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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财迷     女配翻身:摄政王的心尖宠txt下载     女配翻身:摄政王的心尖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7章 再见安仪柔

    林清浅行至顾长庚面前,他才猛地回神,目光微闪,低声道:“你怎会在宫中?”

    “当然是和映雪来看我们的啊!”沈斐不知何时过来,一把搂住顾长庚的肩头,冲苏映雪笑眯眯地道:“映雪,你说是吧。”

    苏映雪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上回不是说酒庄酿的酒,你很喜欢,这新酿的桂花酒出来了,我寻思着送些过来,正巧清浅来找我,所以我们一同过来,谁来看你们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斐眼睛一亮,被嫌弃也不恼,“真的吗?带了几坛来?”

    苏映雪没好气地道:“这桂花酒我只酿了三坛,已经给你带了两坛来,你还想怎么样?!”

    “那酒呢?”

    “在宫门的马车上,自己去拿。”

    “行!走走走……我们去吧。”

    沈斐对林清浅道:“清浅,你先跟长庚在这等着,我跟映雪去拿酒。”

    林清浅微微一笑,“好。”

    两人走远了,林清浅收回视线看向顾长庚,“长庚哥哥,你在当值,不方便吗?”

    顾长庚道:“无妨,走吧,这里日头晒,到前面有个小亭子,阴凉些。”

    林清浅点点头,跟顾长庚行至亭子坐下,林清浅率先开口问道:“长庚哥哥,前几日有刺客欲在醉春楼行刺二殿下,听闻长庚哥哥和沈世子在,可有伤到?”

    “不必担心,我们没事。”

    林清浅:“……哦。”

    她欲言又止,神色有异。

    想问顾长庚沈斐为何要与秦子衍在醉春楼见面,林琅天毋庸置疑是三皇子党,若顾长庚成了二皇子党,不正是按书中剧情发展……

    顾长庚察觉她异样,问道:“有事?是悦来芳生意出什么问题?若需要银钱,可自行到星月钱庄支取。”

    “啊?没……没有,生意上的事,长庚哥哥不必担心,李掌柜替我打理的很好,就是有些日子长庚哥哥没回丞相府,顾伯颇为挂念你的。”

    顾长庚:“待有空,我会回丞相府一趟。”

    林清浅闻言,黑白分明大眼睛浮现一抹笑意,“我回府告诉顾伯,他定会很高兴的。”

    “嗯。”

    林清浅瞥见顾长庚额头满是汗珠,想来这么大日头下需在宫中巡逻,定很辛苦,她后悔来时,不曾带些消暑的饮品过来。

    林清浅拿出手帕,没多想,身体倾过去,替顾长庚擦汗,嘴里嘀咕道:“天太热了,长庚哥哥平日在宫中巡逻时,需当心些,当心会中暑……”

    林清浅未曾发觉,顾长庚身体僵了僵,淡漠的眸子中升起一抹炙热,紧盯着她。

    淡淡的幽香充斥在呼吸间。

    线条凌厉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一下。

    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顿时像被火烫了一般,迅速移开视线。

    林清浅收回手,才发觉顾长庚紧抿薄唇,脸颊微红。

    她道:“长庚哥哥,你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

    顾长庚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无事,有些热罢了。”

    “真的吗?”林清浅下意识伸手探上顾长庚额头,“别不是病了。”

    微凉柔软的小手触碰自己肌肤,顾长庚一个激灵,蓦地将林清浅手拉下,略微慌张地道:“无须担心,不是病了。”

    “是吗?可长庚哥哥你看起来怪怪的……方才摸你额头好像有点发烫,莫不是发烧了?”

    顾长庚强装镇定,拦住林清浅还欲伸过来的手,“没有。”

    林清浅站起身,一手摸着自己额头,另一只小手朝顾长庚伸过去,“我再摸仔细些,看长庚哥哥额头是不是比我烫。”

    顾长庚握着林清浅手腕,力道本就轻,一不留神,还真又让她的微凉的小手覆上前额。

    冰凉的小手非但没有让他凉快一星半点,反而让他更觉燥热。

    “奇怪了,好像比我烫一点点,真是生病了吗?”

    顾长庚攥紧了手心,嗓音暗哑,“清浅,拿开……”

    忽地,林清浅放在额头的手,捂住了顾长庚的嘴,不知她见到了什么,对顾长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顾长庚听见两名女子的声音。

    方才林清浅瞥见有人走来,见是安仪柔和一名宫女,两人言行举止颇为警惕的样子,因此她才让顾长庚别出声。

    宫女从怀里摸出信封,低声道:“柔才人,这是温大人让奴婢转交给你的,你小心收好。”

    安仪柔将信拿在手中,精致面上难掩喜色,“多谢。”

    “不必,柔才人,奴婢先走了,怕管事嬷嬷会发觉。”

    安仪柔点头,“好,你快些走吧。”

    林清浅听得聚精会神,全然不知顾长庚因唇上柔软的触感,喉咙干燥的咽了咽口水。

    安仪柔拆开了信封,看了起来,林清浅神色凝重,眉头紧拧了起来。

    从方才安仪柔与宫女的话来看,温丰年果真未曾如安仪柔所希望,辞官回江南休养,两人暗地里还经常有所来往。

    顾长庚气息越来越重,道:“清浅……先松手。”

    薄软唇一张一合,蹭得林清浅手心痒痒的,她蓦地回神,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捂住顾长庚嘴,吓了一大跳,倏地收回手,脱口道:“长庚哥哥,不好意思,我方才没注意……”

    顾长庚眼睫微垂,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无事。”

    殊不知两人动静惊动了安仪柔,她行过来,见到顾长庚与林清浅时,脸色微白,攥紧了手中信纸,,眸子闪过慌张和不知所措。

    四周寂静。

    林清浅率先打破安静,道:“柔才人,我与长庚哥哥早便在此,并非故意要偷听。”

    安仪柔勉强一笑,“三小姐,我自是知晓你不会偷听,方才……方才……”

    她欲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林清浅看透了安仪柔的心思,道:“请柔才人放心,我们今日并未见过你。”

    安仪柔脸色缓了些,轻咬樱唇,对林清浅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三小姐,仪柔铭记在心,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望着安仪柔远去的身影,林清浅心里五味杂陈。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自是让人惋惜,可这并非身现代,这里是皇权至上,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的地方,不允许她同情心泛滥。

第348章 烟雨楼有人闹事

    “见过?”顾长庚问道。

    林清浅收起了自己思绪,不愿多说,道:“先前与映雪在宫中走错路,是柔才人为我们二人指的路,之后还见过一次。”

    顾长庚眉宇微蹙,林清浅猜到他心思,是想问温丰年吧。

    她道:“长庚哥哥,今日之事,你当做没看到行不行?”

    顾长庚:“嗯。”

    两人说着话,期间林清浅佯装不经意提起刺杀的黑衣人,问可有查出什么线索,顾长庚眸光微闪,简单说了几句尚未查到,便不再提。

    林清浅若有所思打量着顾长庚侧脸。

    心中隐约察觉到顾长庚有些奇怪,难道是查到了什么吗?

    没多久,沈斐和苏映雪拿了酒过来,沈斐抱着酒坛眼睛放光,若非青天白日,他还需当值,早忍不住偷尝两口。

    苏映雪道:“没想到你也爱酒,从前倒是瞧不出来。”

    沈斐笑吟吟地道:“未进御林军前,我向往的便是吟诗作画,对酒当歌,游历周国的潇洒日子。”

    苏映雪不解地道:“那如今你当上御林军右统领,也算在朝为官,不也是与你的潇洒日子背道而驰了?”

    “起初到御林军历练,是不愿听我爹的安排,如今吧,我有重要的事,需完成了,再想办法去过那洒脱的日子……”

    “重要的事?何事?”

    “就是帮长庚……”沈斐一下对上顾长庚目光,话戛然而止,摸着鼻子干笑道:“一些小事而已,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苏映雪嘟囔道:“我看你就是没个正形……整日胡扯。”

    林清浅心思微动,方才将顾长庚和沈斐面色表情尽收眼里。

    两人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们,看来改日需单独找沈斐套套话。

    将酒送到,林清浅与苏映雪并未久留,临走前,林清浅叮嘱道:“长庚哥哥,平日自己多加小心,寒月给的伤药,带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顾长庚眼神柔和,“嗯,你出府时,让寒月随行。”

    “放心吧,我知道了。”

    看着宫门前马车行驶离开,沈斐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嘀咕道:“好险,方才差点在清浅和映雪面前说漏嘴……”

    顾长庚睨了沈斐一眼,难得没出口鄙视两句。

    马车里。

    苏映雪眉心微蹙,面带愁容,跟往日大大咧咧的她不大一样。

    林清浅问道:“映雪,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映雪长叹一声,幽幽地道:“我爹要给我说一门亲事,家境般配,人是不错,他们打算给我们二人定下婚事。”

    林清浅问道:“你喜欢他?”

    苏映雪撇了撇嘴,道:“我只见了他一面,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记不清,何来喜欢一说。”

    林清浅又问道:“他家中可是已有妾室?”

    “好似有一房妾室……”

    林清浅眼睫微垂,犹豫了半晌,道:“映雪,你既不喜欢他,他又有妾室,那便拒绝了吧,婚姻大事,需谨慎。”

    苏映雪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思索,过了片刻,她问道:“清浅,你可有心仪之人?或者你理想中的夫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不与人共侍一夫,他无须家世显赫,无须功名在身,哪怕是再普通穷人家,只需品行好,待我好,不朝秦暮楚即可。”

    苏映雪一脸吃惊的表情,虽她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可这一番话,仍是让她怔住了。

    林清浅对她的反应,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问道:“很意外我说的话?”

    苏映雪点点头,“若他真当是穷人家,每日温饱都成问题的话,你也不嫌弃他吗?”

    林清浅不以为然地道:“穷不要紧,关键得他有上进心,我会做生意,我可以带他一同做生意。”

    苏映雪仔细一想,觉得林清浅说的颇为在理。

    她又问道:“若是在你们成亲后,他要纳妾,你当如何?”

    林清浅毫不犹豫地道:“那便休了他!”

    此话比方才的话更让苏映雪吃惊,古往今来,只听闻过男子休妻,何曾听过女子休夫!

    “左右我会做生意,不缺银两,吃穿用度都不缺,休了他,我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苏映雪震惊之余,心中觉得林清浅说的十分在理,以至于她回府后,还一直沉思林清浅今日说的一番话。

    ……

    “少阁主,关于姜云霆,属下已经命人去查过他的来历,他家中贫苦,饥荒中,父母兄妹皆已亡故,当时的太子前去赈灾,救了他一命,念在他可伶的份上,收他为仆,后来他渐渐的成为太子的亲信,太子颇为信任他,再往后的少阁主便知道了,他告发太子谋反,得皇上宠信,成了如今的御林军总统领。”

    顾长庚背手而立站于窗前,“查到他与欧阳家有何关系吗?”

    “回少阁主,没有。”

    顾长庚背影欣长,寒夜猜不透他的心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事关淑贵妃回杨家之前,她与奶娘去向何处,查到了吗?”

    “暂且没有。”

    顾长庚抿紧了薄唇,俊朗的脸上有一丝疲倦,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寒夜:“是,属下告退。”

    昏黄的烛光下,顾长庚神情复杂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一早。

    林清浅换上男装带着寒月出来,上次烟雨楼推出新的饮品后,她还未问过反响如何,今日特意前来看看。

    不料才到烟雨楼门口,就见许多人围在一块,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人群中还传出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

    “好疼……我的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有人在烟雨楼闹事?

    林清浅带着寒月挤进去,瞧见一名五十出头的男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一脸痛苦的表情,旁边站着满脸无奈的烟雨楼伙计和淮安。

    林清浅扯住了一个跑堂的伙计,道:“这是怎么回事?”

    跑堂伙计忙道:“林公子。”

    林清浅颔首,纸扇指了指地上打滚的男子,“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跑堂的伙计苦着脸,道:“林公子,这人名叫李老四,是名副其实的赌鬼,不止输得家徒四壁,就连妻子女儿都让他给卖了抵赌债,前几日他来烟雨楼点了饮品,吃完后,就倒地上喊肚子疼,说我们的食物不干净,他吃坏了肚子,大闹特闹,死活不肯从地上起来,淮安公子本欲送他去看大夫,他也不愿,非得让人给他十两银子才肯起来,淮安公子怕他耽误烟雨楼扰了其她客人用饭,便给了他。”

    跑堂的伙计继续道:“谁知他第二日又来了,还是吃完饮品就躺地上打滚,说吃了我们的食物中毒,又讹了五十两才愿离开,今日竟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淮安公子没法了,上去禀告容景公子。”

    林清浅挑了挑眉梢。

    这不是摆明了来讹钱的吗?!

    跑堂伙计低声骂道:“这人真是不要脸,这闹得烟雨楼生意都没法做了。”

    “没让人去报官吗?”

    “像李老四这种人,官府的大牢都不知道进了几回,现在官府的人都不愿见到他,报官顶多将他赶跑,不会将他抓进牢里关起来,他第二日又会来的……”

    这是典型的厚脸皮,耍无赖,也难怪了,前面得手太容易,尝到甜头了,自是会狮子大张口。

    林清浅眸光微闪,对跑堂伙计勾了勾手指,让他靠过来,她小声道:“你去备一桶肥皂水过来。”

    “肥皂水?”

    “嗯,快去,我有用。”

    跑堂伙计不敢多问,连忙跑去准备。

    林清浅道:“各位让让……让让……”

    林清浅挤到了前面,站在李老四面前,眉头微蹙地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啊!”

    “我是烟雨楼的老板。”

    李老四眼中精光一闪,哭着边打滚便喊道:“来人,给我评评理啊,我在这家酒楼吃了他们东西,现在肚子疼得要死,定是他们东西有毒,快来看看啊……没天理了啊!”

    “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真当是吃了我们烟雨楼的东西才肚子疼的?”

    “自然!我一吃完肚子就疼得要命,就在你们烟雨楼吃的,难道你还想抵赖吗?大家快来看看,这家酒楼东西有毒,吃了就肚子疼……”

    林清浅笑容可掬,“大哥真是在我们烟雨楼吃了东西导致肚子疼,我们岂会抵赖……”

    李老四迫不及待地道:“既然如此,你们赔钱!一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钱我们自然会赔的,不过大哥身体要紧,既是吃坏了身体,看大哥疼得脸都白了,这可耽误不得,救人要紧,来人,快备些肥皂水来,给这位大哥灌下去催吐。”

    方才跑堂伙计立刻提着木桶跑过来,“林公子,来了来了……肥皂水来了!”

    林清浅佯装着急地道:“那还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快给这位大哥灌下去,让他把吃下东西吐出来。”

    李老四脸色都变了,“不用!你们快把银子给我,我自会去看大夫!”

    “大哥,等你拿了银子再去看大夫,就为时已晚了,你放心,上回我隔壁有一位大婶吃错东西,也是用这个法子,将东西吐出来人便没事了。”林清浅转头对跑堂伙计道:“快给大哥灌下去。”

    眼看水瓢要塞到自己嘴里,李老四惊慌地道:“不用,我不用催吐,我……我……”

    林清浅勾唇一笑,“大哥,你该不会是故意装的,要讹我们烟雨楼的钱吧?”

    李老四心虚地道:“才……才不是!我就是吃了你们东西中毒的,现在肚子疼得要死,哎呦!疼死了……”

    林清浅眉梢微挑,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听到了吗?大哥说他肚子疼得要死,救人要紧,还不把肥皂水给灌下去!”

    “是,林公子!”

    几名跑堂伙计一同上阵按住李老四,将肥皂水往他嘴里灌,他挣扎欲说什么,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第349章 教训烟雨楼闹事者

    灌了几瓢肥皂水下去,李老四脸色都白了,抗拒的摇头摆手,愣是不肯再喝。

    此是林清浅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来,按他的肚子,让他吐出来。”

    于是几个跑堂伙计用力按压了一下李老四的肚子,他哇的一声,刚灌进去的肥皂水全吐出来了,整个人虚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他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林清浅完全不给他机会开口,继续道:“快,继续灌,要如此多几个来回,才能让这位大哥吃进去有毒的东西吐干净。”

    李老四被灌肥皂水,含糊不清喊着什么,但完全听不清楚。

    听不清,林清浅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大概在喊着不要再灌了之类的话,可林清浅岂会如他所愿。

    这样灌了又挤压肚子让李老四吐出来,折腾了两三回,李老四脸色青白,在跑堂伙计还想灌的时候,他使尽力气挣脱开,惊恐的摆着手,道:“不要了……我不要钱了,我刚才就是骗你们的,我没有吃坏肚子,不要再给我灌了,不要再给我灌了……”

    用力推开扶着他的跑堂伙计,李老四踉踉跄跄的跑了。

    那模样,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跑堂的伙计道:“林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小的看李老四这个样子,怕是吓到下辈子都不敢再来烟雨楼捣乱。”

    林清浅抿唇一笑,道:“这种无赖,最是欺软怕硬,先前你们太在意影响烟雨楼生意,便宜了他一回,他尝到甜头,自是贼心不死,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可若是让他吃上一回苦头,人就该老实了。”

    “林公子说的真对!”

    林清浅道:“将这里打扫干净吧。”

    “是。”

    林清浅对烟雨楼的其他客人道:“今日烟雨楼出了一点点小事,扰了各位的雅兴,这样吧,为了以表歉意,今日在座的各位,都将送饮品一份,若是点了饮品的,饮品直接免费。”

    烟雨楼客人纷纷道:“无事,无事……多谢这位公子了。”

    “是啊,我们这些人都知道,烟雨楼的东西怎会有问题,一眼就知道李老四在耍无赖想讹钱。”

    林清浅笑着道了谢,吩咐跑堂伙计们继续忙活,一转身,才发觉容景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林清浅讶异道:“容景,你何时下来的?”

    容景行至他面前,浅笑道:“淮安上前告知我有人闹事,我下来时,你正命人给李老四灌肥皂水。”

    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林公子,是小人太没用,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需你和容公子出面。”

    林清浅不以为然地道:“无妨,你需记住,有些人便是得寸进尺,欺软怕硬,再有下次,不是我们烟雨楼的错,无须客气,直接让人打出去即可。”

    “是,淮安记住了。”

    容景侧身道:“既然事情处理了,有谦,我们上去再说吧。”

    林清浅颔首:“好。”

    吩咐淮安备些饮品给寒月,林清浅与容景并肩而行上了楼。

    容景亲自给林清浅泡茶,林清浅微眯眼睛看他。

    俊美如斯,眉眼如画,美人泡茶,当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将茶杯放置林清浅面前,容景道:“有谦今日来,所为何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推出新的饮品后,想来看看烟雨楼生意如何。”

    “有谦放心,自然新的饮品退出后,烟雨楼客似云来,烟雨楼时常连空位子都没有。”

    “那便好。”

    聊着聊着,林清浅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染坊的王老板,容景你与他很熟?”

    容景白皙如玉的大手拿着茶杯顿了顿,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淡笑问道:“王老板从前经常会来烟雨阁听我弹琴,有谦为何突然这么问?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也不是……只是自从上次在染坊见过王老板后,这几次到染坊,都是一位自称王老板儿子的人,再也未见过王老板,觉得有些奇怪罢了,正如你所说,他从前常到北冥,这次倒是好久没来了。”

    容景道:“王老板年迈,来北冥路途遥远,说不定将生意交给儿子打理,他留在西楚落得清闲享福。”

    林清浅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容景垂眸饮茶,眸光闪了闪,笑而不语。

    林清浅在烟雨楼并未待久,喝完了茶,便带着寒月回去。

    林清浅前脚一走,后脚杨聪便进了容景的屋。

    “公子。”

    容景微挑眉梢,“何事?”

    杨聪:“回公子,运往巴达族的粮草,按照你的意思绕过北冥的设置关卡,一路走的不是官道,道路不好走,因此耽搁不少时间,但好在已运到巴达族境内。”

    容景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杨聪继续问道:“公子,这批粮草可要直接交到巴达族手中?”

    容景道:“不急,既然巴达族要看到我们西楚的诚意,这诚意给他看了,要拿走……可不能白白拿走,也需看到他们诚意不是?”

    杨聪不解地道:“公子的意思是……”

    “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巴达族。”

    杨聪讶异道:“公子你要亲自前往巴达族,那京都城中埋下的暗线……他们该如何?”

    “我走,不是还有你吗?”

    “属下?”

    容景摩挲着手中白玉茶杯,轻声道:“不错,我走,你留在京都城,好留意北冥一举一动。”

    杨聪面色郑重,道:“是!属下遵命!那……这烟雨楼要如何处置?”

    容景邪肆一笑,“自是留给那丫头,此次不能带她一同走,待时机成熟,再带她回西楚。”

    容景心想:估摸此次分别,下次再见时便能带她回去。

    杨聪欲言又止,最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没想到,容景是真的想带林清浅走,可她是北冥国丞相千金,岂是说带走就带走的,可他心知容景的性子,他决意要做的事,无人能拦。

    容景摆了摆手,道:“下去吧,准备好,我过几日便走。”

    “是。”

第350章 容景辞行

    五日后,丞相府。

    寒月前去悦来芳带账本回来给林清浅。

    “小姐,这是李掌柜让我带回来的账本,有悦来芳和染坊,还有其他铺子的。”

    林清浅接过翻了翻,道:“好,我知道了,都放在桌上,我晚些从祖母院里回来再看。”

    “是。”

    寒月倏地想起还有一件事,道:“对了,李掌柜还说,今日一早淮安公子前来悦来芳,说是容景公子请你明日去一趟烟雨楼。”

    “容景让我去一趟烟雨楼?”

    “嗯。”

    林清浅微微皱起眉,“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寒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并未说。”

    林清浅更加疑惑,按理说,容景若无事,应当不会到悦来芳让李掌柜传话。

    过了半晌,道:“好,我知道了,明日我们过去一趟。”

    寒月道:“是。”

    翌日。

    林清浅本欲带着寒月一同出府,不料老夫人临时唤她前去景兰苑用膳,林清浅推脱不了,只好先过去。

    谁知陪老夫人用了早膳,又留她用了午膳,待她从景兰苑出来时,午时已过,想起容景让她到烟雨楼一趟,林清浅急急忙忙换上男装,带着寒月从篱园的地洞出府。

    赶到烟雨楼时,已是申时。

    林清浅进了烟雨楼,淮安等人正在忙碌,见他来了,淮安抽身过来打招呼,“林公子,您来了。”

    林清浅道:“嗯,不用管我,我自行上去找容景就是,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淮安道:“是,若有事,林公子尽管吩咐。”

    林清浅轻车熟路的上了容景的厢房,门并未关上,杨聪也不见身影,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屋里传出容景低沉的嗓音。

    “有谦,你来了,请进吧。”

    林清浅行至屋内,容景嘴角噙着笑意,“坐。”

    林清浅坐下,抿了一口清茶,道:“容景,你今日为何让我来烟雨楼一趟?可是有什么事?”

    “我还以为今日有谦不会来了……”仔细一听,容景语气竟有些幽怨。

    林清浅不好意思笑了笑,“今日家中有些事,耽搁了,处理完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容景闻言,唇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道:“无事,今日让有谦前来,是向你辞行的。”

    林清浅讶异道:“辞行?容景你要去哪里吗?”

    容景道:“不错,亦是家事,需我回去处理,明日便走。”

    林清浅微微皱眉,“明日便走?突然这么急要走,可是出了什么事?如若需我帮忙,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定不会推脱。”

    “我自己尚能应付过来。”

    “……哦,原来如此……”

    容景要走,林清浅惊讶外,还有一丝疑惑,毕竟这两年来,极少听他提起家中之事,她猜因龙阳之癖,他与家中关系不好,才流落在外成了小倌,这突然要走,还是因家中之事,挺让人奇怪的。

    容景道:“我此次一走,需些时日处理家中之事,怕是短期内无法再回烟雨楼,这烟雨楼众多人的卖身契,就全留给有谦,日后就有劳你照料他们。”

    “你尽可放心,我说过,绝不会亏待他们。”林清浅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烟雨楼账面上盈利,你多带些走,他日你回了烟雨楼,一切不变。”

    容景好看的眸子中满含笑意,柔声道:“嗯,待家中之事处理完毕,我会回来的。”

    与容景聊了半天,林清浅一回神,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

    她道:“容景,时辰不早,我需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

    容景深深凝望着她,如画般的眉眼微蹙,道:“有谦,我明日便要走了,京都城中,唯有你一位挚友,今日晚些回去吧,陪我喝杯酒,算是为我践行,这都不行吗?”

    “这……”林清浅犹豫了起来。

    容景忽地苦涩一笑,道:“无妨,有谦你走吧,是我自作多情,毕竟我这般男子……岂会有人将我当做朋友……”

    林清浅忙道:“容景,你别多想,我从未因出身或其他原因看低人,与你一同开酒楼,你又帮过我,我自是视你为朋友,我方才不过是在想,晚些回去,需让我的小厮回去告知家中长辈,免得他们担心。”

    “有谦的意思,是你愿留下来与我喝一杯酒?”

    “嗯,就当为你践行。”

    容景俊美无双脸上勾着笑,应道:“那我命人备些上好的酒菜送上来。”

    林清浅点点头,“嗯,我下去一趟,吩咐我的小厮先回府通报家中长辈一声。”

    望着林清浅的背影,容景嘴角上扬弧度越发明显。

    林清浅将寒月拉到烟雨楼外,道:“寒月,你先回府,我需晚些再回去,容景明日便离开京都城了,我留下与他喝杯酒,算是为他践行了。”

    寒月道:“我留下等小姐一同回去。”

    “不行,我怕被人发觉不在府中,你回去易容成我,这样便不怕有人去柳园找我。”

    寒月仍是一脸犹豫,“可你独自一人夜里回府……这不安全,少阁主命我需跟在你身旁,保证你的安全。”

    “无妨,长庚哥哥还让暗卫跟着我,不会出事的。”

    寒月迟疑了许久,终是被林清浅说服,点点头,先行回丞相府。

    林清浅再回到容景厢房时,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的酒菜,容景见她上来,道:“有谦,过来吧。”

    林清浅坐下,容景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在她目前,林清浅想起喝酒断片的自己,一个激灵,连忙道:“容景,我不胜酒力,不能多喝的。”

    容景道:“无妨,这是桃花酿,酒香醇,入喉甘甜,并非烈酒。”

    林清浅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甜甜的,带着桃花的香气,更像是现代的低酒精饮料,因此她放心的饮了一杯。

    容景又将酒杯斟满,林清浅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要走一事,可有告知付玉他们?”

    容景道:“不曾。”

    “为何不说?付玉若你走了,定会很不舍……”

    容景垂眸,浅抿了一口杯中美酒,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大半晌,他忽地道:“有谦,其实我有一事瞒着你。”

    林清浅看向他,目光狐疑,“你有一事瞒着我?何事?”

    容景对上她的目光,眼眸幽深如寒潭,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道:“我喜欢你。”

第351章 早知她是女子

    林清浅手一抖,酒杯掉落在桌上,愣住了。

    什么?容景说喜欢她?可……他不是断袖吗?

    林清浅倏地反应过来,她如今身着男装,难不成容景喜欢上“男子的她”???

    她自知自己男装除了个子方面有所缺失,看起来是不折不扣清秀俊朗的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容易招断袖男子的喜欢。

    林清浅吓得一个激灵,睁大眼睛,唇瓣张张合合好几次,脱口道:“容景!其实我是女子!”

    容景似笑非笑,“嗯?”

    林清浅唯恐他不信,忙里忙慌地解释道:“真的!我其实是女子,只因女子不宜抛头露脸做买卖,我才女扮男装的,一直以来都在骗你,不好意思,但你……我……”

    憋了半天,林清浅憋出一句,“我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容景眼神复杂望着林清浅,神色似有些怀疑不信,又像受打击一时接受不了样子。

    林清浅内疚又着急,觉得自己一直没告诉他真相,导致容景错喜欢上她,又怕容景不信她是女子,急于证明。

    可能怎么证明啊!就算容景不喜欢女子,也不能大大方方让他验明正身吧!

    正当林清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容景轻笑出声,让他本就俊美绝伦的容貌更加惊艳三分。

    他道:“我早知你是女子。”

    “你早知我是女子?!”

    “悦来芳还是李掌柜打理时,你曾将堆积的成衣拿到门口叫卖,那时的你……太引人注目,想不留意都难,虽后来你与人解释,那是你表妹,与你长得颇为相似,可你来烟雨楼次数多了,我注意到你有耳洞,才猜到的。”

    “呃……”

    林清浅神情窘迫,她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容景早就发觉。

    她干笑一声,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容景不答反问:“我为何要拆穿你?你女扮男装做买卖,并未行凶作恶,有何不可吗?”

    “再者,你这般有意思的女子,我倒是第一回见,不拘小节在大街上叫卖,做起买卖来头头是道,丝毫不比男子逊色,也未曾介意我等小倌的身份……我还颇想与你结交一番。”

    “那你不生气,我骗了你们这么久?”

    容景笑道:“人皆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而且我也有事瞒着你。”

    林清浅以为容景所说,是他早知她是女子的事,骤然松了口气,她道:“所以方才的话,你是说笑的吧,吓死我了……”

    容景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反驳。

    林清浅被吓了一跳,一连好几杯酒下肚,她才缓过来些。

    容景道:“有谦应当是你的化名,既你我是好友,明日我便要走了,真正的闺名能否告知我?”

    林清浅眼珠子转了转,面露迟疑。

    容景又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告诉烟雨楼其他人,若你不愿,也无妨,不用勉强。”

    “林清浅。”

    容景唤道:“清浅?”

    林清浅心里有些忐忑:“嗯。”

    “好听。”

    见容景并未有其他反应,林清浅悬着的心放下来。

    心想就算容景得知丞相府三小姐名为林清浅,怕也以为是凑巧,毕竟谁会想到,堂堂丞相府的千金,会抛头露脸出来做买卖。

    容景知晓她是女子后,林清浅不知是还未适应,还是如何,总觉得浑身不在起来,与容景一时相对无语,尴尬之下,不知不觉又喝了几杯酒下肚。

    她的脸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容景道:“今日清浅为我践行,我为你弹一曲吧。”

    林清浅正觉尴尬,闻言点头如捣蒜,“好,我有些日子不曾听见你抚琴,今日来时还正惋惜何时才能凑巧碰上。”

    容景红唇如樱,抿唇浅笑,起身坐于案前,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拨琴弦,悦耳动听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林清浅起初听得认真,可越发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了起来……

    ……

    两个时辰前,宫中。

    天色一黑,沈斐正欲前去找顾长庚,正巧在北宫门碰上顾长庚,他疑惑地道:“长庚,你要去哪?”

    “回丞相府。”

    “哦?对了,难怪今日听人说你命别人替你当值,原来是你要回去,回去几日?”

    “明日下午回宫中。”

    沈斐笑了笑,道:“行行行……你快走吧,记得替我给清浅问声好。”

    顾长庚颔首,翻身上马,拉紧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驾”一声,马奔腾而去。

    顾长庚回到丞相府,先回柳园见了顾伯,本欲明日一早再去柳园见林清浅,在书房来回踱步,终究是按耐不住施展轻功,避开府内巡逻的侍卫,越过高墙,悄无声息的进了柳园。

    院子中,并未见其他人,林清浅卧房点着蜡烛,窗前隐约可见她身影。

    顾长庚心头微动,轻轻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

    “林清浅”站于门内,一脸震惊的表情望着顾长庚。

    顾长庚正欲说什么,眸光骤然一变,道:“清浅呢?”

    “林清浅”怔了怔,手伸到耳后将脸上薄如蝉翼的皮撕下来,露出寒月冷艳的面容。

    寒月自认易容术不错,殊不知竟被顾长庚一眼认出。

    “少阁主。”

    顾长庚板着脸,“清浅呢?”

    寒月道:“回少阁主,今日小姐与属下一同去了烟雨楼,容景公子说要离开京都城,小姐说留下陪他喝一杯,当是为他践行,让属下先回府易容成她,当心被人发觉她不在府中。”

    话音一落,顾长庚脸色更难看了,冷得都能掉下冰渣子。

    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寒月喊了一声“少阁主。”人影就没了,她犹豫不决站于原地。

    她该不该跟着过去?可小姐吩咐要易容成她样子留在府中……

    想起林清浅酒量和醉酒的样子,顾长庚出了丞相府,都顾不上骑马,足尖一点,跃上屋檐,用轻功朝烟雨楼赶去。

    ……

    烟雨楼。

    容景一曲终,侧首看向林清浅。

    林清浅趴在桌上,合着眼眸,长睫微颤,脸颊酡红,显然已是醉了。

    容景唇角扬起好看弧度,邪肆一笑,低沉嗓音道:“丫头,我忘了说,这桃花酿虽非烈酒,但后劲可不小……”

第352章 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容景行至林清浅身旁,垂眸注视着她精致的面容。

    林清浅浑然不觉。

    容景俯身将人抱起,迈步朝挂着大红床幔的床榻行去,轻柔的将人放到铺着锦缎丝绸的床榻上。

    甩了甩宽袖,容景在床榻坐下。

    白皙的指腹轻轻摩挲林清浅脸颊光滑的肌肤。

    眸光微暗。

    他含着笑意道:“丫头,你这般轻信于他人,若我不在,你被人骗了怎么办?嗯?”

    林清浅好看眉心微蹙,似乎嫌弃脸上有东西在作乱,她撇了撇嘴,侧过脸。

    容景嘴角的笑越发邪肆,修长手指捏住林清浅下巴,将她脸转回来,低声道:“不过没关系,下次再见面……我会带你西楚的,乖丫头……”

    被强行捏住下巴板正了脸,即使醉了,林清浅还是觉得不舒适,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声,小手胡乱的拍打着那让她烦人的东西。

    容景不松手,微微抬起林清浅下巴,眸光微闪。

    附身,缓缓朝她诱人的唇靠近……

    眼看就要印上那双柔软的樱唇,容景蓦地顿住了身形,脖颈微疼,一把泛着寒光的剑抵在他脖子上,白皙肌肤被划出一道血痕。

    眼角余光瞥见,顾长庚一身黑色劲装,眼神如渗寒冰的盯着他。

    他警告道:“不想死的话,离她远点!”

    剑刃又贴近容景白皙的脖子一分,血顺着脖颈往下滑进衣襟,与他红色的衣裳融为一体。

    容景似笑非笑,慢慢直起了身体,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微眯,被剑低着脖子,却表现出半分惊慌。

    “顾公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真扫兴……”

    顾长庚上下打量林清浅一眼,她脸颊酡红,显然醉的不轻,但好在衣衫完整,安然无恙。

    他目光重新转向容景,道:“我警告你,无论你是谁,若敢碰她,我杀了你!”

    容景眼神意味深长看向林清浅,薄唇微启,道:“我想碰她,难道你不想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似想触碰林清浅小手,顾长庚眸光一暗,毫不犹豫一剑朝容景的手砍去。

    容景动作不慢,迅速收回手,身形一闪,退到了距离床榻三尺之外的地方,低头一看,衣袖被划破,露出白皙手臂上一道不深不浅冒着血的伤痕。

    容景瞳孔微缩,笑的越发邪魅,“若是慢上一点,我这手怕是要保不住了……”

    顾长庚抿紧唇,面容冷峻,死死盯着容景。

    早知此人不简单,却没想到,他身手竟不比自己差。

    容景不曾理会自己的伤,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顾长庚,道:“顾公子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

    顾长庚眸光一凛,攥紧手中长剑,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顾公子要知道,清浅视你为亲兄长,若她知晓,心中敬重的兄长,竟对她抱有那种龌龊的念头,想玷污她……你说清浅会如何?她会觉得很可怕,很恶心,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吧。”

    顾长庚攥紧剑柄的手发出骨头咯吱作响声音,眼神凶狠如同野兽盯着容景,忽地,他身形极快,手中长剑直取容景要害之处。

    容景不躲,双手擒住顾长庚手臂,动作极快,往顾长庚手腕重重一拍。

    手腕一麻,顾长庚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顾长庚反手撞上容景肩头,他身形往后一退,躲开了。

    容景低声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被清浅视若亲兄长的顾公子,你不想占有她,玷污她……让她成为你的女人吗?”

    顾长庚脸色又青又白,咬紧了牙关。

    “顾公子,清浅她是醉了,并非失去意识,我们方才所说的,她或许都听见了,明日醒来都会记得吧,她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兄长呢?”

    顾长庚脸色越难看,容景眸子笑意越浓。

    “她会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吧!”

    残忍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顾长庚心中。

    下一瞬,容景脖子被人掐住,顾长庚大手收紧,“想死的话,成全你。”

    容景笑容不变,道:“你杀不了我,顶多我们两败俱伤……”

    容景掌下凝聚内力,正欲动手,顾长庚却蓦地松手,人一闪,竟是过去接住迷迷糊糊下榻,险些摔倒的林清浅,将人抱了一个满怀。

    容景下意识想:林清浅醒了?

    但林清浅下一个的举动足以证明,她还在醉着,且醉得不轻。

    只见林清浅手臂圈住顾长庚脖子,仰脸对他傻乎乎一笑,软着嗓音道:“长庚哥哥……”顾长庚板着脸,没理她,她脸埋在他胸前,含糊不清嘟囔着什么,小手抓着顾长庚黑发不愿松手。

    顾长庚搂着林清浅,冷冷警告道:“不是你的,想都别想,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话音一落,顾长庚拿上剑,将林清浅打横抱起,从窗口一跃,带着她离开烟雨楼。

    容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自言自语道:“是吗?但我觉得,从别人手里抢东西,十分有趣不是吗?”

    杨聪后知后觉闯进来,见容景脖子上血迹和手臂上伤痕,脸色骤然一变,“殿……公子,你没事吧?!”

    容景并未回答,指尖抹掉脖颈血迹,盯着那一抹血迹,丹凤眼微眯,笑了,俊美的恍若天神。

    “丫头,在我回来带走你之前,可得小心别让人吃了,否则……不听话的丫头需要被狠狠惩罚。”

    杨聪心中一颤,他追随容景多年,十分清楚这是他动怒的样子。

    过了半晌,容景收敛了情绪,道:“去查查顾长庚和日月阁的关系。”

    江湖上传闻风清扬已收徒了,还将黑玄铁令牌传给了弟子,容景曾调查过来顾长庚,从未有人教他习武,武功却与自己不相上下,怕是风清扬收的弟子,是顾长庚吧。

    杨聪道:“是,属下遵命。”

    ……

    丞相府。

    寒月在柳园左等右等,犹豫要不要前去烟雨楼时,听见院外落地的脚步声,她迅速打开门。

    是顾长庚抱着林清浅回来了。

    她心中一急,“少阁主,小姐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走近闻到林清浅身上酒味,才确认林清浅只是喝醉了。

    顾长庚抱着林清浅进屋,寒月紧跟其后,道:“少阁主,让属下来照顾小姐吧。”

    顾长庚顿住脚步,侧首,冷着声音道:“出去!”

    寒月一怔,没反应过来。

    顾长庚道:“出去!”

    寒月不敢反驳,应了一声“是。”退出出去,还顺手将门关上,心中暗想,方才少阁主脸色好吓人啊!

第353章 充满怒气的吻

    顾长庚将林清浅放到她床榻上,某人又不安分的爬起来,要往他怀里钻,小手将他发冠弄掉,一头黑发洒落下来,她抓在手心,柔软的触感让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顾长庚垂眸望着怀里的林清浅,她亲昵的蹭着他脖颈,像个讨人喜欢的小猫。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也会抱着容景这般亲昵,顾长庚心中怒火高涨,脸色更冷了几分。

    林清浅蹭蹭他脖子,迷迷糊糊的,又蹭蹭他的脸庞,他盯着她水润的红唇,眸光暗了暗。

    忽地,顾长庚低头,狠狠咬上林清浅的唇。

    真的是咬,林清浅疼得皱起眉头,小手在他胸口推搡,胡乱挣扎着。

    顾长庚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一翻身,将人压在床榻被褥上,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双手压在头顶上方,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让她动弹不得承受他充满怒意的吻。

    顾长庚眼睛发红,怒意让他失了理智,他不懂怎么吻人,只知道很生气,生气到恨不得吃了林清浅。

    他啃咬着,牙齿与牙齿碰在一起,霸道不允许她躲避半分。

    渐渐失去控制,他唇游移在她耳朵后,轻轻触碰……

    “她会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吧!”

    顾长庚身体猛地僵住,回神了,望着被他压在身下双唇微肿的林清浅,瞬间如置冰窖,冷得仿佛浑身流动的血液都被冻住。

    他在做什么!

    她醉酒不省人事,乘人之危,竟对她做这般不堪的事,明知她将自己视若亲兄长,他怎能做得出来!

    顾长庚狼藉的起身,身形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尽退,眼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忽地,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咬着牙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合上眼眸。

    重重深呼吸一口气。

    顾长庚再睁眼,将所有情绪压下,拉开门出去。

    寒月守在外面,一见顾长庚出来,立刻道:“少阁主。”

    顾长庚:“上次清浅给我的伤药,给我一瓶。”

    寒月一怔,“小姐受伤了?”

    “嗯。”

    寒月找出身上带着仅有几种伤药递给顾长庚,“少阁主,属下进去替小姐看看吧。”

    顾长庚丢下一句“不必。”便关上了门。

    寒月站在外面一头雾水。

    顾长庚拿了一瓶消肿的伤药轻轻涂在林清浅唇上,替她整理好衣裳,拉过被子掖好,坐下深深凝望着她。

    许久,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苦涩一笑,起身离去。

    门外。

    顾长庚神情冷峻,道:“我让你寸步不离跟着她,不希望再有下次!”

    压迫的气息让寒月心中一颤,她拱手道:“是,属下绝不会再犯。”

    顾长庚回了篱园,顾伯正在等候,笑道:“少爷,你从三小姐那回来了,可要歇息?老奴已经替你收拾好卧房了。”

    “不了,顾伯,宫中还有事,我马上便走。”

    “马上便走?可少爷方才不是说,明日中午才走吗?”

    顾长庚抿了抿唇,“临时有要紧事处理,顾伯,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顾伯虽不舍,但也并未强留,“是,少爷不必担心老奴,路上小心些。”

    顾长庚颔首,走了,欣长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顾伯站于原地望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忧心忡忡。

    为何少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翌日早上,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床榻上的林清浅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是熟悉的床幔。

    林清浅整个人怔住了。

    她不是在烟雨楼给容景践行吗?容景知晓她是女子,两人喝了几杯酒,容景要弹琴,再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呢?!

    她什么时候回丞相府?怎么回来的?谁送她回来的?自己一个人稀里糊涂回来的?寒月?李掌柜?还是容景?

    心中疑惑接二连三冒出来。

    林清浅脑子一片空白,她“啊!”的惊呼一声,寒月听到动静,忙跑了进来,急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林清浅抓住寒月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寒月,你快告诉我,我昨晚怎么从烟雨楼回来的?”

    寒月道:“是……是少阁主将你带回来的。”

    “什么!长庚哥哥带我回来的!”

    “是,小姐喝醉了,是少阁主亲自带你回来。”

    “不是?长庚哥哥不是在宫中吗?他怎会知晓我在烟雨楼的?”

    寒月道:“少阁主昨晚从宫中回来,到柳园找你,一眼认出易容的我,问你在何处,我便将小姐在烟雨楼为容公子践行的事告知他,少阁主二话不说去了烟雨楼,没多久就带着醉酒的你回来。”

    林清浅想起每回醉酒,顾长庚都脸色难看的走了,她忐忑地问道:“寒月,长庚哥哥走的时候,脸色还好吧?”

    寒月道:“少阁主脸色很不好,有点吓人……”

    林清浅:“……”

    “长庚哥哥带我回来的时候,寒月你可知我做了什么?”

    “这……”寒月想了想,蓦地道:“小姐,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伤?”林清浅上下打量自己一遍,狐疑地道:“我并未受伤啊。”

    “小姐没受伤吗?可昨晚少阁主问我拿了伤药,说是小姐受了伤。”

    林清浅此时此刻只有一句卧槽在脑海飘过。

    不会醉酒后的她力大无穷,打了顾长庚?还打伤了他!他找寒月拿药,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说成是自己受伤?

    林清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倒回被褥上。

    喝一回断片一回,她发誓,日后绝不再喝酒!

    “小姐,我去唤春夏来替你洗漱吧。”

    林清浅道:“嗯……”

    寒月退出去,林清浅仔细回想昨晚之事,顾长庚一向不喜容景,昨晚到烟雨楼带走自己时,也不知两人是否发生什么?

    洗漱完后,林清浅前去柳园找顾长庚。

    “什么!顾伯你说长庚哥哥昨晚便走了?”

    顾伯道:“是的,少爷昨晚从柳园回来便走了,说是宫中有要紧事要处理。”

    林清浅哭丧着一张脸,心里直呼,完了完了!顾长庚连夜走的,可见她肯定做了何事惹他生气,且看情况还气得不轻。

第354章 顾长庚在生她的生气?

    宫中。

    沈斐带人巡视时见到顾长庚,讶异地道:“长庚,你不是说下午才回来?怎么一早回来了?你没回丞相府?”

    顾长庚冷着脸,没搭理,头也不回的走了。

    惹得沈斐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嘀咕道:“真是怪了,难不成是和清浅吵架了?”

    傍晚,寒夜行至顾长庚身旁,道:“少阁主,你命属下派去跟着容景的人,跟丢了。”

    “跟丢了?”

    “是的,容景上了马车后,日月阁的人一路跟着马车出城,到了城外后,从马车下来的人却不是容景。”

    顾长庚并未表现出意外的神色。

    容景此人不简单,被人跟踪岂会不知。

    顾长庚淡声道:“嗯,知道了。”

    寒夜问道:“少阁主,可还需派人继续去跟?”

    “不必了,下去吧。”

    派人去了也无济于事。

    寒夜道:“是,属下告退。”

    ……

    时隔两日,林清浅偷偷出府来到烟雨楼。

    淮安道:“林公子,你来了。”

    林清浅颔首,目光看向楼上厢房,问道:“容景还在吗?”

    “前两日容景公子说了,家中有事,需回去处理,这烟雨楼日后便全由林公子打理,他已经走了,林公子你不知道吗?”

    “知道,那日容景让我来烟雨楼,便是向我辞行的。”

    林清浅又问道:“对了,那晚我在烟雨楼与容景饮酒,后来醉了,是我兄长前来接我回去,他……可说过什么?”

    “林公子的兄长?”淮安不解地道:“那日小人并未见到林公子被人接走,也未曾见到林公子兄长,小人以为林公子留在容公子厢房歇息,不料第二日一问,容公子说你已经回府了。”

    林清浅闻言,满心奇怪,按理说顾长庚扛着醉酒的她从烟雨楼出去,应当十分引人注目才是,为何淮安等人皆没注意到?

    “林公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林清浅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笑道:“无事,你继续忙吧,我上容景厢房看看。”

    “是,林公子。”

    容景厢房与他在时并无二样,屋里还留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一如他身上的香气,林清浅叹息了一声,心情感慨。

    容景是她在这里为数不多好友之一,下次再见,不知又是那般景象了。

    从楼上下来,林清浅吩咐道:“楼上容景的厢房留着,里面东西别动,容景说他还会回来的。”

    淮安道:“小人知道了,林公子请放心。”

    ……

    自从上回顾长庚醉春楼被刺杀,抓了一个活口得知欧阳文斌后,藏着暗处的敌人不知是不敢再轻举妄动,还是其他缘故,一时销声匿迹,让顾长庚无从查起。

    但寒夜查到一处奇怪的地方。

    淑贵妃的奶娘曾带着病重的她到自己远方亲戚家求助,但被亲戚赶走,赶走时,她背着的杨月娇病重快不行,按理说杨月娇应当是活不了。

    顾长庚道:“这么说?及笄后回到杨家的人,极有可能不是杨月娇?”

    寒夜道:“属下推测是的,杨月娇回杨家时,身旁并未有这位奶娘,可若淑贵妃不是杨月娇,她为何要冒充杨月娇进宫?”

    “或许是奉谁之命进宫。”

    寒夜:“少阁主的意思是……”

    顾长庚抿了抿唇,道:“如今一切尚是推测,让人继续追查,最好查出那位奶娘如今身在何处。”

    “是,属下明白。”

    ……

    临近仲秋。

    丞相府,景兰苑。

    林清浅前去向老夫人请安,凑巧碰上从景兰苑出来的林清柔,她恶狠狠瞪了林清浅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林清浅被瞪得莫名其妙:“???”

    她有招惹林清柔吗?

    好在此时张嬷嬷出来了,道:“三小姐,你快进去吧,老夫人正在屋里头等你。”

    林清浅点点头,随张嬷嬷进屋,福了福身子,笑道:“祖母,清浅来给你请安。”

    “快过来祖母身旁坐下吧,我命张嬷嬷备了百合莲子羹,你一块用些早膳吧。”

    “是,祖母。”

    坐下后,林清浅随口提起:“方才在外面碰见了四妹妹,四妹妹也是来向祖母请安的吗?”

    提及林清柔,老夫人神情有些不悦,道:“清柔真是太不懂事,竟明里暗里提起自己的婚事。”

    林清浅瞬间反应过来,林清柔应当是想让老夫人安排她的婚事。

    林清浅道:“四妹妹也及笄了,是时候该说亲,若祖母瞧见有好的人家,不妨为四妹妹将婚事定下来。”

    “你的亲事都还未定下,长幼有序,她急什么,往后再说。”

    林清浅:“……”

    她总算明白方才林清柔为何瞪她一眼。

    心里无奈叹息,林清浅倒希望老夫人先操心操心林清柔的婚事。

    “今日让你前来,明日宫中的仲秋宴需随你父亲二哥进宫,在宫中谨言慎行,知道了吗?”老夫人拍着林清浅的手说道。

    林清浅点点头,乖巧地道:“祖母放心,清浅记住了。”

    明日仲秋宴进宫,正好可以去见顾长庚,上回喝醉酒被他从烟雨楼带回来后,林清浅还未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仲秋宴当日。

    林清浅随老夫人进宫,一路上眼角余光都往旁边扫,可遗憾的是,一直进到宫殿内,她都不曾见到顾长庚的身影。

    宴会结束,林清浅找了一个借口,说与苏映雪一同回去,暗地里与苏映雪偷偷溜去找沈斐,才得知今日顾长庚不在此当值。

    见林清浅有些失望,沈斐道:“长庚在北宫门那边,走吧,我带你们过去就是。”

    行至北宫门前,沈斐随手拉了一个御林军士兵问道:“顾副统领呢?”

    “回右统领,在前面。”

    “我知道了,继续巡视吧。”

    “是。”

    “清浅,他们说长庚就在前面,我们过去……”沈斐一转头,满脸疑惑,人呢?

    苏映雪拽着他往前走,道:“清浅在前面了。”

    往前一看,林清浅还真是在前面。

    林清浅顺着宫墙往前走,果不其然,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刚与值守的御林军士兵交代完什么,示意他们继续巡视。

    林清浅微微一笑,喊道:“长庚哥哥!”

    顾长庚转过脸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下一瞬,顾长庚别开视线,转身就走的举动,让林清浅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第355章 她打了顾长庚?

    苏映雪与沈斐走过来,沈斐疑惑地道:“长庚怎么走了?他没听到你喊他吗?”

    林清浅:“……”

    他明明都看见她了啊!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见林清浅脸色不太对,沈斐道:“你跟映雪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沈斐朝顾长庚方向跑去。

    气喘吁吁追上顾长庚,沈斐一把勾着顾长庚的脖子,不满的捶了一拳他的胸口,道:“长庚,你怎么回事?清浅方才喊你,你没听到吗?”

    顾长庚脸上神情有异,拿开沈斐的手的,“知道了。”

    望着继续往前走的顾长庚,沈斐反应:“???”

    知道了,然后呢?就这样走了?

    沈斐赶紧小跑两步又追上去,“长庚,你这是作甚?清浅特意来找你,你不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再走?”

    顾长庚眼眸微垂,道:“替我转告清浅,我职责在身,需继续监督御林军士兵巡视皇宫,让她先回去。”

    “不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再说了,跟清浅说两句话,能耽误多久啊!你是不是和清浅吵架了?”

    顾长庚抿了抿薄唇,“没有。”

    “那你为何不过去见她?”

    顾长庚身形微顿片刻,佯装若无其事往前走,不再回话。

    “喂,长庚……长庚……”

    沈斐喊了几句,顾长庚不为所动的往前走,欣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沈斐的视线中。

    沈斐拧着眉头,嘀咕道:“真是的,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沈斐回来时,林清浅见只有他一人,迫不得已地问道:“长庚哥哥呢?沈世子方才没追上他吗?”

    “哦,那个……我方才追上长庚了,他急需去安排御林军士兵巡视,就先走一步,他还让我转告你,你先回去,下次他再回丞相府看你。”

    话音一落,苏映雪嘟囔道:“这么急吗?连过来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林清浅眉头紧锁,沈斐扯了一下苏映雪袖摆,干笑道:“清浅,你别多想,长庚他都说下次回丞相府看你,如今天色也不早,不如你和映雪先回去?”

    林清浅收敛了思绪,勉强一笑,“好,我与映雪回去了。”

    “走走走……我送你们到南宫门。”

    南宫门城墙上,顾长庚眼帘微垂,望着林清浅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去,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走了。

    今日宫中仲秋宴,他知道林清浅定会进宫,本要在殿外值守的他,故意调到北宫门,却不曾想,她还是找了过来。

    转身那一瞬,眼角余光瞥见她脸上僵住的笑。

    心狠狠揪了一下。

    可他不能转身,不能去看她,否则又会压抑不住心底深处那些不堪的念头。

    ……

    丞相府,柳园。

    林清浅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想起顾长庚今日异样,哀声连连,连一贯她爱看的账本都看不进去,惹得寒月不解地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

    想了想,林清浅忽地坐直了身体,冲寒月招了招手。

    寒月行至她身旁,“小姐,你有事要吩咐?”

    林清浅拉着寒月在她面前坐下,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道:“寒月,你好好想想,那日长庚哥哥送我回来,我真的没做什么吗?或者我又没有说胡话骂他之类的话?”

    寒月摇头:“少阁主带小姐回来时,小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并未说胡话,也并未闹腾。”

    “那……”林清浅摸着自己下巴,沉思了片刻,又道:“长庚哥哥除了脸色不太好后,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少阁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清浅期待表情望着寒月,“对,你再仔细想想看……”

    寒月微微蹙眉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她眼睛一亮,道:“对了!少阁主出来问我拿伤药时,脸上……好像被人打了。”

    轰隆一声,林清浅恍若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求证:“你确定?长庚哥哥的脸像是被人打了?”

    寒月点头:“不错,少阁主脸上都起了红印子,看起来下手挺狠的。”

    林清浅欲哭无泪,望着自己双手,恨不得砍了算了。

    你喝酒就喝酒,醉了,你就老老实实睡过去不行吗?再不济你大吼大叫也成,你为什么就那么手贱要去动顾长庚的脸!

    “小姐,你怎么了?”

    林清浅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没事,你出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那我先出去了,小姐有事再唤我。”

    寒月合上门出去,留下屋里的林清浅冥思苦想该如何向顾长庚道歉。

    ……

    仲秋宴一过,朝堂之上,边疆来报,巴达族士兵以采买粮食为由,带了一队士兵进入与北冥的临城,谁知夜里,这一队士兵与城外早就意图不轨的巴达族大军里应外合,杀镇守临城的士兵一个措手不及,抢占了临城。

    临城驻守的士兵八千余人,还有临城上下近万的普通百姓商贩被尽数屠杀,无一人生还。

    皇帝坐于龙座上,脸色铁青,咬牙道:“岂有此理,这群蛮族之人,竟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还敢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混账!”

    满朝文武连忙道:“皇上息怒啊!”

    秦子衍抢在秦子灏面前开口,“巴达族杀我北冥将士百姓,抢占我北冥国土,挑战我北冥国威,恶行昭昭,我们决不能容忍,请父皇立刻下令,命段飞将军率领宣玄甲营讨伐巴达族!”

    皇帝瞪了他一眼,道:“还无需你来提醒朕该怎么做!”

    “儿臣只是……”

    皇帝正在气头上,谁上前说话都容易让他动怒,杨太尉递给秦子衍一个眼神,他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秦子衍心想:明明上回秦子灏便是这般说,父皇就大为嘉奖,今日他说了用一番话,却招来一顿骂,父皇分明就是偏心秦子灏。

    皇帝冷冷板着脸,道:“传朕旨意,命玄甲营主帅段飞,率领玄甲营将士出兵讨伐巴达族!”

    群臣道:“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56章 此一战,难

    “长庚,你说这次巴达族来犯,段飞将军率兵讨伐,此一战,可容易?”沈斐问道。

    顾长庚眉心微蹙,道:“难。”

    “为何?”

    “段叔叔先前在京都城时说过,巴达族上次之所以议和,这几年大雪成灾,开战之时,巴达族更是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军中粮草不足,食不饱腹,军心不稳,玄甲营才占了优势,加上巴达族需从北冥得到大量的粮食,巴达族首领再三衡量,决意投降议和。”

    沈斐仍是不解地道:“既巴达族需从我们手中换取粮食,那他如今起兵来犯,是粮草的问题得到解决了?”

    “据我所知,巴达族大部分地区气候严峻,前阵子粮食收成的日子,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让他们收成大打折扣。”

    “那你的意思是……”

    顾长庚眸光微沉,道:“巴达族敢起兵来犯,证明军中粮草不足为忧,既不是从北冥得到的,那便是从别处得到,同样粮草充足的情况下,北冥与巴达族这一站……怕是不易。”

    说到最后,顾长庚不难看出有些担忧。

    沈斐安慰道:“放心吧,段将军神勇无比,有他在,此一战,必定会赢的!”

    话虽如此,但顾长庚仍是免不了要担心。

    一月后果然不出顾长庚所料,玄甲营迎战,夺回临城后,北冥与巴达族士兵多次交战都不分伯仲,不让巴达族侵占北冥国土半寸,同样也攻不进巴达族城池半分。

    ……

    顾长庚行走在皇宫中,忽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顾副统领,你等等,请你等等……”

    顾长庚回身,眉头微蹙,微微弯腰行礼,“长安郡主。”

    长安郡主身着藕粉色衣裳,花纹精致,珠翠环身,她行至顾长庚面前,脸颊微红,不敢直视顾长庚,眼角余光偷偷瞥向他,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

    长安郡主道:“顾副统领,请问你有空吗?”

    顾长庚:“长安郡主有何吩咐?”

    长安郡主笑了笑,道:“也并非什么要事,就是近日来本郡主一直在学骑马,可总是学不会,知顾副统领骑术极好,不知可否请顾副统领教教本郡主?”

    顾长庚面容清冷,道:“恕卑职不能答应郡主,卑职职责在身,无法抽身教郡主。”

    “你……”长安郡主恼了,怒道:“顾长庚!本郡主今日非要你教呢!”

    “恕卑职不能从命,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先失陪了。”

    见顾长庚转身要走,长安郡主气急了,跑过去拦在他面前,“你信不信本郡主现在就去求皇上,让他下一道圣旨给你,让你教本郡主骑马!”

    顾长庚面无表情,“那便等郡主拿来皇上的圣旨,卑职再遵从皇上的旨意。”

    看着顾长庚头也不回的走了,长安郡主气得直跺脚,眼睛都红了。

    她生下来便是尊贵的郡主,除了顾长庚,谁敢三番五次这般忤逆她的意思。

    长安郡主的丫鬟劝道:“郡主,你别气了,当心气坏自己的身子,顾长庚他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介武夫罢了,不识抬举的东西,啊……”

    丫鬟捂着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生疼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长安郡主。

    长安郡主放下了手,冷哼了声,道:“你不过是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再有下次,本郡主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丫鬟忙跪下来磕头,求饶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求郡主饶命啊。”

    长安郡主哼了声,又气得狠狠扯着自己的手帕,“顾长庚这个木头,本郡主若是真去求皇上下一道圣旨,这脸日后还往哪里搁……”

    此时,不知林清远从何处冒出来,方才的事他应该看得一清二楚,笑着讨好道:“郡主,下官会骑马,骑得还不错,下官教你吧。”

    长安郡主瞥了一眼林清远,不耐烦地道:“走开!本郡主才不要你教。”

    “郡主,下官真的从小就会骑马,且骑术很好,你若不信,我们到马场看看……”

    长安郡主懒得搭理林清远,烦躁地道:“走,回府!”

    “是,郡主。”

    林清远不厌其烦的追上去,惹得长安郡主顿住脚步,对他怒目相对,道:“林清远!你烦不烦啊!本郡主让你滚,你没长耳朵是吗!”

    林清远被吼得一怔,但又不死心地道:“郡主,下官喜欢你……下官到底哪里比不上顾长庚,他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又将全家克死的煞星罢了,根本不值得你对他另眼相看,他……”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林清远微微侧着脸,愣住了,木讷望着长安郡主。

    长安郡主不屑地道:“林清远,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这种不学无术,在课堂对先生无礼的人,强抢民女,逼得人自尽街头,你做的那些破事,京都城中谁人不知,若没有林丞相,你连入朝为官都不配,还妄想跟顾长庚比!他如今虽是孤儿,可他当上御林军副统领,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岂是你这种人随意侮辱的!”

    长安郡主身后丫鬟吓得脸都白了,上前偷偷拽了拽长安郡主的衣袖。

    虽长安郡主说的都是实话,可林清远毕竟是当朝丞相之子,这些话未免太过不留情面。

    长安郡主不以为然,甩开丫鬟的手,对林清远冷冷地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郡主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这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说完,长安郡主不曾理会脸色难看至极的林清远,拂袖而去。

    丫鬟们看了看林清远,不敢多言,福了福身子,连忙追上长安郡主。

    林清远站在原地,脑海一遍遍回想起长安郡主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半晌,他咬紧牙关,眼神阴鸷,挤出一句阴测测的话。

    “顾长庚!”

    ……

    顾长庚与沈斐并肩而定。

    “唉!长庚晚上到我那里喝一杯酒吧,前两日映雪的酒庄新酿出一种酒,给我送了两坛,你来一块尝尝……”

    顾长庚不语,眼眸微垂,想到了林清浅……思绪渐渐飘远了。

    忽地,沈斐惊声道:“长庚!小心!”

    “顾长庚!你去死吧!”

    顾长庚抬眸,一把泛着寒光的剑迎面而来。

第357章 林清远怀恨在心

    顾长庚迅速反应过来,侧身一躲,一掌劈在林清远手腕上,“哐当”一声,长剑掉落在地,林清远捂着自己手腕发出一声吃疼的闷哼。

    林清远怒瞪着顾长庚,还欲弯腰去捡剑,沈斐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林清远,你脑子进水了啊!长庚得罪你了吗!一冒出就拿剑乱砍人!”

    “沈斐!你给我滚开!”

    林清远挣扎爬起来要去捡剑,顾长庚先他一步,将剑踢出了一丈远。

    见林清远还想去捡,沈斐一把拽住他衣襟,将人拽住了,皱着眉头,不悦地道:“林清远,你没病吧,就算你无缘无故要杀长庚,凭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有剑在手,十个你也不是长庚的对手。”

    这话真不是沈斐要贬低林清远,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实话。

    林清远红着眼,怒不可遏样子,“顾长庚!你有本事让沈斐松手,我们单挑!”

    下一瞬,顾长庚没发话,沈斐收回了手,显然一副自己找死我不拦着你的表情。

    蓦地被松开的林清远怔了怔,他看了看顾长庚,又看了看沈斐,下意识又朝被踢出一丈远的长剑看去,欲去捡剑。

    顾长庚面无表情道:“大臣不得携带兵器进宫。”

    林清远顿住了。

    沈斐闻言,笑了笑,调侃道:“进宫面圣不得携带武器,否则视为大不敬,往重了说,是对皇上意图不轨……林清远,你最好想清楚再去捡这把剑,要是禀告给皇上,怕是朝堂之上,林丞相也不好做吧。”

    林清远一时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他咬了咬牙,恼羞成怒,回身死死盯着顾长庚,道:“顾长庚!你以为你当上御林军副统领,你就了不起了吗!你别忘了,你是我们丞相府养大的一条狗,你爹是通奸卖国的奸细!你是克死全家人的煞星!”

    顾长庚攥紧了拳头,眸光冷冷的望着林清远。

    沈斐当即就怒了,“林清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呵呵……我胡说八道?这些事在北冥国谁人不知?!顾长庚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还敢妄想长安郡主,我呸!不知天高地厚!”

    “你……”沈斐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揍林清远,“今天不狠狠揍你一顿,林清远你都不知道自己这张嘴有多臭!”

    肩头突然被人按住了,沈斐抬头一看,不解地道:“长庚!你按着我干什么!松手,我今天非教训教训林清远,看来段飞将军在京都城给他的教训都忘了,我让他好好记起来!”

    林清远脸上一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沈斐!你别以为你是平阳侯府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是伤了我,我爹不会饶了你的!”

    “是吗?那我们试试看!”

    顾长庚摁住了沈斐肩头,眼睫微垂,遮住眼底思绪,淡声道:“走吧。”

    “长庚,可是林清远他……”

    “走。”

    沈斐气得不轻,可顾长庚不动手自有他的考量,他只能咽下这口气,瞪了林清远一眼,跟顾长庚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清远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不打一处来,胸口憋着的气没出,反而更觉恼火。

    顾长庚!我们走着瞧!

    沈斐跟着顾长庚行至无人之处,怒气还是无法平息。

    他不解地道:“长庚,你刚刚为何不让我动手揍林清远,你要是碍于林丞相面子上,没关系,我来动手就行!”

    顾长庚抿了抿唇,道:“毕竟林清远是住在丞相府的。”

    沈斐一怔,没反应过来,细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说,你怕我们动手揍了林清远后,他这阴险小人性格,打不过我们,会刁难清浅和顾伯。”

    顾长庚:“嗯。”

    沈斐不屑的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说的并不无道理,林清远那缺德样,绝对做得出这种事……算了算了,下次我们偷偷在宫外小道蹲他,拿个麻袋把他套起来,狠狠的打一顿来出气,打得他爹都认不出来他来!再不行,我们把他绑了丢茅坑里,让他在里头好好比比,看是他嘴臭还是茅坑臭……”

    顾长庚唇角微扬,心底怒意因沈斐一番不着调的话消散了些。

    ……

    翌日一早。

    丞相府门口。

    林清浅带着寒月走出来,苏映雪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眯眯地道:“清浅,上马车吧,我们走。”

    林清浅上下打量了苏映雪一眼,道:“怎么了?你今日约我说有事,是何事?”

    “到明月湖你就知道了。”

    “明月湖?我们去明月湖做什么?”

    苏映雪神秘兮兮的不愿多说,拉着林清浅的手,道:“先上马车吧,再不走就迟了,有事到明月湖再说。”

    于是林清浅一头雾水被苏映雪拉上马车,她笑着冲车夫道:“去明月湖吧。”

    “是,小姐。”

    车夫一挥缰绳,马车缓缓离开丞相府。

    ……

    宫中。

    顾长庚一早起身,沈斐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道:“长庚,你将今日的事交代给寒夜去办,走,我们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顾长庚蹙眉:“何事?”

    沈斐懊恼地道:“杨兄约了我们在明月湖游湖喝酒,本来昨日要与你说的,结果被林清远这么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顾长庚道:“你去吧,我不去。”

    “长庚,别这样……难得杨兄请客一回,你也好些日子不见杨兄,一块去喝杯酒吧,再说如今秋高气爽的天气,最适合游湖赏景。”

    顾长庚挑了挑眉,示意沈斐往天上看。

    天色阴沉沉的,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呃……”沈斐窘迫的摸了摸鼻子,道:“不管了!总之我们快走吧,我可是替你答应杨兄了,你若是不去,便是失信于人,这多不好是吧。”

    顾长庚:“……”

    并非他亲口答应,说失信也是沈斐自己失信好吧。

    最终沈斐死磨硬泡,加死拉硬拽,愣是把顾长庚拉出宫,两人骑马赶往明月湖。

    ……

    明月湖的船上,林清浅兴致缺缺,上次被慕容景害得掉下去喝了好几口湖水,她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实在提不起兴趣观赏美景。

    她问道:“映雪,你方才上船时说还有人要来?是何人要来?”

    “等下你就知道,他们应该快来……”苏映雪瞥见两道骑着马而来的身影,面上一喜,道:“清浅你看,他们来了!”

第358章 并非气她,而是气自己

    林清浅顺着苏映雪目光望去,面露讶异,“是长庚哥哥和沈世子!”

    苏映雪笑道:“不错,还有杨公子,他也来了。”

    湖边。

    顾长庚与沈斐拉紧缰绳“吁”的一声,停下马,正巧杨玉堂也到了,三人一同下马,杨玉堂和沈斐寒暄了两句,杨玉堂道:“走吧,我们上船,今日我特意包下一条船,让我们几人好好喝个痛快!”

    沈斐应道:“我们确实该快点走了,否则船上的人该等急了。”

    船上的人?

    顾长庚不着痕迹的眉头微蹙,似乎未曾料到沈斐和杨玉堂还叫了其他人。

    上了船,顾长庚尚未来得及细看四周,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长庚哥哥。”

    顾长庚抬眸,船的甲板站着一名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容貌绝色,此女子正是林清浅。

    顾长庚愣住了。

    沈斐搭上他肩头,贼兮兮地笑道:“哦,对了,忘记跟你说,杨兄约我时,正巧碰上映雪给我送酒,索性让她一起过来,她又约清浅一块过来。”

    事实是,苏映雪见林清浅心不在焉的,以为她因仲秋宴没与顾长庚说上话不开心,因此听闻杨玉堂要请他们二人喝酒,才想到了来明月湖。

    见顾长庚面上神色有异,林清浅心里有些忐忑,又喊了一句,“长庚哥哥……”

    这船都开了,顾长庚不至于还转身就走吧?

    沈斐识趣地拽着杨玉堂,道:“杨兄,说好请我喝酒的,走吧,我们进去,我先敬你三杯,你可不能不喝啊。”

    “成!走吧。”

    进船时,沈斐还递给苏映雪一个眼神,她也跟着一同进去。

    独留顾长庚和林清浅在船的甲板外面。

    顾长庚眼眸微垂,神情晦暗不明,林清浅行至他身旁,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低着头,道:“长庚哥哥,那日你把我从烟雨楼带回府后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长庚瞳孔微缩,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紧攥成拳头。

    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会动手打人……长庚哥哥,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长庚一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在生气?还以为那日醉酒你打了我?”

    林清浅重重的点了点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寒月与我说,那日长庚哥哥送我回篱园后,脸上像是被人打了,我……对不起……”

    “你并未……”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顾长庚脸色变幻莫测。

    林清浅睨了他一眼,以为他还在生气,凑过去,白皙的小手拽着他袖口,软着嗓音道:“长庚哥哥,我真的知道错,我日后绝不再乱喝酒,我保证!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顾长庚望着她可怜兮兮样子,早就心软了,心中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自己的话,也被抛之脑后。

    “我生气并非因你……”顾长庚清了清嗓子,“打了我。而是你为何要告知旁人你女扮男装?还告知别人你是丞相府三小姐,若是传出去,你可知难逃老夫人责罚,还会坏了你名声!”

    林清浅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大眼睛,“长庚哥哥说的是容景?”

    顾长脸色沉了沉。

    林清浅解释道:“长庚哥哥误会了,并非我告知容景,他早猜到我是女子,他虽知道我真名,但并不知我是丞相府三小姐,再者他不会说出去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许再与他有往来,哪怕日后他回了京都城,亦是不许!”

    林清浅点头如捣蒜,“好!我听长庚哥哥!”

    左右如今容景走了,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先应承下来再说。

    顾长庚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林清浅见状,眼睛闪着亮光,问道:“长庚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顾长庚道:“嗯。”

    林清浅展颜一笑,顾长庚眉宇间的淡漠随之散去。

    听到船里苏映雪和沈斐声音,林清浅道:“长庚哥哥,我们也进去吧,映雪他们应当在等我们。”

    顾长庚颔首,跟在林清浅身后往里走。

    眼神复杂望着林清浅背影,顾长庚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生她的气,他气的是自己,为何总是控制不住心底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沈斐见两人进来了,笑道:“长庚,清浅……你们快过来,这是映雪新酿出来的糯米酒,十分不错,你们也来尝尝。”

    望着沈斐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林清浅一个激灵,干笑道:“不了,我今日还是不饮酒,你们喝吧。”

    沈斐道:“我知你不胜酒力,这糯米酒不烈,与果酒相差无几,放心吧,不会醉的。”

    林清浅:“……”

    回回喝之前都说并非烈酒,可她回回都醉,她是怕了,况且她刚刚在顾长庚面前保证再也不喝酒的。

    沈斐还欲再劝,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了酒杯,顾长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她不喝,我喝了。”

    沈斐挑眉笑了笑,“行行行……清浅不喝,你喝,快坐下来吧。”

    杨玉堂道:“是啊,来,长庚我们许久不见,来,喝一杯!”

    苏映雪酒量可一点不比这三人差,也跟着凑起了热闹,林清浅坐在顾长庚身旁,乖乖的吃她的东西,滴酒不敢沾。

    船划到了湖中央,苏映雪拽着沈斐一同出去赏景,杨玉堂也跟着过去了,凑巧迎面而来一条船上有相识的人,他便过去与人寒暄了起来。

    林清浅上次落湖还记忆尤深,因此兴致缺缺,与顾长庚留在了船里。

    船外。

    苏映雪见有人划着小船在湖里叫卖,她瞧见一条小船上放着许多一小坛子的酒,眼睛一亮,大声问道:“老板,你这船上卖的是什么酒?”

    小船上老板应道:“是荷花酒,用明月湖的湖水酿出的酒,酒香宜人,小姐可要买上一坛啊?”

    “老板,你给我来两坛。”

    “好嘞,一共二两银子,小姐你拿好了。”

    苏映雪将银子扔到老板的小船上,扶着甲板上的栏杆弯腰去拿酒,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正欲踮起脚,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沈斐拉了她。

    “沈斐,你干嘛呢?”

    沈斐没好奇地道:“当心给掉湖里去,我来拿。”

    沈斐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接过老板递过来小酒坛,他递给苏映雪,道:“给。”

第359章 林清远砸篱园

    苏映雪并未接过酒坛,而是眼睛微微睁大,一副吃惊的表情。

    沈斐狐疑道:“怎么了?”

    话音一落,苏映雪猛地扑进沈斐怀来,将脸埋在他胸膛上,手牢牢拽着他衣襟,沈斐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酒坛险些落地。

    他慌乱地道:“映雪……你,你怎么了?你先松手,有话我们好好说……”

    苏映雪闷声道:“你别乱动!借我挡一挡,等后面那条船过去了,我再跟你解释!”

    沈斐侧首一看,确实有一条船从旁边划过。

    苏映雪埋在他怀里,把自己脸挡的严严实实,沈斐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目光四处晃,就是不敢落在怀中的人身上。

    过了半晌,苏映雪小声问道:“那条船过去了吗?”

    “啊?”沈斐从自己思绪回神,朝右侧看了眼,道:“已经过去了。”

    他听到苏映雪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脸也从他胸膛抬了起来。

    苏映雪抚了抚胸口,嘀咕道:“真倒霉,这都能撞上……”

    沈斐定了定心神,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问道:“方才那条船……怎么回事?”

    苏映雪撇了撇嘴,皱着脸,道:“朱公子在那条船上。”

    “朱公子?谁啊?你为何要躲他?”

    苏映雪叹息一声,道:“我爹与朱公子他爹是同窗,他们二人欲给我们定下亲事,我自是不愿,可这朱公子听从他爹的话,隔三差五让人送拜帖来,说要同我赏花游湖,今早还送了一张,我撒谎说身体不适回绝了他,若方才被撞见,岂不是尴尬……”

    沈斐面露惊讶:“苏大人要给你说亲!”

    苏映雪白了沈斐一眼,道:“有必要如此讶异吗?我比清浅年长一岁,年芳十六,已经及笄了,我爹要给我说亲,有何大惊小怪的。”

    沈斐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罢了。”

    想到苏映雪要嫁人,心中有些怪怪的。

    “突然吗?侯爷夫人没少给你说亲吧。”

    沈斐随口道:“我……我没答应。”

    苏映雪:“……哦。”并未当一回事,她拿过他手中荷花酒,道:“走吧,我们拿进去给长庚他们尝尝,若是好喝,下回我也试着酿些荷花酒。”

    沈斐心不在焉跟在苏映雪身后进了船里,心里头怪怪的感觉一直没消失。

    ……

    丞相府,江园。

    林清远被沈斐踹了一脚,胸口淤青了一大块,江氏给他上完药,哭哭啼啼地道:“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伤了夫君,这淤青一天都还没消失下去,还有脸上也……”

    脸上的伤并无大碍,如今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可比起沈斐踹的那一脚疼多了。

    这是长安郡主亲自打的。

    还有长安郡主那一番话:“林清远,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这种不学无术,在课堂对先生无礼的人,强抢民女,逼得人自尽街头,你做的那些破事,京都城中谁人不知,若没有林丞相,你连入朝为官都不配,还妄想跟顾长庚比!他如今虽是孤儿,可他当上御林军副统领,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岂是你这种人随意侮辱的!”

    一想起,林清远就恨得牙痒痒。

    他烦躁的踹开江氏,骂道:“滚开!本少爷还没死呢,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哭丧呢!”

    江氏摔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夫君,妾身只是太过担心你的伤,妾身……”

    “给我滚出去!看见就烦!滚!”

    江氏不敢多言,狼藉的爬起身,捂着被踹得生疼胸口退下去。

    林清远越想越气,他眼神阴鸷,咬了咬牙,“顾长庚!”

    忽地,林清远起身走出去,冲门外的几个小厮喊道:“你们几个过来!”

    小厮们迅速跑过来,献媚地道:“二少爷,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去做的吗?”

    “你们现在跟我过去篱园,把篱园所有东西都给我砸了,记住是所有!”

    一名小厮脸色变了变,小声道:“二少爷,这不太好吧,毕竟顾长庚如今是御林军的副统领……”

    话音一落,林清远狠狠一脚将小厮踹翻在地,恶声恶气地骂道:“这是在丞相府!他顾长庚不过是丞相府养大一条狗,我就算砸了篱园所有东西,那又如何!他敢拿我如何!”

    “是,二少爷息怒啊!二少爷说的一点都没错……”

    林清远道:“现在给我滚过去砸了篱园!否则先砍你们这群狗奴才的脑袋!”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

    小厮们不敢再多言,拿上木棍随林清远前往篱园。

    顾伯正在篱园打扫,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见是林清远领着几名小厮过来,吓了一跳,忐忑地道:“二少爷,您这是……”

    林清远一脚踹开顾伯,戾气十足的闯进篱园的院子中,道:“都给我砸!”

    “是,二少爷!”

    顾伯见小厮分别进了顾长庚卧房和书房,里头传出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响,他顾不上腿疼,爬起来着急地道:“二少爷,住手!你们快住手,这不能砸啊!”

    小厮一把推开顾伯,骂道:“滚开!老东西,小心连你也一块砸!”

    林清远望着顾长庚卧房被砸的一片狼藉,勾起了阴冷的笑,心头憋着的火,总算找到地方发泄。

    “走!去书房,都给我砸!我看他顾长庚能拿我如何!”

    林清远行至书房,小厮讨好地道:“二少爷,这能砸的,奴才都给砸了,就还剩下一些破字帖和书籍画卷,您看要奴才怎么处置?”

    林清远冷笑道:“砸不了的都给我撕了!”

    “是,二少爷!”

    小厮拿起书案上的书籍字画要撕,顾伯见状,赶忙扑过去,死死护着这些东西,老泪纵横。

    “二少爷不能撕!这不能撕啊!这些都是将军遗物……这是少爷唯一的念想,二少爷求求你了,不能撕……”

    “不能撕是吧?”林清远阴鸷一笑,对小厮道:“去!给我抢过来!”

    小厮要将字帖等抢过来,顾伯死也不肯松手,小厮对他拳头脚踢了起来,硬是把他护着的字帖书籍画卷抢走。

    小厮讨好的献给林清远,“二少爷,你看……”

    顾伯浑身是伤倒在地上,见林清远拿起了字帖,他苦苦哀求道:“二少爷,求求你,不要撕,这是将军的遗物,这不能……”

    林清远不为所动,“撕拉”一声,手中字帖成了两半,他继续撕了几次,字帖成了纸屑。

    林清远将纸屑扔在泪流满面的顾伯身上,得意地道:“不能撕是吧?我偏要撕!还要一件不留全部撕掉!”

第360章 林清远杀了顾伯!

    林清远当着顾伯的面,将书房里顾昀留下的字帖书籍画卷全撕成了纸屑,这还不够,他眸子微眯,绽放出阴毒的光芒。

    “来人,把这些纸屑给我烧了!然后把灰给我扬到池子里。”林清远得意洋洋笑道:“念想是吗?我连一点灰都不给顾长庚留,我看他怎么念!怎么想!”

    小厮道:“是,少爷,奴才这就都拿出去烧干净……”

    顾伯挣扎着,哭喊道:“不可以……这些都是将军的遗物,不可以!二少爷,老奴求求你了,不要烧……不能烧啊!”

    林清远不屑冷哼一声,全然不在意顾伯苦苦哀求。

    顾伯眼睛通红,盯着小厮要将地上纸屑拿出去,悲痛不已,他使劲力气推开压着他的小厮,朝林清远撞去。

    “我跟你拼了!”

    林清远被撞得身形踉跄了一下,顾伯已经被小厮踢倒在地。

    小厮扶着林清远,“二少爷,你没事吧?”

    林清远阴沉着脸,怒不可遏,上前狠狠的踹了两脚顾伯,顾伯疼得脸都白了,他怒声道:“来人!给本少爷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绑起来,拖到外面去!”

    小厮:“是,奴才这就将这个老东西绑起来,二少爷你消消气……当心气坏自己身子了。”

    小厮找来了粗绳,将顾伯绑了起来,拖到外面的院子中。

    小厮行至林清远面前,道:“少爷,你要如此处置这个老东西?”

    林清远盯着不远处的荷花池,冷笑了一声,道:“把人给我扔到池子里,让他喝够了水,再给我拽上来!”

    “是,二少爷。”

    绑着的顾伯别扔下荷花池,他使劲的挣扎着,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沉,张口要呼救,池水不停的往嘴里灌,连呼救都喊不出声。

    林清远眼神阴鸷的盯着,道:“一下子给弄死了多不好玩,拽上来让他喘两口气,然后再扔下去!”

    小厮应道:“是,奴才明白。”

    顾伯被拽了上来,靠在池边,一半身子还泡在池水中,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微微睁着眼。

    他怕是再也不能照顾少爷了……

    过了一会儿,小厮又将顾伯扔下去,看他在池水中挣扎,林清远站在边上,笑的越发灿烂。

    “顾长庚都是我们丞相府养大的狗!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少爷动手,今日就让你好好看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狗都不如的东西……”

    看着反复被折磨的顾伯,林清远心中报复的快感越发强烈,胸口憋着的怒意总算是出了。

    半个时辰后,被反反复复扔进荷花池中的顾伯昏了过去。

    小厮道:“二少爷,这个老东西昏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林清远盯着昏迷的顾伯,阴恻恻地道:“绑上石头,给我把他扔到荷花池里去。”

    小厮微微一怔,“二少爷,你这是要杀了这个老东西,若是顾长庚得知,你……”

    话音还未全落,“啪”一声,小厮已经挨了林清远一个耳光,林清远怒道:“怎么?我杀不了顾长庚,现在区区一个奴才,我都杀不了是吗!”

    “不……不是的二少爷……”

    “立刻照我的话去做,否则我将你们绑上石头扔掉荷花池里!”

    小厮惶恐地道:“是……奴才这就按二少爷的意思去办,这就去办……”

    两名小厮合力搬来了一块石头,将顾伯身上绳子另一头绑在石头上,绑结实后,几名小厮合力把人和石头一块推下荷花池。

    “噗通”一声,荷花池溅起了水花。

    不过片刻,顾伯和石头都潜入了荷花池底,池水恢复了平静,毫无波澜。

    林清远满意一笑,带着几名小厮扬长而去。

    ……

    明月湖。

    已到了寅时,林清浅等人在船上待了好几个时辰,见天色渐晚,顾长庚道:“下船吧,清浅她们该回去了。”

    沈斐道:“杨兄,让船靠湖边吧。”

    “行,我这就去让人将船停到湖边。”

    船划到湖边停下,几人一同从船上下来。

    沈斐与杨玉堂道:“杨兄,今日多谢了,改日得空了,换我和长庚请你。”

    “行啊!那我就等着你们两请我,那我今日先走了,再会。”

    “再会。”

    杨玉堂骑上马走了,沈斐拍了拍顾长庚的肩头,道:“左右我们不急着回宫,你送清浅回丞相府,我送映雪回去。”

    林清浅道:“不用的,我与映雪一同回去便好,别耽误你们回宫了。”

    “没事没事……耽误不了,就这样说定,长庚你坐马车送清浅回去,映雪骑你的马走。”

    苏映雪一听能骑马,眼睛都亮了,道:“反正我好久都没骑马了,从明月湖这一路骑回去,定能跑个痛快。”她转头看向林清浅,“清浅,我和沈斐先走了,改日再去丞相府找你。”

    说完,不等顾长庚和林清浅同意,两人翻身上马,对视了一眼,挑挑眉,“驾”一声,骑着马扬长而去。

    林清浅一脸的无奈,“映雪一听能骑马就不管不顾,长庚哥哥,你回宫就行,我没事的,有寒月跟着我呢。”

    顾长庚道:“无妨,走吧,我先送你回丞相府,再不回去,天要下雨了。”

    林清浅不再犹豫,点点头,与顾长庚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里。

    林清浅偷偷看一眼顾长庚轮廓分明侧脸,清冷俊美。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暗暗骂道:对着这么一张脸,你怎么下得去手啊,造孽啊你!

    顾长庚不着痕迹观察着林清浅,见她一会偷偷看自己,一会又皱眉,懊悔的拍两下自己手掌心,精致的脸上神情变来变去。

    他眼神宠溺,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好看的弧度。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

    顾长庚扶着林清浅从马车下来,春夏跑过来,哭着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顾伯他,他……呜呜……”

    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用力握住春夏胳膊,着急地道:“春夏,你先别哭,顾伯他怎么了?你快说!”

    春夏满脸都是泪水,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抽泣着道:“今日二少爷到篱园乱砸东西,顾伯死拦着不让,然后二少爷就,就……就将顾伯绑了起来,将他扔到荷花池里,最后还将石头和顾伯绑在一起,将顾伯沉入了荷花池底下,呜呜……”

    林清浅脑子“翁”的一声,脸色煞白的愣住了,身旁的顾长庚瞳孔紧缩,迅速朝篱园跑去。

第361章 一定会帮你杀了林清远!

    林清浅回过神,紧跟着去了篱园。

    赶到篱园时,见顾长庚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扎入水中,过了片刻,顾长庚从池底出来了,托着顾伯往便边上游。

    林清浅见状,跑过去帮忙将顾伯拉上来。

    顾长庚脸色毫无血色,他发颤的手拍了拍顾伯的冰冷的脸,“顾伯……顾伯,你醒醒,醒醒……”

    顾伯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顾长庚用力扯断了顾伯身上的绳子,眼睛发红的握住顾伯的手,“顾伯……顾伯你醒醒,顾伯,我回来了!你醒醒啊!”

    林清浅紧咬唇瓣,眼眶里泛着泪光,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顾长庚嗓音暗哑的喊了几声,发颤的手放到顾伯鼻子下。

    瞳孔紧缩,他攥紧了拳头。

    顾伯已经没了气息。

    顾长庚呼吸变渐渐重了,喘息着,攥紧的拳头发出骨头咯吱作响声音,一双眼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下一刻,他松开顾伯,拿过剑,浑身充满戾气朝篱园外走去。

    林清浅回神,急忙喊道:“寒月!拦住长庚哥哥!不能让他出去!”

    寒月上前拦在顾长庚面前,他怒吼道:“让开!”

    “少阁主,你先冷静一些!”

    顾长庚怒道:“滚开!”一掌打在寒月身上,寒月被打得摔出几步远地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顾长庚像个愤怒的狮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林清远撕成碎片!杀了他为顾伯报仇!

    林清浅心急如焚的拦在顾长庚面前,“长庚哥哥!你先冷静些,你若现在去杀了二哥,父亲和祖母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顾长庚双眼猩红,咬着牙道:“让开!”

    林清浅急疯了,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死死抱着顾长庚腰身,感觉得到他因愤怒全身都在发颤。

    “长庚哥哥!我知道顾伯死了,你很伤心难过,你想为顾伯报仇,可若你现在去杀了二哥,父亲和祖母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信我,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顾长庚大手攥紧林清浅肩头,力道大到让她吃疼的紧蹙眉头,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让你松手!”

    林清浅牢牢抱住他,哭着摇头。

    她不能松手,否则顾长庚一定会杀了林清远,结果不堪设想!

    顾长庚再一次怒声道:“林清浅!我让你松手!”

    林清浅双臂抱得更紧了,大声喊道:“长庚哥哥!我们一定会为顾伯报仇,但不能是现在你去杀了二哥……”

    “松!手!”

    “长庚哥哥!你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杀了林清远!为顾伯报仇的!但现在你先冷静些好不好?我不能松手……我不能让你有事,你若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在我心里,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

    顾长庚身体僵住了,神情茫然的站着。

    林清浅抱紧他,脸埋在他胸口,肩头微微抖动,轻轻抽泣着。

    顾伯死了,她也不愿相信,可这残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她难受一点不比顾长庚少。

    天淅淅沥沥下起雨,院子回荡的是雨声和抽泣声。

    过了良久,顾长庚神情木讷的动了动,薄唇微启,“清浅,松手。”

    他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林清浅慢慢的松开,望着他,雨顺着他脸颊往下掉,不同方才暴怒的他,如今的他眼眸幽深,面无表情,却又冷得可怕。

    林清浅担心地喊道:“长庚哥哥……”

    顾长庚沉默的推开林清浅,转身走到荷花池边,一声不吭的背起顾伯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了篱园。

    等林清浅追出丞相府的时候,早已没了顾长庚身影。

    她冲门口的侍卫道:“去!给我备马!”

    侍卫知晓老夫人极其宠爱林清浅,不敢不听从她命令,立刻下去备马。

    春夏焦急的拉住林清浅,道:“小姐,这么晚了,天还下着雨,奴婢不能让你出去……就算是要去追顾公子,可你又不知道顾公子带着顾伯去了哪里?要去何处找顾公子?”

    林清浅厉声道:“春夏,松手!”

    “小姐,你……”

    寒月捂着胸口走出来,道:“我陪小姐去。”

    春夏:“可是寒月姑娘你的伤……”

    “不碍事,小姐,我们走。”

    林清浅点头,两人等不及侍卫将马牵来,见方才送他们回来马车还等在丞相府外,林清浅上了马车,寒月接过车夫鞭子抽在马背上,“驾”一声,马车朝顾长庚消失方向追去。

    马车追了一段距离,还是不见顾长庚的身影。

    寒月急声问道:“小姐,怎么办?我们要去何处找少阁主?”

    林清浅心乱如麻,咬了咬唇。

    顾长庚到底会去哪里?他会去哪里?

    一个激灵,林清浅道:“去将军府!长庚哥哥或许会回将军府!”

    寒月道:“是,小姐!”

    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赶往将军府。

    过了两刻钟,寒月勒紧缰绳,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前。

    “小姐,将军府到了!”

    林清浅从马车上跳下来,冒着雨跑到将军府前,心急如焚的拍打着木门,“开门,有没有人啊?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咯吱”一声开了,将军府下人见到浑身湿漉漉的林清浅,吓了一大跳,“姑娘,你这是……”

    林清浅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道:“长庚哥哥可有回来将军府?”

    下人疑惑道:“小将军?自从段将军回边疆镇守后,小将军还未回过将军府。”

    “长庚哥哥没回来?!”

    “是的,请问姑娘你找小将军……是有事?”

    林清浅面色凝重,急得不行,“没回将军府,那会去哪里?长庚哥哥背着顾伯尸体到底会去哪里?”

    寒月安慰道:“少阁主安置了顾伯的后事,少阁主定会回宫里去的,小姐,你先别急,我现在便通知暗卫去找,相信很快便能得到少阁主的消息。”

    林清浅蓦地道:“对了!”

    寒月不明所以,“小姐,你这是……”

    林清浅来不及解释,急匆匆对将军府下人问道:“顾将军的陵墓在何处?”

    “在城外,出城往右走几里路便是顾将军的陵墓。”

    林清浅得知后,立马道:“寒月,我们走,现在就出城!”

    寒月明白林清浅意思,应道:“好。”两人上了马车,寒月赶着马车前往城外顾昀的陵墓。

    林清浅相信,顾长庚现在第一要做的事,便是处理顾伯后事,在他心里,顾伯如同亲人,他定会将顾伯葬入顾家的陵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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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了一本书中处处作死,欺负还处于弱势的男主,挤兑女主,外加脑残,最后结局被挑断手筋脚筋,喂毒惨死的恶毒女配,你能怎么办呢?林清浅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生活虐你千百遍,还不是得待他如初恋的活下去。为了不死的凄惨,林清浅决定好好挽回原身犯下的错,在男主顾长庚受尽欺负的时候送温暖,千方百计对他好,希望将来他成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能放她一马。林清浅诚诚恳恳道歉,顾长庚:“滚!”她送吃的,他转身喂了狗。她拍马屁讨好,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他给她一张冷得能掉下冰渣子的脸。总之没皮没脸比没命好,林清浅脸厚如城墙的攻势下,若干年后,北冥国人人皆知,阴狠毒辣的摄政王心尖宠,是他视若亲妹的林家三小姐。手下心惊胆战来报,“三小姐留下书信,说周游列国去了,让王爷不必记挂,有缘再见。”顾长庚:“张贴告示,本王的王妃跑了,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女配翻身:摄政王的心尖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女配翻身:摄政王的心尖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女配翻身:摄政王的心尖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