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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人     午夜鬼语txt下载     午夜鬼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孽火之二舅奶奶

    终于回到了工作的城市,我没有回居住的地方,便直接开车去了单位,车子刚要驶入单位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口的栏杆并没有收起,“周师傅,开门,我是小李。”我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着值岗的亭子喊道,却没有任何回应,人呢,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四处打量寻找老周师傅,平时他可是尽职尽责的,今天怎么了,难道溜号了。“你自己开,自己开。”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周正在不远处拦着一个老太婆,那个妇女白发苍苍的,却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哭着说着什么,老周好像也在给她解释着什么,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像是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周师傅,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要不要我帮忙?”我远远地打招呼说道,“不用,你忙你的。”老周边拦着那个女,边连忙向我挥手,让我自己快走。我只得自己按下了开关,升起了栏杆,把车开了进去。我刚要下车再把栏杆放下来,“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来。”老周催促我离开。今天满奇怪的,他怎么不叫我小李了,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见到我就小李小李地喊个不停,而且把那个“小”字咬的很重。我确实是这个单位年龄最小的,而他是这个单位年龄最大的。

    我上了楼,敲开了孙主任的门,他正在看文件,见我进来,脸上马上堆下笑来,“小李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那件事情干的好,给咱们单位涨了脸,争了光。来来来,快坐。”我真有点不适应他这样突然的热情。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总是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表情,每次安排工作,都像是我欠了他钱似的。“让主任您费心了,我现在都好了,想着快点回来干点实事,也向您多学习学习。”我连忙堆起“热情”表达自己对领导的感激之情,“主任,我这次出去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就想快点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安排。”,他满脸笑容,“果然不一样了,思想境界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不错。你既然这样说,还真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做。”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我,“有个行业交流研讨会要在上海召开,其他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要不你跑一趟。”,我接过文件看了看,就是个普通的研讨会,“行,你安排就是了。”满口答应了他,其实这样的会对于我们来说,可去可不去的。

    “好,这是明天早上的车票,上午十一点之前报道,你就辛苦跑一趟吧。”说着他把一张动车票递给了我,这次安排的真周到,车票都给我买好了,虽然是趟无关紧要的闲差事,但毕竟这次事务所对我够意思,又是精神安慰,又是金钱奖励,搞的我真有点不好意。

    我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进了自己的工作间,现在大家真还是满忙的,我竟然一个同事都没有碰到。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拿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喂,哪位?”是我熟悉的甜美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地一阵激动,“王梅,是我,李昊。”我赶忙回应。“哦,李昊。”对方有点惊讶,“我现在有事在忙,一会回给你吧。”说着她便挂断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我有点失落,她真的那么忙吗,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

    我又拨打了她的电话,过了好久,终于接通了。“喂,你还在忙吗,我去看看你好吗?”他的公司和我们在一个楼,我赶忙说道,“哦,不用,我要加班,你来不方便。下次再说吧。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挂了。”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哦,我本想请你吃饭,哦,你忙吧,下次再约。”没有等我再说什么,对方又挂断了电话。她本来不是这样,最近怎么这么忙。

    虽然我没有跟他表白,但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吃饭,看电影,俨然就是男女朋友了呀,而且她的同事曾经拿我们两个开玩笑,她似乎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但今天我感觉到一种明显的冷漠。我的心里灰灰的,点燃了一支烟,走到窗前。

    窗外的马路上车流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车灯不停地闪烁着,而且那嘀嘀哒哒的汽车喇叭声烦躁地响着。是下面时间了,很多人走出了大楼,男男女女,有的还是情侣。我的心不由地一阵苦闷,我离开还不到一个月,和她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隔离感,难道我以前的感觉都是错觉,我琢磨不透。我在窗前发呆,连手里的烟头燃尽了都不知道,一阵灼痛感从手指上袭来,我赶忙掐灭了烟头。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是她,飘逸的连衣裙,轻盈地走出了办公大楼,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那婀娜的身姿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心,我的目光不由地随着他的影子移动。她跑了一辆路虎车前,那车门打开了,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大大的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边脸,李梅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中,那人把他抱了起来,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两个人了车开走了。我木然地站在那里,心在滴血。

    胸口沉闷的厉害,我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咚”的一声响,鲜血从我的拳峰上冒了出来,一股恨意直冲我的大脑,但那恨意却找不到方向。我该恨谁,恨自己,还是恨她,或者恨那个家伙。唉我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要到六点了吧,办公楼整个安静下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应该下班回家了吧,我长出了一口气,收拾了好文件下了楼,我开车出门的时候,连老周向我挥手打招呼都没有在意到,还差点撞到了栏杆上。“小李,你怎么了?没事吧。”他看到我有魂不守舍便问道。“没事。”我漠然地回应。他升起了栏杆,我松来脚刹,车子开了出去。

    忽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我大吃一惊,赶忙踩刹车,“嚓”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一声人的巨响,我的头也撞到了方向盘上,好在起步的速度不快,但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潮湿了我衬衣。

    我一下子拉开了车门,“你找死呀……”嘴里骂声还没有说出口,被我生生地咽了下去,我的脸被憋的通红。我面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农民工的装束,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正在瑟瑟发抖,对于这样的可怜人,我不能骂出口。

    她就挡在我车前,傻傻地看着我,一动不动。老周赶忙跑了过来,“你个疯婆子,你不要命了,怎么还没有走呀,不都给你说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说着老周上前一把拉开了她,那女人木然地被拖到了一边。我确定没有撞到她,但出于礼貌,我赶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以后小心点,这样很危险。”她定定地看着我,“俺没事,俺没事。是俺的错,真对不起你。”竟然是一口的乡音。

    “好了,快走吧,他不会怪你的。”老周拉着她说道,那女人渐渐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俺不走,俺求求你了,俺是来找人的。”那女人站在路边执拗地不肯离开,老周一边使劲推她,一般威胁地说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抓起来。”

    我不忍心看下去,“老周到底是什么事情?”,“没事,没事。”老周有点慌乱,“你走吧,我会处理好的,就是一个疯婆子。”那女人忽然扭头看向我,“小同志,俺可以给你打听个人吗?你认识一个叫李昊的律师吗?”什么,李昊,“那个李昊?”我惊奇地问道,“京州泽县李庄的李昊,俺是他的二舅奶奶。”那女人说道,“我,我就是李昊,你,你找我。”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居然把我的出生地说的那么详细,应该没有错。

    那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俺可找到你了,你让俺找的好苦呀。”

    那女人哭着说。“真的是你,你小时候,俺还抱过你呢。俺是你二舅奶奶。”她显得很激动,抓着我的手紧紧不放。但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茫然地看着她,“那个时候,你才刚满月,肯定记不得了。”她说道。

    我倒,才满月,我肯定什么也记不得呀。“那个,那个二舅奶奶是吧,你找我肯定有事吧,这样,你先上车,你一定没有吃饭吧,咱们去吃饭,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扶上了车。

    看来她应该早就在这里找我,等我了,老周怎么不告诉我呀。我看了老周一眼,老周的眼神有点慌张,赶忙向我解释,“小李,你别误会,不是我难为他,也不是不想告诉你,你也知道咱们这里也常有那些闹事的,何况有些事,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的吧。”他向我努努嘴,我懂他的意思,现在都是以貌取人,以衣装取人。我递给他一支烟,“老周,我没有怪你,好了,我先走了。”说着我也上了车。

    她可能从来没有坐过小车,上车后显得很拘束,“别去吃饭了,俺请你帮忙,怎么能让你请俺吃饭。”她紧张地搓着手。我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道:“你是长辈,请你吃饭应该的。”“不,真的不需要,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我只想你能帮帮我。”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你把我带到我住的地方吧,我有事跟你说。”说着她想车窗外看了看,好像是怕人知道似的。

    “您别着急,好好,听你的,咱们先去你住的地方,然后再去吃饭。”我怕她太激动,便按照她的意思把她带到了她住的地方。

    按照她指引的方向,我们来到一个城中村,一片低矮的房户区,她在前面带路,我们走过一条全身积水的小巷子,周围的环境很差,到处是随意丢弃的垃圾,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排用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跟前,那门上写着两个字“旅馆”,她淘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的空间很狭窄,大概也就三个平米左右,就放着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蛇皮袋,里面可能装着她的行李。她让我坐在床上,忽然给我跪了下来,“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她这个举动让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你,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做,是折我的寿呀。”我赶忙上前搀扶她,她却死活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俺死不瞑目的老头子呀。”说着她痛哭起来。、

    居然还牵扯到人命,我不由地紧张起来,“你什么事都没有讲,我怎么答应你,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的。”想来肯定也是与律师有关的事情吧,要不她也不会特意找到我,想到这里,我的心稍微平复一点。

    我说的有道理,她虽然不情愿,但也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深处,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塑料纸包裹着的东西,接着便把那东西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缓缓的打开,竟然是钱。我赶忙把钱还给了她,她又推给了我。“你这是做什么?我怎么能拿你的钱。”我有些慌乱了。“这是两万块钱,俺只有这么多了,俺知道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花钱,俺不想要什么,就只想要个公道。给老头子一个公道,让他死的瞑目。”她又提到那人的死,我更不敢接那钱了,没有办法便把钱放在了她的床上。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来坐下说。”我示意她也坐到床边上,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的老公,我应该称之为二舅姥爷出事了,她是后来才接到了老公的死讯,本来以为是工伤死亡,但到了地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建筑公司的人说她的老公自己不小心引发了火灾,自己烧死了不算,还连累公司损失了很大一批物质。她老公原来是给一个建筑工地看材料的,公司不但不会给任何补偿,说不定还要追求责任。

    但她没有见到老公最后一面,只接到了一个装着老公骨灰的骨灰盒。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她也不会纠结,就在那天晚上,她老公的一个工友悄悄地告诉她了一些事情,听完她差点晕死过去。

第六十二章 孽火之事故疑云

    那晚一个叫吴仁的人在深夜里悄悄敲开了二舅奶奶的门,这人也有五十多岁了,穿着农民工常穿的旧迷彩服,“我是你丈夫的工友,明天我就要走了,但老封他人挺好的,而且救过我的命,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伤心。”原来在一次施工的时候,老封曾救过他的命,那次吊材料的缆绳忽然莫名其妙地断了,是老封手疾推开了他,否则几年前他就死了。老封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嫂子,你快走吧,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他忽然提醒二舅奶奶离开,“为什么?”二舅奶奶感到非常惊讶。

    建筑公司白天和她谈的时候说了,关于谈谈赔偿的事情,不是公司赔偿她,而是她如何赔偿公司的损失。“别管那么多,他们是不会让你赔偿的,你尽管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仁好像很焦急。她一下子被搞懵了,公司为什么不会让她赔偿,她是个实在人,如果确实是自己老公的责任,她也愿意承担。“大兄弟,我刚来,还不怎么了解情况,只是听说是俺家老封抽烟时点燃了仓库,引发了大火。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还有其他事情吗?”

    “唉!嫂子,你就别问了,听我的快走,这里邪性着呢?我今晚连夜就走,你也快走。”老吴还是一个劲的催促她,至于什么原因却没有说。“大兄弟,我听老封提起过你,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老封死的不明不白的。”说着她哭了起来。“嫂子你别伤心,别哭,这事,这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吴仁很犹豫,话说的吞吞吐吐的。

    这更引起了二舅奶奶的疑惑和焦虑,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大兄弟,在不弄清事情之前,我不会走,就是死,我也要弄清楚,我不能让俺老头子死的不明不白。”“唉嫂子,我就给你说了吧,反正我也要走了,老封大哥可能是被人烧死的。”他低声说道。“你说什么?!”二舅奶奶一把抓住了他。“你,你别激动。别喊!”吴仁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又回转身来,低低地说道:“可能是被附近村上的村民防火烧死的。”他的话很低,低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但二舅奶奶听的分明,她不由地一阵眩晕,吴仁赶忙上前扶着她“嫂子,你知道这个工地是在建什么吗,是在建庙,不是道馆,也不是和尚庙,而是娘娘祠,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娘娘,反正是一个神仙吧。”他继续说道,“但从开始附近的村民就不同意,征地的时候就已经闹过很多次了,前不久负责施工的老板喊人打散了闹事的村民,听说有几个村民被打成了重伤。惊动了警察,但也没有把施工的老板怎么样,但这事情哪里这么容易了的,这次晚上的大火很奇怪,听说,听说公司好像拍下了村民防火的视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报警。”老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从这次大火之后,那些村民好像不敢再来闹事了。

    二舅奶奶强忍着泪水,“我要去告他们,我要为我们家老封伸冤。”她忽然站起身坚定地说。“嫂子,别傻了,那天这里的火烧的很大,早就有其他人报警了,警察早就调查过了,而且定案了,就是像公司说的,是你们家老封抽烟引起的火灾。你去哪里告,你要告谁,你有证据吗?”老吴赶忙拉住了她,让她不要莽撞。

    二舅奶奶毕竟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村人,在她的观念了,有了人命案子,只要报了警,就会有警察给老百姓主持公道。但这事就这样定案了,她一时接受不了。“老嫂子听我句劝吧,快走,现在工地上每天都有人走,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家老封不是第一个死在工地上的人,这个工地开工三年了,已经出现了三次工伤死亡,要不是你们家老封,估计去年我也死了,每次死了的人都没有落下全身,要么是被压成了肉泥,要么是砸成肉饼,家人来时都只能得到一个骨灰盒。”老吴说着心里一阵发毛。

    “难道出了这么多事情,公家人不管?”二舅奶奶问道,“管了,定成工伤,该赔钱的赔钱,都处理了。”吴仁说道,“但这祠堂到现在还没有建起了,公司好像也不怎么着急,也满奇怪的。”吴仁站起身来要走,“老嫂子别在这里报警,快回去,如果你真想查明真想,就去你们当地找人帮你查吧,这里,这里没人会帮你的。对了,这个公司好像就是你们那里省城的。我走了,希望你也快点走。”说着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二舅奶奶的房间,出门是时他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便消失在夜幕中。

    那晚她怎么也睡不着,痛苦和苦闷的心情压抑着她,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日的伤心让他极度疲倦,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好像有人来到了她的床前,房间里熄灭了灯,她只能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很朦胧,“走吧。”那黑影在对她说话。

    “你是什么人?”她紧紧缩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婆子,你别怕,是我。”那个黑影低低地说道,啊!她听出来了,是老封的声音,她赶忙从床上下来,“真的是你吗?”她激动地问道。“你别动,别靠近我。”那黑影仿佛很紧张,赶忙制止了她的进一步行动。

    “你,我……”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她很想走过去抱着他。“老婆子,你走吧,最好快点走,别再来这里,也别找任何人。”他叮嘱道。“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知道太多。谁也管不了,你走吧。我知道那个吴仁找过你,他的建议你不要听,没有人能管这里的事情,什么人都不管不了。”二舅奶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我想你。”她很伤心。

    “我没有去那边,哦,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走吧,好好过日子,孩子们也大了,也别让他们纠缠这个事情,我要走了,你也走吧,明天就走,别停留。”说着那黑影渐渐地隐入到黑暗之中。“你别走,别走,我有很多话想给你说。”她赶忙跑过去,想抓住老封的黑影,但走到门边,什么也没有了。

    她伤心地靠着门,头脑里一片混沌,老封说他没有去那边,他还没有去那边,那他在哪里呀。他难道还没有平安地过去吗,各种纠结和矛盾充盈在她的心里。不,这个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我不能让死了的人还不能安心。

    第二天她准备离开了,公司负责接待的人很奇怪,这个老太婆竟然被三言两语就吓到了,不再纠缠了,反而要急着离开。这个小项目经理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本来还准备了十万块的,这下也省了。“有些钱不能省,一分都不能省,尤其是人命的钱。”老板的声音忽然让他忍不住一阵慌乱。“唉,你别急着走,虽然都是他的责任,但,但这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你们也可怜,这是十万块钱,你拿着,回去把丧事好好办办吧。”他赶忙追上去,把钱塞给了二舅奶奶,“既然是俺们的责任,这钱俺不要。”二舅奶奶很有志气,拒绝了这样的施舍。

    “你,你……”这个项目经理被噎的一阵语塞,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一般的情况下,那些家属哪里有不要钱的,都恨不得多要。“你不会是想去闹事吧?”他忽然提高了警觉,但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又能折腾出什么动静呢,“这钱就算是他的工钱,你拿着吧。”那项目经理紧紧记住了老板的提醒,换了个方式说道。“他会有这么多工钱?如果是工钱就算算清楚,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二舅坚决地说道。

    真是遇到奇人了,好,算你硬气,我给你算,那项目经理大概算了一下,“二万快,你拿着吧。”二舅奶奶毫不犹豫地收了这两万块钱。便离开了那座工地。工地依然在搞地基,那地基挖的很深,深的在里面施工的人,都沉在黑暗里,就是白天也要开着灯干活。那天是个大晴天,但她总感觉空气中有股阴沉沉的味道,而且感觉这片工地的上空总有灰蒙蒙的云盘旋在上面,那些工人都低着头做事情,没有其他工地嘈杂的氛围,这里好像很安静,出奇的安静。

    她坐火车离开了那里,在离开前她记住了那个公司的名字,迎安建筑公司,她在火车上思量着去哪里找人帮忙,她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头绪,当火车停靠在省城车站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我,在老家时她听说自己的一个表外甥好像就是在省城里做律师,而且听说那个公司就在省城,是不是可以请这个亲戚帮忙。她定下决心便往家里打了电话,并且找到我家的联系方式,给我的父母通了话,知道了我的工作单位。

    但父母也知道她老公的事情,就让她直接去我的单位找我了。其实他已经来了好几天了,起初是有人接待她,她说明了来意,就有人给她解释说,这个不好办,让她继续去跟那个建筑公司协调,便把她打发走了。

第六十三章 孽火之劝阻

    听完了她的叙述,我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用力地抽着。这个事情肯定有古怪,但我却一时理不清头绪,但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工伤事故纠纷。我正思索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孙主任打来的。“喂,主任你好。”我接通了电话,“小李呀,你家里是不是来亲戚了?”他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恩,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接着问道,“你先不要问为什么知道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案子不要轻易去接,会很复杂,对你也不好。”他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主任,你说的我都懂,我会注意的。”我回应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你不懂,很多事情很不简单,你那个亲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案件发生在异地不说,这个公司的背景你根本就不了解,总之一句话,这个案子你不要接。”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你真要接,后果你自己考虑吧。”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这是什么情况呀,他怎么会知道,哦,肯定是老周告诉他的。但这个案子怎么那么棘手吗,让这个一贯不怎么干涉我们接案子的人,居然说出了这么直接的话。

    二舅奶奶看到了我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有难处,都怪我,不该用这件事情为难你。”她抹着眼泪说道。“不管你的事,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别多想。”我赶忙打着哈哈给他解释,“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明天我会出差两天,就两天,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走,咱们先去吃饭。”我岔开了话题,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我们这一行,看着表面风光,其实很多案子都离不开关系的协调和处理,按照孙主任的说法,这个案子的当事方肯定来头不小,给孙主任的压力很大,他的压力都这么大,相关的压力我真害怕自己承担不起。

    二舅奶奶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哦,不用了,我在饭店里定了伙食,一会就去吃。你工作也忙,去忙吧。”她淡淡地说道。“怎么能这样,你来一趟不容易,我如果不照顾好您,回家爸妈还不骂死我,走,咱们就去随便吃点。”我忙劝解道。“真的,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两天后咱们见吧。”说着她起身,我也只得讪讪地站起身来,离开了。

    我刚走她就关上了门,门里传来一阵伤心的哭声,我的心里也不由地一阵苦恼。上了车,正准备发动,手机又响了,我连看也没有看就挂断了,现在我就想静一静,今天的烦心事太多了。刚挂断,那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刚想再次挂断,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如我的眼睛是王梅打来的,我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喂,李昊,是我,王梅,你的电话真难打,一会占线,一会挂断的。”她首先抱怨着,“哦,有事吗?”我冷冷地回应道,“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呵呵呵。”她听出我声音的不对,有点撒娇的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好了,我还有事,挂了吧。”她一定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却看的清清楚楚,真不想陪她演戏了,但也不想揭穿她,毕竟她不是我什么人。

    “唉,你干嘛呀,不就是没有陪你吃饭吗?!小气鬼,你有时间吗,我现在不忙了,请你吃饭,听说前一段时间你受伤了,来吧,过来,我慰劳慰劳你。”她居然是要请我吃饭,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不好意思,我吃过了,你吃吧,我累了,改天聊吧。”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李昊,我确实有事找你,真的,你过来一下吧。”她不在笑,也不在撒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的语气我反而能接受了,不管我们算不男女朋友,总要有个了结。“你在哪里?我过去。”我说道。“富丽酒店,幽兰厅,我等你。”说着我们挂断了电话。

    我推门进入包间,竟然是一桌子的菜,王梅坐在那里看我进来,赶忙起身,“来,坐这里。”她示意我坐在她身边。我搁着两张椅子坐了下来,“你?!”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红酒已经开好了,她站起身来,想给我倒酒,我有手捂住了酒杯。“有什么事,你说吧。”我看着说道,其实我的心依然在痛,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的心经不住一阵刺痛。“不忙,你先吃点菜。”她仿佛没有觉察到我的冷淡,依然热情的招呼我吃菜。她越这样,我越感觉别扭难受。

    毕竟还是女人会演戏,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的配角。“李昊,你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变化这么大,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她幽怨地说道,“是吗?我好像没有变,也许是外面的环境变了吧。”我回答的很含蓄。“什么环境,今天的天气很好呀,又没有刮风下雨的。”她故意看了看窗外说道。“不是自然环境,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环境。”我把话说道更近一点。“哦,你在打哑谜吗,我可猜不出来。”她笑着说道,那笑容曾经让我陶醉,但现在我却有一种厌恶感。

    “王梅,你,你……”我犹豫着,“我什么,你想说怎么?”她追问道,像一个萌妹子。这是她曾经和我在一起时常有的表情。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我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有了新情况,新的变故,就应该坦诚地告诉对方,你说是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有些难为情,我心底里有一种快意。你傍着大款却来拿我消遣,这下爽了吧。她赶忙掩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

    我就这样盯着她,没有说话,她缓缓抬起头来,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说什么。我却先说话了,“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出家成在家居士了,有一天也许我会出家为僧。真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我用舒缓的语气说道。“什么?!”她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情缘之份了。”她的表情极其丰富,有惊讶,有羞愧,又有一种解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原来的深深的失落被一种淡淡的快意所取代,真他妈的爽。

    她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缓缓起身,准备离开。忽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就是那个路虎男。那份快意一下子消失个干净。我跟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我向来认为,不能恨情敌牛逼,要恨就很情人无情。我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往吗门口走去。“李昊,你等一下。”王梅忽然喊住了我,我的脚步一顿,我必须走,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成为一个别人幸福的看客。

    我继续往门外走,“李昊,我真的有事找你。”王梅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转过身来,那人就坐在他的身边,抓着她的手,“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好了,还是我来说吧。”那个男人开口了,他拍了拍王梅的手,王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还没完没了了,难道要说他们的爱情宣言吗,好吧,我等着,来吧。

    “你是天成律师事务所的李昊吧。”他好像居高临下的某某领导,“我和你们孙主任是老朋友,呵呵。”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来,别站着,坐下咱们聊聊。”我给你聊屁呀,但我这样站着明显吃亏,到像一个接受领导指示的下属,我拉了靠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用欠揍的嘴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们孙主任想必都给你说了吧,有些事情你别管,管也管不了。你说是吧。”我不禁一愣,他怎么突然说了这问题,难道是替我们主任来做我的工作的,不会是,这个人比我们主任的谱还大。

    “哦,管与不管是我的自由,就是我们主任也不能强制我。”我说的是实情,我是来去自由,不一定非在这个事务所干。“哦?还有这么档子事。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你非管不可了。”他冷冷地笑着说道。我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的机会来了,我假意拨弄了一下手机,像是挺着玩着手机听他说话一样,其实我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那人是你的亲戚,你应该回避的,你没有资格接这个案子。”他玩味地打量着我说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她是我什么亲戚,我能不能接这个案子也由法律说了算。”唉,我和这个二舅奶奶的关系是亲戚不假,真可以用八竿子打的着来形容,怎么续,估计让我续也要续半天。

    他看这一招不管用,继续说道:“既然她不是你的什么至亲好友,你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这年头谁不为自己着想,你说是吧,只要你劝她回去,我也不会亏待你。”他的说法有点**裸了,这让一下子明白了,二舅姥爷的死绝对有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普通的工伤死亡自然可以照章了处理。我盯着他问道,“你给我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什么人。咱们谈的着吗。”王梅忽然说话了,“他是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胡总。”

    迎安建筑公司,果然是他。“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司吧。”他很骄傲地说道,说心里话,隔行如隔山,我还真没有听过这个公司,但这样不是第一次听到,从二舅奶奶那里我已经听说过了。“对不起,恕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我淡淡地回应道。那人脸色猛然一变,但很快有恢复了平静,“没有听说过没有关系,做朋友不分早晚。你说是吧?”,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呀,喜怒不形于色,不好对付。

第六十四章 孽火之遇袭

    “李昊,相信我,胡总不会亏待你的。”王梅又插话说道,感情女朋友被别人抢了,而且这两个人又开始算计我,或者施舍我。我靠,我也是男人。其实我也没有打算深究这个事情,从目前的分析来看,这个事情牵扯的面满广的。既有之前已经有那个让孙主任**裸的威胁,而且这个迎安公司肯定来头不小,又可能牵扯到当地的一些主管部门,还可能牵扯到当地的很多村民,如果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于事无补。我只想帮我的二舅奶奶多争取点利益,起码要让该承担责任的人出点血。但现在我却感觉自己成为了那个被轻视,被侮辱者的人之一,愤怒,出离的愤怒。

    尤其这个跟我有过瓜葛的女人,竟然也用施舍的目光打量着我,更让我受不了。好像就等着我投降似的。他妈的,哥也是男人呀,今天我就任性一回了。

    “胡总是吧,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我笑着问道。他看我一直板着的表情有所转变,便把身子向椅子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别让那老女人四处惹事就好。”他口气很大,我靠,我要一个亿,你也给呀。“她其实也就是想要个说法。”这次我说的到是实话。“说法,什么说法,在工地上不就给了吗?”他明显在避重就轻,你们在工地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甚至还把责任推到一个死了的人身上,这也太不地道了。“她只是想逝者安心,你们给的那个说法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我带着谈判的口气说道。

    “这个也简单,就说是工伤死亡吧,这下她应该满意了吧。”他轻飘飘的回答,这口气满大,是什么他可以随便定。“恩,这个要有个文件才行,不能空口白话的,昨天那么说,今天这么说,明天不会再变卦吧。”我说道。“呲”他对我的疑虑不屑一顾。“这点你放心吧。还有什么你都说出来。”

    “抚恤金,不能那么少吧,按照国家规定肯定不止那么一点钱。”我继续说道,“这点你更不用担心,你问问她敢要多少,告诉我。”说着他笑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这才对吗,本来就应该这样吗。拿着捏着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真想砸碎他这幅嘴脸。“有钱人就是任性,呵呵”我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他说什么?”姓胡的转头问王梅。王梅重复一遍我的话,他感到莫名其妙,一阵疑虑爬上了他的眉梢。

    我是吹着口哨离开上车的,他真是什么都敢说,呵呵,都让我录下来了,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在车上我把手机的录音又听了一遍,真清楚,这小子声音洪亮配合的真好,我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

    我准备开车回家,绕过小区前面的一片大排档,把车停好,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吃饭呢,看看手表快七点了,现在我终于有了食欲了。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冰啤,边吃边喝,顺便也给家人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当然这个电话打的有点迟了,挨了父母一阵埋怨。

    吃了东西,我有点微醉,慢慢地走回了小区,打开了房间的门。还好没有什么霉味,我这房子好,虽然面积才八十几个平方,但有两个双南的房间,光线充足。我洗个澡就早早点上了床,不知不觉就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喝那么多啤酒的坏处来了,我要小解,也懒得开灯了,迷迷糊糊地向厕所走去,来了个酣畅淋漓。然后准备摸索着回去,无意间我往厨房间瞟了一眼,恩,这门怎么开了,那门开了半边,我记得进家的时候它是关着的呀。是不是我喝多了忘了,算了,不管了,睡觉去。“哗哗哗”忽然厨房间里传来一阵水龙头的流水声。

    难道是水龙头坏了,看来房子还是不能常空着,我缓缓推开门。竟然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我吓的连忙后退,家里遭贼了,不会吧,这贼怎么躲到厨房间了。“什么人?出来!”我大喊一声,顺势跑到门边,抓起了我的棒球棒。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快他妈的出来,老子练过散打,出生在武术之乡。”我给自己壮胆地喊道,其实我是只会动笔杆子,舞枪弄棒的事情见过,但一点不会。“别他妈的躲了,老子也没有钱,该滚滚。”我退让了一步,这跟这些铤而走险的人最好不要拼命。但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矛盾了,怎么办,报警吧。说着我就准备回房间拿手机。

    忽然那半掩着的门轻轻地开了,我握紧了棒球棒严阵以待。那水声停了,里面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我靠,难道是我眼花了,看来以后还是不喝酒了,真吓人!幸亏我没有报警。

    一股冷风从厨房间的窗口吹了进来,我不禁一个寒战。这可是夏天呀,怎么这么冷的风。我拎着棒球棒重现把门关了起来,转身刚要去睡觉,那自来水又发出了“哗哗哗”的流水声。这水龙头真坏了,我推开门,啊,连忙往后退,棒球棒也因为惊慌脱了手掉在了地上,那个黑影就在水池那里,背对着我,好像在洗手。我确信现在肯定不是幻觉。

    风从窗口吹来,那黑影的衣服飘了起来,发出“呼啦啦”的声响。我不敢喊了,这他妈的绝对不是人。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拇指,但却摸了个空,我的板子不在了。赵午呀,你这下把我害惨了,我慢慢地向后移动身子,准备向门边跑去,但那门是锁上的,必须用钥匙来开,而钥匙却在卧室我的裤子里,如果他要袭击我,我来的及开门吗。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那黑影慢慢地向我靠近,是退着向我靠近,没有一点声响,整个就是飘过来。我已经退到了墙边,再也无路可去了,而那黑影也已经飘到了离我一米远的地方。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我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的浑身虚脱,腿脚发软,那是一张破碎的脸,鲜血和皮肉凝固在脸上,整张脸就像一个破碎的西瓜,一只眼睛烂在眼窝里,另一只掉了出来,耷拉在血肉模糊的脸上,嘴唇破碎的不成样子了,零落的几颗牙齿东倒西歪地露在外面,幸亏他的舌头没有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像裹尸布一样的麻衣,像极了古人的袍子,那袍子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我真希望他是长发,那样可以挡住一点脸,但他是现代人的短发,乱蓬蓬的头发,整个恐怖的脸对着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找错人了吧。”我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把心一横,怕是没有用的,那就谈谈吧。“恩恩”他含糊地说着什么,其实就是那种恩恩声,我猜不出他说了什么。“鬼大哥,你要是缺钱,我,我可以送你点,要不你留下名字吧。”人喜欢钱,鬼可能也不例外。

    忽然他的身子一阵奇怪的痉挛,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抬起胳膊一下子向我扑来,我赶忙向边上躲闪,“砰”的一声,他撞到了墙上,在我白白的墙壁上留下一片斑驳的血痕。看来他没有走错门,就是冲我来的。此时我已经闪躲到了旁边,随手操起客厅茶几上的果盘向他扔去,他反应极快,一手便把那果盘击打落在地上。再次向我扑来,我掀起了茶几,暂时挡住了他的攻势。

    他立刻跳过了茶几,再次向我扑来,对于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鬼的恐惧,我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身体,发出“咚”是一声巨响。“哎哟”我的脚呀,我像是踢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他安然无恙,而我却连连呼痛。我靠,这鬼还是练金钟罩,铁布衫呀。那鬼可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带着阵阵阴风又扑了上来,双手直冲我的脖颈而来,鬼怎么都喜欢掐脖子呀。我赶忙一个蹲身就想再次向侧面躲藏,“砰”我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头上金花四溅,还没等我发懵,那双手已经掐着了我的脖子。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套路,给我来了个虚虚实实,我就中招了撞在了他身上,被他掐住了脖子。

    “咯咯”我被掐的气管鼻塞,连连咳嗽,他越掐越紧,而且把我拎了起来,我挣扎着,踢着他,拍打着他,但渐渐地头脑缺氧,四肢无力,我上手也垂了下来,胸口却要向爆炸了,心里一片悲凉,来年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吗?

    我已经看到了他那破损的脸皮在抖动,他发出怪怪的声音,我想他一定在我自己的成功而笑吧。而我却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连写留言的机会都不给我留,愤怒,无辜等等杂乱的思绪刹那间在我的脑子里碰撞,膨胀。但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一阵轻松,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结束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问了,我解脱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忽然这个鬼东西把我摔了出去,我重重地撞在墙上,并滚落到了地上,那疼痛的感觉瞬间让我恢复了神智,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鬼东西并没有再次奔向我,而是突然转身,发出一声嘶吼向墙角扑去。

第六十五章 孽火之原来是她

    我也没有捞到好,“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把我从眩晕中摔清醒了,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样被摔在地上,胳臂和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抬起头看向他冲向的墙角,那鬼东西正发疯一般挥舞着手臂抓向那里,腿也抬了起来,又是横扫,又是膝击。但那黑暗角落好像什么都没有呀,难道他失控了。

    失控了好呀,我缓缓向门边爬去,我不敢站起来,怕他在忽然冲过来,爬呀爬,怎么爬这么慢呀,我伸出手的忽然定格在那里。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钥匙不是在卧室吗,我爬过来有蛋用。爬回去吧,受伤的膝盖一定摩出更多的血了,但这都不是事,保命要紧,我爬向了卧室,赶忙扑向放衣服的床头柜,一把就摸出了钥匙,这次运气真好,我缓缓站起身来,准备最后一搏。一定要在他没有发现我之前闯出房间。

    外面依然传来那东西折腾的声音,听声音他已经开始掀翻我的茶几了,而且打烂了我的鞋架,现在好像在厨房里,碗筷碟子一片气力哐啷破碎的声音。好,折腾吗,多折腾会,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屏住呼吸不在爬了,一口气冲到了门边,拿出钥匙摸索着寻找钥匙孔,我的手抖的厉害,但终究让我成功插入了,真他妈的爽。忽然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那东西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门上,我靠,我立刻弯下了身子,像龙虾一样,好痛好痛,怎么那么巧,竟然撞到我那里了。

    我是疼疯了,忘记恐惧,但恐惧好像也同情我,那鬼东西虽然撞了我,但没有再次袭击我,看来他还在失控之中,只是无意中撞了我,这无意比有意还厉害。过了好一会,我才嘘着气,继续去开门。就在门将要打开的瞬间,有双有了冰冷的手忽然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像钳子一样紧紧锁住了我,而且那力量绝对可以一下子拗断我的脖子。

    忽然我感觉到身上一阵刺骨的凉意,透进了骨髓里。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挤了出去,飘了起来,而另一个鬼魂占据了我的身体,低头看去,我的眼睛闪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我一个高抬腿一脚踹在了那鬼东西的下巴,“咔嚓”一声脆响,他的下巴碎了,断了。这一脚非同小可,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但那长长的指甲在我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忽然我一个跟步,踮脚,高高跃起踢向了那鬼东西的头,正好踢在脖子上,明显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响声,他的头耷拉向了一边。

    上我身的魂魄真厉害,我飘在空中忍不住为他喝彩。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一定要痛打落水狗,那魂魄好像和我心灵相惜,趁着那鬼东西发懵的瞬间,再次果断出击,一脚脚踢向他的头部和胸口,最后一个横扫他的腿骨也咔嚓一声断了。早知道这东西这么脆弱,我还跑什么跑,直接给他干了。

    那鬼东西现在可惨了,原来破西瓜一样的头颅现在变成了烂西瓜了,腿也断了,趴在地上蠕动着。他忽然说话了,“主人,别,别,我尽力了,我尽力了。”他哀求着,颤抖着,好像是怕某种惩罚似的。我正一步步接近他,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的身体,因为我的灵魂在飘在房顶上旁观呢。

    忽然我猛地往后退步,那抽搐的鬼东西忽然跪着趴了起来,胡乱地抓着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露出的胸膛,还不不肯罢休,长长的指甲已经把胸口挠的血肉模糊,“啊”他发出一声长嚎,忽然有一股灼热的气体从嘴里喷了出来,接着是火苗,而且他的身体也在冒烟,那皮肉开始发红,忽然有火苗从他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那火竟然是从他的身体里面开始燃烧的。

    一股肉的焦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但很快那火更激烈的燃烧起来,他的身体在火中扭曲着,渐渐地那火烧化了他的整个身体,连骨头都变成了粉末了。我的魂魄轻轻地飘了下来,来到我的身体旁边,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自己的身体,进入我身体的鬼魂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管你是谁,都谢谢你。”我诚恳地说道,“你真的要谢我?”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不用了,其实我应该谢你们。”“那个,那个不管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咱们先把位置换过来还好,我觉得对着自己说话特别扭,感觉自己特傻。”危险既然过去,她又不像是我的敌人,而且听声音,这女人还挺性感的,起码是性感的声音,我就放松了很多。

    “呵呵,是的,我也不喜欢呆在男人身上。”说着他把借我的身体换给了我,“哎呦,哎呦”我的腿呀,我的脚呀,怎么那么疼呀,我这是怎么了,我赶忙按亮了电灯检查我腿上的伤,好多处深深的淤青,一碰就疼的厉害。值得庆幸的是好像骨头还没有断。当我抬起头时,一下子惊讶地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还没有走?”我忘记疼痛,惊讶地问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走。”她说着坐了下来,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长长的直发,温婉的脸庞,“你怎么到了这里了?”我奇怪的问道,“跟着你呀。”她笑着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她这句话让我刚受了伤,伤了自尊的男人的心有点安慰,有点欢喜。但我却没有沿着这个话题进行交流,她可能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我们离开西风寺的时候,赵午不是告诉你,完事以后你可以投胎了吗?”我追问道。“是呀,但我没有走,总是觉得自己不属于那个阴间。好了不谈我了,你跟了赵先生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怎么那么弱呀,连个孤魂野鬼道都制服不了。”她感觉到很奇怪。

    提到赵午这个师傅,我不由地一阵火气,跟了他这么长时间,就没有教给我什么法术,连防身的法术都没有教,好不容易得了个扳子又在修理之中。说实在的他这个师傅很有本事,但我却觉得不称职,就像有些老师一肚子的墨水就是倒不出来,赵午更差劲,他可能都没有想到过怎么教我。但我不好意思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在这个美女前面总不能承认自己笨吧。

    “教了点,师傅让我不要轻易使用,免得惹来麻烦。要我关键时候在用,刚才我正想用***劈了他,正好你出现了,我当时没有发现是你,就想静观其变,想着顺藤摸瓜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没有想到你半道杀了出来。看看,我的计划也泡汤了。”我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道。

    “你这是怪我出手早了吗,恩,确实早了点,真不好意思。”她对我挤了挤眼睛,给了我一个坏坏的笑,这笑容真迷人,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我的理智严正地提醒我,“李昊,她是鬼,是鬼呀,你难道喜欢鬼。”是的,我们人鬼殊途,我怎么会这样。经过这一番冷静,我终于平静了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感到口干舌燥,去冰箱那里拿东西喝,“你喝什么吗?”我问道,她摇了摇头,让我自己自便,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啤酒了,没办法,还得喝,总不能喝自来水吧,

    我喝了一罐啤酒,由于酒精的作用,我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我问道,“我要是说,自己一直跟着你,你信吗。”她看着我说道,那声音很轻。“我去医院看过你,也跟着你去了学校,只是那里煞气太重,我没有进去,后来我跟着你来到这里。别问我为什么跟着你,我也不知道。”她说着把头转向了旁边,是不是我容易看到她这样的人,而且不需要上身就可以和她交流,难道她还有什么没有了的心愿吗。“你,你是不是想我帮忙?”我问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就让我猜不透了。

    我还想问个明白,她却问起了我,“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刚才烧成灰的鬼东西为什么找到你吗?”是呀,他为什么会找到我,而且很可能是想要我的命。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吓了一跳,不会是又被发现了特殊的能力吧。唉,这可怜的特殊能力,我现在怀疑赵午是不是搞错了,我整个一个任鬼可欺的可怜虫呀,镇鬼,镇个屁呀。她看着我眉头紧锁,马上要陷入抓狂的状态,赶忙说道,“别乱想了,我告诉你。”她的话打断了了我的思绪,“哦?你知道,你快说是什么东西?”我焦急地问道。

    “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她担心地说道,“是有人要害你。你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吗?”

第六十六章 孽火之变故

    “人,我得罪的人,我得罪谁了。”我可不是轻易树敌的人,这一辈子真还没有什么想要我命的敌人,我疑惑地看着她。“今晚有人从你车里取走了一个录音窃听装置,你在车里说什么了?”她看着我问道。我在车里说什么了?我挠着头努力回忆自己今天在车里的所作所为,我好像没有说什么。“有人在你进入单位后,在你车里安装的窃听器。至于什么人,我不认识。”她继续说道,像是在提示我,帮助我思考。谁他妈的这么“关心”我,居然窃听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但我脑子里猛然一阵清明,我想就应该是他,那个姓胡的,居然对我这么上心。但也不至于动了杀心吧。难道是我在酒店里说错什么话了,不应该呀,我当时在录音很小心自己的言语的。车上,窃听器。我忽然想到了,我在车里把录音放了一遍。他如果知道了我录音的事会怎么想。但我虽然录了音只是想增加谈判的筹码呀,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呀。不就是钱的事情吗,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他根本不在意钱呀。

    “你知道是谁了。”她看到我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但疑虑却又充满了眼睛。“你呀,单纯地像个孩子,别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单纯。你是不是抓住别人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了。”她帮我分析着问道。也许她分析的对,我录音可能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了,但也不能对我痛下杀手呀,而且派来的竟然不是人,而且一个孤魂野鬼。他们竟然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有联系。

    真倒霉,我怎么到哪里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呀,不由地一阵懊恼。这下我麻烦可能大了,但赵午又不在我身边,我能靠谁呀,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要是他们再派不干净的东西来,我怎么办。忽然我注意到了她,“那个,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问道,“顾思雅,你可以叫我思雅。”她回答道,名字满好听的,“我说小顾呀,那个……”我刚想说,被她打断了,“小顾,你多大?”她瞪着眼睛问道,“我二十四周岁,叫你小顾不行呀。”我理直气壮地说,“呵呵,小李喊姐姐吧,我比你大三岁。”她比我的口气更大,我想她说的是实话。但她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样子,美女就是显得年轻,没有想到想占个年龄上的便宜也没有占到,“那个,那个……”我还真不想喊她姐。

    “怎么还不愿意是吗,那随你,反正我有事要走了,什么时候见还不知道呢?好吧,再见。”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别,别走。”我不禁有些慌张,有了刚才的遭遇,我现在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说不定又突然来了什么东西。她在我会感觉安全点,没有能力就没出息呀,谁让我有求于人呢。“姐姐,你有什么急事呀?”我试探着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喊了我一声姐姐,我忽然忘了。”她笑着说道,啊!这也行呀,“姐姐,今晚就不要走了,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今天我就把主卧让给你,我睡客厅,算是补偿你怎么样。”其实我更想和他一起在主卧,但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呵呵,你先把房间打扫一下吧。我睡哪里无所谓。”她可能已经早就猜透了我的心思说道。这女人还满懂的理解人的,我心里暖暖的。我一阵忙碌打扫了房间,当打扫了那鬼东西留下的灰烬的时候,我有些犯难,还是都倒进下水道冲走吧,我可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垃圾桶里。“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吗,那你快点去睡吧。”她看着我说道。“那你?”我不想冷落她。“我,我现在不需要睡觉,你睡吧,我就在这里看电视吧,你把电视打开就行,声音放小点。”她的安排又贴心,又周到。我赶忙把冰箱里所以的零食都拿了出来,还拿了几罐啤酒,总之除了几块生牛肉,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堆在了她面前。“别忙活了,你快去睡吧。”他笑了笑,说着侧着身子躺在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我看着她妙曼的身体曲线,心里一阵激动,“姐姐真美!”我不由自主地说道。“你真傻,好了,去睡吧。”她挥挥手示意我去睡觉。我心里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房间,爬上了床睡了下来。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推开门,电视还在响着,但却没有看到她,那些零食几乎都没有动,我有些自嘲,她毕竟是鬼,怎么能吃人间的东西呢。但我帮她打开的一袋话梅都散落在茶几上。仔细一看,竟然是摆成了一行字,“去吧,我白天不能在这里,等你回来晚上见。”她已经走了,那会去哪里呢?我不禁有些惆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赶忙洗漱过,吃了几片面包就向火车站赶去。

    到了上海,签了到,混了两天,其实这种交流会很无聊,也就是各地的事务所交流交流感情,另外拉拉彼此的关系,如果异地接案子也好有个沟通,免得到时候彼此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这样的会往往都是主任来的,没有想到孙主任会派我来,其他与会人员还以为我是新提的副主任呢,搞的我尴尬不已。现在想来,孙主任就是用这个开会的由头来支开我,避免我和二舅奶奶遇到。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晚下班,还是遇上了。所以整个会议期间,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也懒得向他说什么。

    那天下午会议总算结束了,我也结束了这尴尬煎熬的日子,回到入住的宾馆整理行李准备回去。忽然手机响了,看了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现在骚扰电话太多了,对于陌生的电话,我养成了一概不接的习惯。刚挂断,那电话又打来了,哦?我有些奇怪,犹豫着接了电话。

    “喂,是李昊律师吗?”对方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是的,你是?”我疑惑地问道。“我的省城广大医院急救中心,我是韩医生,你能不能来我们医院一下,这里有个病人快病危了,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他身上唯一的可以联系到的人,那就是你。有些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们处理一下。”那医生解释着。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恩,从身份证上看,这个病人叫李秀娥,五十二岁,是京州泽县人,你认识吗?”那医生继续问道。“认识,她是我老家的亲戚。医生她怎么了,怎么会病危呢?”我焦急地问道。“心脏病突发,引发心梗,我们经过全力抢救,但很遗憾,唉,等你过来,咱们在细谈吧。”那医生职业性的回答着。“我知道,我在上海,马上就干过去。”我赶忙说道。“哦,好吧,你尽快吧,也许可以见到病人最后一面。”医生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变冒出了冷汗,不会这么巧吧,就这两天她就出事了。当时看她除了起色差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呀,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呢。不管这么多了,我赶忙向火车站赶去。动车上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给父母说了二舅奶奶的事情,父母很惊讶,我让父母赶快联系她的家人。挂断了电话,我的脑子乱乱的,在那里发呆。

    火车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我出站开着车一路狂飙向医院赶去。我打了那个医生的电话,他把我领到了二舅奶奶的病房。推开门,她插着氧气管子正处于昏迷之中。“医生,她怎么样了?”我看着她问道。“情况很不好,送来的也迟了,我们尽力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医生说道。“送来的迟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我接着医生的话问道。“是一个旅馆的小老板打的120急救电话,说他的一个房客出事了。急救人员赶到时发现她已经不行了,经过诊断她应该是头天晚上发的病,而那个小老板是在中午才发现的。当时那小老板一个劲地解释,大概意思可能是等她吃中饭时,没有等到,去的她的房间发现的。”那医生情况了解的算是比较详细。

    竟然是晚上出事的,她真可怜,丈夫刚死,自己又无依无靠地将要死在异地。我轻轻地走到她的病床边,她的眼睛微微睁着,脸色苍白的厉害,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房间里很静,只有那个心电监控仪发出嘀嘀的声音,证明着她的生命还没有结束。

    “你是她什么人?这里有些文件,你能不能签一下。”那医生问道,“她是我二舅奶奶。”我如实相告。“什么?二舅奶奶?!”医生惊讶的说道,他虽然一时猜不到这种亲戚之间的关系,但他分明知道,这样的亲戚从根本上了胜于无。“她还有其他近亲属吗?”他继续问道。“有,她应该有子女。”我说道,记得她和谈话的时候好像讲过孩子都长大的事情。“那她的子女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怕她撑不过今晚了。”那医生有点着急。我给他解释,已经设法通知其家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了。那医生也很无奈,收起了文件,离开前一再叮嘱我,她的家人一有信息,就告诉他,我连连点头。

    我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今晚我要陪她度过了,看来我还是来迟了,和她的约定该如何办呢。

第六十七章 孽火之陪床

    夜深了,像她这样的病人,医生和护士也偶尔来看看,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等着那一刻的来临,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看着一个人的生命一点点地接近终点。我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不时地看一下那个心电监控仪,真怕它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那声骇人的长鸣。

    我就听着那枯燥的“嘀嘀”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连护士熄灯都不知道。夜里真凉呀,朦朦胧胧中我紧了紧衣服,但还是感觉到凉,睁开眼睛,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大吃一惊,猛然起身差点把椅子带倒,“你慌什么,我只是来查房的。”一个医生的声音出来。“哦,对不起,我以为……”我想说,我以为是鬼呢,但对着医生怎么能说出口。“她的生命力满强的,她是不是还有心愿未了?”那医生竟然在深夜里和我聊起了天。心愿未了,那是肯定的,但我却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如果是她心愿未了才坚持着自己的生命,那就与我相关了。难道她是等待我的承诺吗。

    “也许她是等她的子女吧,希望他们能早点到。”我给了医生另一种解释,“是呀,人死之前,总要见见自己的亲人的。唉”那医生叹息一声离开的病房。我被这医生一打搅也就没有了睡意,我默默走近她病床,低声喃喃说道,“二舅奶奶呀,没有想到你会突然发病,唉,咱们说的事情,我跟对方谈的差不多了,他们愿意承担工伤的责任,我会多帮你们家人争取点补偿金,你就安心去吧。”

    她也许能听到我的话吧,不是我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实在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事情还没有眉目呢,就有个游魂野鬼直接找上了我的门了,我的小命也差点丢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能帮你伸张正义呀。这些是我的心里话,但我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没有说出口。

    我刚要转身坐回椅子上,忽然二舅奶奶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好大,那心电监控仪发出急速的“嘀嘀嘀”的声响。她的这个动作太突然了,吓的赶忙向门口跑。“你别跑,是我,你的话我听到了。”二舅奶奶说话了,那声音很弱,但我听的清清楚楚。“我确实强人所难了,现在我才知道,你确实帮不了我,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她很落寞地说道,原来的坚强与倔强味道消失的干干净净。难道她突然想通了。

    “你知道吗,我昨晚其实就已经死了。”她忽然低声说道,啊!二舅奶奶你可不能吓我,如果昨晚你就死了,怎么现在还活着,而且在和我说话,我的心砰砰直跳。“我之所以回来,就是觉得对不起呢,其实咱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为了我连领导都得罪了,还得罪了有权势的人,真是让我感到愧疚!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这都是命,但你要小心点,最好最近躲避一段时间,最好去寺庙或者道馆,我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我不能说了。好了,我是哀求判官大人放我回来的,我马上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她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扑通一下子倒在了病床上。

    就在这时那心电监控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声,监控仪屏幕上跳跃的符号,变成了一条直线。我赶忙起身大喊,“医生医生”。医生和护士听到我的喊声,急急忙忙地赶来,一阵忙乱,最后那医生走到我跟前告诉她已经去世了。由于她的子女还没有到尸体只能暂时推进了太平间。

    我看着她的尸体被推走,禁不住一阵神伤,“李先生吧,这是她的遗物,要不先交给你吧,另外这是她的钱,抢救花费了两千,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医院也不容易。”我茫然地看着她遗物,包括那剩下的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也不能全怪医院,只能庆幸她身上还有钱,如果没有,说不定……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二点钟了,整个医院都静了下来,我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向外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这也正好,我喜欢这样的宁静。将要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起初没有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路人,但他们的动作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从后面看去,后面的人的手笔直的向前伸着,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而前面的人也把手向前伸着,是不是两个茫然呀,但前面的人没有拿着盲人的拐杖,却提着一个纸糊的灯笼。那灯笼的发出微弱的光,正好把他们的身子笼罩在光圈里。

    他们直直地向马路上走去,根本不管奔驰而过的车辆,突然一脸出租车快速地开来,直冲他们而去,“小心,有车!”我急忙大喊。他们似乎没有听到,那出租车司机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直直地碾压了过去,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悲剧就这样突然发生在我的眼前。

    但并没有听到出租车急刹车的声音,那出租车就这样飞驰而过,竟然逃逸了吗。但更让我惊奇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两个黑影竟然安然无恙,正缓缓地通过马路,啊?!我明明看到出租车正对着他们碾轧了过去呀。就在他们将要通过马路的时候,又一辆车开了过来,同样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开了过去。他们依然安然无恙,那灯笼依然亮着,两个影子正在往前走。

    我大概猜到了他们是什么了,一种恐惧的情绪慢慢向我袭来,我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又不知不觉地展现了,我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虽然我想远离他们,但太巧了,我必须也要过马路去取车,我的车就在马路的对过。

    我可以停留了一下,希望他们能够走远点,过了一会,在确定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的时候,才慢慢过了马路,走向我的车子。我赶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慌慌张张地发动了汽车,我想快点回家。

    车子在向前行驶,路上的车辆不多,开起来也轻松了许多,我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让我的脑子沉静了许多。我打开了收音机想放点音乐听听,按了几下都是沙沙的声音,竟然搜不到一个台,奇怪了,难道是收音机坏了吗?我继续按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停车吧,我们要下车。”那声音不是从明明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又静了下来。

    是不是我出现了幻听了,我继续按着键,搜台,几乎又是一个循环,还是沙沙的杂音。突然收音机里又发出一个声音“停车吧,到了。”,我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嚓”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我透过挡风玻璃向外望去,啊!这是到哪里了,我明明不是在市区开车吗,怎么到了郊外了。

    我知道这里是郊外,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灯光,不远处好像有个院落,那大门口亮着灯,那片院落很大,里面零零散散地亮着灯,虽然那灯光很微弱。我这是在哪里呀,怎么开到这里来,我赶忙打开了导航,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屏幕,什么图像也没有。忽然我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就是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两个。

    我靠,不会是这两个非人类搭了我的车吧。我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我禁不住一阵虚脱,借着灰暗的灯光,那两个黑影慢慢地向那个院落走去,就在要进入大门的时候,那个后面的黑影忽然转过头来,向我这里望了了过来。是她,二舅奶奶,她好像在对我笑,我的头一阵发晕。

    突然一阵大风卷来,把枯草和沙尘扬了起来,我赶忙挂了倒档,连踩油门,大灯也猛然一亮,照相了大门那里,就在我倒车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大门上的几个字“狮山公墓”。这个公墓不是废弃了,我记得这里发生过火灾,是清明上坟的人不小心点燃了山火,几乎把这里烧成一片白地,后来人们犯忌讳也就不把亲人安葬在这里,这里也就渐渐荒废了,就这么一片土地再也没有人敢来问津。你想呀,做阴宅都不吉利的地方,谁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靠,我连忙倒车,向来路开去,车子在颠簸的路面上急速行驶,我怎么到了郊外的公墓了,我只有快走,如果在那里多逗留说不定又会看到什么东西。记得二舅奶奶说,是判官给了她时间让她还魂回来的,难道她现在是重回地府吗,难道地府的大门在公墓,应该是吧。

    前面打着灯笼的黑影应该的鬼差吧,这鬼差也太不地道了,怎么想着要搭我的车呀。幸亏是我,要是其他人还不被吓死了。开出一段路,收音机正常了,放出了音乐声,那导航也正常了。我赶忙向家的方向开去。

第六十八章 孽火之她

    我打开了房门,里面黑黑的,赶忙按亮了灯,“姐姐,你在吗?”我轻轻地喊道,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难道不在了吗。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卧室,爬上床一动也不想动了。心里想着应该去洗个澡也许会好些,但我现在越来越怕小房间,甚至也有点怕回家,现在就想在人多的地方呆着。

    忽然窗帘动了一下,我吓的一个翻滚跑向门边,“别怕,是我?”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可不能这样,我虽然胆子大,你也不能这样考验我。”我抱怨着说道。“你,你能扶我一下吗?”她轻轻地说道。我才发现她是依偎在墙边,表情有点慌张,“姐姐,你,你怎么了?”我赶忙上去搀扶她。

    当我搀扶到她的胳臂的时候,感觉到她在发抖,我担心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把她扶上床,让她轻轻靠着床头的软垫。“李昊,刚才这里有人来过了。是来找你的。”她看着我担心地说道。“什么人,怎么没有联系我?”我疑惑地问道。“你呀,他们是冲你来的,怎么会联系你。”她说道。冲我来的,又是什么人呀,难道是破门而入吗。

    “我说的不准确,他们应该不是人。”她怕我担心,抓着我的手说道。“难道又是那晚的东西?他们是不是伤到你了。”我关心地问道。“我还好,但我觉得很奇怪?”奇怪,我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情够多了,我郁闷地想道。“哪里奇怪?”我问道。“那些像是鬼差,但后来发现他们不是,他们来你这里好像是来找游魂野鬼的。”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鬼差?”我非常需要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刚刚看到过鬼差,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鬼差其实就是黑白无常,我之前见过,但他们不是,虽然妆扮上很像,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同的气息。他们的魂根不定,好像,好像是**纵着,另外我感觉到他们好像还带着一点活人的气息。”她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是不是拎着一个白纸糊成的灯笼?”我问道,“是的,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遇到了。”她惊奇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告诉了她今晚我的奇怪经历。“这两个假鬼差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纸灯笼,差点把我的魂魄吸走,我是连忙从窗口躲在楼下,才没有被他们发觉。”她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他们是假鬼差,他们把鬼魂领过去干什么呀?”我是在问她,也是在自己心里疑惑盘算着,唉,要是赵午在就好了,他应该能猜测的到。我忽然想到了二舅奶奶的告诫,看来这个家是不能久待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

    哪里的道馆,或者寺庙方便我去呀。要不我去找赵午吧,他那里应该最安全。但我的工作怎么办,我又泛起了嘀咕。“你这里不安全了,你最好出去避避,我怕他们还会来找你。”她担心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身不由己呀,工作不能不干呀,要不我吃什么呀。”我垂头丧气地说道。“是呀,而且你刚请过假,也不好再请假了。”她也在替我为难。

    “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谁这个时候还打电话呀,不会有是骚扰电话吧,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居然是孙主任的电话。“喂,主任你好,我是李昊,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呀。”我接通了寒暄地说道。“你不也没有睡吗,呵呵,李昊呀,你辛苦了,会开的怎么样呀?也不跟我汇报一下。”她好像没有那么严肃,但话语中似乎也带着责备,“对不起呀,主任,我刚回来有一个亲戚去世了,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忘了给您汇报了,明天一上班就给你好好汇报。”我说的是实话,“哦,这样呀,没有关系,其实有关你那个亲戚的事情,那天我的话说的有点过头了,咱们作为法律工作着,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是天份,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可以接这个案子,我支持你。”

    但我现在真不想接了,也不敢接了,“主任是这样的……”我连忙想给他解释。“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事务所也不能光为了盈利,一些公益的案子必须做,而且一定要做好,前一段时间你又做出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可见这个方面你是很合适的。我们已经开过会了,就是你那个二舅奶奶的案子,我们一定要做好,而且要其实维护好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你放心,事务所全力支持你。”他打断了我的话,做出了工作安排。

    “经费我都该你批好了,已经上了你的卡了。那个案子发生在咸阳是吧,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你把它查清楚,搞好了,放心,就是这个案子你收不到一分律师费,所里也不会亏待你。”他再次消除了我的后顾之忧,我赶忙拿出手机查看银行卡,乖乖,竟然一下子上了十万元。他的意思我懂,就算这一个月我什么其他的案子也不解,也可以拿到不菲的一笔钱,至于多少,我想这应该是属于行业秘密,我在这里就不说了。

    看看领导想的多周到,这既是又得名,又得利的事情,我如果再不识抬举,那就真不要在这行里混了。但我的心里却在呐喊,我真的不想呀,这件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哦,谢谢领导的信任,我,我一定把工作干好。”我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唉,我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床上,整个床都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哎哟,你压我腿上了。”她娇羞地喊了一声,“哦,哦,不好意思。”我赶忙翻身。“你呀,怎么了?”她问我道。

    “这个事情,看来,我是躲不开了。”我心里灰灰地说道,“事务所已经安排我接二舅奶奶的案子了,而且一定要办好,否则……”她也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这样,他们起初不是不同意吗?”唉!我哪里知道领导们的心思。

    也好吧,接就接吧,虽然二舅奶奶说了不愿意给我添麻烦,但我知道她心底里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帮她的。我会去咸阳,但再出之前我可以先去洛阳找赵午,他好像就在洛阳的天都观,这些告人真是老土又古板,连个手机都不用,联系起来真不方便。

    决定了自己的事情,心情就放松了许多,我靠在床上发呆。看来我还是单身惯了,不会关心人,她刚才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光顾着关注我了,我怎么忘记关心一下她。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她有些害羞,还是让我摸了,但摸上去凉凉的,没有任何感觉。“你好点了吗?”我轻轻地问道。“好多了,其实我不该和你离的这么近。”她犹豫地说道。“没有什么,我喜欢靠近姐姐。”我早就不把她当鬼了,我觉得她很亲切,也愿意接近她。我故意抓住了她手,她轻轻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就顺从地让我抓着了,那神态很羞涩。

    “你不怕我吸收你的阳气吗?”她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怕呀,是不是离的近就容易吸收阳气呀,那我可不可以离的更近点。”我说着把她拥在了怀里。“你,你”她没有想到我会抱她,挣扎了一下,便安静地躺在了我的怀里。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拥抱着。

    “你和其他人不同,其实你抱着我,我不但不会吸收你的阳气,你反而会吸收我的阴气,这个你知道吗,赵先生有没有告诉你。”她突然小声说道。“不会吧。”我惊讶地说道。“是的,但我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但其他的鬼魂却不会,他们害怕你让他们阴气消散。我不想去阴间,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好静的人,我不想再回到纷繁的人世间重新做人,我觉得这样很好,很自由。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孤单。”她说着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其实我本质上也是一个宅男,在遇到赵午之前,累了,烦了,我心里总会萌生出世的感觉,就喜欢一种安静。我把她抱的更紧了,其实从见到她,我就有一种不知不觉的亲切感,仿佛多少年前就见过。赵午说我戴上扳子后,就不能再有尘世的情缘了,唉,我刚刚经历过了一段尘世情愿的伤害,如果我有钱,如果我有势,王梅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但如果是这样,她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权势金钱。

    “思雅,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恩,恩”她没说话,下意识地恩了两声,有摇了摇头,“你不愿意吗?其实我满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出去这两天,我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你。”我说的是实话,我在上海这两天,总是有一种淡淡的牵挂,在想着她。“姐姐,不能害你,你属于人间,你应该有人间的感情。”她轻轻的说道。人间,人间的感情也许永远都不属于我。

    “你被想那么多,唉,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通的人,也许不会有普通的人的爱情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的我受不了再次被别人拒绝。“哦”她轻轻哦了一声。我把她抱的更紧了,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们就这样拥抱着到了天亮。

第六十九章 孽火之赶路

    第二天我告诉了她我的打算,并想带她一起去。她犹豫了一会答应了,“但别告诉赵先生,我不想他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能答应我吗。”我抓着我的手说道。“哦,可以。”我又吻了她一下,她没有拒绝。“我白天不能和你见面,你知道吗?”她说道。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白天在外面肯定不会现身和我见面,她毕竟是鬼魂。“你怎么跟着我呀?”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挠头。“你带把小伞放在行李箱吧。”她笑着说道。原来伞里能藏鬼是真的。

    我便整理好行李准备先去洛阳,买了动车票便上了车一路向洛阳赶去。到了洛阳已经是中午时分,一下子我就打听天都观在什么地方,得到的结果让我很丧气,开始很多人没有听说过,好不容易一个老人知道告诉我在洛阳的郊县,坐汽车还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我做动车到洛阳才三个小时,而从这里到郊县就要四五个小时,唉,得快点赶路,要不又要晚上才能到,我现在很怕走夜路。

    但倒霉的是等到了车站才发现我居然来迟了,去郊区的车非常的少,最后一班已经早早发了。这可怎么办,焦急万分,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也饿了。也不想坐下来吃饭,没有那个心情,就在车站旁边随便买了些吃食,边吃,边思索着想办法。

    “同志,你是不是想坐车呀?”那买吃食的小老板看着我不停地向路上瞟来瞟去便问道。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去郊县的天都观,但来晚了,没有赶上车,唉这可怎么办呀?”我看着他,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幸亏你遇到我了,我告诉你个办法,你可以去试试。”他笑着说道。“真的有办法吗,你说,你快说。”我催促道。他便细细地告诉了一个办法。

    原来从这里租一个马自达电动车可以到前面几公里外的十字路口,在那里可以等其他县市经过天都观的过路车。我感谢了那个小老板,并又多买了点他的吃食,表示对他帮助的感谢,虽然我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租车到了那个城市郊区的十字路口,我把行李放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虽然夏天的夜色来的晚,但渐渐地夕阳也西下了,我看着来车的方向抽着烟焦急地等着。

    有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夜色渐浓,终于看到一辆中巴车远远地开了过来,我连忙向那车挥手,那车的速度不快,慢慢地停了下来。这车可真破旧呀,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但我还是觉得它破旧的厉害,要是在省城早就进了废旧汽车处理厂,但这里它还可以上路。

    “师傅,到天都观吗?”我拍打着车门大声喊着询问,车里没有开灯,里面黑乎乎的,那司机带着帽子,头压得低低的,像是点了点头。看到他的表态,我赶忙拎起行李上了车。

    把行李放好,在车子中部的地方坐了下来,才发现车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我靠,我今天是包车了。“师傅,你是从哪里开过了来的?”我问道,尽然车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到想和司机聊聊天。“恩,嗯”他好像是说着什么,但车子太破旧了,路也不怎么好,颠簸起来,叮铃咣铛的他好像没有听到,我也没有听清楚他什么。我加大了点声音想和他交流,但噪音太大了,彼此互相都听不清楚,还是算了。

    乡村的公路真差劲,但除了车的噪音,其实的声响似乎都听不到。路两边是黑黢黢的树木,不停地从车窗外闪过。今晚是一个下弦月,但月光很暗,不时有云挡住了它。我渐渐觉得无聊,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路上太累了,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把我颠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前面有几个人影,那几个人正蹲在那里翻弄着我的行李。我靠,这不是明偷吗,我人还在呢,就这样嚣张。我不由地怒气上涌,一脚把一个人踹地坐在了地上,并把另外几个人推开,“干什么,明抢呀,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刚要收拾行李忽然发现不对,我身边不止那几个人,还有好几个人就站在我周围,围着我,看着我的行李。这不会是一个大的团伙吧,我不由地一阵担心害怕。

    但这些人并没有发狠说话,更没有亮出刀子什么的东西,就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行李,刚才被我推开的几个人,又重新聚拢过来,继续翻弄我的行李,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们翻到了我买的一包吃食,周围的人发出一阵骚动,开始聚拢过来。这个时候仔细观察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头发像野草一样乱蓬蓬的,而且朦胧中觉得他们的衣服很破旧,还带着一阵阵的臭味。

    忽然他们一起扑向了那堆吃食,开始争抢起来,相互推搡着,发出叽里咕噜的吵嚷声,撕破了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开始抢食,像一群饿狼一样。更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袭击我,甚至连句威胁的话都没有讲,就是在那里疯抢食物。

    “好像不对头,你看看他们的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我知道是思雅在和我说话,顺着她的指引,我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腿,啊!竟然都是黑黑的一片虚空。是不是天色太暗了,但我分明看的清楚自己的腿。

    “他们,他们可能不是人。”顾思雅悄悄在我耳边说道,我其实也预感到了,他们不应该是什么抢劫犯,要不,不会只顾着那些吃食,竟然没有拿我的衣物,也没有搜我的身,天下不会有这样文明的强盗,也不会有这样怪异的强盗。眼看着那堆食物将要被他们抢食光了。有几个人已经抬起头看着我,接着月光,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蓝盈盈的光,像饥饿的狼眼一样。

    情况有点不对头,我顾不得行李了,慢慢地拨开抢食的人群,慢慢向车前面走去,走到司机那里,“师傅,快停车,这里情况不对。”我赶忙要求师傅停车,如果让他开车去报警,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只能自己逃生。那司机却没有理睬我,仍然自顾自地开着车,“师傅,快停车,这里有强盗,你不知道吗,快停。”我焦急地催促着。但他仍然不为所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妈的,你……”我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这时他终于扭过了头。

    “啊!”我大喊一声,连忙后退,破帽子下竟然是一张纸人的脸,那用彩笔描绘的呆板的面容一下子呈现在我的眼前。那被描摹的诡异的脸居然还是一张笑脸,他就这样对我笑了一下,又扭过头继续开他的车了。我在仔细打量这两车,怎么感觉也像纸糊一样,花花绿绿的,那车框架也像是用芦苇扎成的一样。我上了鬼车了。

    在我惊慌愣神的瞬间,车里的人已经抢食完了食物,都站了起来,看向我这里,慢慢地向我走来。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来不及多想,我一脚踢破了车门,跳了下去。

    好在这车开的不快,我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连忙爬了起来,那车子却冲到了前面去了。忽然那车停了,车门打开了,那群人都拥挤着下了车,四处找寻着什么,我知道他们是在找我。我知道思雅也和我一起下了车,只是她还没有现身,但我知道她一定和我在一起,这样让我的心稍微平复一点。

    我小声说了一句“思雅,跟着我。”便撒开腿向回跑,此时那群人也发现了我,簇拥着向我追来。我耳边响着风声,我已经用劲力气跑到最快,但还是无法甩掉那群人,他们没有任何声响,紧追不舍。

    怎么办,不能就这样在这条路上跑,这样一点遮拦都没有,我的目标太明显了,忽然看到一条小岔路,我赶忙转了进去。跑出几十米远,瞟了一下后面,我的天呀,那群人还是没有被摆脱,他们依然跟着我。惨了,跑不掉了。“李昊,你快跑吧,我来阻挡他们一阵。”忽然思雅现身了,跑在我的身边,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快跑,快跑,别,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气喘吁吁的说着。

    她好像不累,没有喘息声,“他们是鬼,你跑的过他们吗,我给你争取点时间,你跑出一段就藏起来,我也是鬼,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她固执地抽了抽手,想挣脱我。“别,别废话,你想让我做个男人,就别这样说。”我说着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明显的一软,没有再说话,我们继续向前狂奔。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簇簇的火光,像是一簇簇的篝火。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惊喜。我们便向那里跑去。

第七十章 孽火之囧途

    我们跑着,那群鬼也穷追不舍,好像不怕前面的火光。等我跑近了,心里立刻一片悲凉,那确实有人影围在篝火旁,但那人影肯定不是人,他们和后面追我们的一样。他们正围着篝火,夹着炊具正在煮东西。但我却闻不到一点食物的味道,尽管那炊具上冒着蒸汽。

    但好在他们正专注着锅里的食物,根本没有在意我们,这里的人也穿着破破烂的衣服,头发像乱草一样,有老有少,夜色中看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穿着,但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古代的袍子,只是太过破裂,看不清楚。

    忽然我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个阴鬼竟然追到了我身边,他探出手向我抓来,接着月光我瞟了一眼那手,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时候,更像一个包着皮的骷髅手,脏乎乎的,带却带着阴冷的寒气。去你妈的,我一转身,飞起一脚向那手踢去,“咔嚓”一声,那手竟然被我踢断了,飞到空中。我正暗自高兴,忽然身边有窜出几条黑影,一起向我袭来。他们的袭击方向不同,有的准备扑向我的双腿,有的准备扑向我的头,有的准备搂我的腰。我慌张地连忙后退,但脚下的路不平,我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这下完了。

    忽然思雅挣脱了我的手,猛然舞动裙袖,顿时一阵风刮起了地上的枯草和灰尘,飞向那群阴鬼。那些鬼东西赶忙停住动作,用手遮挡眼睛,就在这一喘息间,我站稳了脚步,赶忙转身,拉着思雅向草丛里跑。忽然感觉她的身子一滞,居然有一个阴鬼的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背上,她一阵疼痛的**,颤抖着就要摔倒。我一把拦腰抱起了她,向草丛里跑去。

    她揽着我的脖子很虚弱,还说自己不会有事,幸亏没有让她去掩了护我,这些阴鬼对她同样具有很大的威胁性。其实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非人类的东西,就叫他们阴鬼吧。“别管我,你走吧。”她虚弱地说道。“胡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块。”我不禁流下了眼泪,没有想到我对她竟然是那么的依恋。我感觉到她在哭,那种哭不是伤心的哭,应该属于感动的反应吧

    她不禁轻轻吻了我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吻我。我把她抱的更紧了,一定要逃出去,虽然她是鬼魂,但我真的爱上她了。我很感动,也很激动,更平添了几分力量,我一下子闪过了一簇草丛,啊,不好,竟然迎面撞上了一堆篝火,正有几个阴鬼在吃着锅里的东西。我正好踢翻了他们的锅。

    “气力哐啷”那锅倒了,里面煮着的东西散了一地,我定睛一看,啊!竟然是一个人头,一个阴鬼愤怒地向我扔来了一个东西,眼看就要砸到我脸上,我一歪头,躲闪了过去,那东西砸在枯草堆上,竟然是一支人的手臂,那皮肉已经被啃食的差不多了。我靠,还是死人的鬼,我吓的一阵冷汗直冒。

    赶忙跃入了深深的草丛里,在高高的乱草丛里跑着,磕磕绊绊的。又跑出五六十米,不能再跑了,必须藏起来。这样跑着,沙沙的动静,肯定会让他们发现,说着我抱着思雅躲进了一处深深草丛里。

    那群阴鬼渐渐追了过来,三三两两地在草丛里寻找我们。不时发出“呃呃”的怪叫声。上帝呀,佛主呀,保佑,保佑我们不要被找到。思雅越来越虚弱,抱着我手轻轻地滑落的下来,我越来越着急,怎么办呀。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我该怎么逃出去呀。

    就在这时,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动静,那些阴鬼好像也听到了,一个个都自起了身子,静静地听着。我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是马蹄的声音,而且伴随着金戈交鸣的声音,向极了影视作品中奔跑着骑兵马队的声音。那些阴鬼也听到了,怪叫一声,疯也似的四散奔逃,那架势好像是遇到克星天敌。

    我依然趴着没有动,那马蹄声更紧了,我透过草丛隐约看到一队黑甲的古代骑兵队,差不多几百人,顶盔掼甲,阴森森的,就在我前面不足百米的地方听了下来,一个将领一样的人带住了缰绳,那骑兵队训练有素,刹时间整齐地停了下来。那将领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阴冷的目光像是地狱中的灯,扫过了我所在的草堆,我紧张的浑身都湿透了。忽然他搭弓射箭“嗖”的一声,一支箭射在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他一挥手,一个骑兵把出刀,快马奔来。他肯定发现我藏身的地方了,完了,完了,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骑兵眨眼间就冲到了近前,一股冷飕飕的阴气扑面而来,我赶忙轻轻地把思雅压在身下,一阵疾风扫过,那骑兵一刀挥断了一片乱草。我的心咯噔一下,但预想的血肉横飞没有发生,只听着一声脆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斩断了。我慢慢抬起头,看到那骑兵用刀尖一条,半截白骨飞了起来,被他一手抓住。他把那半截白骨想那将军扬了扬,也就是刚才那个阴鬼扔我的手臂的半截。那将军冷哼一声,一挥手,大队骑兵随着他滚滚而去。

    不多时,我隐约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但那叫声越来越弱,慢慢听不到了。我慢慢爬起来,小心地注意周围的动静。四周一下子平静下来。原来听不到的虫鸣也一阵阵的传来。我轻轻背起思雅,就在这时她慢慢醒来了,“我们这是在哪里,是阴曹地府吗?”说着,她紧紧抱着我。“别瞎说,我们躲过去了,走,咱们走。”我背着她慢慢摸索着寻路准备回去。

    刚绕过了一片茂密的矮树丛,远远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终于有路,我快步向那条路走去。忽然脚下一空,啊,我大喊一声,坠落下去。不断有树枝刮扯着我,期间还被一个粗树枝弹了一下,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被摔的半天没有爬起来,浑身疼痛,脑子一阵发晕。

    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思雅也爬在我身上又晕了过去。好在她很轻,我并没有感觉到压力。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从落下的过程来看,这个地下的洞穴应该很深,这不是什么人挖的陷阱,而是一个自然的深深的洞穴。

    四下了没有一丝光亮,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怎么办,是就在这里等待,还是去寻找一个可能有的出去的路,我有些犹豫了。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我就根本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对这里的环境我一点都不熟悉,贸然进入不是什么好办法。那就在这里等吧,等到天亮了再说。

    我把思雅搂在怀里,等待着天快点亮,这样的等到真是让我焦心。跑了那么远的路,出了那么多冷汗,现在我感觉又渴又饿又累。搂着思雅肚子不停咕咕的叫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雅的身体动了一下,慢慢地醒了过来。“咱们是在地下吗?”在落下洞穴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你,你有没有受伤?”她看到我坐在地上抱着她一动不动,因为我受伤了,赶忙吃力的坐起来要抚摸我的腿,黑暗中她在我身上乱摸,不下心摸到了我的那里,赶忙缩了手。“呵呵,没有事,我一点伤也没有受,别乱摸了。”我故意开着玩笑说道。

    她轻轻捶打了我的胸脯一下,长长地出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这么高摔下来,真怕你……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给她说了我的打算,她也表示赞成,我们就这样拥抱着,说着话。但我的肚子总是咕咕地叫着,而且越来越感觉口渴,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你是不是很饿?”她听到了我肚子的叫声,“还好。”我言不由衷地回答,我心里却想现在就是给我个快生肉我也能吃下去。“其实我更渴。要不你吻吻我吧,让我解解渴。”搂着一个美女,虽然饥渴难耐,但也不免有点魂不守舍。

    “如果有用,我愿意。”她羞涩地说着,我刚想吻上去,却被她的手挡住了,“别急,我觉得这洞穴那么深,下面一定有地下水,要不咱们去找找看。”她可真会打岔,但这话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坐在这里也感觉洞穴里非常的潮湿,应该会有水源。“但你的身体……”我担心她的身体,“刚才我是被阴气伤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了,走吧,咱们去找找看。”说着她轻轻站起身来,并抓着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

    洞穴里很深,我们摸索着,慢慢向前挪步,一点点地向黑暗中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隐隐听到流水的声音,这太令人兴奋了。走着感觉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居然还有风出来,把一股潮潮的水气吹了过来,我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燥的喉咙舒服了许多。那水源应该就在近前了,但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我们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这个前是我们自认为的,沿途不知道绕了多少块巨石,爬过多少个山洞,但庆幸地是,我们没有在原地打转。

    忽然,思雅大叫一声,抓着我的手一下子松脱了,我连抓带抓也没有抓到,“思雅”我焦急地大声喊着。

第七十一章 孽火之幽穴上

    “扑通”我听见一声落水的声音,水花溅到了我的身上。“别喊了,我没有事,我们找到水了,这里的水不深,你慢慢下来扶我一下吧。”是她温柔的声音,我一颗陡然悬着的心落了地。我赶忙慢慢地向前探身,脚很快就沾到了水,便踏进水里,我慢慢摸到了她。那水很冷,肯定是地下水,但水流的并不快。我渴极了,顾不得许多,俯下身子,捧起水就喝,真舒服,那水仿佛滋润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全身有一种通透的感觉。接着大喝几口,直到把自己灌了个水饱。

    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从新推上了岸,站在水里一股凉意袭来,尤其是喝了水后,我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忽然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现在在什么位置,看来我已经远离的洞口,如果这个洞穴很深,我还能不能回到洞口。正当我担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种种不好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不会是涨水吧,我赶忙向岸上爬,思雅也摸索着抓着我向上拖。

    等我上了岸,那“哗哗”的水声又消失了,难道刚才是错觉,“你刚才听到水声了吗?”我问她,“听到了。怎么忽然又消失了。”她也很疑惑。我们的话音刚落,“哗哗”那水声再次传来,“抓到了,抓到了,使劲,使劲。”有人说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且在远处的水面声似乎有了淡淡的微光。我赶忙把思雅拉在了身后,“好像有人,你怎么了,你怕什么呀。”思雅不解的问道。

    我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这么深的洞穴,这样的深夜里那里来的人,你不怀疑吗。别说话,我们藏起了来。”她点了点头,我们藏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向那个有微光的地方探看。

    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但至于说什么,隔得太远,我已经听不清楚了。但微微的光依然在闪着,想来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走远。渐渐地那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慢慢探出身来,“我们还是慢慢往回走吧,这次我喝了这么多水,应该可以撑到天明了。”我轻轻在思雅耳边小声说道,并趁机吻了她的脖子以下,“你,好坏,那咱们走吧,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她也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们准备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忽然空气中飘了一股气息,我不禁在空气搜寻着这气息,因为这是一种食物的香味,具体的说应该鱼汤的香味。这个深深的山洞里居然还会有鱼汤味道,有点怪异,但更有点的诱人,我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唾液。肚子开始经不住诱惑,咕咕地叫的更响了。“思雅,要不咱们去看看。”,饥饿感被这香味勾引的更大了,我改变了主意,“恩,听你的。”她也听到了我肚子里的叫声。

    到那里最近的路就是水过去,“思雅,我背你吧,下面的水满冷的。”我说着就要背起她,她轻轻推开了我,“你,你别忘了,我是……我不怕冷。”她低声说道。她的意思是说,她是鬼魂根本就不会怕冷。我赶忙打岔,“其实我是想你贴我紧点,那个,贴紧了,我的背上很舒服。”“你,你好坏。”她轻轻地捶打了我的背一下。我便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慢慢向那个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没有走出多远,看清楚了那微微的亮光其实是水反映的光,近了,那亮光更亮了。我们着水走着,在那亮光出,有一个山洞,好在山洞并不是很矮,我弓着身子就可以通过。刚钻出山洞,“什么?别动!”忽然传来一声呵断,我吓了一跳,赶忙弓下了身子,但我又不那么害怕了,因为那吆喝声好像是带着颤音,对方好像也很害怕的样子。

    我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岸上有几个人影,他们就挑起灯向我们这里张望。“我们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我们没有恶意。”我赶忙搭话,这个时候只有人类的语言才是最后的交流方式。对面几个人好像嘀咕着什么。“你们过来吧。我给你照着”对方说道,便灯抬的更高了一点。我们便着水缓缓上了岸。

    原来是几个穿着老式衣服的人,那些衣服应该属于五六十年代的服装,但从面相上看,这几个人是典型的农民,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个妇女,还有妇女怀里的孩子,男人们站在那里,女人们搂着孩子靠在岩壁上,她们身下好像有些棉被一样的东西,孩子好像睡着了,一点声息也没有,我看不清楚妇女的面容,也不好意思盯着那里看,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两位大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却以攻为守先打破了沉默问道。我的话让那两个男人有点慌乱,一个年长点的男人赶忙说,“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就是来这里的地下河抓点鱼,改善改善生活。”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口冒着热气的锅。那是一种老式的煤油锅,我还记得好像很小的时候见过。

    “你们两个是……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的,你们看着像是城里人。”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问起了我们。“我们,她是我老婆,我们是去洛阳的,不小心在这里迷路了,掉了这个洞里。”我一时是在找不出好的借口,但就这样说吧,管他们信不信呢。但起码我没有恶意。

    那年长的男人打量着我们,“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你们一定饿了吧,来来来,刚烧好的鱼汤,来过来一起喝点吧。”他赶忙热情的邀请我们。我实在是早就被这样冒着香气的鱼汤给搞的嘴馋肚饿受不了了,“谢谢大哥了,我还真有点饿了。”我赶忙表示感谢。他们可能也感觉到我们对他们没有什么危险,便把拎着的煤油灯放在了地上,那年长的男人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锅边,拿起两副碗筷帮着我们成汤。

    汤端了过来,他们却没有喝,思雅当然也不会喝,我却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那碗是那种旧式的黑碗,筷子也是很原始的竹筷子,我哪里还顾得着这么多,看着牛奶般白的汤,闻着诱人的香气,我端起碗来就吃了起来。稀里哗啦很快就吃下了一碗,真鲜美,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鱼汤。喝完了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招呼他们也吃,“你尽管吃,多着呢,我们刚才吃过了。”两个男人连连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思雅也把她的碗端给了我,我笑了笑接了过来,说实在的我还没有饱呢。

    接过了碗又是一顿大吃,终于我的肚子里充实了很多。解决了温饱问题,那下面就要解决怎么出去的问题了,但遇到他们后我对这个问题就不那么担心了,他们能进来捕鱼,肯定有路可以出去。“大哥你们明天回去吗,能不能带我们出去?”我问道。那年长的男人脸上浮出一丝为难,但很快又掩饰过去了。“可以,可以,明天我带你们出去。夜深了,要不先睡一会吧,我们那里有点铺盖,你要是不嫌脏,就讲究一晚。”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靠着石壁有一个花花的面毯子。我一眼看去,确实不怎么干净,“谢谢!”我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便拉着思雅向那里走去。

    他们也向自己的女人那里走了过去。“天不早了,我关灯了,满耗油的。”他说着便熄灭了煤油灯。我们同时没入了黑暗之中。他们好像小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清楚。我把思雅拦在怀里,她把头靠在我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昊,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也说不清楚。”我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别胡思乱想了,休息吧,这一晚可真够折腾人的。”我拥着她感觉很温馨,慢慢进入了梦乡。

    “昊,快醒醒,快醒醒。”我被思雅推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但没有之前那么黑了,像是刚入夜的样子。“时间还早呢,你再多睡会吧。”我拉她的手,想在拥着她继续睡。“别睡了,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说着她便把我拉了起来。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揉着睡眼跟着她走了过去。

    我忽然脑子一跳,昨晚遇到的人呢,怎么没有动静了。思雅拉着我向他们睡觉的地方走去。那里是被褥堆在那里,接着微弱的光线,我努力分辨,好像已经很旧了,不,不能光用旧来形容,简直就是有点陈腐,是那种被放置了很多年的陈腐的感觉。他们怎么会用这样的被揉,这简直就不能睡人呀,但他们人呢,去哪里了,怎么就不辞而别了。

    思雅走了过去,轻轻地掀开了被褥,啊!我吓得惊叫出声。

第七十二章 孽火之幽穴下

    那被褥里竟然是几具人骨,有大人,也有小孩,正好六具。我的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这数字不正和昨晚见到的人一样吗,他们,他们居然也是鬼魂。我的心脏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这样的变故不但吓到了我,也浇灭了我原来寄托在他们身上的走出洞穴的希望。

    难道我昨晚喝了鬼魂给我熬的汤,想到这里我的胃里很不舒服,脸色也苍白的厉害,思雅看出我的反应有异,“昊,你没事吧。”他摸了摸我的脸,我的脸肯定很凉。“没事。”我抓着她的手。

    我回头在打量他们留下的东西,那煤油灯还在,已经锈迹斑斑,快要完全腐朽了,同样要腐朽的还有那口锅,我走到锅前,掀开了锅盖,里面居然还有鱼汤,真够奇怪的,那鱼汤还有淡淡的香味。我拿着锈蚀的勺子柄在里面搅动,有鱼的尾骨露了出来,好大的尾骨,勺子柄传来重重的感觉,我触碰到大东西了。双手用力舀起,鱼的身子浮现出来,接着便是头骨,啊!我一下子丢掉了勺子,那鱼头骨怎么,怎么那么像人的头骨,但它分明和鱼身连接在一起。思雅也看到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水里就是一阵剧烈的呕吐。思雅赶忙帮我拍着后背。

    呕的我连眼泪都下来了,我泪眼朦胧地发呆地看着水面,忽然我感觉到水面在波动,一阵阵地泛着水花,整个水面像开了锅一样。我赶忙缩回了身子。那水花越来越大,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潮湿,像是起了雾一样。忽然我听到“啪”的一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但掉落的位置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赶忙站起身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啪啪”又接连发出同样的声响,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沙沙”的移动,我壮着胆子向那里轻手轻脚地走去,刚走了几步,透过朦胧的水雾我看到了,那是一个人头,不,应该是一个长着人头的怪鱼,那鱼正挣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它的鱼鳍居然像鸭子的脚,正在向我们这里移动。

    忽然它张开嘴,大嘴里露出蟒蛇那样的大大的毒牙,我靠,这是什么怪物。而且不止一只,就在此时那“啪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他们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是从水里窜出来的。那还等什么呀,我一脚把那锈蚀的煤油灯踢了过去,抓着思雅的手沿着岩壁边撒腿就跑,其实也不能说是跑,磕磕碰碰的,只能用躲避才合适。

    那些怪物的反应更快,“沙沙沙”地追了上来,而且沿途不断有怪物蹦出水面,但那石壁边的空间太狭窄了,很多怪物落点不好又重新跌落到了水里。我巴不得它们全跌倒水里,但我的运气显然不会这么好,在黑暗中我已经听到前面也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坏了,我被它们前后夹击了,我觉得再往前跑也是徒劳,我紧紧把思雅抱在怀里。“我爱你,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疯狂地吻着她,思雅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紧紧地抱着我。我们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我再也不管那些怪物的声响了,就着抱着思雅。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水面上的亮光,那亮光飞速地向我们这里接近,我看清楚了竟然是一个悬在水面上的灯笼,而灯笼下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他像是站直一条小船上,而手里去抓着一个长长的鱼叉,那鱼叉在灯笼的亮光下闪着寒光。

    忽然他猛然挥舞鱼叉向水里插去,快速地拔出,水里立刻翻腾一阵巨大的水花,而且发出一种婴儿般的哭声,接着水面声浮出了那怪物的尸体,其他的怪物听到了这个叫声,立刻趴在那里不动了。它们想利用夜色来掩藏自己。但那少年的小舟向我们这里荡来,他用鱼叉像撑杆跳一样,在水里一撑,轻轻地落在了岸上,再次挥舞鱼叉向近前的那个怪异刺去,那张开巨口,露出长长的毒牙向他示威。

    那少年轻蔑的冷哼一声,向那怪物刺去,那怪物仿佛预判到了少年的动物,忽然一扭身子高高跃起向少年的头扑去。那少年已经来不及收回长长的鱼叉,眼看那怪物的巨口就要咬到少年的头,忽然那少年敏捷地从药理抽出一个短剑一样的武器,对着怪物会了一剑,那怪物的头,“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他飞起一脚把那怪的身体踢进了水里。

    好敏捷的身手,我看到了整个过程,心惊胆战之余也由衷地佩服那少年的胆色。就在此时所有的怪物都“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里,在水里搅起一阵阵大大的水花,那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

    渐渐地水声小了,周围又恢复到平静和黑暗之中,但那少年船上的灯很亮,我揽着思雅连忙向那孩子表示感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那少年只是向我们点点头,马上就想跳到船上。“别忙,能不能请你把我们带出。”我连忙赶上去说道。

    那孩子用长长地鱼叉,把船归拢到岸边,并示意我们上车船。我虽然觉得他有点特别,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他刚刚明明是救了我们,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吧。我便搀扶着思雅上了他的船。他的船在慢慢前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划船呀,难道还是动力型的吗。很显然不是,我没有看到任何的机械设备,船的下面有划水的声音,我忍不住低头去看,啊!竟然那那些怪物顶在船底在帮他划船。我紧张地抓着了思雅的手,示意她注意防备这个少年。

    但又想来,现在已经在人家船上了,又能怎样,而且如果不是刚才他救我们,我们早就让怪物吃掉了。“你好,我们,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我试探着问道,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接着灯笼的光我才仔细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但眼睛却很亮,头发黄黄的,他穿着一件很古朴的衣服,有点像我在寺庙里见到的武僧的装束,离他很近,我能感觉到一种冷冷的寒气,直逼人的心灵。

    但却没有太多的恐惧感,说来真是奇怪。那船继续向前滑行,渐渐地我感觉周围的黑暗在渐渐变淡,向船的前方望去,竟然好像看到了更亮的光。而且有风从那里吹了过来,带着点花草的香味,我感觉到了,那是外面的世界的味道,我再打量这个少年,虽然依然觉得他很奇怪,但现在无疑增添了好感。

    我们已经脱离的黑暗,前方洞口的轮廓已经显现了出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出来。忽然几个亮点飞速地向我飞来,我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了眼睛等着,那是几只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我们射来,那少年却很镇静,挥动鱼叉挡开了那几只箭,但有一只射在船舷上,“砰”的一声,那鲜红色的箭羽在抖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我赶忙把思雅拉在身后,自己的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船并没有停下来,还是向洞口移动,忽然又有几只箭射了过来,那少年突然在船上一点脚飞了起来,踩过水面直扑洞口而去,紧接着我听到外面发出金属碰撞的交鸣声,那少年和什么人在外面打斗了起来。他离开后,那船停了下来,我本想这个时候就下水,赶紧离开,但想到下面划水的怪物,还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船上。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忽然听到了一阵摇铃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王有才,住手。”忽然外面传出一声呵断,兵器交接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没有听错吧,有人在喊在喊王有才,而且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赵午,一定是他。我的心里一阵狂喜,终于找到他了,而身边的思雅却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有点紧张。

    “师傅,师傅,我是李昊。救我!”我大声地向外喊。“你,你小子怎么在这里。”外面有了回应。“一言难尽呀,能不能快点帮我出去。”我说出了心中最迫切的愿望。“你等一会。”他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反应。我心里想,快点呀,我真怕夜长梦多,又出什么岔子。

    外面隐约听到赵午在说话,但声音很低听不清楚。接着我的船又动了,慢慢地划出了洞口,忽然思雅紧张地在我耳边说,“外面有强烈的阳光,我先藏在你身边吧,记住别告诉你师傅。”,我点点头,那船终于抵达了崖岸边,我赶忙上了岸。

    而映入我眼帘的这是满身是血的王有才,还有那个站在那里的少年,当然还有赵午。但奇怪的事,赵午并没有严阵以待,而是跪在那个少年的面前,正和那个少年说着什么,而那少年却依然一言不发。

第七十三章 孽火之天都观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李昊,跪下。”赵午对着我喊了一声,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确实救了我,我也可以向他表示感谢,但为什么要用这么原始的感谢方式呢。“快跪下。”他催促着我,毕竟是师命难违,我不情愿地跪了下来。但我不是跪向那个少年,而是跪向了赵午的方向。

    “错了,这边。”赵午指了指那少年的方向。我也只得跪向了那少年。“师傅,这……”我想让赵午给我一个理由。这时那少年却向我抬了抬手,示意我站起身来,他转过身向来路走去,“师叔祖,放手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怨气也该散了吧。”赵午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哀求着说道。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抓那少年的衣服,那少年忽然一个转身,一阵疾风迎面把赵午吹了个跟头。王有才赶忙去搀扶赵午,赵午一声深深的叹息,那少年如鬼魅般踩着水消失在了洞口。

    我也赶忙起身去搀扶赵午,他那一声师叔祖让我吃惊不小,这么小的少年怎么就成了他的师叔祖了,要是论辈分那我该怎么称呼这个少年呀,那不得称呼太师叔祖呀。王有才给赵午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但他身上的几处伤依然在流血。我提醒他包扎一下,赵午忽然一把把我推开,“你小子干什么事了,滚开。”我被推的连退了好几步,他这是发什么疯呀,难道是刚才吃了刮落,现在拿我撒气不成。

    “什么也没有干呀,我摊上大事了,这次是来找您老人家帮忙的。”我赶忙解释道。赵午怒气冲冲地盯着我,“你怎么和她在一起,而且……而且你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阴气。”赵午看我不老实,直接训斥道。“我,我和谁在一起了。”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但心里却隐隐觉得他好像确有所指。“那个女鬼。”他直接说道,“顾思雅是吧,你怎么和李昊在一起,你应该早就去投胎了,怎么还在这里。”他直接开始训斥思雅。

    赵午发现了思雅,想来也是,这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我赶忙解释,把那晚她如何救我的事情告诉了赵午,也顺便告诉了他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谈,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什么,我喜欢她。”我也不由地冒出了火气。“人鬼殊途,你难道你不知道。”赵午继续训斥道。“我知道,但我和人也不能同路了,难道不是吗?”我顶着他的话说道。“你!你!你!”赵午连着说了三个“你”字,却没有了下文。是呀,我和那个扳子有了必然的瓜葛,就再不能有人世间的情缘了,难道就让我这么年轻就孤独终老吗。

    “唉,孽缘呀。怎么咱们师门竟是出这样的孽缘。”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莫名其妙地感动道。“师傅,我真的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我哀求地说道。“你,你们怎么在一起,你想过在一起的后果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什么后果,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就是了。难道我们触犯天条了吗。“师傅,你别吓我,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说着我耍起了无赖,顿时把赵午气的怒火上冲。裹好了伤的王有才赶忙劝阻我少说两句。“李昊,我问你,如果你们在一起,会有孩子的,你懂吗?”赵午忽然把语气放的很平淡,但这句话绝对有冲击力,把我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会有一个非人非鬼的孩子,这孩子见不了光,也去不了阴间,他不能和人接触,也不能和鬼接触,你想你们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继续给我描绘可怕的前景。“我,我,我……”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你的孩子过这样的日子吧。”赵午冷冷地说道,“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的心里一片混乱。“我,我们可以那个,那个避孕。”我低低地说了出口,声音低的像蚊子。“别耍小聪明了,你们本来就是一种神交,你避个屁孕。”赵午直接打断了我梦想。“大不了,我们不那个还不行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赵午看到我决绝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大笑,“你这德性,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已经占了人家不少小便宜了吧,你能忍得住吗?。”

    我靠,师傅,你也太直接了吧,这是你为师的说的话吗,“师傅,你老人家,神通广大,你给我想想办法好吗?”我立刻装起来可怜,其实我也真的可怜。“有呀,一是让他活过来,二是你死了。”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说道,“让她活过来,我没有办法,你去死,这个简单,你自己就可以做到。”这是什么办法,这不是忽悠人吗。“赵先生,我会走的,你不要难为李昊了。”忽然思雅的声音传来。“思雅,你别走,我会想出办法的。”我赶忙说道。“唉,其实本来就是人鬼殊途,我不应该跟着你的。”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心好痛,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确实是我想要的女人,但她却是鬼。

    “好姑娘,你真是明事理,他还年轻,什么事都事凭着一腔热情去做事,你如果愿意,我今晚就帮你超度。”赵午接着思雅的话说道。这赵午也太着急了吧。“思雅,你别走,听我的,我会想出办法的。”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师傅,你要是敢超度了思雅,我给你没完。”我是真急眼了,向着赵午吼道。赵午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便施施然走了,王有才赶忙跟上,没有办法,我也跟了过去。

    我边走边在心里默念着,“思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但思雅没有回应我。不知不觉间我们到了天都观,这是一座小小的道观,看的出来这道馆一定有很悠久的历史了,那些殿宇虽然有些破旧,但很有历史气息,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中年的道士,他也喊赵午师傅,“赵尘,你去收拾一间厢房吧,今晚你师弟要住这里。”他指了指我说道。我赶忙上前施礼问好,那师兄一看就朴实的很,只是对我笑笑,便去忙了。我想跟过去帮忙,却被赵午叫住了,“你跟我来。”

    进了正殿旁边的一座厢房,他打开了一个抽屉,拿出来一样东西,交给了我,“已经修好了,戴上吧。”赵午说道。是那个扳子,我犹豫着戴上了。“师傅,算我求你了行吗,你就别让思雅走了好吗?”我继续求他。“别没完没了了,你还有心关心这个,你已经大祸临头了,知不知道。”他生气地说道。“托你的吉言,我知道了,这一路上我就知道了,竟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差点小命就没有了,要不是思雅,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心里灰灰地说道。

    我便这一路上的经历告诉了赵午,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在思量着什么。“师傅,我遇到那些抢食的是什么东西呀?”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吗?”赵午问道,我当然不知道,我等着他给我讲呢。“这里自古就是一片多灾多难的地方,这里的阴魂累计了千年了,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化开,这也是师祖在这里建道馆的原因,想把这里的阴魂鬼气镇住。”他给我的解释很空泛,还是没有回答我提出的具体的疑问。

    “你遇到的那些是千年的饿鬼,说到底生前也是些可怜的人,是些在饥荒中饿死,病死的阴魂,他们的怨气太重了,所以每当鬼月亮出现的时候就会出来作怪。”赵午看着我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想,为什么到这里的公交车会那么早就停了,是不是有好心人给你指引的呀?”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回答道,“那根本就是被鬼上了身的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当时车站就没有其他人了,其实当地的人都知道,根本不会在那个时候出门。你到好,急急地上赶着就来了。”赵午继续说道。“那些骑马的骑兵是怎么回事?”我的疑问很多。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堆积着千年的阴气,那些骑兵可能就是战死在这里的古代骑兵吧,他们的阴魂不散,依然四处杀戮,还好他们杀戮的是那些阴魂。”赵午告诉我道。

    “师傅,当时我也觉得那些阴魂的穿着不像现代人,但我在洞穴里遇到了一些现代人穿着的鬼魂,还喝了他们煮的汤,你帮我看看,我不会有事吧。”我忽然担心起来,“要是别人早就没有命了,你呀,还好,那些阴气会慢慢消散的。你遇到了现代人装饰的鬼魂?”他疑惑地问道,“多年以前我一直守护在这里,而且把这里闹鬼的事传扬开去,到现在几乎没有其他人像你这样倒霉撞进来。怎么会有现代人?”赵午也感觉到很奇怪。

    我给他描述了那些人的样子,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忽然长叹了一声,想是明白了什么。“也是苦命人吧,可能他是当代的灾民吧,其实这里作为阴气很重的地方,很久就没有人敢过来了,即使遇到再大的灾难也不会过来,看来那几个人被逼急了来了这里,也许和你一样躲避到了洞穴里,结果还是被饿死了。”他猜测着说道。

    “师傅,你,你怎么叫那个少年师叔祖呀?是不是有点那个?”我试探着问道。忽然赵午的脸色大变。

第七十四章 孽火之情关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等恰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赵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赵午问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被推到了这个境地,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去查吧,肯定危险重重,不查吧,事务所这一关我不好过,搞不好,我这碗饭都吃不上了。

    “师傅,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唉,可怕的浆糊。”我叹着气说道。“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但我现在还没有个头绪”他说着走到我身边,“瞧你这点出息,这点事情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去找你师兄吃点东西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他说着便走进了另一间厢房。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小事情呀,唉,谁让自己能力不济呢。但他既然说话这么轻松,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去找师兄吃了点东西,但我不会去睡觉,我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倒了一杯水,这次我轻易就看到了思雅,她就站在门口,可能她以为我看不到她吧,她就站在门边扶着门框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水。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心痛。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我突然停下脚步,走到一个茶碗的旁边,抓起那个茶碗摔倒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我捡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这时我看到她赶忙走进了房间里,来到了我的身边,吃惊而担心地看着我。我轻轻说道,“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只有死,那就死吧。”说着我便拿那块碎片向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昊,你这是干什么呀!”她急忙扑上来,打落了我手上的碎片,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我只要你好,你要好好的。”她边手边哭,其实我就是想吓吓她,如果她不同意,有我在赵午也不好意思勉强她。她哭的很伤心,紧紧抱着我。我赶忙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她,“有你在,我不会那么做的,好了,不哭了,我不想你伤心,我给你保证再也不这么做了。”

    她其实心里是不想离开我的,只是为了我好,才忍着痛苦答应赵午的。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脸庞,我忍不住深深地吻上了她……

    她也累了,我把她抱上了床,相拥着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忽然想起赵午要帮她超度的事情。窗外好像有脚步声,我不由地一阵紧张,那脚步来回地徘徊,我仔细地听着,好像是赵午的脚步声。我刚要轻轻起身,外面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那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好像是不经意,思雅翻身抱住了我,把头深深地贴进我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惊醒,思雅也醒了,她看到自己趴在我怀里,羞红了脸,赶忙躲开了我的身体。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轻轻推开了我。“这么早,什么事呀?”我带着情绪对着门外问道。“师弟,快起来吧,师傅找你有急事呢?”是赵尘师兄憨厚的声音。“知道了,师兄,我马上就到。”我边说,边起床,其实也不用穿衣服,其实我和思雅是和衣而睡的。

    来到赵午的房间,他正坐在那里等我,脸色很不好看,看我进来,怒哼了一声。“师傅,早!你老人家好像气色不好,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赶忙上前向他问好,但对他的怒气我不能视而不见,我还有怒气呢,怪他管的太宽,太严了。“少贫嘴!”他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你那个亲戚尸体存放的医院吗?能联系到他们吗,问问尸体还在吗?”

    “知道,能联系到,只是我的手机昨天跑丢了,好在钱夹还在。你这里有电话吗?我马上可以联系。”我昨天跑丢了手机,肯定找不回来了,但我知道赵午不用手机,但不知道他道观里有没有固定电话。“我这里没有那东西,你可以去附近的村上找电话,快去吧。让你师兄陪你去,你对附近不熟悉。”他催促道。“师傅,问这个干嘛?”我觉得奇怪,便问道。“你先别管那么多,快去吧。”他继续催促我快去,很着急的样子。

    我也不在嗦,他只要不在提思雅的事情,我就觉得是一种解脱,省得他又节外生枝。刚要出门,他忽然又叫住了我,并转身到里面的房间取出了一个用红绸包裹着的东西,并郑重地交给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师傅好,这不还是想着我,又送我东西了,反而是我两手空空就来了,不懂的礼数。

    我轻轻打开了红绸,里面竟然是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制品,很古朴,上面镂刻着一样的纹饰,大概有半米长,我刚想抓在手里把玩,却被赵午抢先抓在了手里。忽然他一按金属棒中间凸起的,那金属棒“噌”地一声,发出一声金属般的脆响,向两边伸展开去,变成了一个长矛的兵器。他轻轻挥舞了一下,那银色的光芒像流星一样在房间里闪耀。他又按了一下另一个凸起的矛身饕餮头,那矛头出又弹出了两个枝叉,像海王的三叉戟。好酷呀,这难道就属于我了吗。我不由地一阵欣喜。

    我赶忙从赵午手里拿了过来,并不是很重,很趁手。一按那开关,又可以变回去,我按的正兴致高。“够了,这不是玩具。”赵午打断了我。“师傅,你真疼徒弟,这是送我的吧。”我边说,边紧紧握在手里。“是送你的,但不是我送的。”他平平的说道。奇怪了,怎么又不是他送的,扳子不是他送的,这个又不是他送的,那又是谁送的呢。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但却没有回答我,“是这一件上古的神器,这个你也拿着,我以后会教你练习。”说着他又把一个发黄的小册子交到了我的手上。真是想的周到呀,连兵器谱都有了。“师傅,这到底是谁给我的呀?”我忍不住问道,真是需要问清楚,免得又像那个扳子一样,别又带出什么禁忌。

    赵午看出我的担忧,“臭小子,你命好!还不识好人心。不想要是吧,拿送给我吧。”他说着就要过来抢。我赶忙藏在了身后,“谢谢你,也谢谢那位好心人。”我抓着宝贝就要走。“你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他又喊住了我。“师傅,你说吧,我听着。”我依然把那件宝贝藏在身后。

    赵午却犹豫了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师傅,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怎急人,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好的,你听着。”赵午很为难的说道,“这是他的原话,我就负责转达,“天都观门以前都是畜生,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至情至义的人”。”说完这句话,赵午苦着脸,像吃了黄连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听的却莫名其妙,这是说我的吗?“另外,你那个事情我不插手了,你好之为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想想我说的话。”赵午忽然表示不再插手我和思雅的事情了,我听了很是高兴,难道他一夜睡醒,想通了,不像呀。

    “这人满奇怪的,像打哑谜一样,但他好像是在骂人吧,但好像骂的不是我,呵呵”我觉得很搞笑便随意的说道。“住口!不得对师叔祖无礼!”赵午勃然大怒,什么,师叔祖?那个少年?他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有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真的搞不懂。“好了,滚吧,快去办事。”赵午再也不想提刚才的话题,我想他甚至都不想记起刚才他说过的话。我终于明白了,让赵午改变态度的可能就是那个他的师叔祖,但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帮我呢。

    我在师兄的陪同下,在附近地村里找到了电话,通过事务所联系了到了医院,找到了那个医生,“医生,你好,我是李昊,就是那个小律师,呵呵,我想问一下,我二舅奶奶的遗体还在吗,他家人来了吗?”我直接问道,“还没有,你得快点联系他们,这样也不是办法。”那医生赶忙催促我想办法,让死者的家属快点来。我连连应承,表示一定快点想办法,处理好这个事情。

    回来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赵午,赵午紧锁的眉头松弛了一点。“不能耽搁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他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去哪了?”我问道,“当然是回你的省城。”他答道。“你不会是想回去看看二舅奶奶的遗体吧,那有什么好看的。”我真不想再去看这些了,虽然她是我亲戚。

    “我只有安排,走吧。”说着他便吩咐大师兄看好观门,边催促我快走。我赶忙回去叫醒了思雅,三个人便向车站赶去。但我始终存在一个疑惑,赵午看二舅奶奶的遗体有什么用呢。

第七十五章 孽火之遗体

    我们定了一个包厢,一方面是因为考虑到赵午喜欢清静,这也是我讨好赵午这么说的,但另一方面我却是顾虑到了思雅,毕竟她的现身在其他地方不方便。看看车票的时间,还好,我们大概下午二三点钟就可以到省城了。

    在包厢里,我和思雅难免会有些亲密的行为,这可让赵午看着很不爽,他不停地通过咳嗽提醒我们。他这个提醒对思雅管用,对我可不管用,我知道他对前辈师叔祖很是恭顺。我有了师叔祖的支持,就不怕赵午敢在干预了我和思雅了。所以一路上,赵午差点咳成了真肺病。当然我也没有少挨赵午的白眼,如果那白眼是有型的,估计我要是一抖衣服,肯定可以落下一地的白眼。

    我们下了车就直接往医院赶去。由于心里着急,走的太快,太匆忙,在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差点撞在一群人身上,走在前面的是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后面跟着一个小商人样子的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几个农民的谱比那小商人还大,整个一个趾高气扬,为首的那人拎着一个皮包,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赶忙把包往怀里一抱,道像是害怕我会抢他的包似的。

    我轻轻讪笑,侧开了身子让他们先走,那几个人哼了一声,走出了门,上了一个白色的面包车,但那面包车的玻璃却不是透明的,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来不及多想这些事情,我们赶忙去韩医生的办公室。

    好在,韩医生正在办公室里,看到我进了,他很是惊讶。“李先生,你这是来干什么呀?”他惊奇地问道。“韩医生,我想再看看二舅奶奶的遗体,可以吗?”我试探着问道。“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更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什么呀,我早上不是给你打电话的吗?”

    “是的,早上我是同意的,但她的子女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呀,遗体估计现在已经运去火化了。你们刚才应该可以碰到他们呀。你不认识你的那些亲戚吗,哦,想来你也不认识。”韩医生说道,“就是刚才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那是她的三个儿子。”什么?!难道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就是,还是晚了一步。

    赵午满脸的落寞,我也很失望,心里也很不舒服。二舅奶奶的几个儿子应该是刚刚才到不久,他们竟然就这样草草地把事情完结了,而刚才我从他们脸上一点伤心的神色也没有看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赵午示意我们离开,我也就跟医生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一路上赵午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就这走出了医院。“你联系一下殡仪馆把,看看他们有没有接收一个将要火化的死者,你知道她的名字吧。”赵午突然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赶忙上网搜索了殡仪馆的电话,居然真的找到了,便拨通了电话。询问了有没有一个叫李秀娥的死者将要火化的事情,当然我必须标明和死者的关系,说是死者的一个亲属,准备参加她的追悼会,对方的回答很干脆,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事情。

    会不会车子还没有到呀,我过来两个小时又把电话打了过去,问了同样的问题,对方给出的还是否定的答案,被我的问的急了,最后那个女接话员火了,说我是不是头脑有毛病。虽然挨了骂,但我也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就是二舅奶奶的遗体并没有运往殡仪馆去火化。难道被他儿子运回老家了。应该不可能,他们不会这样做,难道这样的不孝子会冒着风险把尸体运回去吗?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李昊吗?我是你大表哥?”对方开门见山,但我却想不起了那个表哥是这样的声音,“你二舅奶奶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骨灰盒我们拿到了,准备晚上就回去了。”他继续说道。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不由地一阵厌恶,“是,我的李昊。你找我什么事?”我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哦,是这样的,听医生说我娘还有一部分钱,在你那里,你看能不能尽早给我们,我正在火车站。”他很直接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部分钱确实在我这里。“你等着,我很快就到。”我说着便挂了电话。

    我把接电话的内容告诉了赵午,按照那打电话人的说法,二舅奶奶的遗体已经火化了,但明明殡仪馆否认这个事情呀。我和赵午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你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赵午吩咐道,我便打车去了火车站。果然是那三个人,他们对我也有印象。大家一见面有些尴尬,我看到他们中的一个捧着骨灰盒,便把取出的钱交给了另一个人。“二舅奶奶她老人家是你们送去火化的吗?”我问道,这个问题一问出,他们三个立刻显出了尴尬的表情,隐隐带着点羞愧。

    “不是,我们怕回去的时间来不及,是你二舅姥爷原来的公司老板帮了我们的忙,用车直接把俺娘送到火葬场的,又好心地直接送给我们的。”为首的男人说道,他应该就是那个打我电话的大表哥了。“哦”我答道,竟然又是那个迎安公司,他们居然这么好心?!想来那家公司给的补偿一定让这三兄弟很满意,他们拿了钱就什么也不关心了,我再也不想和他们多嗦,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回来后和赵午一起回到了我的家,我们一起分析这个事情。首要的问题,二舅奶奶的遗体去哪里了?那个迎安公司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师傅,你起初想见到她的遗体,是想做什么的?”我问道,“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少意义了。唉我本来想把她的魂招回来,好好问问情况,按照她给你说的话,她应该知道很多。”赵午说道,什么,竟然可以招魂,她都死了好几天了,而且我还看到了鬼差,难道是假鬼差把她带走了,就可以把她的魂招回来吗?“她还没有到头七,还没有投胎,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我们连尸体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说这些事情就没有意义了。”赵午也有点灰心。

    我忽然脑子里一阵清明,也许应该在一个地方。赵午看出我表情的变化,“你想到了什么?”他赶忙问道,我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也许在一个地方,也许在那个旧公墓。”我说出了心中的猜测。赵午的紧锁的眉头也伸展开了,“恩,你的推理很有道理,就应该在那里。”赵午肯定了我的猜测。“那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吧。”我赶忙建议道,赵午却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去,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所有的魂魄都不敢出来,我们就是找到她的遗体,也没有用。而且如果那里有人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转移了尸体,那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赵午不同意我们现在就去,“那什么时候去,不会是晚上吧?”我怯怯地问道。赵午点了点头,我靠,怎么又是晚上,我心里有点退缩。“瞧你那怂样子,把那破魂戟拿出来,我教你几招吧,也许临时用的上。”他仿佛是为了给我壮胆,提议到。“什么破魂戟?”我莫名其妙问道,“就是今天送你的礼物呀。”赵午说道。原来它叫破魂戟,好有霸气的名字,但我却有点惴惴不安,就这样临时抱佛脚学来的本身,关键时候管用吗。

    我按照赵午的吩咐练着那破魂戟的招式,感觉还好,也可能这件兵器跟我有缘吧,我练得渐渐顺手起来,外行人看来还有点样子,就是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暮时分,思雅也现身了,她听说我们又要去冒险,很担心我,想和我们一起去。赵午却不同意,按照赵午的说法,那里阴气太重,如果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说不定思雅的魂魄就会被弄散了,真正变成了孤魂野鬼了。我当然也不能同意她去,多次向她保证一定平安回来,她才稍微安心一点。

    赵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孽缘呀!”,看看时间快到午夜了,便催促我快点出发。我开着车一路朝废弃很久的狮山公墓赶去。

    这条路虽然路况不好,比较颠簸,但好在根本遇不到什么车,开起来比较省心。沿路根本就没有什么路灯,路的两边是黑黢黢的树木。也是奇怪了,白天还是晴天,到了晚上天气怎么就变得阴沉起来,虽然现在是阴历十几,却也看不到月亮,夜色非常的浓重,车灯努力地向刺破黑暗照的远一点,但也只能照到十几米的距离。在距离大门一百米的地方,赵午示意我把车停下来,一下车我顿时感觉到一种凉意,现在可是夏天呀,怎么会这么凉呀,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午明显也提高了警惕。

    我们沿着路借着树木和草丛的掩护,慢慢地接近了那个大门,就在慢慢接近大门的时候,赵午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臂,我们快速地躲进了一棵大树的背后,赵午示意我不要出声,手指向前指了指,我努力向前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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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鬼语介绍:
在人间,在阴间,在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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