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没有婚礼,你怪我吗
聂时郁就要离开的时候,男人很快冲到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漫不经心地将手伸到她面前。
聂时郁看着他,眼神狐疑:“干什么?”
厉东爵理所当然地开口:“你去换衣服,手机我先替你保管。”
女人没说话,将手里的手机放在男人手上后,去了衣帽间。
站在原地的男人收了手,至于那部手机,他压根一眼都没看。
既然聂时郁敢给他,就说明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就当他自讨了个没趣。
聂时郁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林婶已经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厉东爵主动把手机还给了女人。
聂时郁扫了他一眼:“查到你想看的东西了吗?”
男人看着她,勾了勾唇:“太太说得这是什么话,我说了只是替你保管。”
“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厉东爵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可能。”
聂时郁开始安静地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久久没有撤去。
她抬眸和他四目相对:“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出国度假?”
“啊?”
“没有婚礼,你怪我吗?”
“有什么资格怪,本来就是一份协议维持的关系。”
她这话让人说的很不喜欢,厉东爵眸色逐渐变得浓稠,他盯着她,越来越看不透的感觉让男人感觉到一阵惶恐。
聂时郁半响没有等来男人的回话,猜他大概是生气了。
于是她自己主动问道:“度假的话,你想去哪个地方?”
厉东爵心底燃气点点火苗,心情似乎瞬间又好了起来。
他提议:“意大利怎么样?上次laura说想见见你,我也刚好可以带你去参观一下她的酒庄。”
女人回绝的干脆利落:“我不喜欢意大利。”
“你喜欢哪?”
“拉斯维加斯挺不错的,而且你坐拥上亿资产,不如带着我去赌场玩一把?”
“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
聂时郁朝着男人挑了挑眉,颇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她这个动作惹得男人发出一阵低笑。
晚饭后,厉东爵去书房了,聂时郁找了一本书,在卧室随意地翻看。
聂时郁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她也打算好好睡个好觉。
可是一阵短信提示音扰乱了她所有心绪。
铃声响了的时候,她收起书,拿起手机去看,是一条彩信
上面显示的是一张熟悉的女人面孔,然后身上裸露着大片肌肤,肌肤上有着刺眼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聂时郁控制不住手指往下翻,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和第一张照片不一样的是,这次女人旁边还躺着一个衣衫半退的男人。
她本来没有联想到这个男人是会是厉东爵的。
看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她甚至还自我安慰说这一定是叶南欢自导自演的戏码。
可第二张照片上,男人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她熟悉的戒指
她情绪有些失控,本来厉东爵答应叶南欢捧她当明星已经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看在他给出了解释的份上,她每时每刻都逼着自己接受那个说法。
但免不了闹些小情绪,所以这几次和厉东爵对话的时候,故意让男人觉得不舒坦自在。
现如今这两张照片,让她心底筑起拿到相信厉东爵的城墙瞬间轰然倒塌。
她还没缓过神,电话铃声已经响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叶南欢打的。
聂时郁很不想听她说一些或挑衅或讽刺或刺激的话,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聂小姐”
聂时郁没应声,那端的女人好像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还是习惯叫你聂小姐。”
“随便吧。”
叶南欢这会儿哪还有在厉东爵面前柔软的样子,她嗓音异常清晰:“照片你看见了吧,知道为什么东爵愿意捧我当明星了吧?他是不是和你说因为五年前那一晚,所以如今算是补偿我?”
聂时郁讽刺:“叶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呵,其实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床单上的落红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
聂时郁心弦微动,那落红是她的,叶南欢不知道倒是实话。
“所以叶小姐想说什么?”
叶南欢再次开口说话的嗓音已经呆了些许愠怒:“聂时郁,我真是烦透了你一副清高的样子,老公都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了,怎么说句话还是这么讨厌呢?”
聂时郁冷眉孤傲,没什么情绪地道:“是不是叶小姐自导自演的戏,谁知道呢?”
“聂小姐怎么就是不肯承认呢?东爵对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再说,我可没办法把吻痕落在自己脖子上,你也可以去问问东爵是不是拜他所赐。”
聂时郁忍者心底的怒意:“说完了吗?我该睡觉了。”
“一周之后,我会带着东爵配给我的导演班子去澳洲拍电影,聂时郁,你们的婚姻最好长一点,可别等到一年之后我回来的时候,连个像样的竞争对手都没有。”
“那祝叶小姐一路顺风了。”
聂时郁话落之后,挂断了电话。
她随意地将手机放到一旁,就躺下了。
那些大尺度的照片在她脑海里不停地转换,聂时郁不懂,为什么那天厉东爵解释的那么真……
可是到头来,放到她眼前的却是另一副画面。
她能全心全意地听厉东爵解释第一次,并不代表还愿意听第二次。
尤其,从照片上来看,男人的说词势必要变,那就代表着至少有一次是骗她的。
何必呢,就这么维持着一段各怀心思的婚姻就好,她为什么慢慢地要求得多了呢?!
厉东爵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聂时郁转了个身佯装睡着。
男人洗完澡,还是照例掀开薄被在她身旁躺下,然后习惯性地将她揽入怀中。
聂时郁的心底这一刻是有些排斥的,尤其是脑海里充斥着他和别的女人肆意纠缠的画面,她觉得难以接受。
但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忍忍吧,她想着。
可是下一秒,男人的手却不老实地朝她的胸口摸去……
048 见了哪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聂时郁分分钟打掉了他的手,用力过大,反应过激,厉东爵略微震惊了下:“怎么了?”
“很累了,好好睡觉吧。”
男人侧过身,在她脸颊吻了吻:“你睡,我自己来。”
如果聂时郁不知道他和叶南欢之间发生的事情,男人想要,她不说多配合,但至少是不会排斥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整个人几乎不受控制地一把推开他:“你烦不烦啊?”
厉东爵愣住了,脸色一瞬间凝住。
昏暗的灯光下,聂时郁看见他几乎要滴出墨的眸子……
可是她能怎么样?
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她就只觉一阵恶心。
聂时郁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觉,她也以为自己一把推开那男人之后他就会识趣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厉东爵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颚:“今天去见了哪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才让你这么排斥我的触碰?”
不要脸,聂时郁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三个字。
但是她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对话。
男人掐着她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但聂时郁眸光涣散,落在随意地地方偏偏不落在男人的脸上。
厉东爵从来没有被谁这么无视过
他怒了,不顾及她的意愿,直接将她身体翻转了过来。
聂时郁整个人被迫爬在床上,厉东爵在她猝不及防之际就从后面进入了她,
女人觉得屈辱极了,除此之外,还有难以言喻的恶心。
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哭的伤心委屈极了,可是厉东爵的动作全程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他越来越快地掠夺着她的城池,怒意横生让男人这一刻几乎丧失了理智。
脑海里最清晰的是,她那句满脸不耐的你烦不烦
越清晰就越像是脱缰的野马,女人就被折磨的越惨。
直到最后,聂时郁眼泪都流干了,一张毫无血色地脸就那么爬在床上。
厉东爵离开她的身体,抱着女人去浴室洗澡,聂时郁全程一动不动。
她绝望的眼神空洞极了,浴室里,男人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发,可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没有踢开他,没有骂,没有只言片语的一句话。
从浴室出来,厉东爵给女人换上了睡衣,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对不起。”
聂时郁闭了闭眼,很困,她想睡觉了。
窗外的夜黑得不像话,室内的暧昧气息正在一点点地消散下去。
……
第二天,厉东爵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的女人。
可是他摸到的只是冷冰冰的床单。
男人瞬间坐了起来,床上没有聂时郁的身影。
紧接着他下意识地朝浴室地方向看去,没有水声,安安静静的。
男人一下子觉得心慌起来,很快起床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客厅依然没有聂时郁的身影,厉东爵问林婶:“太太呢?”
“太太……不是在卧室睡觉吗?”
厉东爵浓眉紧蹙,这个女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他暗暗骂了一句该死,拿起手机拨了聂时郁的号码,关机提示音。
似乎没有一点意外,可失望偏偏又浓烈了几分。
厉东爵换了个号码拨过去,冷漠地道:“给我查太太的号码,卫星追踪,我要确切的地址。”
那边连连应声之后厉东爵就讲电话挂断了。
十五分钟后,孟帆打过来了电话,报的地址是南湖湾别墅。
厉东爵顾不上想那是谁给聂时郁买的别墅,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几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厉东爵南湖湾别墅,男人凭借着上次的记忆站在了属于聂时郁的那栋别墅前,按门铃。
门铃响了有十分钟,里面都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他继续拨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厉东爵泄气地将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抬手按眉心的时候隔壁的门开了。
男人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傅云箫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好像是要去上班。
四目相对的时候,男人狐疑:“厉总?”
厉东爵是没什么心情和他打招呼的,但是碍于心存一丝侥幸想从他这里问一问聂时郁的行踪,勉强“嗯”了一声。
“怎么会来这儿?”
“聂时郁今天有和你联系吗?”
傅云箫很敏锐,浓眉一挑:“阿郁?你们怎么了?”
厉东爵避而不谈,而是自顾问他:“没什么,傅少,这栋别墅的密码,你是知道的吧?”
他当然知道,但是凭什么告诉他?
傅云箫眼睛眯了起来:“厉总,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认为我会帮你打开那扇门。”
厉东爵烦躁得很,拧眉盯着男人:“夫妻吵架,老婆离家出走,我登门谢罪,可以开门了吗?”
傅云箫着实不喜欢这男人一身傲气,有求于人姿态还摆的这么高。
但是她担心聂时郁万一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对谁都不好。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厉东爵身边,娴熟地输入了别墅的密码,门适时被打开。
厉东爵看着他输密码的动作,突然嫉妒起了这个男人,聂时郁当做第二个栖息地的地方,傅云箫知道密码,他却不知道。
这个认知让男人心底生出几分不舒服,但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
厉东爵阔步进了别墅,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可始终没有聂时郁的身影。
他再次去打她的电话,冰冷提示音还在继续的时候,男人看见聂时郁的手机就那么被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这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吗?
厉东爵拿起了那个手机,按了开机键之后,发现里面的短信和所有软件缓存信息都被清空。
气的直接朝墙上摔去。
傅云箫看着这一切,冷眸暗沉:“厉东爵,你到底对阿郁做了什么?她从来不是会闹出这种事情的人。你到底逼她到了什么地步?”
厉东爵像是没听到傅云箫的话一样,转身离开了别墅。
他重新把电话打给了孟帆,交代他查所有的机票航班火车票甚至是大巴票。
049 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孟帆听自家总裁交代完之后,诚惶诚恐地说:“厉总……这个可能需要点时间,您别急。”
“你要多长时间?”
“可能要到晚上所有的结果才能出来。”
“中午十二点前,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信息,你就可以滚了。”
孟帆,“……”
到底关他什么事儿?
青城这么多人,那些系统出个数据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厉东爵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这么失控过,他焦急地等待一个结果,从早上到中午,几个小时仿佛和过了几年一样漫长。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认真地反思自己的过失。
怎么可以那么对她,逼她?!
她想睡觉,他就该乖乖地让她睡觉啊,说他烦,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她烦了?
他应该反省自己,改过自新,而不该拿她撒气。
可惜,现在晚了。
中午十二点,孟帆的电话如期响起:“厉……厉总,飞机和高铁火车系统过了一遍了,都没有太太的护照和身份证信息,现在只剩大巴,那个……如果太太铁了心不让你找到,她应该是不会留下这些信息的吧?”
厉东爵没说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聂时郁……到底去哪了?
厉东爵在城南别墅等了一天,中途还派人去南湖湾盯着,可是直到晚上十一点,女人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林婶从来没见过自家先生这么颓废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安慰:“先生,也许太太明天就回来了,您自己的身体可要照顾好,这一天不吃不喝,怎么受得了。”
“嗯,你随便给我煮碗面吧。”
林婶大喜:“哎,我这就去。”
十几分钟后,林婶的面煮好了,厉东爵坐在餐桌上,将面放入口中,觉得简直比白开水还无味。
但他还是强忍着吃完了。
聂时郁要继续找,他就必须有力气。
公司也有事情需要处理,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颓废下去,更不是他的作风。
面吃完后,厉东爵就回卧室了,房间还残留着女人的气息,灯开着,他似乎看见了女人洗完澡坐在梳妆台上涂抹护肤品的样子,还有她不紧不慢掀开薄被,上床睡觉的样子。
一切都是那么历历在目,可惜现在她不见了。
……
一夜过去,男人还是没有收到关于聂时郁的任何消息。
第三天,依然没什么消息。
第四天……
第五天……
直到第六天,厉东爵接到了来自叶南欢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东爵,聂时郁还没找到吗?”
敏锐如厉东爵,他瞬间就听出了那个女人的弦外之音。
瞳孔一缩:“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厉东爵一开口,那盛怒地气势就吓到了她,叶南欢战战兢兢地:“没有,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她希望你们能婚姻长久。”
男人燃起的希望重新熄灭,一个念头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
是他把她折磨走了,不关任何人的事。
再开口的时候厉东爵嗓音淡了许多:“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挂了。”
“我明天飞澳洲的飞机,可能一年都不回来了,东爵,你可以不可以来送我?”
“南欢,最近我很忙。”
叶南欢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我知道,可是去了澳洲之后,一年我们都不会再碰面了,你就送我一下,好不好?”
厉东爵按了按眉心:“几点的航班?”
“早上十点。”
他松了口:“我尽量赶去送你。”
叶南欢欣喜之极:“好,我等你。”
这一天,厉东爵照旧通过各个渠道打探聂时郁的消息,也依然,无所收获。
厉氏上下这次都知道他们的总裁是结了婚了有妇之夫。
而厉氏有传言,说厉太太恃宠而骄,凭空消失,一周没有任何消息。
只有厉东爵一个人知道,是他自己魂淡,才把女人给弄跑了。
第二天,厉东爵先去了公司,了解了一遍他安排的各个渠道的进度后,还是发现关于聂时郁去了哪,没有任何进展。
厉东爵有时候忍不住想,聂时郁远比他想象之中要厉害很多倍。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想消息了,他连找都找不到。
束手无策的感觉,很不好。
所有的汇报结束之后,厉东爵靠在座椅上,脑子一片空白。
电话铃音不知什么时候响了起来,他随意接起来:“喂?”
“东爵,你到哪了?”
男人睁开了眼,抬手扫了一眼时间之后淡淡道:“我现在过去。”
叶南欢在机场看见厉东爵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
男人朝她走过来,双目无神,机械性地挪动着步子,胡渣长出来了却没刮,整个人看上去气场散去不少。
和她认知里的厉东爵简直判若两人。
叶南欢看着他:“东爵,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男人没什么反应,更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给出任何回话,而是看着她:“一路顺风,希望一年之后,你得偿所愿。”
叶南欢无心听他说些什么,她是想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可她无法接受自己爱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假如聂时郁真的一辈子不回来了,难道他就要为了她从此一蹶不振吗?
叶南欢吸了一口气,看着男人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聂时郁解释那晚的事情的,因为要出去拍戏离开一年,我心里不舒服,就发给她了一张我们在一起时,我偷偷拍下的照片,原本只是想刺激下她,没想到却……”
厉东爵眸光微动,难怪那晚她会说他烦。
可如果他没有按着她硬来那么多次,那些照片应该也是赶不走她的吧?!
男人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走吧,该登机了。”
她拧眉:“你不怪我?”
厉东爵木讷地开口:“再不走要赶不上登机了。”
叶南欢看着男人,满脸的恋恋不舍,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转身离开。
她暗下决心,不管聂时郁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一年之后她回来,一定要把厉东爵抢回自己身边。
叶南欢过了登机口之后,厉东爵转身走了。
可没走出几步,他好像隐约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回眸去看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女人瘦弱地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她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白色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头发挽了起来,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050 别碰我也别打扰我
看见聂时郁的那一瞬间,厉东爵居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两个人整整对视了一分钟,男人才阔步冲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时,竟然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女人的眉目依旧冷清,一看就是还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再加上,刚才她大概也看见了,他来机场是送叶南欢的。
厉东爵暗骂自己不该的时候也庆幸自己来这一趟,他伸手扯过女人的一直手臂,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吻着她的头发不断在在她耳蜗处重复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聂时郁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也没有因为他这些无用的道歉言语表现出什么。
可是厉东爵的怀抱越来越紧,她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松开”
男人听见她开口和自己说话,忙不迭地乖乖听话放开了她:“抱歉。”
聂时郁拉着行李箱就要走,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替你拿。”
她没拒绝,松开了手,男人接过行李箱之后,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去拦女人的腰。
他本来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的,碰到之后发现聂时郁没什么反应,心底放心了几分。
厉东爵拦着她还不够,还一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似乎想靠的更近些。
男人看着她漠然的脸蛋,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去哪了?”
聂时郁随他走着,回话的语气实在没什么感情:“出国散心。”
但是她肯开口和他说话,男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查了你的护照和身份证,出行记录,为什么都找不到你。”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厉总的手段真是厉害。
收了视线漠然道:“打车去的海城,从海城做的飞机。”
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聂时郁冷眼看着他,眸光之中充斥这浓厚的嘲讽:“聪明有什么用,你不是照样爬到了别的女人床上,还把我骗的团团转,不顾及我的想法和意愿强来硬上,就差没弄死我了!”
男人的眼神睹然失落下去,她说的是大多数是事实。
她控诉抱怨都是应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扇她几个耳光都不为过。
“对不起”
厉东爵的声音极低,他从来没再任何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
可道歉的语气却换来了女人不耐烦地开口:“行了,做都做了,现在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说对不起有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厉东爵识趣没对女人的话提出任何反驳。
他知道想等到她彻底原谅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甚至,未来几个月,估计都不能再碰她。
机场停车场,厉东爵替女人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聂时郁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打开后座的车坐了进去。
男人没说什么,他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上了驾驶座,车子被开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劳斯劳斯停在了城南别墅区。
厉东爵下来替她打开车门,聂时郁理所当然地下了车,男人这才去拿行李箱。
林婶开的门,她看见聂时郁的时候也是一脸欣喜:“太太,您可回来了,这些天先生……”
“多话。”厉东爵打断了她。
林婶也不再多说,忙着问聂时郁中午想吃点什么。
她冲着林婶淡笑了下:“都行。”
林婶忙着应声。
进客厅时候,聂时郁没停留几秒就直接上了楼,厉东爵追上,在她身后边走边问:“去哪儿?”
女人一脸漠然:“就在这栋别墅的楼上,我还能去哪?”
厉东爵语塞,他站在那里,因为身高原因,看着女人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是开口说话的态度却诚恳的不像话:“我的意思是……需要帮忙吗?”
聂时郁终于抬眼看他,厉大总裁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但她也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上楼。
厉东爵没敢跟的太紧,站在楼下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自处。
聂时郁进衣帽间的前一秒,转身朝楼下看了一眼,对着男人道:“找我的时候应该见我手机了吧,现在在你手里吗?”
厉东爵,“……”
他怎么可能说手机被他摔了?!
“你先洗澡休息,休息好起来吃过午饭我会把手机给你。”
“哦,好。”聂时郁没想那么多,应了一声就进了衣帽间。
她从衣帽间拿了两套衣服,一套睡衣,另一套是平时出门要穿的。
出来之后理所当然地回卧室洗澡,然后就想厉东爵说的,睡觉。
男人在楼下,拨出一个电话,交代了买一个和聂时郁之前一模一样的手机。
他手里把玩着自己从南湖湾被摔碎的那部手机里去出的电话卡,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起身上楼。
……
聂时郁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卧室门口传来的声音。
虽然很小,但是分贝还是在人类听得到的范围内。
她知道,是厉东爵进来了。
这男人不进来闹一闹问个清楚是不会死心的。
不过,她可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聂时郁思维正活跃着,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就开口了:“郁儿,你睡着了吗?”
聂时郁没应声。
然后她听见厉东爵微乎其微的叹息,透着一种浅浅的无奈。
男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见女人依旧没动静,他那只手又不安分地去圈她的腰身……
聂时郁瞬间打掉了他的手,然后转过来防备地盯着男人:“厉东爵,不是你让我好好休息的吗?”
“我不知道你没睡着,抱歉。”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睡着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是……”
“好了,想睡就睡,不想睡就出去,别碰我也别打扰我。”
疏离的语气让男人原本犹豫的脸色彻底暗了下去。
他收了手,抬手按着自己的眉心,眼神落在女人的背上,盯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十分钟之后,厉东爵听见了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已经睡下了。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一只手肘在她头顶支撑着,侧躺起来盯着女人的睡颜看。
盯着盯着就入了神……
聂时郁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被惊醒的她突然睁开眼睛
看见撑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俊脸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
厉东爵蹙眉:“做噩梦了?”
她是做噩梦了,但更可怕的是噩梦之后杵在自己头顶的那张脸。
聂时郁分分钟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忽视男人,挪到床边就要下床。
厉东爵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神睹然转凉,不知道是处于本能还是什么,他突然从背后圈住了女人的腰:“郁儿”
“我饿了,想去吃饭。”聂时郁的声音漠然,她没有迫切想要挣开他的动作,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
饶是厉东爵此刻有千言万语要说,也只能忍着。
“好。”他喉间发出一个音节,然后缓缓松开了女人。
厉东爵很自觉起开。
聂时郁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架旁拿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她毫不避讳脱了睡衣……
光滑细腻的皮肤一时间看的厉东爵失了神。
他目光还没有移开,聂时郁已经穿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厉东爵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他眸子里像是蘸了墨,浓稠复杂的不像样。
男人在卧室坐了有两分钟,听到楼下开门关门的声音时突然起身。
下楼的时候厉东爵看见林婶一脸焦急的模样:“先生,太太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怎么不拦住她?”
“我……”
厉东爵根本来不及听林婶的解释内容,就已经冲到了玄关处,开门跑着追上了聂时郁。
聂时郁手腕被拽住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转过头,眉目清冷地看着他。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线:“你去哪?”
“刚才不是说了,我饿了想去吃饭。”
厉东爵是现在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出去吃。
“想去哪,我送你?”
聂时郁收了落在男人脸上的视线,说话的声音很轻:“我自己打车去,或者你让梁叔送我。”
选项里没有厉东爵亲自送她一说,男人心底忍了很久的怒意有些蠢蠢欲动。
可他最后还是压了下去,隐忍开口:“我让梁叔送你。”
聂时郁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
厉东爵拨了梁叔的号码,车子很快开了过来停在他们身边。
聂时郁刚转身,厉东爵就已经替她拉开了后座的门,她坐进去之后,车门久久没被关上。
她有些无奈,转脸看着男人:“你是想把我饿死吗?”
“你还没告诉梁叔你要去哪?”
“车开了我自然会说,不劳你费心。”
话落,她自己伸手关了车门。
车子很快驶了出去,厉东爵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查太太一周之前在厉氏见了我之后,又去哪见了什么人?”
那端应声之后电话就挂了。
厉东爵突然让孟帆查聂时郁的行踪,是因为只有那一次,他没派人跟踪她调查她。
051 你怎么又去见傅云箫
虽然叶南欢说她给聂时郁发了他们两个的亲密照片。
但是在男人的认知里,聂时郁扬言喜欢他,并且嫁给他,提出一年的婚约关系,是有目的的。
所以他和其他女人的所谓亲密照片,根本不足以让她离家出走。
甚至,再加上他在床上折磨她,都不够。
他自认为聂时郁消失,很有可能和他见过的人有关系,也许连她离开,也只是借着他逼她的借口和时机,去见了个什么人也不一定。
厉东爵或是疑心重,或是控制欲作祟,但他现在就要掌握她所有的行踪。
他回到别墅,拿了车钥匙之后直接驱车去了厉氏。
……
聂时郁上车之后给梁叔报了一家餐厅的名字,距离城南别墅不算近。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才到达。
她进去的时候,原本约好的男人已经在等了。
窗边的位置,聂时郁一眼就看见了,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她坐下,拿起菜单随意翻开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先开口了:“去哪了?”
聂时郁抬了抬眼:“想星宇了,回美国看看。”
“他还好吧?”
“ania照顾着,挺好的,就是一看见我就缠着我要爸爸。”
傅云箫目光幽深,点点头,随即摇了摇头:“你去美国是纯粹的想看看星宇,还是那男人做了什么让你不乐意的事情?”
“都有吧。”聂时郁的视线还落在菜单上,一眼看上去她像是在认真的选择自己吃什么一样,但深究之后就会发现她眼底那抹漫不经心。
傅云箫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垂眸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他抬眼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随意打量下这家餐厅外的景色。
可入目的是窗外一辆黑色轿车里,毫不回避朝他们看过来的眼神
傅云箫冷笑:“阿郁,你怎么来的。”
“厉东爵让梁叔送的。”
“想必那男人已经知道你出来是和我见面了。”
聂时郁连头都没抬,随意地搭腔:“那又怎么样,他得罪了我,我肯主动回来已经不容易了,就算知道了我和你见面,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看起来,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傅云箫唇角勾出点点笑意。
“有吗?我就事论事而已。”
傅云箫敛眸,想到厉大总裁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还真是让人觉得有趣。
聂时郁点好了餐,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她倚靠在椅背上,看着男人问道:“沈舒芸和谢江的事情,最近有进展吗?”
“暂时还没。”
聂时郁闻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又随便和傅云箫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就上餐了。
……
厉氏总裁办公室,厉东爵刚坐下,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随意地抬眼瞥了下啥发出,脑海里浮现一周前女人和他谈判的画面。
那时候聂时郁说要当厉氏的副总裁,着实让人惊讶了一番。
厉东爵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透她。
尤其是他有意无意的警告时,她那让人不得不多想的回答
“郁儿,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尽可能都给你,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怪我下手太狠。”
“要真有那么一天,你手下留情呗?”
厉东爵很少去揣测别人的想法,向来都是无数人挤破脑袋去揣测他的。
现如今终于有一次揣测别人想法的机会,他只觉得竟然如此难以抉择和判断。
不确定让男人心底生出几分略微的慌乱,他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聂时郁不管去哪吃饭也都该到了吧?
想到那女人对自己的态度,就让他烦躁到不行。
还好,梁叔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
梁叔还没开口男人就已经问道:“她去哪了?”
梁叔报了地址,又慢吞吞地道:“太太现在……在和傅总一起用餐。”
厉东爵心底的那抹烦躁彻底演变成了愠怒,眉心紧蹙的他在停顿了一秒钟之后挂断了电话。
原来这个女人不止是想出去吃饭,而是想出去和傅云箫吃饭。
他想也没想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拿着钥匙去提车。
一路上他脑海里都在回放聂时郁和傅云箫在一起时候的画面,这个时候,她见他做什么?
对他倾诉自己心底的苦,告诉傅云箫她一声不吭地离开青城是因为他厉东爵强要了她?!
他有时候实在想不通,傅云箫至于她聂时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车子停在梁叔报的餐厅地址时,厉东爵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男人走进餐厅的气场带着杀气,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脸上的怒意,和步伐的频率,很轻易就生出一种让人不自觉敬而远之的气场。
等他真正看见聂时郁的时候,她的对面已经没了人。
女人知道他来了,也装作没看见,只是自顾地用着餐。
厉东爵在她对面坐下,看着面前明显被使用过得餐具,拧眉问了一句:“太太吃好了吗?”
“吃个饭也催,你可真够烦的。”聂时郁说话的时候,餐具一如既往地摆弄着食物,嗓音里更是漫不经心。
男人淡淡道:“太太和别的男人一起用餐,我不放心。”
“所以你来捉奸?”
厉东爵闻言脸色瞬间不好了,他墨色的眸子似乎有暗沉了些:“太太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来看看你用餐结束的话,接你回去。”
“那你等着吧。”
聂时郁话落之后不再主动和厉东爵搭话。
梁叔开车送走聂时郁的时候,厉东爵也没什么口味,林婶做的饭他更是分毫未沾。
此刻看着女人不紧不慢地用着餐,他才睹然有了饿的感觉。
可是聂时郁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随口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吃。
反而,她吃的很慢,像是在刻意磨时间。
厉东爵就那么坐着,等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半个小时后,女人终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起身,拿起包放在自己肩膀上,随意地道:“我吃好了,你去买单吧。”
厉东爵抬眼,看着她的眸子里透着一种不可思议。
略微吃惊的眼神无疑是在传达着一个疑问,让他付钱?!
那岂不是,他厉东爵请了傅云箫那男人吃了一顿饭。
虽然不缺钱,可是吃瘪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但男人最后也没说什么,买了单之后跟在女人身后离开了餐厅。
厉东爵让梁叔自己把车开回去,聂时郁坐的他的车。
他上了副驾驶,倾身去替女人系安全带,聂时郁没拒绝,然后她就听见男人淡淡的嗓音:“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理我?”
“你说那句话我没理你?”聂时郁看着他,眼神清澈地反问。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她收了视线,看向窗外:“困了,睡会儿。”
聂时郁闭上了眼睛,厉东爵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一路安稳地开着车,直到城南别墅。
厉东爵下车之后,去帮聂时郁开副驾驶的车门,女人本来也是假寐,很自觉地睁开了眼睛,理所当然地下车,两人进了别墅。
她一路上了楼,进了卧室,准备关门的时候男人阻止了她。
聂时郁无所谓地转身进了卧室,厉东爵跟着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聂时郁走进卧室还没坐下就被男人从后面抱住了,他嗓音缱绻透着一股淡淡无奈,语气里似乎还有散不开的忧愁:“郁儿”
她身体突然缩了一下,没有给男人任何回应。
“你怎么又去见傅云箫?”厉东爵感受到她的异常,但是她没有推开他,他也不放开。
只是开口说话的嗓音里透着一种不满。
聂时郁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她还在生气,那晚不顾意愿地强要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动作粗鲁,行为可恨之极。
可是一听到男人开口就抱怨她去见傅云箫她就觉得生气,从美国回来后第一次,她抬眼直接男人,那眼神毫无顾忌,甚至还透着一股审视:“我见傅云箫,不过吃了个饭,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更何况你都和叶南欢滚到床上了,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她只是觉得这男人评判自己和她的标准相差太大,想说出来让他认清楚自己到底做了比她过分多少倍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男人抱着她的动作更紧了,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挣扎着,可是男人偏偏要抱得更紧。
“你可以说,也可以问我。”
聂时郁很排斥他的怀抱,可是这男人不给她挣开的机会:“问你等你骗我么?我没兴趣也没见时间听你的假话。”
“我没说假话,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南欢,她就是故意要气你,你怎么还中招被她气。”
聂时郁此时此刻好像懒得和他废话,她不挣扎了,冷静下来道:“你放开我,热死了。”
男人果真松开了她,可是松开之后直接将她转了个身,一只手拉着女人,另一只手抬手去碰她的脸,一副打算吻她的架势。
聂时郁慌忙地推开了他,嗓音里还透着几分慌乱:“别碰我。”
052 你别再碰我了
厉东爵看着她的反应,眼神顿时暗下去不少。
她在排斥他……
这个认知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让他无法抹去。
男人一张脸顿时失去了生机,低落的样子看上去生出几分颓然的味道。
是因为上次,她开始排斥他了吗?!
聂时郁得到了自由,后退几步看着男人:“厉东爵,你别再碰我了,你现在碰我我浑身上下都难受,我不想听什么解释,你离我远点,让我休息就好,我明天照常去厉氏上班。”
聂时郁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
现在不过下午六点,这么早就睡觉怎么可能睡得着,但是她能怎么办,厉东爵恨不得无时无刻监视着她,她呆在城南别墅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而且她要养精蓄锐,到了厉氏,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低自己的机会。
厉东爵看着女人关上浴室门,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抬手按着自己的眉心。
他垂在自己身侧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青筋暴出。
毫无疑问,男人动怒了。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怒的到底是女人的冷漠和疏离,还是自己那晚冲动莽撞的行为。
……
聂时郁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厉东爵已经不在卧室了。
她是排斥他的,排斥他碰她,监视她,限制她。
可是真正等到他不见了,聂时郁又觉得心底空了好大一块。
她上了床,本来以为下午睡过了现在会睡不着,可许是飞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累了,她还是很快就入睡了。
直到半夜
聂时郁听见房门被敲响,林婶有些焦急地喊着她。
她开了床头的灯,这才发现男人没有回来睡,坐起来隔着一扇门问:“林婶,怎么了?”
林婶忙道:“太太,先生刚喝醉酒从外面回来了,您快起来看看吧。”
聂时郁,“……”
有本事喝醉还有本事回到别墅,有什么需要她看的?!
虽然这么想,聂时郁还是下床开门出了卧室。
厉东爵被放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她动作不算快地走了下去,站在沙发旁,低头看着平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衬衣袖口挽了上去,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按着太阳穴。
好像是喝醉了……
看起来头有点疼?
她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林婶已经把醒酒汤端了过来:“太太,先生醉成这样,还是先给他喝完醒酒汤吧?”
聂时郁不情愿地接了过来,然后蹲了下去,慢慢把碗往他唇上送去。
厉东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聂时郁那张脸时,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喝下了那碗醒酒汤。
聂时郁上楼拿了条毛毯给男人盖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男人强有力的大掌握住
她回头看着男人,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林婶看着这个局面,开口问道:“太太,您打算让先生今晚就睡这里吗?”
“不然呢,他醉了,我搬不动。”
女人话落之后用另一只手掰开了男人的大掌,然后转身上了楼。
这一晚,没有了厉东爵的闹腾,聂时郁居然觉得自己睡得舒适又安然。
……
第二天,聂时郁醒的还算早,她洗漱之后出了卧室。
厉东爵好像刚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还在不断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活该,聂时郁默默在心底道。
厉东爵听到她下楼的声音,寻着声源看去。
聂时郁上面穿着白色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职业装似乎是为了第一天去厉氏上班特意换上的,厉东爵第一次看见女人穿这种衣服,视觉冲击力还是很足的,以致于他暂时忘了宿醉后的头疼。
四目相对的时候,聂时郁很快收了视线。
林婶在餐厅忙,她就走到餐厅,坐好等着吃早餐。
厉东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也没急着去找聂时郁,而是上楼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再下来的时候已经光鲜亮丽,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样。
他在聂时郁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唇角勾出几分弧度:“太太,早。”
“早。”聂时郁爱搭不理地应了他一句。
用完早餐后,两个人理所当然一起去上班。
梁叔开车,聂时郁和厉东爵坐在后座。
车子还有五分钟到达厉氏的时候,聂时郁让梁叔停了车。
车子停下,厉东爵侧脸看她:“怎么了?”
“我在这里下车,以免公司人看见我们一起进去多想。”聂时郁作势就要下车。
厉东爵闻言面露不悦,拧眉道:“怕他们想什么?”
“我刚来厉氏上班,而且一上来就是国际销售部的副经理,下面的人难免会多想,我不想在初期他们多想的时候,再把厉氏总裁夫人这个头衔带在身上。”
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你想搞地下情?”
“……”
“什么时候可以在公司公布我们的关系。”
“我会尽快让别人认可我的能力,然后就可以。”
她说完之后就推开车门下去了,厉东爵也没再拦她,只是她走出几十米的时候,劳斯莱斯依旧没有追上来。
聂时郁想,厉东爵大概心里是又不高兴了,但是她顾不上。
……
虽说一周之前,厉氏有过关于厉太太恃宠而骄凭空消失的传言,但是没人知道这位厉太太和她聂时郁是什么关系。
刚好,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聂时郁到先去人事部报道,然后有同事领着她去自己的办公室。
同事离开之后,聂时郁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来人一阵职业装,看起来干练极了,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那头发没有弧度也没有任何吹烫染的痕迹,纯天然的美女。
聂时郁当然认得她阮清薇。
她盯着阮清薇,脸上没什么表情起伏:“阮总监请进。”
阮清薇动了动唇角,开口的时候语调温和,像是出于纯粹的好奇:“聂小姐空降厉氏,刚开始就是个副经理的职位,是我们厉总对你旧情难忘还是?”
“阮总监说笑了,我来厉氏上班,只不过是厉老先生念在过往十几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份工作罢了,哪有什么旧情难忘。”
阮清薇盯着她看了足足两分钟,然后挽唇露出一个礼貌笑容:“聂副经理,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会的,多谢阮总监。”
阮清薇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聂时郁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淡淡地想,撇开她是厉威坤看中的厉家少奶奶不说,这个女人完全不是让人讨厌的类型。
她聪明能干,为人处世光明磊落,这种种,都好过叶南欢太多。
难怪,就算她走了,厉威坤也看不上从小在叶家长大的叶南欢。
完全,没有可比性。
聂时郁甚至想,假若以后她离开了,阮清薇能陪在厉东爵身边,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聂时郁初来乍到,一上午在忙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了解的工作,中午快十一点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随意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
聂时郁接了起来,工作的语气,不夹杂任何好的坏的私人感觉:“厉总,有什么事儿吗?”
她叫他厉总,不知道是可以疏离还是觉得在公司就该遵守公司的规矩,但不管是什么,厉东爵没生气,反而态度甚好地征求她的意见:“厉太太,可以请你吃午饭吗?”
“中午我会在员工餐厅吃,为了避免别人非议,还请厉总绕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员工餐厅吃,所以我不能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总裁很聪明。”
聂时郁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她看起来,好像……丝毫不顾及厉东爵的情绪。
十几分钟之后,女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起身拿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厉氏员工餐厅。
向来是八卦横行的地方,聂时郁打了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到不远处交头接耳的声音。
“听说那是国际销售部新来的副经理?”
另一个女的一脸可惜的模样,叹息的语气:“长得不错,就是刚来就做了副经理,指不定是靠什么上位的呢?现在的女人啊……”
聂时郁莫名想笑,一个副经理而已,如今她是靠厉东爵上位了,可是就算不靠,不过是几个月的努力就可以补上的东西,这批吃瓜群众至于这么愤愤不平胡乱八卦么?!
她本来没多在意,也只是随便想了想就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反正之后,不管是凭借副经理的职位,还是凭借工作的出色的表现,她的有本事让这群无聊至极的人闭嘴。
可偏偏,她认真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聂时郁也只是听见了,整个人没什么反应,直到坐在餐厅里的半数女员工传来阵阵低声尖叫,她实在是觉得烦得慌,才勉强抬头看了过去
厉东爵穿着早上出门换好的那件西装,后面跟着几个打扮像是厉氏高层的工作人员,阮清薇也位列其中……
053 郁儿,你原谅我了吗
聂时郁收了视线之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的午餐,她只希望厉东爵不要朝她这边走过来。
本来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那种女人了,她不想再次加深印象。
其实也不是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不过她想在这厉氏工作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一样被对待。
然而厉东爵,他像普通员工一样排队打了饭之后,一路迈着悠闲的步子,不偏不倚地朝着她走过来。
聂时郁,“……”
就在她以为男人会丝毫不顾及她的警告在她身边坐下时,厉东爵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聂时郁松了一口气,继续着自己吃东西的动作。
殊不知那庆幸的模样尽数落在了男人的眼睛里。
阮清薇和厉东爵相对而坐,餐厅里几乎所有的女员工一边用餐一边偷瞄厉大总裁。
聂时郁甚至还听到有人说,是因为她这个新任副经理上任,厉大总裁才会光临一次员工餐厅。
他们还感叹着,说什么都不知道是该庆幸沾了她这个副经理的光,让厉氏上下所有女员工一睹总裁盛世俊颜,还是该讨厌她这个副经理吸引了厉大总裁的眼球,破碎了他们守护已久的……嗯,少女梦。
聂时郁总觉得这个餐厅的气氛因为厉东爵的加入变得很怪异,她很快就吃好了,起身离开。
出了餐厅,睹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乘电梯一路到了办公室的楼层,就在她推开办公室门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女音:“聂副经理?”
聂时郁回头,入目的是一张施了粉黛的脸,不算浓妆艳抹却也实在妖娆。
那女人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聂时郁的时候,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是?”
“宋君绕,厉氏公关总监。”
聂时郁朝着她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有事吗?”
那女人朝着她又靠近了两步,似笑非笑道:“聂副经理可能刚来厉氏,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作为公关总监,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提醒一下聂副经理,我们总裁已婚,他太太是我闺蜜,所以聂副经理平日里在公司,还是收敛一点为好,我可不想听到一些有的没的闲言碎语,影响不好不说,这万一传到我闺蜜的耳中,她得多难受。”
聂时郁听着面前这个所谓的行政部经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番外,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转了身准备进办公室。
宋君绕看着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神中原本的警惕也少了几分。
她一脸狐疑,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聂时郁也进了办公室,心底暗笑的同时不禁想着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号闺蜜了?
怪稀奇的。
思绪还没跳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突然被摔倒了墙上,然后某个庞大的身影笼罩而下,手臂被宽厚的大掌握着,她根本不用想就轻易判断出禁锢着自己的人是谁。
她也没多排斥地甩开,而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嗓音温软却透着一股疏离:“厉总,这大白天的,刚才你的员工还怀疑我们的关系,现在你就这么对我,这样好吗?”
她话音刚落,男人拉着她手腕的手臂将她往前一带,她后背离开了冰冷的墙壁,整个人撞在了男人怀里,然后她听见厉东爵缱绻的嗓音:“郁儿”
聂时郁没应声,就那么靠在他肩膀上,双目无神。
厉东爵开口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委屈:“对我说话的时候,别冷嘲热讽的。”
聂时郁淡淡陈述:“这是在公司,你放开我回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吧,下班我在今天下车的地方等你,我们一起回别墅。”
男人放开了她,但是距离还是很近,他带着薄茧的大掌摸索着女人白皙的脸蛋:“郁儿,你原谅我了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本来就是领了证的夫妻,你对我做的事也不过是行驶作为丈夫的权利。”聂时郁说的随意,乍一听不像是违心的话。
可厉东爵还是蹙起了眉头:“你还是怪我。”
她有些好笑:“东爵哥哥,那你说我怎么才是不怪你呢?”
厉东爵看着女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分不清是处于什么心思才露出来的,只是这一刻有种窒息的难受,他彻底放开了聂时郁,后退几步,双手放进西裤的口袋:“下班等你。”
男人说完就绕过她离开了办公室,那背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厉东爵离开之后,聂时郁坐到办公桌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情绪低落的她暗自愤然,那男人想要她的原谅,那么想吗?
那为什么他和叶南欢做的那些事情,要骗她瞒着她?!
……
聂时郁本来是准备下班之后,就如约去上午下车的地方等厉东爵的。
可是临近五点半,行政部经理的宋君绕突然又跑到了她的办公室。
聂时郁脸上有些诧异:“宋总监,有事儿吗?”
宋君绕妆容还算精致的脸上是看不出异样的笑容:“聂副经理,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啊。”
说实话,聂时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勉强迎合的精力尚且不缺。
宋君绕走到她面前:“新同事见面,晚上我请你喝一杯?”
聂时郁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而是自然而然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总监,我今天约了朋友,没有时间。”
“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走吧”
聂时郁还想拒绝,可是宋君绕已经拉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聂时郁,“……”
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中午的时候跑过来胡编乱造一通,说厉东爵的太太是她的闺蜜,现在又拉着她这个“闺蜜”,强行请她喝酒?
这个宋君绕的脑回路……不太正常?
聂时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倒了一个名为“弦音”的酒吧。
弦音不似其他酒吧的嘈杂,出入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青城权贵。
这里环境清新,吧台后面不远处有专门的钢琴伴奏,颇有一种空谷传响的意境。
聂时郁也没多想,被宋君绕拉着就在吧台前坐下。
宋君绕点了两杯鸡尾酒,她将其中一杯递给聂时郁的时候,唇角带着尽显女人风情的笑意:“聂副经理,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喝酒吗?”
聂时郁抬眼,和她四目相对,开口的时候态度谦卑,语气也淡:“不怎么清楚。”
宋君绕盯着她,一双含笑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语言,但是别人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摆弄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鸡尾酒,举起抿了一口,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而后再次对上聂时郁的视线,醉意尚且清晰的时候开口道:“在厉氏,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我们厉大总裁,可是配得上他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一个女人了。”
聂时郁闻言,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她看着宋君绕迷蒙的双眼:“谁啊?”
“厉氏海外总监阮清薇。”宋君绕原本是冲着聂时郁在笑的,话落之后她唇角的笑意变成了苦涩的味道,仰头再次喝了一口酒。
聂时郁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在厉氏,阮清薇喜欢厉东爵,是这么公开透明的一件事情。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虽然自己婚约在身,可却似乎从来没有被谁这么众所周知过。
聂时郁突然想起来她说的话,有意无意地问道:“你不是说厉太太是你闺蜜?你怎么还喜欢她的男人?”
宋君绕仰脸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收了声音看着聂时郁:”昨天逗你的,我才不和总裁太太做什么闺蜜,“
聂时郁也没拆穿她,只是出于好奇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宋君绕一下子就笑开了:“因为……我是要抢她男人的。”
聂时郁,“……”
“大家都说你和厉总关系非比寻常,真的吗?”
聂时郁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说假的,你信么?”
宋君绕看着她,稍显认真的脸上,一双黑眸纯粹的不像样,眼神里更是有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突然失笑……
和宋君绕相处了一个晚上,聂时郁觉得她并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么不知轻重,或者说放荡随意。
两个人从弦音出来,一辆私家豪车上下来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他面色清冷,眉头拧的不像样,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男人几步走到他们跟前就将宋君绕拉走了。
女人有些醉意,喊了几声聂副经理之后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聂时郁迷迷糊糊盯着豪车离开的方向愣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
她喝了不少酒,此刻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胡乱从包里翻出手机。
聂时郁打开屏幕的时,跃入视线的17个未接来电让她脑袋有些发懵,点了按钮之后,往下滑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梁叔的号码。
她忽视了那十几个未接来电,拨了梁叔的号码,却不知眼睛模糊的瞬间手指也不自知地上移了下,最后点的是厉东爵的号码……
电话通了,聂时郁正要张口说话,就已经听到那端的男人带着怒意的喊她的名字:“聂时郁”
054 我就想抱抱你
那声音隐忍克制,像是有气要撒却又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撒出来,聂时郁真的是意识不清了,嗓音温软地回了一句:“梁叔……你怎么说话那么凶?”
传到厉东爵耳中的声音和平日里正常的聂时郁不一样,他眼神微眯:“你在哪?”
“弦……弦音外面……好困啊……梁叔你来接我回城南别墅吧,那个……不要告诉厉东爵我喝酒了。”
厉东爵,“……”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弦音再怎么正规也是个酒吧,集结青城权贵的地方纵然高端,可是公子哥中也不无地痞,所以厉东爵这一刻免不了担心。
这女人清醒的时候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如今醉了酒?!
厉东爵想这些的时候已经坐上车转了方向盘。
为了确保女人一直是安全的,厉东爵特意交代聂时郁别挂电话,就这么和他保持着实时沟通。
可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聂时郁的面前出现几个喝醉酒的男人,其中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走到聂时郁跟前,笑容猥琐:“美女,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今晚陪陪你?”
聂时郁下意识地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了下来,手臂随意搭在两侧,左右指着他,身形微晃:“你是谁?”
她真的是醉了,分不清东西南北,好人坏人,说话的时候嗓音甚至还带了一丝娇嗔。
那男人看着她醉了的样子,别样风情,借着酒意色迷心窍地伸手去摸她的脸!
聂时郁一把打掉:“走开!”
另一个旁观的男人直接大笑出声:“这女人怎么对楚二少这么不客气?”
带了几分调侃却也有些嘲笑意味,被叫做楚二少的男人直接怒了,上前一步就往聂时郁身上扑,好在聂时郁反应快,挪了一下身体错开了。
男人扑了个空,再转脸看向聂时郁的时候,眼神变得恶狠狠:“劳资还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聂时郁懒得和他多说,转了身抬脚就要走。
那个楚二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几步追上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就直接想去扯她的衣服
直到这个时候,聂时郁才心生几分恐惧,她失声喊着:“你放开我!”
挣扎的瞬间男人也没把她衣服完全扯下来,可是肩上的衣服被扯的散落肩头,露出了黑色的内衣肩带。
这么一来,女人的锁骨和香肩完全暴露,呈现出不错的视觉效果,楚二少更加色迷心窍了,一股脑地就要朝她肩上亲去。
男人的唇在距离聂时郁皮肤三公分的地方突然远离,接着就是一声听起来用了不小力气的拳头声音,和男人歇斯底里的惨叫。
厉东爵来了,他把欺凌聂时郁的男人按在某辆车身上,拳头一下一下朝他脸上砸。
他面容凌厉,那气势好像要把男人打死,黑眸里是出于男人被挑衅的愤怒。
大概是楚二少叫的太惨了,看得旁边几位公子哥面面相觑,却又连连后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东爵似乎是打累了才终于收手,她转头去看聂时郁
女人还站在原地,眼神里是受了惊的恐惧和不知所措,早上换好的白色衬衫刚才被楚二少扯下来,现在已经被她胡乱穿好了,可多少有些褶皱,那模样看得人心疼的不行。
厉东爵丢开楚二少,直接朝聂时郁走了过去,他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她穿上,扶着她的肩膀让女人靠着自己怀里,一边亲吻她的头发一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聂时郁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似乎是有了归属感,醉意模糊的她懒得去听男人说些什么,只是躲在他怀里一边呜咽一边掉眼泪。
厉东爵抱着她,让她的脸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抬眼去看那几个男人。
原本温情的脸早已在抬眸的瞬间变得萧冷肃杀:“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说话的,他们认识厉东爵,自然知道这背后的厉家有多厉害,楚家虽然比不上,可是他们同样也得罪不起。
“不说话?那就都别想混了。”
厉东爵说完就转了身,抱着女人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人开口了:“厉总,那是楚家的楚二少。”
男人眼神轻蔑,什么都没再说。
他把聂时郁抱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之后自己才上了车。
……
回城南别墅的路上,聂时郁刚开始坐在车上哭,后来苦累了,也就睡了过去。
等到了别墅,厉东爵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吻着她一身酒味眉头不自觉皱起:“跟着谁去喝了那么多酒,还差点出事儿?”
“谁喝酒了?”女人被吵醒,嗓音沙哑,模糊不清地回着话。
厉东爵也没再和她争论,将她抱到别墅卧室之后,又把她送到了浴室,放在浴缸里盯着女人精致的小脸:“能自己洗澡吗?”
她理直气壮:“不能。”
厉东爵看着她娇嗔诱人的模样,心弦像是突然被拨动了一样,激起阵阵涟漪。
男人调好了水温,然后开始往浴缸里注水,聂时郁的衣服一点点被浸湿,白色的衬衫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段,看上去诱惑的不行。
厉东爵滚了滚喉结,伸手去帮她脱衣服。
聂时郁看着厉东爵的动作……
那眼神懵懂无知反倒看得厉东爵心虚起来。
白色衬衫被脱下扔在一边,厉东爵开始着手去脱她的长裤,聂时郁被男人的手臂半拖起来,裤子被厉东爵缓缓褪下。
最后,躺在浴缸里的女人只剩下一身黑色内衣了,头发半干不湿地搭在肩膀上,看起来既风情又性感。
厉东爵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下腹紧绷。
最要命的是聂时郁盯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看,越看越觉得好看,他五官端正,包裹在黑色衬衫里的腹肌似乎也很肌理分明,她不自觉地就从浴缸里起身,然后双手环住了蹲在浴缸边的男人的脖子。
身体慢慢贴在了男人的胸膛,那柔软起伏的触感让他几乎失控,却还是隐忍着开头:“你干什么?”
“你长得好好看,我就想抱抱你。”
厉东爵,“……”
聂时郁没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把靠在男人肩膀上的脸蛋抬了起来,靠着厉东爵的额头,两个人鼻尖几乎也是对着的,只差嘴唇之间的几公分距离。
聂时郁眼神下移,看着被鼻翼挡住视线不清的红唇,先一步吻了上去。
厉东爵身体一僵,天知道这一刻他多想直接睡了这女人。
可是鉴于上次的事情还横在他们之间,厉东爵实在不敢冒险。
女人还在尝鲜般吻着他的薄唇时,厉东爵抽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挪开,警告道:“你再作妖,我就睡了你!”
谁知道回应他的竟然是女人呵呵一笑:“你这么好看,我也想睡了你。”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厉东爵觉得自己再不下手,好像就真的不够男人了。
他直接将女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抵在墙边,男人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拦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按,防止她碰到冰凉墙壁的同时也舒缓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他先是拖着女人亲了个够,薄唇在她的红唇上碾压撕磨了好久才移动到白皙的脸蛋上,最后到耳廓,然后逐渐下移。
女人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她不受控制地去抱男人的腰,越楼越紧,似乎要粘在他身上了。
厉东爵被强烈的**趋势着,大掌缓缓上移,解开了女人的内衣暗扣。
这时候女人嘤咛出声:“不舒服,去床上……”
她身上还有水珠,厉东爵随便扯了一条浴巾将她包裹住之后抱着就出了浴室。
两个人一起跌入大床上,浴巾被男人扯下来随便一扔,紧接着就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肆意亲吻挑.逗。
等到女人被调出了不少情动的反应,而男人也再也忍不了的时候,厉东爵在她耳畔问道:“要不要?”
结束的时候,男人觉得紧绷的**得到了纾解之后男人是说不出的愉悦,女人也只觉得精疲力尽又满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
第二天清晨,聂时郁挣开双眼的时候,只觉得的浑身上下酸疼的厉害。
她扭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男人的手还拦着自己的腰?!
聂时郁毫不犹豫地扯开他的手臂,蹙眉的样子彰显出她满脸的不耐烦和生气。
这男人居然趁她喝了点酒就睡了她,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厉东爵被她折腾醒了,尚且模糊的意识盯着她微红的脸蛋:“郁儿,你醒了?”
“谁让你昨晚碰我的?!”聂时郁声音清冷,和昨晚喝醉酒的女人判若两人。
055 厉东爵:我心情不好
厉东爵虽然早就料到了聂时郁酒醒之后会翻脸不认账,甚至恢复之前对他的态度,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心底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
男人看着她:“昨晚上你失约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明明是打给梁叔……的。”
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女人显然已经想起来什么,随着她声音慢慢低下来,厉东爵的脸色也有微小的变化。
他沉声解释:“我去接你的路上,你被人欺负了。”
聂时郁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招惹她,但是最后得逞了没呢?
实在想不起来。
“我昨晚只是教训了他一下,等待会儿去公司,我会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突然凌厉起来的声音让聂时郁忍不住心颤,因为她想到了等将来的哪一天自己也得罪了厉东爵,他是不是同样会让她付出代价。
想是这么想,她也没说,只是继续质问:“这和你碰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邀请我的。”男人面不改色道。
聂时郁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脱出而出道:“厉东爵,上次你不顾我的意愿强来我都还没有原谅你,昨晚又怎么可能邀请你?”
她这话一说,明显感觉到男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色暗沉了不少。
之前厉东爵说她还是不肯原谅他的时候,这个女人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可是刚才她说,上次他不顾她意愿强来她都还没原谅他。
一气之下,急迫之下,说出的话恐怕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厉东爵看着她,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侧过脸拿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边在找什么东西一边陈述:“昨晚你喝醉了,意识不清,我帮你洗澡的时候你说我长得好看,然后勾引我。”
聂时郁觉得厉东爵这个强调说出的话估计也不是假的,抬手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疼的太阳穴。
她没来及说什么的时候,已经听到从男人手机里发出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要不要?”
“嗯……”
“说要!”
“要……”
最后一个“要”字,她还该死地听见了自己破碎的**。
聂时郁转身,抢过厉东爵的手机狠狠地摔了下去,懊恼又怨恨地盯着男人。
厉东爵不动声色地陈述:“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也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录音下来给你证明。”
聂时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男人了,她差点都觉得他的话很有理,他录音给她证明也是情有可原了!
女人气得不行,拉开被子就要下床。
可是却被厉东爵突然从身后抱住,他嗓音沙哑:“郁儿,你别这样对我,明明是你要嫁给我的,怎么现在都是我在讨好你哄你,讨好你哄你也就算了,可你又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聂时郁身形微顿,这男人指责人的功夫可真是不浅。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厉东爵也已经适时再次开口了:“上次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离开的那几天,我感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之前你离开五年,我每天都告诉自己你是我的杀母仇人,死了也不可惜,想要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爱你,可是现在我慢慢开始相信你不是了,郁儿,我爱你,如果我爱你,你再离开我,我会受不了了。”
厉东爵此刻看不到聂时郁的脸,他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吃惊,他说他爱她,她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着。
可是如果爱她,又为什么和叶南欢……
想到这里,聂时郁怒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你爱我,和叶南欢滚上床又是什么什么?她床上功夫很好我比不上?还是作为厉氏堂堂总裁,只有我一个女人让你觉得无趣又无味了?”
男人阴沉着脸耐心解释:“我没有和她滚上床,我也不知道她给你看的是什么样的照片,那天她真的就吻了我一下,我扶她去床上的时候,她因为被下药了不受控制地脱衣服还拉着我,自己抓自己,好像还留下了些痕迹,大概是那时候拍的照片所以让你误会了吧。”
聂时郁有些相信,可是不能完全信任,她反问:“可是照片里你也是衣衫半退的样子。”
厉东爵虽然觉得解释是有必要的,但是对于聂时郁的不相信还是有些心累,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反问:“你觉得她能脱自己的衣服,难道不会顺便去拔下她想作为解药的我的衣服?!”
言尽于此,男人忙着补充说明:“我当然是拒绝的,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下她能得手。”
聂时郁淡淡地“哦”了一声。
厉东爵从后面抱着女人的腰,又有意无意地握她的手,那在手中把玩的同时,沙哑地嗓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相信我吗?”
聂时郁不咸不淡地道:“听起来像是真的。”
“我只关心,你相信吗?”
“姑且相信你吧。”聂时郁应声。
“你不听我解释就排斥我还说我烦,作为男人我很受挫,所以自然想拉着你要点回应,可你偏偏不让我碰。”
“你在怪我?”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我不顾你的意愿强来,是因为心里的不确定和担心,我想做点什么让自己感觉到你还是我的。”
聂时郁,“……”
哦,她知道了。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
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伸手就掰男人的大掌,厉东爵像是狗皮膏药沾上她一样不松开,聂时郁无奈:“该起床了,还要去上班,再折腾要迟到了。”
“没关系啊,我的公司,我允许你迟到。”
“你别闹了,我才不想第二天上班就迟到,本来公司都已经流言蜚语了,难道你还指望我成为众矢之的?”
聂时郁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证明她不只是靠后台可以当上厉氏国际部副经理,所以很多小事上自己就不能有意思懈怠。
厉东爵怎么会不懂,只是他实在不知道,有他靠着,她在意那么多是要干什么。
不过,他也不知道偏偏不让她如意。
厉东爵靠在女人的肩膀上:“你亲我一下证明你不生气了原谅我了,我就放你起床洗澡。”
聂时郁,“……”
“昨晚明明把你伺候舒服了,今天早上还挨了一顿吵,我心情不好。”
“……”
面对厉东爵的厚脸皮,聂时郁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凑到男人脸庞快速亲了一下,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厉东爵直接拖着她的后脑勺又来了一个深吻。
“……”
就不该相信他。
两个人一起下楼吃饭,用餐中厉东爵还帮聂时郁盛汤,告诉她多喝点。
一旁的林婶看出来这两个人算是和好了,也松了一口气。
聂时郁和昨天一样做厉东爵的车去上班,路上男人像是想起什么般问她:“昨天说好下班我在你下车的地方等你,怎么就跑到弦音去了?”
“哦,你们厉氏的公关总监宋君绕非要拉着我去喝酒,说什么新同事见面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我就被拉去了。”
“宋君绕?”
“对啊。”
“以后离她远点。”
聂时郁转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眨眼含笑:“为什么呢,人家可是说要和厉太太抢男人呢。你这么嫌弃让我觉得宋总监没机会了!”
“厉氏的公关部,在青城可是声名远扬的,能做到公关部总监的女人,你不是她的对手。离她远点,省的出什么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啊?”
“昨晚要不是她,你会被一个流氓欺负。”
“……”
“被流氓欺负就算了,还耽误流氓葬送了自己整个家族企业。”
“啊?”
“楚家以后别想在上流圈子里混下去了,不给点教训都以为我厉东爵的女人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可是人家又不知道我是厉太太。”
“你在替你个猥亵你的男人说话?!”
聂时郁,“……”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厉大总裁为了她大动干戈,本来是很骄傲的一件事呢。
那个薛二少早就名声在外,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个道理他不懂,就别怪她家总裁手下无情了。
……
聂时郁和昨天一样,在昨天男人放她下车的地方下了车。
男人自然先行到了公司,在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就打电话给聂时郁想问她到了没,聂时郁一看来电是厉东爵直接没接,就回了个短信说自己到了,在公司别老有事儿没事儿找她。
毕竟办公室恋情是很容易被多事儿的人发现的。
厉东爵看来女人发来的短信,忍不住失笑,办公室恋情她也能说出来,都已经是他的太太了,还恋情?!办公室的?!
男人没回短信,放下手机顺手拿起桌边的文件,开始投入工作。
办公室门没过多大会儿被敲响了,厉东爵抬眼看了下是孟帆。
他走到厉东爵办公桌前,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看着总裁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开口试探性地说道:“上次您让我查太太的行踪,查到了。”
056 怕别人发现我和你不清不楚的关系
厉东爵没什么反应,好像现在聂时郁已经原谅他了,原谅之前他解释的是叶南欢的事情,似乎这么看来,聂时郁的确是因为吃醋才离家出走,那么,查那个行踪自然没多大意义了。
他没说话,孟帆就继续汇报:“太太去了城郊疗养院,见了谢江。”
这个地点和名字被爆出来的时候,厉东爵握着钢笔准备签字的手一顿……
聂时郁去成交疗养院干什么?
谢江作为医学界的泰斗,去疗养院又是为什么?
纯粹是为了见聂时郁。
厉东爵看着孟帆:“然后呢?”
“我托人拿到了城郊疗养院的监控记录,两个人似乎是偶遇的,聊天内容也没什么值得深究的,回来的时候是谢江谢医生把太太送回来的。”
“嗯。”厉东爵应声。
聂时郁去城郊疗养院不是为了见谢江,那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回来似乎除了查清楚他母亲当年的死因,没别的事情了。
但是谢江出现在城郊疗养院……
厉东爵没多说,直接交代孟帆:“把聂副经理叫上来。”
“好的,总裁。”
孟帆应声后,退出了办公室。
聂时郁收到孟帆的通知说厉东爵喊她去办公室的时候,还在心里抱怨了一番,才来公司没多久,这男人就开始找她了。
有那么喜欢她想她无时无刻都想让她待在他身边吗?
聂时郁敲响了厉东爵办公室门,男人抬眼看着她,带着笑意:“聂副经理请进。”
女人撇撇嘴,走了进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厉东爵眯眼看着她:“你关门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怕有人偷听,发现我和你不清不楚的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扯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厉东爵从办公桌上起身,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突然道了一句:“对不起。”
他是在说对不起,可是那脸色和眼神里没有一点对不起的意思。
聂时郁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你先保证不生气,我再说。”
“……”
厉大总裁什么时候这么诚惶诚恐了,说句话还得先跟她要个保证了。
聂时郁有些无奈,开口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前几天你离家出走,回来之后也不理我,我不知道是因为叶南欢的事情,所以就派人查你。”
聂时郁,“……”
这坦白的还真是让她没办法生气啊。
一副都是为了她的语气和态度。
聂时郁瞪了他一眼,朝着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那厉总,您查到我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
“你去城郊疗养院了,去那干什么?”
聂时郁闻言,也没有多吃惊,反正这件事他知道了对她反而更好。
本来厉东爵不说,她就不好直接找他帮忙,可是他现在问了,她也有了求助他的机会。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直不说话,厉东爵突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嗓音不满:“在想着怎么说谎骗我么?”
聂时郁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我发现那所疗养院和沈舒芸有关系,就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厉东爵拧眉,这些年他从来没把沈舒芸看到眼里过,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更是屈指可数。
每次他会厉氏,如果不是那女人有意无意地接话,他基本上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疗养院和沈舒芸有什么关系?”
“沈舒芸虽然都在厉宅不工作,可是她又厉氏的股份,她每年净收入的百分之五十,都投在了那所疗养院上。”
“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我还没查到,就不知道了,要是你能帮我……”
聂时郁话还没说完就被厉东爵打断了:“你怎么知道她每年净收入的百分之五十都投在了城郊疗养院?”
“我……”
她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才想起来似乎是不能说的。
因为,是傅云箫查的啊。
厉东爵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浓稠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女人垂着眸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你和傅云箫,到底是多好的关系,他才可以这么大费周章地帮你查这些事情。”
“没有多好的关系啊,过了五年,我再回青城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傅云箫可以找,所以我不找他帮我找谁。”
“你男人我是摆设?”
“我查的人和厉家有关,我怕你为难。”
“那女人算哪门子的厉家人?”
聂时郁抿抿唇,她故意挪了挪身子,朝厉东爵身边坐了坐,然后还硬着头皮往他怀里靠:“东爵哥哥,那以后我找你帮忙就好了,你别生气好吗?!”
男人紧绷的脸色似乎有缓和的迹象,聂时郁赶紧继续道:“而且上次在厉家你应该也看见了,傅云曦喜欢傅云箫喜欢得不得了,她是不会允许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
厉东爵原本缓和的下颚瞬间紧绷起来,他低头去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你的意思是,如果傅云曦允许了,你就会和傅云箫在一起?”
聂时郁,“……”
这男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为了让她粘着他求原谅故意的?还是就是妒忌?!
“不相信我算了。”
聂时郁说完,作势就要从男人怀里起开,厉东爵在她之前扯住了她的手腕,女人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太太的话我怎么敢不信?这两天我就帮你查沈舒芸。”
“谢谢老公。”
“再说一遍。”
“谢谢。”
“后两个字。”
聂时郁自然之后男人指的是什么,她主动楼上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
厉东爵脸上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聂时郁看着心里也舒服不少:“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在你办公室待时间长了影响也不好,拜拜。”
她说完就要起身,本来刚被原谅,两个人之间毫无心结的亲密还没有过。
现在时机正好,厉东爵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压着女人狠狠吻了两分钟才放开她。
聂时郁脸蛋被吻得红扑扑的,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些难为情,这个厉东爵真是……
就在她脑海里回放着办公室和男人亲密的画面时,突然一声传来的一声“聂副经理”将她拉回了现实。
聂时郁抬头,就看见了昨晚拉着她去喝酒的宋君绕,她出于礼貌露了笑脸:“宋总监,昨晚谢谢你请我喝酒,改天有机会我回请。”
女人双手环胸,绕着她转了一圈,而后道:“改天?那就今天好了。”
聂时郁一懵,下意识地对上她的视线。
眼神里尽是笑意,可却是浮于皮相之间的笑,聂时郁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当然她对她也没什么必须追根究底的兴趣:“今晚不太方便,我约了人了。”
“谁啊?厉总?”
聂时郁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朋友,和工作无关的。”
二十多年来,她头一次发现拒绝个人还是这么难的事情。
宋君绕抽出一只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有意无意地说道:“我在外面等好久了,你在总裁办公室也待了好久了,这个公司到目前为止,可是没有那个女员工在总裁办公室待过十分钟以上的,你……是特例。”
聂时郁,“……”
这……她要怎么说。
想了想之后还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刚来厉氏,很多不懂的要请教总裁所以时间长了些,刚才跟他请教的时候,总裁也是一脸的不耐烦。那个,宋总监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回聊。”
说完聂时郁就迈着大步子往电梯的方向走了,宋君绕脸上笑意更深,摇摇头之后转身进了厉东爵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厉东爵余光扫见宋君绕进来了,头也不抬就开口了:“听说宋总监昨晚请聂副经理喝酒去了?”
宋君绕毫不客气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怎么,我请一个副经理喝个酒关心一下公司新人,总裁你有意见?”
“需要喝酒练酒量的女人在你们公关部,不子啊国际销售部,你作为公关总监,别把新人带偏了。”
宋君绕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但还是缓缓抬头,将视线落在了办公桌那边的男人身上:“总裁这是为了一个新人在教训我吗?”
男人不耐地挑起了眉:“你有意见?”
“怎么敢呢,就是总裁这么关心这个新人,怎么对我这个为厉氏卖命多年的老人没点表示呢?”作为公关部总监,宋君绕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她说话的时候态度谦卑得很,没有丝毫挑衅总裁威望的意思。
“以宋总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得不到的东西?”
“那总裁给的和自己得来的总是不一样的。”
除了聂时郁之外,厉东爵对其他女人是没什么耐心的,就像宋君绕刚才对聂时郁说的,没有那个女人在他办公室待过十分钟以上的。
所以这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对宋君绕有多大的耐心,他扔下手中的钢笔,靠在座椅上:“宋总监,如果你听明白我的话了,现在可以出去工作了。”
057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宋君绕倒也不生气,起身之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厉东爵跟前,浅笑:“厉总,再见。”
男人压根没什么反应,宋君绕也没再自讨没趣,直接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厉东爵拨了内线,孟帆没过多久就进了办公室。
……
国际销售部副总经理办公室。
聂时郁再次把电话打给了傅云箫,那端接到电话的男人语气平淡:“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揣摩男人的态度:“我来厉氏上班了。”
“谁让你去的?”
聂时郁看不见傅云箫说话时候的表情,可是他开口的嗓音里带着浓稠的怒意,她听出来了。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整天待在城南别墅也没什么事情,出来工作不好么?”
“聂时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上次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利用傅云曦,她我都不会利用,更何况是你。”
聂时郁靠在座椅上,淡淡地“噢”了一声。
然后补充道:“我没说我要干什么,我就是出来上个班你有必要自己脑补那么多戏吗?”
“你只要把自己当年的冤屈洗刷干净了,其他的事情都别指望插手。”
每次傅云箫这么说的时候,聂时郁都不想和他争论太多,真到了那一天,他逼她会美国的时候,她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而现在,女人调笑着问道:“你每天想的那么多,脑袋都不怕坏掉的么?我看你确实需要一个女人了,我们公司的宋总监是个大美女,身段妖娆,五官精致,需要介绍么?”
傅云箫的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了:“别给我扯那么多,没事挂了。”
聂时郁忙着道:“我有事。”
那边传来男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字“说”。
“厉东爵答应帮我查城郊疗养院和沈舒芸,所以你以后就忙傅氏的事情就好了,我这边不用担心。”
男人轻呵:“他说你就信?”
聂时郁也不恼,顺下下自己的头发,嗓音清亮地反问:“有不信的理由吗?”
傅云箫没有继续和她争论这个问题,淡淡道:“和厉东爵相处,你还是多留心,那男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疯就不把你他太太看了。”
“哦,我知道了。”
聂时郁应了声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上班,聂时郁上午把公司目前正在运营的几个b2b的平台了解了一遍,有不懂的偶尔会问下面的人。
中午饭点的时候,她没再和昨天一样去员工餐厅。
厉东爵打电话找她吃饭的时候,她也没再拒绝,只是要求两人一前一后出入厉氏,男人去停车场取车,女人在外面等他。
用餐的时候,厉东爵看着面前认真吃饭的女人,嗤笑道:“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在公司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觉得累?”
“我不想被你的光芒影响,毕竟我也是有实力的人。”
男人连连点头:“嗯,能拿下斯坦福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的,自然有实力。”
聂时郁也没跟她客气:“你知道就好。”
中午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自然还是分拨进的厉氏,聂时郁本来以为一切都会照常进行,可她没想到自己刚进厉氏,就不断地有人朝着她指指点点。
她狐疑地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后来大概听到了几句那些人嘴里讨论的内容。
“微博上爆的就是她上了总裁的车……”
“拍的吃饭的照片上那件衣服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一进公司就是副经理的职位,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女人,也只能靠当小三才上位了”
……
聂时郁对这些猜测持冷眼旁观的态度,直到她到了办公室,看见宋君绕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她拧眉:“宋总监在等我?”
“不然呢?”
“有事儿?”
女人笑意渐深:“聂副经理,作为公司销售部的副经理,你和总裁的风言风语在厉氏传来传去,是不是需要解决一下?”
“需要啊,可这难道不是公关部的工作?”
宋君绕看着她,抬手把玩着自己微卷的长发,微微一笑:“你说对了,还真是公关部的工作,所以我来找聂副经理对一下口径。”
聂时郁,“……”
她其实挺看不懂这个公关总监的,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达眼底的笑脸,和她相处的时候不像有恶意但却也不是纯粹的友好。
最后,她淡淡地看着女人道了一句:“我配合。”
宋君绕点点头:“照片上的女人是你吗?”
“是。”
女人似乎有略微的惊讶。
“那照片上的男人是厉总吗?”
“是。”聂时郁如实回答。
宋君绕蹙眉,再开口的时候语调平添几分试探的意思:“所以大家传的都是事实。”
“不全是。”
宋君绕点点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聂时郁扫了她一眼,红唇微动:“宋总监,这个事情你准备采取什么公关手段?”
“等他们传几天,就淡了。”
聂时郁,“……”
意思是放任不管?那她为什么要来浪费时间问这么多,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
“不过……”
宋君绕唇角的笑意更深:“我可要提醒聂副经理,厉总很爱他的太太,你们行事的时候最好收敛点。”
聂时郁,“……”
厉东爵很爱她?宋君绕很清楚么?!
这么想着,聂时郁也真的出于好奇问了出来:“宋总监怎么知道?”
“前一段厉太太离家出走,他心情不好,弄得整个厉氏人心惶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聂时郁假装明了:“噢,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呢?”
对于宋君绕的话,聂时郁没有做过多的评价,甚至为了澄清自己和厉东爵的关系,还大方地告诉她可以继续想办法把厉东爵抢过来做她男人。
反正,厉东爵看起来不像是会对宋君绕这种感冒的人,所以她并不担心。
宋君绕也没有继续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笑意渐浓地道了一句:“好啊。”
……
下午五点,聂时郁正投身于研究国际贸易术语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扫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备注为“东爵哥哥”的四个字。
唇角微动,还是接了起来:“怎么了?”
“下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现在收拾东西,十五分钟后,我在上午你下车的地方等你。”
“东爵哥哥,你要知道,公司还在传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事情,现在又要一起出去么?”
“反正你本来就是正牌的厉太太,又不会有另一个出来挑刺儿,怕什么?”
“那……好吧,待会儿见。”
聂时郁抿唇,心底突然感觉美滋滋的,她收拾了东西,出门的时候还带了关于出口方面的书。
十五分钟后,聂时郁上了男人的车。
“去哪?”
“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
“吃饭么?”
“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聂时郁打量着他,想了又想还是搞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劳斯莱斯大概开了有三四十分钟,然后停在了开元名郡。
开元名郡处在青城最贵的地段,这里寸土寸金,一栋别墅市价几乎上亿。
厉东爵下了车,然后绅士地走到另一半帮聂时郁打开了车门。
女人下了车,看着面前乳白色的欧式建筑,惊讶地转脸看着身边的男人:“这是?”
“送你的别墅。”
聂时郁有些不敢相信,诧异的同时又失笑着问道:“好端端地你送我别墅干什么?”
五年前订婚就送的别墅,现在又来,这算是什么爱好?
虽然他不缺钱,可是也不能这么花吧?
男人没说话,拉着她的手往别墅更近的地方走去,聂时郁自然跟上了男人的脚步,别墅的雕花大门被打开,两个人缓缓走进。
别墅分为上下两层,聂时郁刚进客厅,随便瞥了几眼,就轻易地分辨出这里面的家具高档的奢侈。
她没再继续看下去,而是转脸看着男人:“你……为什么突然送我别墅,而且这未免也太贵了?”
厉东爵菲薄的唇勾出几分弧度:“贵么,古人不是说,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聂时郁连眼神几乎都是带笑的:“讨好我啊?可是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做了呢?”
男人伸手将聂时郁拦进怀里,声线温柔而又缱绻:“上次你离家出走,卫星定位到南湖湾别墅,我就去那里找你了,可是我站在门外面就是进不去,其实这还算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言尽于此,厉东爵吻了吻女人的发,声线略微有些沙哑:“可当我看见傅云箫可以那么娴熟地输入你别墅的密码,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苦还是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女人怎么能住其他男人买的别墅,而且那男人还知道密码。”
厉东爵把聂时郁抱得很紧,言语之间也没有一分玩笑的意味,沉浸在他解释中的女人听到他继续道:“所以我就亲自为你挑选了青城最好的房子,钥匙密码都给你,以后我们要是吵架了,你就住这里,只要你还不想见我,我保证绝对不进去打扰你。”
060 永远乖乖待在我身边
厉东爵抬手摸着女人的脸颊,转而又移到她的眉头,替她疏散开眉心,好听的嗓音里从喉中溢出:“现在也还只是猜测,晚上我带你会厉宅,我们当面找她对峙。”
聂时郁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除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似乎更加困惑不安了,那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
看着她出神,厉东爵补充道:“除了问沈舒芸,你也可以问他,当年把你领回厉宅的时候,知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什么亲人。”
男人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聂时郁自然是明白的。
她转过了身体,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抱住了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和动容:“谢谢你帮我查,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厉东爵回抱着她,唇角勾出一丝弧度:“如果真要感谢,就永远乖乖待在我身边。”
拥抱着的对方互相看不到彼此的眼睛,所以厉东爵没有看到他这句话落下之后女人暗淡下去的眸光。
……
晚上八点,厉东爵的车停在了厉宅。
彼时厉宅晚餐刚刚结束,厉东爵和聂时郁进客厅的时候,厉宅的老佣人给他们倒了茶。
沈舒芸和他们相对而对,看着两个人,脸上也没什么异样。
厉威坤呢,面容依旧的严肃。
老佣人看着僵持的一家人,也识相地打着圆场:“少爷,您和少奶奶今天回厉宅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提前给你们准备晚餐。”
厉东爵看了他一眼:“陈叔先忙吧,我们有事要谈。”
男人话落之后,陈叔应了一声之后就推开了。
厉威坤看着自己的儿子:“什么事儿?”
厉东爵的脸色注定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不会是多好的语气,聂时郁我祝他的大掌,看着他浅笑:“我来说吧。”
男人没有说不。
于是聂时郁转脸看着厉威坤:“厉叔……爸……当年您把我带回厉家的时候,知道我的家人是谁吗?”
她话落之后,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厉威坤。
她确信他一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至于……那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脸的女人,她是真的不清楚。
所以这一刻,她很期待,厉威坤会怎么说。
厉威坤面不改色:“不知道,当年是有人把你放在厉宅门口,厉家的佣人发现之后就把你抱回来了,我们帮你找过你的家人,但是始终没有消息。”
聂时郁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她握着厉东爵的手下意识地紧了几分,甚至在男人转脸看她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厉威坤居然敢说,她的家人没有消息?
谁都可以没有她家人的消息,唯独厉威坤不可能没有。
然而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聂时郁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挽唇一笑:“我知道了,那我被抱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什么东西,比如信啊什么的?”
“没有。”厉威坤只留下了这两个字。
一旁的沈舒芸静默许久,这时候突然开口了:“郁儿,可能当时你的父母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了,想把你放在富贵人家养着,所以他们自然是不会留什么信物的,时隔多年,你现在也有东爵,就别想那么多了。”
听到沈舒芸说话,聂时郁又把视线落到了她身上:“沈阿姨”
沈舒芸脸色变了,尴尬之色清晰可见。
刚才聂时郁喊厉威坤爸,现在却喊她沈阿姨,很明显随厉东爵,不承认她这个厉太太。
聂时郁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情绪,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您一个人大概持有厉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下来,想必是有不少收入的吧,您呢,又在厉家,衣食不愁养尊处优的,我可以知道你的钱大多数都用到什么地方了吗?”
沈舒芸明显没料到聂时郁会这么问。
毕竟,一个人收入的去处,算是私密问题,他们之间讨论这个,其实是不合情理的。
但是既然开口问了,她不回答自然也不好。
“女人嘛,平时买买衣服什么的,再加上我这把年纪也需要不少保养品,北辰又在美国读书,做妈妈的总担心他吃不好穿不暖的,是不是地给点零花钱。”
沈舒芸说话的时候面容和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养着的城郊疗养院,如今这番情景,聂时郁是会完全相信她的话的。
可既然她知道,又是为此而来,那自然要达到目的。
“沈阿姨,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在厉氏工作,对厉氏的股份也有一定的了解,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下来的收入,怎么可能只做这两件事?况且北辰也是爸的儿子,他难道不会养?”
沈舒芸脸色有些不好:“你这话什么意思?”
聂时郁挽唇:“我听说城郊有一家疗养院,你每年净收入的百分之五十都投在了那里。”
聂时郁这话一出口,连厉威坤都朝她看了过来。
沈舒芸忙着回道:“人年纪大了,总要生个病或者有个养老的地方什么的,我这是为我和你爸考虑。”
视线一直落在聂时郁身上的厉东爵终于移到了厉威坤的脸上:“那爸,她做的这件事情,在此之前,您知道吗?”
厉威坤看了一眼沈舒芸,女人心虚地垂下了眸。
厉威坤没说话,冷哼一声起身上了楼。
想想这人,也是悲哀,原配夫人的儿子恨她,现任夫人又是个精于算计的主,二儿子如今远在国外,回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能之处。
聂时郁一点都不想同情他。
厉威坤上楼进了书房之后,客厅就只剩下沈舒芸和他们两个了。
聂时郁继续问道:“沈阿姨,我不是有意要拆你的台,也不是故意让爸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而是我在城郊疗养院发现了一个人。”
沈舒芸原本准备端茶的动作一顿,灵敏地抬头看着她:“什么人?”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聂时郁一字一句地开口,同时观察着沈舒芸的表情变化。
她话落之后,沈舒芸故作轻松地继续端起了茶几上的一杯凉了半截的茶,喝了一口动作优雅地放下。
再开口的时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郁儿这是什么意思?”
聂时郁挽唇,看了一眼厉东爵之后又将视线落在沈舒芸身上。
“五年前大家都说是我害死了东爵的母亲,因为她不喜欢我,又反对我和东爵哥哥在一起,所以我就给她用过敏药物。当时的监控录像还作为一个铁证证明了我的罪行,可是郁儿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做的事情,偏偏摄像头就是那么清楚地拍了下来。现在我见到一个和我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女人,才突然有点明白了。我来问沈阿姨,是希望沈阿姨可以给我点有用的信息,好帮我洗刷自己当年的冤屈,还我一个清白,这样我和东爵这对夫妻,才能做得长久。”
沈舒芸年过半百,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
她很淡定地回着聂时郁的话:“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如果能帮到郁儿,我一定帮,可是那所疗养院我也只是入了资,投入的钱多了一些,真正的创立者,也不是我,至于里面住什么人,我就更不清楚了。”
来的路上厉东爵就提醒过聂时郁,沈舒芸不会这么容易承认,所以她也不意外:“谢谢沈阿姨,我知道了。”
不过,沈舒芸敢在他们面前承认入资城郊疗养院,那将来有一天他们从哪里查出什么,她就难辞其咎了。
厉东爵和聂时郁离开厉宅之后,沈舒芸上楼敲了厉威坤书房的门。
男人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沈舒芸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了一声:“阿坤……”
男人没有抬头,语气平平地开口了:“郁儿答应我,她和东爵的婚姻只有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安排东爵和阮家女儿的结婚。这一年郁儿也答应我会查清楚雅文当年的死因。”
沈舒芸一惊,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厉威坤再次开口了:“舒云,雅文是我的原配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旦郁儿查清楚她的死和谁有关,我不会轻易放过。”
沈舒芸只觉心脏一阵,好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沈舒芸,难道就不是他的妻子了?
还是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过?!
离开厉威坤的书房之后,沈舒芸拨出去一个电话,交代完之后回了卧室。
……
劳斯莱斯上。
聂时郁靠在车的靠背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
厉东爵扫了她一眼:“不用这么垂头丧气,你想让人家认罪,认了之后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基本上就都没有了,甚至还要去牢里蹲着,多少年都不一定。所以这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聂时郁扭头看着男人,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我知道啊,只是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061 你看别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厉东爵看着她的样子,恍然间有种错觉。
就是现在在聂时郁的心里,好像证明自己清白这件事,比他这个人要重要很多。
也许他无法感同身受她的处境所以多想了,也许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就会好多了。
他没在任由这种想法蔓延下去。
抽出一只手去摸女人的脸,一边开车一边道:“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城郊疗养院。”
“可是藏着那个女人的地方你不是说是禁止入内的吗,我们又进不去。”
男人轻哼:“你进不去,不代表我也进不去。”
聂时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有办法?”
厉东爵只是笑着,像是故意逗她一般,什么也不肯说。
聂时郁原本还想闹着问,可因为男人在开车,她就收起了自己满脑子的好奇心。
车子很快到了城南别墅。
卧室,两个人都洗漱完躺在床上之后,聂时郁从原本靠近床边的位置一点点挪动,挪到了厉东爵的身边,伸出手故意地在他的腹肌上摸来摸去,满口讨好的语气:“东爵哥哥,你找的谁,能让我们进去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啊?”
“郁儿,你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啊?”
“对啊,你就告诉我吧?”
“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聂时郁撇撇嘴:“人都躺在这儿了……那你想怎么样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男人邪魅地勾唇一笑:“没有。”
“……”
厉东爵话落之后,他抓住女人在自己身上作妖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吻。
聂时郁没有挣扎和排斥,一切都随着正在升温的暧昧循序渐进。
厉东爵今晚特别有耐心,前戏很足,直到聂时郁觉得自己像是游在河里的浮木时,都没有出现一根可以让她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传染的,越到最后她的呼吸越急促,迷蒙地双眼看向男人,分明不满的语气却被她撩人的嗓音表达出傲娇的意味:“厉东爵,你混蛋啊!”
男人满意地勾了勾唇:“想要?!”
聂时郁眉心冒汗,看着男人一句话都不说。
厉东爵轻笑,嗓音里透着一股得意:“说句想要这么难?”
“我不想要啊,你走开!”
这时候男人怎么可能走开,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能忍,都高.潮了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突然,他一只手拖起女人的后脑勺方便自己继续亲吻,身下动作一狠……
突如其来的进.入让聂时郁几乎尖叫出声:“啊”
她声音破碎:“你……你别这么欺负我……轻点……啊!”
男人也真的放缓了动作,可是又在慢慢地加快,直到最后肆意驰骋起来。
他的体力很好,这一场彻底结束的时候,聂时郁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厉东爵看着女人的安静恬淡的睡颜,唇角弧度勾起,从床上起身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
第二天,聂时郁挣开双眼的时候厉东爵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正要起床听见浴室门口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男人浑身上下只有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她眼神像是定住了般,看着男人的六块腹肌,那……人神共愤的身材。
连她这个女人都要羡慕了。
昨晚上摸着的时候,她就觉得手感不错。
“怎么,大早上就起色心了?”
厉东爵开口的时候,聂时郁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脸上带着迷人的笑,聂时郁面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来一抹红晕,迷人却不自知,她瞪了男人一眼:“你别挡路,我要洗澡了。”
说着,就裹着薄被准备起身。
谁知整个人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然后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
“你干什么?”
“抱你去浴室洗澡。”
“……”
她有没有说需要好吗?
等到两个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
聂时郁吃好饭才想起什么:“我好像没给公司请假啊?”
厉东爵扫她一眼:“你老板就在你对面。”
“那厉总,我今天请假一天噢。”
“准了。”
聂时郁痴痴地笑着,这种日子轻松美满,什么都有一个男人替她处理,保护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帮她查她在意的事情。
和自己多年以来一个人带孩子想必,简直要幸福太多。
吃过饭之后,梁叔开车送两个去城郊疗养院。
昨晚**过后,聂时郁就睡了,她也没从厉东爵嘴里问出什么。
车子停在城郊疗养院外,聂时郁下了车,看见不远处还有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她之所以注意到那辆车,是因为它和周围其他的车相比,实在太耀眼。
嗯,准确说,除了梁叔开的那辆劳斯劳斯之外。
厉东爵下了车,伸手拦着女人的腰,跟她朝同一个地方看去。
然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带着黑色的墨镜,一身灰白色休闲服装,下身是值得考究的材质做成的黑色西裤。
简直是童话里走出来的骑士,聂时郁看见他拿掉了墨镜,然后那张脸……她认识。
女人还在看的时候感觉自己腰间一疼,转过脸瞪着厉东爵:“你掐我干什么啊?”
“厉太太,你看别的男人看的眼都直了,我要是不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准备再和人家拥抱一下。”
聂时郁撇撇嘴,不赞同地道:“那人家谢医生还不一定愿意跟我抱呢?!”
厉东爵按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下去。
聂时郁想着谢翌辰还在,就这么开始接吻真是丢死人了,于是想要推开男人,谁知道她越反抗男人吻得越热烈,银丝纠缠,莫名多了出一股**味道。
最后还是谢翌辰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有需要的话,你们上车解决一下?”
聂时郁闻言,使劲换身解数一把推开厉东爵:“脸都被你丢尽了啊。”
她满脸涨得通红,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厉东爵忽略她的话,走过来强硬地拦着她的肩膀,看着谢翌辰道:“走吧,我们进去办正事儿。”
谢翌辰挑眉,绕过两个人率先进去。
聂时郁忍不住想,厉东爵是什么时候知道谢翌辰的爸爸和这所疗养院有关系的,他怎么知道找谢翌辰就一定能帮忙呢?
有了谢翌辰的开路,几个人被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直接领到了被禁止入内的疗养区。
那一层疗养区设计很别致,里面的构造和别墅基本差不多,除了是一层。
装修用的家具也都是价格不菲。
很容易被人判断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不一般,可奇怪的是聂时郁拉着厉东爵把那个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个身影。
聂时郁有些丧气,看着厉东爵:“是不是上次你的人看错了?”
后者将视线落在谢翌辰身上。
谢翌辰转而去问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这里住的有人吗?”
“没有,平时这里打扫也是固定人上来定期打扫,这么多年很少有人来这里的人屈指可数。”
“这里装修这么豪华,赶上皇后了快,你告诉我没人住?既然没住人还有人定期打扫干什么?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想挑战我的耐性?”
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道:“我不敢啊谢医生,只是我实在是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是第一次上来。”
“你拿着这里的钥匙,却是第一次上来?”
是啊,疗养院除了我,就只有打扫卫生的有这里的钥匙了。
我只是负责管理钥匙,平时没有允许,不敢随便上来的。
“谁打扫卫生,把她给我找过来。”
“我这就去。”
聂时郁看着工作人员慌忙离开的样子,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厉东爵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儿,等会儿就知道了。”
十分钟左右,一个大概五十多岁左右的妇人被带了上来,聂时郁松开厉东爵的手,走到她面前,正准备的开口的时候妇人表情一惊:“小姐,你……你昨晚不是走了吗?”
厉东爵和谢翌辰对视一眼。
聂时郁拧眉,声音有些不稳:“你口中的小姐,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吗?”
那妇人这才恍然大悟,面前的人和自己以往认识见到的小姐不是同一个人。
她识趣地闭了嘴,什么也不说。
聂时郁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这位阿姨,你口中的小姐,可能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去哪了?”
虽然说那个和她长相一样的女人害得她离开青城五年,被众人指认杀人凶手,可是她知道,那女人是受人指使。
而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两个人长相一样,却毫无关系。
聂时郁那么问老妇人,是纯粹而由衷的。
那妇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被人带来帮小姐收拾行李,然后她就被人家接走了,小姐身体不好,其实我也挺担心的。”
“那阿姨,她叫什么名字。”
“聂时音。”
聂时音,聂时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只有一字之差,真的好像姐妹才会有的名字。
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自己有可能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的存在。
062 厉东爵走过来抱起她
甚至,如果不是七年前认识那个人,她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存在都不知道。
更不会知道厉威坤毁了她的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却养了她二十年,让她在仇人的照料下长大。
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厉东爵走过来抱起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聂时郁开口了:“我想去她卧室看看。”
厉东爵答应了,刚才找人的时候他们也已经猜到了那个是聂时音的卧室,只是没有太过注意去看。
如今,聂时郁站在她的卧室,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最后停在了女人的梳妆台旁。
她看到梳子上有聂时音留下的极少数的残留发丝,趁厉东爵不注意的时候取了一根。
出了疗养院之后,厉东爵和谢翌辰打了招呼就准备上车,聂时郁顿住脚步,走到他面前,坦诚而直接地开口:“谢医生,这次多谢你了。”
男人牵动了唇角,随意而调笑:“我是看东爵的面子,你不需要道谢。”
聂时郁抿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厉东爵交代梁叔回城南别墅,等车子到了别墅之后,聂时郁下了车。
厉东爵自然也下了车,她看着女人:“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我先去公司,这件事情会继续派人查,你别担心。”
“嗯。”
“沈舒芸能把聂时音转移走,就说明她做贼心虚。”
“我知道。”
聂时郁看着厉东爵,脸上也没有太多复杂的表情:“你去公司吧,我没事,不急。”
厉东爵重新上了车。
劳斯莱斯在聂时郁面前绝尘而过之后,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思路异常清晰:“你在哪?”
“公司,怎么了?”
“我现在想见你。”
“好,二十分钟后,咖啡厅见。”
“嗯。”
挂断电话,聂时郁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从疗养院拿回来的头发,她回别墅找了一个透明袋子装起来,然后提着包出门。
聂时郁打了车,报了咖啡厅的地址后,就靠在车上休息。
二十分钟后,聂时郁进了咖啡厅,傅云箫已经在等她了。
她坐下之后看着男人直奔主题:“厉东爵的人在城郊疗养院发现了一个女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名字叫做聂时音。”
傅云箫搅拌咖啡的手指一顿:“你见过她了么?”
“没有,我们找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人转移了。”
男人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思考些什么。
聂时郁缓缓从包里拿出她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傅云箫面前:“这是我的头发,和聂时音的,你帮我拿去医院做dna匹配,我想知道我和聂时音是什么关系。”
“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给厉东爵母亲喂药的人,如果证明你们有关系,你打算怎么让厉东爵解决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聂时郁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找傅云箫去做dna检测而不是厉东爵。
杀母仇人,这四个字对厉东爵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早就见识了。
连和他相爱多年的她,那个男人都不打算放过,更别说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人。
聂时郁垂眸:“不知道,再说吧,我想先知道结果。”
“嗯。”
傅云箫的心情显然也不怎么好,一张脸浓稠如墨,盯着那两个不同女人的头发样本,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聂时郁看着他有些复杂的表情,试探性地开口:“我问厉威坤当年把我领回厉家的时候,知不知道我还有其他的亲人,他说没有,沈舒芸还说是我的父母不愿意要我和我生活在一起才把我丢下。”
傅云箫一脸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嗤:“呵。”
厉威坤和沈舒芸的话她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她相信傅云箫。
再开口的时候她嗓音温淡:“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可能还有一个孪生姐姐或者妹妹?”
聂时郁问话的时候,傅云箫整个人没什么反应,只是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而后道:“dna结果检测出来之后,你就会知道。”
傅云箫看起来不太想多说,但是既然可以有dna可以判断,她也没纠结于一时。
两个人又闲聊了会儿,等到一起从咖啡厅出来,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
一道亮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傅云曦穿着一身橘红色的连衣裙,裙摆过膝,看起来俏皮可人,还很有……年轻女孩儿的活力。
她阔步跑到傅云箫面前,不满地盯着男人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将视线落在聂时郁身上。
聂时郁一脸淡然,主动开口和她打招呼:“傅小姐,你好。”
她不满地噘着嘴:“聂时郁,你老找傅云箫干什么?”
“正常的友谊关系维护,有问题吗?”
傅云曦走到傅云箫身边,抱着男人的手臂:“你都结婚了,你应该维护的是你和你老公的关系,不是和我心上人的关系!”
傅云箫有明显要把手臂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的意思,可是女人可没打算放开。
聂时郁,“……”
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傅云箫不喜欢我这样的,你别担心。”
傅云曦咬咬牙,愤愤不平地道:“我不管他喜欢哪样的,你以后离他远点。”
“傅云曦!”
傅云箫开口了,呵斥的语气,这让原本趾高气昂的女人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你厉害我干什么,我只是在守护我的爱情。”
“谁教你这么不礼貌地跟踪别人?”
“谁跟踪了,我在附近逛街刚好看见你们而已。”
“这么刚好?”
“对啊,就是这么刚好。”
傅云箫轻嗤,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眯眸问道:“大小姐,那么请问,你逛街买的东西呢?”
傅云曦嘟嘴,可爱却不自知:“我……那我还没逛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没来得及买。”
男人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信你一次,别让我发现再有下次。”
一旁的聂时郁轻咳一声:“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我送你。”傅云箫道,语罢松开了牵制着傅云曦下巴的大掌。
聂时郁,“……”
这男人故意的吧,她怎么可能需要他送?
还是这男人觉得她和厉东爵关系太好已经到了全然无缝隙的地步,所以出来刷下存在感顺便挑起一拨矛盾?
“不用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陪傅小姐逛街吧。”
聂时郁说完,还朝着傅云曦笑了笑,很礼貌赶紧的笑容,傅云曦本来也不是不讲礼貌的人,所以这一刻,反而被她的友好弄得垂下了眸子。
聂时郁转身离开,在咖啡厅门口打了辆车。
傅云曦看着的士越开越远,突然不知道该扭头和傅云箫说些什么。
她还在别扭的时候,就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意识突然清醒过来,所以瞬间转身,冲到男人的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傅云箫,“……”
女人转脸看着他解释:“我……我和你一起回公司。”
“不逛街了?”
“爸说让我平时不要瞎买东西,这次就先不买了。”
傅云箫轻嗤一声,似乎懒得和她计较,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了出去。
……
厉氏总裁办公室。
阮清薇敲门之后走了进来。
厉东爵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眸看她:“什么事儿?”
“laura说要来青城,出来散心顺便看一下生产进程,她过来的行程以及其他事项,我全权负责吗?”
厉东爵脸色没什么异样,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敏锐道了一句:“恐怕看生产进程是正事儿,散心才是顺便。”
阮清薇脸上露出一抹笑,也没接话。
“这件事交给聂副经理。”
阮清薇原本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可是一开始是我和你去意大利谈的项目,我和laura沟通可能会更顺畅一些。”
“清薇,我说安排给聂副经理,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吩咐下去就好,不用多说。”
厉东爵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而是看着自己桌面的文件,拿着钢笔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签下名字。
其实这件事情阮清薇也不是非要做,只是按照道理,是该她接洽完成的,厉东爵交给聂时郁,所谓的道理明显就是私心。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抿唇道:“前一段公司人都在传你领证结婚了,最近又和聂副经理走的很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个会主动去招惹女人的人,所以,你结婚的对象是聂副经理吗?”
厉东爵也不生气,只是听见阮清薇说这些的时候,他停住了手里动作,缓缓靠在椅背上:“阮总监,以前你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八卦过这些事情?”
阮清薇看着他,没有走近,待在原地苦涩笑笑。
然后厉东爵听见她叹息的声音:“那是因为以前聂时郁不在,我知道所有的传闻都不可信,可她现在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变得可信了。”
男人明显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所以,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干其他的?”
“东爵,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
063 他一晚上没回卧室
阮清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厉东爵厉声打断:“阮总监,既然你猜到我和聂副经理结婚了,我也不瞒你,只是有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免得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闹得难看!”
阮清薇在原地怔了一秒,然后露出一个勉强笑脸:“厉总,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开。
厉东爵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方才的工作。
……
聂时郁见过傅云箫之后,回了城南别墅。
中午吃饭的时候随便吃了点,然后一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拿着ipad不断地在查,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相可能一样吗。
网上的答案千奇百怪,她自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个。
看得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睡醒之后又看了两场外文电影,结束之后下楼。
时间差不多已经下午六点,林婶按照正常时间这时候刚开始做饭,她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厨房,说要帮林婶一起做饭。
林婶原本以为聂时郁这种被有钱人家养大的孩子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可是真正让她自己来的时候,她动作娴熟的让人难以置信。
晚上七点,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好了,聂时郁打电话给厉东爵想要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开门。
来人却,不是厉东爵。
而是,沈舒芸。
聂时郁有一瞬间的错愣,她看着面前的人,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沈阿姨。”
“郁儿,我可以进去吗?”
聂时郁往后推了几步,挪出位置,沈舒芸看着她微微一笑进了别墅。
客厅的沙发旁,林婶沏了茶就去忙了。
沈舒芸看着聂时郁,她坐在沙发上,明显没有主动开口和她说话的意思。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放下的时候看着聂时郁开口:“你去城郊疗养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我不明白沈阿姨什么意思?”
“我听东爵爸爸说,你在调查他妈妈药物过敏的事情。”
“没错。”
聂时郁并不否认。
“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还要紧抓着不放?东爵他不是你的良人,一年之后你离开,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
聂时郁并不明白沈舒芸为什么要跑过来和她说这些,如果仅凭几句话就要劝她停止调查这件事……沈舒芸显然不是这种智商低的人。
她看着沈舒芸,态度还算谦卑:“沈阿姨,东爵是我的丈夫,不管我答应他父亲过什么,我现在都有责任查清楚她母亲被害的真相,就算只是为了还当年的事情一个真相。当然,这么多年您在厉宅,锦衣玉食也习惯了,所以一时变得一无所有肯定是会有些不习惯,可是做过的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沈舒芸一副为她好的样子:“郁儿,你会后悔的。”
“不劳沈阿姨费心。”
沈舒芸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别墅的门这时候再次响了,林婶去开门,然后厉东爵那张脸跃入视线。
他看见沈舒芸在别墅的时候,脸上明显生出几分狐疑的成分。
沈舒芸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东爵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郁儿,我们下次聊。”
聂时郁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经过厉东爵的时候点头示意,最后离开了别墅。
厉东爵换了鞋走过来:“她来干什么?”
“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什么话?”
聂时郁看着他:“大概是一些让我不要继续查你妈妈药物过敏的事情。”
厉东爵眸光沉了许多:“不用理她,不过是怕危及了在厉宅的地位。”
聂时郁也没多想,两个人都倒餐厅坐下准备吃晚饭。
林婶特意和厉东爵说道:“先生,今天好几个菜都是太太亲手做的,她厨艺那么好我以前都从来不知道呢。”
“噢,是吗?”
聂时郁看着他:“也没有,就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偶尔下厨做饭,临时学的。”
她说完,还替男人夹了一道菜,男人尝了之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必林婶的厨艺差,看来你练了很久了。”
聂时郁没接话。
她在美国的时候,天天给星宇做饭吃,为了让他健康成长,还特意买了一本中国食谱,按照中国人的体质做各种各样的中餐给他吃。
小孩子自然都是要惯着的,所以做的难吃了也不行,久而久之,会的也就越来越多。
晚餐基本结束的时候,聂时郁看着厉东爵,小心翼翼地问道:“东爵哥哥,如果那个聂时音是我家人,查出来之后,你……会对她手下留情吗?”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她长的和你一样,名字和你一样已经算是罕见了,不可能在和你有什么血缘关系,别多想。”
聂时郁不知道厉东爵是真的这么想还是纯粹在逃避她的问题,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追问了:“万一她是我的亲人呢?”
男人用餐的动作一顿,转而抬眸看着她,眼神凌厉萧冷:“郁儿,我母亲她同样是我的亲人。”
聂时郁被他的眼神吓得一震。
这句话,她听明白了。
同样是亲人,所以她不会手下留情。
聂时郁没有觉得厉东爵说的有错,毕竟她和他有同样的看法,只是这话真正等他说出来了,心口还是有种窒息的难受。
“好了,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了。”
“嗯。”
夜晚,聂时郁洗了澡在卧室的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男人都没有从书房回来。
她不知道是自己今天的问话惹怒了他,还是他真的有很多工作要忙。
聂时郁本来是撑着困意要等他,可是又过了半个小时,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她顶不住困意,就先睡了。
……
第二天早晨,聂时郁挣开双眼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位置。
然而,没有厉东爵的身影。
她心下一惊,想必真的是惹怒了他。
本来dna检测没有出来,事实是怎么样的她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试探性地去问那个问题?
她懊恼的同时微微叹了一口气。
起床洗漱,下楼。
餐厅里没有男人的身影,聂时郁下意识地就问林婶:“先生昨晚出去了吗?”
“没有啊。”
聂时郁拧眉,重新起身上楼,站在男人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指示她进去的声音,聂时郁狐疑地推开了门,然后一眼就看见靠在书桌前座椅上睡着的男人。
他右手撑着脑袋,眉心蹙在一起。
这种睡姿明显很不舒服,可是男人整个人看起来反倒多了一种性感迷人的味道。
厉东爵这种男人吧,真的是干什么都不会给他英俊的外面减分。
思想从色迷心窍里走出来之后,聂时郁才意识到这男人可能在书房睡了一夜……
是为了避开她吗?
这么想着,心里的难过气息突然升腾起来。
她转眼的瞬间无意间看见书桌上摆放的密密麻麻的文件,以及打印机里打印好还没来得及取出来的东西,那股难过的气息又变成了心疼。
“东爵哥哥”
聂时郁喊了一声,男人很快就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抬手去按眉心。
一分钟之后,他抬眸看着女人:“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怎么没回卧室睡觉?”
她一边扶他一边问道。
“laura要来青城,之前我和阮总监去意大利谈的项目现在生产周期也过了一半了,这次她过来,我想让你全程接洽,必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
聂时郁整个人怔住:“所以你昨晚?”
“在整理接待过程中的细节问题,想提醒你的太多了,没想到最后直接困得在这儿睡着了。”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他在生她的气。
厉东爵把打印机上的文件拿了出来,递给聂时郁:“这几天你上班就主要看这些东西,里面是青城这些年下来,口碑积累比较好的一些中国特色风味餐厅,还有工厂设备这方面的优势处理,这个东西看懂了理解透彻了,接待laura的时候会容易很多。”
“这是我的工作,你……你为什么帮我做这么多?”
“你是我太太,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
“可你可以找下面的人来做这些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别人的劳动成果盗来给你的升职铺路?”
聂时郁,“……”
她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宠溺地笑了笑:“你不是想当厉氏副总,不做出点成绩怎么行?”
聂时郁默然,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当厉氏的副总,就这么全然地相信她帮助她。
她木讷地站在那里盯着厉东爵看,握着文件的手也睹然紧了几分。
原来昨天她那个以为他生气的想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厉东爵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这次的事情,你搞定之后,我可以申请给你百分之三的厉氏股份。”
女人眼眶几乎要红了,她咬唇,压下内心汹涌而起的情绪:“东爵哥哥,你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