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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人     午夜鬼语txt下载     午夜鬼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甜水村之鬼怨

    后来一个孩子夜里起来到院子里小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家人赶忙起身,把他救回屋里。孩子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脸吓得煞白,颤抖地说,看到一个浑身流血的女人,不,应该是一个女孩。而且,而且她只穿了一只鞋。

    父母听了孩子的话面面相觑。一只鞋,那晚在那个孤老头的请客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只鞋。那冤魂来了,夫妻两个人赶忙顶上来门。而且从此以后无论大人小孩夜里都不敢再出屋门一步。

    这件事情不胫而走,在村子里传言开来,其他孩子们夜里再也不敢到自己院子小便,大人们也轻易不敢出门了。每次天刚黑,家家都早早上床,不敢开门。整个村子静的连狗叫声都没有,静的一根针落地,全村人都听的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该怎么办也拿不出个章程来。但谁最该负责人,大家是清楚的,有人开始埋怨,有人开始指桑骂槐。这些风言风语当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没有过了多久,他从外面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年龄满大了,一袭杏黄的道袍,须发苍苍的,拂尘在手,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请道士来,肯定是来驱鬼的,但在当今社会这样宣传迷信是要被人笑话的。但从大家心里却是觉得也只能请法师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老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但很多人心里开始琢磨,琢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有些人想了很多,心里惴惴不安。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道士身上。

    那道士没有找其他人询问村里的情况,可能他已经把村里的情况给道士做了介绍。道士给村民们说,这村里遭了地鬼的侵扰,他会帮大家把地鬼驱走的。地鬼是什么东西,村民们不知道。但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道士开始开坛施法,那仪式很庄重。那道士先是拿着驱鬼的罗盘在村里四处转悠,然后登坛念经。后来道士念着咒语在村里游走,而且在每家门上都贴了灵符。告诉大家,这灵符要贴七七十九天,到时候地鬼就会被驱走了。傍晚十分仪式终于结束,他和村民们一起把道士送出了村口。入夜,村里就刮起了大风,枯萎的树被吹的枯枝乱飞,很多家大门被吹的“咣咣”的响。而他家的门则直接被吹开了,那尖利的风的呼啸声响遍了真个村子,夜也变得黑沉沉的,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很多人家的玻璃被风卷起的沙石击破了,一家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夜里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着冲进了他的家里,猛敲他的房门。他战战兢兢地开来门,迎面一叠钱砸到了他的脸上。“你造的大孽为什么不告诉我!?差点害死贫道,你好之为之吧”说完摔门而去。原来是那个道士,走时他一瘸一拐的,而且前额冒着血,显然他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好在保住了命,便急急地连夜逃离了村子。

    而且在走之前,连夜收走了每家门上的灵符,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他那一声警告似乎有着非凡的穿透力,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大家心底里一片灰暗。

    那一夜狂风不止,全村没有一人入眠。从那天起,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搬离了这里,有的去外地打工了,而且几乎很少回来。最后只有几个老人留了下来。村庄也一天天衰败下去,仿佛变成了荒村。而也是从那晚之后,他夜夜做噩梦。因为人们总能在夜里听到他的喊叫声“别追我,别,别追我,我错了,我错了”,那叫声很凄惨,仿佛要喊破了喉咙。但第二天他还是正常起来,正常做活,但眼窝开始深深地陷了下去。旁人问起夜里的情况,他装作茫然不知。

    他也想出外打工离开这里。有一次和一个村人打点好行装坐着村里的农机车准备出去,但车子行到村口的池塘边,司机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下子拐到了池塘里。当时正值盛夏,池塘的水满满当当的。好在是白天村民们都在,有人发现了,大声呼喊,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救了上来。

    但准备和他出行的人却大病了一场。那人后来病好,再也不敢接近他。后来那人偷偷告诉其老婆,车子陷入水中的时,他并不觉得害怕,因为从小就水性好。而且是夏天,有什么怕的。但当他起初由于农机车的吸力沉入池底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白白的人影。

    是个女人,那人就立在水底,头发披散着,就这样看着他。而且那眼睛里充满了血。看到这幅情景,他一下子吓的魂飞魄散,连怎么游泳都忘记了。连呛了几口水,就慌了神。幸亏大家拉了他,他才脱离了险境。

    这件事情以后没有人再愿意和他结伴出去。有一次他自己准备出去,还没有走出村口,天空忽然变暗了下来,忽然刮起了大风,人们看到他忽然急急掉头往家跑,像见了鬼一样。有一次他喝多了说,看到有鬼挡在了他的前面。从此他也打消了离开村的念头,依然是夜夜都发出噩梦里的呼喊。

    没有几年村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留下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老人。没有过几年,老人们发现他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有些神志不清,而且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而这种溃烂和那种化脓溃烂不同,而且鲜血淋淋的溃烂。每次吃药打针好不了几天,又会这样。

    而且他也会在夜里喊,“是我,是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其他老人们也早已经心知肚明他喊的意思。十年前村子里女人的呼救和惨叫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冤孽呀!但将近十年过去了,面对这个神志不清,几乎疯掉的他,难道去报案吗。大家又有些犹豫了,但即使报案有对当年的事情怎么解释呢。于是直到他死,大家都三缄其口,没有人提过心中的疑惑,也没有对村子之外的人说起这件事情。

    老人讲述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猜出事情的真相了吧,一定是他杀了那个女人,我们全村人也对不起人家,这都是报应”老人说道,“你是公家人,可能老天爷安排你来解决这段冤孽。跟我来吧,但愿不会吓到你”。他说着慢慢站起身来,打着电筒示意我跟他一起走。

    其他老人也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往灵堂的方向走去。几个老人吃力地打开了棺材,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了今生再也不愿意看到的景象。那已经不是一具完整是尸体,深陷的眼窝,黑洞洞的。全身上下的衣服是破碎的,而且身上的肉像一块块的那样分开着,像是被人用刀一块块切开了一样。那黑黑的血液已经凝固,发出阵阵恶臭。

    我本以为已经很坚挺的神经,也禁不住一阵心悸。“自己做的恶,自己还吧”那长者默默地念叨着,“但愿在阴间你能好好赎罪”。可以想象的出他在死之前一定经受了非人的痛苦,那鲜血淋淋的**,给我一个有关某种古代刑罚的描述。

    凌迟,俗话说的千刀万剐。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又延长了多长时间。如果是报应,这报应也太惨烈了。他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风起,把我们吹的几乎站立不稳。这时,那死尸忽然坐了起来,竖起了双手,伸向了我。这里只能用竖起,但他确实伸向了我的方向,而且那双手是并拢的。

    难道是诈尸?我吓的一个踉跄,连忙后退。我挥手示意老人们赶快后退躲避。但那尸体却没有了进一步动作,就是定定地坐在那里,伸着双手。我有些茫然。

    “别怕,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但。。。。。。,但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老人恨恨地说。

    我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忽然发现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我曾很多次看到犯罪分子被这样拷上手铐。“给他绑上吧”长者叹息一声,递给我一根绳子,幽幽的说。

    我下意识地接过了那根绳子,捆上了那双手。刹那间,那尸体“咣”的一声倒下了。血肉粉碎在棺材里。忽然一个白白的影子出现不远的地方。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人的样子。所有的风都围着那影子在转动。所有的凄厉的叫声都在她身边回荡。

    她慢慢地向远处移动,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枯树向两边倾倒。

    那白影渐渐消失在村头。消失在那个池塘的方向。刹那间风停了,而且天空的黑暗散去,竟然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我和老人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那里,也不用给死者下葬了。那棺材里的尸体化作了一摊血水,后来血水也消失了,连骨头都化了。

    此后我写了一份结案报告,一份存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我现在依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希望有一天科学发达了,能够解释其中的秘密。但我把另一份其他老人的证词和检举信汇集起来寄给了当地的派出所。

    几天后,当地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在池塘污泥下发现了被**的少女的尸体,而且老人们和其他村民也做了旁证,证明是他杀了那个少女。

    老人们愿意承担作伪证和包庇的罪过,但他们都已经老迈不堪。公安机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受害人的家属,当然也隐去了其他村民帮助凶手隐瞒的情节,电话那头解释说,毕竟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确实也说不清楚。

    其实除了杀人者已经死亡外,那些做伪证者,该怎么鉴定,或者说该怎么处罚也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法院也没有针对死亡凶手审判的先例,所以对于那些老人也是定了罪,但不收监服刑。

    接过这个电话我心里沉甸甸的,也许冥冥之中,苍天在上,我倍感欣慰,也不胜唏嘘。

第十七章 魔域边荒之奇怪的约会

    做律师这么多年,听过许多感人的故事,也经历过许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但仍会有许多事情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在许多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代表。也正是这样,很多人喜欢和我分享他们的秘密。有许多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这与个人的职业操守相关。另一方面有很说事情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或者说,如果说出来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会比不说来的严重,那就最好不说。但有些事情如果说出了能救人性命,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虽然别人也未必肯相信。今天我要赶赴一个朋友的约会。这个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我所向往的。但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到这样的状态之中。

    先说说我的朋友和他的生活经历和状态吧。他本来是一名大学体育教师,有着强健的体魄,而且热衷运动。跑步、游泳以及各种普通的球类运动他都积极的参与进去,而且喜欢各种搏击性的运动。他同样有一颗不安静的心,喜欢野外徒步探险。现在他也要将要到奔四的年龄了,依然保持着自由的独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为了一个背包客。他可能是我国最早的那一批背包客之一。他去过很多地方,更喜欢去那些人迹罕至,没有被开发的地方,大海里的荒岛,沙漠中的绿洲,也包括深山里的山野村落等等。他在我心里几乎成了一个传奇性的人。多年来他每次旅途归来,我都会约他见面,询问他旅途中的见闻,交流我们彼此的看法。他也愿意和我分享那些感悟。

    但几年前他去了滇北回来后,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喜欢与人交流了,整个人沉默了很多。我多次约他,都没有如愿。也是在那之后,他和朋友开了一个公司。是那种对背包客进行培训,或者带着那些菜鸟进行旅行的公司。他开始做了一个耐心细心的教导者,再也不是一个独行侠。除了偶尔的通通电话,报报平安之外,我们很少见面,向以前那样深入的交流就再也没有过。他曾经以为,他可能属于那种晚熟的人,而习惯了他的以往的交往方式,对他的变化我还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又为他高兴,也有点一遗憾。遗憾的是那种让我崇拜又向往的生活再也无法交流了,也体验不到了,哪怕是从心里和思想上来体验。

    几天前我正在为一个案子组织材料。那时大概是夜里一点多了。他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沙哑的声音给我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他低声说道。

    说实在的,就是在以前他也很少主动约我。

    “你小子现在是大老板了,大忙人了。还会想起我,是不是给我介绍业务呀”我打趣地说。

    “不是,就是想和你聊聊”他否定了我的猜测说道。

    “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聊了,怎么?你小子开窍了,是不是遇到感情问题了,你算是找对人了,这个方面我是专家”我继续笑着说道。

    “不是”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沉。

    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同于往常。

    “兄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赶忙关切地问。

    以往我们吹牛时,只要我打趣他,他总是会尴尬地辩白,而且会越说越急,冒出满头的汗,说起话来也变得结结巴巴。这也是我的精神胜利法之一。他太强了,过的就是我向往的生活,而我却有点那个自惭形秽的感觉,这语言上的胜利就让我小小满足了一把。而今晚我却感觉了一丝的异样,他说话不再那么急促,也没有因为我的打趣而变得紧张。好像是很疲惫,这不是那种因为工作劳累给人身体上带来的疲惫感。而是一种来自心底里的疲倦感。看来他确实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排解一下这样的心绪。看来他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作为知心的朋友,我必须帮帮他。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聚吧”我平和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后天是星期天,你休息吗?”他接着低低地问道。“如果。。。。。。”

    “没有关系,我那天休息”我截断了他的话,说道。

    “那,那好,我,我后天去接你”他听到我的回答,情绪有点起伏,让他的说话的速度变得快了点,他好像对这次见面很期待。

    “我那天都在家,你随时可以过来”我给了他更满意的回答。

    “恩。。。恩。。。好。。。好。。。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他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高兴。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适合电话里谈心的人,“好的,你也早点睡吧,少抽点烟,少喝点酒”我嘱咐道。他在电话那头答应着,我们就结束了通话。这时候我打量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后天我是要陪老婆孩子,两个“祖宗”去逛街。我始终认为和女人逛街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是绝对有劳力,又劳心的苦差事。一个个商场的挑,一层层楼上楼下的尝试,无数地询问你“怎么样,好看吗”,不能回答不好,那她说你抠门,连钱都不愿意给老婆花。也不能说很好,如果买回来,她改变了主意,一准会唠叨死你。个中缘由,凡是做了丈夫的都会有深刻的体会。虽然我是要费一番口舌了来给妻子解释,并向她“请假”,她批不批这个假在两可之间,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主要是妻子也认识他,而且他是为数很少的没有被妻子划入我的“狐朋狗友”行列里的人之一。这样以来,对妻子的说服工作要更容易些。

    不知怎的,我始终觉得朋友身上发生的变化很突然,如果用浪子回头来形容和解释,又不那么准确。一个人的天性不会那么容易改变,而且是突然的改变。总之我心里有诸多的好奇,也有些期待,期待解开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期待这次约会。

    那天他早早就来接我了。好像还不到七点吧。他把车停在了我家楼下,但并没有上楼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怕影响到我家人的休息。我想你小子道是说了句实话,你来的也太早了。我只有匆匆地起床洗漱下楼。

    他正在车旁抽烟。我闻到了三五香烟特有的那种味道。这让我很惊讶,他以前是从来不抽烟的。就是偶尔抽一支,也应付一下场面。而今他嫣然一副老烟枪的派头,而且他见我走过来,习惯地抽出一支想要发给我。

    “你见过我抽烟吗”我挥挥手拒绝,我也从来不抽烟。这曾经是我们的共同习惯。

    “我忘记了,呵呵,你还是没有变”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说。“不抽好,不抽好”。

    这个时候我留意到他穿着往常喜欢穿的休闲款的衣服。虽然都是比较考究的牌子,但我却觉得他少了以前的利落。说的不客气点,有那么一点邋遢的感觉。显然他在来之前,还刻意修饰过自己,胡子好像刮过,不知道是疏忽,还是来的匆忙,那胡子刮的不整齐,也不干净。他的眼睛虽然还是很精神,但眼光里难掩那份疲惫,那种疲惫是属于一个长期睡眠不好的人才具有的。

    我们上了车。“今天去哪里,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点”我建议道。

    “你没有吃早饭吧,我给你准备好了,我想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一边开车,一边说。但他却没有说具体去那个地方,我追问了几次,他只是说等到了就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我一边吃早饭,一边和他开玩笑。说今天一定要让他“出点血”。以前居然毫不犹豫地推掉了我那么多次约请。这次是他主动相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一定要狠狠地“宰他一刀”,一定要有杠杠的硬菜,而其要最好的酒。他含糊地答应着我,继续开着车。

    我们出来的早,这个时候马路上的车不多,他的车速满快的,但也算平稳。他依然很少说话。我昨晚睡的晚,今天又起那么早,也少了聊天的兴致,我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算是养养精神吧。但随着车转过了一条街道,开进了一道大门,我才发现异样。他竟然把车开到了精神病院。这里我虽然很少来,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来过几次。但一向健康开朗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来这里?”我疑惑地问。

    “你先别问,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他默默地说。

    虽然我有很多的疑问,但职业习惯让我有了超常的耐心。我隐隐觉得这里肯定是有故事的。来这个医院的人看病的人很少。这里没有其他医院早早就排起了长龙般的看病的队伍。我随着他走了进去,接着上了电梯。心想,他不会带着我去见一个“狂躁”的武疯子吧。

    但想到他的身手,我有安心了。有他在我还怕什么。出了电梯,他习惯性地又要摸香烟。我提醒他,这里是医院。他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但我好像看到他的手有点颤抖,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强制压下了烟瘾。这里有让他感到紧张的人。或者事情吗,难道是他的爱人,或者是他的亲人。我脑子里装满了各种猜测。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我们大概又走了十分钟。我跟在他后面,越往前走,我发现他的脚步越沉重。

    转过了几道走廊,我们来到一排病房的前面。他和迎面走来的护士打招呼,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护士示意我们可以进去。进入病房,我看到了一个孩子。是的,是一个孩子。大概**岁的年龄。他的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里,那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我看到了他的胳臂,用枯枝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这让我对照想起了非洲的难民的形象。

    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那孩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显然没有睡熟。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那几乎干涸的眼睛,瞬间闪过了一道光。但等他看清了是我们后,那到光瞬间消失了。

    他走过去抚摸着孩子的手,想给那孩子一下安慰,也可能担心孩子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会紧张。我从朋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痛苦的情绪,那种痛苦应该是属于一个眼见着亲人处于无可救药的病中,自己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痛苦和伤心表现。那孩子没有再他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却把头缓缓地转向了我,艰难地张开了嘴,像是想和我说什么话。

    “吃。。。吃。。。,给我。。。吃”他用枯枝般的手指着嘴巴。

    他没有看向身边的朋友,也没有看向护士,只是盯着我这个陌生人。难道他没有东西吃吗,不对,医院怎么会不给他东西吃。难道是他想吃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医生不会给他,朋友不会给他。那孩子张开嘴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牙齿,那牙齿几乎掉光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渴望与渴求,看的我心都揪了起来。

    “他想吃什么?”我压抑着情绪问朋友。

    “唉”朋友只是叹息了一声。

    “我。。。要。。。。吃。。。”那孩子看到我有了反应,努力抬起头用更急切目光看到我,那是一种祈求。

    “你说呀,他到底想吃什么?”我抓着朋友的手臂,更坚决地问道。

    “他想吃的,我们没有。而且即使有,也不能给他吃”朋友回答。

    “啊?是什么,是什么?”我被孩子的情绪感染着,追问道。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朋友看我情绪有些激动,把抓着我往房外走。

    那孩子看到我要走,用尽全身力气想坐起身来。

    “给我。。。。。。”他用尽力气呼喊。

    我被朋友拉出房门,最后看到他重重躺在了床上。几分钟的挣扎后,那孩子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消耗,把头靠在了枕头上,缓缓抽出了被朋友握住的手,用空洞的目光看着天花板。朋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握紧我的手,让我随他出去。

    我显然被看到的情景震撼了。出来病房我的脑子依然处于真空停摆的状态。而此时所有的疑问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脑子里浮现出各种的猜想这孩子得了什么病,这孩子是谁的,难道是他的。。。。。。。

第十八章 魔域边荒之初遇边荒

    “咱们走吧,去城南的老酒馆,咱们常去的地方,我已经定好了包间,到时候我讲给你听”他便说,便引着我走出了医院。

    我们驱车到了那个酒馆,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这个本来就偏僻点的小酒馆,更显得清净。他定的是一个临窗的二楼的包间,窗外正对着郁郁葱葱的山坡。我们都喜欢这个调调,都市之中,乱中取静。因此常来这里。酒菜很快就上来了,而且有我们喜欢的老白干,他帮我倒上了一杯酒,我们碰了一下,一口闷了。

    “我真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却不知道找谁来说,从何说起”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我会静静地听他讲,但今天好像有所不同,他开了个头,有戛然听了下来。

    “刚才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答道,酒让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但疑问却压在心口上,显得非常的沉重。但看到愁苦的表情,想来这么多年,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我很想找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我也经历过亲人生重病的事情,理解那种折磨和痛苦”。

    “那孩子不是我的亲人,但是。。。。。。”朋友打断了我的话,他想表达自己的感受,也好像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内容来表达。

    “是你资助的孩子吗?”我继续猜测。

    “是吧,也不是”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他忽然岔开了话题“那孩子活不了多久了,真希望他能快点解脱”他把我们的酒杯再次斟满,然后和我碰了一下,又一口喝了。

    “我认识很多朋友,也有治疗厌食症的,也许我抗议帮你介绍”我说道,我觉得那个孩子很像一个严重的厌食症患者。

    “这帮不了他”他很沮丧地说。

    看来我又没有猜对。

    “那个孩子是我救回来的,但我却救不了他的命”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把他包围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希望这个故事就你我知道。尽管我觉得这样会给你带来压力,但我们认识的朋友里,也许只有你能装下这样的负担”他盯着我。

    “你讲吧,你了解我的,我的心里装下了太多不能够给人说的事情,不多你这一件”我预感到那将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也预感到这故事给人的感觉不会仅仅是惊心动魄而已,可能还是很沉重。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但涉及到要杀人灭口的那种隐秘事情,我就不听了,不能为和你喝顿大酒,就丢了小命”。

    他说话的语气太沉重了,我试着调节一下过于压抑的氛围。

    “呵呵”他萧瑟地笑了笑,“那我给你说说吧”。

    下面是他讲的故事,我就用第一人称来叙述了。

    那些年我走过了很多地方,总认为自己有那么多的激情需要释放。任何刺激的挑战,我都愿意去尝试。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激发我的兴趣。我愿意享受那种征服未知的快感。听人说滇西那里的风景很美,而且有着奇异的人文景观。那里有高耸的群山,有自由激荡的河流,还有依然保存着古朴习俗和生活习惯的土著,而且听说还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这样的诱惑让我下定决心必须去那里一次。

    后来我终于成行。我背着背包在山间小路上行走,背包里有我使用顺手的野外生存装备。处于必要的谨慎,我把那把廓尔特弯刀也带了去,而且带上了**。这算是我准备最充分的一次旅行。这些装备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是那把刀,在一个夜晚我就用那把刀砍下了一条想进入我帐篷的蟒蛇的头。现在想来有些事情心灵的准备更重要,但我当时没有这样的经历和经验。

    在滇西的深山里,我已经走了半个月,我不会去那些人多的地方,因为那里可能都被人破坏和打扰了,我诡异走一些没有走过的野道。这里真没有辜负我,我见到了想要见的壮丽的美景,那些美景让我深深地折服,也见识了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打算回去后一定要把这里极力推荐给朋友们,让更多的人领略他的美。

    看来我的心里已经得到满足,这足够了。我给自己约定,再走一天我就可以回去了。现在想来如果我不多留这一天,我的生活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天我沿着蜿蜒的山路,走进了一座山谷。在山谷的入口处我看到了一片平原谷地,那山谷在群山的怀抱里,在夕阳下,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如火般的枫叶林。而且在枫叶林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村寨的轮廓。

    远远地看到,那是一座用石头建成的建筑群。而且似乎还有一座庙宇。它的建筑形制很像柬埔寨的佛塔。我不由地一阵激动,我难道发现了失落的古城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向村寨延伸,我走在这条路上,虽然没有遇到行人,但我大概的判断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判断。在接近村口的时候,忽然从路旁的大树后,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用这个“窜”字来形容人似乎不礼貌。但在这个时候这个字却最贴切。那人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的腿。而且开始抓挠我的腿。我下意识地慌忙往后退缩。当时真想把他一脚踢开。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任何鲁莽的举动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我和他拉开距离,开始仔细打量着那个疯狂的人。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穿着当地人的粗布衣裳,破烂地刚刚算是能遮蔽他的身体。引起我重点注意的是他的手指,每一个手指都奇怪地扭曲着,好像都骨折了,像一个魔鬼的手。野草般的头发完全遮蔽了他的脸。他发出“哦哦呃呃”的怪声,向我爬来,那声音像野兽的低吼。我猜这一定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

    他是在威胁我,可能是想让我不要接近这里。但美景当前,我怎能却步。我再次向后退步。并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纠缠。我考虑着如何绕开他。但他却不管我一再躲避。像狗一样爬着追逐我。而且那低低的吼声越来越大。我快速绕开了他,快步走进了村寨里。耳畔依然传来他低吼声。虽然刚才经历了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当我走进了村寨,还是被眼前村寨古朴的气质吸引了。

    那一座座石头的房屋掩映在枫树林中,错落有致,分布在庙宇的周围。我远远地打量那座庙宇,大概有两层楼那样高,周身都用金粉包裹着。在夕阳的照耀下,金碧辉煌。村寨里是安静的,那些房屋多是一层的建筑,而且都有自己的院落。所有的院墙都被刷成了枫叶一样的红色。这和滇西山区的其他民居是不同的。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多是干栏式的建筑,而这里全是用石头砌成的。从那些石头的年代来看,应该是有了很长的岁月了。

    我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今天很有灵感,我都不由地陶醉在自己的作品里。这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应该是另一个香格里拉吧。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这里的人,除了那个村口的疯子。

    忽然一个痛苦的呼喊声从隔壁的院墙里传了出来。好像是一个老人哀痛求救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走向了一个院落。那门是开着的,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殴打一个老人。那老人已经被打倒在地,但那年轻人依然不肯停手,一脚脚踹在老人身上。那老人翻滚着躲闪,哀求着什么。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我向四周打量,居然没有其他邻人过来。我有些疑惑,他们的邻居呢,怎么没有人劝解。这里的人似乎有点冷漠。现在我才发现,这里真是**静了,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人声。当然这个老人的哀求声是我在这里听到的最像人声的声音。

    我不能视而不见,处于正义感,我大声的喊到“住手!”,便要上前扶起老人。我的喊声很突兀,他们听到喊声,都吃了一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那个挨打的老人。那目光告诉我,我的出现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当时没有分析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奇怪,看起来像父子一样的两个人,会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冲突,那儿子也太不孝顺了。打人的狠劲,比打仇人还厉害。

    那年轻人停了手,用惊讶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觉察到我想进来劝解他们,他却迎面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怀疑他会不会因为我多管闲事,而要给我动手,本能地停住脚步,暗自防备。显然我会意错了,他没有要打我的意思,只是粗鲁地把我推出了大门,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门,并用什么东西把门顶住了。怎么会有这样么粗鲁的人。

    我担心他对老人继续动粗,没有立刻离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院子里恢复了平静,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家。没有了他们的吵闹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不知怎得,我觉得这里太过平静了。我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但很快猎奇的好奇心又涌上心头,我要去探访那座庙宇,便迈开步子向庙宇的方向走去。

    没有走多远,那庙宇的全貌就呈现在我的眼前。在其他低矮房子的衬托下,它显得很高大。庙宇完全是用石头建造起来了。是一个像东巴庙一样的原型的两曾建筑。四周用一圈石栏杆围着,每一个栏杆的柱头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石像。那是一个类似人形的怪物,黑洞一样的眼窝,鼓起的嘴巴,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把嘴撑的满满的,一身红袍裹住了全身。

    我仔细看去,这些石像不仅出现在栏杆上,更是成为庙宇装饰的主题。门廊上,柱子上都雕刻着一个怪物的形象。这些雕刻和塑像都被刷成了鲜红色,那眼窝里却是黑洞洞的。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这庙宇怎么会有这样的塑像呢。

    我想走进去,仔细研究一下。当我将要靠近庙宇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像东巴祭司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也都穿着红色的袍子,紧紧裹着身子,连头也裹在袍子里。我比划着给他们解释,并拿出一些证件给他们看,想让他们给我放行。他们木然地看着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不会说话一样。这里的出家人也太不友好了。这时忽然从庙宇里走出一个人。

    那人盯着我,像是仔细的观察着我,又像是在衡量着什么。然后居然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但那笑很快在他的脸上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笑过。我本来预想的转机没有发生,很是失望。他们用少数民族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讲着什么。我大概懂的,他们好像不欢迎人进入这说庙宇。

    看着天色将晚,我考虑明天再找机会进去看看,那就要先联系这里的村长,或者族长。看来进入首要的事情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我比划着询问那里可以找到住的地方。后来那个人给我指了指远处的一处院落,那院落在村子的中间位置,然后便转身急急走回了庙宇深处,其他人依然木然地挡在我的前面。我只得便向那个院落走去。

    那个院落会不会是村长家,我思量着,来到门前。我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这时我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喊“有人吗?”,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里难道没有人呢。既然他们给我指了这个方向,就应该不会错。那我就先进去等吧。

第十九章 魔域边荒之寂静夜

    我推开大门,那门发出吱嘎的声音,迎面是一座圆形的房子,像一个大型的蒙古包,周身也被刷成了红色。我不死心,站在院子里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

    便走向了那房子,推开房门,里面的光线很暗。我打起手电筒往里照,真像一个蒙古包,里面没有任何隔间,陈设也很简单,有一架床,有桌椅,但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居住了。

    不会吧,怎么会是没有居住的房子。怎么给我指到这个地方的呀。会不会祭司没有懂的我的意思,更或者是有意刁难我。我胡乱地猜想着。这里怎么住呀,虽然我不在意野外宿营,但睡在这样的房子里,我会觉得很奇怪。

    我走出这座院落,想到其他的房屋那里碰碰运气。连着敲了好几家的门,都没有人回应。这时我发现这些院落都是锁着的。人呢,都去哪里了。这个村落也太奇怪了,没有狗叫,没有成年人,甚至没有留守的老人,没有玩耍的孩童。但这些房子并不是那种荒废的无人村,那院墙上的红色没有斑驳脱落,肯定是有人不久才才粉刷过。

    我当然知道有一个院落里是有人的,就我刚才“见义勇为”的那家,但想到那个年轻人愤怒的目光,我还是打消了去他家试试的念头。我只得悻悻然回到了那无人的院落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经暗了而下,忽然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让我有点激动,我猜想这里的人是不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现在是不是那些人都劳作回来了。我赶忙走出院落想去找这里的村长聊聊,顺便请他帮个忙,解决一下我的食宿问题。

    我刚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了那个给我指路的祭司。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只鸡,还有一些蔬菜,居然还有一瓶酒。他难道是专门来给我送饭的。是我误会了吧,看来这些祭司还是蛮热情的,我慌忙表示感谢。他没有任何反应,端着托盘径直走进了屋里,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转身离开了,真是个怪人。

    我追上去想和他攀谈几句,想进一步问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住的地方。那人加快了脚步,不顾我的招呼,径直走了。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其他院落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任何声音又没有了。没有鸡犬的叫声,没有人们的闲聊声,没有任何声响。

    虽然我能闻到人们烧饭的香味,但却好像这里一切都在静寂中进行的一样。难道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聋哑人吗?疑惑,很深的疑惑压在我的心头。

    看来只有先吃了晚饭在想办法吧,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唉,大不了,就睡在这里吧,但我不想去睡那个床,好在我可以睡睡袋我准备吃饭了,不管如何先吃饭吧,我定下心里来。这么多年出门在外,我习惯地把一颗净水片放进了杯子里。刚想拿起杯子,却被里面的变化吸引了,借着灰暗的灯光,那水开始翻滚,渐渐地浑浊,仿佛变成了石粉的颜色。这是?这水?

    我的头皮不由地一麻。已经抓着鸡肉准备咬伤一口的我,犹豫了。我把鸡腿放回盘子里。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尽管在其他的地方我也会遇到不那么干净的水,但却没有见过种情况。直觉告诉我这里的水不安全,而其他食物呢?想到这里,一种提防的情绪不由间涌上心头。这晚饭还是先不吃为好。

    我端起灯烛开始打量屋里的情况。这时我才发现墙壁上竟然全是壁画。那些壁画都描绘了是和我在庙宇那里见到的一样的形象。这次我看清楚了,那怪物嘴里都含着的是石头,是一种猩红的石头。那黑洞洞的眼神睁的老大,而且仿佛就直直地盯着我一样。有些壁画是被重新描画的,屋顶上也是这样的壁画,盘旋在屋顶,上面有些壁画已经斑驳脱落。

    这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是被无数的眼睛看着。烛光照在墙壁上,我的喘息声也在变的粗重,神经也开始紧张起来。我本能地想躲闪开去,便把灯烛移开了墙面。忽然从门口吹来一阵风,那灯烛被吹的东倒西歪,忽地熄灭了。我一下子置身于黑暗之中。我赶忙掏出打火机,想把灯烛重新点亮。那风吹着,我刚点着,又不吹灭了,如此几次,我终于放弃了。我摸索着向自己的背包那里走去,那里有我的应急手电。

    夜里很静,房间里是我拖沓的脚步声。我打开了手电,一束冷冷的光束划开了黑暗。你光束正好照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照在了那个壁画上,灯束里那怪物的影子在轻轻晃动。我赶忙换了一个方向,光束前方依然地那个同样的壁画。

    那怪物的眼洞在四周红色的映衬下更加的深邃,它直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我也直直地盯着那眼洞,忽然觉得所有的壁画都在晃。那些怪物好像会移动一样,也好像被光束放大了一样,一点点地扩大了,在墙壁上飞动。

    我赶忙揉揉眼睛,像摒除这些错觉,但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壁画。那深深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起来,是那种黑黝黝的亮。它渐渐攫取了我意识,我的头脑开始发昏,朦朦胧胧中,我好像飞了起来,渐渐向上飞升。我就这样飞着,穿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花草丰美的地方,一群红袍的人正聚集在哪里,饮酒作乐,那氛围非常的欢乐。仿佛有人在向我挥手,让我加入他们,我轻轻地飞了过去。

    他们席地而坐,在他们的前面全是美酒佳肴,我虽然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他们都邀请我坐下,共同享受这些美食,有人给我端来了一杯酒,那酒杯很精致,那酒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我被这酒香陶醉了。“喝吧”有人邀请着我。

    我接过酒杯,轻轻地嗅了一下,真是美酒呀。

    “喝吧”那声音再次出来。

    我仰起头,刚要满引这杯酒。

    “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美好的景色一下子消失了。

    有什么东西撞击院门,我一下子被惊醒了。而醒来时我手里居然端着那杯浑浊的水。我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刚才出来了幻觉。刚才是什么是什么声响,但无疑是这声响惊醒了我。我赶忙打着手电筒迈出房门向大门的方向跑去。我照到了一个石块,门上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我出了大门用手电四处寻找,没有任何人,风依然吹着,我感到一阵寒意。外面太冷了,我心里惴惴的回到了房间里。在惊恐过后,一种愤怒的情绪浮上心头,我怎么会出现着的幻觉,这无疑打击了我的自信心。

    去他妈的,我愤怒地把杯子摔倒墙壁上。老子就在这里睡了,看又能怎么着。我打开行李吃了点自己携带的干粮和水,便准备整理睡袋准备睡觉。脱衣之前,我把那把廓尔特弯刀放在了枕头下面。我只是脱了外套和登山鞋,在妥协的时候,感觉到鞋子里有什么东西。我赶忙把它掏了出来。

    是一块树皮,但树皮上有字,是我熟悉的汉字。我就着手电筒开始仔细看那些字。字迹很杂乱,但我能分辨的出,应该是“危险,速离”,还有“后山,岩洞”。是谁给了我这些东西呢?又是在什么时候给我的呢?这是有人在向我示警,但又像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我开动脑脑筋整理自己的思绪。很显然在这个地方,接触我的人很少,只有村口的那个“疯子”,还那对父子,另外就是那几个祭司。

    那些祭司首先让我排除了。接着是那对父子。只有那个疯子曾抱住过我的腿脚,让我姑且称呼他为疯子吧,理智告诉我,这个人在向我示警。当时我因为一时的慌乱,没有在意鞋子里的异物。

    当时他在村口追逐我,阻挡我,难道是根本不想让我进村,这个村寨怎么了?想起白天见到的反常的事情,我相信了这个好心的示警。他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下意识的把旅行背包拉在了胸前,而且手探入包里,把**上了上了弦,也放到枕头边上。而且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那个“疯子”,他难道真的是疯子吗?

    我竖起耳朵,开始分辨周围的氛围,而思绪却开始不停的旋转,这个夜晚该怎么度过呢。夜渐渐深了,外面好像起风了,枫叶被风吹打,发出哗哗的声音。没有任何虫鸣,和野兽,或者其他小动物的声响。这是有别于其他山区的地方,但这点不同和今天那些怪事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房门是我故意开着的,向门外张望,但夜色掩盖了一切,我只看到了夜的黑暗。既然视觉已经不起作用,我就借助于其他感官。我闻到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中,这是山区特有的情况。但在湿气中好像有一种陈腐的气味,而这种气味中还夹杂着一种粉末的味道。

    哦,这是在采石场才能闻到的味道,是那种石粉的味道。而这种味道越来越浓,仿佛充盈到了整个空气中。仿佛整个空间里已经被这种气味笼罩了,虽然没有呛人的感觉,但我却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耳畔是那么的静,我可以听的到自己的心跳,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村寨也是宁静的,但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犬吠,但这里没有,甚至连虫鸣也没有,更不要说,人说话的声音了。我感觉到那雾气一定越来越浓烈,几乎可以凝固成雨了。这样的宁静不容易让人入睡,而且我也不敢入睡,但这样的安静也容易丧失空间和时间感,不知不觉间我开始陷入一种自我朦胧的境界之中。

第二十章 魔域边荒之探寻

    不知是何时,我仿佛在梦里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那声音是那样的飘渺,我几乎听不到。我挣扎着想听清楚,但如梦一样的空间里,让我使不上劲,找不到方向。忽然那声音很响亮的传来,我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不是梦,确实有孩子的哭声,是一种恐惧的哭喊声。似乎还有人低低的训斥和威胁声,而且似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好像是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我听不懂的低低的交谈声。但很快孩子的哭声渐渐远去,人的脚步声也渐渐远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有孩子的哭声,但却让我感觉到亲切和真实。第六感让我感觉到来自这个哭着的孩子的亲密感,那是一种属于同类之间才有的亲密感。就仿佛在一个人地两疏的异地,遇到一个来自故乡的人的感觉。但那声音远去了,让我很失落,甚至有点愤怒,但愤怒过后是更浓重的孤独和无助。

    我开始整理思绪,那个村寨口的“疯子”虽然让我惊慌,但却没有让我惧怕和有压抑感。而这里的一草一木,尤其这里的人似乎都给了我紧迫感。也许起初只是被夕阳下的美景所迷惑,让我忽略了这种压抑感。但现在我必须承认那种压抑感,从我走进村寨时就存在着,而且越来越重。手中的刀又给了我力量,也刺激了我的勇气,也许这次就是一个探险活动吧,我安慰着自己,等待暗夜快快过去。

    早晨我是被祭司放下托盘的声音吵醒的,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禁一阵慌乱。他对于我的反应视而不见,只是放下早餐就出去了。我不由地一阵心悸,下次可不能这样睡的那么沉了,这太危险了。我看着藏在睡袋下的刀和弩还在没有露出来。我想他们没有发现我的警觉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村子里依然很安静。我没有吃那个早饭,只是起来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伸伸懒腰,拉拉身体。我开始整理好东西,背着背包在村寨里散步,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所有其他院落的门都是紧锁着。但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个身影跟在我身后,他虽然隐藏的很谨慎,但是我发现了他。这可能是长久练习武术增强了我听觉和视觉能力吧。我开始慢慢地在村寨里兜圈子,那身影渐渐适应不了我的节奏。最终我通过一片草丛时,甩掉了他。

    我必须去村口去找那个人,那个向我示警的人。但村口离庙宇不远,而且那里视野很开阔,如果我去那里,很显然容易被人发现。我又有些犹豫了。“后山,岩洞”我忽然想起了树皮上的这几个汉字,后山有什么呢,岩洞有什么东西,既然暂时不宜去村口,那就去后山看看。

    我往村寨后的后山赶去。我不敢走那条通往后山的小路,只是在荆棘丛中慢慢前行。好在没有多少路,等快接近那里时,我感觉仿佛走进了另一个空间。 是的,早晨在村寨里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是一个大晴天,而渐渐接近后山,好像天空都被云遮住了,而且云越来越低沉,仿佛要把黑夜带来一样。

    我拿出廓尔特弯刀,拨开荒草和杂乱的树枝,慢慢向前走。我渐渐好像听到人声。便快速地躲避到树丛中,慢慢地向前爬行。拨开荒草,我看到了一座赤色的山坡,山坡上寸草不生,而在山坡下聚集着一群人。他们都穿着赤色的衣服。

    他们都匍匐在地上。远远望去,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有一个穿着赤红衣服的老者,他带着像巴勒斯坦前宗教领袖拉辛一样的头巾,那头巾几乎遮住了整个面孔。那老者颤颤巍巍地在高高的祭坛上举起双手,嘴里吟诵着什么,那声音很诡异,像是在祈祷。那些匍匐的人也趴在地上一起默念着,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共鸣音。但这声音不想唱经的声音清灵好听,而是正好相反,像是地狱里群鬼的呼声。那老人走到了一个被几个人驾着的孩子身边,有手按在了孩子的头上,那孩子大约六七岁的光景,在低低的哭闹着,当被手按上头,他恐惧地躲闪着,那哭声更大了。

    难道就是昨晚那个哭闹的孩子?这奇怪的仪式还在进行,那老者不知道说着什么语言,仿佛是在说着某种咒语。边说,边把一杯水倒进了孩子的嘴里,那孩子想反抗,但被人紧紧捉住了,显然无能为力。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这难道是某种远古的祭司形式,而或者是一种人祭,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野蛮的行径。不管他们在做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定要救那个孩子,能不能冲过去救下那孩子,不行的,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不能鲁莽,下面几乎有四五十个人,我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不能救出孩子。

    必须冷静,我的思绪快速的旋转着。这个时候那仪式好像要结束了,孩子在喝了水后开始混混睡去,有人把他扛起来,向村寨的方向走去。而那些人则开始慢慢地走向山坡,然后进入了一个洞中。这就是提到的后山的岩洞吗,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

    曾经以为自己能做什么事情,能处理好自己遇到任何困难。所以想去主动的寻找挑战。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曾经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自己的自信,在这个巨大的现实困难面前被击的粉碎。

    他感到一种无助感,这个时候多么需要人帮助。 这里虽然有人,可能除了那个疯子和孩子都是外人,还可能是自己的敌人。在这个环境里没有警察,没有曾经的权威,只有靠自己。但自己能战胜这些困难吗。

    不管我自信与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要救出那个孩子。我悄悄潜伏在草丛里,等那个扛着孩子的祭司过去后,便偷偷跟在他身后,向村寨的方向走去。我在找寻一个恰当的时机,想我的身手对付这个祭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关键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现在的村寨里人是最少的,因为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那个岩洞,那就找机会在村里动手。

    在村寨的小巷一个拐角处,我一个快速的出击,一掌砍在那个祭司后脑,他软软地倒了下来。我快速接住了昏迷的孩子。由于忽然的晃动那孩子醒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叔叔,救我,我想妈妈了”他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含含糊糊地说着。

    “别担心,叔叔会让你见到妈妈的”我摸摸了孩子光滑的脸,郑重地向他保证。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问道。

    “我的xx市xx区的,我的爸爸叫xxx,我的妈妈叫xx,我叫xxx。”显然这个孩子像其他幼童一样受过家人的教导,他准确地熟练地说了出来。

    “哦,真聪明,来抱紧叔叔,叔叔带你走。”孩子对我笑笑,但脑袋沉沉的,我把他抱在怀里,向村口跑去。

    这个可怜的孩子定然是被人贩卖到这里的来的。我正好赶到村口,带那个人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出去就报案,一定要让警察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地方。我刚跑出几十米远,忽然窜出几个人,他们把我围了起来。 原来是那些祭司,居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依然是木然的表情,我扫视了一周,他们有八个人。但好在他们没有带武器。那只有这样了?我心里想。

    我弯腰把孩子轻轻放在地上,一个手拔出了弯刀,而另一只手悄悄探入包中,抓住了弓弩。刚要起身,一个人影向我扑了过来。他是想偷袭我。在他们逼近时,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射出了弓弩,那个人应声而倒,显然我射中了目标。但又有些后怕了,这会不会算防卫过当!?

    但残酷的现实忽然让我失去了考虑这个事情的想法,当我们看到他们从袍子里抽出了看到后,我的心凉到了冰点,这次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他们从袍子里抽出了长砍刀,看到自己的人受伤不起,更激起了他们的杀心。一刀刀恶狠狠地向我劈来。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沉重冷静,不能乱了阵脚。看的出这几个人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

    这无疑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可以专门训练过一段时间劈刺的。我瞅准机会,杀入他们中间,几个格挡,迅速抽刀狠劈,几个照面我已经让几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倒下了。

    但自己也被砍中了几刀,好在伤口不深。 我正庆幸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我砍伤倒地的祭司竟然不顾生死,扑了过来,用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刀刃,紧紧抱着我,我注意到他的一个手指因为用力的抓握,已经被割断了。但要命的是,我也被他控制住了武器,而且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我。这时迟,那时快另一个人挥刀向我的颈部砍来。我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妈妈呀,我要死在这里了。眼看着刀锋带着风声砍来,我的死亡竟然来的这么突然。那一秒钟竟然是那么的漫长,几秒钟后但那血肉横飞的痛苦却没有发生。那挥刀的祭司忽然失足倒了下来。我也终于挣脱了,用力甩开了抱着我的祭司,紧接着一脚踢在刚刚倒下的祭司的头部,这一脚很重,估计重度脑震荡的他肯定不会再起来了。

    趁被我甩开的家伙还没有爬起来,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是那个疯子在关键时刻抱住了那个人的腿,致使那个挥刀的祭司跌了一跤,这才救了我一命。我赶忙把他搀扶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体很轻,而且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她抬起头,露出浅浅的微笑,“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警告?”她问道,果然是女人的声音。

    “看到了,谢谢你”想不到她汉语说的那么好,我赶忙回应。

    她显得很虚弱,“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催促道。

    “我带你走”我坚定地说。

    “我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回去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我也变了,你快走。”她试着推开我。而我固执地紧紧抓着她的手。

    这时我才发现她如果洗去脸上的污垢,应该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

    “你救不了我们两个,这个你拿着”说着她用颤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兽皮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来不及细看,便把它揣进了怀里。

    “我要留下来,也许我在这里,还可以救其他的误入这里的人”,“快走,你要是想帮我,就把我带到村口吧”她说道。

    我不能让她留在这里,我背起孩子,拦着她的腰,向村口赶去,尽管有那么多疑惑想要问她,那些雕像,那房屋里墙面上的奇怪壁画,那些祭祀的场面,以及这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些是什么。。。。。我们沿着巷子才跑出几十米,就听到身后的呼喊声,有人追了上来,而且是很多人。我赶忙加快脚步,紧紧抱着孩子,搀扶着她拼命奔跑。忽然她一把用力地推开了我,“快跑!永远也别回了了!”她大喊着,跌跌撞撞地向追来的人扑去。

    “别别别”我痛苦地呼喊着她

    她堵在巷子里,挥舞着捡来的砍刀。我回头看时,已经有几把刀砍到了她的身上,但她死死地抱着一个祭司不肯倒下,堵在那里。

    我的心在滴血,“不!”我狂喊着。

    “叔叔叔叔”背上的孩子的轻轻的喊声撞击着我几近发狂的思绪。

    我咬咬牙,最后看了她一样,向前方快速奔去。

第二十一章 魔域边荒之禁地莫入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我才逃脱了他们的追击。一路上孩子都昏昏沉沉的,好在孩子还比较小,也没有多重,我一路背着他,总算逃了出来。直到接近了一个我曾经去过的比较大的村寨,我才渐渐放心下来。痛苦和无力感让我一下子瘫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我被这里的村民救起,醒来后已经是十几个小时后了。

    我昏昏沉沉地向这里的村民打听有关那个村寨的情况,都说不知道,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村寨。怎么会呢,从我估算来看,那个村寨距离这里也就五十公里。但那些村民好像没有撒谎。难道,难道是一场噩梦?不是,绝对不是,因为我身边躺着这个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却无法为我证明。既然这里的村民不知道,那就让警察来管这个事情吧。

    我便租了车,一路向县城赶去。到了县城我急忙去报警。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在我是说的那个方位,多年前确实有一个村寨。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听说在解放前那村寨被土匪洗劫了,村寨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而后又发生了泥石流把那个村寨给淹没了。所以这个村寨根本就不存在了。而且他们告诉我,几年前他们曾陪着一个地质考察队去那里附近做过考察,那里雾气很重,但确实没有什么村寨。

    道是听人说,那里有过走私贩的行踪,去年他们还配合武警清缴过一次,只是抓到了几个玉石贩子,没有什么其他人。玉石贩子?我追问他们,如果没有人,哪里来的玉石贩子。他们给出的解释是,那里已经很靠近缅甸了,那些玉石贩子是通过那里反应玉石的。我不能相信他们的话,固执地要求他们陪我去那里察看。

    我忽然想起了携带的照相机,赶忙拿出来想让他们看我在那里拍摄的照片,但。。。但。。。那里的照片不知怎么的已经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这个乌龙让我目瞪口呆,也让警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最后我说带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我从那里救回来的。警察让我等孩子醒了一起做个笔录吧。

    但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不信任。我一遍遍讲着自己的经历,但他们对很多都没有记录,以为那是天方夜谭。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多次说服无果的情况下,我担心孩子会有危险。因为在县城的医院,医生始终检查不出孩子得了什么病,几天过去那个孩子还是没有醒来,这让我万分着急。以后我多次去警局,他们几乎把我当成精神病人,要送到精神病院。也许是因为着急过度,我病倒了,是当地的一个朋友照顾了我,并把我送了回来,包括那个孩子。

    我真是大病了一场,整整在医院了躺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而且那梦非常真实,总是浮现出那些怪异的壁画,那些赤色衣衫的祭司,还有她的眼神。那噩梦到现在还时常困扰着我。后来我可以下床行走了,但也瘦了十多斤。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思想和行动的巨人,而这残酷的现实让一下子打到了,有那么多的歉疚,那么多的心痛,我简直就是一个现实面前的侏儒。所有的狂妄的自信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也在这个城市里报过警。一方面说出了我的遭遇,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帮我联系孩子的家人。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可能还是联系的当地的警察部门,自然给了我同样的答复。但更奇怪的是,那个孩子的亲人也没有找到。他们根据孩子告诉我的情况来查,竟然是没有查到这样的人。

    不应该呀,那孩子应该不会说错呀,但为什么没有查到呀?我多次试着把经历讲给这个城市的警察听,他们显然认为我在编故事,安慰我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显然他们也不相信我这样离奇的经历。

    孩子在医院里终于醒来了,但一直神志不清。我带着警察再次问他是哪了人等问题,他却睁着茫然的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想要批评我,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从那以后我知道,我无法从警察那里得到帮助了。更不幸的是那孩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举动。

    要么在晚上傻傻地睁大了眼睛,长大嘴巴看着墙壁,这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的丰富,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又大声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但那声音我却熟悉。这像极了那些祭司默念吟诵的声音。

    而且他开始嚷着要吃东西,但无论给他什么东西,他又推开。最后我听清楚了,他是要吃石头。他把腮帮子鼓鼓的满满的,瞪着眼睛,追逐着人们,让人给他石头吃。那形象很像那些诡异的雕刻。

    很多的专家都来看过,就是不找不到病因。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来,每次去看孩子都的心就沉重一次。从那以后,我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会做那些奇怪的梦,梦到了那个后山的岩洞,梦到那些红衣的祭司,愤恨和失望折磨着我,我不想见人,也不想给人说话。

    我开始学着抽烟,喝酒,直到自己被香烟和酒折磨的昏昏沉沉,才能稍微放松一点。我再也没有兴趣去做什么探险活动了。后来在我整理以前的装备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给我的那张兽皮。当我看过后,真真正正的被震惊了。

    她给我的兽皮上记录着她的经历,也记录着她在这个村寨的的所见所闻。她也是像我一样误入那个村寨的,不同的是,她吃了那晚的晚饭,喝了那杯水,从此以后一切都改变了。那杯水我也见到过,应该是被施下了某种古老的诅咒,而那种诅咒却需要通过那些开采出来的石头来承载。她当时没有防备,被施了这样的诅咒,被那片土地和环境牢牢地捆绑住了。

    后来祭司来了,而是让她去一个地方,就是那座庙宇。庙宇很灰暗,里面点着烛台,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走过一个长长的甬道,爬上了很高的阶梯,她猜想,应该是到了塔里吧。果然来到一个房间里,里面多了好几个赤色衣服的祭司。而一个白袍的老人的背对着她。

    “外乡人,你还想离开这里吗”老人幽幽地问道。

    “我。。。不。。。想”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了这句话。

    但理智告诉她,她还是想离开的,而且留在这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心里的某种渴望让她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个连她都不愿意相信的是自己说出的话。

    “把那件衣服给她,告诉她以后该怎么做”说着那老人便隐入黑暗之中。

    在接下了几天了,她逐渐了了解到这个村寨里除了她以外全是男人。那些男人都是一早就出去了,而且很晚才回来。后来知道他们是去后山采玉了,玉石采来后会被某些玉贩子贩运出去,再贩回他们需要的食物。这里的人好像只会采玉,然后就是吃东西,睡觉,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做。早早地出去,晚晚地回来,然后就是关起门来。

    一个夜晚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才发现,那些贩子贩运进来的物品,还包括男童。强烈的道德感驱使自己去从心底里排斥和指责这样的不法行为,但她现在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种**牢牢的控制住了。

    那种渴望可以代替任何其他东西,难道是误用了毒品。但这种**和毒品应该是有不同的,是一种强烈的对于食物的**。而且晚上会做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和那些祭司好像一起在天堂那样,享受着各种美好的感觉。会越来越痴迷这样的状态。她发现那些被贩运来的男童都会在一个仪式上被灌下一杯水,然后就再也不哭闹了。而后会被一个男人领走抚养,并随着那个男人一起去后山的岩洞做工。当然他们同样需要其他食物,只是他们仿佛行尸走肉一样。那些被开采出来的玉石成色很好,应该都属于上品,她见到过那些武装的走私贩,一般是十多人左右。很奇怪那些全副武装的玉贩子会为什么还出高价,甚至用儿童来换取玉品,而不是抢占这里,占为己有。

    以后她才懂的,那些玉贩子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不敢这样做。因为在这里生活久的人都会发生变化,不管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没有正常人愿意在这里变成这里的人这样。可以说他们是没有灵魂的,只是为了单纯的一个**活着,而这种生活就这样一代代延续下去。原来这里的人喝的水中有包含玉石的粉末,他们呼吸的空气中也会有那种粉末。

    只是呼吸这里的空气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起作用。这也让他们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他们需要有外面的男童来补充。而成年人,尤其是一些意志比较强的人,有时候可以摆脱这种**。她开始强忍着那种对于**的压抑,开始偷偷把水倒掉。再后来她懂的了,他们留下自己是希望自己能出去帮这里贩卖男童,她知道自己如果选择说不的后果。

    在此前在她后山的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片坟地,那些浅浅掩埋的死者,有了露出了登上鞋,或者旅行包,这可能就是被杀死的外来人,而这些死了的外来人可能就是拒绝他们的人。后来她又发现,她拒绝后,不需要那些人动手,她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她感觉自己的关节开始僵硬,后来竟然不能行走了,她只能趴在地上,爬行着。但也是因为恢复了灵魂的清明,她更不愿意屈服。

    可能那些愿意在野外独自旅行的人都有着这样坚定的灵魂和意志。她就每天像爬行的狗一样生活着,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开始变的像石头那样僵硬,而这种速度是惊人的。于是她坚定地徘徊在村口,试图阻止那些进来的人,就是发生了开始时遇到我而发生的那一幕。想到这里我的心是一种揪心的痛,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女人可能也化作了山林里被浅浅掩埋的尸骨。而那个孩子的命运也似乎已经注定,但他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我和朋友成了一个旅游公司,专门培训和带领那些喜欢背包旅行的人。而我隐含的初衷则是宣传那里的滇西地区的荒凉和毫无意义,并组织那些有单独冒险精神的人去那里。毕竟我背包客里的老人了,很多人都很相信我。在我的努力下,很多曾有过去那里的想法的人打消了念头。但从那时起,我也负担起了对这个孩子的照料,我曾想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一定能治好他的病。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治好他。

    他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也延续了强烈的痛苦我不知道我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更为没有能救回那个女人而深深的内疚。后来我也曾经组织一个小分队想去那里探寻,但却没有找地方,它好像凭空消失了,而或是躲着我。

    朋友讲完了他的经历,没有看我的眼睛,喝下一杯酒,靠在椅背上,一根根抽着烟,而泪水已经流成了河。他像个孩子那样哭泣着。“我相信你”,“如果你同意,我就写一篇东西,就用小说的形式发表吧,当然我会匿名”,我说到,“可以,只要对人有帮助都可以”他回答。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颓然靠在了椅子上,手指间的香烟也滑落在地上,他告诉那个男孩死了。

    后来我写了这个故事,而且在文末留下一个警告,如果你看到一片深山枫林的村寨,请速速远离,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

第二十二章 书中鬼之打人的老师

    现在我怕一个人晚上在书房里看书,无论是看什么书。现在喜欢在有阳光的窗口看书,那阳光洒满我全身,我的心情才可以平静下来。因为每次打开书,我都忍不住一阵心悸。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其实明明知道身后没有什么。如果这个时候有风吹进来,带来什么响动,我就会一下子坐起身来,慌乱地四处打量。

    看来是落下病根了。那病根就在于上次我回家的一次遭际。由于平时工作忙,很少能够回家探望父母亲人。正赶上假期,而且工作也太忙,就回老家了。家乡在我心里是个奇怪的所在。故乡承载了我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在很多人的思想里,童年的很多记忆都是最美好,当然如果细细品来,也会夹杂着些许烦恼和遗憾,或者让人惊悸的回忆。

    那些遗憾来自哪里,那就是上学。想到那时的学习生活,就不能不回忆起那时的同学和老师。尤其是老师,那时候还没有不准打骂学生的规定,每次我上学都惴惴不安,怕挨打。那时候的男孩子又有几个不挨打的,我算是挨打比较少的。那时家长评价一个老师好坏的首要标准是这个老师严格与否。

    那个时候严格就是对学生负责人,而严格的标准在于他是不是很凶,那凶的标准,则在于他或者她会不会动手。那个时候被老师打了,回家是从来不敢说的,如果不长心眼说漏了嘴,那迎接自己的将是另一阵暴风雨。父亲会操起扫把再把我修理一顿,并且是打过以后再问原因。如果原因是我的某某不可原谅的错误,那再打一轮。

    而且会一边打,一边“教育”,一边夸老师打的好。我算是醒悟比较早的,于是在怕老师的同时,也就有了那么一点恨意。哼,等我长大了,等着瞧。

    但多年过去了,我有时又些模糊,自己也恨不起来了。自己今天能不在土地里刨食,是不是应该归功于老师的竹竿教鞭。与打骂相关的学习,与爱好无关,与痛痒相关。估计那个时候很少的学生是真正地热爱学习,对于书本,对于老师的恐惧印象伴随着很长时间。

    那被打的最狠一次我怎么也忘不掉。记得小时候很贪玩。放学回家后,如果家门紧锁,家人出外办事未归,那对我来却是惊天喜讯。我会把书包搁着墙头扔到院子里,然后和小伙伴痛苦地玩游戏。

    但次我确实倒霉。玩的淋漓尽致刚进家门,看到的是父亲铁青的脸。而且看到了父亲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我第一个反应,今天要完蛋了。有个声音在心里呼喊快跑。虽然我不知道给我带来危险的原因。

    但这都不重要,必须跑,如果不跑,今天会被打掉一层皮。于是我一个转身,准备逃离险境。一只大脚踹在我屁股上,我来了个嘴啃泥,一股腥气从鼻子和嘴里传来。我嘴鼻子破了。

    但这厄运才开始。屁股猛然感觉到一阵凉意,我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噼噼噼,啪啪啪。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反而有了一阵解脱感。我抱着头趴在那里,任他打。

    啊我哭喊着。

    啊我不敢躲避。

    然后的麻木了。

    然后是头有点晕。

    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吗,我昏过去之前想着。等我醒来的时候,还是趴着的,只不过是趴在床上。母亲一边数落我,一边安慰我:“你的书都没有了,看你怎么办?还疼吗”“以后别这样了,书都没有是学生,还是学生吗!”

    什么,书没有了,要是没有学校和老师就好了,我晕晕的头脑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什么!?我的书没有了,怎么会没有呢?被人偷了,不可能,我丢进院子里的。我不敢动身子,因为一动,屁股就钻心的疼。

    我努力地扭过头来。啊母亲身边是一堆的纸屑,花花绿绿的,是我的所有书。

    这是?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妈,我的书怎么。。。?”我疑惑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怎么能把书往狗窝里扔!”目前打量了我一眼,恨恨地说。

    什么,狗窝。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书被狗窝里的大黄当成了玩具。它玩书的方式很奇特,那就是用抓着和牙齿。我能想象的到大黄的快意,被链子拴着的它。看到从天而降的玩具,肯定幸福的跳圈。

    于是。。。。。。

    没有了书,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上学了。没由来,我心里竟然一阵轻松。但又接着被烦恼包围,父母不可能不让我上学。那怎么办。“走,娘被你去借书”母亲说着便背起了我。

    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是,母亲背着着我一边责骂,一边挨家挨户向高年级的学兄学姐借书的情景。我一路低着头,伏在母亲背上,像游街一样跟着母亲走遍了全村。这可能也是造成我后来对教科书又恨又爱的原因。恨它是因为,它让第一次丢了全部的尊严,爱它可能是它让我第一次理解了尊严的意义。我对书是纠结的,这病根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就产生了。

    休假的日子是闲适的。现在的父母再也不关心我是否读书了。每天都听着父母讲着村里的变化,哪家添了大胖小子,哪家的婆媳不和。当然还会讲道,哪家出现了重大变故,或者是有的人家离婚了,或者有的人逝去了。总之,这些传闻和父母交流的重要内容。

    我有时会带着一种看客的心情,来挺着事情。可能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情。也会对一些事情感到惊讶和神伤,“你们李老师的儿子死了,整个家庭也垮了,那么好强的一个人现在都快不成人样了”父母信口说道。

    “哪个李老师?”我追问道,对于自己的老师我记得,但都有些模糊。

    “就是你高中的班主任呀,原来也是咱们村上的,后来到高中教学去的李老师呀,他以前老夸你,说你从小就聪明呢”父亲解释道。

    我的记忆一下子清明起来,我怎么能忘记这个李老师呢。也因为他和我一个村,我每次都要挨双份的打。别的村的同学在学校挨了打,回去闭口不说,就免了家人的责罚。而我却是“幸运”的,他回来会把我的表现给我父母说,于是我到家里还有经受一次“暴风雨”的洗礼。

    我怎么能忘的了他呢,他从来不用教杆打人,而是直接用手,一是揪耳朵,而是同时揪两只耳朵,向相反的方向揪。所以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儿子怎么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我追问道。

    “要是生病到好了,也不至于是死的那么突然,而且。。。。。。”父亲有些地说犹豫地说道。

    突然,而且不是生病,那是?

    “听说,听说那孩子死的不干净,马上都要考大学了,唉!”母亲向来心软,叹了一口气说道。

    农村里说某某死的不好看,不干净,那肯定不包括病死,而是属于某种不正常的死亡。在村民眼里病死都是自然现象。我心头的疑惑顿生。各种猜测都涌了上来。

    “你小时候,李老师对你满好的,他一直说,你一定会有出息。”母亲接着说到了李老师。

    全校最严厉的老师就是他,他对我的好,我当然记得。想到这里,我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每次挨打之后,我总认为自己的耳朵想着了火一样。像父母说的,李老师是个好人。

    他那个时候大概二十几岁,应该是缺乏耐心,而或是其他原因,反正我猜不透。但我每次都怕看他的眼睛,那种眼睛应该属于。。。,属于什么呢,我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语,有点不正常的野心勃勃,或者由于自卑而对任何事情都务求完美的倔强。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相处,会让人很不舒服。

    “你应该抽时间去看看他,怪可怜的”心软的母亲说道。

    想来独子去世肯定对他打击不小,但对于这个坚强的极致的人,我总觉得他应该能挺过来。要不他就不是我心中的李老师了。他从一个小学语文教师做到了重点高中的语文教师,本身就是个传奇。这样的人应该有足够强大的生命力。

    忽然我有些走神,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上来理由。李老师的儿子我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我上高中后见到的,那是那孩子还小,但比较调皮,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次是在去年,我在村里看到了他,他正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学习,我就看到了一个背影,就看到了他长长的头发,而且背似乎有些佝偻。可能是他坐在那里的缘故吧,我总感觉有一种阴郁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

    所以听到他儿子死了,我当时心里并没有太吃惊,这样的感觉连我都觉得奇怪,但想也想不明白。而且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好奇感。而且这种思绪好像也越来越明显了。看来我得找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第二十三章 书中鬼之相见

    有一天,我们又无意间聊起了李老师和他儿子是事情。“唉!可怜呀,那孩子是自杀的,眼看着马上要参加高考,就那么没了,真是悲剧呀!”父亲叹息着说出了那个孩子的死。

    自杀,自杀是需要勇气的。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自杀呢?在农村中像这样的孩子是很少发生这样的悲剧的。为什么会这样说,相对贫困的生活情况会让他们拥有更坚强的意志,拥有更强的耐挫心理吧。而且还有一条后路,大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吧。

    “你别说我老封建迷信,有人说那孩子是被鬼附身了。”母亲看父亲说开了头,也神秘地说。

    “你别胡说,哪里来的鬼。”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

    “有人说那孩子是被李老师逼死的。”父亲接着说道。

    逼死自己的儿子?这个消息更让我震惊。记得李老师那个时候很溺爱自己的儿子呀。这一定是造谣。

    “这才是说瞎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就这一个孩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会做这事”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肯定是撞邪了,或者被鬼附身了。”

    被鬼附身了。鬼,怎么又是鬼呀,我现在特敏感听到这个话题。

    “好了老婆子,别老给儿子讲这些事情”父亲不想母亲再讲下去,可能看到我的脸色有异吧。

    “好好好,咱们不讲这个了,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也别老呆在家里,可以去镇上转转”母亲可能是觉得我在农村里憋闷的久了,会不舒服。

    “现在镇上的变化满大的,你可以去看看。”父亲也附和着说。

    镇上新起了许多楼房,原来的青石路也变成了水泥路。这里的变化真还蛮大的。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热闹。我信步走着,走过了热闹的街市,通过了一个石桥,前面的路我最熟悉,因为那我曾经上学的地方。走着走着,我被带进了曾经的回忆之中。

    忽然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那是我曾经熟悉的背影。有个女人轻轻地推着他,是的,他坐在轮椅里。但那背影我太熟悉,所以我还是一眼就远远地认出了他。我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老师,您好!师母,好”我赶忙上前给他们打招呼。

    他的头发很长,虽然梳理的很顺,但却很长。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如果我不是对那个背影很熟悉,就从前面看到他,我肯定认不出来。他还是喜欢穿着那身中山装,但却没有了往日的整洁,邹邹巴巴的,但却很干净。师母看到我先是一懵,后来又是一惊,她认出了我。

    她伸出一个手指,在嘴巴轻轻示意我不要讲话。她也老了,满头的银发,脸上的愁苦的邹文很深,也苍白的可怕,好像没有任何血色那样。“我知道你,他睡了,别说话。”她勉强低声地回应着我,挤出了一点礼貌的笑容。便推着轮椅向前走去。留下我尴尬地站在那里。

    回到家里,我给父亲说了这次偶遇。“别怪他们”父亲劝慰我说,“你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吗?”“那孩子是上吊死的”父亲艰难地说道。我的脸刷地一下子变得苍白。眼前忽然闪过了那副影像,我终生难忘的印象。

    红色的嫁衣,

    白色的凌布,

    垂下的长发,

    笔直僵硬的身躯,

    还有那被头发半掩的舌头,

    那舌头很长,很长。。。。。。

    竟然有风,风吹起了他的衣摆,

    那绳子扭曲着转了过来,

    她的上翻的眼睛定定地和我相对。

    这是我在九岁时看到的一幕。那时忽然听说村里有人上吊了,处于好奇,我和小伙伴们一起飞奔而去。我腿长跑的快,在大人没有来得及把她从梁上弄下来之前。我和小伙伴们趁人不注意窜了进入。想从窗台上往里看,但窗台太高,我们看不到。墙边有一个小木凳子,我率先抢到了那个小木凳子,急忙踩着凳子站了起来。

    看到了那一幕,然后一下子从凳子上翻了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种记忆曾被我刻意地掩藏,我就怕别人提到“上吊”这两个字,那是我的死穴。那份记忆太恐怖。那上吊的女人是我们村里的新媳妇,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后来听说就和丈夫吵架怄气上吊自杀的。我清楚地记得她和丈夫结婚的时候,我还去抢过喜糖。那场婚礼很热闹,那时的她也是一身红装,长发及腰,很是漂亮。

    当然那场葬礼也很壮观,她依然是一身红装,而且是凤冠霞帔,有棺有椁隆重下葬的。而且发生了一件怪事,穿上那身衣服后,她是身体就快速地腐烂了,等到下葬那天,真个村子里都是浓浓的尸臭味。但等到棺材一抬出村,却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有老人说,她肯定是对村里有怨气,以后村里可能不得安宁了。 但后来却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也许大家冤枉她了。

    “孩子,你。。。你。。。没事吧”父亲看到我苍白的脸,紧张起来,赶忙把我扶着坐了下来。

    “老头子,你说了什么?”正赶上母亲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也吃了一惊。

    “没,没有说什么。”父亲有些后悔,赶忙掩饰。

    “那事。”他趁我不注意,拉了拉母亲的手,“李老师儿子的事”。

    “你,你老糊涂了。”母亲小声指责他。

    我没有小时候那样脆弱了,那次我看到那个事情以后,整整病了一个星期,才爬了起来。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做许多奇怪的梦,梦里却没有那个女人。只有仿佛是真实的影像出现在我的梦里,好像是我长大后的样子。我好想穿上一件奇怪的衣服,那衣服我从来没有见过,很奇怪。在梦里我的耳边总是回荡着一个老人的声音,很和蔼,也很有威严。他好像要让我做他的徒弟,但又有些犹豫。

    这个梦我没有告诉父母,但却一直记得。但随着我逐渐长大离开了村子去外地上学,这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就是在昨晚,我又做到了这个梦。梦到那个老人在向我走来,越来越近。我晃过神来,看到父母焦急的眼神。

    “爸妈,我没有事的,静一下就好了,你们去忙吧。”我轻声说道。

    “走吧,他娘,让孩子一个人静静。”父亲看我没有像从前那样反应那么剧烈,也就放下心里。

    便拉着母亲出来屋门。母亲还是有点担心,不住回头打量着我,犹犹豫豫地出了门。那年我九岁,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十九岁那年我外地求学结束了那些怪梦,

    二十九后的今年,我回到了村里,那梦又回来了。但这跟李老师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更与他的儿子也没有关系,但为什么这梦又从回来了。

    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了一会才分辨出那是师母的声音。他和我聊天,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勾起了我的回忆。说实在的那些年李老师对我不错,他为人也很正直,对工作认真负责。他读过很多书,课讲的很好,是一个不可多得好教师。而且在我眼里他绝对算是一个强人。他个人就是通过奋斗,从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成为了重点高中的骨干教师。

    可能是由于个人经历的原因,他认为那个学生如果成绩不好,没有其他原因可讲,肯定是那个学生学习不刻苦,也因此对学生很严厉。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同学们经常挨他的打,罚站更是小菜一碟家常便饭。但平时在村里遇到,他总是逢人就夸奖我聪明懂事,今后一定可以成才,显得很和蔼。

    我从心底里怕他,每次见到他,都是怯怯的。我曾经恶作剧地想,等他的儿子也上学时,他会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会那么严厉。在她匆匆挂断电话之前,她表达了希望我去来看看李老师的意愿。我有些犹豫地答应 了。 第二天我向父母问了他的住址就出发了。我去看望李老师,他们住在学校的公寓里。刚到学校门口,看到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年夫妻,男人木然地坐在轮椅上,女人正在忙着给锅里加水。

    “老师好,师母好”我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这次他有了反应,呆呆地看了我一眼。那头发依然被精心的梳理过,但现在全乱了,乱糟糟地挡住了他的眼睛。那紧紧邹起眉头更强烈的拧在一起。他就这样看着我,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显然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师母看到我很激动,他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过来了。忽然又记起了昨天打电话时的情景。电话里她曾说,老师在那是以后机会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偶尔会提到几个学生的名字,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名字。

    竟然的我的名字。那个时候虽然我成绩还可以,但不是最优秀的那个。而且她给我解释了那天连礼数都忽略的突然告辞,那是因为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我当时在电话里追问,什么情况不对,难道是我的问题。她连连否认,只是说自己感觉情况不对。如果不快点离开,说不定李老师会又变得奇怪起来。

    奇怪,什么奇怪。这是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人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很苍凉,很陌生。师母便匆匆挂断了电话。这次虽然是近期的第二次见面了,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母,你们。。。。。。”我想安慰他们,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向和方式。

    有些伤痛最好不要提起,以安慰的理由也不行。

    “老李,你看谁来了,是昊子,你最喜欢的学生昊子呀”师母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喊。

    而且轻轻晃动着他的肩膀。

    “昊子,昊子”他茫然地重复着我的小名。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我。

    “昊子,我打过你是吧,呵呵,我打过你!”他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但眼睛里却湿润了。

    “是打过我,都是为我好。”我只有这样回应。我感觉他精神好像不正常。

    “老李,老李,快松开,松开,别吓着昊子。”师母赶忙去掰他的手,但那手抓的很紧,几乎抓破了我的衣服。

    “师母,没有关系,可能老师看到我太激动了。”我说道,但我心里却很紧张。我赶忙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僵硬,那手凉凉的,而且微微颤抖着。忽然他松开了手,看着我。

    “昊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是来学校看看的吗,还是有事呀,你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他忽然之间记起了我。

    “是的,我是来这里看看的,也更想来看看您”我赶忙回应。“谢谢你还记得我,年龄大了,更想你们了。听说你做了律师,满好的,有出息。”他用枯瘦的手撩开了挡着眼睛的头发,继续说道。

    而此时的我有点发懵。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了。“恩恩,都是您教的好,我早该来看望您,事情太多了,来不及回来看您,您还好吧”看他恢复正常,我赶忙客套的问候。

    “还好,还好”他咂咂嘴言不由衷地回应。

    “老师我是专门来看您的,要不是您的教诲,像我这样调皮的学生,肯定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多亏了您”我感谢他说道。

    “不能这么说,是你听话,聪明,村里你们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就你听话好学,也有出息”当他自己提到“孩子”、“好学”两个词语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还是他的老伴机敏,赶忙岔开话题。“走,咱们去家里坐,老李呀,你的学生是专门来看你的,咱们去家里聊”他妻子扯扯的他衣袖。他被这样一扯,反应了过来“哦,哦,是的,是的。咱们去家里聊。”

    师母把卖茶叶蛋的三轮车推倒了学校门口的一所小房子里。他转身把门锁上,但就在关门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里面有一个人影。是一个白白的人影,那是上午十点多。外面太阳光线很好。我赶忙揉揉眼睛,想看的再清楚点,但那门已经锁上了。是错觉,肯定是错觉。我扶着他,师母在前面带引着我。哐当那小房间的门响了一声。像是被风忽然猛烈地吹了一下。

    我赶忙回头,没有风,而且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头,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

第二十四章 书中鬼之空房间

    对于高中母校,说老实话,除了黑色压抑的高考给我的痛苦,我还真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而且我那时就感觉整个学校的氛围很压抑。那个时候我很少在学校里散步。有的学生喜欢在操场上晨读,但我从来就不去那个操场。不是因为那里不安静,而是因为那里**静了。

    李老师的家在教师宿舍区,是两层的楼房,他们住一楼。客厅不大,是那种两边各有一个房间,而中间是客厅的格局。现在是放假期间,学生都回家了。很多教师也回家了,整个宿舍区显得很安静。二楼的门是锁着的,而且隔壁的好几个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好像整个学校里就我们三个人一样。

    我们就坐在客厅里聊天,我尽量避开一些话题,因此也就谈论我自己的情况多点。但在聊天时,我发现他老是不经意地向旁边的一个门瞄一下。其实我的一个好奇的人,有很多话要问。但我不敢问,怕触及他的伤心之处。说到底我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在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很多正常的问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拘谨,我真害怕触及他伤心事,从我眼前他的状况来看,他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往日的他声音可是非常洪亮的。我也跟着他把声音放的很低,这很奇怪。我觉得他好像是怕惊吓了房子里的人一样。难道他不时瞟向的那个房间里有人?但整个聊天过程中,那个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师母在另一个房间忙着家务的声音。后来他对那房间看的频次越来越多,甚至有时他会中断我们的谈话向那里望一会。我也随着他望向那个门口。

    师母肯定是也在留意我们这里的动静。我们的谈话忽然停了下来,她赶忙走了过来。“今天在这里吃中饭吧,你和你老师喝点酒。”师母赶忙岔开话题,邀请我在他家吃饭。他说话的声音很高,似乎是想吸引我的注意里,也像是在提醒他的丈夫。

    “哦,哦哦,是的,咱们喝点,我好久没有喝酒了。”他晃过了神来,讪讪地对我笑笑。

    其实我不想在这里吃饭,但又不好拒绝。这样尴尬的聊天环境也让我感觉到一种局促,我正想告辞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那个房门前,拧开了门走了进去,而且快速关上了门。我有些莫名其妙。

    “小李,别在意,他就是这样”师母带着歉意的眼神说道。“我们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她很挣扎地说出了这样的事情,看的出来她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师母,我知道,我能理解老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想来这次好心的探访本来就是一件错误。

    “他已经不做老师了,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这样整体浑浑噩噩的,唉,学校也同意他提前病退了”这个坚强的女人满面愁容说道,。

    “师母,你们应该搬回村上去住,这样对老师也许会好点”我突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回村里?!”她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我也感觉到自己的鲁莽。“村里亲戚邻居多,可以有人陪陪老师”我赶忙掩饰地说。

    “不,我们哪里也不去。”她坚定地说。

    说着,她也向那个门瞟了一眼。“他离不开我们。”她幽幽地说。谁,谁离不开你们。我惊讶地看着她。她把眼睛转了过来,茫然地看着我。她忽然又缓过来神来。

    “哦,哦,是你老师离不开学校。”她有些慌乱,赶忙说道。

    “真的感谢你,你从小就热情,心善,他那么多学生,出事后,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她说这话时有些感伤。

    这跳跃的情绪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心里想,其实她不能理解,在应试教育下,师生间的情感被挤压的几乎没有了,这是一个现实,却是不能言说的现实。

    “真希望你能跟他谈谈,他也许能听进去你说的话,再这样下去,我真害怕他会出什么事”说道这里,这个坚强的女人眼睛里全是泪水。

    “好的,我尽力劝劝他”我回答着,但心里却没有底气,该怎么劝解呢。

    “来,跟我来”她忽然站起身来,招招手,她拧开了那扇房门。

    一股异样的气息从那房间里传了出来,但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我下意识地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张床,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灰暗。李老师坐在床边,他的前面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是一排书,还有一盏台灯。他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书桌。我想这一定是那个孩子的房间。

    “老师,老师”我喊了他两声,但他却没有反应,我也只得走过去坐在那里。

    “你回来了,坐下吧,今天的作业多吗?,课上的怎么样”他忽然低低地说道。

    “恩,啊,什么”我刚想回答他,但他不是在和我说话。

    “先做作业吧,做完后,咱们再吃饭”他继续说道。

    我瞬间明白了,他是在和他的儿子说话,而这个房间里没有他的儿子呀,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他的儿子了。

    “老师,老师,我是李昊。”我试图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你瘦了,要多吃点东西,现在学习任务中,别挑食了,好了,写作业吧”他根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房间里静静的只有他低低说话的声音。他仿佛在和他的儿子交谈,忽然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椅子后面,在虚空中拍了拍,像是拍什么人的肩膀。

    “看你,又粗心了吧,上次就是因为粗心,错了一道题,没有考到第一名,要细心”他再指导他的儿子。

    他一定是疯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有些毛毛的,我回头望向师母,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依然低低地和儿子讲着话,我又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一阵风从窗口吹来,把房间的门重重的吹的关了起来,“碰”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门的方向,还好师母还在,只是风吹的。但我明显地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有点凉,是那种让心冷冷的感觉。李老师依然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时而温和,时而严厉。

    而这时师母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坐着,看向书桌的方向,就那样静静地听着他说话,那目光也开始变得温和了,仿佛回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而我却如同空气一样的存在。“师母,师母”我低低喊,她却没有回应我,她也站起身来走到了椅子背后和丈夫并肩站在那里,也开始低低地说话,很温柔,仿佛是在关心儿子,也开始说着丈夫,不要那么严厉。。。。。。

    这本应温馨的情景,却那么诡异。难道他们两个人都疯了,父母难道不知道。房间里的温度在渐渐下降,我能感觉到有冷冷的空气渐渐涌了进来,我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腿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这个空间不属于我。

    忽然李老师转过身来。“李昊,我儿子成绩很好,像你一样,一样。”他看着我笑着说。

    “我。。。我。。。”我头脑里一片茫然。

    “来,过来”他让我过去。“你来给他聊聊”他向我走来。

    “聊。。。聊。。。”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传来,吸引我过去。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那桌子前的椅子上有个人,在伏案写着什么。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我一个激灵。李老师没有动,他还是依然站着那里,背对着我。刚才是我的错觉吗。我又喊了几声,他们依然没有回应。我颤颤巍巍地向门口走去。

    我轻轻拧开了门,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最后向房间里一瞥,透过他们两个人的肩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伏案写作业的年轻人,这时他正缓缓地回过头来,对我微微的一笑。苍白如纸的脸,纠结的笑,还有脖子上的深深的绳印。

    我的心一紧,赶忙关上了门。手忙脚乱地走到了院子里。屋外太阳高高的照着,没有一丝风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走了好一段路,路上遇到了一些行人,才让我的心渐渐平复下来。那一定是错觉,我一定是被那个氛围迷了心智了,腿脚虽然依然有些颤抖,但也开始渐渐有了点力气,我加快步伐向学校门口停车的方向赶去。

    刚要打开车门,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李昊,李昊”。谁在喊我?

    “老校长,您好”原来是我们一起的校长,我赶忙迎了过去,他是我高中的校长。

    “你走那么快是不是有急事呀,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到”他握着我的手打量着我说。

    “哦,是吗,我真的没有听到,你身体还好吧”我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说道。

    “恩,还好,就是最近的事情满多的,唉,又是些烦心事,你小子出息了,也不来看看我,走,咱们到我办公室坐坐”他热情地邀请我。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突然和诡异,我还真有点没有缓过劲来。

    “这次来真是受父亲所托,来看望一个病人的,因此也不方便去探望您,下午我还有一个约会要赶过去,改日吧,改日我一定来看望您”我说道。

    我说的半真半假,来看望人不错,未必是病人,但现在想来可能还真是病人。他对我这么热情,我真有点不适应。这个老校长姓王,是我上学时的副校长,看来官运不错,而今成为了一校之长。那时调皮的我没有少受到他的批评。对于他来说,“坏学生”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吧,多年没见,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是做律师的吧”他忽然问道。

    “是的”我如实地回答到。

    “哦?做律师好啊,能解决很多麻烦事情。”他所有所思地看着我。

    “咱们这里的毕业生做律师的不多,咱们是理科比较有名气,但如果母校请你们这些人帮忙,你们可要尽权力哟”他笑了笑说道。

    “那是当然”我信口答到。

    他拍拍我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我被搞的莫名其妙,这人也太那个了吧。临走是,在他的要求下,我给他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

第二十五章 书中鬼之老同学

    接下来的几天我老是不能忘记那天的情景,心里忐忑不安。我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过那天的经历。有些不解,又有些担心,担心李老师夫妻会出什么事情。回来后我没有把这经历告诉父母,一方面觉得这事确实有些荒诞,另一方面也不想给父母增添心里上的负担,害他们替我担心。

    家乡的老同学知道我回来了,邀请我参加一个聚会,我当然很高兴,这样的同学聚会我很少有机会参加,所以也就很期待 这么年没有见了,但那份真挚的感情依然新鲜。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肯定都会有很多故事,想去听听彼此的变化。而我又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愿意听听那些故事。晚上的聚会我按时参加,其实是一个小规模的同学聚会,算上我在内也就八个人。

    大家先是觥筹交错地一阵海喝,情感依然热烈。多年未见,变化确实蛮大的,有的人已经大腹便便,充分证明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有的人白发渐增,或者脑门光亮,可见岁月无情。可谈的事情真多,光回忆一起上学的时光,就让大家热情迸发,多喝下了两瓶酒。再谈谈彼此奋斗的历程,多是一阵唏嘘,又倍感欣慰,毕竟大家现在都算是事业小有所成。

    他们几个都在县城里工作。瘦猴王有才是县里日报社的记者,胖子黄锋是当地教育局的公务员,汉奸赵二高做建筑生意,也混得风生水起等等。总之,都算当地的“成功人士”吧。对于我这个“脱离队伍”,“离家叛逃”的人,他们群起攻之,用酒把我灌的去了好几趟洗手间,抠出来好几次,再勉强没有钻到桌子下面去。

    吃晚饭,大家兴致正高,接着便去了一家ktv继续喝酒唱歌。平时我很少喝酒,但这次却喝的有点高了。虽然头重脚轻,但依然没倒下。但我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越喝脑子越清明的,看着大家一个个放浪形骸的老小孩样子,真有点穿越的感觉,好像穿越到了童年。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思绪忽然被一种无由来的东西牵引着,让我突然又想起了李老师。

    在李老师家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又浮现了出来。我很吃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个。我正想把这些思绪赶走,正好瘦猴王有才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我便向他招手,两个人开始天南海北地吹了起来。

    “你又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咱们这里的变化蛮大的,你知道吗?”他看着我说道。

    “确实蛮大的,我去镇上看过”我说道。

    “镇上?你还记得李老师吗?”他莫名其妙地突然问道。

    “哪个李老师?”他心里一惊,明知故问。

    “咱们高中的语文老师呀!’他提示道。

    “哦!想起来了,那个“李严肃”呀”我故意恍然地说道。

    李严肃,是他给李老师起的外号,他和我一样,也属于捣蛋分子,没有少受到李老师的批评,因此给李老师起了这个外号,好在没有什么褒贬,但也很恰当。

    “本来想把他忘了,真不愿意想起他。一想起他,就想起那黑压压地学生生活。但有些事我是想忘却也忘不掉”他低下头低低地说道。

    “他儿子的事,你听说了吗”他继续追问。

    “听说了,满悲惨的,老来丧子呀”看来是躲不过这个话题了,我叹息一声,回应道。

    “岂止是悲剧,这个事件是我采访的,真不想提这个事,一提我的脚底就直冒凉气”他幽幽地说道。

    “冒凉气,怎么了?”我追问。

    “你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吗?”他有些神秘地看着我说。

    “我听人说了。”我回答,但我始终也不想提那个让我敏感的字眼。

    “你是不是回过学校了?”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跳跃出另一个问题,他好像是期待一个否定的回答。

    但我的回答令他失望了。他叹息了一声。

    “以后少去那里,记住,能不去就别去。”他忽然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你搞什么怪,神经兮兮的”我当胸轻轻给了他一下说道,但心里却暗暗有点认同他的说法。

    “呵呵呵,呵呵呵,吓你的,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他讪讪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时候汉奸赵二高拿着两瓶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瘦猴似乎怕他再来拼酒,匆忙离开去舞池唱歌了。“猴子就是他妈的腿快,整天躲着我,还是你地道,来喝酒!”赵二高说着递给我一瓶啤酒,自己对着酒瓶就吹下去了一半。

    “慢点,慢点,都大老板了,看你急吼吼的熊样子。”我接过酒瓶打趣道。

    “老板,老板个屁,我都快当裤子过日子了。”他落寞地靠在了沙发上。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以前每次聚会不都是我来买单,现在都躲着我。”他恨恨的说。

    “怎么了?”我也靠着沙发坐在他身边。

    “怎么了,还不是那个破学校,欠着老子的工程款不还。”他开始给我唠叨起来。他说的正是我们的母校,那所重点高级中学。

    “不会吧,这样的重点中学还缺钱,会在乎你这三瓜两枣。”我很惊讶说道。

    “要是这样就好,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竟然破天荒地替他早早垫付了工程款,结果却要不到钱了,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上他妈的当了。”说着他又端起酒瓶猛喝。

    “那个王胖子竟然说自己现在没钱,让老子等着,一等等了三年了。老子的资金链都断了。”他落寞地低下了头。他说的那个王胖子,就是现在的学校校长,也就是我在学校遇到的那位。

    “多少钱呀?”我疑惑地问道。

    “三百万。”他恨恨地说。

    现在这样的重点中学怎么会却这点钱呀,是有什么变故吧,我心里想着。他絮絮叨叨地继续边骂边絮叨着,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竟然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我也熏熏地有些困意,不顾旁边的吵杂音乐声,在那里闭幕养养神。

    “老同学,你。。。你。。。不能见死不救,不能不救。。。帮我。。。帮。。。我。。。呼呼呼”赵二高忽然说话了,像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说梦话。

    “老赵,你说什么?”我摇摇他,他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睡的很沉。

    看着眼前摇晃的人影,我也昏昏沉沉地睡意上涌,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想。梦里有赵二高的身影,他好像在慌慌张张地跑着,不停地往后探看。他好像忽然撞进了浓浓的雾里,消失了。

    “帮我,帮帮我”从雾里传出他的呼喊声。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我却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喊,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帮他。

    “救我,救救我”那呼喊声变得更凄厉了,已经带了哭腔。

    我挣扎着,焦急地想去帮他,但好像被魇住了。

    “醒醒,醒醒”有人在摇着我。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啊。。。”我看到瘦猴的脸。

    “下车了,到站了。恩,你们几个扶着赵汉奸。”他一边搀扶着我,一边安排其他几个同学去搀扶赵二高。

    我蹒跚着下了车,他搀扶着我走进了一个酒店的大厅。然后我被搀扶进了一个房间。

    “你还好吧,来喝点水。”瘦猴把我放在床上,并倒了一杯温水给我。

    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家里人讲,便慌忙四处找手机。“之前我帮你接了家里的电话,给伯父说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便说道。我揉揉太阳穴,头还是有点晕。“谢谢你”我向他道谢。

    “咱们谁跟谁呀,谢什么谢”他打断了我道谢,“咱们睡一个房间,你不介意吧,我今晚也不回去了,明天要出差。咱们就同房共睡吧,哈哈哈”他打趣道。

    “那个,那个老赵呢?”我想起了那个喝的最多的赵二高。

    “让他睡咱们隔壁,唉,这小子也可怜。但你最好也少给他来往”他有些欲言又止,说着便拿着浴巾去洗澡了。

    我想问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有难受地咽了下去。他洗好澡就说自己困了,上了床。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睡觉。夜深了,宾馆里很静。不知道几点了,虽然门窗都关着,但感觉冷冷的,有一种潮湿的凉意。这种凉意很特别,像是要把空间凝固一样。黑暗中老同学呼吸声清晰地传来,似乎有些急促。

    但我想这可能就是他的睡觉习惯吧。我缓缓起身摸索着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又上床,准备再睡。忽然,“别,别,不管我的事,别别”瘦猴在说着梦话,他挣扎着踢开了被子。“啊,不要”他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屋角里。“别追我,别追我。。。”他大声地呼喊着,双手乱舞着,想阻挡什么东西的靠近。

    我赶忙起身打开了灯,并跨过他的床来到他身边。冷冷的灯光照在他惊慌而苍白的脸上,我看到他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我走过去扶着他“怎么了,醒醒。”连喊了几声。他才从噩梦中缓缓恢复了过来,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不放。不知道什么样的噩梦让他这样紧张。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扶他上床。他紧张地缩在被子里,靠着床头,两眼有些发直。

    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点燃了一支烟放到了他的嘴里,他的嘴唇颤抖地接住了烟,我自己也点燃了一支。他显然还是心神未定。。他夹着香烟的手在颤抖,猛吸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那意识在慢慢恢复。看来一时是不会睡了,我也被这阵折腾搞的没有了睡意

    “没有吓到你吧。”他有些歉意地缓缓说道,那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没有关系,谁都有做噩梦的时候。”我不想让他感到尴尬,附和着说。

    “这不是梦。”他用惊慌地眼神打量着房间,坚决地说。

    不是梦?那是什么?

    “我真不该去抢那新闻,更不该。。。。。。,唉”他默默地低语,头很低。

    以下是他的讲述,我将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几个月前,我在我们镇上采访新城镇四期开工典礼。这本是一个有优差,美差,有酒喝,有红包拿。典礼结束之后的晚宴,一顿海吃海喝,好多人都醉的走不了路,其中也包括他。我和一个相熟的派出所所长一起睡在镇上的招待所。天还没有亮,那派出所所长的手机忽然响了。

    铃铃铃铃铃铃

    我也被吵醒了。那所长终于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什么,高级中学,哦,好的,你做的对,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所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赶忙穿衣服,便急促地说道。我也缓缓地坐起身来。“老弟,你继续睡,我一会派车送你回去。”他歉意地看看我说道。我询问什么事,他打着哈哈说没有什么事,就是去处理一个小案子。但他慌张的行为,出卖了他假装的轻松。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案子,“保护好现场”我听到了这句话。职业的好奇心一下升腾起来。“老哥,带上我,我也想去看看。”我请求道。“这。。。这。。。”所长犹豫着。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在催促他。“好吧,跟我走,但你老弟只是去看看,至于是否报道,你要听我的意见。”他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放心,我懂的”我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王,你别来这一套,如果你不答应,你就别想去。”所长坚定地说道。“你呀,是糊涂一时呀,这案子是在学校发生的还能捂得住吗?”我提醒他道。“我如果报道了,还可以掌握舆论导向,你说是不是?”我继续说道。

    “怎么又是那里,怎么这么破事,那里也太邪门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示意我跟他走。说实在的,我当时因为职业的兴奋没有听清楚他这句话,也就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想想真是后悔,如果能有警觉就好了。

第二十六章 书中鬼之黑暗的黎明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么吗?”老同学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抬起头看着我。

    我轻轻摇摇头,但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 他大概猜测到他要讲什么,想拒绝听他说什么。可能在潜意识里,我不想再与那个学校有任何瓜葛,因为最近有那么多奇怪的事都与那里有关,而且好像都让我知道了。他开始在床头边四处摸索着,他终于找到了香烟,给我发了一支,自己也再次续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继续力量才能往下说。

    “那个死者,我认识,你也认识。”他说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也认识。”我含混地重复着他的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已经猜测到他要说什么。

    “是李老师的儿子,是他吊在那里。”他幽幽地说道。

    接下来,他继续自己的叙述。

    我们到时天还没有亮,就是属于黎明前的黑暗时期,四处红被黑色笼罩了,整个学校都沉静在夜的墨色中。你会感觉很奇怪,明明住了几千人的学校,在这个时候竟然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教室的走廊里暗暗地亮着一盏灯。我们赶忙借着隐约的灯光爬上了楼,还好楼层不高,只是三楼。

    来到那个教师跟前,我瞟了一眼,教室里隐约也亮着一盏灯。一个小警员守在教室的门口。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而且一脸的冷汗。看到所长来了,他赶忙上前敬礼,这时我发现他蓝色的制服上有一摊血迹,手上也有,那血迹在夜色中呈现出一种酱紫色。

    另一些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几个女学生瘫坐在教室的门口,相互拥抱在一起低低啜泣着,而且在颤抖。在学生的身边还瘫坐着另一个人,就是那个王校长,他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像野草一样,正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我们的说话声,他也没有听到,就坐在那里。那教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若有如无地飘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所长,人在里面,是学生们发现的,但她们没有进去”那小警员说着指了指靠在墙壁瑟瑟发抖的几个女学生。

    “在我来之前,其他人也没有进去过。我刚才戴了鞋套进去的,摸过了那具尸体,身体已经僵硬了,觉得应该是夜里吊上去的。”他继续向所长汇报,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刑侦组,法医组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上就到。”他补充说道。

    所长点点头,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好,拿两个鞋套,我们要进去看看。”

    我套上鞋套,跟在所长身后,向那虚掩的门接近。

    “所长。”忽然那小警员在后面喊了一声。

    “什么?”所长和我一起回头。

    “那。。。那。。。”小警员吞吞吐吐地,有些慌乱,像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什么事,说。”所长不满意他的婆婆妈妈,提高了生意说道。

    “哦,那尸体有点怪,刚才我。。。。。。总之您小心点。”小警员说出了一句没有来由的话。

    “恩?怪什么怪,胡说什么!”所长显然有些不满,训斥了他一句。

    我心里偷偷地一笑,心里嘀咕着,原来警察也会害怕呀。但这都是很短暂的思绪,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门口。所长轻轻推开了那虚掩的门,一股血腥味浓浓地扑面而来。

    这时所长猛地一个后退,我来不及反应,他撞在了我身上,几乎把我撞倒。但就在这一刹那,我还是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啊!”我惊叫失声。

    所长赶忙扶着我,一起抬起头往里看。我们看到那悬在空中的尸体正对着我们笑。很浓的笑意,凝固在他的脸上。“别紧张,跟着我。”他刚才显然也被那诡异的笑吓到了,但毕竟了老警员了,他很快恢复了心态。

    那尸体悬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舌头去拖出了好长。眼珠上翻这,露出白白的眸子。有血从他身上滴下来,地面上已经一摊鲜血,而且那血还在滴。所长喘了一口粗气,而我却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了。因为那种恐惧感已经深深地把我牢笼住了。

    所长又向里面走了几步,他不想离他太远,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尸体悬在那里,脸却朝向门口的方向,衣服很齐整。而我却发现他的头没有低下来,而直直地抬着。

    啊!他的头发被一条红色的绳子缠在了白色的上吊绳上, 那红色的绳子太醒目了。我和所长对望了一眼,目光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血还在滴着,那血从裤脚那里滴着,他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在大腿上有两个大大的血花,腰部以下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上身还是一件白色衣服,一点血都没有,白的直刺人的眼睛。血水顺着裤脚,一滴滴的滴着,滴着。怎么会这样自杀,难道是凶杀?!怎么会这样残忍,这样怪异。

    纷繁地思绪在我的脑子了乱撞。我们看着那具尸体,那尸体也笑着看着他们。我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朦胧中我觉得那尸体的笑渐渐不那么恐怖了,好像很平和,好像是在微笑,对着我微笑。

    “来来”冥冥中在潜意识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那尸体的衣服轻轻动了一下,身后的门也被风起,慢慢地,发出吱嘎的声响,缓缓关上了。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却忽然熄灭了。房间里一下子被黑暗吞没了。

    我赶忙伸出手紧张地抓住了所长的衣服,所长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觉得外面女学生的啜泣声忽然停了下来。不光是那些啜泣声,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和所长的心跳声。砰砰砰砰那心头子加速。

    嘎吱嘎吱冥冥中另一个声音悄悄传来,是绳子被重物扭扯发出使人肉麻的声音。   哪里来的绳子?忽然心里有个激灵。显然只有一个地方有绳子,就是那上吊绳。而此时只有那个上吊绳才可以发出这个声响。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我却想象着那具尸体,它应该在来回摇动。但理智告诉我,那尸体不应该有这样的动静,虽然有风,但那风很轻,最多只能吹动衣摆。

    那风微微的吹着,但这微风却很凉,凉的让人的心也冷了嘎吱嘎吱嘎吱那声音越来越响,我开始担心那尸体会不会掉下来,如果掉下来会怎样。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用力扯了扯所长的衣服,所长却依然没有动,就是站在那里。

    “咱们离开这里吧”我颤抖着低声说道。便开始伸手轻轻拍了拍所长的腿。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而且,而且感觉手上黏黏的。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啊,是一股浓浓的腥味。我熟悉这个味道,刚才在门外就闻到了,是血的腥味。

    “去哪里呀?”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所长身上传来。但这绝对不是他的声音,那声音很苍老,而且带着笑意,好像是在嘲弄我。他一下子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连忙退后了一步。却撞在一个有温度的什么东西上面,不是东西,是有温度的人。那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一股凉意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去哪里呀?”那手抓的很紧,那带着笑意的话再次传来。我想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想大喊,却喊不出声音。冷汗一下子湿透了衬衣,怎么办,怎么办。“所长”我心里挣扎着呼喊,急得满头是汗。去哪里呀呵呵哈哈嘲笑变成了怪笑,那声音围绕着我。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压着我的那种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一道冷冷的光柱照了进来。“所长,你没事吧?”外面传来一阵人声。

    忽然教师里灯闪了几下也亮了。几个人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都进来吧,快点拍照,现场取证。”所长洪亮的声音传来。而他依然站在所长身边抓在所长的衣服。那尸体也定定地挂在那里。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吓迷糊了,失了心智。

    那些警察开始穿着鞋套,忙碌起来,照相机的闪光和“咔嚓”声不断传来。拍完了照,他们把尸体移了下来,继续拍照。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依然笑着的脸。

    是他,怎么是他。“你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所长看到我神不守舍地站着发呆,就建议我出去。“哦,哦”他茫然地答应着。这死者我见过,是李老师的儿子,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而此时他死去了,而且冰冷地笑着。我木木呆呆地走出了门口。

    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东方的黑暗的天空开始变浅,开始变红,红是像血。我扶着走廊上的栏杆深深地喘着气。忽然他注意到了栏杆上自己的手,那手上有血迹。鲜红的血迹。难道刚才我触摸了尸体,不,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摸到了所长,他身上怎么会有血。

    那笑声,那冷笑声,难道,难道是真的?我的心一阵抽搐。

第二十七章 书中鬼之夜宿

    “我的孩子呀!”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我慌张地转过身去,一个女人扑进了教室,伏在尸体上哭喊着。

    “你,你给我起来!”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李老师,他拉开妻子,对着尸体吼着。“没用的东西,起来!”他抓着尸体摇晃着。

    “老同志,你别这样,我们还要。。。。。。”一个警察赶忙上来阻止。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老师推了个踉跄,连退几步才没有摔倒。

    “你!”那警察显然有些生气,便要上去扯开李老师。

    “他是死者的父亲。”我急忙抓住了他的衣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哦”他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给我起来,躺这里干什么?”李老师的吼声越来越大。

    他难道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吗?

    “他爹,咱们。。。咱们孩子没了。”女人抱住了他,哭着。

    “没了,没了。。。。。。”李老师茫然地重复着妻子的话,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校长已经站在了李老师的身后。

    “老李,别这样,节哀,节哀。”他劝解着。而李老师只是呆坐在那里,木然地睁着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忽然他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几记巴掌,啪啪啪。脸上顿时就是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掌印。噼噼啪啪。他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他爸!”他老婆哭着慌乱地想去抓他的手。

    他一把推开了老婆。啪啪啪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王校长被惊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了反应。我赶忙上去抱住了他,把他的手也抱住了。“老师,老师,你别这样。”我一边抱着他,一边呼喊他。几个警察也上前来,帮我抓住了他依然挣扎不停的身子。

    “我害了自己的儿子,我杀了自己的儿子,是我,是我。”李老师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们抓我吧,抓我,我该死。”他看到了警察,喊叫着。

    “他爸,你胡说什么呀,我的儿呀!”他的老婆抱着自己的丈夫哭着。

    “抓我,抓我”他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忽然那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顿时一片慌乱,有人打了120急救电话,有人开始搀扶着几乎也要昏过去的李老师的妻子。李老师就躺在我怀里,昏了过去。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但。。。但。。。我觉得那扭曲的脸上似乎,似乎像笑呀,一种嘲弄的笑。

    那笑好像和尸体的笑那么像,我不仅毛骨悚然。死者的死法太过怪异,显然不能认定为是正常的自杀死亡。警察需要对尸体以及刚才的取证进行分析。还需要对尸体进行尸检,当他们要抬走尸体时,李老师的妻子却发了疯地趴在尸体上,任何人也不让碰。

    所长上前解释,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但我却知道,如果警方认为需要尸检,家属是没有能力阻拦的。所长看看我,无奈地摇摇头,便挥手让几个警察架开了那个女人,抬走了尸体。

    老同学讲完上面的话,身体沉沉地靠在了床上。“我永远无法忘记师母的眼神,她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仿佛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都是夺走她儿子生命的人。”他幽幽地说道。

    “你知道最后是怎么定案的吗?”他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

    “没有定案。”他说道。

    “是没有抓到凶手吗?”我问道。

    “不是。”他说。

    “那是?是不是就是自杀?”我继续问。

    “不是”他回答。

    这样的回答让我摸不着头脑。

    “其实连警察都不知道怎么定案。”他茫然地回答道。

    “那孩子死的太奇怪了!”他看看我,又莫名其妙地往四周看看。

    我期待着他的解释和讲述。

    “砰砰”忽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快开门,快快,快开门。”一个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同学李有才吓得一下子缩进进了被子里,用惊恐地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这声音我很熟悉,是黄蜂的声音。我赶忙起身,想去开门。

    “别,别开门。”不知道怎么的,李有才忽然说出不让我看门的话。 他难道听不出黄蜂的声音。

    “砰砰砰”那敲门的声音更响了。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赶紧过去开门。门开了,黄蜂肥胖的身子撞到了我怀里,把我撞的连连后退。他一下子窜进了屋里,而一股冷冷的风也被他带了进来。那风像是寒风,吹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门也被他完全撞开了,走廊里怎么一片黑暗,那灯怎么会灭了呢。

    “快关门,快!”黄蜂在我身后大喊着。

    我疑惑地抓着门边想把门关上,但忽然一阵疾风猛吹进来。把房间里的台灯都吹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我也被吹起的灰尘眯了眼睛。我就站在那里,挡在了门口。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黄胖子,你滚出去,你出去。”是李有才的声音。

    “我不,你少废话。”黄峰固执地说道。我努力地想把门关上,那门像是被吸在了墙上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关上它。这情景太怪异,这是选的什么旅馆呀,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我一边揉着眼睛,另一种情绪慢慢升起,有点好奇,又有点愤怒。

    我不去管那个门,便走出了门口。走廊里的大灯灭了,而那个应急灯却暗暗地亮着。我们的房间在走廊的中间,我向两边打量。什么也没有,除了风。“恩。吭”我故意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准备回房间,忽然眼角瞟到了一个影子,就在走廊的尽头。我猛然转身望向那里。是一个人影,黑乎乎地人影,他就立在应急灯下,影子被拉的好长,一直延伸到我的门口。

    “什么人?”我说道,声音有些颤抖。我希望那是宾馆的服务员,或者其他房客。他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给我一个回应,但我却没有得到回应。

    那身影慢慢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什么人?”我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喊。不但那身影没有回应,旁边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个旅馆只住了我们三个人吗。肯定不会,我喊这么大声,其他房间怎么会没有任何动静呢。那身影并不高大,应该说很瘦小,而且我断定是一个女人。

    难道是疯子闯进了旅馆?如果真的疯子,我最后把门关上,省的惹麻烦。但那门还是关不上,那身影却越来越近了。我必须拿个东西,防止遇到疯子有疯狂的举动。

    “把门关上!”房间里两个声音同时传来。

    “关个屁,你们一起过来关。”我真有些发怒了,两个大人像两只胆小鹌鹑。而他们却没有了回应。我胡乱地抓起了身边的矮几,横在身前,估计能身影很快就会到我们门口。忽然风停了,走廊的灯忽然亮了,我房间的灯也亮了。但我依然站着那里等着。

    几分钟过去了,那身影依然没有走过来。我悄悄地走到了门边,扒着墙边偷偷伸出头。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瘦小的脸,一张苍白的脸,而且离那张脸就几乎靠在一起。他竟然和我一样,也趴在我的门口窥探我们。 两张脸几乎靠在了一起。

    “昊子,你怎么了?”他们两个人连忙呼喊我,但却没有起身来扶我。

    我一下子把矮几向门口砸去。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接着顺手拿起另一把椅子,不管是什么,哪怕是疯子,哪怕是女人,我也都不会客气,因为恐惧带来的愤怒让我怒不可遏。

    我冲到门口,椅子横在身前,侧身出门,随时准备把椅子砸过去。但我眼前,什么都没有。我又回身打量,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上离开起了一阵疹子,冷汗从额头留下来。我呆呆里站在那里,警觉地竖起耳朵听着,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感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咚咚咚”有上楼的脚步声,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先生,你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看清楚了来人,是宾馆的几个服务员。“你们。。。你们走廊里的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刚才灭了。”我带着怒气说道。“没有呀。”她们几个走了过来,她表现的很无辜。

    “明明是灭了,你们还不承认。”我真有些生气了。

    “真没有。”那服务员很坚决的说道。

    这是后我那个两个“没有骨气”的同学也走了出来,一个接过我手里的椅子,一个过来劝解我。“服务员,你去忙吧,他梦游了,你别见怪。”王有才居然向那个女服务员这样说。

    “你!你才梦游呢!”我甚至差点说出了你家全梦游了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几位先生请给我来。”忽然那个女人身后的像经理模样的人说道。便引着我们下楼。在楼下的大厅,他打开了监控视频,给我们看了回放的视频录像。后来我的脑子就变得完全糊涂了,真像梦游的状态。是王有才和黄蜂把我搀扶回房间的。还一边给对方赔不是,说我真的是梦游了。

第十二八章 书中鬼之迷雾重重

    黄蜂没有回自己的房间,我们三个坐在床边上抽烟,烟雾已经浓浓地充满了真个房间。

    “你们两个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盯着他们两个问道。

    “你。。。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们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反而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现在是在问你们。”我生气地说,刚才的情景我真不想回忆。

    他们对望了一眼,李有才又发给我一支烟,虽然我手里的烟还有半支。

    “你看到的是女孩,还是男孩?”他问道。

    “女孩。”我脱口而出,是的,那应该算是一个女孩,太瘦小了,还不应该算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我也看到过,而且常看到。”他给了我一个惊人的回答。

    “而且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黄蜂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哀求地说到,显然他也看到过。

    “说不说都一样,不说这事就会过去吗?”王有才不顾黄峰的哀求,恨恨地说道。

    看来他们两个都知道,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这些经历一直缠绕着他们,他们想躲避,却躲避不开。

    “你还想听故事吗?”王有才抬起头来,打量着我,幽幽地问道。

    我猛抽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你说。”

    “你知道吗,我发了那篇报道,而且得罪了一大片人,几乎是所有的人。这是我最失败的地方。而我的初衷却是想讨好所有的人。”他忽然转换了话题,带着委屈低低地说道。

    “什么报道?”我也只得附和着问。

    “就是李老师儿子死亡事件。”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能发出那篇报答,我费了好大的劲,唉!真不该那样写,其实更不该发。”他懊恼地说。

    尸体被运走以后,很快就进行了尸检。从尸检的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零点。而且从尸检结果来看,确实是缢死的,而且有可能是自缢身亡。从现场勘查的情况分析,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这也有力地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而且那绳子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让办案人员不敢下定案决定。他腿上的两个深深的钝器伤是用钢笔猛烈地戳伤的,那伤口很深,几乎深入骨头。但令人奇怪的是从伤口来分析,却不可能是自己戳的。倒像是被人捅入的,从进口和力度来看,确实只能有这个判断。像通过分析子弹的弹痕和伤口可以推断子弹的射入方向一样,对于钝器伤也可以推断出来,那伤口像是被另外的力量捅入所致的。更令人奇怪的是那拴在上吊绳子上的红色的绳子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是的,连死者的指纹也没有。

    但那绳子却拴的很紧,打了好几个死结。尸体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后来那造成腿部受伤的钢笔也找到了,上面却是只有死者的指纹。这样的相互矛盾却有确实存在的证据让办案人员陷入了迷雾之中。

    才过了一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拴在死者头发上的红绳子,在证物袋里竟然很快的衰朽了。原来的鲜红的颜色变成了灰色,而且一碰就变成了灰。办案人员赶忙对它进行了化验,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那红绳子竟然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这绳子是哪里来的?警察不能定案,学校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各种流言蜚语四处传播。后来有女学生说,之前早起去晨读时,就隐约听到楼里好像有哭声,像是一个男人凄惨的哭声,又仿佛一个女子的抽泣的哭声。当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而这个事情发生后,她向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竟然有好几个学生也说,也听到了这样的哭声。而且这样的事情一般是发生在她们早早起来去上晨读的时候。如果这还不够可拍,那另一件事则绝对能震撼人心了,说引起的骚动也超出了学校的解释和控制。

    而传言有个男生上晚自习到很晚,当他准备离开时,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且感觉整个教学楼都静静的,也许大家都回去了,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呀,还是快点回去吧。他关上了门,沿着走廊慢慢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着。走出不远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读书声,那读书声很奇怪。他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读书声。

    而是一种众人一起朗诵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那读书的腔调也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很悠扬,但也带着怪怪的味道。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清。那声音好像是从楼上的教室里传出来的。他所在是二楼,那声音应该是从三楼传来的。

    难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夜里读书,太奇怪了。处于好奇,他爬上了楼,从个楼梯口,向那教室的方向探望,有一间教室好像有隐约的灯光,那朗诵的声音一阵阵隐约传来,比刚才更清晰了。他慢慢向那教师走去。长长的走廊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脚步声。快走到那个教室门口的事情,教室里的灯忽然熄灭了,那诵读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

    整个楼层静的可怕。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挠挠头往回走,快要下楼的时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应该还是那个教室的方向。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那声音还有,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性相近,习相远。。。。。。”他停住脚步,仔细听着。那声音停了,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再讲解。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回走。

    远远地打量那个教室的方向。那门是虚掩着的,有一束淡淡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在走廊上。我走着听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忽然一阵风吹来,那门“咣”地一声关上了。那声音消失了。而且那教室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这次他真的怕了,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在楼梯上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楼梯里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黑黑的楼梯让他感到更加的害怕。

    他是从三楼往下跑的,跑出来好几个阶梯,但就是没有看到楼梯口,焦急,恐惧让他冷汗直冒,嗓子也干干地像是要着了火。就这样跑了不知多久,他忽然一个失足滚下了楼梯,头撞在栏杆上,晕了过去。是第二天清晨来早读的学生在五楼发现了他,把他送到了医院。

    那学生醒来休学了半个学期,而且后来转学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学生们再也不敢去那座刚建起了不久的教学楼了上课。而这座楼是学校刚刚出资兴建才不到两年。

    尤其是李老师儿子的死,更给这座教学楼蒙上了厚重的阴影,更让学生们害怕了,没有人愿意去那个楼上课,更要提去上晨读和上晚自习了。学校让教师们去做学生的工作,却引来了家长的强烈反响。最后,那楼就这样废弃了,再也没有被使用。

    “这些事情,是我在报道调查那个案件时了解到的。”李有才看着黄峰说道。

    “至于你的工程款,我知道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你们不愿意去要,而是让学校给你们准备另外的钱,是不是?”他说出了让黄峰气恼的话。

    “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但,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即使他们用那楼养猪也不管我什么事。该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我的。”黄峰气愤地说道。

    “那准备好的钱,你们为什么不要,你还敢要那个钱吗?”王有才意味深长地看着黄峰问道。

    “我。。。我。。。”黄峰像被一针扎破的气球,忽然之间一下子泄了气。

    他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我心里嘀咕,自己的钱为什么不能要。

    “你敢要吗?你敢吗?”王有才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追问着已经在气闷喘息的黄峰。

    气的黄峰咬牙切齿,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要”字,由于气愤,他憋得额头上隆起高高的血管。

    “你就比我好?!呵呵呵,天天“出差”,连这个地方都不敢呆,连家也不敢回。”黄峰反唇相讥,用嘲弄地目光盯着王有才。什么情况?王有才出差是为了躲避什么。

    “你他妈的找死!”王有才被黄峰的话激怒了,说着就要冲上去动手。

    “够了!到底为什么?”我一声呵断,他们两个讪讪地收了手,但依然怒视着对方。

    唉唉,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

    “唉什么唉,唉有什么用。”我看着这个两个真是有点着急。我向来是有问题就想法解决问题,逃避不是我的风格,也最看不上这类人,因此说话的空气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黄峰,你先说,你为什么不敢要那钱。”我只能提问了。

    黄峰抬起头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竟然眼泪流了下来,“这事,这事真与我没有关系。”他看了王有才一眼,说道。

    王有才不屑地哼了一声,“别他妈的藏着掖着了,与你无关?呵呵”

    我不想他们再争吵,拍了王有才一巴掌,“你别打岔,让他说。”

    “我就他妈的手欠,就不应该接这个活,现在想想那个王校长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恨恨地说道。

第二十九章 书中鬼之母女

    那座教学楼在建筑时死了人。有一个女孩从刚建好的主体建筑上跳下来摔死的。死者是一个女学生。至于那个女学生的死因,校方起初给出的解释是学习压力大,那个学生受到了老师的批评,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跳了楼。

    那个女孩跟母亲相依为命。那女人是靠收破烂来维持生计的,所以日子过的很苦。

    当女儿回家向母亲要这个钱的时候,辛劳的一天的母亲忍不住发了火,“钱钱钱,如果死了能买钱,就给你。”

    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容易,很辛苦,也就没有言语,去做作业了。第二天她到了学校,还没有上课,就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全班都缴了,你什么时候缴?”。学校给教师下了规定,没有交齐的班级,取消老师的评级等一切奖励。那老师的压力也很大。

    “我们家,我们家一时还缴不上,能不能等等”女孩向老师求情。

    “我也没有办法,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想想。你看咱们班都交齐了,就差你一个了。让你家长去借借,怎么也能筹齐这些钱。”老师给他出主意说道。

    “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记得,否则。。。。。。”那老师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没有钱上什么这么好的学校。”那女孩转身时听到了老师再小声嘀咕了这样一句话。

    那女孩的全身一颤,两行泪流了下来。那天她回到家,做好了饭等母亲回家吃饭,等了好久也不见母亲回来。后来母亲满脸是血,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

    “妈,你这是。。。怎么了?”她赶忙去搀扶母亲。

    母亲却顾不得伤痛,“孩子,咱们有钱了,你看四百块。”,母亲高兴地对女儿说。

    女孩顾不得钱的事,忙要求母亲去医院检查。“没有事,就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还好,没有开车就走,给我赔了四百块钱。”

    “那人醉熏熏地,我以为他会动手呢,还好。”母亲欣慰地说。

    “妈,咱们去医院,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女孩很焦急。

    “傻孩子,去什么医院,没有关系,就是腿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有事了,医院是咱们能去的吗。”母亲让她找出点碘酒帮着擦伤口。

    女孩坚持了很久,母亲也没有去医院。第二天女孩带着四百块钱交给了老师,老师接过钱没有说一句话,就让她离开了。下午她上课的时候,被学校的一个领导叫走了,让她暂时不要来上课了,说筹够了钱,再来。女孩默默地收拾着书包,离开了教室,回到了家。

    第二天母亲陪女孩来到学校,找到学校,说愿意帮学校干活,补偿那一百块钱,那个接待的领导,不屑地指了指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让他找工头商量。“一个瘸子,还想在这里干活,滚,滚一边去。”那混子一样的工头一顿辱骂便把她大发走了。女儿就在不远处看着母亲再向那个共同和那个校领导求情,但没有任何结果。她的心在滴血。

    她打量着这所学校,却发现曾经熟悉的地方,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女儿搀扶着母亲回家了,那正是一个傍晚,母女用力好长的时间才走出了学校,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又长,有凄凉。

    “孩子放心吧,再等等,就等几天,我就是卖血也把钱筹够。”母亲安慰着女儿。

    女儿没有说话,表情默默地。当天晚上母亲睡下后,女儿慢慢起身,走了出去。早起的工人看到了楼下摔死的女孩。第二天母亲看到女儿留给她的纸条“妈妈,我爱你,我走了。”母亲赶忙四处寻找自己的女儿,却接到了学校送来的孩子的死讯,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晕倒了。

    母亲被人搀扶着去殡仪馆去看女儿。女儿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喊妈妈了。母亲轻轻地抚着女儿的脸,那张毫无血色,惨白的脸。母亲伏在女儿身上痛苦,眼泪潮湿了女儿沾满鲜血的衣服。哭的没有力气了,就是搂着女儿,一动不动,亲戚怎么劝解,母亲就是不愿意离开女儿。

    “你们先出去吧,我还和她单独在一起。”母亲沙哑地说道。

    亲戚们只得在门口等待。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全身,她似乎觉得女儿还会醒来,但女儿永远不会醒来了。她抚摸着女儿的手,忽然发现女儿手里有东西,原来是书本上的一页纸,只是一个残片,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妈妈,我爱你”母亲朦朦胧胧中好像听见女儿在和她说话。

    “你怎么那么傻,我的宝贝。”母亲喃喃地说。

    “妈妈,这样很好呀,我再也不会有那么多负担了,我可以自由地看书了。”那声音温柔地说道。“我现在自由了,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

    “是吗?你在那边还好吗?”母亲问道。

    “还好呀,我觉得还好。”女儿的声音传来。

    “妈妈想去陪你。”母亲舍不得女儿说道。

    “妈妈,我现在就是在读书了,其他事情都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你好好过吧。”女儿好像突然长大了,她不愿意在让母亲那么辛苦,也许离开母亲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母亲隐约看到女儿好像笑了,那笑容浮现在脸上。母亲也笑了。母亲离开了殡仪馆再也没有哭。她开始忙碌着张罗女儿是丧事,而亲戚们却非常愤怒,建议她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我会去的。”母亲只是淡淡地说。

    学校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女孩的家人来闹事,但接连几天却是那样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更让那些领导忐忑不安,他们甚至像主动给孩子的母亲钱,表示安慰。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上赶着去给钱,是不是会落人口实,于是这样的平静就这样不安地延续着。

    过了几天,女孩火化了,母亲也打电话来说要和学校谈谈,这反而让学校的领导如释重负。那天母亲平静地来到学校,她没有径直去校领导的办公室去哭闹。而是先安静地在学校里走着,走过一条条道路,走过一座座教学楼,有时会停下来注视很久。同来的亲戚们跟在她的身后,也感觉莫名其妙。

    其实母亲以前很少来学校,她怕女儿的同学知道她是捡破烂,会对女儿影响不好,但其实很多同学都知道。而这次她很平静,就这样在学校里走着,道像是一个参观者,而不是为了女儿的死来学校讨要说法的悲伤而愤怒的人。在母亲一进学校的门,学校里就有人跟着了,并把母亲的每一个反应报告给了学校领导。母亲这样的表现,更让校领导感觉到茫然而紧张。母亲终于来到了校领导的办公室,她没有让亲戚们进去,只是一个人平静地走了进去,平和地坐了下来,打量着校领导和几个被校长喊来壮胆的男教师。

    “你好,我是副校长吴德,对于你女儿的事,我们也感觉到很遗憾。”忍受不了这样平静的压力,那校长首先开口了。

    “你说话能管用吗,算数吗?”母亲平静的问道。

    听了这句话,那校长紧张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很多,看来是要提条件了,能有要求,提条件就好,能有要求就可以谈,能谈的事,就可以解决。

    “恩,我可以。”他之前已经得到了一把手的承诺,只要不超过二十万,都可以答应。这样的事情影响太坏,而且万一上级如果派人来查,会很麻烦。

    “我想见教过孩子的各科老师。”母亲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不会是要报复老师吧。吴副校长有点紧张了。母亲仿佛看清楚了他的心里的想法。“就只是见见,你别多想。”她依然平静地说道。这个要求不过分,也不好拒绝。

    “哦,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过来。”吴副校长赶忙安排人去请那些教师过来。

    教师们很快都过来了,孩子的班主任很紧张,本不想过来,但这是学校的安排,她也不好拒绝,但却是心里很不安。有的教师想上前安慰一下孩子的母亲,但看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那里,并没有显出很悲伤的样子,想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十几个老师都到了,“他们都到了,你看。。。。。。”吴校长观察着母亲的反应,慢慢说道。

    母亲走到每一个老师身边,只是问问对方是教哪科的,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他们看,每一个人都看的很清楚。办公室里很静,只有人们的喘息声,还有母亲沙沙的脚步声。她看过了每一个教师。

    “好了,我要走了,过几天我会过来,咱们再谈。”说着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愕然的吴副校长和教师们,还有门口的亲戚们。

第三十章 书中鬼之纸扎人

    三天过后,孩子的母亲又来到学校,她直奔主题,给学校要钱。当听到她要的数字,让校方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吃惊。八千七百五十九元。一个有整有零的数字,而且居然要这么少。吴副校长听到这个要求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便安排人慌忙把相关的和解协议和钱一起送了过来,让那个女人签字。当那个女人离开后,吴副校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这件棘手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但真的就这样解决了吗,他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有点不踏实。

    当天夜里,在学生们都入睡后,学校又恢复了平静。竟然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月华撒落到这个静谧的校园里,一切都展现出白白的光泽,像是起了一场白白的雾。学校门卫老钱夜里起来小解,回来的时候,正准备关上房门,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片东西在动,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夜这么深了,会是什么呢。 他缓缓转过身来,向那个方向看去。

    好像是一群人在走过来,但,但那人似乎太高了吧,竟然有两米那么高,而且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老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看去。啊,那竟然是纸人。老钱大喊一声,连忙躲进了房间里,一把关上了门,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纸人在夜里行走,这难道是过路的鬼魂。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老钱非常不安,战战兢兢地透过门缝向外望,确实是纸人,红红绿绿的,好像还有纸房子,在这样的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难道是鬼魂游行。老钱几乎被吓得坐在地上,就在他身体慢慢下移动的时候,通过门缝他看到了另一些东西,那是一条条行走的人腿。

    而且好像有人发出喘息和咳嗽的声音,难道是人。听到人声,他便不那么害怕了。他把门推开一些,大着胆子看去,竟然是有人扛着这些纸扎人进了学校。老钱受惊的心一下子恢复了过来,反而引发了怒气。

    谁这么大胆,竟然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学校。他赶忙穿起衣服,远远地追了过去。追了几步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对方有那么多人,这样过去制止他们,说不定会吃亏。他又匆匆返回了门卫室,给值班的校领导打了电话,但打了好几遍,对方始终没有人接听。怎么办,不管这件事情,自己肯定会吃瓜捞。肯定不行,但管可能也不好管。那就跟过去见机行事吧,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赶忙追了过去,但刚在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那些人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在他对校园的环境比较熟悉,就在校园里兜了个好几个圈子,终于发现了那群人。那群人竟然走向了正在施工的教学楼,而且开始往楼上爬。他们去那里干嘛,忽然老钱计上心来,他赶忙气喘吁吁地跑向公棚的方向,摇醒了那个小工头。

    那小工头在睡梦中被摇醒非常生气,但看清楚吵醒自己的人是老钱,便不好发脾气了。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早就挥拳相向了。刚才正在做着有关美女的美梦呢,就这样生生地被人搞醒了,摊到谁都会怒火万丈。还没有等他发问,老钱就把有人扛着纸扎人已经上楼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这是要干啥事呀,真特妈的人。难道是有人来捣乱的。”小工头一边穿衣起身,一边又叫醒了几个建筑工人。他们便和老钱一起向楼上爬去。

    工人们从被窝里爬起来,感觉到很冷,其实那晚在惨白的月光下,感觉就凉意顿生,而现实也却是比以前要冷。他们刚爬上一节楼梯,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曲曲折折的,时断时续,夜里听到这样的哭声会让人想到很多诡异的事情,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毛毛的。更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哭声里,似乎还一隐藏着另一种声音,好是想是有人在笑,很大声的那种笑,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

    他们几个人都试探地问了彼此,确定大家都听到了,这不是幻觉。有几个胆小的人大气退堂鼓,想回去。小工头可不敢就此放弃,万一有人来搞破坏,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其实他也害怕的厉害,狠狠地瞟了老钱一眼,如果不是被这王八蛋吵醒,他也许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会装着不知道。

    在小工头的威胁利诱下,几个人还是沿着楼梯往上爬,但爬的很慢。他们终于爬上顶楼。月光照在楼顶,再加上楼顶是有照明的灯的,尽管那个灯光不怎么亮。爬上来的老王首先看到了在楼顶上站立的一排纸人,那纸扎人是背对着他的,其他几个扛着纸扎人的人却在旁边抽着烟。烟头亮光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他绕过了那些纸扎人,竟然看到了一个女人,啊,竟然是那个刚死去孩子的母亲。而那个女人正在把一个蛇皮袋里的东西往外倒。他本想近前看清楚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却被旁边的纸扎人吸引了过去。那些纸扎人总共有十几个,但那些纸扎人却有些特别,不是传统的那种童男童女的形象, 都是全身现代人的穿着样式,而且有男有女,有年老的,有年轻的。那些面孔似乎也很逼真,好像有点脸熟。老钱的脑筋拼命地想着,想着那种脸熟的对象。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是学校几个老师的形象,衣服那样像,连面容都非常像。看到这里他吓了一跳,这是照着真人的样子扎的纸扎人,纸人是要烧掉的,这照着真人扎的纸人如果烧掉。。。。。,他不敢往下去想了。在纸人的旁边还有些房子,那些房子怎么这么像学校的教学楼。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呀。

    “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来这里捣什么乱。”老钱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明显带着生气的强调。

    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回应和搭理他的意思,各自在那里抽着烟,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我来给我的女儿送点盘缠。”她冷冷地说道。老钱被他的回答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送盘缠,有来学校送盘缠的吗?如果是在这里送盘缠,那是不是那死去的女孩的鬼魂一会就会过来,想到这里,他赶忙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小工头的身后。

    那女人说过那句话,便自转身让人把那些纸扎人和房子都归拢在一起,并把那个蛇皮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归成了一堆。那个小工头带着手电,快速地照向了从那个蛇皮袋里倒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沓沓的钱。他赶忙靠近观看,那确实是钱,只不过是冥币。

    听到了刚才女人的说法,再看到这些冥币,小工头也吓了一跳,原来准备发出的怒火竟然全都咽了下去。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脑子因为慌乱而一片茫然。那女人忽然点着了那些纸扎人和冥币。她居然在楼顶点燃了火,工人们看着这个怪异的现象,被面前的怪异现象震到了,一个个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过去阻挡。

    忽然凭空刮过来了一阵风,那风把已经点燃的冥币卷到了空中,一叶叶火点在空中闪烁。那些尘灰也被吹了起来,弥漫了周围的空间。那月亮的光似乎也被遮挡了,夜一下子黑暗了下来,冷冷地风在楼顶上旋转着,盘旋着。而且有一种奇诡的声音在慢慢传来,像是笑声,像是哭声,又像是读书声都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地冲进在场人的耳朵里。

    很多人试图堵住耳朵不去听,但都没有作用,那声音似乎有一种全时空的穿透力,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试图怎么阻止都没有用,它们都会钻入人的耳朵里。忽然在黑暗中似乎有一些暗暗的影子围着渐渐燃尽的火堆走着,当那些灰烬彻底熄灭后,那些黑影排成长长的队伍,沿着凭空中出现的一道淡淡的黑而亮的路,走了过去。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都穿着黑黑的袍子,挪动着脚步,与其说他们在走,用飘更确切些,飘向学校的后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警车警笛的声音,刚才老钱趁人不备拨打了110,现在警察已经已经来了,而且正在爬上楼来。

    警察来时楼顶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而那些人除了那个女人,所有的人都瘫坐了地上,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警察把他们都带下了楼,这是值班的校领导也听到风声赶了过来,那个校领导就那个吴副校长。他们一起到了吴副校长的办公室。警察一个个询问这些人。但这些人却都说看那个女人烧了那些纸人纸房子,包括老钱也这样说。他们不敢说出当时看到的情景,说出来警察也不会相信。

    警察主要询问了那个女人。女人还是说来给女儿送盘缠。“我孩子现在安心了,她什么都有了可以安心上学了。”她竟然当着警察的面高兴地说道。“你说什么?”那个警察被搞的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同事拍了他一下,并悄悄地给他说了那个女孩及其母亲的事情。他顿时恍然,可能这个女人是因为悲哀,而精神已经变得不正常,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警察又询问了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原来他们都是女孩的母亲付了钱雇过来的。那些纸扎人都是他们从纸扎店里取过来的,并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送上了楼。其实干这个事情心里也毛毛的,但那个女人很大方的,给的钱不少,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便大着胆子干了。其实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钱拿的心惊胆战的,以后再也不图钱干这样的事情了。

    警察后来算了算包括雇人等费用合起来好像也就八千多块钱,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花钱干这个事情。但旁边的吴副校长听到警察算出的那个钱数,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就是那个女人跟学校要的钱吗。而且刚才老钱已经偷偷给他说了看到那些像学校里的教师的那些纸扎人的事情,他的心就更加的忐忑不安了,他默念着,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情了,但那种不安却明显地加重了。看着那些警察,他很想把自己的不安讲出来,但该怎么讲呢,他又犹豫了。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向校长汇报,看来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警察最终把这些人都放了,包括那个女人。这样的举动虽然很疯狂,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他们推断那个女人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但这也可以理解,突然失去了女儿,有几个人能那么快就把心态调节好的。当地人会给死者烧纸钱,这就叫做送盘缠,那个女人应该是希望让自己的女儿在另外的那个世界活的好点吧。

    那事完结后不久,大楼也终于完工了,大大小小的承包商都一下子拿到了全款,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校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真够大方,没有拖延,也没有打什么折扣。这些承包商便一起请校方喝酒,那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尽兴而回。

    “当时其实有一种预感,这项工程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让人心里不安。”躲在角落里的黄峰说道。

    “本来以为那个女孩的死会影响工程的进度,没有想到工期一天也没有耽误,按时完工。但我当时没有听过过那个夜晚燃烧纸扎人的事情,如果我早一天听说这件事情,可能心里也会有所防备,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他的声音很低,灰暗的情绪可能伴随他太久了,让他有些不能自拔。

    “现在想想那晚我们就不该喝酒,更不该走夜路。”黄峰抬起头,看着我说道。

    “其实你最不应该地就是那了那笔钱吧。”王有才跟着说道。

    “你你”黄峰怨毒地盯着王有才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走夜路有什么可怕的。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今晚诡异的情况,我觉得黄峰提到的那晚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而王有才竟然有提到了那笔钱,看来这笔钱定然有什么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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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鬼语介绍:
在人间,在阴间,在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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