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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月双晞     帝业如歌txt下载     帝业如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苏染 舒然

    那一刻,贺敏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想不起,是一点的法子都没有的。永安不知道怎么了,格外地不安静,还未等苏染把汤匙递到永安的嘴边,小姑娘就挥手打掉了苏染的手,才几个月大的孩子格外地有力气的,这一点苏染也吃了一惊的。

    本来苏染还想训斥一番不听话的永安,可还未张口,就听见永安又开始哭闹了起来,贺敏觉得怀中的孩子格外地有灵性,她小时候也听说过小孩子是有灵性的,可以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此一来,贺敏的手抖的更加的厉害,她的手抖的抱不住永安,孩子摔了下来,还好苏染是学过功夫,接到了孩子。

    对于贺敏的举动,苏染只是含笑问:“怎么了敏儿?”

    贺敏摇头不说话,后背都是汗水。苏染把孩子递给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乳母,然后自己坐下盛了一碗汤,自顾自地说:“实则我也不知道这汤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光顾着做了,若是太过难吃,那拿过去岂不是要让皇上笑话我?”

    “姐姐”贺敏艰难地从口出挤出了这么两个字,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苏染盛了一碗汤,眼睁睁地看着苏染把那碗汤递到了她的嘴边,贺敏的一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裳,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吓得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起来。

    “姐姐”她冲了过去,打掉了苏染手中的碗,汤粥洒了一地,粘稠地流淌着。

    苏染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她把手中的汤匙扔在了汤盅里,清脆的声音让和命浑身一抖:“贺敏,这是姐姐第一次教你的名字。你记住,这也是姐姐最后一次教你的名字,若你还是一直如此,姐姐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你以为女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敏儿,你还小,无论身边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应该学会自己管住自己,不要活成一个将来自己想起来都讨厌的样子。”

    “姐姐才最有机会能够杀了皇上的。”贺敏决堤地哭了出来“明明姐姐你才是最有机会杀了皇上的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只有他死了,苏辰哥哥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那不是他的梦想!”苏染冷幽幽地瞥过来“敏儿,小辰是个怎样的人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明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你明明知道的,为何还要纵容?”

    贺敏无力地接连后退,最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可那是辰哥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无论是对是错我都要帮他。”

    “如同他想死呢?你也要让他去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苏染紧追不舍“他现在就是在送死!”

    苏辰被夏公子当做人质的事儿苏染和贺敏都是不知道的,夏睿文并没有把前头的事儿都告诉他们,他虽然会时常抽出来时间来陪陪苏染和永安,可是安静的总是不走心的,那一天总要到来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期间倒是又有人想要谋害夏睿文的,此人没有笨到从夏睿文的饮食上下手,而是暗中埋伏,那一支箭如同当初苏染射中刘元琦的衣角一样地射中了夏睿文的衣角。天黑,他还是被抓了回来,不过还没有押到夏睿文的面前的时候已经死了。苏染来不及问夏睿文怎么了,夏睿华就被抬了回来。用抬字是一点都不过分的,苏染只记得那一天的阳光刺眼,比夏日里的还要更加明媚灿烂,她牵着永安的手教永安学习走路,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永安好奇地转过脸,盯着那个方向,纷乱的脚步声的尽头是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过来的夏睿华,他躺在那里,满头黑发都染上了鲜血,他的手垂了下来,如同,如同已经死去的人。

    苏染愣住了,然后觉得心里沉沉的,潮湿的如同大雨来临之前的云朵,沁满了水汽。她从未想过夏睿华会受伤,她觉得夏睿华是英雄,英雄都不会有事儿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的的确确就是夏睿华,那个一生戎马的将军。

    姚舒然哭着来的,紧随其后。那些抬着夏睿华的将士们从苏染的身边路过,永安一点也不怕,伸着手指着夏睿华,口中喃喃地不知道说着什么。姚舒然冲过来,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了夏睿华的旁边,将士们不得不停下来脚步。姚舒然的哭声格外地撕心裂肺,那种悲伤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不会有假。苏染从来不怀疑姚舒然会不喜欢夏睿华,她觉得像夏睿华那样的男子,每个女子都会心动的,就像曾经的她一样而心动。

    “苏染”干涩沙哑有虚无缥缈的声音带着腐朽的死亡的气息。

    姚舒然止住了哭声,朝着缓缓地张开眼睛的夏睿华拼命地点头,道:“我在呢,王爷,王爷,我在。”

    “苏染”依然是干涩沙哑的声音,依旧带着濒临死亡的气息。

    没有回应,苏染没有回应。

    “苏染”那样虚弱的声音带着倔强,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将军。”苏染的视线落在夏睿华的眼睛上“苏染在。”

    夏睿华满是伤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将士们手忙脚乱地把夏睿华抬了起来,而姚舒然没有在阻拦,她瘫倒在地上,也无法阻拦。苏染,苏染,原来不是叫她!难怪当初他会在人群中选中了自己,难怪他们成亲之后他都不愿意碰自己一下,难怪唐柔会在自己的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难怪

    姚舒然哭不出来,她想要咧一咧嘴巴来嘲笑自己的蠢笨,却根本动不了一下。她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趔趄地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她还能走到哪里?

    夏睿文的御驾亲征来的很快,如今将士士气大减,夏睿华身负重伤,他是唯一有威望的人。出征那日,苏染平静地醒来,她依旧穿着那一声绣满了梨花的藕荷色的衣裳,黑发间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城门,看着一身金色铠甲的夏睿文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一如数年之前,她的父兄离开的时候一样。

    苏辰和林词被夏睿华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出来,詹杉说夏睿华中了很多箭,腿上,背上,詹杉说夏睿华挨了很多刀,手臂上,肩膀上,胸口上,詹杉说夏睿华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苏染去看过贤太妃,姚舒然闷不吭声地坐在那里,贤太妃一直不停地祷告,苏染没有说一句话就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皇后试图想要去看一看李志,去被人挡了回来,而李志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他得到的消息都是夏睿文给他的,想让他知道的,可是他已经接连好多天没有接到夏睿文的消息了,他断定了是出事儿了。当李志打开房门要出来的时候,门前站的虽然有侍卫,可是侍卫们并没有动手揽着他。他抬起来了一只脚,试探性地垮了出去,立马就有一把剑恒更在他的脖子间,握着剑的人正是苏染。

    “皇上不说让你出来,你就别想出来。”苏染很是清楚明白地告诉李志,可是李志似乎没有听懂。

    “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来管老夫?”李志依然试图迈出另外一只脚,可是就在抬起来腿的那一瞬间,胸口挨了一脚,整个人摔倒在了屋子里。

    李志和苏染交过好几次的手,可最后都是李志甘拜下风。这事儿没有人是不知晓的,李夫人哪里吞得下这口怨气,想尽了法子地要杀了苏染。她哭着喊着让李妙慈帮一帮她,毕竟那个是她的父亲。李妙慈是在是拿不定主意,就去求了詹杉,詹杉自然也把话传给了苏染,苏染只是说:“他不折腾着出来,我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

    皇后来了,到了兴德殿,径直地坐在了正殿之中的上座,她看着苏染,笑了笑:“我该怎么称呼你?苏妃?可是你连礼都没有给我行一个。”

    “皇后娘娘!”苏染欠了欠身子。

    “不错,还认我这个皇后。”皇后目视前方,“如今在这个宫里没有皇上,齐王也身负重伤,那便由本宫来打理着这偌大的宫殿。这兴德殿是皇上办公的地方,苏妃还是搬出去的好。”

    “我哪里都不会去!”苏染目不转睛地盯着皇后,“我要在这里等着皇上回来。”

    苏染的语气平和,可皇后却觉得有些发毛,那一双平静的眼睛里也有着让皇后后背发麻的神情。皇后明明是想好了要说的话才来的,可却在这一刻突然哑口无言了。那句‘你怎么就认定了皇上能够回得来?’就到了嘴边,还是被皇后咽了回去,无论如何,她不能够在苏染的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话来暴露自己的心迹。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就是夏国的王

    皇后自以为自己的心机她隐藏的格外的好,却不知除了她自己,人人都知道了。当苏染看着皇后在自己面前摆起来皇后的架子跟她说起来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苏染的心内有种莫名的滋味,这样的女人她见的多了,父亲的后宫内数不胜数,她时常与那些妃子们斗智斗勇,乐此不疲,如今却觉得分外地同情那些被自己戏弄的女人们。人生在世,若是有的选择,谁也不愿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皇后是,苏辰也是,就连她若不是因为国破,或许早就嫁给了夏睿华。

    夏睿文在离开之前没有向苏染交代任何事儿,对于如今这宫中的女人们该如何处置,被关起来看管着的李志又要如何应对,他不说,似乎是信任极了苏染。那份信任是给苏染最好的令牌,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理他的后宫,无论他回来时何种模样,那是苏染想要展示给他的,他都会欣然接受。可此时此刻,苏染格外地想要给皇后一条别的路。

    苏染固执地留在兴德殿,王总管也事事都听从苏染的吩咐,宫里的女人们看清了形式,也都安然等待,毕竟皇后都拿苏染没有办法,她们又能如何。夏祁会穿着一身崭新的骑马装来找苏染,手中举着夏睿文给他的真的剑,说要去战场杀敌。

    “好,等有一天,会让你去的。”苏染揉了揉夏祁的脑袋,却发觉夏祁这些年长得太快,已经快要到了她的肩膀处的夏祁,看起来更有一些男子汉的风采,苏染望着夏祁,想,这或许就是夏睿华曾经的模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贺敏会安安静静地跟苏染一块待在那里,来人都不说话,也都不睡觉,就那么一坐就是一夜,这样的事儿不是偶尔,在夏睿文离开,苏辰也身负重伤之后这样的状态成了最平常的事儿。

    有时候实在是熬不住了,贺敏会问:“姐姐,我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苏染正襟危坐,目光看向广阔无垠的天际,说:“等明天的太阳。”

    贺敏没有问苏染,为什么明天会有太阳,如果明天是阴天呢?可是转念想了想,眼泪就决堤了。大雪纷飞的时候,皇后又来了一次兴德殿,她梳着最寻常的发髻,穿着最平常的衣裳,脸上却是带着微笑的,那笑容真实极了,皇后说:“我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又不止一次地被心中的不甘和怨念所困,如今真的要走了,虽然会有一丝不舍,可还是期待以后的生活。苏染,永别。”

    苏染看着皇后牵着夏珏的手走上了木桥,看着她们上了马车,然后,牵着马匹的陈世柏冲着苏染笑了笑,跟方才皇后的笑容一样的真实而美好。王总管站在苏染的身边,眼瞧着皇后离开,叹了口气,道:“皇上早知道刺杀他的就是皇后的人,皇上也知道三皇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可是皇上无法对皇后痛下杀心,毕竟,皇后是陪伴着皇上长大的人。皇上说,当年他一无所有,只有皇后陪伴,这份情不能忘。”

    “总管也舍不得皇后吧!”苏染转身,看了一眼王总管“皇后娘娘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心魔所折磨,一定是一个好皇后。皇上答应给她们自由,那便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王总管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尴尬地说:“娘娘,您别觉得心里不舒服,皇上如今心里最挂念的是您。”

    “我知道的。”苏染声音平和“倒是皇上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是陈世柏?”

    王总管点了点头:“陈世柏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不过他心不在仕途上,这些年跟随李宰相全是因为皇后娘娘未出阁的时候的救命之恩。皇上能够很快地摸清李宰相的人脉,都是陈世柏的功劳。老奴是偷偷听来的,陈世柏只向皇上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带皇后娘娘走。实则,即便陈世柏不提,李宰相有罪,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李家。皇后娘娘不是被幽禁,就是要被废,与其那样,倒不如跟着陈世柏一同出宫的好。”

    苏染道:“还好皇后娘娘想通了。”

    战事一直吃紧,这一事实没有因为夏睿文的御驾亲征而得到一丝一毫的更改。魏国试探性地想要加入战争想要在夏国广袤的土地上分得一杯羹,唐启山也不甘示弱,一时间战事混乱民不聊生。苏染会时常跟夏睿华说话,说外头的事儿,夏睿华如今依旧动弹不得,不过神志清醒,能说话的。当苏染不知道第几次跟夏睿华念叨永安不听话的时候,夏睿华轻笑:“像你!”

    偶尔夏睿华还会问起来外头的战事如何,苏染都不瞒着,都会一一告诉他,那些事儿似乎早在夏睿华的意料之中他她听了之后并不吃惊更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道:“皇上会没事儿的。”

    “可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苏染看着夏睿华的眼睛,认真地让夏睿华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灼热的眼睛他多年未见,记忆中的唯一的一次,还是那个草原上穿着火红色的骑马装的小女孩,听到自己问她‘你是不是迷了路’时候露出来的不服气的模样,用还略微有些童趣的声音坚定地反驳:“草原是我的家,我岂会迷路?”

    “皇上知道贤太妃的手里是先帝留下来的圣旨,让你为王的圣旨。”苏染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继续说“若是皇上真的有事儿,你就是夏国的王。”

    “皇上已经拟好了传位的圣旨,夏祁是不错的人选。”夏睿华道。

    “不,那是空的。”苏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王总管拿给我看了,那上面皇上什么也没写。你不要推脱,如今乱世,你不做王,难道要让旁人趁虚而入?”

    不等夏睿华再说些什么,苏染已经站起来转身离开。出门碰见姚舒然,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好,然后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对于唐柔和唐芷两个姐妹,在得知父亲也开始谋反的时候,最为害怕的还是唐芷,她还幻想着皇上能够凯旋,她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她的贵妃。所以不止一次抓着清灵问:“父亲是不是去帮皇上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父亲一定是去帮皇上的。”

    清灵的解释唐芷丝毫听不进去,无奈之下清灵只好求助唐柔。唐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劝唐芷,可是她来了。可能是她不够恨唐芷,也可能是那些恨都太久远了渐渐的她也就淡忘了,如果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解释,那便只有血缘了。她劝唐芷安安生生地待在这里,即便真的是父亲造反了,将来皇上念及残疾的夏也会给她安逸富足的生活。

    可是唐芷如同封魔了一般似得,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我必须要把我自己的孩子养大,然后来找苏染那个贱人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每个人都有偏执的一面,平常察觉不到,不过是这份偏执被自己的理智所压制着,当真的有什么触动到了这份偏执,那将顷刻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唐芷不是怕死,她只是怕自己的儿子死,她的确贪恋荣华富贵,可比起对自己儿子的亏欠,那些荣华富贵又算得什么?

    唐柔没有问唐芷要带着夏去哪里,对于唐芷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饱含期待。她也想走,去到自己出生的地方,那是她与林毅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她如今走的再远,还是牵挂那里,可是唐柔不能走,她无法确定最后到底是谁来掌控这片天下,也不清楚若是夏睿文回来的话还不会不会遵守两个人的约定,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走出去,她更加难以找到林家唯一的血脉。

    上饶院里的嫔妃不多了,明双月来问唐柔作何打算的时候是带着夏祁的,说是一会儿从唐柔这里离开,一块去看皇祖母的,夏祁说:“祖母一定也担心极了。”

    唐柔说她要等,至于等什么,她没有说,而明双月也没有问。不过还好唐柔没有像李夫人一样说她多管闲事,俩人就此散了,说了不过两句话。院子里的雪越下越大,夏祁缩着脖子,还不忘记给明双月扯了扯袖子,说:“母亲,我看完祖母能去外头看看妹妹吗?还有上次的那个小姐姐,母亲你把玉佩还给她了吗?孩儿听刘娘娘说连外头都是兵荒马乱的,她想把杨姨娘接到上饶院来,说这里是安全的,那我能把妹妹也接到这里来吗?”

    明双月想了想说:“这个得问问你苏娘娘,若是你苏娘娘同意了,那就可以把妹妹接过来的。”

    夏祁格外开心地笑了,走了几步之后又愣在原地,说:“母亲,若是刘娘娘把杨姨娘接到上饶院来,那那个小姐姐要是回去找怎么办?府里没有人在,小姐姐找不到,会着急的。”

    “等回去了,母亲问问你刘娘娘再说此事。”明双月给夏祁带上风帽“快些走吧,皇祖母等着你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恕不奉陪

    夏祁还想再问什么,也担心外有太冷,怕冻着了母亲,便点头跟着母亲走了。太后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整个人瘦了一圈,见到夏祁眼睛里会有光亮,可也不如从前了,秋嬷嬷担心太后熬不过这个冬天,整日也以泪洗面。屋内暖烘烘的,却毫无生气,李家如今这般,李夫人越发地埋怨太后了,这个地方没有人再踏足。

    “宫人们可还尽心伺候吗?”明双月知道这奴才们都是拜高踩低的,特别是如今动荡不安的情况之下,各个都是人人自危的。

    秋嬷嬷道:“有不尽心伺候的,可是上次苏妃娘娘教训过她们之后,宫人们也都老实了,不敢再偷懒。好在苏妃娘娘不计较当年的事儿。”

    夏祁倒是没有去听明双月和秋嬷嬷的话,扑到了床边拉着太后的手告诉她,今年冬天的雪是什么模样的。对于宫里的娘娘们都走的事儿,秋嬷嬷并未告诉太后,倒是有些担心地问明双月是怎么打算的,皇后的离开谁也不知道,可是眼瞧着如此,秋嬷嬷更加地担心,无论怎样,毕竟夏祁是皇帝的血脉,怎么就这么随着流落民间?

    “嬷嬷放心。”明双月拍了拍秋嬷嬷的手“皇上不回来,我不会走的。即便是我真的要走,夏祁也是不会答应的。”

    只不过还未等到春天穿暖花开的时候,苏染接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来自苏辰的,苏辰告诉苏染尽快安排宫内的事儿,那意思是说,让苏染做好最快的打算。王总管也看到了苏辰的这封信,起初是不信的:“恕奴才直言,苏将军的这可信吗?”

    苏染道:“自然可信。”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总管,带着探究的眼神“皇上在走之前自然也会最好最坏的打算的,公公,圣旨在哪里?”

    “没有”王总管吓得脸色一变,忙避开了苏染的目光“娘娘您糊涂了,哪里有什么圣旨,没有圣旨。”

    苏染继续问:“公公,此时不交出来,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拿出来?等那个所谓的没有名分的夏公子真的占领了着夏国的天下的时候吗?”

    王总管老泪纵横地从隐秘的地方拿出来圣旨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苏染看着那用黄色的绒布上的圣旨,眼睛通红,她握紧了双手,咬着牙,心内想,果真,果真你是没做好活着回来的打算的。

    她合上匣子,嘱咐王总管:“等我走了之后,这圣旨你就公之于众吧。”

    “走?”王总管猛然抬起头,盯着苏染问“娘娘您要去哪儿?”

    苏染背过身子,走到了架子上,抽出了搁在那里的那把剑,一字一顿道:“去找皇上。”

    明双月本是要来找苏染商量一下出宫把孔意息接过来的事儿,可不料就听到了这样的事儿,一时间觉得心内一沉,也忘记了赶紧离开。苏染出来的时候,俩人刚好撞见了,明双月有些尴尬地解释:“嫔妾不是有意要偷听的,苏妃娘娘。”

    “你随我进来!”苏染张罗着明双月进了兴德殿,明双月显得有些拘谨,或许是忐忑不安,她之前也是坚信皇上会回来的,突然知道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时方寸大乱也是有的。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跟夏祁的未来,真的一次也没有。

    “我有一事要求你。”苏染朝着明双月行了礼“我把永安和孔意息托付给你,我求求你。”

    “娘娘”明双月忙站起来,要去扶一扶行礼的苏染,可是无奈苏染后退一步,她扑了一个空“娘娘,您说什么呢?永安是您的女儿,您不管了吗?嫔妾近日来的确是要跟你商量一下把孔意息接到这里来的事儿,这是夏祁的意思,嫔妾能看的出来,夏祁很在意这个妹妹,嫔妾也拿孔意息当未来的儿媳妇看待的,您不必担心。可是永安公主,您真的?”

    “您答应就好。”苏染不允许明双月在问下去,自己也离开离开了。

    风雪初霁,停歇了几日的战事又开始了,这是他们的第三次大的交锋了,上次交锋持续了两月有余,这一次持续时间更久,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夏睿文的三军汇合,抵抗唐启山和夏公子以及魏成轩还是有些吃力的。唐启山的部队也不全是帮着夏公子,而是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夏公子最会收买人心,一直犹犹豫豫的唐启山最近彻彻底底地往夏公子的那个地方靠拢了。

    魏成轩,魏国的军队明显战斗力比前一段时间减少了许多。实则夏睿文是想劝一劝魏成轩不要跟着搅和的,毕竟魏国如今真心承担不起来一场大战的。魏成轩心内也心知肚明,便约了夏睿文一起谈判,谈判的地点在远处的林子里。刘元广和刘元峰以及束斌都说要代替夏睿文去的,可是都被夏睿文给否决了,魏成轩是如今魏国的国君,也只有夏睿文能够去跟他谈一谈的。魏成轩的态度也算可以,他实则也想撤回去,不过是碍于夏公子一直阻拦,控制着他们军队的粮食,他是无计可施的。

    “你会伤害锦儿吗?”魏成轩有些后悔搅和进来。

    “家国大事儿,朕不会跟一个女子计较,你大可放心就是。”夏睿文是那种说到就做到的人,不然也不会等魏成轩问出口,他早就拿着魏贵妃来要挟他了。

    魏成轩也松了口气,当天晚上,俩人达成了共识,谁都想让这场战争早点结束,谁也撑不起来这声势浩大的战事了,平静地过了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战事又起了,十年内都没有好好地太平了,不能再打了。当下,夏睿文答应可以提供给魏成轩足够的粮食,而魏成轩和和夏睿文做出了保证,若是最后赢的人是夏睿文的话,他们两国绝对都要交好,共谋盛世的。

    不过,事儿是在黎明将至的时候出的,夏公子的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过来的,魏成轩和夏睿文前来带的人手都很少,这一下的确是寡不敌众的。

    不过还好,这个地方离他们的军队驻扎的地方都不太远,只要信号一发出去,援军必然会赶到的。现如今他们就需要找到一个人,全力地掩护这个人冲出重围去。夏公子想的是活捉夏睿文的,不然乱箭朝着茂密的林子里发射,夏睿文生还的机会指定小的。魏成轩可夏睿文商讨着两个人分头行动,带着仅有的手头的几百人马,分散夏公子的注意。夏公子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又格外地阴险狡诈的人,故而许多卑鄙无耻的手段使出来的时候,谁都是没有办法的。

    魏成轩往东,夏睿文往西,分别朝着各自营帐驻扎的地方而去,可是魏成轩那边根本就没有人来把守的,当下魏成轩想要去告诉夏睿文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被夏公子的人给控制住了。而夏睿文所去的西边,正是夏公子的重兵把守的地方。

    林子茂密,夏睿文暂时占了一个地形上的优势,夏公子的人不敢进来,而他又不好突围出去,只好在这里干耗着。夏睿文知道夏公子就是要耗到自己受不住的。夏睿文好奇为什么夏公子不担心自己的援军会赶到。实则在外,夏公子早已经发起了挑衅,不但转移了夏睿文的那些人的注意力而且还成功拖住了他们的脚步。

    夏睿文知道自己必须突围出去,不管是生还是死,他都不能在这里在干耗着了,而夏公子也同样地失去了耐心,箭如雨下的时候,夏睿文已经被夏公子的人马包围了,那时候夏睿文的身边不过才有不到三十人。

    交上手的时候,夏公子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一刀又一刀,一箭又一箭地刺中夏睿文的身边的护卫的身上,看着他们一个个地倒下来,嘴角勾着笑容。当有一只箭射中夏睿文的手臂的时候,他的笑容更加地肆意而嚣张。而随着夏睿文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来,天亮了。

    在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在不远处,在太阳接连地平线的地方,是苏染喜欢的红彤彤的太阳,在那一片红彤彤的光芒里,有一个穿着火红色的骑马装的英姿飒爽的女子,她背着太阳而来,身后是光芒万丈。

    夏公子眼瞧着那个人越来越近,他挥了挥手,示意举着弓箭的将士们都放下手中的弓箭,女子的火红色的披风在冬日的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团火焰燃烧起来的女子,在靠近夏公子的时候抽出了腰中的上好的软剑,刀剑出鞘,是夏公子的一撮头发掉落了下来。

    女子没有停留,而是快马加鞭地朝着那战事最激烈的地方而去,她一剑又一剑地刺中了想要靠近夏睿文的人,她翻身下马,自己终于贴在了夏睿文的身后,她告诉他:“我来了。”

    夏睿文红着眼睛吼道:“快走,长乐,永安没有父亲,不能没有母亲。”

    苏染眼泪落下,身手矫捷地一剑割裂了想要靠近她和夏睿文的那个将士,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的笑容,带着鲜血的味道:“恕不奉陪。”

第一百七十章 终章

    夏公子好奇地看着宛若从天而降的女子,眼底尖锐的视线开始变得一点一点地柔和了起来,他格外地想走过去问一问这个女子,为何在别人都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她却奋不顾身地想要冲进来。他想要问一问这个女子,如果再有一次选择,她是否还会奋不顾身地再次冲入死亡的陷阱里,他想问,这份爱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人忘却生死。

    他看着垂死挣扎的夏睿文和那个女子,眯起来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的羡慕,回想他这孤独的一生,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来都是利益之交的那些人即便对自己百般讨好,他却格外地鄙夷,他本想着自己是皇子,流落民间的皇子,只要他努力拼搏,用心筹谋,那片江山,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会是属于自己的,尽管不是名正言顺的那又如何,他的血脉是名正言顺的就好。可当他知道连血脉都是假的时候,他才真正地明白为什么先帝会遗弃自己,实则就连他自己都嫌弃极了自己。他想着只有自己真的坐上了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才可以证明一切,所以他变得更加的暴戾而偏执,变得更加的渴望成功。

    身边也有将士们问要不要进攻之类的话,夏公子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点了点头。那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杀戮,真正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散。苍茫的大地在哀哀哭泣,万物颓败,尘世冰封,苍夷满目。

    已经走出去的魏成轩得知苏染冲进去要救夏睿文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他的,仅有的手下的人分了两队,一对去调遣自己的军队,一对去跟夏睿文的人通风报信,可是他的人马,年轻有为的将军却极力反对魏成轩这么做,他们千军万马辛辛苦苦地来到这片土地上征战,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就转变最初的打算,魏成轩在头脑一热之后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却是对不住那些浴血奋战的兄弟们,于是乎也就作罢了。他的军队趁此期间扯了回去,可是去跟夏睿文的人诉说情况的事儿魏成轩还是坚持做了下来。

    等刘元广他们感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晚了。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他们很难分辨出来哪个是皇上,而血染红了一切,苏染也很难辨认出来。未曾想他们却中了夏公子的埋伏,并且以夏睿文的身家性命为要挟,谁也无发置夏睿文的安危与不顾,可是谁也不知道,夏公子自己都没有找到夏睿文。

    在这个树林里有一个直接通往后面山涧的山洞,山洞不是自然形成,看着像是人为挖出来的,洞口隐秘不易被发觉,穿过山洞就可以看到另外一番天地。夏睿文带着仅剩下来的两个人和苏染穿过山洞在山涧得以喘息,可是其中一人因为伤的太重中途就去世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另外一个存货的伤的也不轻,这大幅度的运动已经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多走一步,夏睿文身上也中了数箭。苏染知道,必须有一个人能够出去,能够出去告诉大军,夏睿文没事儿,否则夏公子捏造夏睿文在他们的手里,那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苏染把夏睿文和那位受伤的将士隐藏在相对安全的地带,顾不上擦一擦脸上的鲜血,也顾不上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手中的剑还淌着敌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脚边,如同盛开的花。

    “长乐”夏睿文伸手却无法阻止苏染离开的局面。

    苏染扬了扬头,眼底有泪,她没有让眼泪落下来,父亲曾经告诉她,战场上面是流血的地方,流泪的就不应该走到战场上,所以她忍住不哭。

    “我必须要去的,咱们谁都知道,必须有一个人要出去,这个人只能是我。”苏染半蹲在夏睿文的身边,她的眼睛落在夏睿文长而密的睫毛上,那双眼睛,曾经是她喜欢的,如今即便是充满了疲倦的眼睛也是那么的好看“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如果可能我希望咱们俩都能够活着看到永安出嫁,若是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洒在越城外的草原上,然后永远地忘了我。”

    苏染想要站起来,手却死死地被夏睿文拽着,她低头,够了勾唇,笑道:“我在来之前告诉王总管让他把你留下的圣旨宣读了,我不知道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念出来。可是我想着我应该给王总管一个底气,一个让他念出圣旨来的底气。我话都已经说了,他念与不念是他的事儿,若真是到了危机的关头,我走之前给他说的那句话就是在帮他。”

    外头天黑了,空气中都是血液的味道,浓稠的腥味,她这一去果真是没有回来的。她的马儿在树林中穿梭,她张扬夺目地出现在夏公子的营地,苏染冒死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刘元广和刘元峰以及束斌他们都明白了。夏公子恼羞成怒,万箭齐发地朝着苏染飞奔而来,挡也挡不了,那一天,天空中没有残阳,却又是如血的颜色。

    战事是在次年春季结束的,桃花落败,梨花未开。

    百姓欢呼朝贺军队凯旋,骑在马上,走在最前头的夏睿文面目冷硬,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他发誓要在梨花盛开之前结束这场战争的,必须要做到。

    失去了魏成轩和唐启山,夏公子元气大伤,垂死挣扎却依然改变不了落败的定居,唐启山负荆请罪却得不到丝毫的谅解,番邦自此之后不复存在。牙牙学语的永安见到夏睿文并不陌生,她扑倒夏睿文的怀里,叫着:“母妃,母妃”

    明双月在一旁落泪,就连刘元琦都抿紧了双唇。

    太后抵过了寒冬,本想着是还能够再撑一年的,夏睿文回来去看太后的时候,太后轰然落泪了,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眼瞧着苍老了十几岁,可是却保卫了夏国的国土。夏睿文跪在太后的床边道:“母后,儿臣不孝,可是儿臣必须要彻底清查李家。”

    秋嬷嬷但心地在一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低声唤了句:“皇上。”

    然而病床上的太后却勾唇露出了一抹微笑,她道:“皇上想做的事儿就去做吧,哀家累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哀家还要去跟苏妃赔礼呢,耽搁不了。”

    太后的丧礼由夏睿文亲自主持,女眷们都由明双月打理,李妙歆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参加太后葬礼的李家后人,至于李家的其他人,夏睿文不想再有杀戮,一律贬为了庶民发配边疆。李妙歆还是宁妃,可是却说不上半句话来,李家只有这两个女儿可以指望,可也再也没有了指望。

    权倾朝野的李家一时之间崩塌,夏睿文平衡各方势力,朝廷依然生机勃勃。唐启山被斩首示众的时候,人群中有唐芷的身影,她不敢看,捂着嘴巴跑了。而唐柔被夏睿文给与了自由身,至于皇后,和三皇子没有人提过,民间也各有传说。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便是皇上是杀了李家的人的,并没有把他们流放,流放无非是为了掩饰皇上的阴狠。其中的李家人自然包括皇后和三皇子,众说纷纭的事儿,一直伴随着夏睿文的为政生涯。

    苏辰请缨会驻守越城,带着贺敏一起离开,夏睿文没有反驳,他知道苏辰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儿。临走之前林词曾说让李妙歆来送一送苏辰,李妙歆答应了。城门前,她穿了一身杏色的衣裳,美得不可方物,苏辰走至她的跟前,依旧带着银色面具的他,还是翩翩少年的模样,俩人相对而笑,阳光灿烂,梨花如同落雨一般地飘落,相视无言。

    刘元琦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她果真浩浩荡荡地送回了孩子来,不过面对刘元峰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刘元峰心内的确不舒服,可也不能跟自己的妹妹发脾气,只好在送刘元琦上轿子的时候的说:“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她,微臣自然会把他找回来。”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小妹吗?二哥?”刘元琦哀叹一口气,上了马车,那辆马车碾着一地的光芒直接往皇宫内去,一如数年前,苏染嫁过来的时候那样。

    夏睿文和夏睿华共同登上城楼,遥看远方,那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百姓脸上的笑容真切极了。詹杉跟随在后,夏睿文侧头说:“你若是后悔还可以告诉朕。”

    詹杉抱拳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留下微臣,至少,让微臣护着永安公主长大成人,这是长乐公主交给微臣的事儿,微臣即便是死也要完成之后再死的。”

    夏睿文叹气,肩膀上有力道的手拍了两下,夏睿文笑了笑,对夏睿华说:“没事儿,倒是你,可不能辜负了家里的那位。”

    “自然。”夏睿华点头,道“自然不会辜负。”

    卫琳在后面请安,已经学会走路的永安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夏睿文的怀里,夏睿文把永安抱起来,小姑娘笑的开心,指着远处的红灯笼笑,那是她母亲喜欢的颜色。

一个小小番外和我想说的话

    小番外

    明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春暖花开的时候,皇帝说要好好地热闹一番,毕竟是给李家的颜面。如今李家如日中天,皇上即便是不满也不敢动李家的。而正是这份带着其他因素的感情,让皇上和皇后始终没有能够好好地走在一起。在外人都怪罪贤妃抢走了皇帝所有的恩宠的时候,皇后倒也是不在意的。

    秋容捧着花名册进来呈递给皇后,说是让皇后亲自过一过目。

    皇后懒懒地抬起手来,从秋容的手中拿起来花名册,翻开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李妙音的名字的时候蹙了蹙眉,末了还是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秋容有些担心,毕竟眼瞧着寿宴就要到了,可是皇上那里缺没有一点的表示,就是来一趟都是没有的,秋容私下里派人去打听了,说是皇上一直都留宿在贤妃的宫里的,这些事儿秋容不敢对皇后说起来。旁人都说皇后娘娘最是大度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的风范的,后宫嫔妃中的人觉得皇后娘娘争不过贤妃的也是有的,不过大都也觉得皇后娘娘是一个好的皇后的。唯有秋容知道,皇后娘娘不是不在乎,她是太在乎皇上了。

    “李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家,妙音本宫也许久未见了。赶明儿你把她带进宫来本宫先瞧瞧再说。”皇后合上名单,疲倦地合上了眼睛又问“睿文呢?”

    秋容朝前走了两步,给皇后慢慢地摁着肩膀,道:“大皇子如今格外地用功,皇上也不止一次地夸赞咱们大皇子呢!”

    “夸赞?”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皇上的眼里出了夏睿华,还能看到谁呢?不过睿文也真正够给本宫争气的了。只是本宫始终担心一事儿,秋容,本宫心里这些年一直都忐忑不安啊。”

    秋容并未说话,她知道皇后在担忧着什么。当初夏睿文可是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的,也是看着皇后说是他的母亲咎由自取的,虽然那个时候夏睿文还好,可也是懂事儿的,跟在皇后的身边,也叫一声母后,可是心里到底有没有把皇后当做母后来看待,谁也不知道。

    “得在他身边安排个人才好。”皇后呐呐自语“本宫也知道不该算计自己的儿子,可他毕竟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如何?不听话也要好好管着才是,这孩子啊就是要管着才能有出息的。”

    秋容点头道:“奴婢啊听说,皇上是准备着给大皇子张罗婚事的。”

    皇后缓缓睁开眼,外头是开的艳丽的桃花:“是啊,也该张罗了。只是妙音那孩子性格内向文弱,那里像是能够管理的好一个家的?她母亲去逝的早,这些您来恐怕在宰相府里也没少受欺负的,才养成了她如今的性子。妙慈却是好的,就是眼下还太小了些。”

    秋容想了想,还是道:“皇后娘娘,奴婢前些日子听说,宰相大人好似打算着把二小姐许配给二皇子的。”

    “哥哥这样打算也是不错的,毕竟眼下看来,皇上宠爱贤妃,夏睿华自然沾了他母亲的光,备受皇上宠爱的。”

    “不仅仅如此呢!”秋容道“奴婢听说二皇子的功夫是不错的,皇上格外看好呢。”

    接下来皇后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主仆俩人也就不在说话了。次日李妙音进宫的时候,正是嫔妃们都请安散去的时候,也正是夏睿文前来请安的时候,俩人在门前碰上了,夏睿文行了礼,李妙音当下红了脸。

    秋容来先引着李妙音去了偏殿等候,并告诉夏睿文:“皇后娘娘在里头呢,大皇子您去吧。”

    夏睿文点了点头,跨脚进去,向皇后请安,皇后叫他起来,桌上有预备好的夏睿文喜欢喝的茶水,看着夏睿文喝下了茶水之后,皇后才问:“方才进来的的时候可瞧见什么人了?”

    夏睿文颔首道:“瞧见了。”

    “觉得如何?”皇后带着探寻的微笑“她叫李妙音。”

    “哦!”夏睿文不动声色地搁下茶盏,然后抬眸对皇后笑的温顺“孩儿虽然只瞧见了她一面,但是却觉得仿若是哪里见过的样子?母后,小时候我们可曾在一块玩过?”

    皇后松了一口气,笑道:“哪里在一块玩过,妙歆这还是第一次进宫来呢。以往都是李夫人带着妙慈来的,你可是把她们姐妹弄混了?你过啊,既然你觉得不错就好,你父皇正在给你张罗婚事呢,母后觉得妙音是不错的姑娘。”

    “是。”夏睿文站起来,朝着皇后行了礼“那全凭母后做主了。相比母后您跟妙音还有话要说,那孩儿就先告辞了,等改日再来看母后。”

    皇后点了点头,嘱咐道:“恩,如今虽然天气渐暖,可是夜晚还是冷的,晚上盖好被子,可不要着凉了。”

    出门,夏睿文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他蹙着眉头走出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一直等在门前的他的小跟班见他出来闷闷不乐地样子,便想要逗他乐一乐的,便说:“殿下,奴才跟你说个新鲜事儿可好?”

    夏睿文瞥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

    “奴才也是听旁人说的,说的是越国的公子竟然射中了一只熊。”小跟班自己笑的前俯后仰的,“您说说哪有女子能射死一直熊的,恐怕是见到那大黑瞎子就吓得不省人事了。着越国的人也太能编了,奴才估摸着他们是想宣扬国威的,没曾想传出来都被旁人当做笑话听了,殿下您觉得呢?”

    “此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夏睿文停下脚步,看了看跟班的小厮一眼,然后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琢磨着这事儿的真实性,之后继续朝前走。

    小跟班道:“您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屋内研读史书呢,怎会知道这些事儿。奴才觉得,就算此事儿是真的,那那个越国的公主也是壮实的像男人一样,不然怎么有力气拉弓射箭?”

    “越国公主?”夏睿文若有所思地呐呐地重复了一遍,问“叫什么名号?”

    小跟班这下泄了气,摇头道:“奴才这个就不知道了。”

    夏睿文突然笑了起来,停下脚步来,满脸惊喜地冲着跟着的小厮道:“可是长乐公主?”

    全文,完

    恩,完结了。真的完结了……

    怎么说呢,当初开文的时候有些仓促,大纲写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想着慢慢地完善,可是中间牵扯到两场考试,后半部分就此荒废了,虽然提前会有构思,但基本上也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所以我本人对这本书十分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首先要谢谢大家的包容,其次也要跟大家说对不起。

    其次,这次是裸奔的,没有存稿,真的一点一点的存稿都没有。在工作和备考的情况之下,我真的感觉越往后自己越是在应付,像应付一个不喜欢的人一样,只想要快点逃离,所以,完结,并没有不舍,反而是轻松。

    当我真的不会再每天算计着什么时候必须抽出来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写字的时候,却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空虚和落寞。

    或许,我自己不适合写古言,两本书的夭折,到现在这一本的仓皇的结尾,我觉得我必须要改变,否则我的写字生涯可能就要就此终结了。我不愿这样,毕竟我喜欢写字,我觉得文字是神奇的,也是震撼的。比起电视剧电影,文字是更能够初冬心灵的,所以我喜欢它,我喜欢文字,我想要写下去,我也会继续写下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至少这一生在背负那么多的期待和压力的情况下,在渐渐变得迷失自我,越来越不像自己的格局下,还是要有一件事儿是自己想要做的。

    文字是有灵魂的,我喜欢跟它打交道。

    对于这本书中的人物,内容,结尾,我不做过多的说明和阐述,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对他们评头论足,我对他们是歉疚的,就如同对我的读者是歉疚的一样,我没有尽心尽力地写好这本书,更没有勇气在回首去看那幻境中他们每个人走过的一生。只是庆幸,还好,我们生在和平年代,没有战争,没有那触目惊心的死亡,没有那锥心刺骨的伤痛。或许不该这么说,我们之所以感受不到,我们之所以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至于我现在能抱着电脑写出这些文字来,都是有那些‘最可爱’的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所以,我格外敬佩,也格外珍惜。

    新文会晚一点来,但是一定会来!!!

    我已经在写大纲,在这之前我写过几部现代文,我觉得现代文写起来格外地轻松而自在,不必据着规矩礼仪,也不必背负着家国天下,更重要的是,是我所熟悉的时代。

    我不敢奢望有人会等我,可是我依然会来。

    期待,下一次的相遇。

    期待每一次的相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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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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