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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别闹全文阅读

作者:白九爷     棺人,别闹txt下载     棺人,别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暗恋成疾

    “他符合我对恋人所有的幻想,不,确切地说,他符合所有女人的幻想。”韩说道,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我怔了一下,刚才不还说她爱的是阿仁么?

    “你也被他迷住了吗?那你的爱情呢。”我问道,韩说那是一种吸引,无关爱情,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根本估计不上其他。

    “就跟我们研制染香的初衷一样,那个男人将这一切发挥到了极致,但凡看他一眼,所有的女人都会沉醉的。”韩说道,她将对男人的悸动掩藏在心底,强迫自己木然地看那一切。

    我对她暗暗生了佩服之情,果然是做领导者,就是有能耐。

    “可我的怦然心动还是被人看穿了,而那个人居然是阿仁。”韩说她快要万念俱灰了,她不想被阿仁知道,可是偏偏阿仁一眼就看穿了。

    我怔了一下,韩一脸悲痛。

    “我跟他解释,解释自己只是被迷惑,不是爱。阿仁攥着我的下巴,狠狠地唾弃我,他说他看不起我这种人,男人勾勾手,我们就屁颠屁颠地爬上人家的床。我好冤枉,可不管我怎么解释,阿仁都不会相信了,他觉得我是那种水信扬花的女人。”韩说道,不过她不恨阿仁,恨得是那一对狗男女。

    恨他们杀了阿仁,断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你和阿仁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吧,爱的那么深。”我问道,韩双目瞪大,她说我是活神仙,能猜到。

    我不是活神仙,只是观察了她的神情许久,眼神里面有一种隐忍,一种对爱的隐忍。

    韩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入了夜,冷得很。

    “阿仁是我的邻居,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从小就喜欢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他,可惜从小到大,阿仁身边有太多的美女,而我始终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姑娘,你知道吗?暗恋成疾,后来阿仁搬家了,我疯狂地在这个城市寻找,独独找不到他的身影,那几天,我过得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韩说道。

    她眼神之中的悲伤全然隐含在眼泪之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在我面前哭了起来,我给她递了几张纸,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然而韩却说,她现在不说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阿仁已经走了,她怕是也活不久了,那么多年,她将他当做信仰一样,看着他,她才能活下去。

    “我追着他满世界地跑,后来在一个赌场里找到他,那时候阿仁欠了一身债,我二话不说帮他还了债,换来他一声谢谢和往后为了兄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终究当我是兄弟,而我却认他做我的挚爱。”韩说道,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阿仁家里出了变故,他父母在一场大火之中身亡,只留下他一个人。

    这个阿仁从小到大就是个混混,可惜韩爱上了他,这颗心就不曾变过。

    “后来我把他带到了江博制药,做我的手下,算是给了他一个庇护,可惜他的眼中这么多年了都不曾有我。”韩脸上满是悲痛的神色,她哭了出来,絮絮叨叨地哭着,“到死他都不会明白我的心,可惜了。”

    我听得入神,果然有缘无分,即便付出太多都感动不了那颗磐石。

    我看着韩,女子生的好看,身材也不错,能成为团队领头的话条件应该不错,可却不是阿仁的菜,为了那个男人独守空闺,倒是感动得很。

    “呼”我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故事有些压抑,听得我不太舒服。

    韩擦了擦眼泪:“抱歉,一时没有收住,倒是哭了出来,这么多年没找到倾诉的人,今晚一股脑儿都说了。姑娘,不要见怪。”

    “这个事情对于你来说是执念,但对我来说只是一段故事,你放心吧。”我说道,消除了韩的疑虑。

    她说她一定会为阿仁报仇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

    我跟韩两人促膝长谈,我听八卦似的听他们团队的故事,她呢则等着第二天的到来,我带着她进了护宁寺,将她交给方丈的时候,小舅舅过来一把拉着我的手,黑着脸将我带走了。

    我见韩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小舅舅已经把我带走了。

    “什么人都往寺里领,你倒是有本事。”小舅舅咬牙,老子哔了汪汪了,这姑娘这么可怜不往这里带,怎么体现出家人的慈悲。

    我暗自咬牙:“小舅舅你出家了之后反而变得不慈悲了。”

    “瞎说什么呢。”小舅舅敲了我脑袋一下,问我昨晚有没有发生恐怖的事情,我摇摇头,跟他说了一下之前有人想进我的屋子,被我强行挡在了外面,后来就是韩的事情。

    小舅舅眯着眸子,说这才第一晚,没找到合适的灵不着急。

    可我着急啊,在那个地方怎么睡得好,天天有人强行闯进来的话,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

    小舅舅拍拍我的肩膀,我问他那个故事里的妖怪,他说那是被妖精迷惑了才做出那种事情来得,至于妖精出于什么目的,他也不知道。

    “真是怪了,听来听去搞得像是谋杀一样。”我说道,小舅舅问我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我摇头。

    他给了我一点钱,要我去镇上买点东西,给我自己用的东西,我接过钱,不太乐意出门,小舅舅便拿外婆来威胁我,我无奈之下只能出门。

    宁镇倒是比之前繁华了不少,起码街上的人时多了,这个时候是他们赶集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人群,我钻了进去,想买双拖鞋和一些换洗的东西,刚走进去几步就听到有人议论,一群老妇女坐在一起,晒着太阳嚼着舌根。

    “你知道不,昨晚采花贼又出现了。”红衣妇女神神叨叨地说。

    “又是哪家姑娘被祸害了?”另外一人问道。

    那红衣妇女向他们招招手,几个人聚拢起来,不过声音还是挺大的,我听得清楚:“还是宋家那位啊,怕是被那贼人迷惑了,竟然心甘情愿地陪他睡,还说什么要等他来娶她,简直是疯了。”

    “真的假的啊,宋家的条件也不差,那小姑娘好像之前还有人上门问亲,这下彻底黄了。”

    “造孽啊造孽,这都祸害了多少个,也没人管管,不过我倒是想看看那采花贼的样子。”

    “你就算了吧,人老珠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

    我听得好无语,不过这个镇上居然有采花贼,我还是快点走吧,万一被那贼人盯上了就完蛋了。

    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屁颠屁颠地滚回护宁寺,恰好那时候方丈已经联系警察蜀黍帮韩处理情况,警察蜀黍还没来,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韩一把跪在地上,愣是扯着方丈的衣服。

    “求求大师帮帮我把。”韩哭泣着求方丈帮忙,一定要将那妖物除掉。

    可惜她忘记了,这是寺庙不是道观,方丈慈悲为怀,不可能帮着除妖。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仁就这么枉死!”韩说道,见方丈仍然不退让,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方丈不帮忙,我就死在这里……”

    “施主何必呢。”方丈一声叹息。

    我愣了一下,这可不行,我想进去,小舅舅一把抓着我的手,说不要冲动。

    “他是我最爱的人,求求大师帮帮忙。”韩继续说道,匕首再度抵了进去,都流血了。

    “阿弥陀佛。”方丈出声,上前去搀扶韩,可惜韩太过激动,根本不给方丈机会,“一切自有因果,施主种下了因,就要承受这样的果,老衲无法逆天而行。”

    “狗屁因果,大师求求你,若说是我种下的因,那么果便要我来承担,为什么要报在阿仁身上,他不该死。”韩大声说道,完全丧失了理智。

    方丈倒是淡定:“施主可曾想过,那位施主并非枉死,一切都是遵循了因果轮回。”

    “怎么可能?”韩白了脸色,她说她不相信,阿仁是个好人,他除了不爱学习之外根本不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韩的手一抖,那把匕首咣当一下落地,她跪在地上,对着方丈重重磕头。

    “求大师点明。”韩颤着声音,可惜方丈不能道破天机,小舅舅随即走了进去,算是打断了他们的话。

    小舅舅说警察蜀黍那边来人了,需要韩领着进山一趟,我凝眸看过去,韩颤了一下,她点点头。

    我本以为没我什么事了,小舅舅居然拽着我的手,说要我一起去,搞没搞错,这是蜀黍们的事情好吗?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的反抗终究是无效的,我们跟着韩进山,这里的荒山当地人都不太愿意前往,除了清明的时候扫墓会去祖坟,其余时间根本不会去,路边都长满了野草,这路难走得很。

    我在小舅舅的搀扶下,总归是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但走的异常的艰辛,真不知道这些驴友怎么想的,当然我是个死宅。

47、钱串子妖

    这种探险活动果然不适合死宅,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我的电量就耗尽了,纯粹是在小舅舅的作用力之下才勉强地往前面去。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来,简直造孽!

    那几个蜀黍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了,大概是怀疑我是护宁寺的人,起码那些僧人每天都得爬山挑水,辛苦着呢。

    我们穿越千山万水总算是到了案发地点,眼前的画面着实让人颤了一下,只剩下两具白骨躺在地上,肉被蚕食的干干净净,没听说过蜈蚣是吃肉的啊。

    韩一下坐到地上,她大喊着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要不是蜀黍们拦着她,只怕韩已经将白骨抱在怀里了。

    “小心,有毒!”小舅舅说道,一把将我拉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脚下还有一条蜈蚣,确切地说是蚰蜒,从它的样子上可以分辨地出来,家里一些阴暗的角落里会有的,我们老家那边叫钱串子。

    尸骨白中透着点黑,小舅舅说这是中毒的迹象,也就是说在他们死之前,肯定是中了毒的,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化验结果,蜀黍们已经开始拍照采集证据,而小舅舅带着我四处溜了一圈。

    “晗晗,闻到什么味了没?”小舅舅问我,我努力的闻了一把,摇头。

    小舅舅要我仔细地闻一下,我试图闻出点味道来,可是四周除了青草味好像没有别的味道了。

    “过来这边,你再细细闻闻。”小舅舅将我带到山洞口,我这才闻到空气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极了男女欢爱过后的那种味道,别问我为什么闻过!

    我蓦地羞红了脸,再去看小舅舅都有些尴尬。

    “之前你跟我说染香,我特地去调查了一下,这里的味道跟染香一模一样。”小舅舅分析道,我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可是这味道像极了那啥之后的味道。

    之前韩跟我说过,他们中有人跟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小琴还带着染香,这里有那个味道,不足为奇。

    “但是染香的味道不可能持续那么久,我怀疑是别的东西,只是香味类似。”小舅舅出言,我凝眸,想说但凡欢爱过后留下的就是这个味道,但害怕打破在小舅舅心中的形象,我没好意思说。

    再者我不相信小舅舅不知道这个味道,他不会是个处吧,不可能的。

    我们又进了那个山洞,根据韩所言,在这个洞中,那个妖物将阿仁给吃了,可是在这里,我没有嗅到一丝丝的妖气,我问小舅舅:“你感觉到妖气了吗?”

    “都过了一晚了,早就散掉了,可惜这里是没留下什么痕迹。”小舅舅的脸上一副失望的神情,我们四处溜达了一阵又重新回去,蜀黍们已经全部采集好了。

    其中一个对小舅舅说:“剩下的事情就麻烦大师了。”

    我去,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且放心吧,区区蚰蜒妖不在话下。”小舅舅对他们保证道,我目送着蜀黍们帅气的背影离去,心里暗自愤怒,原来都是套路。

    小舅舅骗我上山并不是让我来打酱油的,而是除妖来的!

    哔了汪汪了。

    小舅舅让韩也留下来,他说韩身上的味道可以将小琴和蚰蜒妖吸引出来,我暗自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被小舅舅卖了,心里不甚爽快。

    “韩小姐还记得当时在哪里看到的小琴裸身睡在地上?”小舅舅问道,韩怔了一下,随即将我们带到草丛附近,越是接近草丛,那股味道越浓。

    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发现除了我浑身尴尬之外,他们都很淡定。

    简直了,难道说只有我想歪了,难道我就那么污吗?

    小舅舅走过去之后,从兜里掏出一叠面包屑,往一边的草丛里面放了一点,那面包屑想着呢,好像是之前在护宁寺的一个小沙弥做的,反正我就吃了一个。

    伴随着面包屑的香味,草丛里面悉悉索索的,很快声音越来越大,我看到好多蚰蜒从草丛里面往外爬,贪婪地往外面爬来,身子短短的,扁扁的,通体灰白色,跟外面的有些许不一样,能够看到它们尾端有一点红从里面透出来,大部队立马杀了过来,将那些面包屑全部都扫了。

    “哎呀,嘶……”韩叫了一声,我看到她快速地摔了一下手,一直蚰蜒从她的手上掉落下来,小舅舅一把拽过她,将佛珠放在她的手里,暗道一声糟了。

    韩被蚰蜒咬了一口,蚰蜒这东西本就有轻微的毒,这会儿这些怕不是一般的蚰蜒,被咬了之后还挺棘手的。

    她的手臂上皮肤瞬间开始溃烂,长出了条索状的红斑,周围还伴着脓液,韩疼得快哭出来了,滋滋入骨的刺疼,她总归是控制不住了,开始抓,小舅舅一声厉喝,让她不要去抓,可是瘙痒难耐,韩还是没能忍住。

    小舅舅手里不知从哪里多了一些淡红色的粉末,他递了过去,让韩先敷在伤口上,切记不要去抓。

    韩咬着牙,她来来回回地在那里走,因为手里带着佛珠的缘故,那些蚰蜒近不地身,一个个都变得焦躁起来,我看小舅舅这佛珠是厉害的,那些红色的药粉慢慢开始发挥作用,然此刻韩已经难受地脱力,坐到地上。

    她在一旁休息,而我看着小舅舅消灭那些蚰蜒,他说这些虫子都变异了,应该是跟着主人的缘故,他说自己消灭这些虫子的时候,那条蚰蜒精应该会出来,要我小心一点。

    但我好像不用小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蚰蜒一旦离我有一点点近距离,就开始胡乱的爬行,一副害怕到死的表情。

    我不知道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那么害怕,但总归它们近不地我的身,这就安全了。

    小舅舅一窝窝消灭蚰蜒,果然不一会儿就引来了大风,随即草丛都在晃动,一只巨大的蚰蜒从草里慢慢往这边来,吓得我后退了一步,小舅舅扶了我一把,快速上前消失了踪迹,跟那蚰蜒缠斗在一块。

    那般庞大的身躯,我看着都有些眼熟,终于知道这玩意是什么鬼东西了,昨晚想要进我屋子的那个人,他的影子就是这个蚰蜒!

    我蓦地想起昨晚的一幕,难道说那个人就是他们嘴中的男神,可是长得未免丑了点,亦或者是蚰蜒善变,变成了别的形状。

    这么想起来我心有余悸,看着小舅舅斗蚰蜒,他之前告诉我,蚰蜒成精,本来就不是好事,这只蚰蜒又是有道行的,对付起来有些麻烦。

    蚰蜒好色,从古至今都有些传说,但没想到真的色到这种地步,他一个闪身,忽而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人形!

    我眼前一个身影略过,幸好我抓的快,将韩抓在手里,吼了一声:“你不能过去!”

    韩居然被迷惑了,她被我吼清醒了,看到男人出现她冷声道:“他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戴好舅舅给你的佛珠,不要过去添乱,知道吗?”我跟她说,害怕这个妹子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毕竟要她来是要引那蚰蜒出现,而不是要她来添乱的。

    韩盯着那个男人,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恨意,她冷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去添乱的,我就在这里看着他死,谁让他吃了阿仁,他活该!”

    近乎疯狂的嘶吼,韩抓着我的手都在颤抖,我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愤怒,如果可以甚至能将那蚰蜒生吞活剥!

    我吓了一跳,小舅舅到底是司老的传人,那蚰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对付起来有些吃力,但总归他是占据上风的。

    眼看着小舅舅就要将其消灭的时候,我看到那男人,的确生的很帅气,但是比起容祈来,还差的远了。

    那男人一下跪倒在地,连连求饶,他向韩求饶,那副可怜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亮光,异常的怪异。

    韩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糟糕,莫非又中了迷惑!

    我用手按了韩几下,换来她冷声道:“放心吧,他左右不了我的,我的心只属于阿仁。”

    我吓坏了,这定力厉害了。

    小舅舅的符咒将那蚰蜒打回原形,它的血迸射出来,我看到那几只脚在张扬着,就在蚰蜒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另外的树林里面窜了过来,那人一把将我撞开,手里的刀子直接朝着韩去。

    我看到一个身穿黄衣短袖的女人,入了魔一样的喊道:“女人,女人都该死,你们死了之后就没人跟我抢了。”

    这是小琴!?

    我意识到这一点,可惜她的匕首已经刺进韩的身体里,她疯了一把,小舅舅见状立马将她踢开,然就是这么一瞬间,那蚰蜒精钻进草丛里,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一阵白烟!

    曹,居然被它给跑了,都到了这个份上。

    小舅舅擒住了小琴,那个女人早就入了魔怔,胡乱喊着些什么,手脚挥舞着,我问小舅舅现在该怎么办,他从兜里拿出绳子,将小琴绑了起来,这边抱着韩往前面去。

48、诡异行径

    等我们回到护宁寺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在那边等待着了,我心生疑惑,山里没有信号,小舅舅是怎么通知外面的人的,好奇怪哦。

    韩被他们带走了,浑身都是血,看着格外的渗人。

    我留在原地,方丈看了小琴一眼,连连说了几声:“善哉善哉。”

    方丈的手上有一串佛珠,隐隐散发着光芒,我见他手指在小琴的眉心点了一下,小琴身上的黑气散开,她愣了一下,问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奇怪呢,我看着小琴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看来已经掏出蚰蜒精的迷惑了,她言语惶恐,待看到僧袍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施主这是在护宁寺,你们在荒山遇险,被人救了下来。”方丈说道,他让小琴回忆一下之前的事情,但是小琴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去问小舅舅难道说之前真的被迷惑地那么彻底么,那她杀死的人呢。

    “你们在荒山的第一晚遇到一个神秘的男人,他长得很帅,你不记得了吗?”我问道,小琴开始回忆,越是回忆她的头就越疼,越是疼,她就越是想不起来。

    小琴摇摇头,她说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蚰蜒精还真是厉害呢,我眯着眸子上下打量起小琴来,方丈让小舅舅留着照看小琴施主,他转身离开了,这方丈还真是世外高人,果然调调不一般。

    小舅舅拍拍我的脑袋,让我把那羡慕的目光收回来。

    我凝眸看着小琴,她说她完全记不起来了:“我的同伴们呢,他们去了哪里?”

    小琴这么问我,我没说话,把这个锅甩给了舅舅。

    “其中三个人死了,只有你和韩活下来了,具体情况等警察过来会跟你们说明的。”小舅舅冷声道,听得小琴一声尖叫,她脸色忽而变得苍白,她惊叫着。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死,怎么可能,小叶、阿强、阿仁他们都死了?”小琴一下变得慌乱起来,她说不可能的,他们明明是在山洞里睡了过去,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想说出实情,但这个妹子显然是记不起来了。

    “你回想一下,真的记不起来了吗?”小舅舅问道,小琴护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说疼。

    “你们都在骗我是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该说谎的。”小琴没了主见,她说怎么会这样,可惜现实就是如此,除了她,只有韩活下来了。

    小琴沉声问道:“到底我们遭遇了什么,麻烦你们告诉我啊!”

    “具体的事情还是等警方来说吧,我们只是救了你,不代表我们知道真相,现在韩也受了重伤,估计只有她醒来才能告诉你。”小舅舅说道,我狐疑地看着他,明明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要对妹子隐瞒。

    小琴一下没了主意,她的声音很小很小:“韩呢,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在西面的禅房里,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不能过去。”小舅舅开口,将韩的情况告诉给了这个女人,我心生疑窦,这样不安全因素不是增大了么,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康复,万一还是个疯子,不就完蛋了。

    韩的小命怕是不保了,小舅舅交代了几句,让我在这里陪着小琴,顺便带她四处走走,我也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姐姐我忙得很好吗,可惜小舅舅再度拿外婆来压我,我都怀疑外婆是不是跟大舅舅一起走了。

    让这么个混世魔王来管我,简直哔了汪汪了。

    我跟小琴在后院走,她说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她缠着我问,问我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摇头,一口否认自己知道什么:“我又没有跟你们上山,小琴姑娘你该自己想想的,万一就想起来了呢。”

    小琴摇摇头,说她只要一想,脑子就疼得要死。

    我跟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恰好这时节梨花开得好,她站在梨花树下,看着花瓣飘零下来,莫名文艺起来,念了一首诗,惊得我下巴快掉地上了。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金姑娘,你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吗?”小琴突然问我。

    刚才还不信他们死了的,现在又开始问我尸体在哪里,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得很,我摇摇头,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寄住在护宁寺里的人,要问得去问这里的小沙弥。

    我故意把这个事情抛给小沙弥,免得这位姑娘老是问东问西,有点让人心烦。

    “我们约定好的,十年之约,没想到他们居然都等不到了,金姑娘,你说可惜不可惜?”小琴问我,她弯腰抓起一把梨花捏在手里,捏的很用力,汁水顺着她的手往下落。

    吓得我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额女人发起疯来的情况我可是看过的,万一她这个时候发起疯来,那我该怎么办。

    我摇头,又想起她的问题,继而点头:“可惜。”

    看出我的敷衍,小琴浅笑一声,她说他们的十年之约,旁人不懂,他们平日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人从位子上拽下来。

    “我们经历过失败,也暗自发誓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我们都讨厌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所以我们更加努力,本来以为这一次能站在万人肩上,可是没想到……”小琴说着,面色冷淡,虽说悲凉,却从未流泪。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她瘫软在地上,任由梨花落在她的身上。

    “小琴姑娘,你还是起来吧,地上脏。”我说道,可她却说地上舒服,这才是大自然该有的生活态度。

    我愣了一下,随即见着她行为变得诡异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贴合在泥土里,开始往前面爬。

    我吓了一跳,喊了小舅舅一声,但那小琴姑娘立马从地上起来,恢复了正常,好像之前那个她不是她一样。

    小琴问我大呼小叫做什么,发生了什么,我愣了一下,摆手,我说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梨花旁边有虫子。

    小舅舅过来,尤为配合的摸摸我的头:“还是这么娇气啊。”

    曹,劳资牺牲真大,我才不怕虫子呢,怕的是变成虫子的小琴好吧。

    小舅舅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刚才以为虫子咬叮我,我没说出实情,但小舅舅已经知道有事情发生。

    他找了个小沙弥过来照看小琴,我低声说这样不行,小舅舅拉着我离开,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将小琴拟虫化的事情告诉了他,小舅舅凝眸,眼神之中满是了然。

    “到底怎么回事,小舅舅你在谋划什么?”我问他。

    小舅舅摆摆手,让我先去休息下,我的内心简直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讲就不讲,这么小气。

    我也有些累了,转身回了房间去休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起码白天还得休息,晚上又要将我放生到那间小屋子里去,遭罪啊。

    我睡得很熟,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醒来发现是个小沙弥:“金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我问他,他也是厉害,直接进了我的房间。

    小沙弥说小琴施主不见了,他才离开两分钟的时间,她就不见了。

    糟了,我一下弹了起来,要他去找方丈和小舅舅,可是小沙弥说方丈离寺有重要的事情,我小舅舅也找不到,我让他赶紧去找人。

    我们分头行动,小琴能去的地方,怕是只有韩那里。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去看看韩,但为何我的内心有些许不安,七上八下,我快步往韩那边去,发现门大开,我的心再度慌了一把。

    我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小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韩,没想到只剩下你我了,我们的十年之约,希望你能新过来赴约。”小琴道,喃喃地开始叙述故事,“我们这一队的人都是被你带过来的,说得好听是这样,其实都是走投无路被你捡回来的,你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上,我们之间的秘密一直烂在心里,可是我知道你终究不放心。”

    “从染香问世以来,你没有一个晚上是安心的,你害怕一切被曝光,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韩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你派人跟踪我,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小琴慢慢说道。

    我内心已经万分惊恐,这一队人之间的秘密还真是多呢,简直是醉了。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都是因为阿仁对吧?”小琴问道,“我知道你喜欢阿仁,但你们不合适,阿仁说他喜欢温柔善良的女人,不喜欢干练的女强人,他说在你的面前,他感觉呼吸都难受,简直是要窒息,可是你呢,韩,你不仅将阿仁攥在手里,连同我们每一个人都被你攥在手里。”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吧呢,我这一生怕是都逃不开你的掌心了,我们这一辈子都逃不出跟魔鬼做交易了。”

49、魔鬼的交易

    我躲在门后偷听,尽管知道自己目前的行为不高尚,那又如何。

    隐藏在韩背后的惊天秘密,可能会牵扯出更多关于江博制药的内幕,我听到小琴咬牙的声音。

    “我不恨你,如果没有你,我怕是已经轮落风尘,是那些男人的胯下玩物了。”小琴终于哭了,哭得越来越大声,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看到她抓着韩的手。

    她说自己不曾后悔加入团队,尽管一切都已经不可逆了。

    “这就是和魔鬼交易的下场,韩,你醒醒吧,不要再继续了。”小琴说道,可惜她根本想不起来,到底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小琴按着自己的猜测,认为他们这一次遇难是因为之前做过的错事遭遇的报应,可惜她忘记了她自己做的事情,忘记了那个蚰蜒精。

    我看到小琴在摇韩的手,在喊她,可惜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之前他们已经告诉过我,韩已经脱离了危险,小琴那一刀没有刺中要害,只要等到韩醒来就好,但是目前看她的情况不太乐意,主观将自己封闭起来,似乎不太乐意醒来。

    我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本以为小琴的情绪应该是稳定的,谁知道她再度发生那种奇怪的声音,紧接着我看到她手里多了一块东西,我暗道一声不好,可是小舅舅他们还没来人,我这么冲进去,怕打不过那个入了魔怔的女人。

    不管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对韩下手吧。

    小琴将那香放在韩的枕头边,冷笑着说道:“韩,让你自己也试试染香,都是报应报应,你我都会死的,所以你还不如就这么安静地沉睡,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醒了。”

    我的脚步顿住,再度躲了起来,小琴将一块染香放在韩的枕头边,那股奇异的味道再度传来,跟之前山洞附近的味道一模一样,但这个更香一点,之前那个味道比较纯天然。

    “我们都该死,一起睡吧,韩。”小琴说完,爬上了床,跟韩并肩躺着,我看到了她的样子,背后背着一个沉沉的影子,跟之前的蚰蜒一模一样。

    难道说她被蚰蜒精上了身,不可能吧,蚰蜒精怎么可能进的寺庙。

    小琴和衣躺在韩的身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儿,你一心只为了阿仁,却独独辜负了身边那些炽热的目光,独独辜负了我对你的关心,现在好了,阿仁也死了,你说你这一生失去阿仁就不会独活,好了,现在我也陪着你。”小琴说道,满是悲伤的神色。

    吓得我颤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传闻之中的百合,这小琴其实爱的是韩,不要吓我,这脑洞大的我都不愿意接受!

    “你不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过得是非人般的生活,都怪我那死去的爹娘,欠了一身债,我没那么多钱给他们还债,他们便抓了我,要我去陪客人,幸好我遇上了你。”小琴开始回忆起过往的事情。

    她说她接客的第一晚遇上的就是韩,那个时候她幻想着脚踏七彩云的英雄,等来的却是一位女侠,她说自己被韩深深地震撼了。

    “那个时候,我都怀疑你穿的平平,却能拿出那么多的钱,从你将我救出水火的时候开始,我就暗自决定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回报你,可惜了……”小琴开口说道。

    “当初我阻拦你交易,你一定恨透了我吧。可是儿,跟魔鬼的交易,哪里有那么简单,你换来了世上最奇特的药方,但是却要付出更多,付出的远远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多啊。”小琴继续说。

    我被事实吓了一跳,按照小琴的意思,韩团队的方子全部都是通过所谓的魔鬼的交易,那魔鬼到底是谁,我侧耳在听,可惜这个时候寺庙来了人,看护将小琴钳制住,将她带回去,蜀黍们说要检测一下小琴的精神状况,毕竟她身上牵扯着命案。

    我站在门外,小舅舅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我呵斥一声,小舅舅的手已经过来了,他从我的头发上抓了一只虫子,放到我的面前。

    “虫子。”小舅舅将小青虫放在我的手里,他眯着眼睛笑,“呦,晗晗这是长大了,小的时候怕得要死,现在怎么回事。”

    我翻了个白眼,无视小舅舅的调侃,我知道我小的时候曾经被一只蚂蚁吓哭,一直被人嘲笑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怎么会害怕呢。

    “小舅舅,韩他们……”

    “嘘。”小舅舅让我不要说话,他拉着我往外面去。

    这个时候的护宁寺是最热闹的,来上香的人很多,人潮熙熙攘攘,信徒们大都远道而来,小舅舅的视线落在远处一群黑衣人的身上,那些人也不怕热,全部都是黑色的衣服,在太阳下看得我都热死了。

    我注意到了这群人,进了护宁寺之后就开始搜寻,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小舅舅,我刚才听到小琴说韩她跟魔鬼做了交易,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一副求知好学的样子,其实只是想要八卦一下。

    不巧这点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小舅舅弹了我的额头一下:“也是通灵的一种,通过特殊的方法,找到强劲的灵魂,通过那些灵魂得到自己想要的,这种交易耗损极其严重,一般交易的都是阳寿。”

    我点点头,难道韩研发出来的那些药都是通过与灵相通得到的么。

    “江博制药推出的染香和长生,小舅舅有印象么?”我问他,小舅舅摇头,他说这些事情在外面传的轰轰烈烈,他倒不是特别清楚。

    “这两种东西都是韩团队的产品。”我继续说道。

    小舅舅面露惊奇:“你的意思是韩跟魔鬼做了交易,得到了方子然后研制出来用于人身上的药?”

    我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其他的还不是很清楚。

    “糟了。”小舅舅说如果她所求助的是邪灵,得到方子做出来的药,不可以给人使用啊。

    他说鬼界有鬼界的规矩,人也有人的规矩,这些一旦乱了套了,人吃了那些药,可能发生变异,更有甚者可能直接被剥夺了阳寿。

    可我一想,染香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问世,而且有很多人用了都没有什么副作用,小舅舅说染香可能只是一个诱饵,这一次的长生怕是终极武器。

    我吓了一跳,他说要马上去找小琴,有些事情得问问清楚,我们快速往那里去,可当我们走到小琴的房间前,发现守在那儿的蜀黍们全部都被打趴下了,好像是被电晕的。

    糟糕了,小舅舅急忙去找人,他让我先去韩那边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人已经被带走了。

    我跟着去了韩那边,果然如小舅舅所言,韩也跟着失踪了!

    刚才那群黑衣人,动作简直快的吓人,看起来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

    所幸他们想要离开宁镇是不太可能那么快的,小舅舅说他已经去想办法拦截了,让我先稳住这些蜀黍们,我也是醉了,劳资是个良民,可是现在却要被这么多蜀黍们看着盘问。

    我说可能有恐怖的分子来袭击,我也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蜀黍们那种求知的态度简直是要吓死我。

    “我们已经在各个路段都设置好了拦截,不出意外他们应该还在镇上。”蜀黍其一说道。

    我拧眉,带着一个病人还有一个疯女人想要藏匿在宁镇应该不太可能,这里的老妇女出了名的爱八卦,而且那一票人穿着一身黑。

    “我也派人下去搜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蜀黍其二说道。

    我像个木头一样坐在这里,根本不需要我来稳住他们,他们早就训练有素地展开追捕,而我像个狗腿子一样给他们端茶递水,顺便偷听一下机密。

    他们当我是护宁寺的人,也就没多少怀疑,看来护宁寺方丈的威名还是挺好用的。

    “目前江博制药那边已经向我们施压,要求放人了,可现在在我们看护之中,人给弄丢了不太好向上头交代。”蜀黍其一说道。

    原来他们知道韩他们是江博制药的人啊,不过也难怪,人都失踪了那么多天,所属公司应该急了。

    “事情都没调查清楚,上头就着急要我们交接案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蜀黍其三说道,一脸无奈。

    当然上述那一句纯属是吐槽,他也没说太多,蜀黍其一介绍了一下这个案子的特殊性,说最近江博制药在风口浪尖,案子全部都交给重案组以及特别行动组来调查,他们不掺和也是好事,但蜀黍其一说根本没有预料到人在眼皮子底下居然被人偷了。

    我也没料到,不过那些人只要还在宁镇,怕是逃不了的。

    这个江博制药,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听蜀黍们在那边讨论,后来有人回来报告,说镇上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我凝眸,到了现在怕是只有一个答案,他们目测是躲进山里了,或者是从山路离开,这种可能性到底大不大!

50、扶乩问事

    宁镇所有能用上的力量倾巢而出,但貌似没我什么事情,一个半路出家的通灵师,我跟在小舅舅身后权当一个陪客,说起来真是惨,那些见着小舅舅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就比如此刻这个油头大耳的男人,那种轻蔑的眼神让我感觉好恶心。

    “下回还是换个助手吧。”那油头大耳的男人离开之前,轻声跟小舅舅嘀咕了一句,这下算是彻底惹恼我了,要不是小舅舅愣是拉着我,我一定爆了他身上所有油脂。

    蓦地想起书上看到的一种咒术,我得回去好好修习一下。

    “胡闹。”小舅舅拍拍我的脑袋,“莫要生了邪念,让你学不是为了让你害人的。”

    “可那秃子说的话,什么叫换个助手啊。”我不甘心,小舅舅噗嗤笑了出来,他上下扫了我一圈,然后说什么那人的意思不是我本事不好,而是身材不够好。

    我的脑回路再度不好使了,等我想明白了,小舅舅已经离开好一段路了,我羞愧的满脸通红,那秃子的意思竟然是让小舅舅换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妹子,然后金风玉露一相逢,简直是醉了。

    我们在镇上走了一圈,除了依旧有采花贼的八卦,其他好像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果然是往山里去了么,我心想韩身上的伤是受不了颠簸的,而且稍有不慎可能会丧命,他们走山路这似乎不太合理。

    “小舅舅,那边有消息过来,说路口没有发现可疑人出入,就连一辆车都没有发现。”我说道,看样子是伪装地极其好了,也就是说他们还在这一带。

    “走,上山。”小舅舅跟我说,要去之前的那个山洞,哔了汪汪了,我浑身酸疼,问他能不能不去了,他说不行,再度用外婆来压我,我已经生无可恋。

    小舅舅说这一次能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绝对是在诱惑我。

    我跟着他上山,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顶着烈日,等到了山洞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一半了,然此刻山洞里面传来了些许别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做法事一样。

    我们藏匿在暗处,索性这个山洞有很好的通道,估摸着这个位子就是之前韩待过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地上有一圈蜡烛闪着亮光,韩恰好坐在那一圈蜡烛中间,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搀扶,她都没有倒下去,屹立在那,不倒。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给韩换上一件红色的衣服,薄纱,我愣了一下,韩不懂通灵,她此刻是作为一个媒介,但若是作为媒介者,身上不能穿红女,这是规矩。

    他们想做什么?

    小舅舅跟我说,韩他们曾经通过通灵的手段获得捷径,这本就是逆天道的事情,谁都不能为之。

    此番看来是他们想要借助韩作为媒介,寻求背后的人,他们所用的通灵之术,从现场的布置来看,应该是扶乩问事,难道说长生的方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得继续往下看才能清楚。

    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身上凌厉的气息让人挪不开眼睛,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韩。

    “老大,靳爷说了让我们快点。”一个黑衣人出声,对那男人说道。

    “慌什么,没看到韩现在这个样子,即便能问到答案,她也得死。”男人沉声道。

    然在他一旁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却说:“靳爷的意思是不要去管韩了,让您速度,长生现在算是生产出来了,但无奈没法保存,拿出来不到半分钟就失效,靳爷那边快炸了。”

    “别急。”黑衣男人依旧淡定,无奈身边人太急,居然催促鸾生快些开始。

    他们想要问的是长生的保存方法,通过扶乩的法子来问事,经由鸾生在沙上画下所感知到的事情,经由旁边之人将其唱出来,方可奏效,但之前与灵相通的人是韩,对方又是极为隐秘的灵,那些人试了好几次,都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

    “曹,到底哪里出了错?”那黑衣愣头青年大声说道。

    黑衣男人依旧淡定:“都说了急不得,你给三哥回个电话,说一定得韩醒来才能问,不然怕是没结果。”

    “这鬼地方根本没信号,曹,劳资真是日汪了。”那愣头青年说道。

    黑衣男人说没办法,只能等了,韩身上这一刀虽然刺地不是要害,可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他让愣头青先把小琴弄醒,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拿了什么东西在小琴鼻子下嗅了一把,小琴才醒过来,看到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她面上惊恐。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小琴说道。

    黑衣男人一步步走到小琴面前,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韩会变成这样,其他人全都死了。”

    小琴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她白了脸色,看到眼前的画面:“不要,不要这样,会遭报应的。”

    “臭表子,你说什么。”愣头青一巴掌打了过来,打的小琴也是懵了。

    小琴絮絮叨叨地阻挠他们扶乩问事,说即便这样能问出结果来,以后也是会遭报应的,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命相偿。

    “疯了吧,你懂什么,只要长生能问世,到时候我们江博制药肯定能制霸全球。扶乩又如何,到时候人要报复,也报复到那臭婆娘身上。”愣头青说道,完全一股迷了眼睛的样子。

    我没想到人为了权,为了欲,竟然做到这种地步,那愣头青应该是他们身后的人的属下,或者说是江博制药负责人的走狗,但这般脸色,不顾人命,只为了得到利欲,简直恶心。

    小琴听到愣头青这么说,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她嘶吼着:“不准,我不准你们伤害儿。”

    可是她的嘶吼根本没用,愣头青几下就将她制服了,然而此刻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一言未发,可能他们说的很对,死的人时韩,报应也是报在别人身上,对他们根本半点影响都没。

    韩迟迟不肯醒来,他们的扶乩大事也不能进行,急的那愣头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这里有卫星电话,后来试了几次终于打通了,得知靳爷那边的命令,说是将韩带回去,我听到那愣头青破口大骂,说现在警方已经将出路全部都封死了,他们根本出不去。

    我听到只言片语,好像是说那靳爷要派直升机过来将他们接走,愣头青一脸骄傲,让他们先收拾东西。

    然就在此刻,一直倒在旁边,被那人弄昏迷的小琴突然醒了过来,我见着她在地上爬了几下,暗道不好,怕是蚰蜒精又要来了。

    小琴一下挣脱开绳索的束缚,脸上带着一个鬼魅的笑容,她的嘴角,口水往下流,完全是丧失理智。

    “我说过的,你们不能带韩走,不能伤害她。”小琴丧失了理智,往前面走去,我看到她背上背着一只蚰蜒,看着诡异地很。

    那边有人善于扶乩,当然会对付这种情况,那人大吼一声:“妖怪,哪里跑。”

    愣头青和黑衣男人已经从山洞里面出来了,而留下几人与小琴缠斗在一块,然蚰蜒精实在太强大,就算是附在小琴身上的一点元神,还是强大无比。

    我想或许是小琴内心深处真的想要保护韩,我看着小琴将那群人打晕在地,她流着哈喇子,想要上前将那些人吃掉。

    说时迟那时快,小舅舅袖子中一支木剑飞了出去,刺在小琴的背上,听到她一声浑浊的嘶吼,我看到地上有条小蚰蜒跑走了,脱力后的小琴瞬间倒了下来。

    小舅舅让我带着小琴从另外一边离开,他背着韩,我们从山洞的另一头往外跑,小舅舅说时间就是生命,顾不上其他,能在那几个黑衣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全然靠的是运气。

    他们以为洞里来了妖怪,其实我们已经从另外的出口将小琴他们带走了。

    然而下山的路实在是曲折,更何况我还是死宅一枚,扶着小琴往前面去,然此时小琴却开始口吐白沫,她绊了一脚摔了出去。

    小琴面色苍白地看着我们,虚弱地说道:“我……我……怕是不行了……”

    边说边口吐白沫,脸色瞬间变黑,小舅舅给她把了脉,说是情况不太乐观,小琴虚弱地道:“别管我了,你们……你们一定要救韩。”

    小琴说完,头一歪就晕死过去,小舅舅说她这个情况,十有**是救不回来了,他让我不要管小琴了,我们带着韩下山,直接往护宁寺去,生死追逐,我已经脱力了,等到了护宁寺门前,我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了出去,如果不是小沙弥将我弄到屋子里,我怕是要死了。

    我感觉四肢都不属于我自己了,生疼生疼,眯着眸子打量周遭:“水……我要喝水……”

    可是房间里没有人啊,都去照看韩了,一时之间,我只能自己爬着往前面走,实在是太凄惨了,然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阵凄惨的喊叫。

51、一窝小蚰蜒

    “疼,好疼……”我到的时候,正看到韩死死的拽着小舅舅的手,一个劲地在喊疼,她说她的肚子疼,小舅舅伸手把了她的脉。

    他变了神色:“你跟那蚰蜒发生关系了?”

    韩本就疼得失去血色,这会儿听到小舅舅的话,脸上一副解脱的样子,她沉声道:“你说的没错。”

    “为什么不早说?”小舅舅道,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舅舅说韩跟蚰蜒发生关系之后,被那蚰蜒精种了小蚰蜒到肚子里,换句俗话说,韩怕是怀了蚰蜒的孩子。

    我去,可一开始韩跟我说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说她和蚰蜒之间的事情,她说她爱的是阿仁,因为心中有爱才抵挡住了蚰蜒的诱惑,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那妖物变成阿仁的样子要了我……”韩疼得满头都是冷汗,艰难地开口,“我明明知道阿仁不会对我那般温柔,我明明知道他是假的,可我依旧深陷其中。”

    韩说她明知没有结果,却还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扑了上去,一夜风流,她说自己不后悔,哪怕知道他是蚰蜒之后,韩也不后悔。

    “我当他是阿仁,哪怕是假的,是梦,那又如何?”韩痛苦的出言,她说自己爱了一辈子,阿仁之于她早就不是普通的暗恋,早就成了她心尖的刺青。

    “晗晗,过来帮忙,托起她。”小舅舅吼了我一下,我浑身酸疼,不太情愿地走过去,将韩撑了起来。

    小舅舅说她何苦呢,为了那一瞬间的虚幻,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如今还要给蚰蜒产子,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但情爱之事,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丧心病狂。

    韩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勒出一条条痕迹,我快被她勒断了,疼得我没处发泄,小舅舅给她喂了一颗药,让她一定要坚持住,那些小蚰蜒已经成型了,再过几天就能生出来了。

    我愣了一下,生下一窝小蚰蜒,这样的画面实在诡异地很,尽管我知道等下可能会看到,但没来由一阵恶心。

    我忍住呕吐,整个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恶臭,我问小舅舅这是什么味道,他要我闭嘴,好好扶着韩。

    韩疼得要晕过去了,她的手渐渐失去力量,连抓着都抓不稳了,小舅舅说那些蚰蜒怕是已经勾在她的身体里,得等他们自己出来,他又在不远处放了好多面包屑,说是拿来勾小蚰蜒的。

    我看得懵逼,看着韩一副辛苦的样子,我都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金风玉露一相逢,就单单那么一宿,当真值得她付出这么多吗?

    “来了来了,师叔,白公鸡来了。”小沙弥抱着一只雪白的公鸡进来了,只见它斗志昂扬地抬着脑袋。

    小舅舅呵斥一声,说现在来的不是时候,小蚰蜒还没生出来,要是被它们闻到公鸡的味道,怕是又要钻回去了,小沙弥好生无奈,抱着公鸡又走出去了。

    “啊”韩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叫的我心里都有些慌。

    韩说她撑不住了,她要死了。

    “我看到阿仁来了,他来接我了。”韩双目溃散,嘴角带着笑意。

    我见小舅舅一刀刺在她的手上,啐了一口:“瞎说什么,哪里来的光。”

    这一下疼得韩浑身一哆嗦,一用力,下面出来好些东西。

    小舅舅说总归是好了,喊小沙弥进来,我将韩放到床上,跳下去看,那一滩虫子还在蠕动,小小的,灰白色,刚从韩肚子里出来,周遭弥散着一股臭味。

    我忍住恶心,看那白公**冠都立起来了,整个斗志昂扬,一口一个,将韩肚子里出来的七八条蚰蜒全部吃下肚子了,我凝眸问小舅舅现在就好了嘛?

    “蚰蜒知道我们杀了他的孩子,今晚怕是要来报仇,你今晚就留在护宁寺。”小舅舅说道,他说目前看来是稳定了,韩刚生完小虫子,身体实在虚弱得很,不能再被人带着走了。

    我守在她的病床前,其实我挺不乐意的,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恶心的味道,闻多了会吐啊,那白公鸡吃完小蚰蜒之后就被小沙弥抱下去了,我被留在这个房间里,小舅舅说他有事情要做。

    我看着韩,喃喃:“何必呢。”

    为了那样一份得不到的爱情,生生将自己都搭上了。

    到底爱到深处会是怎么样?

    我思考了很久,靠我这个智商欠费的脑袋好像是解不开了。

    “金姑娘,师叔让你先去吃点东西。”小沙弥开口,我摆摆手,现在正恶心着呢,什么都吃不下。

    小沙弥继续说,如果我不吃的话,先去小舅舅那边一趟。

    我内心有些埋怨,小舅舅这几天完全把我当成小狗腿在使,这边跑跑,那边跑跑,根本没时间休息。

    我刚到小舅舅那里,看到方丈在屋子里,心中瞬间起了崇拜之情,方丈在我心里那就是大神般的存在。

    “你可想好了?”方丈问道,小舅舅点头,他说这件事情不该给护宁寺添乱。

    “晗晗招惹上的,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更何况这蚰蜒精祸害了不少少女,早就该将他除掉了。”小舅舅道,他的思维跟方丈有出入,做事风格也不像是一般的僧人,有时候我怀疑小舅舅是不是没有遁入空门,一切都是面子上的事情。

    “金姑娘来了啊,快进屋。”方丈果然厉害,我才刚刚探出脑袋,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顿时,我心中的崇拜之情越发深了,简直是大神!

    “过来坐。”小舅舅向我招手,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听方丈说晚上的布置,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但却不会亲手杀了蚰蜒,他说万物皆可以点化,蚰蜒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当初韩他们种下的因,我问是什么因果,方丈说等到了晚上一切都明了了。

    他说着便起身起来了,摸摸我的脑袋,说我倒是变了不少。

    我笑颜,目送方丈起来。

    “佛光普照啊。”我喃喃,小舅舅说我眼瞎了,我白了他一眼,“你也是僧人,怎么口出狂言。”

    “瞎胡闹什么。”小舅舅说他可那么高尚。

    “小舅舅,血染护宁寺似乎不太好吧。”我说道,佛门重地,杀生本就是过错,刚才那几只小蚰蜒,杀得我心里都有些罪过。

    如果换做平时是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护宁寺里面,却有很浓重的感觉,那种罪孽感压在心中,有些奇怪。

    小舅舅说那些蚰蜒本就已经死了,不存在杀生,给白公鸡吃了也是为了处理好残存的东西,小舅舅说蚰蜒精的想法不错,让人类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生下来之后就变强大了,可惜他不知道,人类本身孕育不出来蚰蜒,也就是说蚰蜒精那些种子,到了韩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我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蚰蜒为什么要韩怀上他的孩子?”我不解,韩隐瞒实情是因为和阿仁之间的爱恋,那蚰蜒呢。

    弥散在四周的疑团,按照方丈的话来说,今晚就会一点点解开。

    小舅舅喃喃:“你真以为我是神人吗?什么都知道。”

    我再度翻了个白眼,这人竟然学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问他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小舅舅摇头,说还有事情要做,怎么能睡呢。

    我跟着他,任劳任怨,没想到他将我带到小琴那边,小琴坐在房间里,周围都有人看守,怕她乱跑,蜀黍们说这次命案发生地紧急,而小琴是头号嫌疑犯,并且给她做的测试之后,并没有发现小琴精神存在缺陷。

    也就是说,小琴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之下杀了人,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小琴看到我们进去,赶忙站了起来,她问:“韩现在怎么样了?”

    小琴眼神之中的担忧,不像是假的。

    “她没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小舅舅问道,“小琴姑娘,现在你是不是要把真相说出来了?”

    小琴一下变了脸色,她问什么真相,她听不懂。

    “在荒山上的遭遇,到底为什么蚰蜒会变成阿仁的样子?”小舅舅问道,小琴面色一白,她结巴地说她怎么知道,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小琴问我们蚰蜒是什么,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样。

    “那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是谁半夜将蚰蜒引来的,又是谁预谋想要除掉韩?小琴姑娘还是不要装傻了。”小舅舅道,他说一切都是小琴操控的。

    小琴变了脸:“你在胡说什么,我感恩韩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喜欢韩,只是心生妒意罢了。我在山东里面发现了这个。”小舅舅举起手里的一小块染香还有一些面饼的屑,“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些,但是告诉蚰蜒韩爱的是阿仁,让蚰蜒扮成阿仁的样子跟韩发生关系,这些都是你的主意吧?”

    小舅舅一步步揭开小琴的面具,这女人的脸色早就变了,眼神变得冰寒起来。

52、你可怨我?

    “是……是我……”

    小琴居然就这样承认了,她说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局,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为了什么,为得就是让儿停下来,那天晚上我告诉她再这样继续下去是会遭报应的,可是韩她不信我,硬是要继续,你知道所谓的长生从何而来吗?”小琴面目狰狞,她说她本来只是想要蚰蜒去吓唬一下韩的,可是没想到那好色的蚰蜒起了歹心。

    蚰蜒精不仅要了小琴,还要了韩,她没想到自己引贼入室,居然害了他们这样的一个团队。

    小琴口口声声跟我说,他们不是一般的团队,他们都是家人,彼此都很爱对方,可惜了,她做起事情来倒是决绝。

    “想要得到长生,过程就是要付出许许多多的生命,从开始研制到获取药材再到临床实验,为了那一颗药死掉的动物,甚至是人类,多如牛毛。”小琴说,“你不知道江博制药如何丧心病狂,他们用失踪的小孩作为临床试验,为了得到长生,他们早就疯了。”

    “死了,死了最好。”小琴哈哈大笑起来,“死了就不会祸害人世了。”

    “可惜没了你们,长生还会继续下去。”小舅舅说道,谁让他们扶乩问事,引来一只邪灵,得到那个方子,终究是害了那么多的人。

    小琴摇头,说她顾不上什么了,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她说如果韩不是那么贪婪的话,她也不会做这些。

    “我出卖自己的灵魂,只是为了吓唬韩,可是谁知道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他我们死啊。”小琴说道,浑身都在颤抖,她说自己福大命大,被护宁寺师父救了回来,可惜终究难逃一死。

    我拧眉平静地看着她,作妖的人,最后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韩如此,小琴亦是如此,那只蚰蜒精怕也是如此。

    在这样的事情之中,到底谁善谁恶,根本不重要。

    “你明明可以选择的,只要你揭露江博制药的罪行,这件事情还有可能停下来。”小舅舅说道,小琴摇摇头,双目空洞,她说不可能的,说我们根本斗不过她背后的人。

    小琴冷声笑道:“你以为江博制药能到今天,真的是因为染香和长生吗?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小琴痴痴地笑着,她说自己是将死之人,被人救起来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她要看看真正的因果报应。

    我的心头一颤,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到了今天这一步,诚如小琴所言,善恶终有报,他们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被利益所驱使,终于还是遭受到了报应。

    “你当真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想揭露这个真相么?”我问道,难道她不愿意停下来吗?让人寒心的事情,小琴依旧笑着,她摇摇头。

    “江博制药只是一个空壳子,即便他倒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江博站起来。你不知道,人心都是贪婪的,人性如此。”小琴说着,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

    她用脑袋撞门栏,脑子生疼,疼得她浑身抽搐。

    小琴像是羊跌风发作一样,在床上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小舅舅说她最后一口气都没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小舅舅说没想到小琴是这样嘴硬的女子,竟然为了魔鬼将秘密全部都藏在心里。

    我从小琴屋子里走出来,心情异常的沉重,而此时天气似乎也配合了我的心情,变得阴沉无比。

    小舅舅拍拍我的肩膀,说生死有命,我说小琴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丧失人性,那些走失的小孩子竟然被他们拿去做实验。

    这么一想,我竟然觉得好无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晗晗,正义感又泛滥了是吗?”他问我。

    我点头,换做是谁都会这样的。

    “乖。”小舅舅摸摸我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梨花树下。

    任由梨花落在我的肩膀上,变天了。

    大风起,卷起脚下的梨花瓣,想起之前小琴蹲在这里,她之前说过她爱的人是韩,她不想看着韩跟魔鬼交易,可是小琴,你不也是一样,跟蚰蜒做了交易。

    梨花瓣落在我的手里,带着轻微的香味,骤雨来袭,打在我的脸上,有些疼。

    骤然变大的雨,人们开始慌乱地寻找避雨的地方,而我傻乎乎地站在雨里淋了半天,直到有人撑着伞过来,他面上带着嗔怒,男人伸出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

    “傻了?”

    我被这一声温润所惊,抬头看,竟是容祈,公子如玉,长身而立,他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站在我的面前,我看的呆了。

    “看够了没?”容祈道,我稍稍恢复了过来,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厉害,在方丈大师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跑到寺庙里来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容祈是不是鬼,贸然就跑进来,不怕灰飞烟灭。

    “娘子不过几日不见为夫,就这么想念?”容祈脸皮越发厚了,一把抓着我的手,往怀里一带。

    我被他抱了个满怀,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也变得轻松不少,不知是之前的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下来。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容祈说他正好路过这里,就来了。

    又是一次路过,这个男人永远不会说实话,有多少次回来,就有多少次路过,每一次都是路过,连理由都懒得去编,简直是气死我了。

    容祈的手轻轻拂上我的脸颊,将我脸上的水渍擦干,他轻柔出声:“居然哭了,像个花猫儿似的。”

    “谁哭了,这是雨水好吗?”我反驳道,他指下的力道深了一下,有些疼。

    我瞪了他一眼,他倒是不介意,慢条斯理地在给我擦脸,眼神之中满是温柔,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以后再哭我可不管你。”容祈道,我一把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实在累得慌,被他抱着就睡了过去。

    主要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安神地很。

    他将我整个都抱了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我羞红了脸,看着他。

    容祈沉声:“害羞什么,你身上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握草,这是榴芒吧,喂,是妖妖灵吗?我要报警。

    容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让我再休息一会,还吐槽我没能力居然要逞能,把自己累坏了得不偿失,我好冤枉,要不是被要挟着做苦力,他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容祈坐在床头,陪着我休息了一会儿,我将蚰蜒的事情告诉了他,换来某人轻蔑一笑,说什么这等小妖也敢出来作祟,那副样子完全是看不上那只蚰蜒精的。

    我眯着眸子,心上柔软地很。

    唇上突然多了一丝柔软,我急忙推开他,这是寺庙,他进来本就已经坏了规矩,在这里我是不敢乱来的。

    “胆小的很。”容祈嗤笑道,依旧上前,一把钳制住我,死死地搂着我的腰,他见我急红了脸,整个人倒是开怀不少。

    等我发现他这是耍着我玩,我撇过脑袋,不去理他,这人简直不要脸。

    “乖,别闹,让我抱一会儿。”容祈抱着我,让我不要乱动,怀抱是柔软的,舒服地很,我没有抗拒。

    容祈喃喃,说媳妇儿身上的味道真香,我再度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容祈来了,我心上的石头终究是落地了,他说过会护我一生,我便信了。

    骤雨来得快,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啦啦地像是在洗刷这个世界一样。

    容祈说今晚他要留下来,好好陪陪他的小媳妇,我瞪了他一眼,这人不要脸的程度又加深几分。

    “晗晗,你可怨我?”容祈突然出声,吓得我小心脏都颤了一下,什么叫做怨他,我没事怨他做什么,我又没那么无聊。

    我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看着容祈这盛世容颜,心里莫名揪了一下。

    “怨你作什么?”我问的直白,却被那厮抱在怀中,紧地都快踹不过气来。

    “怨我在最危险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晗晗。”容祈忽而变得这么柔情,好不适应啊,难道我是潜在的抖m,不被虐着不习惯么。

    绝对不是,我点头,又摇头。

    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连带着动作都有些迟钝了,我不怨他,可是有的时候却希望他像英雄一样踏着七彩云来救我,不让我受一点伤,当然这是幻想之中的。

    容祈轻柔的摸摸我的脑袋,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很轻很轻,他说没能好好护我,他说是他不好。

    我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回抱住他,紧紧地搂着。

    不是你的错,我在心里想着。

    被容祈抱在怀中,听着他在我耳边说话,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你当真回来了吗?”我问他。

    容祈噗嗤笑了一声:“傻丫头,想什么呢。”

    “没有,就觉得好不真实。”我如实说道,却换来几下打屁股,不疼,但我却矫情地挣脱开容祈的怀抱。

    忽而又被他拽了过去。

    我的心里,好甜。

53、破财

    今日的护宁寺比往常要宁静地多,人流早早地就散掉了,我和容祈跑带其中一间禅房的屋顶上,雨刚停,屋顶上还是湿漉漉的,我紧张得抓着容祈的手,生怕脚下一滑摔下去。

    其实更害怕自己太重,踩碎人家的瓦。

    西边天空黑气越聚越多,往这边飘过来,可惜那团黑气还未到护宁寺就散开来了,容祈说是因为寺庙的佛光所致,寻常妖物根本进不来的。

    小舅舅怕是担心地有点多了,蚰蜒精近不地护宁寺,怎么找我们报仇?

    我跟容祈站在屋顶上,一直等到夜幕降临,那团黑气还是没有凝聚起来,看来蚰蜒精的确没那个实力。

    “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我问容祈,我就穿了一条长裙,风吹来还有点冷,容祈见我抱了抱手,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容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开,他说蚰蜒精早就心生愤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蚰蜒精素来好色,诡计多端,擅长变化成其他人的模样捉弄人。”容祈道,虽说这在妖物之中算是低等的,但是这条蚰蜒精身上的妖气不同寻常,像是经过特殊药物饲养的。

    容祈说他没见过正主,不好下定义,但通过我的描述,他大概已经知晓了。

    “寻常的蚰蜒怕是没那么强的号召力,怕只怕那是变异的。”容祈道。

    “变异?”我疑惑,难不成这蚰蜒精还有超能力,会像变形金刚那样整一出变形。

    容祈给我解释了一下,可能是在蚰蜒成精之前吃了某些特殊的药物,然后力量变得强大起来,我接受容祈的科普,恰好这个时候,有人从护宁寺正门进来,我凝眸看了过去,一晃而过的黑气,好浓!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生的倒是不错,他才走进来一步,便被小沙弥给拦下来了。

    “施主,天色不早了,寺庙该关门了。”小沙弥拒绝了他进来的请求,那黑衣人的脸色沉了一下,目露凶光,说什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想进来借宿一宿,问小沙弥是不是要拒绝。

    小沙弥愣了一下,出家人到底心慈,他说道:“那施主便随我来吧。”

    得了同意,黑衣人跟着小沙弥往禅房这边来,我凝眸看过去,看不出什么来。

    “看到什么了?”容祈问道,我摇摇头,他说此妖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上的妖气全部不见了,还让人看不出本体,不过他容祈是谁,只消一眼就看穿了。

    什么?这黑衣人是蚰蜒精,我急得想要下去,脚下一滑,被容祈整个拎了起来。

    “着急什么,他又跑不了。”容祈说道,但这是蚰蜒精啊,不着急还等着过年么。

    我想下去,容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让我在屋顶上好生待着:“你只管待在这里看戏,今天轮不到你这三脚猫出手。”

    “你说谁是三脚猫?”我沉声,逼问道。

    容祈悄然一笑,面容俊俏,眉目柔和,他伸出修长的手,捏捏我肉肉的脸蛋:“乖,看着吧。”

    被他说得我浑身都软了,也就没闹腾,看小沙弥领着黑衣人进了禅房,之后那黑衣人便关上了门,我在屋顶上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看到那扇门被打开,黑衣人四下张望,在确定没有什么人在附近的时候,他才出门。

    这蚰蜒警惕地很,可惜他看不到我们。

    蚰蜒精循着味道,一下就找到韩的房间,他四下张望,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进去。

    我心里奇怪,明明小舅舅他们都知道今晚会有不速之客来袭,为什么还不派人在韩的房间周围守着,我跟容祈再度变了位置,换了个角度看那男人。

    蚰蜒精速度极快,他闯入房间,见屋子里只有韩一人,他上前,摸着韩的手,说道:“不能生养的都要死。”

    男人声音冰冷,他的手拂上韩的脸,浓浓的黑衣萦绕在他的四周,我愣了一下,刚要催促容祈救人,就看到小舅舅一闪入内,佛珠打了出去,准确地击在他的手上,滋滋滋

    奇妙的声音,跟煎饼一样,我本想进屋的,容祈一把抓着我:“别去瞎凑热闹。”

    我以为容祈的意思是屋子里太挤,我也就没进去了,看着小舅舅跟蚰蜒打了起来,那男人一脸悲愤,说小舅舅出家人却要伤害他的孩子,简直丧心病狂。

    我看得入迷,两人从屋子里出来,颤斗在一起。

    这男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小舅舅的对手,而且此时还在寺中,压制了他的妖气,越发不是小舅舅的对手,但他却孤注一掷,拼了命的要杀人。

    蚰蜒瞬间恢复原形,它的身子变得比之前还要大,身上多处足在挥舞着,差点碰到我,幸好我灵活,几下闪躲就躲过去了。

    蚰蜒的毁灭性倒是强,他冲着小舅舅去,将所有的黑气都调动起来。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容祈附在我耳边说:“血腥暴力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了。”

    被他挡住之后,我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味道能清晰感受到,臭,简直臭的要命,容祈在我耳边给我复述,说是小舅舅一刀刺进蚰蜒的身体里,那条大虫抽搐了几下,轰地倒了下来。

    “这下变小了,再怎么血腥也不会十八禁了。”容祈放开他的手,我错过了最精彩的画面,此时蚰蜒已经变小了,跟人差不多大,不像之前那么大只。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小舅舅,可惜他不是他的对手,我看到那灰白色的身子一颤一颤,紧接着有血流出来,按理来说他是不会流血的,但是大块大块的血。

    还带着浓浓的恶臭,让人胃里翻腾。

    那条蚰蜒在剧烈的反抗着,居然一下滑了出去,冲着我跑过来,我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不曾想就这么将那条虫子挡开,它一下飞出几米,掉在地上,瞬间缩短,缩地只有十公分左右。

    我吓了一跳,看着手上的串珠,它刚才亮了一下,原来他们所恐惧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上的东西,容祈送我的珠子。

    来不及多想,我上前去查看,那条蚰蜒一抽一抽的,怕是活不了了,它想逃可是终究逃不了了,小舅舅一张符咒下去,那虫子彻底不会动弹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阿弥陀佛。”方丈及时走了出来,制止了小舅舅的行动,他上前去,伸手在那蚰蜒身上点了一下,我看到那条虫子又恢复成了人形。

    方丈身后跟着韩,她已经醒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怪怪的。

    “施主,各自安好吧。”方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韩领了过来之后,他又要走。

    什么叫各自安好,这么文艺的话不适合你啊,方丈,把话说清楚再走,我心里呼喊着,可惜周围人太多,而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容祈貌似察觉到了什么,攥着我的手,眉目之间全是柔情,但掩盖不住他狐狸的气质。

    我见韩走上前去,此时的蚰蜒已经没了攻击力,跟寻常人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副帅气的皮囊。

    “对不起。”韩出言,我吓了一跳,这算是哪一出,为什么韩对他道歉,“是我的错,害你成了这样。”

    我见着蚰蜒颤抖了一下,身子一颤一颤的,他面色苍白,灵体早就支撑不住了,已经被小舅舅打回人形,往后就是一只寻常的蚰蜒。

    “如果当年不是我执意要研究染香,毁了你的家,毁了你的同伴,害你吃了染香变异,今天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韩说道,我心尖颤了一下。

    不曾想真相竟然是这样,难怪方丈一直说有因皆有果,因果轮回,原来不是装逼用的。

    男人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略微有些变化,他看向韩的眼睛里面满是仇恨。

    “我知道,我说的再多都没有用,是我被利益熏心,做了那些事情,是我害了你们。”韩说道,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试图让蚰蜒原谅。

    小舅舅沉声:“他现在只是一条普通的虫子,不会说话,但能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舅舅的声音里面沾染了一丝凉薄,说到底韩罪有应得,但蚰蜒的手段也不为光彩,若不是当初小琴身上带了染香,他们这一群人怕是不会死。

    可惜一切早就注定了,当他们为了染香,为了长生丧心病狂的时候,早就该预料到结局。

    我站在一旁,看着韩在磕头,在阐述自己的罪过,突然觉得好难受。韩一点点的讲述着,可惜这一次蚰蜒却不能说话了,他眼神之中的恨意,从此不会消散,哪怕他变成了一只普通的蚰蜒,只要能攻击,一定不会将自己的锋芒藏匿起来的。

    心就像是空了一下,我跟容祈说要先走,结果容祈笑了一下,附在我耳边说道:“传说杀了钱串子,是会破财的。”

54、梨花落尽

    被容祈那厮说得我这几天都忐忑不安,生怕破财,可我身上加起来总共就那么点钱,要破也破不到哪里去。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下了一夜的雨,周围的山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

    “梨花一夜掉光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小沙弥行色匆匆地路过,赶着去看梨花。

    昨晚上那场雨又不大,我听得清清楚楚,临近我睡得时候变得淅淅沥沥,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么晚才睡,被某人抓着在努力解锁各种姿势,现在的人一言不合就开车。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原以为容祈会在,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他,最后只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纸条,上头几个字苍劲有力,他说自己有事,不能再陪我了。

    心里或许有些失落,但总归比之前好得多,起码现在知道跟我交代一下。

    我跟着那几个小沙弥往前面走去,恰好看到一树梨花掉落地一点儿都不剩,光秃秃的样子跟枯木似的,我觉得奇怪,上前询问了一番发现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梨树说秃就秃。

    “你在这里啊,幸好赶得及跟你说声谢谢。”韩月走过来,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好像不一样了,感觉空灵了许多,可能是因为画了一个淡妆的缘故,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好向我道谢的,起码我在这件事情上出力最少。

    “我今天就要离开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吗?”韩月对我说道,我愣了一下,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江博制药还在,务必要阻止长生被推向市场。

    我凝眸看着韩月,等她继续往下说。

    “好消息是长生正式被宣告无效。”韩月说道,她说官方公告已经出来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拿着长生来说事,我点头,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消息,那么相对而言的坏消息了。

    韩月跟我说:“江博制药所有人全部人间蒸发,研发基地空无一人,警方目前正在调查其中原因,这算是一个坏消息吧。”

    我的心颤了一下,江博制药无外乎是个壳子,对方早一步金蝉脱壳,根本就抓不到好吗?

    韩月跟我说完这些就离开了,我恍惚地站在梨花之下,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心口莫名有些压抑,江博制药这种丧病的公司还会继续存在,只有斩草除根方能解决问题,我恍惚之间想起那天偷听到的电话,那人一口一个“靳爷”,不知道喊得是谁。

    我摇摇头,人都散去了,大家都找不出梨花为何一夜掉光的原因,我本打算离开,突然肩上多了一根白色的东西,我转头一看,是条白蛇,吓得我无处逃遁。

    从梨花树上倒垂下来的白蛇,正吐着信子,一副淡然的模样看我。

    我吓得腿都软了,谁能告诉我,梨花树上还有蛇?

    这是开玩笑的吧,我的尖叫声引来了小舅舅,他问我发生了什么,我颤巍巍地指着梨花,喃喃:“蛇,蛇啊……”

    “哪里有蛇,晗晗,你是不是有做恶梦了?”小舅舅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搓了搓眼睛,刚才明明看到有蛇的,一条通体白色的小蛇,从树上倒垂下来,可现在枯树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不是,我明明看到一条白蛇在这里。”我指着树上的某个部位跟小舅舅说。

    小舅舅眯着眸子,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从袖子里将我的手机拿出来:“你外婆特意给你的,她今早才离开,要我好好监督你,如果找不到灵体的话,你就休想下山。”

    我兴奋地拽着我那苹果牌手机,重新拿着它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没有听明白小舅舅话里的意思,我乐颠颠地捧着手机玩,也不管梨花为什么掉光,不管上前是不是有白蛇,我回屋子刷微博去了,死宅拿回手机,犹如在沙漠之中遇上泉水。

    我刚拿到手机,发现已经被轰炸致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未接来电和短信以及各种提醒,我才发现自己与世隔绝多久,我盘腿坐在床上,暗骂那些没良心的,找不到我不会多找找么。

    我妈说帮我整理了房间,顺便把那些旧书旧盒子给卖掉了,等等,旧书旧盒子,哔了汪汪了,我在里面私藏了好多银子,我着急给我妈打电话,可发现全是转人工服务,心想着这下糟了,我妈没那觉悟,都怪我有这怪癖,爱藏钱,此时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什么声音,我一个机灵从床上站了起来,太过着急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朝地面而去,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紧紧地搂着我,待我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之后,愣了一下,清晨才走的负心汉容祈,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小心点,莽莽撞撞的。”他说。

    我一下羞红了脸,怪不好意思地问他:“你办完事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家有美娇娘,怎么舍得厉害。”如此不要脸的话,大白天就这么直拉拉地说出来,你不要脸,姐姐我还要脸。

    我一转身,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发现这一次被他圈地更紧了,容祈整个都挂在我的身上,将我死死地搂着,一点儿空隙都不留给我,就好像很快便会失去我一样。

    “你……你轻点!”我嗔道,他怎么就好像变了一副样子似的。

    容祈倒是不恼,蓦地松开了我,他闲适地坐在一旁的四方桌前,倒了一杯茶,拧着眉头说了一句,很轻,但我却听清楚了。

    他说这旧时的茶怎么都一股子味道。

    好奇怪,寻常容祈别说喝茶了,就是屋子里的东西他都不会多碰一下,嫌脏,洁癖怪严重的,可是今天他却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虽说那嫌弃的模样和之前很是相似,但不管从哪里看,都觉得怪怪的。

    我偷偷地溜到他的身后,想看一看。

    “想去哪里?”他的声音异常的冰凉,蓦地让我想起之前那个梦境,也是我与容祈第一次发生争执的那天,他将我带去那个温泉,褪去我的外衣,将我搂进怀抱。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

    容祈站起身来,细细地点了我的眉间一下,他颇为满意,笑着说道:“倒不是个没心没肺的,还能记起那天晚上。”

    他越是这么说,我的心越是飘忽,容祈不会这样,包括那一天,自打我和容祈争执以来,我想了很久很久,唯一的答案便是那天带我去桃花温泉的人不是容祈,而是他人。

    这种猜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可有谁会那么无聊,扮成容祈的样子。

    “无聊,你居然觉得无聊?”男人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寒冽,脸上微微升起了怒气。

    他听到了?

    我在心里的声音。

    男人一把挑起我的下巴,沉声道:“乖晗晗,莫要胡思乱想。”

    “你到底是谁?”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完全不是那种舒服的感觉,倒像是针尖对麦芒,浑身都麻木的感觉。

    男人笑了一下,眉眼之间流光溢彩,他轻声说道:“你看我是谁,那便是谁,晗晗,何至于这么问,你不是一向很喜欢我的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攥着我的下巴,力道越来越大,我越是挣扎,他越是生气。

    这是哪里来的奇怪的人,又为什么会扮做容祈的样子。

    “谁想扮做他的样子。”男人言语之中满是不屑,“本座在说一次,你想见着我,看我便是谁的样子,其实我谁都不是,或者说我谁都是。”

    我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男人问我,忽而眼前一片真实,一晃之间,我似乎瞧见了皮囊之下的另外一副容颜,美得让人窒息,像是女子一般,不,比女子还要倾城的容颜。

    他,是谁?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问道,总归是要被他看穿的,还不如直接问。

    难不成梨花树一夜之间掉光,跟他有关。

    “梨花与我无关,倒是某些不知趣的男人,不懂怜香惜玉,一夜之间将梨花……”

    “你……”我快要崩溃了,眼前依旧是容祈的脸,再也跳不出来了。

    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笑着说道:“我是来赴约的,你我之间的约定。”

    我愣了一下,低头不去看他,我怕自己深深陷入他的漩涡之中,听他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总归是被我惹怒了:“你在八年前许诺给我的约定,难道说都不算数了吗?”

    八年前?我实在记不起来跟谁许诺过什么,一般我答应的事情,第二天就会做到,想他这样的人我是不曾见过的。

    男人彻底被我激怒了,他沉声:“你看着我。”

    我蓦地抬头,那是怎样一张容颜,倒映在我的眼中,眉间一点朱砂,眉目之间满是流光溢彩,我后退了一步,不巧他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附耳过来:“你在八年前救下的那条白蛇,还记得吗?如今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只能陪我。”

55、姓萧,名如唤

    八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清楚。

    “乖晗晗……”男人的手拂着我的脸颊,浑身上下隐隐含着怒气。

    “八年前,在夜郎山春游的时候,一条白蛇游进你们的房间,那就是我。当时我身受重伤,几个男的拿木棍打我,想要将我打死,你走过来,攥着我的脑袋,把我放生了。”男人说道,我的脑子略微有些混乱,不过骤然想起一些片段。

    那是我第一次跟班里人出去春游,也是第一次在外面住宿,我的确是放生了一条白蛇,但那是因为跟同学玩游戏玩输了,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意救他,我怕蛇,从小到大一直很害怕。

    哪怕此刻男人变成了人形,在我知道他是白蛇之后,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内心的恐惧蔓延开来。

    “你将我放生,还与我说了一段话,那些话我都铭记在心里。”白蛇说道,他将我之前说的一些话复述给我听。

    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我将它放生的时候,见它不愿意游走,才呵斥:你有自由,为什么不珍惜,还不快走。你是一个人害怕吗?没关系的,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在离开。

    那是第一句,小蛇依旧没走,我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白蛇身上受了重伤,我以为他是不愿意走,可能是想偷吃点什么。

    我又对他说:你快些走吧,要是想来玩,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我。

    该死的,果然是我自己惹的祸。

    “与妖许诺下的事情,你必须做到。”白蛇开口说道,我愣了一下,他一把将我搂在怀中,我感受到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耳边只留下他的一句话。

    “晗晗,你说过的,会永远陪我玩的,我今天就是来带你走的。”

    眼前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的男人,说自己是八年前被我救下的白蛇,可是先生,那只是我的一句客套话,无关承诺,为何要这么较真。

    我想解释,想还原之前的事实,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在我的四周,除了黑暗,再也没有其他。

    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在夜郎山春游,我们在玩真心话和大冒险,他们出了馊主意让我徒手抓蛇,我本就怕蛇,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在他们一阵激将法之下,我竟然真的抓着那条蛇,那会的滑腻依旧留在脑海里,我还记得抓到之后我瞬间就将蛇抛开了。

    因为害怕的缘故,老人家常跟我说,不要欺负蛇,它们会记住我身上的味道,然后成群来报复我的。

    我当时秉承这样的信念,才说出那一番发自内心的话,我怕蛇报复我,可不曾想在他这里成了诺言,我想解释,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什么一样,火辣辣地疼,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开始慌了,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阵光芒刺了进来,我看到男人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一个西装男,带着金丝边眼睛,毕恭毕敬地站着,而我所处的地方,竟然豪华地不像话。

    “这是哪里?”我下意识地问道。

    “你以后生活的地方。”男人回答道,他问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一切虚幻地像是梦境一样,kingsize规格的床,白皙一片,只有总裁文里才会出现的描述,此刻全然在眼前,我听到那人叫他萧先生,没有什么事情他就出去了。

    “等等,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我说道,其实我是想趁机出去,这样一个金丝牢笼,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能住进来,真是可笑!

    我想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看看外面是个情况,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这间金丝笼自带卫生间,那金丝框眼镜男人根本不理我,转身走入黑暗之中,根本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沉着嗓音问他,难道真的如他所言,要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在这里。

    男人在我面前坐了下来:“晗晗,我听你说想要公主般梦幻的生活,这是我按照童话故事里给你打造的,喜欢吗?”

    “呵呵。”我冷笑出声,“你把我当宠物一样养在屋子里,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就算是我当初许诺你,那也不想被你关着一辈子吧。”

    “晗晗,你又不乖了。”男人伸手过来,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此时在我面前,他的真容显露无疑,再也不是容祈的模样。

    我内心的愤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被一条蛇给关起来当宠物,说出去简直可笑极了,更何况我当年还救了他,不管初衷是什么。

    “可我在你窗下听到的,你说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如公主一般的生活。”白蛇出言,一脸期盼地看着我。

    这样的福,我如何消瘦。

    “求求你,放我走吧,当年的救命之恩不需你来报。”我说道,意思表达的足够完整了,可是他依旧不听。

    还不如说是他寂寞惯了,想要养个人来玩,这样的想法简直就变态地很。

    我眯着眸子看他,可他依旧在笑。

    白蛇笑着起身:“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但是晗晗,你会喜欢的,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谁要听你的故事。”

    触碰了我的底线,你所有的好意在我这里都会被曲解,难道你不知道吗?一厢情愿,以为谁都喜欢这样,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你要报恩是吗?”我问他,男人看着我,一脸懵懂,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他一样,我蓦地想起在温泉边的时候,他的性情,似乎不太稳定,根本不是现在看到的像小绵羊一样的性子。

    他是蛇啊,即便洁白如玉,他也是一条蛇!

    白蛇没有说话,而是在听我说我。

    “我给你报恩的办法。”

    “不,我是来兑现你的承诺的,晗晗,不要多想,你累了。”男人出言,不知道他吐了什么白烟,我的脑袋又变得昏沉起来,头晕眼花,快要倒下了。

    这可如何是好,在倒下之前,白蛇一把抱住我,将我放在那张大床上,他的手一点点在我脸上摸索,声音异常的柔软,他在欺骗他自己。

    “晗晗,你会喜欢的,乖,不要闹。”

    “晗晗,我不想你叫我白蛇,我也有名字。”

    “萧如唤,你可以叫我如唤。”

    ……

    我整个人又一次懵逼了,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鼻息之间全部都是梨花香,闻多了就觉得恶心想吐,梦里满是梨花落尽的样子,我看到容祈一脸怒气,挥袖之间,将梨花全部毁灭

    我吓得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房间,偌大无比的房间,柔软的大床,以及除却这房间之外无尽的黑暗。

    我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疯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光脚踩在地板上,疯了一样在寻找出去的地方,可是这个房间,怪异地很,不管我从哪个方向过去,都没有找到所谓的门。

    可以出去的地方都没有,这是他为我制造的牢笼。

    我心中隐隐有些愤怒,当初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的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蓦然想起之前小舅舅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说一个女孩从小孤寂,没人跟她玩儿,她就常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对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突然镜子里出现一个小丑,小丑从镜子里出来,陪她玩了一天,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小丑送了她一个气球,小女孩承诺他,长大了还要与她玩。

    然而在小女孩成人礼那一天,小丑化作人形将小姑娘永远地带走了,小丑是镜中鬼,而小姑娘永远只能被困在镜子之中,再也没能出来。

    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终有一日我也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虽然对象是一个帅气的蛇妖,但若是如此,还不如不救的!

    第一次我的人生观快要崩塌了。

    虽然知道与妖之间的承诺,必须要坚守,若是不守的话,轻则身死,重则连累家人,儿时无心许下的诺言,没想到竟然成了噩梦的来源。

    我在房间里疯狂地寻找出口,耳边像是出现魔音一样,是笑声,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笑声。

    第一次觉得那般无助。

    我腿软地坐在地上,任由冰凉侵蚀我。

    容祈,你在哪里?

    我吸吸鼻子,任由眼泪落下来,你来救我,来救我好吗?

    你不是怕我怨你吗?为什么就是不出现呢。

    我倒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听到有人过来,可我早就没了力气去看,来的是个女人。

    “姑娘坐在地上,不怕受凉吗?”

    那女人这般说道,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她,身穿绿衣的女子,长发垂在腰际,挑衅地看着我。

    “这就是主上带回来的女人,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那绿衣女子身边多了一个紫色衣服的女人,满脸嫌弃。

    我愣了一下,本想看看她们从何而来,但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惜她是主上心尖上的人,岂是你这狐媚子可以比的。”

    “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简直可笑。”

56、误入蛇窝

    “主上最近口味有变啊……”绿衣女子盯着我看,她的眼睛也是绿色的,看起来尤为鬼魅,“不如我们先玩玩……”

    “人可经不起你这么玩,到时候玩死了,拿什么教导?”另外一个女子呵斥一声,她们两人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以及嫌弃。

    她们不是人,身上是浓浓的妖气,我怕是误入蛇窝了,萧如唤是条白蛇,他将我带入了蛇的世界,一想到密密麻麻全是蛇,我的内心几乎崩溃。

    “怕什么,主上又不是没带回过女人来,上回那一个还不是被我一口咬断动脉,死在这里,对,就是你那个位子。”绿衣女子指着我的位子,笑着说道。

    萧如唤常常带着女人回来,难道说白蛇真的寂寞如斯,想要一个人类来陪伴吗?

    我想不通,绿衣女子不顾另外一个女人的阻拦,伸手攥着我的下巴,眼神之中满是狠厉的神色,她冷声道:“就凭你这狐媚子,也想接近主上,不自量力。”

    她的纤纤玉手,一下遏住我的脖子,力量一瞬间收缩,我挣扎着,呼吸越来越难。

    我想我怕是要死在这里了,本就虚弱地很,再加上之前已经恶心想吐了,被这绿衣女子这么折腾,胸腔里的空气全部不见了,眼前金星一圈一圈,我真的要死了。

    “绿姬,住手!”那女子长腿一踢,将绿衣女子的手踢开,“玩玩也就罢了,等会被主上发现你就完蛋了!”

    “怎么可能,人类哪有这么大的分量。”绿姬不甚开心,埋怨道,她说要将我一点点折磨致死,到时候她要看看主上有什么兴致跟我在一起。

    那女人几番阻拦,可是根本半点实质行动都没有,每每在紧要关头跟绿姬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害得那绿姬心里烦躁,此刻怕是要一口将我吞了。

    我看到那女人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方才明白她并非是忌惮萧如唤,也并非真的想要保我,而是想借刀杀人,故意激怒绿姬,将我杀死。

    好深的城府,妖之中也有善于心计之人,当下的情况我已经明了,绿姬冷眼看着我。

    “想要哪一种死法,自己挑?”绿姬冷声道,好意给我介绍了许多的死法。

    其一,咬断大动脉,流血致死;其二,丢入蛇窝之中,撕咬而死;其三,种上蛇毒,绞心而死;其四……

    绿姬忽而转身恢复原形,一只巨大的绿色大蛇,我不认识这是什么品种,她对我吐着信子,冷声道:“我好久没吃人了,都快忘记鲜美的滋味了。”

    “绿姬,莫要胡闹!”那女人再度阻拦,这次终于迈了一步,然被绿姬的蛇尾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甩了出去,她重重地摔倒在一旁。

    “少给我胡闹,主上怎么可以陪人类浪费时间,所有妄图想要接近主上的人类,都得死!”绿姬吼了一声,她的绿眸瞬间变了,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嗜血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逃不过了。

    在这两只妖物的面前,我根本反抗不得,然就算是打不过,我也要试试。

    我偷摸着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绿姬已经闪身到了跟前,巨大的蛇身摆动着,怕是不想要我好过了,她的蛇尾随便一摆,都能将我打出好远的距离,我忍着疼痛。

    伸出满是血的手,去抓她那条蛇尾,可是没有办法,她虽然庞大,但是灵活,刚一触碰到她,瞬间就被她溜走了,怎么都抓不住。

    她的头一下晃到了我的面前,忽而立起了身子,冲着我张开血盆大口,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嘴。

    不管了,我孤掷一注,用那破开的手臂,直直地挡在我的面前。

    “啊”

    我听到绿姬一声惨叫,瞬间被弹开数十米,形状由大变小,在地上胡乱地爬行着。

    我得以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已经满是鲜血,红了一片。

    “来啊,你不是想我死吗?”我冷声道,那条蛇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而一旁的那个女人吓得白了脸色,她立马给我跪了下来,眼神之中含了别样的情愫:“求求您,饶了绿姬吧,她无意冒犯。”

    “想要了我的命,还是无意冒犯吗?”我怒吼一声,手上的血一滴滴地往下,眼前模糊不清,不被她咬断大动脉,失血而死,现在都有可能丧命。

    但是在这两人的面前,我还是要做出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我故意装作自己是在扮猪吃老虎,其实我在赌,赌我的血对它们是有效的,结果可想而知,我赌赢了,自然不用被蛇吃掉了。

    “对……对不起。”那女人说道,脸色全白,就好像是我在欺负她似的。

    若非绿姬挑衅,我如何会做这样的决定,我冷声道:“带她走吧,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们。”

    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我眸色骤然冷了下来,身体之中有一股嗜血的气息,想要冲破身体的禁忌,有一股力量从丹田而来,燥热无比。

    然在她们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走入视线之中,从黑暗的四周而来,我看到萧如唤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他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并未出声,那女人倒是抢得快,说她们不过是来探望我的,不曾想我却下了毒手,将绿姬变成了这个样子。

    “晗晗,紫玉说的是真的吗?”萧如唤问我,他的眼神很是冰冷。

    我心里冷笑,何苦做出这样一副神情的模样,我即便做了又如何,我与他又不是情人,犯不着为他着想。

    “你以为呢。”我说道,萧如唤此刻好像不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样,变得异常的茫然,他居然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问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心里好生无奈,萧如唤要我陪着他,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单单凭我一个人类的力量……”我慢慢说着,眼前越来越花,血流的有点多了,怎么都止不住,那可是通灵师才有的血啊,异常的宝贵。

    我将手臂藏在身后,试图止血,可是这一次怎么都不灵,耳边是萧如唤和紫玉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好生嘈杂,我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才不管他们说些什么,也管不了萧如唤心里怎么想,他若是认为紫玉说的是真的,何必听我说呢。

    那一刻,我晕的好彻底,睡梦之中似乎听到老祖宗在责备我,说我不好好珍惜金家的血,一言闭合就放血,实在是小孩子的行径,老祖宗还给我讲了长篇大论,教育我往后做人万不可急躁,没必要这样。

    朦胧之间,我看到了容祈,他伸手摸着我的脸,一下一下,异常的轻柔,我的身子实在虚的很,虚的我都不愿意起来了,身上一层层的负重在慢慢消散。

    我好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此脱力。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能睡则睡,能在梦中见到容祈也是好的,起码不用面对外面那个残酷的世界。

    容祈,你快来啊,我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

    ……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外有阳光透了进来,我看房间里面似乎不太一样,之前四周都是黑暗,这会儿全是亮光,门,我看到了门!

    吧嗒

    门被打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是那个穿黑色西装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他恭敬地走了过来,像是男仆一样候在一边。

    “您醒过来了。”他出声,我愣了一下,身上还是难受地很,之前的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

    我点头,他又出言:“主上现在不在,您想要做些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想做的,那人便问我想吃些什么,我愣了一下,让他随便做一点端上来。

    在那人离开之后,我便从床上爬起来了,我推开那扇门,不知为何萧如唤那个大坏蛋将光明重新还给了我,我想不明白,也不乐意去想。

    久违的阳光和空气,这里被群山环绕,建筑全部都很豪华,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的宫殿群一样,但只有一栋房子,周围是硕大的院落,我站在楼上看下面,院子里养了许多的花,我的视线盯着其中一株花,心里莫名有些奇怪。

    那是我们俗称的蛇草,传说可以防蛇,为什么在蛇窝里面居然种了。

    “您出来了?”那人走过来,走路不带一点声音,吓得我抖了一下,他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点头,他说楼下准备了吃的,让我先行下去。

    “主上比较忙,还请姑娘不好责怪。”那人给萧如唤解释了一下,我摇头,并未搭理他。

    我需要快速熟悉这一代,即便是要逃跑也要做好准备,他们都将我当成了萧如唤心上之人,却不曾想我只是当年不小心救了一条白蛇,如今却被他掳了回来,关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到楼下的时候,看到那边站着两排女仆,表情呆滞地很,动作简单化一,全部都冲着我,叫了一声:“姑娘好。”

57、长相伴

    这么大的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心里未免有些惊叹,萧如唤果真不是一般人。

    我方才落座,那个焦急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看着我,眉目柔和,眼底全然都是疼惜。

    难怪他们会错了意,就是萧如唤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来应对我,他说要与我长相伴,就自动带入伴侣的角色,可是他忘记了,我们有不同的朋友圈,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性格。

    “晗晗,醒了,身上好点了吗?”萧如唤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问我。

    我点头,不曾说话,本身就极其饿了,一心扑在美食上,萧如唤果真用了心思,这些吃的都是我最爱的,每一样都是,味道也是特别的。

    萧如唤跟我坐在一起,看我吃饭,却从未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已经是过去式一样,他不说,我也不会说的。

    酒足饭饱之后,我说想出去走走,萧如唤应允我,他率先在前面带路,让我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给他甩了冷脸,我想过段时间,萧如唤就会失去兴致,大概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将我囚禁在这里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非真心待他,他又如何能收获自己想要的长相伴呢。

    “晗晗,你不开心?”萧如唤这般问我,我皱了眉头,去看他,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肤白紫眸,美得动人心弦,那双眼睛甚是勾人。

    我有时候在想萧如唤如果进军娱乐圈,没人会是他的对手,在这个看脸的时候,萧如唤的一言一行足以牵动那些迷妹的心。

    我摇头,何来开心,何来不开心。

    “我不开心又如何?”我反问道,难不成你能放我走吗?

    萧如唤问我想要干什么,我说我想要离开,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晗晗,难道跟我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吗?”萧如唤问道,一副深情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相爱的男女。

    可惜萧如唤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错误的位子。

    “萧如唤,你当我是什么?”我问他,想要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晗晗,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萧如唤说道,他说会将那些人全部都遣散,能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可是萧如唤,我要的不是这个啊。

    “晗晗,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他执着地很,像个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我冷笑着看他,拂去他的手道:“如果要我满意,就请送我回去。我有自己的家人,我有自己的爱人,他们也会担心我的。”

    萧如唤的神情略略有些变化,我看到他的紫眸变得越发深邃,我想喊醒他,可是不能。

    萧如唤忽而变得暴戾起来,他一把攥着我的下巴,冷声道:“难道我就真的不及那个男人?”

    我颤了一下,下巴被捏的生疼。

    “他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爬上床,而我呢,连留你在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嘛?晗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你就不能……”

    “不能,萧如唤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冷声说道,心里越发冰凉,不曾想萧如唤竟然这般极端,他一早便知道我和容祈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萧如唤知道我的多少事情。

    这么一想,后背一阵凉。

    萧如唤不由分说,将我死死地拽着,将我抗在肩膀上往楼上去,他对我吼了一声:“再动,就把你扔进蛇窝里。”

    我不在挣扎,明知没有结果,我屈服了,蛇,是我最怕的东西。

    我被他重新关在黑暗之中,萧如唤说我不乖,他要让我好好冷静一下,自己想想该怎么办。

    重新回到这个屋子里,我瘫软在地上,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很难逃出去,就怕没逃到一半就被萧如唤给拖回来了。

    到底我之前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我的心里酸涩难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顺着流下来,手臂上的伤口被扯开了,血从绷带上印了出来。

    被扯开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

    门再度被打开来,那个戴金丝边眼睛的男人手里托着药箱过来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柔声说道:“姑娘,地上冷,还是起来吧。”

    “你来做什么?”我问,那男人脸上的神情从未变过。

    “主上怕你牵动伤口,让我来给你重新包扎上药。”他说道,跟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

    我沉了眸子,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便从地上站起来,任由男人包扎伤口。

    “姑娘,你怕是误解主上了。”男人边包扎边说,我愣了一下,没打算搭理他,可是这个男人却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主上太渴望有人陪伴了,一个人孤寂地久了,就会变。其实主上的心不坏,姑娘若是了解他,必然不会这样对他的。”男人说道,可笑得很,不管萧如唤有天大的缘由,他都不可以这样做。

    我冷声回答:“难不成可以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干涉别人的生活,他起码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吧。”

    “主上可能是太想姑娘了。”男人回答,越发的可笑。

    我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其实姑娘可以想想,这么多年来,您为什么在一次次危险之中能够逃脱,姑娘仔细想想,换成常人早就死了。”他说道。

    我颤了一下。

    “在环球广场,一辆疾驰的卡车突然失控,姑娘那会儿根本来不及逃跑,就没想过为什么突然就获救了吗?还是说姑娘以为世上有都教授,能使时间停滞?”男人说道,我的手颤了一下。

    男人眼底含笑,继续说:“姑娘怕蛇,主上特意吩咐所有的蛇都离姑娘远远的,一步都不许靠近。姑娘真以为那些蛇是怕您吗?其实主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

    “不,不可能的。”我喃喃,怎么可能是因为萧如唤呢。

    “大二那边,姑娘跟人上了天台……”

    “不,你不要再说了。”我喃喃,我的生活之中,突然多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姑娘想要阻止那人跳楼,却不幸被人从天台上拽了下去,姑娘真以为这世上有超人吗?”男人淡淡地开口。

    我的头突然变得好痛好痛,为什么会是萧如唤,为什么会是他。

    “姑娘不想听,可我还是要说,主上为了您,费尽心思,只是主上用的方法不对,但姑娘要知道主上心里是有您的,为了护你安稳,主上不惜……”男人继续往下说,可我不想再听下去。

    为什么事实会是这样。

    男人包扎完毕,将东西全部放了回去,转身离开之前丢下一句话:“主上想要的是长相伴,姑娘还是去看看他吧,主上心里不好受的。”

    我愣了一下,萧如唤怎么样,管我什么事?

    “他住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男人说完这一句,倒是尽职地很。

    不,我不能被他带着走,他是萧如唤的人,怎么都会帮着萧如唤的,这是在迷惑我,不能相信他,我这么对自己说,可是蓦地想起多年之前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迎面而来的车子,速度相当的快,我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下一秒那车子却撞上了其他的东西,我得救了。

    他们说我命硬,屡屡都死不了,那一次在天台上亦是如此,那人已经拽着我的手下去,我一度感觉到了下坠感,可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掉在了阳台上。

    还有从那一次被蛇围攻之后,的确是鲜少有蛇敢接近我,大一去了一趟动物园,那些蛇一夕之间全部失踪,第二天又再度出现,一时之间成了新闻,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要自己不去想,可是心中越来越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萧如唤真的为我做了那么多吗?

    我的内心无比挣扎,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讨厌不起来,萧如唤拿命换了我的安生,这足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更何况对我而言,并非真的想去救它,我的心没那么善良。

    我是怕蛇,我是好面子。

    不知不觉,我竟然打开了那扇门,不由自主地往走廊尽头走去,手不受控制地将那扇门打开,我看到里面幽幽的灯光,帘布被吹得飞起,男人坐在屋子中间,垂下了头,一副颓然的模样。

    我的手悬在半空之中,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我不能再往前了,不能被他发现,萧如唤,你我之间只能做一个路人,你我从不曾亏欠,请别再为我做那些事情了好吗?

    我在心里暗暗说道,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的心中生了愧疚之情,将之前的愤怒全部都洗刷干净,说到底还是我欠了萧如唤,可是这一步我到底跨不出去,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和萧如唤到底没有缘分,我转身要走。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来都来了,何必走呢,过来,晗晗。”

    我愣了一下,他还是这样,声音清冷,可是此刻,我看向萧如唤,却发现自己真的恨不起来了!

58、以血为契

    我走进屋子,里面很昏暗,几乎看不清萧如唤的脸。

    他朝我伸出手来,淡淡地开口:“晗晗,原谅我,好吗?”

    我的手抖了一下,不曾想萧如唤还是之前那个样子,他从地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子让我有些窒息。

    “萧如唤?”我喊了他一声,看他跌跌撞撞的,走路都不是很稳的样子,我想问问他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萧如唤一把抱住我,死死的抱着我。

    “晗晗,不要离开我。”萧如唤说道,我愣了一下,心底有两个人在争吵,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一个说萧如唤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该体谅他一下,不过是陪着他,又不是嫁给他。

    另外一个说萧如唤一厢情愿,我无需为他买单。

    我的心乱了。

    我任由萧如唤抱着我,多少次的生死终究让我拒绝不了。

    “萧如唤,长相伴是不可求的,但是这几天……”

    “晗晗,别说。”萧如唤呢喃,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大孩子一样,撒娇道,我没说话。

    萧如唤深呼吸一下,笑嘻嘻地对我说:“晗晗,我要的不是你的怜悯,我要的是你,一整个你,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以后你会懂我的。”

    “萧如唤,你不懂。”我说道,这不是爱,而是心底的执念,他从那一年开始就已经将那句话放在心里,久而久之变成了执念,而不是爱。

    萧如唤愣了一下,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晗晗,可是见不到你,它就会疼。”

    “晗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萧如唤说的深情,可这是绑架啊,为什么就不能如我所愿呢。

    我沉声:“哪怕是你的命吗?”

    萧如唤点头。

    我的心底骤然生了一计,手都在颤抖,我冷声道,此刻想要做的是快刀斩乱麻:“那好,萧如唤,你该知道我是通灵师,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长相伴,那就与我订立血契,成为我的灵吧。”

    我说道,知道萧如唤不会答应的,我虽不清楚萧如唤的真实身份,但他的地位不低,不可能做我这个菜鸟通灵师的血契,我用这样的办法只是为了让萧如唤退缩。

    萧如唤浑身都在颤抖,我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他眼神之中的犹豫,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如唤不出声,这是我要的结果。

    他只是头脑发热,过了这段时间,萧如唤就会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谁才是他要长久相伴之人。

    “瞧着吧,这个要求你都满足不了。萧如唤,换位思考一样,你成了我的灵,和我成为你笼中的金丝雀其实是一样的,你我都舍弃不下,就不要说什么长久相伴了。”我说道。

    从萧如唤的怀中出来,要他堂堂在上的一条白蛇,成为我的灵,根本没有可能。

    我转身从屋子里出去,我有十足的把握萧如唤不会应允,才会说这样的话,他眼中的落寞,全然映入我的眼中,这就是我想要的,萧如唤,请不要怪我。

    我的狠心,只想要你抽身。

    我从屋子里出来,那个男人又再度出现,他沉声:“姑娘,何必这样呢。”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看向走廊外面的景象,这是不同的天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走不到一起。

    “你不懂主上。”男人出声。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为了你,主上什么都敢去做。”男人说道。

    我摇头:“你知道成为灵之后会怎么样吗?萧如唤即便是真的爱我,亦或者是深爱我,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我用血契之事逼得萧如唤退步,想要换来他心上的解脱,这样就可以送我离开了,毕竟萧如唤所谓的为我好就是为我做所有的事情,既然他现在退缩了就一定会放手。

    “主上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哪怕真的成为灵。”男人说道,目光坚决,说的煞有其事。

    我摇头,若是萧如唤真的愿意,刚才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可是他没有,他的眼神之中是抗拒,这样的人即便成为灵,都不能发挥它的效果的。

    “不如姑娘与我打个赌,如何?”男人道,他一副萧如唤一定会成为我的灵的样子,这可奇怪了。

    我冷笑一声:“萧如唤是你的主上,你却想要他成为我的灵,居心何在?”

    “疾风这辈子都会效忠主上,谈何居心,姑娘与我打个赌,若是我输了。”疾风附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怔了一下。

    我的心底都在颤抖,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

    “好,我跟你赌。”我说道。

    “如果姑娘输了的话,请好好对主上。”疾风说道,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地方,卧虎藏龙,萧如唤身边的一个侍者都这么厉害,识人心思,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

    萧如唤果然如我所料,将我送回了护宁寺,小舅舅他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都已经将我的照片发到微博去找人了,也真是够可以的。

    小舅舅扯着我的手,问我这几天跑到哪里去狼了。

    我摇头:“浪个鬼啊,差点回不来了。”

    “哟,被人拉着做压寨夫人呢,瞧这脾气不小了,晗晗,你外婆说你要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灵,就让你回去,恰好你那小伙伴打电话过来,说什么,青山医院什么的,你最好回个电话给他。”小舅舅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灵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又不是我想找就能找的。

    我掏出手机给江蓠打了个电话,江蓠那边很嘈杂,他第一句就说:“小姑奶奶,我可找到你了,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没去哪里,你找我做什么,青山医院?”我拧眉,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跟你说正事儿,白静被人带走了。”江蓠神神叨叨地开口,我愣了一下,什么鬼,白静被人带走了管我什么事情,等一下,什么白静,叶泽的前女友,我蓦地想起来,朝我泼狗血的女人!

    我惊讶了一下,江蓠继续说:“你知道是谁带她走的吗?”

    我说不知道,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猜这种事情,江蓠沉声,将嗓子压到最低:“是叶泽,监控都没有拍到,但是有护工说看到有人进了白静的房间,照片指认之后那人确定是叶泽带走的。”

    “怎么可能?”我说道,叶泽早就已经死了,死在我的身上,新婚夜的时候我看得很真实,不可能再度出现在青山医院,一定是护工看错了。

    江蓠很确定,百分之百确定:“晗晗,不骗你,叶泽的魂魄当初没有被阴差带走,死而复生很有可能。”

    “你在说笑吗?”我说道,内心有些焦灼。

    如果叶泽重新活过来了,他去青山医院将白静带出来,那么下一步不就是要复仇了吗?害得他身死,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在他看来就是我。

    尽管我从始至终都是个受害者,但是叶泽要报仇,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晗晗,你这几天千万要注意了,我怕他们两人去找你麻烦,你现在在哪里呢?”江蓠说道。

    我没有具体说什么:“目前在的地方很安全,但我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只要我入城,他们肯定会知道,没想到叶泽都能复活,叶家人,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晗晗,你别乱来。”江蓠劝我说。

    目前这个情况,不是叶泽死,就是我亡,我不能坐以待毙,被人杀死。

    我所仰仗的东西太多,保命绝对是第一位,不是我贪生怕死,没想到连叶泽这样的人都可以复生,简直是哔了整个动物园了。

    江蓠让我淡定一点,不要害怕。

    “我怕什么,就怕他不主动出现。”我冷声道。

    “晗晗,咱能不装逼吗?”江蓠说道,“你这几天要是不回来倒是好,我可以安排一下,怕就怕你这几天回来,被他们盯上。”

    “可能还要在这边待个几天,但不长久。阿狸,你跟我说实话,叶泽变成了什么鬼,他绝对不可能是人的,阴司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能乱了套。”我说道。

    江蓠对我有所隐瞒,只是怕我心乱,可是不知根知底,我又怎么应对,这么多天,安稳日子是别想过了,我知道他们虎视眈眈地想要我去死,可是那又如何。

    江蓠说目前的情况还很复杂,他需要再确定一下才能跟我说,江蓠安慰了我几句,随即挂了电话。

    我苦着一张脸,看到小舅舅在一边偷听,瞪了他一眼。

    “晗晗,叶泽就是那个娶你的人?”小舅舅问道,他不知道叶泽的名字,我点头。

    小舅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名字,不过你得悠着点,小心送了人头。”

    “你这是亲舅舅吗?说这种话,小舅舅,我快累死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说道,实在烦得很。

    小舅舅倒是闲适:“将苍蝇都捏死,你才能安静。那样的渣男你不好好教训,留着过六一?”

59、夜车

    小舅舅这个恶毒的人,小时候怎么没发现呢,在听完我跟江蓠的电话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将我从护宁寺赶了出来,要我搭乘公车离开宁镇。

    我再三央求,希望小舅舅能送我回家,毕竟我现在也是头号追击对象,可是不管我怎么央求,小舅舅一副面瘫脸,说这都是外婆的决定。

    毛线,外婆根本不知道我跟江蓠在电话里讲了什么,都是小舅舅作地妖。

    我万分无奈,趁着天色尚早,去车站候着,宁镇的公交车和进来的不一条路,这条路是炸山开辟出来的道路,专门方便宁镇人出行的,但其实也不方便,外出得好几个小时,而且每天就两班车,一班早上六点,另一半晚上六点。

    我坐的是下午六点的车,一个人在车上感觉有些害怕,这种类似于大巴的公车,开得虽然是普通的公路,但是路上车不多,司机往往为了赶时间而特意开得很快,有时候其实也挺危险的。

    我来得早,挑了个还算舒适的味道,才刚刚坐下来,人就接踵而来,一股子奶骚味扑面而来,几个大汉迎面走来,熏得我快吐出来了,那几人瞧着我,眼神都有些怪怪的,间或还讨论了几句。

    马丹,这年头坐个公交车都要被人议论吗?

    我被看得不是很自在,就掏出手机来玩,也不管上车的人是谁,不多会整个车子都已经满人了,有人催促司机快点开车,司机倒是不紧不慢:“还没坐满呢,按时发车,这是规矩。”

    司机呆滞地坐在位子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我上车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我愣了一下,眼前突然被挡住了,一个穿着白衣短袖的女子出现在我眼前,她冲我笑了一下,干净的短发衬地她格外的清爽。

    “你也是来护宁寺烧香的吗?”她问我,我愣了一下,点头算是应允。

    那姑娘人挺爽朗,跟我聊了起来,她说都怪护宁寺太灵,来的人也多,她左右排了好久的队来轮到抽签。

    “你求得是什么?”我问,漫漫路途,还是找个人聊天的好,虽说这姑娘热情地有些过了,但总比冰山脸来的好,比如此刻坐在我身后的那个小伙,帽檐压得低,一副冰山脸,全称没表情,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个石雕一样。

    姑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眼咕噜转了一圈:“我妈让我来求姻缘,但我偷偷地求了别的东西,你说我才大学毕业还年轻不是,犯得着那么早结婚么?”

    “是啊是啊。”

    “她老是逼我相亲,搞得我嫁不出去似的,要不是姐姐不想,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是啊是啊。”我应允,姑娘长得美,身材也好,性格也很不错,招招手应该有好些男人自动送上门来,可惜姑娘说她不愿意。

    我愣了一下,这样的情况,大体是心中有人,或者有其他难言之隐。

    “话说回来,你多大了?”她转头问我,我愣了一下,这姑娘真的热情地有些过了。

    我笑言称自己也才大学毕业,来护宁寺求身体健康,诸事顺利的。

    那姑娘又拉着我聊了一会儿,发现我们是一个大学的就开启无止境的吐槽模式,将学校上上下下都吐槽了干净,我们聊得也开心,车里又有人催促那司机。

    “玛德,还不快开车,不是说六点吗?”那人长相狰狞,怒吼道。

    司机倒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再等十分钟,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哪里来那么多鬼规矩。”那人再度吼了一声,着急上火,想上前去揍司机,结果被人拦了一下,一个清瘦的老人抓住他的手,那男人才算是坐下来,一伙的人。

    司机根本不管他,强行等了十分钟,才缓缓的发动车。

    总算是开车了,我松了一口气,葛思思(坐我旁边的女人)小声嘀咕,说那人身上都是纹身,怕是不好惹的。

    我看了过去,那个大汉身上果然都是连片的纹身,脾气也不见好,但我的眼神被那清瘦的老人所吸引,他伸手拦了那男人一下,便制止住了他的怒气,他们低声讨论了几句。

    我听到老人说什么这是规矩,也是禁忌,要他安静一点。

    搞不懂。

    “上夜车都是有规矩的,等个十分钟,有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会上车。”葛思思突然附在我耳边说,我愣了一下,难道这十分钟是给鬼预留的。

    我问她怎么知道。

    “我读的是唇语,那老头说的。”葛思思道,未免有些厉害了。

    她接着复述那老人的话:“这一次我们出来的隐蔽,你要是惹了麻烦,看你怎么交代。”

    因为大汉是背对着我们的,老人则是侧着脸,葛思思能够成功读到唇语,我听得愣了一下,刚才有什么东西上车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我四下观望了一番,车子里热闹地很,大家都在聊天,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葛思思突然拉了我一下,她将身子低了下去,我一愣。

    我们躲在底下开始八卦,葛思思问我:“晗晗,你相信鬼吗?”

    我愣了一下,之前我们互相告知名字的时候,葛思思觉得我们名字的格式都是一致的,这是上天的缘分,所以她擅做主张地喊我很亲昵,就叫了晗晗,而且强迫我叫她思思,我特么也是醉了。

    “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说道。

    “别说的这么官方,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去过学校的地下车库。”葛思思问我。

    我愣了一下,我们学校最恐怖的地方,地下车库,盛传各种鬼故事,各样的版本,听起来都煞有其事,我点头,在我校怎么可能不去地下车库呢。

    “那你见到红衣女鬼,小鬼童,看到无人驾驶的车动了吗?听到鬼笑声,鬼哭声了吗?”葛思思问我,这倒是没有,每次去都没有深入地下车库,半路逃走了,胆子实在小的可怜。

    葛思思搞得甚是神秘,她说她见过,还在地下车库捡了鬼留下的东西。

    “喏,就是这个,前几天我回学校,反正都要毕业了索性就去闯了一下,谁知道还真的给我碰上鬼了。”葛思思说道,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红色的,很透,看起来质地相当地好,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通体泛着红光,看上面的纹路倒是清晰地很。

    葛思思轻声说:“你说我们学校地下车库那个红衣女鬼是不是有什么冤情?留了这个东西给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夙愿,我常听人说那些有怨念的鬼魂,心愿不能达成就变成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你确定这不是其他人的恶作剧?”我问道,不知道葛思思是纯粹地见鬼,还是有其他。

    这玉是好玉,但是邪乎。

    葛思思急忙摇头,越发地神秘,说的煞有其事:“我给你说,那天我跟寝室里的人一起去的,她们走到半路跟你一样都逃走了,可我一个人深入其中,是真的看到红衣女鬼,她的脚是悬着的,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股子寒气逼人,我与她对视了一眼,她冲我扑过来,我吓得跌坐在地上。”

    葛思思开始给我描述过程,我听得入神,问她然后呢。

    “然后我遮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她,心想这次肯定完蛋了,可谁知道等了好久,那股凉气不见了,我睁眼看哪里还有什么女鬼,只剩下这一块玉佩。”葛思思说道,她也是胆子极大,敢跟女鬼对视,可我心里奇怪,如果是女鬼索命,葛思思根本就活不下来。

    “我后来去学校了解了一下,那栋被遗弃的音乐楼,你还记得吗?”葛思思撞了我的手肘一下,我们又重新端正地坐到位子上,山路颠簸,生怕出什么差错。

    葛思思说的那栋音乐楼,早就被爬山虎爬满,传闻那里面死过人,有人夜里听到鬼哭的声音,久而久之,学校避讳这些,就将楼给封了,不过原来只是传闻,学校这么做搞得好像真的有那种事情。

    我是不敢去的,那种地方阴森异常,但是学校里不乏胆子大的,常常结伴进去探险,后来有说人进去之后失踪,后来再没有学生敢进去,那栋楼也就孤零零地屹立在我们学校。

    “那楼里面死了一个女孩啊,这学校闹鬼肯定是真的。”葛思思说道,她说要是有机会,她肯定会去看看,可惜现在毕业,想回学校也难得。

    我愣了一下,视线再度落在她那块通透的玉佩上,突然四周黑了一片,那玉佩泛着奇妙的光芒,还很亮,葛思思一下将其抓在手里。

    原来是过山洞了司机没有开灯,越发的暗。

    “好亮。”葛思思说道,她说自从拿了这块玉佩之后,她也就之前感觉到新鲜,后来参透不了其中的奥妙,她就给藏起来了,要不是今天碰到我,还是个校友,她不会无端端地跟我说这个。

    我点头:“你还是找个懂行的看看吧,我看着玄乎地很。”

    “是吧,我就说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肯定是那人托我办事。”葛思思道,丝毫不惧怕,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与鬼或者与妖做下的承诺,一定要实现!!

60、鬼吞玉

    我没想葛思思这么执着,单纯地想那女鬼有什么夙愿,跟我巴拉拉的捣鼓了好一会儿,这个车子得开好长时间,跟长途汽车不一样的是,这个车在半路还得停下来。

    我不知道在荒山野岭设置停靠点是什么个意思,难道在半路还有人下车,我仔细观察过,司机每一次都会停80秒,一分多钟,从开始靠站停到现在,我就没看到有人下车。

    “哎,晗晗,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葛思思这个好奇宝宝,再度拉着我的袖子,车上已经有好多人睡着了,漫漫长路,睡一会总是没错的。

    我看她,不知道葛思思说的是什么,这辆车上鱼龙混杂,给我的感觉很奇妙。

    “司机没有看时间,但是每一次停车刚好80秒,他也不管有没有人下车,每一个站都停。”葛思思说道,我早就观察到了,可我没法解释。

    葛思思让我凑耳过去,她轻声在我耳边说:“那80秒是留给那些鬼怪下车的,传说从宁镇开出的夜车不仅仅载人,而且还载鬼。”

    葛思思说的煞有其事,结合之前的种种疑点,她说的没错,这辆车不止住着我们,还载了另外一批人。

    “有点冷了,晗晗,关个窗户。”葛思思说道,我顺手将窗户关起来,我们两个人挨着坐,我扫了一眼车里的人,前面几个都睡着了,而之前闹事的大汉那几人正在打牌,坐在后面的那个小哥,帽檐从来没有拿下过,再往后是一对年轻夫妻,你侬我侬,两人正甜蜜着。

    车子很快驶入一段满是隧道的地段,进一个山洞,又出来,反复好几次。

    葛思思手里依旧攥着那块红玉,她跟我说这块玉像是有温度一样,我不信,说她疑神疑鬼。

    “思思啊,既然是从学校里带出来的,我建议你还是还回去吧。”我说道,葛思思一愣,问我为什么。

    “你听说过这样的话没,答应鬼怪的事情,百分之百必须做到,不然的话,你会死的。现在你拿了女鬼的信物,我怕你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说道,葛思思笑了一下。

    她拍拍我的肩膀,要我别担心,她说她从小喜欢这方面的事情,家里也给她请了好几个道长来教学,可惜她无心学习那些繁琐的道术,倒是对民间那些传说很兴趣。

    “咦,晗晗你刚才还说不信有鬼的,现在怎么就跟我说起这个话了。”葛思思这人不笨,也不是粗神经,我错了,我不该说的。

    我愣了一下:“都是听老人家说的。”

    “晗晗,你感受一下,用心去感受一下。”葛思思不死心,将红玉塞在我的手里,让我用心感受她嘴里所谓有温度的玉,可不管我攥地有多紧,这玉还是凉凉的,根本不是葛思思所说的是暖的。

    葛思思不信邪,她又重新握在手里:“不对啊,的确是暖的,就跟人的温度一样。”

    “你别吓我,不过玉都是这玉,先摸着冰凉,然后暖了。”我说道,葛思思说那感觉不一样,握上去就跟抓着一只手一样。

    葛思思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只能配合她反复地感知。

    一段漫长的隧道,四周一片漆黑,红玉刚好被我握在手里,黑暗之中微弱的喘息声传来,前面那些打牌的暂时停了下来,开始聊天了。

    那喘息声扰地人面红耳赤,像是在做那等子事儿。

    “啊”

    “啊啊”

    声音从我身后的那个方向传来,女人给弄得连连叫唤,一声一声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车子开得很快,一瞬有有了光亮,才发现葛思思羞红了脸,她冲我使使眼色,我斜眼往身后看去,那对年轻夫妻已经抱在一起,男人的下面怕是已经淹没了,女人忘我地叫着,要不是前面那些打牌的声音大,怕是所有人都会察觉。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胆子大,一言不合就开车,亏得我是个小司机,污不起来。

    葛思思对这个事情同样很感兴趣,她故意拿出镜子,往那边照,想看看真人版的活春宫,可惜好景不长,又得过山洞,这司机也是奇怪,过山洞的时候,每每都要把车里的灯给关了。

    之前那大汉对这个也不爽,强行想要司机在过山洞的时候将灯打开,可惜司机不肯,说这是路上的规矩,他必须遵守。

    规矩,规矩,哪里来那么多的规矩,要我说这就是禁忌。

    这辆车不是普通的公交,要是惹了其他的乘客,我指的是那些鬼,不满的话,怕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葛思思看得入神,我也懒得理她,拿出手机刷微博,这段路信号不太好,得刷上十好几次才可能刷出来,不过这会儿没有其他的消遣,我趁着车灯亮起,扫了身后那小哥一眼,那年轻夫妻就坐在他斜后方,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小哥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简直就可怕的要死。

    我以为对那事谁都会在意的,比如现在我又被吸引了。

    “你坏死了。”

    “你就不喜欢我这样吗?”

    “你对你家那位也这样,随时随地就发轻?”

    居然不是原配,我和葛思思听墙角听的开心,那女人老是拿一些高难度的问题问那男人,我本以为这是一对夫妻,谁知道居然是三儿。

    “谁都比不上宝贝儿你甜。”

    那男人倒是会说情话,肉麻得要死要死的,葛思思轻声对我说:“这男人偷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不要脸。”

    “我还以为是对夫妻,居然是……”

    “免费的,不看吃亏啊。”葛思思道,没想到也是个小黄人。

    后面他们的话再听不清楚了,那男人已经缴枪了,葛思思这坏蛋给人计时,快得很,据说加上前戏三分钟都没有,我表示不懂,继续研究她递给我的红玉,不敢暴露自己的内心。

    我拿着那块红玉,仔细盯着看,通体透着光亮,看着鬼魅地很,可是那里不一样呢,我百度了一下看看玉佩上的纹路代表着什么,可是按照攻略看也没看出什么花头,看来真的要找个懂行的来看。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葛思思的手一下子抓着我的手,疼得很。

    “怎么了?”我转头问她,见葛思思瞪大了双眸,直指窗外。

    我发誓葛思思绝对不是好人,我转过头去,一张巨大的血脸在我眼前放大,双眼空空,血花花往下流,眼珠子弹落下来,嘴张的奇大,像是在说,给我,给我。

    我头皮一阵麻,你想要什么,你说啊。

    一阵鬼哭,我吓了一跳,葛思思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那血脸在窗外,还没能进来。

    这……这……

    “别说话。”葛思思轻声说,“别出声。”

    我没打算出声,那鬼盯着我看,也不走也不过来,看得我都有点毛毛的。

    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好嘛,没必要这么盯着我看吧,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在回去的路上,那鬼好像不能从上面下来似的,倒挂在那里,就我和葛思思注意到了,确切的说,就我和葛思思看到了。

    葛思思伸手敲击了窗户一下,胆子大的可以,那鬼再度叫唤了一句。

    “她在看那个玉佩。”葛思思道,我拿着玉佩,往左边移了一下,那鬼跟着往左,我往右边移了一下,那鬼接着往右,还真是的。

    她想要这个玉佩吗?

    “把玉佩给我。”葛思思说道,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将玉佩交给她。

    葛思思将窗户打开,用玉佩去吸引那血脸,果然跟我想得一样,那鬼近不地这个车子,葛思思一时觉得好玩竟然逗弄起鬼来,我上前阻止:“这上面有鬼气,你最好还是收起来。”

    我这么说道,葛思思自然听不懂,她说没事的,她得想个办法把这只鬼弄走,葛思思无比激动,说什么没想到在路上还能见到鬼,也不枉此行了,姑娘,你真的就这么想见鬼吗?

    葛思思刚要伸手,然一个黑影闪了过来,只听得葛思思叫了一声,她的手一抖,红玉瞬间掉落出窗外,我看到那张血脸微微移动,血盆大口张开,那鬼一口吞了那块红玉,继而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葛思思转身,怒气冲冲的看着身后的小哥。

    刚才那一下是那个小哥打的。

    “她要的是那块玉佩,给她不就行了。”小哥说道,异常的冷酷,气得葛思思直咬牙。

    我在一旁看得醉了,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将窗户关了起来。

    葛思思怒气冲冲地说:“那是我的玉佩,我说了算。”

    刁蛮大小姐完全怒了,简直要吃了那小哥,我转过头,第一次看到那小哥将帽子摘掉,长得倒是清秀得很,可惜为什么是一张面瘫脸呢。

    “那是你的玉佩吗?”声音冰冷,冷透全身,比空调还降温。

    “难不成是你的?”葛思思说道,“晗晗你看看他,简直是榴芒,都没见过这种人。”

    我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红玉不在身上是好事,这小哥虽然冰冷,但看着不像是个坏人。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鬼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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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我发现公婆鬼鬼祟祟地拜祭, 第二天醒来,老公惨死在床上! 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人, 然而只有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棺人,别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棺人,别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棺人,别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