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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别闹全文阅读

作者:白九爷     棺人,别闹txt下载     棺人,别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3、终极之战(2)

    浮晔咬牙上前,全然都是真刀真枪。

    我一愣,召唤三灵,拦在前面,浮晔略微变了脸色,沉声说我倒是有些本事,可惜跟错了人。

    她倒是变化多端,之前只求着我原谅,如今成了冥王,这架势完全不一样了,冷眼盯着我看,当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

    花清音的枪挑地浮晔连连后退,她咬紧了牙关,大抵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良主,需要我……”

    我摇头,暂且不能调动三灵,我需要养精蓄锐,既然花清音一人可以应对浮晔的话,剩下的我得保存精力才是。

    浮晔被花清音完全压制住,她厉声呵斥我:“醒醒吧,金姑娘,容哥哥一心为你,可是你呢,叛变、投敌,这一切都足以让人寒心!”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的事情从来与你浮晔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你跟容祈一族又如何,别忘了我现在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一声厉喝,花清音配合我,打的浮晔连连后退,到了城门之下。

    浮晔说我这样子,全然是在打容祈的脸,抱歉,我打的只是你浮晔的脸,所有的不爽全然都发泄出来,枪挑地哗哗哗地,溅起好多火花来。

    浮晔抵挡不住,飞身上了城楼,这脚底抹油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我嘴角噙着笑意,她恶毒地盯着我看。

    “有本事就下来一较高下,躲在别人的身后算什么。”我沉声,眼底全然都是冷意。

    “容哥哥,你看看,她什么样子。”

    我闪身,退了回去,靳言一人对付三位将士,略微有些吃力,我帮了他一把,神秘人发布命令的时候,我们退了回去,我手臂上的伤隐隐有些疼,靳言身上也受了些轻微的伤。

    那人沉声道:“历练就到这儿,大战总该是速战速决的,你们往后跟着我,还需要多加练习才是。”

    他话音一落,身子便飞了出去,凌空在众多邪气之中,骤然之间,天地失色,滚滚而来的黑雾,慢慢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慢慢地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只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黑雾慢慢被邪气替代,在邪气之下我能看清楚这边的情况,但是他们那边压根就看不见,非纳塔中人,见了邪气迷雾,就如同黑夜一样。

    惨叫此起彼伏,我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迷雾之中脱身出来,容祈飞身出来,恰好迎上那人的剑。

    “都到了这一步了,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你说是吗?”容祈冷声道,两人相对而立,站在迷雾的顶端,身影实在梦幻地很。

    神秘人笑言:“容二公子在说些什么,为何我听不明白?”

    “萧大城主,还不清楚我所说的吗?”容祈沉声道,一剑落下,银色的面具随即多了一道口子,咔嚓一声,响地很,面具落地,萧默那张绝世的容颜出现在视野之中,尽管早就已经推测出来。

    可是在那面具之下,真的露出这张脸来,还是觉得心中诧异,微微有些害怕。

    萧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是容二公子,世无双呢,如此聪颖倒是可惜了。”

    萧默随手将半块面具丢弃在一旁,一黑一白,长身而立,我站在底下,看着硝烟慢慢起,心里却一点点慌乱起来,揪着的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默也是执剑,容祈亦是,但凡他们有人动一下,底下将会一片混乱。

    我深呼吸一口气,见着那抹黑影冲容祈而去,萧默蛰伏千年,为得就是这一刻,只要弑杀容二公子,灭了冥界,扬名在外,谁还敢跟他作对呢。

    我被靳言推搡着,不得不往前。

    “你看到了吗?主子的脸。”

    “萧默,果然是萧默,他骗得我好惨!”靳言咬牙,可惜大战一触即发,容不得他多做什么。

    红衣骷髅军如鬼魅一般,节节逼近,浮晔的人倒像是吃屎了一样,步步后退,若不是我之前在里面部下结界,早就被人里应外合,一锅给端了。

    这些人哪里来的勇气这样做。

    浮晔站在城墙之上,手一挥,身后出现众多的鸟兽,如乌云一般压制过来,我眯着眸子,怔了一下,鸟兽俯身冲了过来,看着格外的凶狠。

    来势汹汹的样子,当真花了人的眼睛。

    浮晔立马跳了过来,她不是我和靳言之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但是她可以借着鸟兽的干扰,在背后偷袭。

    我嘴角噙着笑意,从袖子里将骨笛掏了出来,轻轻擦拭了一下,放在嘴边,配合靳言应对这鸟兽大军,骨笛吹响的时候干扰了鸟兽的进程,略微阻拦了他们的速度。

    靳言趁机将浮晔从战马上挑了下来,两人混斗在一块儿,我并没有吹走急促的音乐,即便再不喜欢浮晔,今逢大战我也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将其斩杀。

    浮晔在靳言的手下频频吃亏,而我只要在这些鸟兽之间穿梭,避免自己被误伤就行。

    我的视线落在容祈和萧默的身上,曾经容祈说过,萧默此人,太过深沉,他看不透,如今看来是隔着这样的一股力量,也无外乎他看不透。

    原本还能压制住萧默的容祈,渐渐地处于下风,被萧默逼迫地连连后退。

    我的心都揪了起来,生怕萧默那一剑会刺中容祈的心口,幸好容祈灵活,闪躲之间,倒是游刃有余。

    两人的实力看似在一个平面上,而我知道,萧默没有聚集邪气之力,只要他将所有的邪气都调动起来的话,容祈只怕很难能够占上风!

    战斗就像是要持续很长时间一样,我在人群之间穿梭,生怕萧默忽而狠绝的出手。

    “有所长进,可惜了……”

    萧默沉声道,他略的一个腾起,双手自然垂下,四周的邪气,一点点聚拢过去,将他死死的包裹起来。

    糟糕!

    容祈反应过来萧默的异常举动,可惜他压根不可能做到突破那些邪气,我心里一急,在萧默的背后,借着黑鸢之力,想要偷偷地帮容祈突破一个口子。

    但是此时萧默身上的邪气,比之平时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突破地了。

    那些邪气完完全全就是听命于萧默一人。

    我暗自咬牙,巨大的冲击力,容祈被死死地压制下来,慢慢到了地面之上!

    一片哀嚎,鸟兽散去,来不及散去的全然成了尸骨,骨肉都快分离了,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就连我也感觉到了不适。

    我捂住心口,慢慢从那个圈子里退开。

    这一次,真的是硝烟四起。

    靳言也跟着退了过来,不能继续在那个圈子里面待下去,不然是人的,都将与鸟兽一个下场,分崩离析。

    “怎么样?”靳言问我。

    我皱眉:“疼,全身骨骼都疼,感觉快要崩掉了。”

    “他一人就足以战胜一个冥界。”靳言冷声道,眼底的绝望慢慢变得明显起来,原本萧默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不为下面的人着想,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今日的毁灭之举,大有牵扯靳言,如此一来,他便生了异心。

    原本就有异心的火苗,慢慢蹿了上来。

    我大口大口喘气,实在难受的很。

    “可惜了,容二不是他的对手。”

    “你能看得到?”我关切的问,一片混沌,我什么都看不清晰,只知道容祈被萧默死死地压制着,压根动不了!

    靳言点头,他说若论实力,容祈绝对不是对手,战场之上想要找到敌人的弱点,也需要一些本事。

    “可惜了,萧默太强大,几乎不可能有弱点。”

    弱点,萧默的弱点,是白染吗?

364、终极之战(3)

    迷雾退散之际。

    容祈被打的连连后退,我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我盯着靳言:“你……”

    既然萧默的弱点是白染的话,是不是只有白染才能够阻拦他的疯狂行为,几乎横扫千军的架势,冥界压根抵挡不住这一股邪气。

    新旧交替之下,浮晔的人只能成为炮灰!

    “你当真愿意,一辈子屈居于黑暗之下。”

    “你在想什么!”靳言厉声呵斥,我盯着他看,身子都在颤抖,再有一会儿,萧默手下所有的势力,都会倾巢而出,到时候只怕谁都阻拦不住他的脚步。

    冥界危亡之际,靳言也别落得好处。

    “殊死一搏,你的心里一直在抗拒的想法,你渴望的是光明,而非黑暗!”我在策反靳言,想着让他心底那一小挫声音慢慢觉醒。

    他有背叛之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势力,我也不是不知道,就连我都知道的事儿,萧默如何不知。

    “等他坐拥整个天下,便会来清理门内之事,你以为你逃得过吗?靳言,你手下的十万势力,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低声吼了一句,他一颤,问我怎么知道。

    “恰逢去了一遭地府,发现十万恶鬼被人擅自调离,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手脚。连我都能查探道的事情,你指望萧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我慢慢说来,靳言此人,也是多疑之人。

    “为天下之王者,定然多疑,你手里十万恶鬼,打算如何处置,私自拿捏在手里,那你也别想活了。”

    靳言的脸色微变,我轻声道:“你先好好思考一下,我回来之前你都可以选择!”

    “你要去做什么?”靳言厉声问我。

    “做一件不做会后悔,做了也会后悔的事情。”我轻声道,转而往回跑。

    迷雾之间,我听到了容祈的喘息声,他被萧默追着打,全然失去了主动的位置,一直在后退,一直在防守,我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不忍心回头看。

    靳言被策反的可能性不大,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眯着眸子,笑了,让我小心一些,如今白染身边不乏高手。

    白染刚刚复活,萧默自然不可能让他抛头露面,再者弑杀容祈之事,他也断然不可能让姐姐知道的。

    我急速往纳塔去,果然守备森严,全然是靠着突围才得以进入其中。

    拦在白染房前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两人,一身碧绿色的衣服,长相极为凶狠,是一对双生子,怒目盯着我。

    “护法大人,此处主子所言,任何人不得靠近,不然的话,兄弟俩可就不客气了。”那人反应极为灵敏。

    我低声道:“主子是要我来将白染姐姐带走的。”

    “可有密令。”

    “我为白染的亲妹妹,又是纳塔的护法,怎么可能骗你!”

    那两人格外的警惕,说是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可能给我开这个门,若我继续纠缠下去,他们兄弟俩就不客气了。

    白染在这个时候,闻声出来,看着我,急忙地道:“玖儿,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底全然都是泪水,身子在颤抖,白染才刚复活,身子比较虚,加上之前的力量暂且动不得,不然的话,与我联手,这两人不再话下。

    “姐姐,事出着急,你得跟我走一趟!”

    “出了什么事?”白染焦灼地很,可那两人根本不让开,白染不知神秘人便是萧默,只让我小心一些。

    我怒目瞪着那两人,没有办法,只能硬闯了。

    “到底让不让开?若是坏了主子的好事,你们就完了,如今攻城之战已经开始了。”我怒吼一声,趁着他们不备之时,手捏符咒,召唤出三灵来,应对这双生子。

    他们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萧默的手下,到底还有多少这般厉害之人。

    双生子的反应出奇的坏,手里的叉子在碧绿色的衣服之下刺了出来,花清音姑且能与之对抗,竹若则是钻空子,而黑鸢负责迷惑两人的视线,这般配合,越来越默契。

    可是我的精神快要支撑不住了,第一次这样大强度的同时调动三灵,原本还打算以骨笛干扰对手,如今看来全然不能了。

    “妹妹,你的狐族之力去了哪里?”白染惊恐地问道,眼底似乎是有差异的神色。

    “姐姐,等会再与你细说。”我咬牙,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额头上面都是冷汗,一层一层落下来,我的心揪着难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心里暗暗吼道:容祈,你一定,一定要撑住,哪怕不敌萧默,也得撑住时间。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搞定这对双生子,生怕打斗太过激烈会引来其他人,只能寻求速战速决,可是这两人粘人的很。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生怕稍微的走神,就会命丧于此,怎么都不合算!

    花清音被两兄弟逼迫地连连后退,竹若咬牙,一个侧身,往前面去,他的剑法绝然,可惜没有用,对方化为邪气,就会阻断他的剑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暗自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混乱的局面。

    只能闭目,等待三灵能够彻底战胜他们。

    双生子都这般难缠,若是萧默倾巢而出的话。

    “姐姐,你从这里出去,到冥界都城之前,到了那里之后,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低声道,稍稍分心,便被双生子的叉子刺入左手上。

    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玖儿!”白染惊呼道。

    “没事的,姐姐你别管我,快去,再晚一点,你就来不及了。”我低声吼道,白染一怔,我将令牌递给她,她戴上斗篷,便从小道离开。

    而双生子与我缠斗在一起,谁都讨不得半点好处。

    血汗交织在一起,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谁更持久,便会赢。

    三灵轮番上场,感觉我的身子一点点虚弱下来,眼皮好重,浑身上下所能借助的力气,全然一点点消失,对方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僵持的场景,我伏在一旁,那人的叉子彻底的从我的左手刺了进去。

    我疼得咬牙,蓦地浑身一颤。

    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白染,我在这里缠斗是为了给白染争取时间,如今便可松了口气,白染对冥界熟悉,她只要小步跑,如今便也到了都城。

    我暗自松了口气,便尾随他们的步子往都城方向去。

    “良主,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花清音说我如今精神虚弱,若是流血过多的话,只怕一会儿会撑不住。

    我随意扯了一块布,缠绕在手上,暗自松了口气。

    伤口被邪气所伤,而我体内亦有少量的邪气,争斗之间,在慢慢愈合。

    亏得如今的体质,我才得以松口气,去往都城的路上,我的心依旧揪着,好难受啊,就连呼吸都觉得难受,我加速脚步,确保双生子追不上白染的步子。

    等到了都城的时候。

    血染白衣,剑入心口,容祈的身上满是伤痕,我看得眼底湿润,顾不上难受便冲了过去。

    “萧公子?”

    白染颤着嗓音,萧默果然一顿,容祈咬牙,剑式凌厉,刺入萧默的左肩,萧默全然如同木偶人一样僵直地站在那儿。

    他回头,吼了一声:“是谁让她出来的!”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白染喃喃,身子都在颤抖,太过虚弱,跪倒在地。

    萧默随即撇开容祈,他身上的伤口不少,却还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一把抱起白染。

    “染儿,你没事吧?”萧默的手都在颤抖,白染很是虚弱,他抬眸,瞪着我,凶狠地咆哮,“是你,是你带她出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能来这里!”

365、终极之战(4)

    白染虚弱得很,抓住萧默的手,摇头。

    眼底全然都是泪水,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光明磊落,或许还有点小人的意味,可我没得选择!

    “不要,萧哥哥,真的是你吗?”

    眼泪顺着白染的脸颊流下来,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萧默的脸蛋,激动地浑身颤抖。

    “萧哥哥,真的是你,是你。”她咬牙道,闭上眼睛,痛苦的神情跃然于表。

    “染儿,是我。”萧默死死地将白染搂在怀中,如同至宝一般。

    白染脸色苍白,说她能再见萧哥哥已经是上苍的福气了,只是不曾想,萧默竟然变成了这样,白染不笨,她与玉藻共同在一个身体之中就该看透这一切,当年入侵冥界亦是这样一群人。

    千年之后,历史再度重演,这一次白染会作何选择,她心里藏着的人,终究不可能是萧默。

    千年的时间,磨灭不了一个人的爱恨情仇。

    “千年……时间过得真快,萧哥哥,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曾经答应过染儿,要与我共赌盛世,还记得我们在黑纪森林约定好的事情吗?”白染道。

    萧默点头,他说他至死都不会忘记与白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黑纪森林的一言一语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当初许下的诺言,如今他在一步步的实现。

    “那你还记得,当初被贩卖的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吗?我不想你我的怜悯之心,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当初在黑纪森林之中,白染见小姑娘被人虐待贩卖,在森林之中多得是那样的姑娘,全然当成奴隶被买卖,也算是墨守成规了,白染不希望往后再见到这样的画面。

    萧默说他就是为了当初的诺言,他知道白染心善,只有重塑这个世界,才可以改立规则。

    “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欠你的承诺。”萧默沉声道,只有站在世界的顶端,才有资格说这些话。

    白染摇头:“不,萧哥哥,你现在所做的,早就违背了你我约定的诺言,答应我一句,不要再继续了好吗?”

    白染说千年来的因果,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千年的怨恨,谁能解。

    萧默摇头,他的面色微微变了,我暗道不好,或许连白染都不可能压制地住萧默心中,早已泛滥的暴戾,他的手段残忍,性子亦是残忍至极。

    邪气入体,慢慢地丧失了人性,却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暴戾的情愫越来越盛,怕是到了最后,萧默也会被这一股邪气所控制,成为十足的傀儡!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

    “你不可以用天下作为赌注。”白染道,她微微闭眼。

    萧默厉声一吼,将白染放在地上,他怒吼:“不,不是这样的,染儿,我要让你看看,我为你创造的世界,纵然是不一样的!”

    萧默起身,却不管白染,往容祈那边去,他到底还是不会回头了,我叹了一口气,连白染都不可能阻拦的了他,萧默只怕真的是入魔了!

    我急忙跑过去,将白染从地上扶了起来:“姐姐,对不起。”

    我的心中有愧疚之意。

    白染摇头,手抓在我的身上,莫名地燥热,她似乎在将什么传递给我一样,碧绿色的光芒融入我的体内:“这是我的狐族真元,送给你,便可以召唤出狐族之力,玖儿,一定要拦住萧默。”

    我一怔,白染向我投来坚定的目光,她点点头。

    “去吧,跟容公子并肩作战,你们一定要赢了他!”

    白染道,她松开我的手,靠在一旁,我点头,身上的气息慢慢有了变化,就好像藏匿在身体之中的一股力量,在胡乱的逃窜。

    属于青丘白狐之力,再慢慢觉醒。

    “良主,你的眼睛……”

    花清音道,竹若说这是青丘白狐特有的标志,红色的眸子,外加眉间金色的印记,属于王族最纯正的血液才可能唤醒这股力量。

    “良主,你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九尾之力,若是这样的话,远远超出我们三人之力!”竹若道。

    可是我不懂得如何唤醒九尾的力量。

    左手的伤,隐隐像是有漩涡在移动,我的心揪在一起,按照竹若的指挥,一点点地敛了心神,我看到我的左手,就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融入进来。

    “啊”

    我厉声一吼,尾部蓦地展开,有一条巨大的白色尾巴,在后面摇曳。

    我的尾巴?

    “就是这个法子,良主,抓紧时间,再不快些的话,容二公子只怕撑不下去了!”

    竹若一吼,我才看清楚,容祈满身的伤口虽说在快速的愈合,但是萧默心中被仇恨蒙蔽,如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容祈虽说可以抗衡,但都是在退让的地步。

    萧默略一上前,容祈被狠狠地撞在地上,他的手一挥,朝我这边过来。

    我怔了一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抢在我的前面,与萧默对上了。

    靳言!

    “你速度一些!”靳言厉喝,他的剑对上萧默,丝毫没有犹豫,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他到底是决断的很。

    “叛徒!该死!”

    萧默厉声道,用尽全力与靳言对打,我抓紧这个时机,唤醒体内隐藏的九尾之力。

    不曾想竟然是这样可怕的力量,全然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像是换了一个!

    我再度厉吼,身子不由得颤抖,看着身后的尾巴,如此壮观的场景,我不想自己前世竟然是青丘白狐,结合了白染的力量才得以唤醒这九尾的力量,我的身体之中,就像是多了一道莫名的力量。

    靳言完全被萧默吊打,他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我急忙过去,将容祈从地上拉起来:“你没事吧?”

    “晗晗?”容祈眯着眸子,摇头,身上的伤口再度愈合,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我抓着他的手,如今倒是可以与他并肩作战了,只是如今的局面,实在是糟糕,我的眼中包含着泪水,激动地攥紧他的手。

    这一战,若是全军覆没的话,那也无所谓,容祈,我虽不能与你共生,却能与你一同离世的话,倒也好了。

    容祈眉眼含笑,对我点点头,我们的手慢慢松开,接替靳言的位子,与萧默站在对立一面。

    萧默朗声大笑:“就凭你们两人,也敢阻拦我?”

    集合了所有纳塔之力而成的萧默,的确变态地很,他要为白染重塑这个世界,可惜他自己慢慢被邪气所吞噬,慢慢的变了一开始的味道。

    就算这个世界被他重塑,保不准越发的病入膏肓,谁能救得了他,救得了这个天下!

    我冷笑一声:“纵使我不知道你纳塔之力,皆有什么而来,但既然存在,就一定会有破绽,可以消灭!”

    “伶牙俐齿,都是因为你,为什么要带染儿过来,她是你的姐姐啊。”

    “萧默!姐姐她根本不喜欢你做的这一切,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姐姐得来这天下,可是如今看来,不觉得是你自私吗?你为了夺得这天下,杀了多少人,染血的天下,拱手递给姐姐,又有什么用,只会让她更加的忧愁!”

    我怒吼一声,萧默说我懂什么,说我不及白染心地善良,自私的只为小情小爱而活着,这样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未免染儿再看到你神伤,还是为我剑下魂来得好!”

    他厉吼一声,便朝我们过来。

    我随即闪躲,与容祈配合在一块,他负责吸引萧默的注意,我负责打游击的程度,九尾之力我没有用过,暂且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尾巴所扫之处,邪气骤然淡了。

    看起来效果好得很,不知真是这九尾之力,还是尾上所存留的白染之气!

    大战,就在眼前,谁都不可能逃得过!

366、时光里最美(1)

    我与容祈一起,暂且能与萧默成对手,可他身上的戾气实在太过。

    “金晗晗,我本想保你一命,留你在纳塔,可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萧默道,他转而主力攻击我,剑斩九尾,亏得我灵活,怒目而视,直直地看着萧默,不能分心,可是实力的悬殊,萧默的气场压制住我的气场,九尾所能破开邪气,还是并没有伤害力。

    完全是被萧默追着打,他全然不顾及容祈的攻击,全力承受容祈的攻击,却要置我于死地!

    萧默的攻击越来越猛,我连连后退,却还是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九尾之力,在隐隐攒动,就好像是顺势而发一样,尾巴耀舞飞扬,慢慢地变长,忽而齐齐地像萧默。

    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了白染的踪影,一瞬间分身而出,萧默显然愣住了,九条尾巴将他死死缠绕起来的瞬间,容祈从身后落下,我看到剑从萧默的心口穿过。

    他厉吼一声,猩红了双目。

    我体内的真元是白染所给,全然都是她的气息,每一次萧默快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总会有白染的影子在前面阻拦他,我知道那不过是真元所营造出来的幻觉。

    便是这样,才得以慢慢占据上风。

    容祈身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的眼睛略微有些难受,便看到一阵金光闪耀,从天际飞过一条金色的龙,在容祈的身旁缠绕。

    萧默变了脸色:“你……”

    容祈勾唇,脸色淡然,金龙在他的指挥之下,尤为灵活。

    金龙穿过邪气,慢慢地将萧默周身的邪气全部都驱散掉。

    我也是纳闷地很,容祈因何能够驱动这样的神物,我眯着眸子,看着他。

    容祈身心疲惫,未曾喘息,提剑上前。

    这或许就是他的王牌,难怪从始至终,他都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和从容,原来是在这儿,哪怕没有我,他也完全有底气,龙傲九天,俯身而下,那样的威力,并非寻常人所能及。

    萧默厉吼一声,惨烈的声音。

    所有的邪气,摇摇欲坠,像是要崩裂一般,我的身子莫名有些难受,那些被藏匿在身体里面的邪气,在这一刻慢慢地被吸引出去,我看到靳言在地上打滚,大抵都被这道金光打的难受。

    我暗自松了口气。

    破邪气,才是解决萧默的首要前提,金龙所临,恰恰是为我们争取时间,在邪气散去的时候,萧默的实力慢慢被削弱在最弱的时候。

    我抓住时机,九尾调动之际,全然朝着他的身体去。

    九尾穿身,那种感觉,犹如身临地狱一般,即便被九尾穿身,萧默还是在挣扎,挣扎着想要挣脱开来,可惜我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若是我松手了,那就完了。

    他的力气骤然增大,拽着我的身子,狠狠地甩向一边,他不怕自己撞地,更不怕同归于尽。

    容祈伸手,金龙便遥遥地在上空盘旋,我虽不知他因何能驱动神物,但是金龙并非能够帮着对付萧默,不过是驱散邪气,就算是这样,也是绰绰有余。

    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尾巴流下来。

    我的眼睛被晃得生疼。

    萧默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紧咬着牙关挣扎着,说是要给白染一个新的天下,可惜剑落下的时候,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萧默被迫腾在半空之中。

    恍惚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闪了过来。

    容祈的剑,快速地往前,可是他来不及收手,狠狠的刺入那人的心口,白染落地,心口鲜红一片。

    萧默呆愣在原地。

    我的尾巴簌簌簌地缩了回来。

    白染替萧默挡住了那一剑,她的身子本就弱,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容祈的剑,我跑了过去,泪眼婆娑,我与白染血脉相连,今生虽说没了前世的记忆,但是融入骨血之中的情感,在慢慢地被唤醒,我趴在白染的身边,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我沉声道。

    白染攥紧我的手:“玖儿,不能看你成亲,姐姐……姐姐无法向娘亲交代了。”

    她气若悬丝,却死死地攥着我的手。

    她看着我,我死命地摇头。

    “不,不会的。”

    “容公子的剑,没有人能承受得住,魂飞魄散又如何。”白染道,我的心就像是揪在一起,“玖儿,放过萧哥哥吧,他一心为我,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是……”

    “他被邪气左右,慢慢的迷失了内心,其实萧哥哥心地善良,并非会做灭天下之事的人。”白染道,“所以请你们饶恕他,好吗?”

    萧默跪在白染的面前,他好不容易复活了白染,如今却再度因为他,白染替他挡住了这一剑,我也不能断定,仇恨的种子蔓延,还是就此放弃杀伐天下!

    萧默跪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死死地落在白染身上。

    白染笑了,她盯着容祈:“容公子依旧如初见一般,能死在你的剑下,白染三生有幸。玖儿几拜托给你了。”

    容祈站在那儿,不动,面色微沉,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以为争到了最后,是为了天下苍生,可惜了……

    白染幽幽地闭上眼睛。

    “不染儿!”

    萧默厉声吼了一句。

    “玖儿,我与萧哥哥有话说。”

    白染低声道,像是下一秒,就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我怔了一下,随即松开我的手,往旁边去,我与容祈站在一块儿,看着萧默上前,死死地搂住白染。

    悲痛,从未有过的悲痛。

    萧默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白染的绝世容颜,喃喃自语:“染儿,我不准你死,不准……”

    “萧哥哥,染儿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染儿也知道你不过是被邪气所利用,如今邪气被慢慢驱散,染儿才能见到最真实的你,一如当日与染儿一起,游历冥界之人。”白染道。

    容祈搂住我的身子,他身上的伤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他说历史总是那样的相似,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只是这一次,同上次不一样,容祈的剑,刺入白染身体之中,最后一剑,只会灰飞烟灭,哪怕有千万聚魂灯,那又如何。

    萧默的手,停在白染的脸上,白染说她从来都清楚萧哥哥的心思,只是她不敢靠近。

    “萧哥哥,染儿只愿你来生能过的安稳,染儿便能安心了。”

    白染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块玉佩,狐型的玉佩,递给萧默。

    萧默颤抖着手,捏在手心里面。

    “这是娘亲给我们姐妹几个准备的,是我身份的象征,往后只能它陪伴在你的身边了,萧哥哥,请记住我的话,切莫再与人争斗。”白染说的很吃力。

    眼睛一点点闭上,周围的光芒,变得越发的暗淡,她化作一缕白光,最后落入那狐形玉佩之中。

    闪烁一番。

    “不”

    萧默怀里变得空无一人,白染消失地无影无踪,萧默忽而跪在地上,哭得泪不成声。

    我怔了一下,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其实萧默也没有那样的坏,只是他手里早就沾染了无数冤孽,萧默再难回头,他早就已经被邪恶之力辣拉到深渊之中。

    萧默跪在那儿,犹如磐石一般。

    容祈拥着我,看我身上的伤口:“疼吗?”

    我摇头,瞪着他看,容祈有太多的秘密瞒着我,即便容二公子的身份上了天,那也不能驱使那样的神物。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抬眸看他,容祈淡淡地摇头,一脸无辜,他说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好好交代。

    他既有这样的杀手锏,当然是不怕邪气的,只是万事难料。

    萧默忽而吼了一声,那震动天地的声音,即便邪气不再浓厚,他作为临渊少主,也有不小的威力。

    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我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一直在靠近的浮晔,忽而给了萧默一剑。

    我一怔,萧默经脉胀起,将浮晔弹了出去,他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浮晔,你在做什么?”我厉声吼道,浮晔转而看我。

    “余孽不出,冥界危难,包括你都要被消灭!”

    萧默的存在,全然就是浮晔的威胁,哪怕萧默真的愿意为了白染放弃这一切,但是临渊之城,还是能够威胁冥界之王,浮晔这般着急除去萧默也情有可原。

    白染才刚刚死去,他的心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哪能与浮晔抗争,这个时候才是消灭萧默最好的时机。

    萧默奇经八脉全部都爆裂了,他的修为,慢慢地在消退。

    他一脸的痴情,盯着手里的玉佩,浮晔还想上前,我急忙过去,拦在浮晔的跟前。

    容祈站在我的身旁,浮晔冷眼看我们:“哥哥,连你也想要背叛冥界!”

    “若是你想安生,最好住手,若是再往前一步,你现在的天下,我也足以毁了。”

    “哥哥,你别被她蒙住了双眼,她是何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萧默曾经的部下,亦是九尾妖女,如何能存于世,若是连她都能活下去,往后我们一族,如何有颜面。”

    “颜面不是旁人给的,而是你自己挣得。趁人之危,可有颜面,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你敢对晗晗动手的话,那就别怪我。”容祈冷声道。

    浮晔完全变了脸色,萧默并非打不过她,而只是不争,白染的死,对他有多大的打击。

    萧默骤然到底,他的修为全然消散,成了一个比普通人还要再普通的人,他落魄的神情,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往前面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护送着他慢慢往前面去。

    萧默所要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白染的衣冠冢。

    他跪在墓前,泪流成河,抚摸着白染的墓碑,轻声道:“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有这样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活而存在,死而复生,原来真的违背了天道伦常。”

    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因果报应,染儿,这一次萧哥哥会来陪你的。”

    他随手画下一个结界,将自己永远与白染封存在这一片地方,我厉声吼了一句:“萧默,不要。”

    他抬眸看我。

    脸上不知是何神色,幽幽地摇头,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符咒,递了出来,我一愣,捏在手心里面。

    “这张符咒,可以毁去整个纳塔,之后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白玖。”

    我怔了一下,这张符咒何其烫手,我点头,他说往后若是想起来了,便在这一天多来看看姐姐,我点头,轻声道一句我知道了。

    他本可以谋逆天下,却独独因为一人而放弃了。

    我的心揪在一块。

    “走吧。”他低声道,笛子放在嘴边,悠悠地吹奏一曲,那样悲伤的曲调,听着我都落下泪水,我在这片树林里面穿梭,整个人犹如掉进地狱一般,难捱地很。

    心情无与伦比的沉重,连带着身上的疼痛都说不出来。

    往纳塔去的方向,我迷迷糊糊之间,走入其中,将符咒贴在纳塔中心,一道亮光迸射出来,整个空间摇摇欲坠,我站在纳塔上空,看着那些邪气,骤然消散的样子。

    符咒从萧默手里来,也就意味着他的心里,其实也有过动摇。

    身后有人拥着我,低声说一句莫要悲伤。

    “没想到,这一切就停留在这里了。”我低声道,看着面前崩塌的一个王国,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畅意,反而多了一丝忧愁。

    容祈拥着我,说了一句:“风云还会再起,只是时候未到。”

    “瞎说什么呢,乌鸦嘴,跟我回去吧。”我捅了他一下,容祈忽而啊了一声,我以为他故意这般,却发现肩膀处有些湿哒哒的,我转身看他。

    我慌了神色,有什么东西从容祈的嘴里流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低吼一声。

    容祈的身子略微有些不稳,我急忙搂住他,容祈说没事,可是他的身子却并不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啊。”

    “晗晗,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身上中了毒,此药……无解。”

    “什么?”我厉吼一声,慌了神,“不可能的,药是靳言下的,他有法子,我去问问他,你等等我。”

    “他说的没错。”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简直要了我的命,靳言缓缓朝这边走过来,风起,吹得衣裳都在飘摇。我一愣,急忙追问:“这药不是你的吗?因何没有解?”

    “此药入体,便会根深蒂固,到了时机,中毒者便会沉寂,十年之间,若是你不能找出法子将人唤醒,那么……”

    “如此阴毒的药,为什么你要……”

    “这是消灭冥界之人唯一的法子,当初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是。”

    容祈幽幽地说了一声:“现在争论这些,已然没有任何用,晗晗,跟我走。”

    他抓紧我的手,带我从冥界离开。

    我的心始终揪着,内心慌乱无措,中此药者,不管是谁,都将会长久的沉睡,十年之间,若我找不出法子来,容祈便再也醒不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的惩罚我们,萧默的事情不是已经过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一出。

    慌乱之际,我忽而想起一个人,他肯定有办法的!

    “容祈,陪我去见一个人,好吗?”

    他忽而笑了一下,笑的格外的动人,这些天一直在忙碌之中,我都没有再有机会去见他倾城的笑颜,如今绽放出来的笑容,就好像是阳光一般,彻底暖了我的心。

    可是这又如何,一想起靳言的话,我的心就拔凉拔凉。

    容祈与我到了司无涯的地方,司无涯不见他,说只见我一人。

    我看着。

    “去吧。”容祈柔声道,他说在门前等我出来,我点点头,着急得很,往屋子里去,司无涯摆了茶水等我,说我劳累地很,一身伤口,不修整一下就过来了。

    “司先生,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我哽咽着开口。

    “莫慌,喝一杯,静静心。”

    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酒,一心只想着能有什么法子,救容祈,我不能失去他。

    “当初是谁在冥界说,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司无涯问我,我一怔,那不过是看他娶了浮晔,说的气话而已,我怎么可能任由他在我面前死去呢。

    我摇摇头,司无涯继续说:“我早说过你命中会有大劫,另外的,还有情劫,早早的要你聚集九灵之力,大抵还有一线希望。”

    “九灵?”我喃喃,司无涯点头,他说可解容祈身上之毒的,唯有这九灵。

    “尚且还有机会,切莫再这般慌乱。”司无涯道,我点头,对着司无涯磕头,他却急忙伸手拦我,说我这样做,简直是要折煞他了。

    他说我不必与他拜礼,赶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去将九灵重新找回来。

    “只有寻回九灵,你才会明白,你与容公子之间的纠缠,这瓶子,你拿回去,可以帮着容二公子支撑一段时间。”

    “谢谢你。”

    我接过瓶子,心底异常的沉重。

    转身出了司无涯的府邸,稍稍地有了一些眉目,难怪之前,他千叮万嘱,要我聚起九灵之力,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章字数多,五千+】

367、时光里最美(2)

    容祈冲我伸出手来,低声道:“如何?”

    我点头,忽而笑了,攥紧他的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祈嘴角噙着笑意,他轻轻摩挲我的眉毛,说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他攥紧我的手,说曾经许诺过我,这场大战结束之后,会陪我游遍天下。

    我摇头,如今容祈身子不好,我怕那药发作的时候,会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将药瓶子递给他:“司无涯说了,你若是感觉身子虚得慌,就服一颗,切记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能操心。”

    容祈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往前面走去,他说一切都听我的,可我还是害怕,这场战斗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九灵只差六个,东山会有一灵,性子烈,我不想容祈陪我刀山火海,这事儿我自己尚且能成。

    我们先去了清宅,顾清明一早便听闻冥界的事儿,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拱着手,拍拍容祈的背部。

    “金龙之身,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顾清明道,我也跟着竖起耳朵,这件事情,不止他不清楚,我也不清楚。

    “年少时,曾经帮过金梧仙尊,他许诺过借金龙给我一用,这次我心里的确没底,不过所幸……”

    顾清明说他没有想到,背后生出这么多事端的,竟然是他一直充满敬佩之意的临渊少主,我暗自叹了口气,这次萧默所为的只是白染,那么之前的那一次呢,不能说萧默心底没有野心,这股野心被邪气利用,才生了这么多的事儿。

    顾清明说如今一切好,那就好了,慕湮和霍然回了霍家老宅,听闻霍临设了九道关卡,考验霍然重新回归霍家之心,倒也不错,园旧址,建起了霍家大宅,他们的生活倒也安定得很。

    “晗晗啊,如今回来了,可别再那样不告而别,有人可得恨死你了。”

    我一愣,视线落在顾清明身后的顾笙脸上,我眼含歉意,并非不告而别,当初也只是迫不得已,我向顾笙招招手:“阿笙,过来。”

    “哼。”顾笙高傲地很,全然不给我面子,他似乎长高了一点,或许我许久不曾见他。

    如今天气转冷,站在外头聊天也有些许难捱,我们进了屋子里,偌大的屋子,只有顾清明一人,我一愣,问他诛玑去了哪里,这厮却说诛玑喜爱自由,早就丢下他去游山玩水了。

    我可不信。

    “靖云山有九灵之气,他说帮你先去探寻一下,去了三日还未归来,怕也不太平。”我一愣,点头,转而又看了容祈几眼。

    他忽而咳嗽起来,顾清明慌了手脚,我拍拍他的背,过了许久才算是稳定下来,那药起来的势头很猛,原先一点儿势头都没有,在纳塔亡了之后,容祈身上的药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奇怪。

    “我没事。”他攥着我的手,要我安心。

    可是如今的局面,如何能安生,我恨不得立马就去东山,可是身上的伤口暂且不能经历更大的战斗,我与容祈回房间,他搂我在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喃喃说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日子了。

    “晨起风波,谁逃得掉,幸好现在安稳了不少,你放心吧,我一定治好你。”我坚定地道。

    我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我眼前消失,再也不会。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觉得有一丝丝温暖。

    吻忽而落了下来,一吻封唇,容祈轻柔地画着圈儿,他说我在吵吵嚷嚷就狠狠地教训我一番,我一愣,抬眸瞪了他一眼,这人嚣张得很。

    他一把将我托起,放在他的大腿上,四目相对,我忽而就羞涩了。

    他执了我的手,突然说了让我此生都措手不及的话。

    “晗晗,嫁给我,好吗?”

    我一愣,压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风格,原本以为在清宅稍作休息,便又有漫长的别离,我需要时间找寻九灵,断然不可能带着容祈,他的身子不好,我怕在途中生变,便托了顾清明,一定要好生照顾他。

    我面色潮红,温度慢慢升起来,容祈看着我,见我许久不言,问我是否不愿意。

    “哪里,谁不乐意了。”我急忙回嘴,突然又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完全调入某人设的陷阱里面。

    他眯着眸子,眉眼笑弯了,果然是挖了坑等我往下跳。

    我怒目瞪着他:“好啊,却要这样对我。”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哪有这样求婚的,这不明摆着威胁我吗?我嘴角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容祈很是紧张,生怕我说出什么一样,我羞涩地点头。

    我知道这个时候,他说要娶我的意思,他怕他的身子,终有一日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鸿沟,可幸好,他没有选择在这样的关头将我推开。

    这才是我心底最感动的地方。

    眼眶忽而湿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他俯身过来,细细亲吻,呢喃着,晗晗不哭。

    可越是这样,泪水涌地越是湍急。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长的时间,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来,隐隐觉得我与他之间到底多灾多难,我奢求一个婚礼,十里红妆,只为了我。

    如今终究等到这一天,我破涕为笑。

    “嗯嗯嗯……”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哼咛,容祈拍了我屁股一下,他说这件事儿可能要委屈我了,我点头,知道容祈是什么意思。

    一向自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走到哪一步,我越发在心底发誓,我一定能聚齐九灵之力,我与他之间的遗憾,再也不能发生了。

    ……

    入了冬的天气,骤然寒冷,诛玑回来的那天,恰好是我嫁于容祈的那天,隐隐记得天色微亮,我便被慕湮从床上拉起来,她特意从霍宅过来,为得就是报当初我嗤笑她睡懒觉之仇。

    睡眼惺忪,我被慕湮强行拽着:“好啊你,当初怎么嗤笑我的,现在自己呢。”

    “这么早,天都没亮呢。”

    “你们几个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上手。”慕湮指挥起人来,倒是颇有架势,利索地将我拖到另外一个大房间里面。

    夺目的红色嫁衣,落入我的眼中,我激动地很,一瞬间再没了睡意。

    “哇,果真是容二公子的手笔,这未免太豪华了。”

    我瞪了她一眼,哪里有这样夸张,不过确实美得很,极度奢华,婆子帮着我穿上那一袭嫁衣,遥遥曳地,美得惊心动魄。

    我们没有请人,不过都是清宅之人,还有几位旧友。

    婆子为了梳妆,嘴里念着的话,越发将我带入氛围之中,我的心越发地焦灼。

    我缠着慕湮,问东问西,实在害怕的很,初次嫁人,经验不足。

    慕湮说经验足才怪异呢,她伸手帮我将衣服摆好:“平常心就好,焦灼个什么劲。”

    她说就我们几人,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是怕生,而是从来没有真正想过,与容祈成亲的样子,尽管梦中翻来覆去的想过好几回,可那终究是我支配的梦,一切都听我的,如今……

    我起身,看着镜子里,浓妆扮相的自己,当初在临渊城中的妆容都不及今日细致,按理来说这不是我第一次画新娘妆,却是此生最为眷恋的时刻。

    它将永远刻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慕湮搀扶着我,我们往楼下去,来的人不多,送礼过来的人却不少,靳言早早地差人送来一株冰玉莲花,刚巧是冬天的品种,入药极为珍贵,自冥界归来,我本以为他会重新将靳家发扬光大,却不想他偏偏跑到城北那座荒山寺庙之中,潜行修炼去了,不过问世间之事,却知道我与容祈成亲的日子。

    靳言被邪气所伤的身子,到底需要时间来愈合,他在信的末端留下几句话,大抵是感叹岁月荒唐。

    我合上信,遥遥地便看到江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的身上,跟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子,我怔了一下,江蓠过来,他刚想说话,便被妹子抢先,她是江蓠的女人,不曾想短短几日,江蓠便有了女人。

    “晗晗,改天再与你说。”

    我嘴角噙着笑意,那姑娘扯住江蓠的手,问他要与我说什么悄悄话,我眯着眸子看她,江蓠拍拍妹子的手,说云儿别闹,那宠溺的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晗晗姑娘倒是美得很,等我们成亲也要做这样的嫁衣。”

    “好,一切都依你的。”

    典型的老婆奴,我却摇了摇头,转而去看,从门外进来的男人,一袭红衣衬地他越发的风度翩翩,看着倒是有几分妖媚,顾清明跟在身后,夺步在容祈进来之前,到了我的面前。

    他附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有人怕是要心里憋着醋意,刚巧碰上萧如唤给你送礼的人,他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翻江倒海了,晗晗,萧如唤的礼物,在这里。”

    顾清明将那个锦盒递给我,我怔了一下,他说萧如唤要我亲自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我怔了一下,如玉般的镯子,上面画着白蛇的样子,在白玉里面似乎有一条小蛇在沉睡。

    “这是给你女儿的,灵宠。”顾清明道,再看容祈的脸色,果然有些不一样。

    我笑了,转而将镯子放了回去,我与容祈遥遥地站着,他抬眸看我,眼底全然都是爱意。

    我们就那样的站着,世间便只剩下你我二人,我的心间一颤,他执手,将红绸放在我的手里,他说晗晗,别怕。

    我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什么世面是我没见过的,有什么好怕,今日没有长辈在此,便只有拜了天地神明,我转而看着对视容祈,抬眸,对上他的眸子。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唯独只剩下浓情蜜意。

    容祈一把将我抱起,迈开长腿往前面去,忽而有人闯了进来,褚桓来得晚了,容祈看他一眼,他便颤了,说什么老大终于抱得美人归,可惜褚桓他要完了,就算是天大的理由,这样的事儿他都敢迟到,容祈有一百种办法教训他。

    褚桓怔了一下,顾清明连忙拉着人下去:“别耽误了良辰。”

    “可是这大白天,不与我们喝上几轮?”江蓠问道,被顾清明瞪了一眼,识相地谁都不说话。

    我好郁闷,这些人怕是故意这般,羞地我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说不要误了新人的良辰吉日,**一刻。

    容祈抱着我回了房间,他轻柔地将我放在地上,执了我的手,呢喃道:“今生你便是我的人了,再难逃脱。”

    我缠上他的脖颈,笑着说道:“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胡说什么呢。”

    我拿了一杯酒,他也拿了一杯酒,四目相对,我忽而笑了。

    交杯之酒,我等的久了,猛地一口灌下那杯酒,差点呛出来,容祈稳稳地喝下去,略微咳嗽几下,我急忙道:“你没事吧?”

    “着急什么,不过是喝的急了。”容祈道,可我看得出来,他刚才的动作那样的轻,这药未免太过猛烈了,我怔了一下。

    容祈摸摸我的脑袋,拥着我的身子,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终于将我娶回家了,他说这颗心也算是安定下来,他说了许多,从我们初遇的时候开始一直往下说,我噗嗤一声笑了。

    洞房花烛,成了秉烛夜谈。

    倒是有些怪异,我与他坐在一块,内心翻涌,我知道他也在忍耐,他俯身过来,身子慢慢变得炙热,因为药力的缘故,我急忙抵住他的身子,摇头。

    那事儿断然是不能做的,我怕发生突发的事件,若是病入膏肓的话,那就没有回头路来走了。

    我摸摸容祈的脑袋,继而摸摸他的耳朵,笑着说道,略微有些哽咽:“明儿我出门,你便安心在家待着,与顾清明一起,不然我会担心的。”

    与之前的情况完全相反,不再是他提醒我小心跟着顾清明,而是我提醒他。

    我蓦地笑了。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一直到了天边露白,我看着灯火摇摇,便从床上起来,推了容祈两下,喃喃:“该起了,时候不早了。”

    “阿祈?”几声之后,他没有回声,我焦灼地快要哭出来了,他忽而睁眼,噗嗤一声笑了。

    故意逗我的。

    我慌乱地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拽着起来:“不要玩这样的游戏,不好玩儿。”

    我扑入他的怀抱,强忍着泪水,哽咽地道,容祈慌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他的气息不稳,我可以听得出来,越是这般,我的心里越是难受,吸吸鼻子,不让自己落下眼泪。

    我不想他担心我,也不想他伤心,但凡有解法的事儿,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只怕我们在结局来临之前,先慌乱了阵脚。

    他抱我在怀中,从来容祈在我的心中,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可是如今他却还要强撑着,我攥紧他的手,细细交代往后的事儿,我若不在,他一定要好好地与顾清明待着,莫要胡乱跑,像是叮嘱小孩子吃饭一般。

    容祈点头,他说断然做冒险的事儿。

    我点头,松开抓着他的手,起身,容祈忽而攥紧我的手。

    “晗晗,小心一些。”

    我点头,转身下楼,我不想继续待下去,生怕自己没了勇气离开。

    我交代顾清明几句话,若是容祈真的身子不太好了,请一定去找司无涯,我离开的日子未知,只有九灵聚集的时候,才是我回来的时候,当然在这个冬天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诛玑与我一同前往,如今的我倒是可以独当一面,全然不似往前那般,只是躲在容祈身后的小姑娘。

    我走在前面,院子里,忽而顿住脚步,抬眸,对上楼上那人的视线,我嘴角噙着笑意,与诛玑一起离开清宅。

    诛玑问我此时心里是否疼得很,我点头,他说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我疑惑,抬眸看他,他说前几日我在冥界的时候,顾清明又突发病状,他焦灼的心情与我今日很像。

    “没想到你还会说这样的话。”我低声道,诛玑笑了。

    前往东山的路很漫长,车子快速在路上行驶着,一点点远离清宅,就如我的心一样,沉入水底。

    我攥紧了手,花清音说东山一脉,九灵之气尤为明显,倒像是双生所在,我暗自祈求,任何能够快速让我集齐九灵的法子,我都不会放弃的。

    ……

    长路漫漫,不知脚下的路还会通往何方,我与东山找到遗落在部落之中的炼魂石,九灵之力其中二灵,双生之力尤为厉害,化为东山湖中的庞大水兽,震慑一方人,我与诛玑到达东山的时候,恰好日头落下,晚霞晕染在湖上,我坐在一旁,捂住心口。

    “你怎么了?”诛玑问我。

    我摇头,心揪着难受,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一样:“没事,东山之灵,比我想象要厉害一些!”

    那一刻的揪心,究竟预示着什么。

    【今天两更都是5000+,明天正文会完结,之后陆续会有番外篇】

368、终章,成双

    东山之巅,能将整个村落都收入眼底,诛玑问我可曾见到入夜之后水上浮起的红莲,犹如焰火一般,烧起整座湖,问当地的人,都说不知湖底有什么,但是脸上露出的敬畏之色,又不像是假的。

    诛玑决定夜谈湖底,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在岸边等他,遥遥地便见那些红莲忽而疯狂地往湖中心去,大面积的照亮了湖面。

    “良主,落入湖底的是根茎,这并非是莲花,而是一棵树。”花清音道,她说感觉道附近有双生灵的气息,便是从这株植物上面散发出来。

    随即水面一阵普通,便看到一只巨兽从湖底出来,冲向诛玑,耳畔轻灵的音乐响起,我一愣,还以为这只怪兽是我九灵之一,才看到站在莲叶上,缓缓而来的少女,背靠着背的两个人,生的一模一样。

    “擅闯禁湖,死罪一条!”

    姑娘飞身过来,两人灵活的很,双双将诛玑围在中央,我见不妙,便飞身过去,那两人却道竟然还有帮手,二话不说便与我们交手,要说起来,九灵的战斗力还真不赖,一言不合便打架的场景屡屡有之,如今收服九灵的法子,却是有了变通。

    九尾之力,不是寻常人所能抵挡的,几番较量之下,被我的尾巴死死控制住的两人,面色焦灼。

    我用试灵石擦过她们的头顶,才看到关于两人的信息,一名火巧儿,一名火灵儿,是禁湖选出的守护者,只是这些年性子慢慢变了,竟然与巨兽为伴,危害一方,花清音调笑说与竹若很是相似,竹若连忙辩解,他可并非无缘故帮助水底水鬼的,与火家妹子并不一样。

    火家双生大抵是因为这从湖底生长出来的神秘树木有关,在这湖旁生长的东西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气息。

    双生再度醒来的时候,原本还想反抗,等她们见到花清音的时候,忽而就跪了下来:“花姐姐,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双生姐妹破涕为笑,花清音说还不拜见良主,两姐妹愣了一下,大抵不知我便为良主,与他们之前一模一样。

    火灵儿怔了一下:“良主何时为狐狸之身?”

    或许觉得自己言语之中有所冒犯,才又改了,说良主所变实在巨大,连带着她也认不出来了。

    “这湖,究竟是怎么回事?”

    火灵儿一怔,说是湖底忽而生了凤莲木,忽而肆意生长,占据一方为王,周围的动物皆因为它而有灵,不过如今并未害过人,只是起到威慑的作用。

    我沉默不语站在岸边,看湖中的红莲焰火,隐隐之中竟然呆在原地,连他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凤莲木,原本因为凤凰栖息所生,该为神物,只是后来触犯天条,被贬入凡尘,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变成了莲花的模样,可是神物终究是神物,散发出来的光芒亦是这般。

    我们从东山离开,去诛玑一早为了踩好点的地方,这一路上倒是顺利,得意于我身上的九尾之力,其余三灵倒是轻松的来,靖云山中之仙气乃为九灵之一,揽月所为,以虚假的仙气吸引人上靖云山修仙,倒是擅长迷惑众人,为了虚名乱了本心,全然在竹若的嘴皮子下,放下屠刀;至于古代扶镜之地便有的萤虫,聚天地之灵,藏于深山之中,还未觉醒的灵,被我发现的时候,犹如琥珀一般藏在树荫之下,若非花清音超强的能力,我还不一定能够感知得到;第八灵在古时苍琼境内,性子外向奔放,常化作妖艳女子,专门勾搭贪色之人,实则是个十足男儿身,擅长以幻境迷惑人心。

    我不知为何九灵入凡尘皆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剩最后一个白灵,然而花清音关于九灵的感知却断了。

    我怔在原地,慌乱得很,为了节约时间,这段日子,与诛玑一直在外奔波,从未有空隙时间回去一趟,心自然是揪着,生怕清宅出了什么事儿。

    尽管内心极度想要回去一趟,可是哪怕就连个电话我都不敢打回去。

    清宅那边不曾与我联系我,容祈也未主动打我的电话,大抵是害怕我分心,可越是这样,其实我越不放心,可我能做的,只是尽快集齐九灵,以至阴之躯,解开容祈身上所有的禁锢。

    我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儿,而再度与我分离,我与他的生生世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别离了。

    我哽咽地开口:“当真找不到它的下落了吗?你们八灵一起感知,都不能有一丝丝的讯息?”

    “抱歉,良主,或许它还没有觉醒。”

    花清音这般说,她不敢看我的脸,生怕我会绝望。

    那天入夜时分,忽而接到顾清明的电话,说是司无涯带人前来,将容祈接走了,我追问顾清明,因何司无涯做这样的决断,他说他拦了,但是对方没有告诉他。

    我心里焦灼,又问了容祈的身体状况,顾清明说这几日见着,气色实在是差,但是静养在清宅,倒也没有其他的事儿,顾清明说他整日盯着与我的合照,一看就是一下午。

    容祈满头银发慢慢长出黑发来,顾清明说他借着这个问题问过司无涯,司无涯说这是一种人化的结果,他说容祈最后,或许会与我一样,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心里怔了一下,他连真身都藏得那样的好,如何重新为人。

    我实在怪异地很,再加上寻找九灵遇上瓶颈,我打算去找司无涯一趟,可谁知我们连夜赶回去,却被人挡在门外,门童说司无涯不愿意见我,可我并非是来见他的,我来见的是容祈。

    门童说他只是通传一件事情,要我不要为难他。

    “求求你,再帮我通传一次,我来找我的夫君容祈。”

    “容二公子也说过,暂且不与您相见。”门童道。

    我一个踉跄,亏得诛玑扶住我,他斥责:“我们要听他亲耳说,岂能由你来传这样的话,他们新婚在前,就算司无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拦新婚夫妇相见。”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开门。”

    诛玑几乎是强势想要带我进去,门再度被打开。

    司无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算是坐过山车一样,稍稍燃起一丝希望,司无涯走出来,轻声说道:“晗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见他为好,在你聚集起九灵之力的时候……”

    “你偷偷将他藏起来,是为何,就算是他不愿意见我,你又能阻拦的了我想见他吗?”我低声道,如今的我,倒是不介意擅闯这儿。

    若是容祈从此之后,已然长眠,那我奔波在外的目的为何。

    “九灵最后一灵,居于末尾的白灵,以性子活泼为特征,它的实力最弱,然而却是最难寻找的,此处有一封家书,关于白灵所在之地,司家地段,雪山之间。”司无涯递给我一封家书。

    我怔了一下,隔着一扇门,见不到朝思暮想的人,让我就这样离开,未免太过草率,不想离开,只想见他一面,确认容祈的安危再离开,难道这样都成了奢求吗?

    我颤抖着手,一点点将那封家书看完。

    “晗晗,白灵只在这个季节有迹象,若你去的晚了,保不准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司无涯道,他说若是白灵的迹象消失,我又需要再等一年。

    一年于人世间,不算漫长,可是之于我和容祈,却是经不住等待的。

    我暗自叹了口气,跪在司无涯的面前,问他:“求求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如此我才能了断自己内心的烦忧,唯有此番,我才能安心去往大雪山……”

    “晗晗,你何至于此!”

    司无涯皱眉,他说我定然会后悔的。

    我哽咽着开口,摇头:“不,绝对不会,就算此刻他……”

    后面的话,我吞入肚子之中,我与容祈之间,分分合合,那么多的轮回,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那么多的矫揉造作,只需要一眼,哪怕是他的睡颜亦好。

    司无涯终究没能耐得住我,他带我进了房间,这座府邸尤为沉闷,我与他走得很慢,穿过廊坊之间终于到了容祈所居住的地儿,站在门外,我忽而就顿住脚步,不知哪里来的感觉,心口窒息着难受。

    我终于鼓足勇气,推开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冷气,比之外面还要凉,我看到躺在玄冰床上的男人,眉目柔和,紧闭双眸,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白衣依旧,头上的银发夹杂着黑发。

    我哭着扑了过去,果真这般,我心底最不愿意见的画面。

    我哽咽地哭到,攥着容祈的手,冰凉透骨,从指尖慢慢传递过来,直达我的内心深处,司无涯说药发挥地太快,再加上容祈身上原本就有旧疾,一来二去的作用加速这药的成分,司无涯说如今躺在这儿的,是彻彻底底的容祈,是他的本体,司无涯花费一年的时间,终究找到容祈的真身,将其带到这儿来,为得就是这一天。

    我的脚慢慢失去知觉,如同我的一颗心一样。

    我伸手抚摸着他绝世的容颜,心口一点点变得难受起来。

    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司无涯赶忙上前,说什么宁可让我伤心,决计不该带我进来,瞧瞧急火攻心,他递给我一颗药,说什么纵使不爱惜身子,也得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我一怔,擦干眼角的泪水,从地上起来。

    慢慢松开抓住容祈的手,与他许下诺言:“放心吧,我自雪山归来,便会将你彻底治好的。”

    我拥着容祈,头埋在他的身上,感知他的身子,就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一样。

    ……

    去往大雪山的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要八天的时间,我生怕出了岔子,连夜冒着大雪封山,进了那座神秘的雪山,司家后人所隐居之所。

    大祭司风蚀接待的我,见我拿出司无涯的信物来,他竟然迷蒙了眼,险些哭出来。

    他说他这一脉,从未在那日之后再见过司无涯,他们日夜思念的先祖,从那日之后便开始不见后人,风蚀说他很羡慕我,能够见到他们最为崇敬的先人。

    “不是不见,而是为了避免往后的麻烦,司家该是像这般,不与世争才能得以保全。”我低声道,原本身子就不好,入了雪山之后便觉得越发难捱,亏得司家给我准备了斗篷,身子才算是稍稍有些暖和。

    风蚀转而交给我一块玉佩,上面记载了司家后人想要与司无涯见面的决心。

    “大祭司无涯,乃我祖辈之人,不仅仅是我,就连几位师祖也想要再见无涯先祖。”他说这份决心,来源于血浓于水的情感之间,并非想要舍弃就舍弃地掉的。

    我应允风蚀,会帮他将这块玉佩转交给司无涯,但是见不见他们终究是司无涯的选择。

    风蚀转而带我去找白灵,他说那小家伙特别机灵,但凡风吹草动便会躲起来,是个十足水灵的小姑娘,就与这天地之间的雪色一般,我浅浅地笑了,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白灵最擅长结水为冰,她在九灵之中是年纪最小的那位,素来调皮爱捉弄人,大抵是在这雪山之中,从未失了本性。

    再找到她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冰上跳舞,犹如暗夜精灵一般,让人留连,再怎么灵活的孩子,依旧逃不过回归本位,白灵叹息说并非不想回归九灵之位,而是这般倒是少了些自由,不过许久不曾见到花清音了,倒是甚是想念。

    ……

    九灵聚齐,我打算离开大雪山,风蚀在半路之中拦下我,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骑绝尘。

    风蚀递给我一本小札,名曰《灵山札记》,他说此书为司无涯先祖所做,记载了一段旷世奇缘,先祖曾经说过在最合适的时机交给我,风蚀说他想着这才是最佳的时机。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姑娘再打开来看,便可知晓。”

    我收起札记,快速从雪山离开,不贪恋这儿的一景一物,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

    ……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我踏入省城边际的时候开始下,入夜时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我漆黑的头发上,倒是尤为美妙。

    犹如仙子一般,在天空中舞蹈。

    来不及思索再多,我闯入司无涯所居之处,短短数十日,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走到门外的时候,肚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绞痛袭来,我怔了一下,在门外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便闯入屋子里面。

    司无涯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他晨起占卜了一卦,大抵能够算得出一些事儿。

    见我行色匆匆,他为我备了茶,司无涯要我耐心着先稳稳情绪,我便再也等不及了,围坐在容祈的身侧,我见着他依旧紧闭的双眼,一如当日离开之时的模样,心中未免酸涩不已,这些天我一直麻痹自己,生怕自己会往最坏的层面去想。

    司无涯说容祈醒来的几率一半对一半,若是醒来,他便无异,若是醒不过来的话,我只能再等时间的光阴。

    我颤了一下,低声道:“那……开始吧。”

    不想多讲这样的话,我怕自己会被扰乱了本心。

    司无涯说这段时间,我只需要闭目便可,切莫乱想,稳住心神才是主要。

    我点头,九灵围绕在我的身旁,以九灵之气将我稳在中央,司无涯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我便紧闭双眼,一颗心慢慢鬼玉平静,九道光芒缠绕在我的身侧,身子越来越热,不知为何便是这般。

    我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就好像是被封闭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只有九色灵气环绕在我的身边。

    静坐在原地的时间越来越长,压根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暂且听到一丝丝的喘息,不知容祈究竟怎么样了。

    我的心都揪着,冷汗如雨一般,哗啦啦的落下来,整个身子都湿透了。

    胸口莫名闷得慌,不知因何这般,我的心暗自悬在半空之中。

    听到痛苦的喘息声,一**冲击着我的神经,简直快要炸开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我的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司无涯以刀破开我的手,引血入药池之中,我暗自咬牙,那种疼痛实在太难受了。

    “若是难受的话,及时跟我说。”

    比起手上的疼,更让我难捱的是肚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太不安生了,我点头,却并不敢睁开眸子,司无涯所言不愿意我见到这样血腥的画面,另外还有一点,不睁开眼睛,便不会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司无涯说事到如今,进展地倒是不错,就要看容祈醒来的决心了。

    他不可能不醒,有我和孩子在等着他呢。

    我咬牙,实在脱力地很,那种痛苦不是寻常人所能体会的,疼痛一点点钻入心中,眼前慢慢出现容祈的脸,就好像是幻觉一般。

    司无涯念咒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在我快要脱力的时候,我的肚子再也受不了了,我咬牙:“怕……只怕是……我……要生了。”

    “什么?”司无涯慌了神,念叨一句,今日也为我算了一卦,不曾有生子之兆,为什么这会儿……

    身子下面有什么流出来的感觉,我心里慌了,司无涯说他也没有料到会这样,鱼贯而入的人,将我抬了出去,临离开这间屋子之前,我拽着司无涯的手,看着药桶之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容祈,虚弱地问我一句。

    “他……何时能醒来?”

    司无涯摇头,他说如今我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切记一定要给容祈生下他的骨血,我松了手,实在疼得难受,司无涯说我身子不如常人,怀了的还是鬼胎,倒不如寻常人那么好生,他已经知会褚桓前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可是实在疼得难熬,就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我死死地攥紧周围的床布,等待褚桓过来,他带了几个颇为有经验的婆子来,说是容祈母亲钦点之人,我哪里顾得上什么,咬牙要她们赶紧过来,寻常人生孩子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确确实实绝了我再想要一鬼子的心情。

    那种难受并非言语所能提及。

    我快要晕死过去,只听得耳畔有念咒之声,她们将什么东西盖在我的身上,加之一些旁的程序,倒是繁琐地很,还未开始,我便已经想死了。

    褚桓说生鬼子急不得,稍有不慎,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不良的反应。

    可是这般难熬的时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番,我没了挣扎的力气,他们却叫我用力,我咬紧牙关,一点点将仅剩的力气都发挥出去。

    当真是要死过去了。

    这算是一次彻底的重生。

    ……

    孩子出世的那一瞬间,我因着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心里有所惧意,生怕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

    却在耳畔听到有人与我说话声:“娘亲,你倒是不能想些好的,我本是鬼胎,怎么都与死脱不了干系。”

    我被这一声吓得,刚出生就能说话,未免太神奇了,再加上完全脱力,晕死在床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再也没有机会知晓。

    ……

    漫长的沉睡,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在一人的怀中,他的体温何其温暖,我抬眸看着他的绝世容颜,如墨般的头发被剪成现时代男子清爽的头发,看着倒是精神不少,我的心一沉。

    伸手,整只手臂都像是要废掉一般,实在酸疼地很。

    我强行咬牙,抚摸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描摹他的五官,暗自哽咽,呢喃:“阿祈”

    我的泪水划过脸颊,终究我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善始善终,这才是人生。

    男人忽而睁开了眸子,带了一丝异域之味的蓝色瞳孔满是爱意,他俯身过来,唇瓣略微轻了,轻拢慢捻,容祈欺身上前。

    我急忙推开他,哭着说我怕是要急死了。

    他轻柔地开口:“晗晗,对不起。”

    我摇头,一切安好便是我此生所求,能得一人如此,此生便不负,他将我拥入怀抱,我才后知后觉,知晓这一切安然度过。

    ……

    再后来我知道自己那一夜,生出来一朵小霸王花,虽说容祈给她取了一个别样温婉的名字,叫“容映雪”,可那姑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生爱欺负顾笙小哥哥,便是在我的面前都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常年带着她的白蛇小弟,到旁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做错了事儿便留下我的名字,让那些人直接上门找我。

    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到底不知像了谁。

    ……

    一年又一年,城中的雪来的总是那么晚,三年之后,容祈带我去了一趟临渊。

    于墓地之前,看到那个萧索的声音,酒壶在手,喝的醉意盎然,他伸出手来,细细擦拭墓碑上面的薄尘,与从前不同,墓碑上面却多了几行字,吾之爱妻白染之墓。

    我盯着那道背影,眼眶莫名湿了。

    红衣长发的小姑娘,身后站在一条白蛇,奶声奶气的声音,却霸道的问我:“娘亲,你为何哭了,这个大叔,是你旧相识?”

    “映雪乖,他是你姨夫。”

    容映雪歪着脑袋,细声地喊了一句,姨夫,那个背影忽而怔了一下,他缓缓转身过来,同样与我们一样湿了眼眶。

    ……

    经年之后,临渊城中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位故时城主的丰功伟绩,倒是容祈御敌之事被广为流传。

    经年之后,风云再起,不变的唯有那样细致的生活。

    【正文,完】

369、番外争宠记

    又是一年初雪至。

    容祈拥着我的腰,站在门前,替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天寒地冻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容祈手上的温度,传到我的身上,我眯着眸子。

    视线落在雪地里那一抹红影,映雪身影闪烁,跑得倒是快,乌黑的秀发随风飞扬,顾笙跟在她后面边追赶,边护着她,生怕映雪忽而绊倒。

    “哥哥,你若还是追不上我的话,今晚就帮我把所有的瓜子都剥好。”

    映雪蛮横地叉腰,站在离顾笙十米开外,忽而飞身,一抹嫣红的影子,蹿上树,她脚下略微有些滑,慌得很。我心里一揪,想要过去,却被容祈抓住了手。

    “随她去吧。”

    “可是这样刁蛮的性子,不知道像了谁?”我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容祈说一晃竟然过了十年了,距离那件事情到现在,已然过了十载。

    今儿是映雪的十岁生日,早早的姑娘便醒来拽着她的笙哥哥过来玩雪了,平日里骄纵惯了,谁都宠着她,那无法无天的样子,有时候急的我都想上去揍她一顿。

    “哼,笙哥哥,娘亲总是说你功夫好,不如我们来比试一番,如何?”容映雪倒挂在树上,调皮地问道。

    “快下来,小心摔了个底儿朝天,真的就映了雪。”顾笙在树下,无奈地开口。

    映雪可不会放过顾笙,嚷嚷着要让我们看看,她和顾笙之间,谁才是最厉害的,还说我平日里偏帮顾笙,全然没把她当女儿。

    映雪冲着容祈道:“爹爹,你可得擦亮眼睛看着,娘亲总是偏心。”

    我满脸黑线,说不过这小丫头,容祈眼底全然都是宠溺的模样,点头,我伸手捅了他一下,容祈抓住我的手:“怎么了?”

    “女儿年纪小也就罢了,你还由着她胡闹!”我喃喃,容祈一把将我搂紧,拥着我往里面去,他说趁着时间还早,不如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儿。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大早的偏生没个正经。

    他一把将我抱起,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尖叫声,我赶忙从容祈身上下来,朝外面去。

    巨大的白蛇,吓得江小钰缩在角落里,映雪一派女痞子的模样,飞身过去:“江小钰,上回比试输了,你不是说不再踏入我家半步,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江小钰哭丧着一张脸,视线全然落在那条大白蛇身上,蛇的一举一动,他都谨慎的很。

    江小钰是江蓠的儿子,因着出生的时候,大师说命中有大劫,便取了个女儿家家的名字,来压住那些劫难。他又长得秀气,难免被人当成女儿家,就连映雪每次见着,都当女儿家来欺负。

    “映雪,不得无礼!”我出声,生怕这女儿管不住,伤了江小钰。

    江小钰怯怯地站在一边,全然被霸王花的气势所震慑,我满脸黑线,遥遥地看到江小钰身后的江蓠,气不打一处来。

    江蓠看得倒是挺入神的,任由映雪胡乱欺负他儿子。

    我急忙挣脱容祈的束缚,生怕这会儿映雪会扯着江小钰再打一架,果不其然,容映雪这厮偏生要与江小钰再打一架。

    江小钰吼了一句,往后退了两步:“谁怕谁啊!”

    白蛇紧跟其后,容映雪冲着江小钰扑了过去,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跨在江小钰的身上,恶狠狠地道:“让我看看,这几天长进了没。”

    “容映雪,你给我住手!”我吼了一声,姑娘转身看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平常被容祈宠在手里,断然不会吃亏。

    江蓠说什么都是孩子,任由他们玩儿去。

    容映雪全然不给江小钰面子,简直胡闹,快要气死我了,熊孩子实在难关地很,江小钰哪里是这朵霸王花的对手,两人在雪地里翻滚,为了占据主导地位。

    顾清明从外面进来,说什么一早便这么热闹,笑道:“映雪啊,早前我怎么教你的,刚巧拿小钰练手!”

    我简直无语了,顾清明在一旁教容映雪打江小钰,江蓠则淡定地看着自己儿子被虐,我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咬牙狠狠地吼了顾清明一声。

    容祈在身后拉着我,江蓠冲容祈使了使眼色,要他带我离开,生怕我暴走,收拾容映雪。

    “哎呦,晗晗,都是孩子,打打闹闹不成事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说是吗,容祈?”顾清明道,挑眉。

    “你还好意思说,前些日子带他去皇朝歌舞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我咬牙。

    江蓠冲容祈挤挤眼,他上前拉住我的手。

    “晗晗,切莫动怒,小心伤了身。”

    “去你的……”

    容祈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身子往楼上去,他一把将我抗在肩上,不管我怎么挣扎,都不松手,他直接将我带到了楼上,关上房门,伸手间帘子便拉下来了。

    容祈柔声道:“孩子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呢。”

    “小钰终究是客人,映雪这样。”

    “他们是青梅竹马,再说了小钰很喜欢跟着映雪和阿笙,你多虑了。”

    容祈一把抱紧我,替我脱去外面的衣裳,他一把将我抱上床,眉目之间,全然都是柔情,都是老夫老妻了,我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我暗自颤了一下,急忙推开他:“客人都来了,你可别……”

    “我会很快的,老婆……”

    某人卖萌道,窝在我的脖颈里,半撒娇,我懵逼地看着他,男人说……很快,这话,似乎不太好吧。

    容祈拉着我的袖子,俯身上前,将我死死地扣在他的怀中,他伸手,解开我的衣扣。一颗颗往下,原本还是冰凉的身子,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他在外面染上风雪的手,略微有些凉,冰火交融,刺激地我浑身颤抖。

    多年来的默契,我迎上他的唇,与他缠绵在一块。

    室内的温度慢慢上升,容祈越发变得温柔多了,他咬着我的耳朵,呢喃:“晗晗,再要一个孩子吧?”

    我一愣,犹记得当年生映雪的时候,疼得我浑身难耐,快要死掉了,之后身子便一直有落下病根,在下雪天总会有不适的感觉,犹如心悸一般。

    我伸手,放在他的嘴唇上,摇头,哼咛:“要生,你自个儿去生。”

    “乖,晗晗。”

    一个都那么难管了,再生一个,我不得哭瞎,更何况年龄断层那么大,容映雪往后真要无法无天,统治这个家了,我全然是不同意的。

    容祈说这会儿不说这些,还是做正事儿的好。

    他方才准备好。

    门外便传来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容魔头的声音穿透过来:“娘亲,你们在里面吗?怎么还设了结界?”

    我看着上面的男人,一脸阴沉,可惜无奈门外的小公主,他只能从我身上下来,我在一旁讪讪的笑着,他黑着脸去开了门,这事儿换做以前,容祈才不会管门外的映雪,可惜小姑娘厉害地很,每每设下新的结界,没几秒便会破开。

    到那关键时候,越发烦躁。

    容祈打开门的瞬间,三个人便涌了进来。

    容映雪一脸好奇:“娘亲,你不舒服吗?”

    她装得一脸会意,环绕四周,视线又落在容祈身上,几番打探,她“哦”了一声,不高兴地将脑袋扭到一旁:“哼,娘亲又偷偷地和爹爹做游戏,还说最爱我呢,江小钰刚才还嚷嚷着说娘亲最爱他,好了,娘亲你说,笙哥哥、江小钰还有我,你最……不,还有爹爹,你最喜欢谁?”

    容映雪坐在一旁,大有我不说她就得继续闹下去的样子。

    我抬眸,头痛地很,视线落在门外三个男人身上,他们一脸无可奈何,同情地看着我。

    我暗自叹了口气。

    江小钰那期盼地眼神,抓着我的袖子,萌哒哒地看着我。

    我简直要哭出来了,求救的眼神看着顾笙,本以为他年龄最大,该懂事儿一些,可是顾笙也一脸期盼,全然好像好奇我会说出谁来。

    咳咳,这一出争宠好戏,简直扰地我心口烦闷。

    “那……那谁,你过来。”我指着容祈,他走过来,我一把搂他在怀中,“容映雪,你看到了吧?”

    “娘亲,你撒谎。”容映雪指着我,愤愤地很。

    江小钰却笑了,伸手:“你输了,拿来。”

    容映雪依依不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江小钰,那是她周岁的时候,萧如唤送给她的礼物,和那玉手镯是一对的,这玉佩夏天可以保身上凉爽,简直就是神器。

    小小年纪便开始赌博,还拿了我来赌,简直气炸,江小钰一副开心坏了的样子,容映雪愤愤地说她下一次绝对不会输了。

    吵吵嚷嚷地下了楼,我暗自松了口气,门被轻轻地带上,我烦躁地很,看向容祈。

    我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抬眸:“继续?”

    某人嘴角噙着笑意,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他着急得很。

    可还是不放心,坐起身来,加重了两道结界,任谁都不会擅自闯入,就算是天才也得花费许久的时间,我暗自松了口气,在自己家中,每日过得都这般惊心动魄。

    不过有容祈在身侧,这般过着倒也甜蜜的很。

370、番外鬼门行

    中元节的时候,容祈说要带我走一遭鬼门,我内心极度崩溃,烧完元宝之后,我将蜡烛摆在桌子上,映雪跳着进来,说小屋前吊着一只红色女鬼,问我要不要收了。

    “越是接近鬼门大开的时候,越是热闹,随她去吧。”我低声道,映雪喃喃说好不容易见着一只女鬼,还得让着她。

    她走过来,摆弄桌上的蜡烛,轻声问:“娘亲,这一次你们也要去三途玩吗?”

    我一怔,这丫头素来爱热闹,知道我们想要走一遭鬼门,最后的落脚点肯定是三途,映雪说听闻三途那地儿特好玩,她上前来,拽着我的袖子,撒娇道:“娘亲,这次也带我去玩儿会呗?”

    我摇头:“三途凶险地很,不适合你玩。”

    映雪见对我撒娇没用,便去缠着容祈,这一次连容祈都不带她,映雪整个抓住容祈的大腿,死死地搂住,见撒娇无效,继而威胁:“如果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让笙哥哥带我,到时候也一样。”

    某个无理取闹的丫头,仰着头,嘟着嘴。

    容祈伸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乖,别闹,三途并非想象之中那么好玩。”

    他伸手,帮映雪的头发弄了一下,小丫头这一头黑直顺发不知道像了谁,平刘海遮住额头,看着格外乖巧,可这样的表象终究是毒。

    容映雪“哼”了一声,转身从屋里退了出去,我说容祈再这样宠下去,女儿迟早爬到头上去,容祈反而笑了一下,环住我的腰肢,笑着说:“映雪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当初怀胎那些日子,总不安生。”

    “你的意思是映雪像我?”别逗了,要是像我才不会三天两头惹麻烦,都快赶上哪吒了。

    我暗自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帮事主写好鬼节要用的东西,便与容祈出门,整条路上都是燃烧起来的蜡烛,看着格外的诡异,穿梭之间,他的速度极快,身旁幽幽飘过的鬼魂何其多,这些孤魂野鬼与鬼门开从鬼界来的不一样,它们一年只等这一次的时间,看看能不能脱离孤魂野鬼的位子。

    身后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容祈嘘了一声,攥着我往前面去。

    我嘴角噙着笑意,这丫头,还真是谁都管不住。

    周身白烟起,街道上再没了行人,我们快速往前面穿梭,敢在鬼门大开之时,通过这条路去三途。

    四周弥漫着诡异的味道,鬼泣声蔓延开来,我与容祈飞身过去,他的身子,鬼怪断然近不了身,我们跟着进了鬼门,顾笙带着映雪跟在我们身后,倒也不担心他们二人,鬼门这一道,暂且找不出厉害的人来。

    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红衣女鬼,跑了过来,对着容祈一阵挤眉弄眼,大抵的意思是到了三途的地界,该是由她们来招待的。

    我拦在容祈的面前,狠狠地瞪着他们。

    “哟,居然带着女人来醉仙,这还真是千古奇闻呢。”

    我拽着容祈的手,要拉他离开,每年来一次三途,找的也是故人,绝非来此游玩的。

    那两个女鬼居然敢拦在我的前面,我嘴角噙着笑意。

    女鬼忽而缠绕在容祈的身旁,笑着说小哥哥这般帅气,何不来醉仙玩一会儿,全然不顾我在这儿。

    我伸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两张符咒,正要出手的时候,容祈拦了下来,他伸手将我的手塞进袖子里,摇头,我一愣,难不成这厮自从爱上喝酒,就对这种地儿格外喜欢了。

    容祈出乎我的意料,竟跟着她们进了醉仙,他拽着我进去,元宝龇牙咧嘴,一副快要扑过去的样子,我捏着它的尾巴,迎面而来的人居然是褚桓,他身后跟着的阴司大人,两人嘴角带笑,果然志同道合,难怪容祈也说要进醉仙。

    早些年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我抬眸看了容祈一眼,可别忘了映雪还跟在身后,要是进了这香艳地儿,我怕她……

    这里面鱼龙混杂,多的是艳鬼,映雪进来着实不太合适,容祈却说要好好地给女儿树立规矩,我怔了一下,被他一把带进醉仙,耳畔还留下映雪叽叽喳喳的声音,说什么没想到爹爹居然是个色鬼。

    我好无奈,跟着进了屋子。

    今儿的醉仙与寻常时候不太一样,客人只有我们几个,穿梭其中倒是显得有些落寞。

    容祈与阴司大人寒暄一番,不知在聊些什么,每年不过都是这样的流程,我因着映雪的缘故,在这儿安心不了,生怕那丫头背着我做出什么过头的事儿,三途不是我的地盘,自然保不住她。

    谈话之间,有听到门外女鬼的声音,说什么碰到两个小鬼头,竟然擅闯醉仙。

    我一个着急,急忙推门,那女鬼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我质问道:“那两个孩子呢?”

    “哟,拖家带口,那熊孩子该不会是你家的吧。”

    “早让阿黄喂了狗。”

    我一怔,伸手攥紧女鬼的脖子,厉声呵斥:“人呢。”

    那女鬼嘴硬,说什么敢在醉仙闹事儿的我是第一个。

    我伸手,符咒在绕在她周围:“不想魂飞魄散,就说!”

    另外一个显然是吓惨了,赶忙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前去,后院吊着着两只小鬼,地上还有一只鬼厉子,撕咬着小鬼的身子,我暗自松了口气,那着实是两只鬼。

    幸好不是映雪,事后我才暗道自己的反应着实有些过了,映雪和阿笙该不会这样,他们的实力远在这些人之上。

    我看了那两女鬼一眼,她们脸上慎慎,吓得半死。

    我往回走,容祈追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儿,我暗道误会一桩,可惜映雪的踪迹全然没了,我略微有些慌,她在眼皮子底下倒还可以控制,万一脱离我们的视线,我怕她在三途惹了什么麻烦。

    果不其然,遥遥而来的白衣女子,脸上带着一个绚烂的半边狐狸面具,身后压着两个人,我一看是映雪和阿笙,心再度提了起来。

    “果然是你的孩子。”

    那人嘴角噙着笑意,一扬手,后面的人将映雪和阿笙放开,我眯着眸子,不知这人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要抓他们。

    映雪急忙朝我过来,一点儿都不害怕,慢慢地往这边走来,摊手看着那个女人,冷笑道:“就这样,想要引我娘亲出来,就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哼。”

    我低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儿,映雪指着那个女人,说她想要见我。

    我不觉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位风骚的狐狸女,看着她,女人忽而笑了,把玩着手纤纤玉手,勾唇笑道:“还以为是谁呢,能引得容二公子神魂颠倒,不过是这个模样。”

    她忽而冲了过来,我一把拦在他们前面,不过是个三流的小狐狸,居然还想在我面前耍手段。

    那小狐狸的视线,全然都离不开容祈身上,流露出来的暧昧之情,我算是知道的,挡不完的桃花,算是我的真实生活写照,容二公子如今名声在外,各路妖魔鬼怪慕名而来,有的想试探一下他的本事,有的想灭了我取而代之。

    这位怕是后者。

    容祈走过来,本不打算理会她,我倒是起了玩心,冷笑着道:“不知阁下出自何门,竟然有这样大的口气。”

    她继续弄着她的指甲,映雪嚷嚷道:“一只有臭味的狐狸,娘亲,你别跟她嗦了,她还垂涎爹爹,简直不要脸。”

    “住嘴!”那女人冷声,一击击过来,我拦在映雪身前,伸手拦了一下,那狐狸的尾巴倒是绚烂,五颜六色的,我伸手抓住她的尾巴,简直搞笑。

    轻轻一扯,将她从座椅上拽了下来,女人吓坏了,我沉着应战,这些年这些蝴蝶可没少见。

    我的速度极其快,不减当年,九尾出的时候,那女人的面色惨白,跌跌撞撞想要起来,我步步进步,嘴角勾唇:“现在知道,为什么容二公子会在我身边了吧。”

    她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趴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你……你……”

    我伸手摘下她的面具,一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原来不是所有人戴面具为了遮住绝世容颜,我笑了:“练好了功夫再过来,随时奉陪。”

    我转而过去,阴司大人笑了,说我还是如当年那般,小气得很。

    我抓紧容祈的手,哪里是小气,只是怕自己稍稍不留意,就被这些人恶心了眼。

    映雪拍着手,说娘亲真厉害。

    阴司大人一愣,伸手想要摸映雪的脸:“这就是小映雪?”

    “叔叔,你是何人?”映雪一点儿都不惧怕阴司大人的模样,她走上前去,阴司大人一高兴,抱起映雪,笑的爽朗。

    映雪这回算是玩的开了,我也管不住她了,女大不留人,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放在映雪身上尤为明显,我眯着眸子,看姑娘笑眯了眼。

    我暗自松了口气,姑娘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真正离开我们,到时候没了我与容祈的羽翼,她的安危全然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这就是成长所必须的。

371、番外灵山小札

    《灵山小札》上的内容,我看得迷迷糊糊,不甚理解。

    得了空约司无涯见了一面,我摘下斗篷,看着司无涯坐在雪地里,面前放着两杯茶,低声道:“来的晚了些。”

    我嘟囔着,好不容易甩开容映雪跑到这儿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将小札摊开,放在司无涯的面前,他倒是不觉得奇怪。

    “其中有些看不明白,当年夜渊上仙冲冠一怒为红颜,世间本无他的对手,最后如何?”

    “先喝一杯吧。”司无涯道,“我知道你对这些很感兴趣,近日梦中是否有记起来什么来?”

    零碎的片段,常常犹如梦境一般,出现在脑海里面,我记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亦或者具体是什么事情。

    “你真以为凭借一个容家,容二公子就能有那样的实力?”司无涯道,我自然知晓,容家自古名门望族,哪怕落破之际,逃入冥界之中,也能东山再起。

    可是单单是容家,容祈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传承。

    “他,便是夜渊上仙堕入凡尘的转世,化身容二公子,历经凡尘,你与他之间的七世情缘,源于第一世,你亲手杀了他。”司无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情缘之中,欠了对方的其实是我。

    这一世又一世,最后的结局皆是容祈亲手伤了我,当年的孽缘一点点地减轻,这才是我命中的大劫。

    灵山小札上面曾经有过记载,我出生青丘,为白狐一族王室之人,素来与天庭互不来往,也谈不上出入天庭,与夜渊上仙的缘分,大抵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当年素翎帝姬被魔界歹人所伤,身中奇毒,唯有青丘神药方能救治帝姬,天庭自知与青丘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进入青丘,那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天帝将这事托于夜渊上仙,才有了你们日后的情分。”

    司无涯慢慢说来,我的脑袋略微有些疼,画面在眼前展开。

    当年的青丘,不似如今,强大到连天庭都要忌惮三分,但凡擅闯青丘者,只有死路一条,那天恰逢夜渊上仙闯入临渊,他化为一介白衣书生,轻巧地躲过了青丘所有的防御,我坐在高树上看他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莫名起了与他交手的念头。

    我飞身下树,缠上夜渊,大有与他缠斗一番的架势,夜渊步步退让,大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这越发地激起我内心的斗志,殊不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番争斗之下,他的剑擦过我的手,鲜血洒在他的白衣之上,夜渊当下慌了神,被我抓住破绽,给抓了起来。

    再之后,夜渊一直留在青丘,我日日去找他玩儿,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在等紫卿花开,结出紫卿果,救那所谓的帝姬。

    一切的梦醒在紫卿果结成之后,一夜之间,他与紫卿果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翻遍了整个青丘,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伴随着那份珍贵的记忆,与夜渊一起沉入水底。

    原本我以为这段情缘不会持续太久,我在青丘悬崖上面,日复一日地等着,他们告诉我,夜渊不过是冲着紫卿果而来,他们总要我看得清醒一些,可惜当年少女情窦初开,一颗心全然都在夜渊的身上。

    我派出去寻找他的人,从来有去无回。

    再度相见,是在素翎帝姬的生辰之日,青丘受邀参加宴席,我没想到竟然就那样相遇了,一点点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叫夜渊上仙,是仙界最年轻,却是最厉害的上仙,所有的仙子全然都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素翎帝姬,简直没了夜渊不能走路一样,她缠着她,而我却失了机会与他单独交流。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我抬眸看他,眼底的挣扎,我好想问问他,在青丘的那段日子,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席间天帝说有喜事宣称,我闷闷不乐,琼仙玉露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天帝说起夜渊和素翎帝姬的婚约时,杯子从手中落下,碎玉落了一地,周围众人皆屏息,就连天帝的脸色都不太好。

    我与夜渊对视一眼,他眼底的陌生全然将我一点点推开。

    天帝尴尬地笑了一下,招手:“这便是青丘狐族九公主?”

    我一怔,众人皆以为的荣耀,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天帝说想要认我做素翎的义妹,天庭帝姬,可惜那会儿我全然没了心情,脑子胀地只剩下那句婚约在即。

    从那之后,我不仅是青丘的九公主,还是天庭帝姬,我终于得了空,擅自闯入夜渊上仙的府邸,他们都说夜渊素日不与人相待,我闯入大殿的时候,恰逢水雾蒙蒙,迷糊之间,我看到那人赤罗的上身,慢慢从池子里出来,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摸了摸鼻子,幸好鼻血没有流出来。

    “可看够了?”清灵的声音,再也不似从前在青丘那般温柔,反而多了一丝冰冷。

    我身子颤抖,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问他当初为何闯入青丘。

    “难道就为了素翎帝姬,你不惜与青丘为敌?”

    夜渊说了什么,我没听明白,脚下一滑,身子蓦地摔入池子里面,他将我从池子里捞了出来,浑身湿透,夜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肌肤相亲的瞬间,我的脸忽而就红了。

    还未等我从惊愕之中清醒过来,素翎帝姬带了人闯入夜渊府邸,那一晚,是我人生中经历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素翎无论如何都要置我于死地,她我说不愧是狐狸精,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朝我围捕过来,要从那些人的手底下突围其实还算容易,最怕惊动天庭其他的人。

    我终究挣脱了他们的缠斗,离开天庭的时候,我拽着夜渊的手,问他是否还能记起青丘的那些日子,夜渊轻声说道:“此番过后,再不要来天庭。”

    我颤了一下,再不去看他,没入黑暗之中。

    那之后,我不知夜渊话中之意,回到青丘之后,渐渐地才发觉身边的人似乎很忙碌,就连一贯清闲的娘亲也慢慢变得忙碌起来,一开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后来,那一场大战触动的时候,我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什么意思。

    我将夜渊的行程全然都掌控在手里,偷偷地尾随他入了凡尘,他自然发现了我,可那又如何,为了追未来的夫君,我抛弃的一切,哪怕与他出入佛庙之中,那又如何,忍受剜心之疼,踩在那些木桩上。

    夜渊的性子很冷,与在青丘的时候全然是两个样子,他入凡尘历劫,我便陪在他的身旁,帮着他一步步重返天庭,夜渊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他却丝毫没有言语,哪怕我身受重伤,他也仅仅只是动容,我曾经以为夜渊是铁石心肠,本以为细水长流,总有一天能够撬开他的心房。

    可惜我错了,错的那样离谱,那一日,天庭十里红妆,何其热闹。

    夜渊迎娶素翎帝姬的好日子,我暗暗躲在玄天柱上,看下面热闹的情景,那一日,终究忍不住的眼泪,从眼角落下,一滴滴地流入我的心底。

    魔王便是那一刻出现,他嘲笑我痴心错付,冷声说夜渊心中从来不曾有我,我的痴心不过被人踩在底下。

    “可怜人哟,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被他正眼看。”

    “你又是何人,我的事何曾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魔王笑着说:“需不需要我指手画脚,等会儿便知。”

    那一场婚礼,终究不过天庭设下的陷阱,为了将通敌魔界的罪名安在青丘的身上,不惜打开天庭大门,任由魔界大军杀入天庭之中。

    那一场战斗,重挫天庭,更加重挫青丘。

    我站在他们的面前,犹如一个笑话一般,所有的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说我是叛敌之女,该当诛杀,说我是妖女,理应不能存活在世。

    就这样,我成了私放魔界的罪魁祸首。

    一切都拦不住了,心魔渗人,我手执长剑,一扫天庭,杀红了眼什么都顾不上,魔王说最欣赏我这样杀伐果敢的性子,其实他终究不知,那一日夜渊与素翎相视的眼神,才是诱使我心魔养成的缘由。

    一生错付他人,终究不知何为尽头。

    我的长剑,刺入夜渊心口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才是一切的源头,而非结束。

    我朝天怒吼一声,身子一点点疲软下去,我抱着夜渊的身子,步入轮回台,不惜遭受天雷的刑罚,换来我与夜渊的新生。

    从那之后,七世情缘,再也躲不开了。

    ……

    司无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我。

    “其实你一开始便忽视了。”

    我颤抖地打开那封信,后来才知一直与青丘暗中联系的人是夜渊,如今在看到这封信,眼泪婆娑,夜渊心中并非无我,而是他知道,我身后关乎整个青丘,他本以为能步步为营,可惜坏事的人,终究是我。

    司无涯看了我一眼。

    “你们之间的情缘,因果轮回,没必要自责。”司无涯道。

    我哽咽地无声,靠在墙壁上,所幸上天有眼,所幸我与容祈还能在一起,如今的日子,便是我一生所求,再也不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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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我发现公婆鬼鬼祟祟地拜祭, 第二天醒来,老公惨死在床上! 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 然而只有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棺人,别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棺人,别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棺人,别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