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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别闹全文阅读

作者:白九爷     棺人,别闹txt下载     棺人,别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棺人,别闹全文阅读

1、恶灵来袭

    我叫金晗晗,大学才刚刚毕业,我妈就着急物色对象把我嫁出去,也不怪她这么心急,眼看着我都要成死宅了。

    我被逼着相了无数次亲,终于被我碰上个瞎眼的,我俩认识不到一星期,对方家长就催促着结婚,他们都说我有福气,找了个帅气多金的老公,然而新婚夜那晚,我却被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

    对方家里什么都好,就是我准公婆思想有些古板,说什么都要在晚上补一场中式婚礼。

    我没办法,只得又回去换上大红嫁衣,再出来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散场了,还剩下几个醉鬼倒在桌子上,我愣了一下,看到公婆端坐在主位上,那边还催促着我快些。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我秉承着我妈给我的经验,还是将好奇心给忍了下来。

    真的就跟电视剧里面说的那样,我跟叶泽拜了天地,我满心欢喜,偷偷瞄了叶泽一眼,却发现他满脸苍白,惊恐地看着某个地方,我不知究竟为何,来不及多问便被他们送入洞房。

    叶泽晚了我一步进来,我心想着等会怕是要上演限制级画面了,以前只能脑补的事情,这么一想不免有些羞涩,脸上火辣辣的烫。

    “那个……阿泽?”我没好意思叫他老公,便喊了他的名字,可我发现叶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阴沉着一张脸,看都没看我,直接躺了下去,没过多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以为叶泽是累了,就想着去给他弄点热水擦擦身子,这浑身酒味也不是办法。

    我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面出去,屋子里面安静地有些吓人,我不想把公婆吵醒,就自己去了卫生间,谁知道路过公婆的房间,我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对话。

    四周一片漆黑,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贴着墙壁,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也别担心,过了今晚就可以了。”是我公公的声音,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

    “八字倒是对的,就怕凭空出什么幺蛾子,你说这不是造孽吗?好端端地怎么就惹了他!”婆婆居然哭了,哽咽着开口,我听得越发糊涂了,我靠着门想要听得更清楚,虽然知道现在的行为是不对的。

    我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之后,一股味道传了出来,跟烧香的味道一样,我越发的诧异了!

    “求求你行行好,这一次在下面成了亲,可不要再来伤害阿泽了。”婆婆再度抽泣道,像是在拜祭一样,里面传来磕头的声音,我的脑袋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索性就不管了,我悄悄地从公婆房外离开,这件事情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安心地打了热水给叶泽擦拭身体,迷糊之间便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我总感觉有什么压着我的身子,我是第一次跟别人睡,多少有些不习惯,我以为是阿泽的手,放在我的胸口,那只手慢慢变得不老实起来,灵活地钻进我的衣服里,那只手一点点往下,一直到了我的腿间,我被抚摸地浑身酥软。

    迷糊之间,我呢喃着:“阿泽,不要……”

    一股冰凉的气息弥散在我的耳边,唇上一阵冰凉,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没有办法,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而我没想到阿泽竟然这般凶猛。

    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散开,我忍着呕吐,被他细细地舐着,之前的生猛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我听到他在我的耳边低声呼唤:“娘子,娘子。”

    心下原本还有些恐慌,在他的带领之下慢慢开始享受,只是我不曾想阿泽的身上竟然这般冰凉,就像是腊月天里的雪一样,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浑身的疼痛难耐。

    我剧烈地喘息着,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任由他这般折腾着。

    “娘子,为夫会好好疼爱你的。”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新婚夜,我可真是累惨了,不曾想阿泽竟然这样的生猛,心里羞涩之际也觉得有些甜蜜,后来他还是顾虑我的。

    ……

    翌日,我想要起来,可发现身上依旧沉沉地,没想到阿泽竟然在我身上压了一晚!

    我蓦地睁开眼睛,推推他:“阿泽,起来了……”

    推了好一会儿,阿泽还是没有下去,我有点烦了,这下时间肯定不早了,昨晚上折腾地太厉害,两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要是起来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我妈说当新媳妇儿的时候,还是得多顾着些婆婆的面子,她的经验向来不会有错,我一下着急,直接把叶泽从床上踹了下去。

    可就是这样,叶泽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我略微有些诧异,慌忙爬了起来,等我看清楚地上的人时,我吓得整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叶泽面色惨白,双目瞪得滚圆滚圆的,有血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啊”

    我惊恐地尖叫出来,昨晚还好好地,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我的尖叫声将公婆给吸引过来了,他们进来的时候,身影有些仓促,就好像料定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婆婆一把跪在地上,趴在叶泽的尸体上,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动地。

    我还在惊慌之中,毕竟才刚刚结婚,本该是喜庆的事情,没想打第二天,喜事变成了丧事,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我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公整个人看起来生气极了,一上来就打了我一个巴掌:“金晗晗,你真是个扫把星!”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地捂住我的脸,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打过我,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叶泽这是怎么回事,七窍流血,脸色惨白,到底为什么睡了一觉会变成这样。

    “公公,阿泽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我刚问出口,便被我婆婆呵斥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阿泽!”婆婆怒吼道,继而转向阿泽,抱着他的尸体,“我的阿泽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都怪她……”

    我心里委屈地很,叶泽姑且不是我杀的,好端端死在我的床上。

    难道说他之前有什么隐疾?

    我心中疑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我偷偷地拿出手机,本来想跟我妈发个短信,但是又怕她被吓坏,昨天高高兴兴把我嫁出来,没想到这一下倒是成了寡妇。

    我的手背在后面,偷偷地给我的男闺蜜发了短信,告诉他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边警惕地看着我的公婆。

    结婚之前,他们对我还算是不错,可没想到这就翻脸不认人,不过谁死了儿子心里多少都会激动的,可是他们明明都没有调查过真相,却一定要说是我害死阿泽的。

    平白无故我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我心里疑惑,莫名想起昨天晚上,公婆在房间里做的事情,难道说和阿泽的死有关系?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而这个时候,公公走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我的手机随即掉在地上,公公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像是看仇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就算是他带走了阿泽,那又怎么样,你是阿泽的妻子,让你下去陪阿泽也是应该的。”

    “对,对,就让这个扫把星下去陪着阿泽,这样我的阿泽在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婆婆哭着说道。

    我心里一慌,难道他们打算把我杀了不成,这是新社会,杀人可是犯法的!我越来越害怕,总感觉公婆在这样的情绪下,怕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2、荒谬

    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叶泽的尸体早就变得僵硬了,一想起昨晚上是被叶泽的尸体压着的,不免心中有些慌,我还做了那样不知羞耻的梦。

    我被吓得两腿发软,本来就是懵逼的状态,当然没有公公速度快,他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门吧嗒一声被反锁了。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不想婆婆阴冷地眼神,盯着我:“你别想出去,在这里好好陪着阿泽。”

    之前只是觉得公婆刚刚丧子,说话有点过分,我本来不想计较什么,但是看婆婆那种想要吃了我的眼神,我心里拔凉拔凉的,用力去拉那扇门,发现从里面都开不了。

    我这才明白婆婆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们真的打算软禁我,可是真的要我陪葬吗?在天朝杀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你给我老实点,想死得快就大胆地从窗户上跳下去,正巧摔得稀巴烂,拿尸体也可以配冥婚的,金晗晗,要不是看在你八字好的份上,你以为我们家阿泽会看上你?”婆婆满脸嫌弃,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在结婚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婆婆这大反转的态度着实让我心里慌了,什么叫我的八字好,难道说之前都是看在八字的份上才找上我的?

    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和叶泽的相亲是我姨婆介绍的,当时我听到她跟我妈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事儿准成,我妈那会还偷着乐,我听到我妈跟姨婆说什么我八字硬,人一看就害怕哪里敢把我娶回家。

    我之前一直觉得这是迷信,没想到真的有一天,我会栽在这样的事情上,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叶泽家在八楼,我又不是超人,从这里跳下去绝对死路一条。

    不,我不想死!

    “婆婆,你说我的八字,是什么意思?反正我都要下去陪阿泽了,你告诉我吧。”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我的八字过硬,根本不可能是婆婆嘴里说的八字好。

    婆婆依旧趴在叶泽的身上,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那眼神阴森的很,幽幽地抬起来瞪了我一眼,却并不说话,似乎是懒得跟我对话。

    我自讨没趣,便在一边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叶泽的尸体,身子莫名地抖了一把,好似有人摸了我的腰,我愣了一下,耳畔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娘子,可想为夫?”

    那般充斥着玩味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摇摇头,再看周围,除了叶泽的尸体和婆婆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我居然出现了幻觉!

    “娘子,今晚洗干净,等着为夫。”

    这句话说完,那个声音便消失不见了,我愣了一下,四下大量,正巧撞上婆婆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眼,似乎一眼就要把握看穿。

    “扫把星,不要脸……”婆婆喃喃,尽管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

    她凭什么骂我,就冲着她自己死了儿子,我还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刚刚结婚,这边老公就死翘翘了,虽然我不爱叶泽,但也做好了要与他相伴一生的决定,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我也只有指望一个人了。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公公走进来,身后跟着个奇怪的人,那人戴一副墨镜,打扮跟电视里的算命瞎子一样,那人脸对着我,脚步慢慢往这边走来。

    “错了错了……”那人进屋子之后,便喃喃道。

    “王半仙,这可怎么办,都是按照您说的去做,可为什么阿泽还是去了呢,那厉鬼,那厉鬼不会再回来害人吧?”公公说道,满是害怕地神色。

    我在一边听着,那叫做王半仙的人半蹲下去,翻动叶泽的尸体查看了半天,不知道能看出什么幺蛾子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是我低估了他,没想到我之前设的局都没能阻挡的了他。”王半仙道,我依旧云里雾里的,不过这会儿能听出来,王半仙嘴里的他,肯定是厉鬼。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么迷信地吗?

    不过说来也是诡异的很,好端端地,大婚之夜,叶泽怎么就去了呢。

    寻常思路都想不通,难道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都是她,害死了阿泽,她这个扫把星,克夫的命啊。不行,王半仙,我得让她陪葬,那黄泉路不能让我们家阿泽一个人走。”婆婆哭着说道,一副委屈地样子。

    那王半仙一愣,随机呵斥道:“这怎么行!”

    我一听这王半仙不同意我陪葬,心想着这下可以不用死了,谁知道我婆婆愣是指着我破口大骂。

    公公倒是语气温和,不过越发可耻,他问王半仙能有什么办法,说我都没有陪过叶泽,他儿子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不该这么死掉的。

    王半仙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一个笑容:“办法不是没有,要不我也不会自称半仙,你去准备这些东西,保准让你儿子快活。”

    公公拿了那半张纸,连连道谢着就离开了。

    这边王半仙也没有闲着,从他那破旧不堪的袋子里摸出几根香来,放在叶泽的头顶处,点了起来,那香和我平日里见过的不一样,外表看着更红,香点起来的烟也多了不少,火星处有金黄色的光。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王半仙看我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眼,我心脏不由地漏跳了一拍。

    我心想着,这几人可恶心,想要我伺候叶泽,跟尸体啪啪啪的事情,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单单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要是不乐意,最多也就是一死,痛过去就好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才不干。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香薰了一会儿,我的头晕晕的,眼皮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恍惚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的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要朝着那个声音奔过去,我努力压制住,可是鼻息之间,那股香的味道越发浓了。

    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了。

    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的我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我悬在半空之中,看着下面王半仙将一个铜钱放在叶泽的嘴唇上,嘴里喃喃自语,听不到念叨着什么。

    与此同时,王半仙从破袋子里拿出一张符咒,瞬间烧成灰,放在水里,就着给叶泽喝下去。

    “你放心吧,要说借尸还魂的事情我可能做不成功,但是这引魂的招数,除了我王家,没人有这种胜算,待到你儿子爽了,有了夫妻之实,到时候想要她下去陪着也不是没办法,不过这其中……”王半仙摸摸胡子。

    婆婆倒是主动地很,说什么好处肯定少不了他的,那半仙笑了,笑的异常的猥琐,视线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随机又朝我的身后看去。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有两个我!

    我看着自己躺在一侧的地板上,双眼紧闭,像是安详地睡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那个我躺在地上,那么现在这个我又是什么?

    王半仙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桃木剑,在空中瞎比划了几下,再度喃喃着,砰地一声,一股烟雾腾起,我看到王半仙的脸色都变了,他捂着胸口,好似受了伤一般。

    “糟糕。”

    “怎么了,王半仙?”婆婆问道,着急的要死。

    “这女人根本不是完璧之身,你从哪里找来的,难怪害死了他!”王半仙说道,这下不止我婆婆惊讶,连我都惊讶地要死,我怎么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老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要不是现在腾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我早就把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头给办了。

3、阴阳斗法

    莫名被人冤枉不是完璧之身,我心中更是恼怒,可这个时候除了能看到能听到,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这该死的骗子!

    我啐了一口,今天小命怕是保不住了,看这半仙的样子,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死的很难看。

    我婆婆听到我不是处,那表情简直精彩地很,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她咬牙道:“这……这……之前可都是找人验过得,全部都按着您说的去做,她就是个处啊,怎么可能不是,难道说是修过了?”

    握草,我心里简直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恶心的嘴脸,老娘是不是处,管你们屁事!

    我恶心地想吐,没想到真的看到这样丑恶的嘴脸。

    那王半仙摆摆手,告诉我婆婆不是说我那层膜有问题,而是说他在阴间那边感应到的,我就不是完璧之身,根本不能保住叶泽完整。

    “并非是与人苟且,而是和鬼……”

    那男人用词倒是恶毒,什么叫做与人苟且,什么叫做被鬼上了,我的心简直快要炸开了。

    我婆婆吓得瘫软在地,双手都在颤抖,她指着我的脸,面目狰狞,再也不说让我陪葬,而是喃喃着:“我要让她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多大的仇,婆婆说她只有这样的心愿,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不惜这么做。

    “破了她身的鬼,便是你们招惹的厉鬼,真是冤孽啊,冤孽啊!”那半仙叹息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我看到他的手心里面有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纹身一样,长得跟蜘蛛差不过,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那半仙另外一只手,被黑布包着,想来是有什么来头的。

    婆婆哭得没了声音,一个劲地重复着,孽缘,两个字,她说这是上辈子造的孽,不过没关系,即便是那厉鬼要他全家都死也要让我死。

    “他杀了我阿泽,我早就不想活了,半仙,他们是结了阴亲的,只要你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不得好死,他也休想过得好!”

    这是来自婆婆的报复,我看到那王半仙笑了一下,笑得格外的阴险,害得我都颤抖了一下。

    王半仙说他有比下地狱更好的办法,报复那厉鬼。

    我看到王半仙在我脚下点亮了一盏莲花灯,他说莲花灯可引魂魄,可保魂魄与身体长期分离,更是可以让灵魂直接进入阴间,当然他只是想要让我的灵魂长期处于一个离开身体的状态。

    他将一根红线从我的右手穿过,手指捏着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到红线上慢慢冒起了白烟,我整个人开始变得燥热起来,身体变得越发地轻飘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疼的快要炸开来了。

    那一刻,死的念头都有了,可我明明还活着啊。

    我听到耳边有人说话,轻轻的,很柔和,冷气喷洒在我的耳根,就跟昨夜一样,撩地我身子软酥酥的。

    “娘子,莫怕……”

    听到他的声音,我竟然哭了,眼角湿哒哒的,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绝境之下,给我依靠的却是这样缥缈的声音,我活得是有多失败?

    我勾起了身子,不知道那王半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头上剧烈的阵痛慢慢转移,我胸口一窒,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都被排出,我想要新鲜的空气,贪婪地想要呼吸到空气,那种溺水而亡的感觉越发地清晰。

    然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那疼痛再度转移,转移到了我的腹部,小腹一阵一阵抽着难受,像是有个搅拌机在里面运转一样。

    他们为何这般狠毒,直接要了我的命不是很好吗?

    怨念在我的心中集结,我恨透了叶泽一家,恨透了这场婚礼,甚至脑海之中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竟然恨起一直催我结婚的妈妈。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我的心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疼痛快要将我整个人都抽干了。

    “再有一会儿,怨气达到顶峰的时候,做小鬼是最好的。”

    我听到王半仙这样说,他说比让我下地狱更惨的方法,是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他要将我收在那个蓝色的贴满符咒的瓶子里,他说我往后都将会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说这才是报复的最好手段。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他们的言语之中,我大概是听出来了,叶泽一家招惹了一只厉鬼,原本想着找个命格至硬之人保住叶泽的命,可没想到最后叶泽还是死了,他们将一切都怪在了我的身上!

    嘶刺骨的疼,身体变得越来越热,就在我快要被那瓶子吸走之前。

    一双冰凉的手,拂过我的额头,一把将我圈在怀中,我蓦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任由那人将我抱着,反正我也没了还手之力。

    “娘子,为夫来迟了。”他言语之中带了愧疚,自称“为夫”,却是将我抱得极其紧,生怕我就这样蒸发了一般。

    被他抱在怀中,身上的疼痛全然消失,我累得瘫软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都不曾见过他,只是之前听过这样的声音,在我的梦中。

    嘴角有些干涩,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可谁知道下一秒,冰凉席卷整个唇瓣,他亲地极其小心,像是在安抚我一般,那种感觉,和昨夜的春/梦一般,一直在撩拨我。

    我蓦地羞红了脸,莫名其妙地变得安心多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说:“娘子,放心,我在。”

    王半仙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原本布的好好的阵,被他轻而易举给破了,放在我头顶的香瞬间熄灭,我看到他们纠缠在一块,王半仙想要用符咒,可还没有出手的时候,就化为灰烬。

    那男人步步紧逼,只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给我,将王半仙逼迫在角落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我看到王半仙浑身是血,刚才发生了什么?

    根本来不及看,那王半仙连连后退,他的手交互握着,好像是想要把手里的黑布给扯开一样,可是那动作又是极其扭曲的,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抓了抓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忙着看戏,四下搜寻我婆婆身影的时候,才发现她那只手竟然想要伸到莲花灯上,婆婆狰狞地往这边爬过来,嘴里喃喃着要我去死。

    我依稀记得王半仙说的,只要莲花灯灭了,我这辈子都将是孤魂野鬼!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我想要上前去阻拦,可是发现一旦碰到我婆婆的身体,手就会自动穿过去。

    这可怎么办?

    我想要呼唤,可是嗓子根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真的是快完蛋了。

    伴随着王半仙凄惨的叫声,婆婆那恶毒之手马上就要将那烛火弄灭了,我的心都悬了起来。

    “啊”一阵凄惨的喊声,我看到一只血手从婆婆的身体里面传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人活生生地死在我的面前。

    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可我知道他是为了救我,但是这样的画面,太过有冲击感,一时之间,我的脑子失去了运作,开始变得紊乱起来,而与此同时,魂归本体,我蓦地惊醒,身体一阵冷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而我也看着他。

    他说,娘子,都怪我,我来得晚了,让你遭了这样的罪!

    可我哪里是他的娘子,他杀人如麻,害得我惊魂未定,张合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我从来没有见过!

4、画鱼骨

    我被吓傻了,是真的傻了,嘴巴张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朝我伸出手来,冷峻的脸上带了一丝柔和,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乖,过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面去,明明腿软地不行,心里也怕的要死,可是他就是有那么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他一把将我拥在怀中,冷冽的气息,好像是冰箱一样,冻得我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还有我那被吓晕过去的公公,以及早就逃之夭夭的王半仙,他就那样抱着我,我僵硬地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我怕万一惹了他不高兴,一下就把我送上西天,说实话,我的心里极度恐惧,因为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人!

    我们两人都不说话,等到我呼吸平稳之后,他貌似宠溺地摸摸我的头,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串珠,一把套在我的手上,深紫色的珠子散发着鬼魅的气息。

    他说让我等他回来,我蓦地怔了一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门外笃笃笃地敲门声,我听到有人说,干脆直接撞进去吧,很熟悉的声音,我一下湿了眼眶。

    等男闺蜜带着警察蜀黍来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坏了,警察蜀黍例行想要问我话,可是我喉咙之间酸涩难耐,努力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没办法,只能先将我带句子里去,毕竟这里刚刚发生了多起命案,而我则是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除了我的公公。

    警车上,江蓠牢牢抓着我的手,满是担心:“瞧瞧这小手一点温度都没有,我说晗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得把我急死不是,唉,造孽啊,这一家子居心拨测,我早就看出不是好东西了。”

    江蓠是我的男闺蜜,从大一开始,我俩关系都特别好,可能处于闺蜜的本能,从得知我要嫁给叶泽开始,他就觉得玄乎。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自己浑身冰凉,就跟死人没两样,蓦地想起那个男人,他长得很好看,就像是画中被雕琢过得男人一样,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可惜他不是人……

    我想得入神,蓦地打了个冷颤,江蓠一把将我抱在怀中,唠叨道:“真是作死了,好端端地一个婚礼,我就说要留下来陪你,谁知道你那婆婆硬是把我们赶走了,还说什么你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去他的大西瓜,敢情就想欺负你不是……”

    江蓠是肯定偏帮我的,他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前边儿的警察蜀黍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任由他继续,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被带到局子里,例行公事,可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案发现场本就诡异地很,婆婆身上的伤口并不是人为的,加上叶泽离奇死亡,我总不能张口说凶手是鬼,谁会信呢?

    “目前法医初步判断,并未得出死亡原因,她现在又不能说话,只能等叶海醒了再说。这次案件上头十分重视,江先生,你想带走她怕是不行。”那警察蜀黍进来,对江蓠说。

    江蓠皱了眉头:“你打算让她在你局子里呆着?”

    警察蜀黍点头,说目前我的嫌疑最大,局子暂且不会放人,让我先在这里待着。

    “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受惊过度,要是再在你这里待着,肯定也说不出什么来的。”江蓠说道,一副跟警察蜀黍很熟的样子。

    “这些我会做安排的,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死者的伤口你也看到了,触目惊心,凶手下手实在是狠……”

    之后的谈话,我也没太听得清楚,只知道江蓠说他会留下来陪我,好端端的喜事变成了丧事,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江蓠拍拍我的手,让我先放松。

    我皱着眉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阿狸,我渴。”

    “姑奶奶,你终于舍得说话了,别急,你先好好回忆回忆凶手到底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我沉默了半天,抬眸看着江蓠,我问他:“阿狸,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哐当

    杯子掉落在地,江蓠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他面上没了血色,挥挥手:“怎么可能啊,晗晗,你是受惊了。”

    我就说没人会信,便是挚友也不会相信的,江蓠随意交代了几句话,说什么有要紧事得过去一趟,晚上在过来陪我,我机械般点点头,我只怕他们把我当成疯子。

    我呆呆地坐在局子里,屋子外面人来人往,屋子里面安静地要死,我就是像被世人遗忘的孩子一样,坐在安静的角落里。

    直到门被打开,我看到我妈慌忙走进来,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实话,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我本想我妈会抱着我,让我哭个够。

    但是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是我的外祖母,她常年住在老家根本不会出门,就连昨天我出嫁,外祖母都没有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会出现。

    外祖母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皱着眉头看我,满是皱纹的脸,异常的严肃。

    谁够没有说话,任由外祖母查看,她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孽缘啊,她说我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妈急得很,问道:“妈,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家就晗晗这一个独女,要真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您有办法?”

    “你没听到之前那条子说的,两具尸体,死相极其惨烈,怕是惹上厉鬼了,我先看看有没有法子,晗晗的体质本就特殊,谁让你不小心着给她相门好的亲事,那叶家怎么可能庇佑地了晗晗。”外祖母训斥了我妈一顿,我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外祖母在我眼里都是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的,我们之间从没有什么天伦之乐,反而从小被教导着很多禁忌,所以我不太喜欢回老家,总觉得不够自由,而外祖母每次都用一个借口来搪塞我,她说我是阴时阴历出生,极其容易招鬼。

    “这不是你之前说的,晗晗今年要是嫁不出去……”

    “闭嘴!给我在外面待着,可别引来条子。”外祖母训斥道,我妈老老实实地到门外去,其实不用这样,我现在差不多就跟一个被遗忘的人一样,不过外祖母说什么以防万一,这都是祖传的手段。

    外祖母从破布袋里掏出块黑炭还有少许朱砂,她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神情依旧很严肃,外祖母手里的土方法很多,在老家是出了名的,以前村东头的李二白日撞鬼,在西山水库那里兜圈子回不来,也是她去了才将人领了回来。

    老家人多少有些迷信,偏偏都是信急了我外祖母。

    唯独我从小不愿意信这个,这件事情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那次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丁子一起偷了祠堂的祭品,我记得很清楚,一块大肉和两个苹果,偷了之后我们躲到小溪边打算把那肉烤烤在吃,谁知道那一次我和丁子差点溺水身亡,舅舅赶过来把我从水里捞出来,那会儿差点被水淹死。

    但我外祖母上来就给我一巴掌,之后便在祠堂跪了一晚上,说是我开罪祖宗,愣是让我在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之后我发高烧一直烧了一星期,才算是保住命,不过丁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她在三天之后就死了,从那之后,村子里的人说我是不祥之人,也再难有人跟我一起玩。

    幸好后来我爸带着我妈离开了老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愿意回去,大概心里也是有心结的。

    我看着外祖母在我面前画鱼骨,用黑炭画出一个鱼的骨架,一笔笔画的很慢,这个土方法专门治被吓坏的人,我盯着外祖母的手入了神,直到她把朱砂点在我眉间,我才稍稍回过神来。

    外祖母一把将我的手翻过来,看到我手腕上的黑线,她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5、布偶娃娃

    我看到外祖母的手一直在抖,我想问问,但到底说不出口,她的土方法的确让我轻松不少,心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但要说完全好了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的时候,门外江蓠进来了,说实话,我其实有点害怕我外祖母的。

    江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我的脸:“还兴这样画花啊,晗晗,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

    我诧异,不是说要等着调查结果吗?为什么现在就让我离开了,江蓠跟我解释说,叶海醒来了,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警方对这件事情进行了一番调查,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到时候会有专案组来调查的。

    我将信将疑,江蓠说没我什么事情,我就跟着他们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江蓠口中的“专案组”是什么,我也才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我妈将我带回家的时候,那个小区里的人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新婚之夜,老公和婆婆都死了,剩下一个公公还疯疯癫癫的,小区里的人见着我就绕开走,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会传染一样。

    我终于回到家了,可是整个人还是异常的承重,包括我家里人,我爸妈和外祖母在小房间里不知道商量什么,偶尔听到我妈一声尖叫,叫着反对,倒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江蓠在我身边踱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手机也看了好多次。

    直觉告诉我,江蓠很反常!

    “晗晗,你别往心里去,你长得这么漂亮,到时候还怕嫁不出去,幸好你跟叶泽没领证,不然的话……”江蓠又在一旁念叨了,我们的确没领证,我那婆婆是打算办了酒席然后让我们去领证,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跟江蓠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有人按门铃,江蓠飞奔过去,居然是送快递的,我愣了一下,最近都没有买买买,怎么会有快递。

    但看那上面的收件信息全部都是我,那小哥也是再三保证真的是我的东西,我才收下来。

    大概是因为出了这样的变故,我现在做事情都变得异常的小心。

    江蓠一把拿过快递,随意地拆开包装,我怔了一下,从江蓠手里接过那个盒子,我打开盒子的时候,吓了一跳,盒子也掉在地上,一个布偶娃娃从盒子里面掉出来。

    那个娃娃身上都是血迹,被人用针密密麻麻扎了好几层,看得我头皮发麻,我愣了一下,江蓠说这大概是送错快递了,可是在那娃娃身后,我看到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从地上捡起那张卡片,手都在颤抖,这几天发生在我身边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卡片上沾了血迹,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上面写着:“金晗晗你这个贱人,就知道抢别人老公,你会不得好死的。”

    纸盒里面还附赠了好几张我的照片,都是我和叶泽在一起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的我被人戳了双眼,身上满是针扎的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我喃喃,这人说我抢了她的老公,难道说……

    江蓠一把将所有的东西都夺了过去,他说我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看这些东西,我怔了一下,喃喃着这是快递,搜索了上面的地址,城西桥头xx号,我愣了一下,这不是火葬场的地址吗?

    我被吓了一跳,江蓠一把抱住我,轻拍我的脑袋,他说这个用了什么快递,物流都是能查的出来,不过要费些时间,他说摆明了有人要弄我!

    我心里发慌,额头上都是冷汗,刚好这个时候,我爸妈他们从屋子里出来,大概是商量好了,听外祖母的意思是今晚观察一个晚上,要是情况不乐观的话,她就要带我回老家去。

    其实说实话,我是不乐意去的,但是小区里的人已经快和老家的人一样了,他们都在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扫把星!

    江蓠说要去查查这快递的事情,早早地便离开了,外祖母倒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我,老人家板着一张脸,可能是我太久没有见她了,倒是觉得外祖母老得很快,满头白发,皱纹丛生,虽然有一股不服老的劲儿,但到底岁月不饶人。

    我妈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来,偷偷抹了眼泪,她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急匆匆地催我结婚,本来以为找到良人,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我妈说都怪叶家人,不然我不可能招惹了厉鬼,结下这样的阴缘。

    叶家人是有意找上我,想着通过这次的婚礼破除厉鬼的纠缠,一开始就这么“用心良苦”!

    入夜时分,我早早地洗漱干净,用柚子叶给我祛除晦气,我本以为外祖母会陪我睡,谁知道她沉着脸,早早回了房间,倒是我妈怕我一个人害怕,想留在我房里,却被外祖母一个眼神给瞪走了。

    我的房间不大,可这会儿总觉得空空荡荡的,我原本打算刷会手机,可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心里就烦躁,索性就早些睡,我闭目强迫自己睡觉,总觉得门外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袭来,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又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梦里那双手探了进来,熟练地将我的衣服系数剥落,手一把搂住我的腰肢,整个人都附了上来,轻柔地抚摸着我每一寸肌肤,唇瓣一凉,呼吸被他夺走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浑身上下莫名地燥热,竟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靠。

    “恩~”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声响,倒是刺激了他。

    “娘子,这般着急?”

    果真是他,我的心一凉,莫名有了些许排斥,鼻尖酸楚,我不是他的娘子,自始至终他都认错人了,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用力推开他,轻声喃喃,我不是你的娘子,我开口道。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下一秒力道变得越发地大,微微有些恼怒,我看不到他的身上,只知道这一次,他连前戏都省了,直接进了我的身体,每一下都带着浓浓的怒意和**。

    他说,晗晗,我会身体力行,让你记起来的。

    我被折腾地浑身难受,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再也没了之前的温柔,反而变得越发地粗暴,好像是在报复我之前的否认,我被他弄得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想着就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他伏在我的身上,喘息之间,突然一个激灵,我也跟着颤抖,耳边突然多出一道厉喝,是外祖母的声音。

    “晗晗,人鬼殊途,切莫记得。阴缘难断,往往都是情使然。”

    我震惊,难道外祖母也知道了,我做这样羞羞的梦,还是说外祖母一直在旁边听墙角,我思维异常的混乱,难道我真的跟一个男鬼啪啪啪了?

    我想要坐起身来,可他死死地压在我上面,越是挣扎,意识消散地越快。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妈守在我的床边,哭成了泪人。

    “妈,你怎么了?”我问道,想伸手去给我妈擦眼泪,但是这一身青紫又再一次提醒了我,昨夜的事情……

    我蓦地有些惊慌,难道我真的跟一只男鬼那啥了吗?

    “晗晗,妈没事,就想着在这里守着你。”我妈哽咽着说道,如今这已经成了事实,尽管我不愿意承认,我妈也没说什么,让我起来吃饭,转身就离开了。

    我穿上衣服,刚走出去一步就碰到外祖母,蓦地想起昨夜外祖母的话,莫名红了脸。

    外祖母瞪着我,依旧板着一张脸,倒是不曾说话,暗自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6、诡异角楼

    这几天家里的气疯变得有些奇怪,我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爸干脆搬到单位宿舍去住了,外祖母见到我依旧是叹气的样子,更可气的是邻居连夜搬家,说是怕被我克死。

    我就纳闷了,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偏偏现在逃得比谁都快。

    我一脸郁闷,江蓠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对我说:“晗晗,下午跟我出去一趟,有人要见你。”

    “啊?”我还在想事情,这个世界到底不太善良,起码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世态炎凉,我在我们这一区已经成了恶魔的代名词,出去买个菜,菜场的人一瞬间都开溜了,不是我夸张,人为了保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关于这件案子,上头有人说要见你。”江蓠道,我点点头,配合警察蜀黍工作是我应尽的义务。

    可我没想到,这一场纠缠才刚刚开始,中午吃了饭,江蓠就带着我出门了,我带了一定帽子,特意将帽檐拉低,行走在人群之中,感觉自己像个怪物一样,与世界格格不入。

    我原本以为江蓠是要带我去局子的,可没想到七弯八拐,他将我带到旧城区,老旧的屋子和整个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围都是残留下来的城墙城楼,说是保护文化才得以保存下来的,它们和我一样,与这座迅速发展的城市格格不入。

    江蓠将我带进一个破旧的楼房里,我看到残破的牌子上写着“角楼”几个字,不过只是一些痕迹,里面黑漆漆的,都不太看得清楚,借助一点光亮,我们上了楼。

    其实我有点害怕,这种地方阴森的很,不知道他带我来见谁,我问江蓠,他说等下就知道了,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我们接触的人也都比较特殊。

    我踩着木质的楼梯,咯吱咯吱作响,到楼上的时候,看到一排的房间,江蓠将我带到第二个房间门前,示意我不要出声,他敲了门,三声长,两声短,等了一会儿。

    那扇老旧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来,入眼的是微弱的灯光,一张惊悚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我吓得后退了几步,那女人的脸上沟壑纵横,全是伤疤,格外的渗人,一只眼睛也被遮了起来,那女人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说话的时候嗓音格外的沙哑。

    “他出去了。”女人只说了这么一句,我愣在原地,被江蓠抓着手,才得以不害怕地离开。

    “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江蓠问道,却见着那女子摇摇头,一派冷淡的样子。

    “在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他回来了会通知你的,事情出了点变故,你们没事的话就先走吧,这几日城中不**生。”那女子说完转身往屋子里去,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便把门关了。

    我疑惑,江蓠说是带我见上面的人,可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不像是,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江蓠跟我说,我这个案子很特殊,需要统调局的介入,他原本是打算带我来见负责处理此事的人员,可是不巧那人不在,我点点头,统调局,听起来似乎很高大上的样子。

    江蓠皱了眉头,说现在只能等到那人回来才能想想办法,我们顺着原路返回,走在那木质的楼梯上,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声音咯咯咯地想,我转身问江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他说没有,是我多想了。

    “晗晗,快点走!”江蓠突然催促道,伸手推了我一下。

    我还来不及回应,就被脚下突然出现的东西给绊了一下,脚下黑乎乎的一片,还源源不断地从楼梯两旁出来,跟头发很像,但是在无限生长。

    我摔了一个踉跄,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我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脚已经被那些黑色的东西死死的缠住了,江蓠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阿狸!呜呜”我开始慌了,刚喊了他一声,那些黑色的头发就把我的嘴堵上了,密密麻麻地还在往上滑动,简直把我恶心坏了,我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在被头发淹没吞噬之前,我看到江蓠拿出一个打火机。

    整个胸腔都快被掏空了,窒息感随之而来,我恶心地快要吐出来了,可七窍全部都被封闭起来,整个世界灰蒙蒙的,只能听到江蓠放火烧头发的声音,轰地一声,燃了一大片。

    我想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了,就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被地心引力牵引,重重地掉落在地,摔得个狗吃屎。

    痛死我了。

    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我把嘴里的头发给吐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干呕了许久,才见着江蓠过来,他拍拍我的背,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江蓠,他肯定对我隐瞒了什么,若说是正紧的办事单位,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邪物呢。

    江蓠眼神闪烁,说我现在身子虚,还是先回去休息,我是头晕眼花,但是事情的真相我也想要知道,这几天到底为什么徘徊在身边的一直都是这些玄乎的事情,还有这栋角楼,明明透着阴森的气息,为什么上头会拿来作为办事的地方。

    江蓠见我这般执拗,便跟我说了个大概情况,他说之前那个女子叫闭月,是统调局和外界的联系人,也是老袁的贴身助理,而我们这一次要找的人便是老袁,从江蓠的嘴里我知道了这个名字听着高大上的地方,其实专门处理牵扯到鬼怪的案件。

    这些事情,在上面都是缄默不语的,毕竟谁都不会相信在这个社会上有鬼的存在,就连我,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场婚姻,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暗自点头,心里虽然还有疑问,但终究咽了下去,江蓠同样一身疲惫,这个地方太过玄乎,还是先走为妙。

    我们从角楼的后门离开,这是规矩,可不想才走出几步,迎面“哗”地一声,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被人泼了一身黑狗血,索性江蓠在我前面替我挡了不少,但那足够染红我白色的衣裳,江蓠连连跳脚骂娘,气氛的不行。

    等我们反映过来,那抹黑影子已经跑到巷子拐角处。

    我撒腿就往那边追,无缘无故地被人泼了狗血,换做谁,脾气都不会好的,更何况我莫名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个快递,左眼皮跳的越来越快,心里莫名有些慌。

    我跑得很快,就跟在那人的后面,江蓠从另外的方向包抄过来,那人见没地方可以逃了,便转身想要从我这边突破出去。

    我看的清楚,那分明是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开口质问她,隐隐觉得她就是那个给我寄快递的人。

    “你别白费力气了,逃不出去的。”江蓠说道,那女人一慌,指着我破口大骂。

    “都怪你,靳晗晗,要不是你,阿泽也不会死。你问我是谁,好,我告诉你,我是阿泽的爱人!”那女人说完便哭了起来,我愣了一下,叶泽的爱人?怎么可能,要说叶泽的爱人,那也该是守活寡的我啊,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是要做什么。

    我惊恐地看着快要丧失理智的女人,她向着我过来,像是要把我抓住一样。

    她怒吼道:“我和阿泽青梅竹马,要不是你插一脚,他会死吗?你就是扫把星啊,你怎么不去死,偏偏要带走我的阿泽!”

    那个女人被江蓠死死的钳制住,我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得,我的心莫名凉了,叶泽家人为了躲过这场灾难,还真是不择手段,我看着这个疯狂叫嚣着要报复我,要杀了我的女人,突然觉得心好累好累。

7、红衣女鬼

    “你说你跟叶泽是恋人关系,你们没有分手?”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叶泽在结婚之前跟我说,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已经单身很多年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爱人,我的脑子快炸了!

    那女人叫到:“你这不要脸的小三,你会不得好死的。”

    她根本就不打算跟我好好说话,一直在吼一直在骂,江蓠见不得这样撒泼的女人,拎着她往前面去。

    我们一起去了局子,那女人坐在我的对面,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双眼空洞,弥散地看着远方。

    这个女人叫白静,跟叶泽确实是青梅竹马,还是一个小区的,谈了好多年的恋爱,年前原本打算结婚的,可不知道后来生了什么变故,叶泽母亲愣是退了婚,当时这个事情在他们小区里闹得挺大的,白静被刺激地精神有些失常,常常做出一些诡异的举动来,后来她便被送入青山医院才有了我嫁给叶泽的事情。

    “能从青山医院的监护中跑出来,她不简单。”警察蜀黍说道,看着坐在我对面玩手指的白静,跟我们说话。

    江蓠压根不打算搭理警察蜀黍,他们两个人很熟,熟到我都开始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这是你们的事情,现在先送我和晗晗回去才是,这一身臭味不知得洗多少次才能洗干净。”江蓠耸肩,瞪着警察蜀黍,胆子真是不小。

    他是严重的洁癖患者,顶着这身黑狗血已经很长时间,怕是要憋出病来了。

    江蓠颇为傲娇,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要换做是我早一巴掌拍过去了,可我现在没那心情,整个脑袋都是晕晕的,人也累得很。

    警察蜀黍说等会送我们回去,来回折腾了一会儿都到了晚上六点,我们一身黑狗血臭的快要吐出来,白静倒是被提前带回青山医院了,那边只是给出几句简短地解释,这边就放人了,说什么是家属过来探望给了白静机会出来,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没那么简单。

    青山医院是我们这边出了名的精神病医院,传闻那边监护森严,就是普通人想要从里面出来那都是要经过层层关卡的,白静就这么轻松地出来了,想想她背后肯定有帮忙的人,至于是谁,那就是个迷了。

    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这几天想的有点多,警察蜀黍的车倒是不错,看着干净得很,江蓠跟大爷似的坐了进去,丝毫不怕把人的车弄脏,后来我才知道警察蜀黍是他异父异母的哥哥江津,当然这是后话。

    夜色降临,寒气入侵,江津顺手递给我一条毯子,尽管车子里面已经开了空调,可我仍然觉得寒意一阵一阵,怎么都捂不热我自己。

    江蓠瞪了江津一眼,傲娇道:“凭什么我没有毯子。”

    “咳咳,连这个醋你都要吃吗?阿狸,好歹我也是女孩子。”我说道,内心依旧在颤抖,我一个女孩子,凭什么要经历这些痛苦的事情。

    江蓠摆摆手说我不是女孩子,我是个女汉子,寻常人经历这些事情早就已经死了,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害死,结果我活得好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大概是我命比较硬,阎王都不敢收了……”

    “带她去见过老袁了吗?说是怎么回事,近期城内很不安分,总有些……”江津道,视线却通过镜子落在我的身上。

    他在打量我,眼神冷淡,但却充斥着疑问。

    “老袁不在,连角楼都有那东西出没,你们最近是有多懒?”江蓠问道,言语之中对今天在角楼碰到的黑色头发很了解。

    我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好像坐在我身边的江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虽然有点娘,但一直是一个正直的唯物主义者,为什么这几次看起来倒像是很懂得玄学中的东西,我不解。

    “最近城里不**分,夜晚少出门,尤其是她……”

    江津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一阵汽车制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身子被惯性带着歪倒在一边,我诧异地看向窗外,路灯之下,路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刚才车子漂移的过程中,我这边离她最近,而我在惊慌之下依旧看得清楚,那红女女人长发遮住脸,双脚悬浮在地上,站在路灯一下一动不动。

    “不要看她。”耳边是江津的声音,他完全沉下嗓子,皱着眉头,脚下油门一踩,往前面去。

    可是不管他怎么开,也不管他开了多久,车子前面的路灯前,总能看到红衣女子的身影,我知道我们是被迷惑住了,怕是刚才那不经意的一下,让我们三人都入了她的局。

    “现在怎么办才好?”江蓠问道,他的性子比较跳,跟江津完全是相反着来的。

    江津皱了眉头,只说了一句让我们抓好,他就独自开始应对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手心里全是冷汗,双眼死死地闭着,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我是不敢看那女人的黑发,生怕黑发突然撩开,现出一张鬼脸。

    那就吓死人了,可我尽管闭着眼,脑海之中依旧在脑补,脑补的画面比现场的画面还是恐怖三分,以至于我被迫睁开眼睛,可眼前突然放大的脸。

    我吓得抖了一下,随即听到江蓠笑了一声,我才看清楚那张脸,是江蓠欠揍的脸。

    “胆子真小。”江蓠嫌弃道。

    我的心跳完全到了停止的地步,刚才那一下是真的吓人。

    我没打算理江蓠,眼睛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却发现那红衣女鬼依旧站在路上,而我耳边隐隐有那个声音,像是厉鬼在唱歌一样,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凄惨的叫声一点点渗透到我的耳朵里,我抑制不住的害怕,混乱之中,我感觉到手上那个串珠发出一丝丝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上来,我怔了一下,才发现那人送我的串珠,此刻正在发光。

    幽幽地光亮在车子里面像是鬼火一样,原谅我做这样的假设,在那个环境之下,什么都被我想成是不好的。

    一声巨响,江津的车撞上旁边的围栏,我撞了一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的鬼打墙未免太厉害,江津说这跟鬼打墙不一样,是那女鬼的怨气所致,她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了那么多年,总想着招点什么带过去,而我命格属阴,恰好冲入了她的结界。

    这么听着我不太明白,江津只是简略地给我解释了一下,她说我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而这红衣女鬼也是因我而来,原本只是想把我带走,但是被什么阻碍着,红衣女鬼便退而求其次,转而向他们下手。

    鬼里面也是有段位的,红衣女鬼算是比较厉害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厉害到能将我们三人都带入她的怨气之中,实在匪夷所思。

    “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想个办法,我们完全着了她的道,想出去就得遇上迎面而来的车子才行,可是城西这样的地方……”江蓠催促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皱着眉头看他,完全是一副陌生地样子,他根本不是我之前认识的江蓠了。

    江蓠显然也察觉出来我在看他,转头嬉皮笑脸的对我说,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我瞪了他一眼,果真是没个正经。

    “我试试看。”江津道,似乎是在做极大的挣扎一样,可我明明发现车子已经熄火了,到底什么办法才能出去,这红衣女鬼又打算做什么呢,是要我的命,还是说……

8、晗晗,我在

    江津说车子出了点问题,他要下车去修一下,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此危险,如果冒然下车的话,指不定被红衣女鬼攻击。

    江蓠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让我不要紧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越发看不懂了。

    趁着江津下车修理的时候,我问江蓠:“阿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了?”

    江蓠不打算瞒着我,确切地说,他已经知道我这几天的遭遇,想要隐瞒也不可能了。他说这个事情得从他小时候,也就是江津被领进门说起,他的父母在寒冬大雪天从雪地里抱回来一个孩子,那个时候恰好是万圣节,本来是有些忌惮的,可夫妻两不想看着江津被活活冻死,才将小孩子领回家,那个时候江蓠也才出生没多久,夫妻两个算是积德了、

    江蓠说他察觉出诡异的时候,是从江津跟空气自言自语开始,从那时候,江蓠便开始跟踪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常常发现他一个人暗自说些什么,一开始以为哥哥是个傻子,后来经历了几次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不一样的东西。

    “那么你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我知道江蓠不会说,但一直萦绕在我心口的疑问,我想问问看。

    跟我想得一样,江蓠没有说,他说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我们说话之际,视线一直落在他哥哥的身上,他在车外修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和之前没什么两样,都是沉着一张脸,江津重新回到座位上。

    我便重新坐好,然而只是一瞬间,便听到江蓠吼了一句:“不好,晗晗,快下车!”

    我吓了一跳,前面的江津早就变了一副面孔,突然出现的鬼脸把我吓坏了,我试图打开车门,可惜我的速度太慢,江津,不确切地说是附了江津身体的女鬼已经将车门锁了起来。

    我的手都在颤抖,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张脸在变幻着,一会儿是江津,一会儿是鬼脸,我能看出江津在痛苦地挣扎着,而那女鬼是冲着我而来。

    窗外一直是江蓠在敲打,可我出不去,眼见着女鬼已经到了跟前,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冷的我抖了抖,窗外是江蓠的嘶吼声,而车子里面只剩下我慢慢变得僵硬。

    江津的挣扎到底没什么用,女鬼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朝着我而来,就在那一瞬间,我以为厉鬼索命,下一秒我便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气息和之前一样那般熟悉。

    我听到车子轰的爆炸开来,男人一把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声:“晗晗,抓紧了。”

    我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将我往前面带,男人出现的时候,气场完全是将女鬼给镇住了,她想要逃跑,可还是被男人打伤了,这一刻我才知道男人的实力,怕是在鬼之中算是上乘的,我这么想到。

    男人似乎发现我在开小差,带着一丝小脾气道:“不够紧。”

    我愣了一下,蓦地羞红了脸,随即抱得更紧了,不知为何,总觉得抱着他,心也慢慢变稳,虽然夹杂着一丝对他的恐惧,可我的身体却很诚实,不由自主地靠过去,怕是我的内心早就觉得他是安全的。

    “你……”我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男人皱眉,似乎不太开心,又说道,“晗晗,叫夫君。”

    曹,要不要脸,劳资可叫不出口,我在心里腹诽,那男人似乎能看得懂我内心所想一样,说什么他的名字叫容祈,随我怎么叫,但却不能生分了。

    我心想着难不成还得叫他祈祈?

    男人幽怨地瞪了我一眼,便不理我,继续往前追,他说敢动他的女人,也得做好不得超生的准备,当然这句话极轻,轻地我以为出现了幻听。

    我们在城西电视大楼停下,江津早就不见了踪迹,容祈带着我往里面去,电视大楼这会儿根本没有人,通道里面都是黑漆漆的,看着有几分害怕,我下意识的抓紧容祈的手。

    “晗晗,别怕,我在。”容祈道,霸道地将我搂在怀中,他说让我闭上眼睛搂着他,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我照着他说的去做,可是耳边出现的声音,让我觉得羞红了脸,那是男人发出微妙的声音,一阵一阵传过来,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撩人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我终于按捺不住了,眯着眼睛看过去,容祈抱着我站在外头看,里面是两具相拥的身子,闭着眸子的江津,还有那红衣女鬼,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抬头看了容祈一眼,却被他瞪了一眼,容祈伸手想要遮住我的眼睛,他说少儿不宜,不让我看。

    可我不能听别人墙角,这是不道德的,更何况面前这样活灵活现的画面,看得人血脉喷张,光是听女子发成的声音就足以颤动了人心,我的身子都麻了,某人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冰凉的触觉慢慢传递过来。

    我慢慢失去了意识,视线却透过他的指缝,看江津附上女鬼的身子,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亲,他将女鬼身上的衣服慢慢褪去,女鬼曼妙的身子露在空气之中,我抖了一下,容祈的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然而这一刻我也清醒过来了。

    这死鬼,在占老娘便宜!

    我咬牙,意识慢慢恢复过来,我问容祈,要是江津上了女鬼会怎么样,之前江蓠没跟我说清楚江津到底是什么人,要真是上了女鬼,以后怕是会纠缠不清。

    我问容祈能不能救下他,容祈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咬着我的耳朵道:“那要看有什么奖励了?”

    我羞红了脸,这死鬼居然是个色鬼!我早就知道了,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他!

    我问容祈想要什么奖励,里面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可男人偏偏不说话,就那么浓情地看着我。

    耳边全部都是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和女子那似火的热情。

    “官人啊奴家就是爱你官人,快来嘛。”

    那女人是有多落寞,才会这般引诱江津,卯足了劲的想要与江津发生点啥,我知道时间紧迫,怕是江津跟女鬼完事儿了,便没有回头路了。

    我扯了扯容祈的衣袖,说什么都答应,却见那厮坏笑了一阵,抱起我直接破门而入,完全不给女人面子,眼见着那事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女鬼恼羞成怒,瞬间恢复了之前凶狠地模样,还不忘对江津说:“官人,且等等奴家,奴家一会儿就让你****。”

    女鬼瞬间变得正紧起来,再不似之前那个模样,我看到她的红衣都飞了起来,而在光芒之下,迎面而来的哪里还有半点美女的模样,只有一副枯骨在往前走。

    容祈似乎很不屑一般,哪怕是女鬼想着要用狠招的时候,他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转头看向容祈,发现他却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像是在索吻,我吓了一跳,这厮真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我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那女鬼的攻击倒是猛烈,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化作一只只鬼头从我耳边擦过,若不是容祈抱着我,怕是我早已经成了死尸。

    “搂紧了!”容祈吼了一声,我便看到他的身影往前,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扇子所到之处皆有紫色的光芒,瞬间将那女鬼束缚住。

    “啊”喑哑的惨叫声,从那枯骨的口中爆发出来,“阁下为何要插手人间的事情,坏我好事?”

    “你动了我的女人,便是魂飞魄散那也是便宜了你。”容祈冷声道,这一刻,我才觉得面前的男人似乎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我倒是说不出口,我缩在容祈的怀中,汲取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9、救他,求我

    一口一个他的女人,我的脸越发地烫了,可是这会儿整个挂在他的身上,也没了别样的心思。

    耳边依旧是鬼哭声,一波接着一波。

    “既然阁下想要插手此事,那就休要怪我。”女鬼话音一落,我听见一阵嘶吼,不过是从江津的嘴里发出来的,那女鬼和江津正在合二为一。

    女鬼妖艳地扭动腰肢,身影慢慢向着江津靠拢过去,我听到她那魅惑的嗓音。

    “官人,奴家难受,奴家难受。”

    女鬼本就没了衣裳,整个人像是缠绕在江津身上似的,慢慢融合,等到完全没了女鬼的身影,我看到江津睁开了眸子,怒气冲冲的眸子,一副想要杀了我们的模样。

    江津嘶吼一声,像是鬼叫,带动周围的气息波动,热浪扑面而来,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官人,就是他,就是他伤了奴家……”女鬼的声音若隐若现,她在驱使江津往这边过来,冲着容祈就杀过来了。

    江津浑身散发着黑气,整个人都被那团鬼气笼罩起来,在那黑气之中,江津的脸和女鬼的脸一直在变化,两人纠缠到骨血之中,我不知道女鬼给江津下了什么蛊,让男人完全屈服于她为她所用。

    然而即便是这样,江津也完全不是容祈的对手,他想冲过来,可是被容祈死死地挡在外头,我愣了一下,容祈一把将我调转过来,换了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转而重新对付江津,越发地狠,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他杀人的样子,蓦地一阵惊慌。

    容祈不能杀了江津,毕竟江津是江蓠的哥哥,若是带了尸身回去,我怎么解释。

    “容祈,你不能伤害江津!”我阻拦道,知道男人想要破开江津的身子,只需要一招,就能将女鬼从他的身体里面弄出来,可是这样的结局,江津会死得很惨。

    生死不可逆,这是世间的法则,谁人想要逆天而行,最终的结局都是失败。

    容祈勾唇,笑颜般看向我,原本该是凌厉的眼神此刻却变得异常温柔,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了,男人坏笑一声:“想救他?”

    我点点头,却见到容祈一把抬起我的下巴说:“求我。”

    我的心骤然一紧,莫名的羞耻,之前容祈一直喊我娘子,我还真的不要脸的带入,我算什么,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我凭什么要求容祈做什么,莫名的心凉,心口处胀胀的,酸酸的,好难受,眼睛干涩难耐,我伸手搓了一下。

    手背上蓦地一凉,容祈的唇顺着我的手往上,一把将我的指尖含在嘴里。

    “受不了你,小猫儿似的。”容祈道,一把将我放下来,整个人冲着江津而去,但此刻他的招数自然是变了,不似之前那般狠厉,倒像是在引诱那女鬼自己出来。

    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在那烈火的吞噬之下,我看到那个女鬼,张牙舞爪地嘶吼着,像是被烈火燃烧殆尽一般,扭曲的脸孔,慢慢消失的身影,容祈朝我缓步走来,他说这是鬼火,能烧死的只有鬼,对人类没有半点伤害。

    他只是简单的解释几句,便傲娇地转过头,貌似生气了一样不在看我,我愣了一下,这人是怎么回事,之前还那么高傲地要我求他,现在呢,真是让人无语。

    我顾不上和他纠缠,鬼火燃烧殆尽的时候,我扑了过去,看到江津像是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眼圈四周一片漆黑,浑身僵硬且冰凉,就跟死了差不多,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问了容祈一句。

    “他的灵魂被那女鬼给挤出肉身了,现在处于半生的状态,在天明之前一定要将灵魂找回来,不然也只有死路一条。”容祈说道,我听得异常懵懂,我问他有什么办法,他摇头说自己不插足这些事情。

    我暗道不好,顺手想去搬江津的身体,我愣了一下,视线落在江津的手上,他的手心里面同样有一个纹身,就跟之前那什么半仙一样,像只丑陋的蜘蛛,我揉揉眼睛,那个纹身却突然不见了,我疑惑地很。

    “怎么了?”容祈问我,眼神闪烁,皱着眉头。

    我摆摆手,大概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们从电视大楼出来的时候,江蓠恰好开车过来,他急忙上前将江津带了过去,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详细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江津被女鬼上了身,这会儿处于半生的状态,需要马上救治才行,江蓠满眼疑惑看我,问我是怎么出来的,我看了一眼旁边,哪里还有容祈的踪迹。

    “我……我有这个。”我扬了扬手上的珠串,撒谎骗他,然我看到江蓠的脸色都变了,他问我东西是哪里来的,我说别人送的。

    “快摘下来!”江蓠居然不管他哥哥,硬是跟我争执这个事情,要是这个珠子能摘得下来,你以为我乐意戴吗?

    从容祈将珠子给我戴上的时候开始,它就像是跟我的肉长在一块似的,不管怎么都扯不下来。

    江蓠的面色不太好,见几番尝试都没有结果,也就懒得来管我,毕竟江津的事情比较棘手,他把江津放在车后面,驱车往角楼去,他说现在只有闭月才救得了江津。

    我的心暗自沉了下来,一路上江蓠都在问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容祈的存在,每一个细节像是拷问犯人一样地拷问我,我知道自己回答地漏洞百出,索性耍了小脾气,不去理会他。

    等到了角楼,他也顾不上我,我们两人抬着江津往楼上去。

    和之前那一次不一样,角楼上掌了灯,本就是古朴的建筑,四周灯光闪烁,倒是美了一把,然而我无心观看这种美景,抬着江津到了屋子里,同样是那女人开的门,闭月一把将人带了进去,我看到那古朴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大叔,他慌忙跑了过来。

    我知道这人就是老袁!

    老袁皱了眉头,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招惹上了厉鬼?”

    江蓠没有回答,老袁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只是一眼就好像完全明白似的。

    看得我云里雾里。

    “阴命所致,你之前说的那个案子就是她?”老袁指着我,问江蓠。

    江蓠点头,说我是他的朋友,之前本来是要结婚的,谁知道被人当做挡箭牌,不过那婚礼倒是没结成,那一家死的死,疯的疯,没剩下什么人,是糟了报应。

    “他们请了谁过来作法,小姑娘?”老袁问我,我愣了一下,说是王半仙,却见着老袁的脸色微微变了。

    说不上哪里奇怪,他又问了我一些细节,我告诉他王半仙后来逃跑了,半句没有提到容祈,我留了个心眼,容祈从来没有害过我,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在我还不清楚统调局是什么组织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她最近老是被一只厉鬼缠身,老袁,有什么办法帮一下吗?”江蓠问道,我的视线瞥了一下,看了老袁一眼。

    男人已是中年汉子,目光锐利,不苟言笑,看着总觉得没那么有亲和力,但是江蓠跟我说过这是上头的人,我自然明白,可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办法不是没有,但只怕小姑娘不配合。”老袁道,皱起眉头看我,一副我是个**烦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心里显然不是滋味,想听听老袁有什么办法,却见着他从兜里拿出一盘香,说:“素来被厉鬼缠身之人,往往心思都被带了过去,现在你跟我讨论怎么为她驱赶,可她心里半点不乐意,怕是已经心仪那男鬼了,尤其以道行高的厉鬼最为厉害。”

    老袁这么一说,我的脸莫名红了一把,他的意思不就是我对容祈有那种意思吗?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说,我反倒没办法辩驳。

    老袁把那盘香交到我的手里:“如果不想被他纠缠,睡觉之前就点上。”

10、驱魂香

    我本不想接过这个东西,但是江蓠一把将它塞到我的兜里,江蓠皱眉拍了一下我的背,我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游离的状态。

    莫名想起之前的那个吻,躲在容祈的怀中,被那厮蹂躏了一把,我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哥怎么样了?”江蓠一把站起来,我看到闭月从里面走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都遮了起来,她摆摆手,说江津没事,只要休息充足就好了。

    我皱了眉头,看着闭月,和之前江津一样,背后腾起的黑气越来越浓,不过闭月身后的黑气大有被她身体吸收的趋势,隐隐有亮光从闭月的身后腾起,我想看的清楚一点,可惜闭月的斗篷太大,遮住了好多东西。

    从那一晚过后,我的眼睛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包括这些黑气,还有藏匿在暗处的鬼怪。

    老袁见我这么盯着闭月,问道:“你看得到?”

    我知道他是要问什么东西,我点头,老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之后便交代江蓠务必要将我送回去。

    从角楼出来,我暗自松了口气,那种压迫感明显减少了,江蓠奇怪的看我,问我是怎么了,我摇头,也没把心里的疑惑告诉他,江蓠送我回去,要我睡觉之前一定要点上那盘香。

    第一次见他那么认真,江蓠沉声对我说:“晗晗,一定要听我的,老袁说你是特殊体质,如果狠不下心来,往后只怕再难断开这阴缘,你懂吗?”

    我懵懂,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可我隐隐有了恻隐之心,我怕这样会伤害到容祈,如果因为我而害了他的话,这是罪过,尽管我不想嫁给一只鬼。

    “他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厉害得多,晗晗,不要任性,知道吗?”江蓠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我蹑手蹑脚的回了家,却见外祖母端坐在客厅里面。

    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开灯,我只能通过漏进来的路灯灯光看清楚,吓得我后退了几步,外祖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外婆,江蓠把我带到角楼,说是要协助调查。”我如实回答,也想从外婆这里了解一些关于角楼的事情,“角楼,你知道吗?”

    光线太暗,我难以看到外婆的神情,只听到她说话:“知道是知道,这段时间,你别这么晚回家了。”

    “那角楼到底是做什么的?里面还有个女人,叫做闭月,外婆认识吗?”我问道,吧嗒一声,头顶的灯亮了,我看到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凝着,似乎不是很乐观的样子。

    “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那么清楚,晗晗,外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跟你聊过,所以想借这个契机跟你说说。我本不想你招惹这些,但这一切都冥冥之中注定的,你不是阴煞女,你和外婆一样都是特殊体质,只是我没有将本事传给你,才有了今天这些事情。”

    我愣了一下,这段话,怕是外祖母跟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走心的一段话,心口莫名暖了一把,我看着外婆。

    “我总以为将你跟这些隔绝起来,你就能长命百岁,可我错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一次你招惹的是厉鬼,想要除掉的话外婆也只能试试看了,晗晗,答应外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心里都不要有怨恨。”

    “因为怨恨在的话,怨气便会越浓,而你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所利用。”

    外婆道,字字珠玑,说的我浑身颤抖。

    我从兜里摸出那盘香,双手颤抖,问:“这是角楼老袁给我的香,他说可以让我断了阴缘。”

    外婆脸色瞬间变了,随即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想着问问这香能不能点,可看外婆的意思,似乎是在挣扎,她沉默半天,才说让我点起来。

    那天晚上,外婆也没有来我的房间,我将那盘香点了起来,香味淡淡的,不是很浓,说不上是什么味道,我在脑海之中搜寻关于这香的记忆,迷糊之间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倒是安稳,半夜的时候我起来过一次,发现枕头都湿了,眼角也是湿哒哒的,看来梦中是哭了一把,我抑制不住地去想容祈,我真的想骂骂自己,被男人那般轻薄,能记起来的却只有他的温柔。

    他说,晗晗,你既然是我的女人,我便会护你一生。

    他说,晗晗,你我的姻缘早就注定,别想逃,你也逃不开。

    ……

    再多的记忆,只会让泪水涌上心头,我哽咽地摸摸手上的珠子,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屋子,死寂一般的世界,心里莫名有些慌了,那盘香还在袅袅飘起,一丝丝入了我的鼻息,味道比之前更浓郁了,夹杂着一丝让人作呕的气息,我怔了一下。

    我觉得自己怕是疯了,入魔般的上前,将那盘香狠狠地踩在脚底,一点点地踩碎,就好像它是多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凉气扑灭而来,萦绕在我的身旁,不用猜,我知道是谁来了,他夜夜入的我的房中,而非我的梦中,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些让人羞耻的画面完完全全都是我靳晗晗之前经历过的,包括那一场女上男下的角逐。

    我的心微微颤抖,冰凉的手指一把攥住我的下巴,他的动作之中带了一丝怒气,将我的头转过去。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容祈,和之前的翩翩佳公子不一样,和之前的杀人魔鬼也不一样,这一次他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怒气和一丝失望。

    暴戾的吻扑灭而来,他丝毫不给我一丝防备,死死地压了过来,像是在惩罚我之前做的一样,他在用力的撕咬我,嘴角裂开,疼得我都闻到了血腥味。

    然那味道正好刺激了他,男人一把将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尽,容祈咬牙在我耳边说道:“晗晗,这是你自找的!”

    他双目猩红,完全丧失理智一般将我扑倒在床上。

    我吓了一跳,隐隐觉得今天的容祈不太一样,我躺在床上,任由他这般惩罚,毫无前戏,他暴戾地进入我的身子,疼得我泪水直流,曾经温柔吻掉我泪水的男人,如今却像是一只饿兽一般,不断的汲取,不断的探索。

    直到我的眼泪湿透了被褥,容祈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微微呼出一口气,可落在耳朵里面,竟像是享受般的**。

    他说,晗晗,这种事情可以让你上天,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我体会到了这****的滋味,可是容祈,你可知道,在我将那盘香毁掉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你会惩罚我,可我依旧看不清我的心,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用尽全力承受着你给我的一切,容祈在我身上颤了一下,长臂死死地缠着我,就那么压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和往日的激情不同,这一刻,容祈的眼中似乎喊了一丝落寞。

    我想开口,想喊他的名字,可我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资格。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盘香的名字,它叫驱魂香,但凡是我亲手点上的,是我自己的意愿,点上之后便会断了那阴缘,而与我相联的男人便会随着驱魂香一起,魂飞魄散,这一切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而我也目睹了最真实的惊心动魄。

    但眼下,容祈是真的生气了,这一次之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留下满屋子奇异的香味,和之前那盘香的味道不一样,我缩在床上,看着满身青紫,蓦地哭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便是死,也只是我自己能承担。

11、剥皮拆骨

    容祈走了之后,我才睡过去,可是梦中莫名出现那张鬼脸,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女鬼,她不是被鬼火烧了吗,为什么还会缠着我,跑到我梦里来。

    次日清晨,我挣扎着起来,外祖母已经坐在床头,她黑着一张脸,眼神之中满是疼惜,她跟我说:“晗晗,你生病了,今天就不要出门。”

    我整个人浑浑噩噩,摸了摸额头,果然有点烫,外婆让我好好休息,我妈炖了汤给我送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忍不住眼泪都落了下来。

    “妈,晗晗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晚不是说?”我妈把汤递给我,问道。

    外婆叹了口气,我以为她会责怪我,但是这一次没有,外婆说的苦口婆心:“这一次得带晗晗回去,既然惹了这阴债,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妈问道,她不想我回老家,大概是源于我一贯的抵触,我妈从小很宠我,她说我是早产儿,那个时候她从老家回城里,在火车上把我生下来,那时候我的生命力不够,忽冷忽热,我妈愣是一宿没睡,直到太阳升起来才算是放松下来。

    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那之后,我妈更是宠我,宠地无法无天了。

    她大概是处于为我考虑,我摸摸她的手:“妈,没关系的,我跟外婆回去。”

    我妈愣是抱着我哭了一会儿,哭得累了,说什么隔壁新搬来一个邻居,她出去看看,我也没多想,从上一次邻居匆忙搬家之后,这一代已经空了很多。

    我把那碗汤喝了,汤里面漂浮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味道也是怪怪的,我没多问一口喝了,外婆一把撩起我的手看了一会儿,那道印记倒是浅了不少,外婆要我不要多想,等晚上收拾东西就跟她回去。

    外婆正打算离开,一股冷风从门外吹了过来,带动门发出吱吱地响声,她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出了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家里大门开着,正对邻居家大门,那边也是开着,可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糟糕,我妈说她去看看新邻居,这一去怎么就没回来呢。

    外婆已经率先进门,我跟着进去,那屋子幽暗地很,窗帘全部都拉上,随风在飘的红色窗帘,看着异常的诡异,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外婆推开卧室的大门,却发现那里面放着一口棺材。

    我并不害怕,跟着外婆进去,看到棺材里面躺着个女人,一袭红衣,皮肤光洁,我只看了一眼,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昨夜的那个女人,和江津承欢的女子就是她。

    “觉得面熟?”外婆问我,我点头,起止是面熟,昨夜被鬼火烧死的画面在我脑海之中回放,我看到她分明被烧得干干净净了,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

    “外婆,我妈呢?”我问外婆,这种事情她比较有经验,我现在就关心我妈的事情。

    “别着急,她本体都在这里,跑不远的,能找到你已经是本事了,煞费苦心地搬到这边来,看来早就盯上你了。”外婆说道,搞得我跟唐僧一样,各个都想要吃我似的。

    这个比方也没错,外婆说那些厉鬼想要我的魂魄用以增强他们的力量,邪门术士想要我的魂魄炼成小鬼被他们控制,总归这些天盯上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了一眼那女人,倒是生的美,红衣衬地皮肤越发的光亮,水嫩地能掐出水来,这还是具尸体吗?为什么保存地这么完善。

    我见着外婆手里拿一根桃木剑,在那边挥舞起来,手中的红线儿瞬间飞了出来,自动缠绕在那尸体上,叮当当两声,铜钱纷纷出现成了一把剑,外婆手里捏了一个决,喃喃自语,不知念了什么东西。

    那女尸头顶冒起了白烟,她突然睁开双眼,想要挣脱外婆的束缚。

    “说,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外婆厉喝一声,气场完全变了,那女尸只能在这之中挣扎,那样子痛苦极了。

    女尸只能啊啊啊啊地叫唤着,和昨夜相比明显弱了很多,她回道:“拿你外孙女的命来换,否则就是杀了我,你也找不到你女儿的!”

    沙哑的声音,我颤了一下,拿我的命换我妈的命,这倒是可以,我不由得往前面走了几步,外婆的剑一把拦在我的前面。

    “晗晗,鬼话不可信!别过去!”

    “可是我妈……”

    “没什么可是的,外婆今天让你瞧瞧,真正的猎鬼人是什么样子的。”外婆言毕,手上倒是丝毫不含糊,红线一圈一圈缠绕在那女尸身上,白糯米顺着红线过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就好像那女尸要融化了似的。

    我皱了眉头,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那女尸开口:“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霎时间,一阵风起。

    红色的窗帘被吹得飞了起来。

    我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紧接着便听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那双修长的手拂上她的额头,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把掀开她额间的皮,连带着头发都给拆下来了,整个画面血淋淋的,可这才刚刚开始,皮肉分离,白骨被硬生生的拆开来。

    便是外婆的所有法术都失了效,这女鬼自我毁灭了尸体,成功从那圈红线之下逃脱出来,悄无声息的冲着外婆过去。

    她只剩下一颗白色的头颅,一把咬住外婆的耳朵,我连忙跑了过去,可外婆却一脚将我踢开,看着外婆疼得满脸绷紧,我知道自己不能放任不管,可是抓鬼我真的不会。

    慌忙之下,我拿起外婆的铜钱剑想要将那颗阴森的人头挑开,可是那女鬼死死的咬住外婆的耳朵,我用再大的力气都无济于事。

    “晗晗……你……快……走,别管我……”外婆艰难的开口,可这样的场面,叫我如何走,就是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明明是我招惹了这只厉鬼,为什么她要对我家人下手,一瞬间我有些慌乱,铜钱剑哐当一声落地,割破了我的手指,铜钱剑上染了我的血,霎时间松散开来,我更慌了。

    铜钱剑见了生人血,早就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效用,而那鬼头怎么都不肯松开。

    我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上前,就是掰,我也得将她掰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死死地扣住那颗头颅,死命地去扣她的牙,疼痛感从我的手臂上传来,双手酸痛,我根本不可能将她掰开来。

    眼角全然湿透,在那一刻,我差点就开口投降,明明承受这一切的该是我。

    就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血光闪过!

    眼前的森森白骨突然变了颜色,那抹血红从她的牙齿部分开始往上,一瞬间,白色的骷髅变成了红色,那颗牙也顺着掉落下来。

    我吓了一跳,就这么松开了吗?

    骷髅掉落在地的时候彻底变成了黑色,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自己手指上破开的口子,上面的血早就变成了黑色。

    难道说是我的血?

    我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上前扶起外婆,外婆虚弱地指着卧室里的棺材对我说:“快去看看,快去看看你妈在不在那边。”

    我连忙松开外婆,果然如外婆所言,我妈身着一身白衣躺在棺材里面,头发全部都松开来了,她的唇变成了乌黑的颜色,唇上放了一张红纸,双眼紧闭,就好像永远沉睡过去似的。

    我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记得快要哭出来了:“外婆,我妈怎么了?我妈没事的,对不对?”

12、外婆嗜血

    外婆从地上起来,伸手拍了我脑袋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不过是被鬼借了一点阳气,你以为那鬼的尸身能保存那么完好,自己看看!”

    我顺着外婆指的看过去,棺材另一侧只剩下一堆枯骨。

    而且是一堆变黑的枯骨。

    那个骷髅头正对着我,好像是对我笑一样,我吓了一跳。

    “打电话给你爸让他赶紧回来,别一天到晚搁外头,来,搭把手,这里阴气太重了。”外婆一副领导人的作风,完全占据主导。

    我们把我妈抬回去的时候,我爸就非一般的回来了,我爸特别怕我外婆,每次见面都是缩头缩脑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不赶紧滚回去搂着茜茜!”外婆冲着我爸吼,他也不可能有脾气,我跟在外婆后面,瞧见她配了一碗茶,将符灰倒了进去,拿起我的手硬是在之前的伤口上挤了一下,血滴顺着滴到碗里。

    这一下疼得我哇哇大叫,外婆瞪眼一呵斥:“瞎吼什么,闭嘴!”

    我有些莫名其妙,之前还挺煽情的外婆,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跟着进了房间,当然是躲在角落里面,尽可能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妈,这是怎么回事,茜茜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爸开口问了一句,冷不防被我外婆一阵白眼。

    “也不怕告诉你真相,我今晚就得带走晗晗,不然再住下去,我可保不了你们的命。”外婆说道,不像是在威胁我爸。

    “这么着急走吗?”我爸也是挣扎,他是门外汉,也是最不乐意我跟我外婆走的太近,他说只想我做个普通的女孩,就是上回结婚的时候喝大发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折回闺女总算是找到个好人家了,可惜外人嘴里说的好人家,却是想着要我命的人。

    外婆点头,说等我妈情况稳定一点就带我离开,票什么都买好了,鬼都杀到家门外了,再不走就真的会拖累我家里人,毕竟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我妈总归是平稳下来了,顾不得跟我妈做道别,外婆就从那兜里掏出一件红色的斗篷,那斗篷上满是补丁,看起来很久,外婆让我穿上之后跟她走。

    我心里有些不舍,可想了想总不能拖累家里人,一咬牙就跟着外婆走了。

    大晚上的只有绿皮火车,这一下得好几个小时,我平常很少坐这种硬座,屁股硌得慌,想起来活动活动,可外婆愣是不让我动,我的身上还裹着那破旧的斗篷,跟我外婆走一块,还真像是两个乞儿。

    入夜之后的火车,还有很多人走来走去,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讲故事,我累了一天相当的疲倦,靠着火车窗户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等醒来的时候,外婆不知去了哪里,对面也多了两个男人,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白色惨白,长得跟文弱书生似的,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白胡子一把,手里抓着一把笛子。

    我皱了眉头,在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就醒过来了,尤其是那金丝眼镜小伙子,那双眼睛跟毒蛇一样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久,旁边的老头轻声咳嗽了一阵。

    “小金,你怎么不睡了?”老头开口说话,语调上扬,强行将那男子的视线吸引过去,我其实有些害怕,吓得往一旁缩了一点。

    火车上遇上变态的概率也挺高的,我心里敲了个警钟,手机拿在手上,要是有个什么异常,我就给江蓠打电话,那货是唯一一个在任何时候都会接我电话的人。

    我提防着那两人,尤其是那小金,时不时拿他的小眼睛来看我,一副贼眉数目的样子。

    我提心吊胆的许久,外婆还是没回来,期间那老头离开位子两次,回来之后小声地跟小金说了几句,言语之间提起几个关键字,什么抓住机会之类的……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我心里暗自祈祷着外婆快点回来,我现在这个状态,如坐针毡,索性就站起来了,在车道里面走了一会儿,我去厕所找外婆,厕所的门是关着的,我鼓起勇气敲了一下。

    里面传来一阵吼吼的喘息,是痛苦的喘息声,我轻声叫了一句:“外婆”

    没有人回应我,我心里害怕极了,想要后退,突然身后出现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只看到那人修长的手指和黑色的指甲,那人拖着我往后去,死死地牵制住我,我的脖子上一冷,那人沉声道:“再动就杀了你!”

    我被吓得抖了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子更深了几分,待我看清楚那人,果然是那个什么小金。

    “老实点,别乱动!”小金把我整个绑了起来,不知道在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他的刀子在我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倒是没有破,但我吓了一跳。

    “说吧,管娘去了哪里?”男人问我,什么鬼,管娘是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而我根本不知道管娘是谁。

    小金的刀子深了一分,我能看到刀光反射出来的亮光:“就是跟你上车的那个老太婆,人呢?”

    那是我外婆啊,我吓得颤了一下,这个时候另外那个老头也出现了,在小金的身后,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男人啐了一口,像是在骂娘,他们两人转身便离开了,根本就不打算管我,我试图挣扎开那根绳索,但这不是电视,我根本没那个技能。

    挣扎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没能挣扎出那个绳索,突然一道黑影出现,我吓得回过头去,火车通道里面,外婆阴沉着一张惨白的脸,双目无神,死死地盯着我。

    那一刻,我没有喜悦,只有隐隐的恐慌。

    “呜呜呜呜……”我支支吾吾了一阵,外婆却像是看不到我一般,呆滞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我愣了一下,蓦地看到外婆身后扬起的黑气,越来越浓,就跟之前看到的一样,怎么办,鬼气入体,连我外婆都中招了,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刚才那两个人不是在找我外婆吗?离开也应该是发现了外婆,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外婆在厕所对面的镜子面前停了下来,手里的刀顺着手心割了下去,看到流出的血来,外婆双目发光,就像是看到什么向往的东西一样,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扬起一丝满足的笑意,我震惊地瘫软在原地。

    这个人绝对不是外婆,那一副嗜血的样子,对着镜子痴痴地笑了出来,那阴森森的咯咯笑,分明是从镜子里面传出来的。

    我头皮发麻,这一刻没人能够体会我的心思,外婆到底是怎么了?

    外婆猩红着眼睛,慢慢转过头来,冲着我咧嘴笑了一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就在我诧异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那两人再度折回来,跟之前一样,那两人看不到外婆。

    冰冷的刀子再次抵在我的脖子上,看来他们这一遭并没有收获。

    “说,管娘呢,她在哪里?”小金沉声道,言语之中隐隐有些愤怒,就好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那贱女人骗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这一次索性玩失踪,真当我们爷俩是吃素的不成!”老头啐了一口,看目前的形势,不耐烦地想要撕票。

    我不知道外婆跟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摇摇头,瞪着那个男人,视线却越过他们落在外婆的身上,那抹黑影袭来,像是千万只鸟儿扑面而来一般,发出些许嘈杂的声音,可是那两人依旧毫无察觉,外婆的影子慢慢往这边飘来。

    就在我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结果一不注意,头上挨了一击,力道相当的大,我感觉到有黏糊的东西从额头上流下来,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

13、小黑虫子

    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无从得知,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靠着窗户睡了一宿,浑身酸疼,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脑袋,可是什么都没有,伤口、血迹,完全没有,除了长时间坐硬座带来的疼痛,便什么都没有了。

    难不成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我转头看了一眼外婆,她也转头瞪着我,示意我不要说话。

    “你们看到了吗?一早警察就上车了,说是发现两具尸体。”

    “别提多恶心了,我之前去上个厕所,可瞧见了那尸体,满身都是血口子,很小的那种,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你看到了?说来听听。”

    “嘘,我就瞄了一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等会停车我就得下去,这车邪乎地很,我给你说,保不准还闹鬼。”

    那两人的讨论声不小,整个车厢都陷入沸腾,都在讨论今晨发现的两具尸体,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说是之前那个小金和老头,他们死了吗?

    我再度看了外婆一眼,发现她一脸闲散的样子,面上完全是轻松的,我想问问,但又怕给人听到,还有那两人嘴里的管娘,到底是不是外婆,这一切都有待考究。

    火车一路往前,眼看着就要到老家了,我本以为发生这样的命案会迫使所有人协助调查,但不然,一直等到我们到了目的地之后,车上都没有人来搜索,就好像昨夜的事情像是一场意外。

    经历了这样的小插曲,我跟外婆如常下了车,我再次瞧了外婆一眼,她依旧一言不发,我沉声:“外婆,昨夜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外婆瞪了我一眼,说我都不想点她的好,她不是那么恶毒的人,杀人也是下不了手的。

    “可是我……昨晚看到你了……”我喃喃,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外婆,却见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以为外婆要否认的是她昨晚变成那种恐怖而嗜血的现实,但随即她笑了,很开心地笑。

    外婆拍拍我的肩膀:“既然这都是上天的意思,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藏的,晗晗,你能看到昨夜的东西,那是旁人都看不到的,即便是在这一行,没点道行也不可能看到,但是你却轻易能看穿,说明你身上的阴阳眼被刺激开了。”

    我愣了一下,能看穿阴阳的眼睛,我摸了一下右眼,微微有些刺痛,使劲揉了几下,外婆一把拍开我的手,说我的眼睛才开始变化,现在不能搓它,不然以后指不定得瞎。

    眼睛又干又涩,不去搓的话很难受,外婆生怕我去揉愣是抓着我的手回老家。老家在山里面,只有一条大路通进去,还是建国那会儿修的马路,一下雨就变得很泥泞,裤腿上全部都会沾上泥巴,这会儿倒是有点下雨,外婆催促我让我跟着走快点,不然一会雨下大就完蛋了。

    进村的路大概需要走一炷香的时间,我跟外婆走到村口那棵断了半截的大樟树下时,就有人跑过来跟外婆打招呼。

    “凌志他娘,王麻子找了你好几天了,这些天上哪里去了?”那妇人看着挺年轻的,我瞧着面生,也就没打招呼,跟在外婆身后。

    外婆淡然地开口:“前几天去女儿家里一趟,王麻子找我什么事?”

    那妇人会意说什么原来是进城了,要外婆回家之后去王麻子家里一趟,我知道肯定是那方面的事情,就跟着外婆一起去了王麻子的家里,按照之前外婆肯定不会带我去的,但是现在不一样。

    “等会看到什么东西千万别说出来。”外婆叮嘱了我一句,就往王麻子家里去了,我愣了一下,期初有些害怕,后来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之中没有那种警惕,我开始慢慢放心下来。

    也可能是王麻子家里的事情比较棘手,他们顾不上考虑我的存在。

    “凌志他娘,你快点过来。”王麻子招呼外婆过去,说话说得很小声,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王麻子他爹去了,好像是前几天的事情,刚好外婆离开老家去城里的时候,本来该是入土为安可是王麻子说他半夜总是听到他爹的声音,有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哼小曲,有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乐呵着看电视,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天,害得王麻子他媳妇都回了老家,也就他一个人在这边。

    “你爹是怎么死的,别给我整那些虚的,老实说吧。”外婆呵斥一声,大概是心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王麻子被吓得抖了一下,面上有些乌青,印堂发黑,脸上毫无血色,身后有淡淡的黑气萦绕,跟之前见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样的,看来这王麻子也是被鬼缠了身。

    “被我那婆娘气得,当天晚上就去了,我们第二天才发现的,凌志他娘,我爹他……”

    “你那婆娘走了几天了?”外婆问道,王麻子说昨夜才走的,之前还留在这里,外婆一拍大腿,说大事不好,要王麻子赶紧找人把他媳妇给接回来,不然这一次他爹得将她带走。

    我就纳闷了,都说人死了之后会带走自己最挂念的,要带走也是带走王麻子,带走他婆娘做什么,我本来想问的,但是外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才闭嘴。

    那王麻子也很警惕,原本要带外婆去看他爹的尸体,见我跟着就不往前走,等到外婆说是自己人才算是松口。

    如此诡异,我都开始怀疑这王麻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跟着王麻子进去里面,尸体放在天井后面的棺材里,我愣了一下,跟着外婆朝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到天井里。

    这王麻子他爹的尸体,绝对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纯色已经完全变黑,双眼瞪得出奇的大,一边脸上还有个血印子,黑气萦绕,整个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好像立马就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一样。

    外婆拉了我一下,给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要我闭嘴。

    “身上倒是保存的很好,本来以为你们会善待你老爷子,结果呢。”外婆冷声呵斥道,将那衣服一把撩开,黑乎乎的一团,还在不停的蠕动,泛动着,好像争先恐后地在抢尸肉吃一样。

    可是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些黑虫子根本不是在抢肉吃。

    王麻子吓得腿都软了,站也站不稳,扶着棺材说话:“这是什么?我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身上一道道的乌黑,早就该知道,这天气招虫子,你们生前不让老爷子吃饭,他怕是去后山找东西吃了。”外婆说道,我的心里凉了一下,后山那是乱葬岗啊,去那个地方找东西吃,难道说老爷子生前吃的是?

    我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再去看那肚子里一窝虫子,索性那虫子只是停留在老爷子肚子那一块,我躲在外婆身后。

    “怎么可能,我……我……我……”王麻子显然也是吓坏了,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造孽啊,造孽……”

    王麻子捂着心口,说他那婆娘是造孽,之前他自己也由着他婆娘乱来,可是他常年在外打工,也不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情况,平日里对他爹的确是冷漠了一点,不过不至于是虐待,可是听了外婆的话,王麻子现在面上才有悔恨的神色。

    “现在也来不及了,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尽孝,现在哭有什么用,还是想想看怎么善后吧。”外婆道,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我站在一旁,外婆说现在情况比较严重,那小黑虫子跟寄生虫差不多,进入人体之后就开始蚕食,从肚子那一块开始,蚕食的进度挺慢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只剩下森森白骨,连一点点的肉都不会剩下,也难怪老爷子尸体保存地这么好。

    有这些小黑虫子在,其他的东西都不可能近身,外婆拧着眉头,我问她这是怎么了。

    “有点棘手,谁知道老爷子会招惹这么脏的东西,你今晚跟我去一趟后山。”外婆说道,王麻子吓得腿都软了,问外婆一定要去吗。

    外婆指着我说,那话是对我说的,握草,我心里一下子不淡定了,凭什么要我去后山,那种地方邪乎得很,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就不跟外婆争执了。

    那王麻子依旧拿警惕的眼神看我,不过这会儿多了一丝探究,就好像想看看我是谁一样。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女大十八变,这些人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就在外婆部署今晚的事情时,那个之前去找王麻子媳妇的人急匆匆地从前面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什么王麻子他媳妇出事了。

    “你说什么,你给老子说清楚!”王麻子上前揪着那人的衣领,那人这才说出来,说王麻子他媳妇昨天夜里去的,那边现在正闹着呢,王麻子这下彻底崩溃了。

    他整个人坐在地上,抓着那人的裤脚,双眼无神。

14、尸怨

    “你婆娘全身上下没剩一块好肉,被虫子活活咬死的,你老丈人那边乱的不成样子……”那人说道,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棺材里的小黑虫子,“就是这种虫子,怎么这里也有啊。”

    那人吓地直接瘫倒在地,两腿跟陷入地下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外婆叹了口气,说还是来不及了,要是能早点过来,可能还逃得过。

    王麻子浑身都在颤抖,问外婆他会不会死,他不要这么死掉,他两只眼睛里面只剩下绝望,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着老爹不管,现在媳妇也没了,自己怕是也活不久了。

    外婆上去就踢了他一下,说这些虫子是有目标性攻击的,要真是想咬死王麻子早就咬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外婆说老爷子心里有怨气,那些怨气完全融入这些小黑虫子里了,怕是生前怨死他儿媳了,死了之后也要带她下地狱。

    我盯着王麻子他爹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整张脸近乎灰色,那团黑气久久散不开,像是山雨欲来一般。

    “你爹生前对你多好,就你这么个宝贝儿子,怕是再恨也不会带你走的。”外婆道,大概意思就是王麻子是安全的,可是村里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些小黑虫子一直在吃尸肉,吃的久了,肚子也跟着胀起来,圆鼓鼓的一个,额头前端像是有两只眼睛在看似的,我看了一段时间,越看越觉得有魔性。

    外婆让王麻子先去他媳妇那边,临走之前给了王麻子几张符咒,让他去了就给他媳妇贴上,先控制着场面,她千叮万嘱千万不能去动黑虫子,要是主动挑衅了,这虫子也是会发飙的。

    我跟外婆留在这边,外婆沉声对我说:“来,搭把手,把棺材抬到里面屋子里去,趁着月亮还没上来之前,这尸体可不能见月光。”

    外婆说道,那实在渗人,不过我也没有马虎,跟着上前去抬了棺材,别说这棺材还挺轻的,里面都被虫被蚕食了,就剩下一副空架子。

    我瞧着外婆将符咒贴在棺材边,在王麻子他爹的额头上放了一个铜板,在他嘴唇上又放了一张红纸,见着王麻子他爹抖了几下,吓得我以为那人就要坐起来。

    “目前只能控制着,我怕有变,到时候……”外婆没有往下说,我也知道一旦尸变,外婆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尤其是这满棺材的黑虫子,由于外婆的符咒,已经开始躁动了,开始没有目的的乱爬,但是碍于那道束缚,它们不可能从棺材里面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外婆说这里也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将王麻子家里锁了起来,然后便回去准备晚上去后山一趟。

    后山这个地方,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乐意去,那里可恐怖了,我非亲眼所见,但是小的时候没少听那里的传说,后山山坳里有一处地方,专门葬小孩,俗称小死人谷,每到晚上都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一阵一阵,哭得可惨烈了,传闻这一代的婴孩都是抗战时候被人糟蹋了,留下来的,那里尸怨重的很,有一些虽然只是衣冠冢,但由于怨气太重,还是阴森地很。

    这个小死人谷还是皮毛,更渗人的是在后山半山腰那一块,坟墓布局的不是很规律,但是到了晚上还能看到坟前亮起的红烛光,小的时候不懂事还觉得漂亮,后来才知道那是鬼娶亲的时候亮起来的烛火,容易迷惑生人,但要是那会儿过去,轻则变成痴傻之人,重则小命不保。

    关于后山的传闻实在太多,说起来三天三夜都不会晚,我小的时候就害怕,就连靠近后山的那条路,能避开就给避开。

    这会儿想着,等下要出入后山一探究竟,我的手就有些不听使唤。

    帮着外婆扎纸人,连着扎了四五次都没有弄好,外婆斜眼瞪了我一下,说我笨手笨脚的还不如不帮忙,可我偏偏不信邪,愣是将那个细竹子给硬生生地掰断了,竹签直接刺入指尖,疼得我直咬牙,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吸吸鼻子,不想被外婆看轻了,强行忍住疼痛。

    外婆貌似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我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摇摇头,说这纸人太难扎了。

    “外婆,这又不是要上坟,为什么扎纸人啊?”我问道,将竹子重新编了一下,这次倒是顺手多了,几下就成了型,毕竟小时候做过,也不陌生,大舅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就是之前他们喊得凌志,村子里的人一般叫我外婆凌志他娘。

    “你懂什么,王麻子他爹早些年想尽法子想要抱孙子,可惜他媳妇那肚子不争气,那么多年都没怀上,他爹也是有手段的,可惜那年在山上摔了一跤,后来腿脚就不利索了,本来就上了年纪,这下身子越发不听使唤了。”外婆道,她说扎这两个纸人,是为了让王麻子他爹安稳一些。

    我点头,大概明白外婆的意思了,也就认真地跟着扎纸人,两个小孩儿花不了太长的时间,糊上薄纸,瞧着还挺活灵活现的,我问外婆为什么不叫大舅亲手来做,她说时间来不及,而且这个事情还不能跟大舅他们说。

    我不懂,不过跟着外婆去了,我们把两个纸人摆在王麻子他爹的怀里,然后又匆匆地从那边回来,我有点饿,寻思着蒸几个馒头填填肚子,外婆则去准备晚上要用的事情。

    这一折腾就入了夜,我心里其实很忐忑,一颗心悬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好多次,连馒头也没咬几口就饱了,外婆又瞪了我几眼,叫我坐下来别在那里晃眼睛。

    “外婆,确定这一次就我们两人上山吗?”我问道,不是信不过外婆,而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完全没有安全感,我是没什么本事的,过去充其量是个拖油瓶,但是外婆愣是要我去,怎么能推脱呢。

    “放心吧,死不了的。”外婆呵斥一声,断了我的退路,我跟着她从小道往后山去,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还很窄,满是黄泥还长着些青苔,脚底下滑,天又黑,我不怎么看得清,但是外婆走的那么快,我心里害怕,身后一阵阵冷风,也顾不上其他什么,愣是追着外婆的脚步。

    在小死人谷那边有一排高大的枇杷树,沿着枇杷树往上面去,就是一片竹林,这一代植被长得特别好,就是普通的橘子树,也比其他的地方要高大,大概是这里的土壤肥沃。

    在穿过那些小坟墓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可是根本压制不住,我斜眼看了一下,就看到一根类似手臂一样的东西从那墓碑里伸出来,吓得我腿软了一把,等看清楚那是一棵小树才算是安心。

    我大气都不敢出,加快脚步,可是背后阴风一阵阵的,莫名有点惊慌,我低声喊外婆,想找她说说话,可就是这样还是被骂了一顿,外婆要我不要出声。

    我们的目的地是半山腰那一片凌乱的坟地,坟墓散落在山间,外婆说要找的是王麻子太婆婆的墓,我心里嘟囔着,难不成要挖人家祖坟,这可是不道德的事情,外婆好似听到我说的话似的。

    “净想些没用的,我又不是盗墓贼,再说就王麻子家那情况你也知道,就算是盗了他太婆婆的墓,顶多给你一副白骨。”外婆不屑地开口,在这些乱坟之间敢说这个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我无奈地嘴直抽抽,光明正大说要挖坟,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外婆没说错,王麻子太婆婆那坟偏地很,杂草丛生,要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这里还有坟,要不是看到墓碑上的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看见没,这里虽然杂乱,但是风水不错,长得植物还是很有灵性的,瞧见没,这大薯可茂盛着,可惜这里被人强行改了风水,越发邪乎了。”外婆道,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是我知道她说的大薯,貌似是叫这个名字,野生的很多,之前人抖挖了去吃的,大概之前王麻子他爹就在这一代找吃的。

    我拧眉扫了一圈,可惜是黑夜,借着月色还能看到一点东西,但是很模糊,我见外婆蹲下来,拿着小锄头开始挖,我吓了一跳,难道真的要挖人家祖坟,这似乎不太好。

    可她一锄头下去,大薯断了跟,她抓起那东西闻了一下,皱了眉头,暗道难怪了。

    “这一代被人动过手脚,本来风水庇佑后人,可现在呢,恐怕是有血光之灾。”外婆站起身来,在这四周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东北方向的一个新坟上,那坟上的花圈还是新的,看来是刚建起来不多久的时候。

    我在外婆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脚下索索索地声音,等看清楚那一串黑虫子,排成一线往东北方向去的时候,我吓得拉了外婆一把,指着地上的虫子。

    “快看,是之前那些虫子!”我轻声道,外婆要我站在原地别动,她倒是灵巧得很,消失在树丛之间,从东北方向那个墓地去了。

15、尸体不见了

    我一个人站在墓前,也不敢乱跑,这黑漆嘛唔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双手作揖,对着王麻子太婆婆的坟墓连连拱手,心里暗暗祈祷,如来佛祖观世音玉皇大帝耶稣基督……总归我能想起来的神明全部都参拜了一遍。

    我可不想引来奇怪的东西,黑暗之中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外婆去了好长的时间,我有点不放心就鼓起勇气往上面爬,等我好不容易跑到东北方向那个墓地的时候,没有看到外婆的影子。

    这个坟修葺地很好,周围一圈用水泥浇灌起来,连墓碑旁边都嵌了彩色的瓷砖,香火未散,还冒着烟,坟上留存下来的花圈显示这人去世的时间肯定不长。

    我四下查探了一番,我是跟着小黑虫子往这边来的,看它们行动的方向,从墓碑一角钻入墓地之中,我挺纳闷的,为了看清楚小黑虫子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我特意绕到这座坟的后面,顺便找找外婆的踪迹。

    可就在我到后面的时候,一阵阴风起来,吹得旁边的花圈发出奇怪的响声,我顿住脚步,紧张的双手都在冒冷汗,我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之后,我才继续往上面,这个角度确实看得清楚。

    那小黑虫子从墓地后面爬出来,往我身后的松树上去,密密麻麻的虫子排成一排,井然有序地往上面去,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低声呼喊了外婆几声,可是四下宁静,外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是过来查探这个虫子的,为什么在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消失了。

    就在我高度警惕,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一把刀擦着我的鼻子过去,直直地钉在树上。

    鼻尖一点血冒了出来,疼得我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我忍住滋滋疼痛想看看到底是谁耍得好刀法,可是四下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这把刀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我的视线落在那刀上,蓦地发现它嵌入那棵松树,一股黑乎乎的东西往下流,我上前闻了一下,浓重的血腥味,那刀子破开树的皮,就像是割破大动脉一样,血糊拉往下流。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树怎么会流血?

    我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跟钉在那里似的,脚软地发麻,脖颈处没来由一阵冰凉,就在我心里奇怪的时候,外婆突然出现了,她强行将我往下拖,也顾不上会摔倒,待到稳下来的时候,我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外婆浑身是血。

    更为诡异的是,在月光之下,外婆身上有烟冒气,她神情古怪,可是神智还是清醒的。

    外婆呵斥我,说我不该过来的,我愣了一下,没将刚才那刀子的事情告诉她,我问外婆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家人阴毒的很,为了家族繁茂不惜让王麻子断子绝孙,还赔了阳寿,大概是找了邪僧,学人养起这蛊物来了。”外婆低声道,我愣了一下,外婆抓着我的手异常的冰凉,就跟之前容祈抓我的手一样。

    不仅仅是凉的,而且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跟抓着死肉一样。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前的外婆莫名有些陌生,就跟之前在火车上看到的感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外婆神智是清楚的。

    “什么蛊物,难道是那种小说上写的蛊虫?”我诧异,那种东西不是很难得嘛?那不是传说之中才有的东西。

    外婆摆手,说这个虫子和我们听说的不一样,那虫子就藏在树上,来源很蛊很像,但不一样的是经由邪僧转换,专门以死人肉为食物,而我们看到的那些小黑虫子就是这只蛊物的小兵,跟蚁后的构造是一致的,外婆给我解释道,我听得云里雾里。

    外婆说养这个东西,可以断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先辈的福泽,通过这个东西可以将旁人的好运转换为自己的,尤其是先辈的福泽,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算是清楚了,大抵是断了别人的财路来让自己繁华。

    可我想得到底浅了点,外婆说这家人用这种手段,不仅断人财路而且还夺人阳寿,像王麻子那家,更是断子绝孙,难怪王麻子他媳妇生不出孩子来。

    我吓得脸色煞白,问外婆这事儿要不要管。

    外婆敲了我脑袋一下,说对方道行高,她不能贸然淌这个浑水,我有点不明白,可外婆说当下唯一的办法便是保而不是攻,她说要是贸然动了这里,村子怕会遭受灭顶之灾。

    我姑且算是听明白了,也没说什么,毕竟一窍不通,我最后看了那把刀一眼,跟着外婆下山,本以为能见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可是现实相反,不过这也也好,小命重要。

    我们一刻都没歇过,直接去了王麻子家,这会儿家里灯火通明,里面不时传来争吵声,谩骂声和哭声。

    我跟外婆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王麻子被人用木棍抽,幸好有人拦着,才不至于闹出人命。

    听他们说,那拿棍子的是王麻子老丈人,女儿好端端地嫁来我们村,莫名其妙就去了,他看起来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就差跟王麻子拼命了。

    “爸,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素珍已经去了,我爸也还……”

    “你这小畜生,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当年娶素珍的时候可给我保证过的,可是现在呢。”那老人家完全不受控制,眼瞧着就要一棍子抡过去,索性好多人在里头拉着。

    场面极其混乱,外婆冷眼瞧了一眼,暗道不好,想往里屋去,可那老头一把拦在外婆面前,不让她进去。

    那老头简直就是在撒泼,外婆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还不给我让开,真想等事情变严重了吗?”

    外婆这番恼怒的模样,看得我心尖一颤,那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会儿灯光之下,我看得清楚,外婆身上好像是背着一个人,从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外婆过泥坑留下的脚印,明显深了不少。

    我心里疑惑,不过没有说出来。

    那老头不识趣,骂我外婆是妖妇,说就是被我外婆这种妖妇给害了,可是王麻子他媳妇的事情跟我外婆半点关系没有,平白被他扯得好像我们做错了什么一样。

    王麻子拦在前头,可抵不过他老丈人撒泼,王麻子急的哭了出来,对我外婆磕头,眼泪倒是真的:“凌志他娘,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想老爹和素珍能入土为安。”

    王麻子这么说,可外婆不准,她道再不让开,事情就严重了,到时候这一屋子的人都得死。

    “少听她胡说,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有鬼不成,为了几块钱蒙蔽良心,赚这样的黑心钱,你也不嫌躁得慌。”那老头指着我外婆骂,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我也是醉了。

    我本以为外婆会教训他,可是她没有,身子变得异常的灵活,被擒拿住的手像是泥鳅一样,瞬间从那人手里逃脱掉,转眼便进了屋子没影了。

    我趁着他们没注意我的时候,也跟着外婆进了屋子,外婆身手太好,好的我以为她是绝世高手,这绝对不是她,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入眼的是满地狼藉,外婆布好的一切都被毁掉了,包括我们之前拿过来的两个纸人,也都被踩的稀巴烂,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原本该躺在棺材里的王麻子的爹也不见了。

    外婆说还是晚了,这满地的狼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我爹呢?”王麻子一个踉跄,看着棺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剩下,他面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那几个从外面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这尸体凭空怎么就消失了,有人还在议论说之前那老头闹得时候,王麻子他爹的尸体还在,可是这下子居然不见了。

    好端端的尸体怎么就不见了?

    “凌志他娘,现在该怎么办?”饶是王麻子也没了主意,愣是拉着我外婆的裤腿问。

    外婆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一番这个小小的屋子,拧眉,脸上满是疑惑。

    她冷声开口:“早说过了,谁都不准进来,你非不听,还毁了我的东西,现在倒是好了,你爹怕是尸变了。”

    外婆一言,惊得四下都炸开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害怕。

    那个老头还是不信,嘴硬说我外婆是江湖骗子,他是邻村的人,自然不清楚我外婆在村子里的地位,而且我们家也是有规矩的,出了这个村子的事情一概不管,就连我大舅的生意也是很难传到外面去。

    就在那老头絮絮叨叨的时候,王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那老头就是一顿吼,让他闭嘴,说什么到现在这个地步谁都不想,可是再不制止,真的就如我外婆所言,发生尸变之后,他爹就会六亲不认,到时候大开杀戒,村子……

    我无法想象,我知道外婆一定有办法的,毕竟她之前说过,最差的结果就是尸变,也就是说外婆其实心里是有这种考虑的。

    我眯着眸子,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地上居然留下一排白色的脚印,上头还冒着黑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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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我发现公婆鬼鬼祟祟地拜祭, 第二天醒来,老公惨死在床上! 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 然而只有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棺人,别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棺人,别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棺人,别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