷着一张脸,刚才那阴沉的脸色,饶是他也不敢再惹祸上身,哪里还敢给她提示,更何况他也没注意呀。

    原本以为她只是出于好玩,才来妓院的,没想到她还来偷听别人的床事,还没皮没脸的往人家门上贴,想到这,谢瑾成脸色又沉了几分。

    “苏弄玉,你最好给本王编一个好的借口。”他凤眸微眯,冷声道。

    编?她现在也是编不出来,苏弄玉泪流满面,威胁,红果果的威胁。当视线落在谢云阳身上时,顿时有了主意,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友谊的小船该翻的时候还得翻,兄弟对不住了。

    苏弄玉牙一咬,心一横,闭着眼睛指向谢云阳,无耻地说:“是他硬是拉我来的。”

    闻言,谢云阳瞬间脸黑如锅底。

    方才在门口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责任推给她的人,现在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刚才一起喝茶,连撒泡尿的功夫还没到,她就立刻倒戈了,把黑锅丢给他了。

    谢云阳想插死苏弄玉的心都有了,都说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呀!

    他苦着脸,讪讪地叫:“皇叔,是她自己说要来的。”

    好你个谢云阳,竟然想撇得个干净,苏弄玉咬牙,完全忘了刚才自己也是无耻的把黑锅扔给别人,耳边谢瑾成的声音响起,“明知她要来,却不阻止,罪加一等。”

    谢云阳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比吃了苦瓜还苦的表情,皇叔,这不公平,却也不敢反驳。

    苏弄玉窃喜,让你瑟,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却被谢瑾成给捕捉到,继而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的屁股上,苏弄玉脸微微发烫,卧槽,她都成年了,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屁股,这让她情何以堪??

    “回去再收拾你。”谢瑾成松开手,将她放了下来。

    得了自由的苏弄玉,立马跳开几米远,一脸警备地盯着他,随即摸了摸被他打的屁股,那厮下手真不轻,现在她还感到微微的疼呢!可见这次他气得不轻呀。

    “王爷,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家。”

    她才不会傻到要跟他回去,孙子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转身,撒开脚丫子便要跑,奈何没跑出几步,又被谢瑾成一把抓住后衣领,给提了起来。

    苏弄玉气结,脚不着地,双手在空中胡乱挣扎,挣扎无果,只好作罢,她瞪着谢谨成,极为不满地说:“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谢瑾成淡淡瞥了她一眼,无视她眼里的愤怒,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直接拎着她走出了丽娇阁,身后跟着的谢云阳见她吃瘪,不由得心情大好,一物降一物,果真没错。

    见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媚娇阁的客人急忙聚在一起,纷纷讨论起来。

    “那不是摄政王吗?他手上拎着的那个小伙子是谁?”一人疑惑道。

    “原来他就是摄政王,怪不得长得这般出尘艳艳,果真是天人之姿呀。”语气里毫不掩饰的羡慕。

    “摄政王至今未娶,如今却为了找一个小伙子,进了丽娇阁,难不成是好男风?”

    此话一出,众人像是见了鬼似地看着说话那人,随即纷纷退散开来,生怕这话惹来祸端。

第五十一章.奇怪的梦

    出了媚娇阁,苏弄玉被谢瑾成一把塞进了马车里,她扫了眼宽敞的车厢,心叹果真是摄政王这种财大气粗的人,应该所乘坐的马车。

    她撩起车帘,瞧见谢瑾成正在和谢云阳说些什么?谢云阳一面听,一面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最后,不知谢瑾成说了句什么?他的脸臭得跟吃了大便似的,见此,她笑得合不拢嘴。

    眼看着谢瑾成就要转身走来,她急忙放下车帘,收敛起唇边的笑意,回到原处端端正正地坐好。

    谢瑾成撩开车帘,步了进来,沉声问:“借口编好了吗?”

    苏弄玉斜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她,心头一颤,又把头低下,玩起了对手指,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没想过要编。”

    见她这模样,谢瑾成觉得好笑,唇边弯了个小小的弧度,轻声问:“哦?本王倒想听听你的说辞。”

    苏弄玉停止了对手指,抬眸,迎上他含笑的凤眸,试探性地开口:“那个,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

    “嗯。”谢瑾成拿眼瞧她,薄唇轻启,吐出了个字。

    拿到了保证,她得意一笑,直言:“其实我来妓院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鱼水之欢。”

    “你再说一遍?”谢瑾成声音骤然沉了几分,脸色阴沉沉的,如同黑云压城。

    听在苏弄玉耳中,让她不由得哆嗦,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抿了抿唇,故作委屈道:“是你要我说的,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难道你想要我胡编乱造一个理由给你不成?”

    谢瑾成气急,却又拿她没法,她全身上下哪点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连起码的矜持都没有,更别说是气质了,她跟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以说是一点关系也不沾边,活脱脱一个市井的小流氓,可偏偏既可爱又可恨。

    见他静默不语,苏弄玉察言观色,他神情淡淡,看不出有何不悦?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思及此,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好离他远些。

    “坐那么远干嘛?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坐过来。”谢瑾成看着她的小动作,语气不善地道。

    她挪动屁股的动作一僵,只好讪讪地将屁股重新一寸一寸挪回原处,还不忘要干笑了两声。

    “再坐近点。”他凤眸凝着她,命令着。

    难道他又想打她屁股,坐近些好下手吗?她看着谢瑾成坚定地摇了摇头,屁股也像是定在那一样,一动不动。

    “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二遍。”平静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苏弄玉屁股不受控制地朝里挪了挪,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即便他要动手,她也没辙,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气力没他大,腿没他长,更何况他还会轻功,即便是她是飞毛腿,也是跑不过他的,思前想后,只有乖乖听话,屁股才能得以幸免。

    “今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语气坚决,强硬,像是在下命令。

    苏弄玉一懵,难道她坦白,所以被他从宽了?不是吧?难道还有后招不成,她呆呆地看着谢瑾成,愣,没应。

    谢瑾成蹙眉,“嗯?”一声,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一般,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都去过了,没什么可好奇的。”她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地道。

    “意思是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是吗?”他凤眸微眯,语气阴沉沉的。

    苏弄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又没看你老的身子,你生气啥?转而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看到,屏风挡住了里面的春光,我还没看清,你就来了。”

    “若再有下次,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似是她的解释叫他满意,他脸色才恢复如常。

    苏弄玉见他不再生气,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总算把这尊大佛给稳住了。

    谢瑾成闭眼假寐,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苏弄玉偷偷瞧了他几眼,长着一张妖虐的脸,五官犹如鬼斧神工之造,可偏偏是个冰山美男,要是能多点温和,那该多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脚去碰了碰谢瑾成的靴子,“喂,大叔,你怎么比我爹管得还严?”

    谢瑾成睁眼,凤眸如画,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淡淡地道:“本王将会是你这一生的依靠。”

    她愣了愣,啥?什么叫他是她这一生的依靠?她轻咳几声,不确定地问:“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除了本王,谁还敢要你。”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理所应当地陈述着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苏弄玉满脸黑线,竟无力反驳。

    说得她非得嫁给他不可。

    最终马车停在了将军府,谢瑾成见她身体已康复,也不好在留在他府中,他虽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他不想让苏弄玉的名声受损,只是嘱咐她好生照顾好自己,便吩咐马夫驾马离开了。

    苏弄玉下了马车,看着远去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回神,转身敲门。

    开门的人是管家,见是她一脸的喜色,“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们可都惦记着你呢?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去。”

    话毕,人已快步朝大厅走去,苏弄玉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了身后。

    刚走进大厅,苏弄玉便被她们围上来,一阵虚寒微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华甚是宽慰地道。

    “你这孩子,自小没了娘,怎生还这般多灾多难。”柳柔握着她的手,一脸愁容。

    闻言,穆青不赞成地道:“呸呸呸,小玉儿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妹她说得对,大姐你就别多愁善感了,四妹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玉儿的。”

    要说这白惜香倒是很乐观,既没有柳柔的多愁善感,也没有穆青的大大咧咧,以及急躁的性子,她性子温和,看事情又比较通透,倒也是很得苏华的心意。

    “对呀,二姐说得对。”一项不喜言笑的杜瑶,在一旁适时出口。

    苏弄玉余光处看她这个所谓的五娘,见她笑脸盈盈,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好了,让玉儿下去好好休息吧。”苏华扫了几人几眼,生怕苏弄玉累着,只好出声,不然不知自己的这几位夫人要缠到何时?

    回到玉落阁,苏弄玉确实是有些乏了,玩了一天,头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但并不是一觉无梦,相反的,她做了个梦,更可恶的是,谢瑾成也阴魂不散出现在她梦里。

    梦里,她看见一片白雾茫茫,犹如仙境般,植有桃花林的地方,也不知是何季节,枝丫上的梅花,开得正艳,一簇一簇的,粉色的桃花,随风吹散,飘落,鼻间全是梅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她瞥见了谢瑾成的身影,他一袭白衣,直立于梅花树下,手负在身后,眼角眉梢皆是一片冰冷,比平日见到的他更甚。

    届时,他抬眸看来,似是看见了她,抬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敲打在她的心房上。他的眼睛除了冰冷,再无其他,这样的他叫她陌生,同样也叫她心寒。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眼见他就要撞上她,她还没开口,他却已贯穿她的身体,毫无阻碍的走了过去,她瞪大双眼,原来他并不是看见她,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虚幻一片,她追着他消失在迷雾中的身影,一遍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她在一株梅花树下看见了他,确确地说是他们,他满眼心疼地凝着怀中的女子,她的心房猛的一阵抽疼,他说过他只对她好,一转眼他却拥着别人。

    她脚步沉重,拖着如灌了铅的步子,朝他们一步步逼近,待她走近,瞳孔猛地一缩,她怀中的女子,竟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她眼角多了个妖冶的泪痣外,简直可以和那个他怀中的粉衣女子以假乱真了。

    他怀中的粉衣女子胸口处,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原本粉色的衣裳更是通红无比,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他们,那粉衣女子伸手摸上他的脸,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气息微弱,她说:“瑾玉,来生我定要嫁你为妻,不冠你的姓氏也要冠你的姓名,魂飞魄散的感觉是什么?我都不怕,我只怕,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你。”

    瑾玉?他不是谢瑾成吗?苏弄玉一脸错愕,她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白衣男子,依旧是再熟悉不过脸,是他,没错。

    “不许你胡说,本尊不准你死。”白衣男子怒红了眼,眉心皱得越发的紧。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他虽冷声说着,但那从眼角滑落下的泪,还是出卖了他,原来他冰冷的心,还是有一点温暖的,泪水顺着他完美的轮廓滴落在粉衣女子的眼角,正是她泪痣所在之处。

    粉衣女子最终还是避免不了魂飞魄散的结局,在他怀中唤作一缕轻烟,直至消失不见。

第五十二章.月兰国太子

    她从他眼中看到绝望,看到死亡,他起身,步履虚浮地走,她跟着他,见在他在一处悬崖驻步。

    那是一望不到底的深渊,从上往下看,她不由得心惊胆战,却见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继而身形一动,朝下往跳下,她一惊,原来他是要寻死,心急之下,慌忙伸出手,想阻止他,却连他的衣角也没能抓着。

    苏弄玉一惊,急急叫道:“别跳。”

    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登时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物。

    “小姐,你怎么了?”飘雪听得她一声惊叫,立马跑了进来,见她满头大汗,忙取过一旁的毛巾,帮她擦了起来。

    额上的凉意传来,苏弄玉这才清醒了不少,她靠在身后的床栏上,闭了闭眼,大呼几口气,梦里太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真假。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飘雪猜测道。

    苏弄玉无力回答,只是点头,她揉了揉眉心,望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开口:“我睡多久了?”

    “小姐,你已经睡两个时辰了,现已过了晚饭时间,老爷说不妨碍你休息,说是你醒了再让厨房做你爱吃的东西。”

    飘雪正想侍候她洗漱,苏弄玉却摆了摆手,吩咐:“我倒是饿了,你先去准备几样,我喜欢吃的饭菜吧。”

    飘雪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苏弄玉还沉浸在这个奇怪的梦境,不知道她为何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她起身洗漱,将窗户全部打开,风随之灌入,吹在她脸上,有些微凉,却让她心身舒展。

    如果梦境中的白衣男子就是谢瑾成的前世,那个粉衣女子会不会是她的前世?若是她还没穿越来这,或许她也不会相信什么前生今世的事,可是她的灵魂真的穿越来这了,这说明了什么?

    古代的她叫苏弄玉,而粉衣女子临死之前说,她要嫁那个叫瑾玉的男子为妻,不冠他的姓氏也要冠他的名字,恰好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玉字,这一切似乎也太巧了吧?唯有前世才能说得通这个梦境。

    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能感同身受,她能感到心痛的滋味,真实到她能清清楚楚地记得梦里发生的一切,谢瑾成,瑾玉,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小姐,可以用餐了。”飘雪将饭菜端了出来,一一摆好。

    苏弄玉摇了摇头,没准这都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她微微一笑,步到桌旁,在凳子上落座,闻了闻冒着香味的饭菜,满意地点头:“不错,都是我喜欢的。”

    “那是自然,都是按小姐喜欢的做的。”飘雪立即道。

    苏弄玉吃了几口饭,见飘雨不在,咬了咬筷子,问:“飘雨那丫头,怎么不见人影?”

    “飘雨,她好像是替小姐去拿补药了。”

    “补药?”苏弄玉瞪大双眼,她又没病,好端端的呢?

    飘雪点头,不解地问:“怎么了?小姐。”

    “就算她拿来了,你们也别给我熬,我才不喝那玩意,我身体好着呢!”她说着,继续埋头扒饭。

    “小姐,老爷特意吩咐的,说是你前些日子失血过多,要多补补。”飘雪一听,她语气里的无所谓,可就不依了。

    苏弄玉不做理会,决定把她说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吃过饭,她都喜欢在院内走几圈,好消化,每当这时候,飘雪都会跟在她身后。她的院子并不像谢瑾成那样,周围植有梅花树,而是种有一株大树,还是一棵很大的梧桐树,夏日倒是好乘凉。

    她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又想到行刺自己的那帮黑衣人,漫不经心地问:“飘雪,在我还没失忆之前,可曾有得罪过什么人?”

    “小姐性子温和,据奴婢所知,并没有。”飘雪摇头,坚定地道。

    苏弄玉轻轻叹了口气,敌人在暗处,而她在明出,还真是防不胜防,看来今后她要多带点东西防身,才是。

    “这里最有名的寺庙,以及有名的高僧是谁?”是不是高僧一试便知。

    “自然是万安寺,据说了然大师,可是得道高僧,能看破红尘往事。”

    苏弄玉一愣,看破红尘往事?那么厉害,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万安寺瞧瞧,也正好问那高僧关于她梦境中的事。

    外交使馆。

    自从上次,那场与他无关的黑衣刺客出现后,南宫烈便和使臣言明,让他告知皇上,说他一路上欣赏北丘国的美景,便耽搁了些时日,还望圣上海涵。

    尔后,谢云庭便派人将他接到了外交使馆,并吩咐下去,好好款待月兰国的太子,不得怠慢,是以南宫烈便在此住下。

    南宫烈品着茶,脑海里闪过那种倔强不甘的小脸,心里就痒痒的,想不到他看上的人,竟然与谢瑾成有着莫大的联系,但只要她一天没嫁他**,说明他就有机会,不是吗?

    再想到白桑和他说的话,他更是坚定了苏弄玉便是他命中的有缘人,原先他是不知道那个突然闯入他房间的女子是苏将军之女苏弄玉,但经过调查核实,得以证明,据说她还曾当过土匪头子,这样的女子还真有趣。

    “白桑,明日本宫想游湖,你同北丘国皇上说一声,本宫需指名要一人陪同。”他放下茶杯,笑得一脸邪气。

    他口中的白桑便是那名提问题的使臣,白桑上前颔首:“是,但不知太子想要何人陪同?”

    “苏、弄、玉、”南宫烈一字一顿地说,唇边的笑意不减。

    第二天一早,苏弄玉便接到圣旨,夸奖了她一番,无非就是夸她不仅样貌出众,连才艺也是出众,是以月兰国的太子想邀她一同游湖,见识她的才学。

    苏弄玉不由得翻白眼,不是说月兰国只派来一个使臣吗?这月兰国的太子是从哪里蹦出来了的?还指明要她陪同游湖,话说这游湖作诗,她可不擅长。

    但圣旨已下,再不乐意,也由不得她,再说了,抗旨的事,她可不敢,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收拾收拾一番,便坐上皇上亲自派来的轿子,轿子一颠一颠的,苏弄玉昏昏欲睡,微眯着眼,不久便睡着了,飘雨和飘雪也跟在轿子旁边。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轿子落在湖心亭不远处,原本在湖心亭饮茶的南宫烈见她轿子到了,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迫不及待地迈开大步朝她走去。

    待他走近,轿子里的人,却还没有下轿的意思,轿帘纹丝未动,听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脸色一黑。

    行了礼的飘雨和飘雪也是一惊,继而两人对视一眼,皆纷纷摇了摇头。

    飘雨上前,喊道:“小姐,到了。”

    静,出奇的静,里面还是没动静,两人更是头皮发麻。

    南宫烈显然是没耐心了,摆手让两人退下,上前一把拉开轿帘,高大的身躯也跟着钻进去。

    飘雨和飘雪更是瞪大了眼睛,这太子怎生这般不避嫌,她们家小姐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呢?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许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苏弄玉感到微微不适,轻轻蹙眉,紧接着鼻间突然扑来陌生人的气息,淡淡的,有股真实的感觉,她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她恨得牙痒痒的俊脸,反应过来,抬脚便踹了过去。

    她快,他的动作更快,稳稳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他笑得一脸得意,视线落在她的那只绣梅花月牙缎鞋,小巧的足,他的大掌正好握住,她微微挣扎,露出了脚踝以上,白皙的肤色,直逼人眼球。

    看他穿得人模狗样,苏弄玉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那个月兰国的太子,她气哼哼地道:“想不到,这月兰国的太子还有喜欢抓着别人脚的癖好。”

    南宫烈怎么也想不到,她一看清楚是他,二话不说,动脚相向,果真是这女子该做的事情。

    他也不恼,反而笑道:“不愧是苏将军之女,连见面礼都是与众不同。”

    “快放手。”见他没放手的意思,苏弄玉咬牙道。

    南宫烈蓝眸微转,眼中的笑意越发的强了,勾了勾唇:“若是不放呢?你又如何?”

    苏弄玉见不得他的云淡风轻,紧抿红唇,磨了磨牙,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她一把拉过他另一边的手,张嘴便用力咬了下去,直到口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她才松了口。

    南宫烈松开了她的脚,怔怔出神地看着手背上两排清晰的牙印,正渗出血,下口还真是不轻呀,若是换做一般人这样做,恐怕那人早已被他一掌打中天灵盖,暴毙当场了。

    “我们扯平了,上次你折断了我的手,这次我咬了你的手,这两者相比,我可是吃了亏。”她得意地看着他,唇上沾有他的血,红唇娇艳,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南宫烈微微失神,继而大笑出声,朗声道:“好,就依你所言,我们扯平。”

    湖心亭。

    “我说太子,想不到你也是个俗人,游湖作诗这种玩意,你竟然也想得出来。”苏弄玉才不怕他,直言。

    “难道你不喜欢?”南宫烈错愕,他也是打听了关于北丘国的习俗,是以才入乡随俗,想不到她却说他是俗人,怪哉怪哉。

    “你看我像是那种吟诗作画的人吗?”她反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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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爬墙干嘛?”某男笑问。 某女心肝一颤,睁眼说瞎话,“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我想欣赏欣赏。” 某男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冷笑,“王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点也没减呀。” 下一秒却又贼贼一笑:“这天气着实冷,王妃还不快暖被窝去。” 苏弄玉脸一黑,暖被窝?暖你妹,这六月的天气比火炉还热,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暖被窝?分明是想占她便宜,休想。 她之前不就是一时色迷心窍,想摸一把他的胸肌,而且还是未遂,再后来,脑残地送了他一把梳子,被误为是对他表白,然后,再没然后了······ 她摊上一个腹黑又霸道的摄政王,从此注定······女匪嫁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匪嫁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匪嫁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