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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无可奉告

    思虑到雪儿还在面前,旁边更是带着一个小丫头,他不觉是缓了口气暗暗警告自己不能说不雅之词,好一会儿才是冷笑道:“走!我倒是要看看这疯女人做什么名堂!”

    而后便是转身随着掌柜的下楼去,但是因着心中略有怒气手上没轻没重,将门一下撞出了声响。

    他暗自缓了心情,不断是告诉自己,那女人就是想气死自己的,一定要按耐住脾性!一阵睁眼,他的怒气消去了不少,进门之前还是调整了心情。

    这一开门,便是瞧见那女人手中捂着手炉,正靠着椅子闭眼假寐来着呢,一旁的婢女还轻手轻脚的为她盖着毯子,好似人真的就睡过去了一样。

    瞧这待遇,不知道有多少尊贵的,他不觉是想笑,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可以下去了,紧接着边走进门边是大声道:“呦呵,孔吟竹,你还做你的娘娘梦呢?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椅子上的女人当然是没睡的了,听见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上首去后,不觉是睁开了双眼,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张破嘴改改?”

    她竟然没有撒泼大骂,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来问事儿的,着实没有心情跟他斗嘴,这才按耐住了自己的火气。

    只见那人竟只不过一笑,而后就是说道:“可以改,那也要看对谁了。”他很是傲慢的抬着头,嘴角噙着冷笑道,“孔大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道有何事儿啊?”

    说话的态度、口气,全然都是敷衍之意,孔吟竹看着气人,恨不得上去就跟他囔囔。不过到底事忍下来了,只正经的说道:“我找你是有正事,不是跟你吵架!”

    “哎哟哟,你居然还有正事儿跟我谈呢?真是小人的荣幸呐!就是怪吓人的哈。”边说,脸上还边是显露出欠揍的笑意。

    若不是孔吟竹真的有事儿要问,早就上去跟他撕破脸皮的了,不觉间竟是聪明起来的说道:“郭晏澜,大家都是爽快人你应当最是清楚了。”

    她的嘴角一弯,给她靓丽的面容上增添了些许温婉道,“我说了是有正事儿才来找你,否则你以为我稀罕看到你的脸?

    既然都不想看到彼此的话,就不要打马虎眼,你总不愿意跟我浪费时间来吵嘴吧?”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叫他中意。

    郭晏澜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眼神也阴暗下来说道:“说。”

    虽然对他的态度很是不高兴,但是这次她偏偏就是十分冷静的说道:“那本小姐就是直说了,今日身着青袍的年轻男子姓甚名谁,家居何处?”

    听到这个话,他一个激灵,抬眸莫名的看着她,脑中自然是闪过了季玉深的那张脸,这时候见她脸上闪过了红云,便是立马知道了她问这话的缘故。

    于是他不觉是玩味儿的勾起了嘴角,先不是回话,反倒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明显就是有嘲笑的意味儿,这让孔吟竹一时间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笑!”

    只见他是摆了摆手,话也不说,只侧过了脸实际上是笑得停不下来的了,而后才是说道:“我竟是没想到你的眼光也有好的这一天啊!”

    这赤倮倮的嘲笑,若不是屋里只有婢女一个人,她定然羞得埋洞里去,更是要冲上前去将他大卸八块!此刻她就是一箭步冲到他的面前,一掌拍在了桌上。

    她的神色难看极了,直是骂道:“笑死你算了!你到底是说不说?”

    瞧她那个嚣张的态度,郭晏澜一下子就是收敛起了笑意,随后慵懒的盯着她的脸面说道:“无可奉告。”

    前一秒分明就还在嘲笑,后一秒却突然说出了这么几个字一时间竟然叫孔吟竹险些没有反应过来的,随后她巴眨着双眼慢慢的回味儿了过来。

    她的丹凤眼缓缓是眯了起来,而后直盯着他那张稚嫩的脸面说道:“我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便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的?”

    郭晏澜耸了耸肩,当作是无所谓的,而后笑了笑说道:“不是不给您情面呐,不管你去哪个地方,都没有将客人的身份透露的道理,这不是行规。”

    “你当我们孔家不是做生意的吗?”孔吟竹的嗓音稍稍提起来有些无语的说道,“我们家也是做生意,我会不知道?可是这不是同一件事呐!你分明就知道……”

    “与我无关。”他一张脸都是冷的,完全就是不讲情面的,口气差得不行的说道,“他是我的客人,我便有这个义务维护他的**,不论什么理由。”

    “郭晏澜!”她一听气得不行,这人都错过了,她自己去找找下落看看都不行吗?!怎么可以这么铁面无私的!连个名字都不告诉的??

    她一时间气愤道,“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莫要不识好歹!我是你们玉满阁的贵客!你必须得好好招待我!”

    “招待你也不是出卖别人的消息!”他的提声,将孔吟竹吓了一跳,只听他又是说话道,“你我是得罪不起!不过抱歉,那个男人,我也得罪不起!”

    “不识好歹又怎样?”别说,他这么做还有一部分原因,正是他想给孔吟竹添乱,他就是看不得她好,这才故意折腾她。

    “你原就不必与我好声好气,我们可不是什么相知的好关系,别忘了,我阿姊跟雪儿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他轻蔑一笑,很是不拿她的脾气当回事。

    “不要让迎客来难堪,也不要让你自己难堪,有些事儿你应当知道分寸才是的。你总不会想叫他人都知道,孔家的大小姐这么不知羞耻吧。”

    这话竟是跟那轻易男子说得一模一样,叫她脸色发白,一时间竟然气得跳脚,可是他却还是继续说话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孔小姐还是请吧。”

    他的手势一比,便是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这叫他气结,但是也再也没有脸面继续呆下去了,只好是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殊不知,郭晏澜为他的做法,感到一万个的高兴呐!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寻求帮助

    入夜,季玉深又是摸着夜色进门了,不过好在没有昨日这么晚的,虽说府里头应当早就用过晚膳了才对,可是为了等他,个个都饿着肚子。

    他也是担忧周叔万分万分都在为了自己着想,思虑着一个府的人都饿着肚子可不好,于是快步快步的赶回家去了。谁知道一进门,就叫一个大块头堵在了门外。

    “季兄弟!”赵大虎那爽朗爽朗的声音远远就是传来了,他刚是进门,那人就已经到了眼前,满脸是笑呵呵的,“听周叔说你回来了,我还不太敢相信的!”

    季玉深一见到他,便是觉得他有满身的笑点,一时间嘴角抽了抽习惯性的怼了一嘴回去道:“我也不敢相信这么巧得,我一回来你也回来了。”

    而后他转头看了眼对门,李千越的身上好歹有他的血液,他深知后者的性子定然不会偷偷摸摸的窥探悄听之类的,但也不保证赵大虎不会把自己卖了。

    于是,他很是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虽淡然,实则也略微担心的说道:“周叔没有告诉你吗?你莫不是想叫李千越知道我回来了?”

    听到这里,他的面上一僵,这怎么会不知道呢,周叔都说了清楚的了,可是他这个大嗓门哪里克制的住?

    此刻就是胡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你们父子俩玩得跟追击战似的,原先就是在这样,几年过去了还是这样。住着对门呢,非是都不见面的”对此,他有些许的埋怨。

    不是因为他人,是因为自己的小侄子,依旧是觉得季玉深当真太狠心了,李千越又着实太可怜的了。可是前者只不过是瞟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踏进了院中。

    而后赵大虎瞧他那样,便是无奈的连忙跟上脚步去了,跑到了他的身边询问道:“周叔说你这次回来是有事儿的,是什么事儿搞得这么神秘?”

    他头都不会,眼神直视前方的说话道:“要事。”其他概不解释的了,可是眼神一转瞥到了他的身上后,季玉深突然是想起了什么。

    他一下子将脚步给停了下来,这瞬时停住的身影让稍稍迟钝的赵大虎多走了几步,竟是没反应过来的。他又是倒退了两步,很是奇怪道:“你怎么的不走了?”

    “帮我个忙。”没想到,他的眼中渐变幽然的盯着面前的大块头,缓缓的说话道,“明日,陪我出去一趟。”

    赵大虎一听,一时间摸不清头脑的愣愣的问话道:“帮什么忙去?与你那‘要事’有关?不知道是什么要事儿啊,你与我说说吧?”

    “你不必知道细的,只做我说的就是了。总之,我说的忙你帮不帮?”他的眼中一点急迫都是没有的,偏偏话语之间的口气叫他有一股子的震慑感。

    不过赵大虎这次可算是长志气了,偏就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出答案,于是咳了咳掩饰自己的稍稍惊悚,紧接着说话道:“你总得说是什么事儿吧?哪有叫人帮忙还卖关子的?”

    这一次,季玉深的眼中泛出了威胁,一个瞟眼的转过去就是迸射出了一丝丝的锋利,叫赵大虎冷不丁的就是一哆嗦。

    不过他后面想想自己算是求别人帮忙的,总不能每回脸上都是那样冷漠又是警告的表情,这样的含义好似确实不太客气。于是他动了动脸皮,试图缓缓那个表情。

    好一会儿,他才是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那阴暗的眼神,殊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思考的表情才是真的柔和了许多,叫赵大虎也微微松了口气。

    他深思了一会儿,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赵大虎的理由,特别他若是听说了绝不会再问的。于是他微微一笑,嘴角一弯做好了忽悠的准备。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才是,幼仪人不在御园,就是因为不想掺和这件事儿,免得叫他人知道原是她的命令。”他悠悠的说着,果然是一下子吸引了赵大虎。

    他一个激灵,不觉是眼瞳缩小了去道:“这件事儿还与太后娘娘有关呐!”

    季玉深听了罢,连忙是装着惊讶的等大了眼,而后比了噤声的手势悄声的说道:“你别声张!”

    他揽过了赵大虎的肩膀道,“我不愿意叫千越知道我回来了,就是因为身上有幼仪交给我的要事,你说太后的事儿我能随便跟你说吗?”

    赵大虎一听了,不觉是一副恍然大悟的哇了一声,而后傻傻的摇了摇头,季玉深无奈的心底笑开。又是说道,“所以才不告知你的,那幼仪的忙你帮是不帮?”

    果然,他抱着一腔对苏幼仪的敬意,再是不敢问是何事儿 ,听见他的疑惑也是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十分豪迈的说道:“帮!当然帮了!这可是!”

    他一时间想起了面前人方才说的话,再是将声音压了下来,却又十分欢喜的提声道,“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忙呐!必得帮的!”

    季玉深一听,眉头挑了挑,嘴角不小心是扬起了笑意,脸上却是认认真真的说话道:“多谢了!你的功劳,我断然与幼仪说得!”而心下,却是有些许愧疚的。

    这一晚上,赵大虎便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了,也因为太后娘娘的“意思”,看到李千越后,那是相当的守口如瓶了。

    即便他早上还是困着呢,却已经叫人一个拎起来的了,原是季玉深一个晚上睡不过去的,便是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布庄都写了下来,一大早的就是吵闹赵大虎来起身。

    虽是不懂他是何行为,不过既然是这么叫的,他便也就是起了身,只当是为了苏幼仪做事儿,便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对于此举,季玉深只觉得无奈得紧,他只觉得赵大虎得脑子还是太简单得,若是在外头绝对是叫人给骗了。也不好好想想,那苏幼仪身旁的侍卫虽没有他厉害,但是也不缺的好吗?

    不过到底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些破事儿,他很愧疚,离开了苏幼仪的身边。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被发现了

    他们跑遍了大街小巷,大的小的布庄都去过了,东西在季玉深身上,他只是给了赵大虎一个图像罢了,但是也不至于看不出来的。

    燕子扣加羊脂白玉,单单是羊脂白玉做扣子,用说的他人都会一清二楚,在他们去问的那些人眼中,会用羊脂白玉做扣子的那就是丧心病狂。

    因此不可能会记不住有这么一个人,不管是季玉深问的,还是赵大虎去问的都是一致的口吻,不用想的都是一个没有。最多也是用次的玛瑙做得,就是没有羊脂白玉的。

    就这般走了三日,这布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他是不吃不喝的在寻着,连是赵大虎都看不下去了,知道他是没胃口的,也见不得他这样折腾自己。

    因此正午之时,便是死拖着带回去了,谁也没想到这刚到了门口竟是撞上了那个小祖宗李千越。

    三个人就是站在自己家的门外,大眼瞪着小眼,场面是一度的尴尬,直到李千越见到季玉深惊得不行,后知后觉退了两步喃喃道:“先生……”

    季玉深的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惊吓的表情,眼神一时瞪大了去,回过神后就是幽幽的看向了赵大虎,第一反应就是赵大虎的那张破嘴把自己给出卖了。

    可是一瞧后者,后者却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千越,随后对上了他的目光连忙是慌乱的摇摇头,手上也摆了起来,直是叫喊道:“别这样看着我啊!不关我的事儿,我没说的!”

    季玉深了解他的性子,如若是他说得,这时候定然是一脸的得意,因此他的眼神才是放过赵大虎,缓缓的收了回来。嘴上虽是不说,也表明是信他的。

    赵大虎见状松了口气,实在是受不了一对父子俩之间这么低沉的冷空气,便是犹豫了一下,脚步一转连忙冲回了宅院之间,一下子就是将门给关了起来。

    于是他便是成了被锁在外面的人,一时间与李千越也是略微尴尬的,却只淡然的直视着他。李千越却是受不了他那个眼神,心下便是犯怵,生怕他是更加的厌恶自己。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天真,此刻竟然是僵硬的转过了身去,好似是要装作瞧不见他一般的,却没想到他反倒是开口叫留下来的:“李千越。”

    李千越的背脊一凉,小肩膀一下子就是挺得直直的,好一会儿,他才又是僵硬的转过脑袋来,讪讪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随后他又是立马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一双小手将自己棉衣的角,紧紧的捏住了,脸上稍稍有些恐惧的模样。

    可是季玉深却是依旧脸上冷然,好似全然看不见他的害怕一般。他的表情便是宛若并非在看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仅此而已。

    李千越自然也意识到这里了,在学堂,他是一个先生看自己的学生而欣慰的眼神,可是在私下,他再也从未多看自己一眼。

    就像方才,也就是一双眼睛稍稍惊愕些,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说不出什么意味儿,李千越却是深深感到了失望。

    只见一双青色的鞋子出现在面前,而后便有一道冷然的声音在自己的脑袋上响起来道:“你正午通常都是呆在小六小七的殿中,今日又是为何回来?”

    “安姐儿说今日做了糖醋排骨,喊学生回来吃。”李千越沉沉的低着脑袋,闷闷说完了这句话。

    他听罢过后便是没有再问其他的了,只沉默的站着,一双眼睛就黏在他的脑袋上。可是李千越却有许多话想问的,比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若是换了平日,他会跟老鼠遇见猫一样的,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更不敢随意对面前的人进行提问。可是今日,他沉默了一会儿,却主动开口了。

    “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您不是说同娘娘出远门去了?”一双明亮的眸子抬起,直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奇,是因为心中的不平。

    季玉深听到他这么问之后,眼中的神色黯淡下来,带着微微的怒气问道:“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什么时候,这个孩子也变得这么大胆了?

    他到底是害怕季玉深的,但凡他一开口,李千越的眼中便是闪过了一丝的恐惧,气势也落了下去。可是这次,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是!”

    他响当当的应了一句之后,又是说道,“是您教学生的,做人要诚实守信不能撒谎骗人,可是先生现在不就是在骗学生们?!”

    他被自己说得大起了胆子,眼神抬起,很是大胆的看向他道,“您知道学生们正在学堂心心念念的等着您吗?!”

    季玉深的眉头渐渐凝了起来,紧紧的盯着他那张逐渐张开的脸面,脚步跟上前去说道:“我也教过你,不明真相就不要瞎凑热闹!”

    他吓了一跳,被季玉深的威严震慑的后退了一步,却依旧理直气壮的说道:“可是我看到的真相就是您没有出远门,您就在我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他眯起眼,说实话有一瞬间竟然无话可说,紧接着却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跟上前,边是说着嘴中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何不可告知的事儿才告假?难道不能说得公事儿,也得上报?!”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脚上也猛然上前了两步。

    这个动作吓得李千越不断地后退,一下子就是脚撞上了台阶,身子失控,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阶上。而面前的男人,显然在气头上的,冷哼了一声就是挥袖转身了去。

    李千越的脑袋还有些怔愣,瞧见他转身大步离开,不禁是赶忙起身喊道:“我!学生知错了!”也是刚刚的那一番话,叫他醒悟过来。

    见季玉深停在了原地,他才是赶紧大声说道:“是学生错了,回了御园,学生的断然不会将今日瞧见先生的事儿说出来!”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歹徒都长得这么俊

    见季玉深的脚步停了下来,李千越鼓起了勇气说道:“学生保证,一定不会说给旁人听。但是,千越也希望先生不要再骗人……”

    这话都还没说完,他的脚步又是动了,接着向前走去,并没有打算听李千越再说些什么,后者的小脸上一时间露出了失望之意。

    实际上,连同季玉深都不知道,自己心下是什么滋味儿,他太明白李千越的性子了,就算自己真的骗人,他回了学堂也不会出卖自己。

    可是听见他那声道歉,自己反倒是更加的难受,毕竟原先就是自己在骗他,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做错了、确实撒谎了,可却在接受一个无辜孩子的道歉。

    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停住了脚步,转身一看那孩子正转身要上台阶,如若李千越是他跟苏幼仪的孩子,他一定会尽心的疼爱。

    可惜,没有如果。

    第四日,太阳彻底让远处的地平线吞没之时,街道一下子暗沉了下来。赵大虎从最后一个布庄回到与季玉深说好的地方之时,他正笔直的坐在茶摊上对着面前的一碗茶发着呆。

    他面无表情,双手乖巧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背脊挺直的坐着,可就是这个样子,赵大虎便是知道他那里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那般失望的,

    他大步走了过去,顺手就是端起了他面前那碗纹丝未动的茶水,就是往肚里灌去。季玉深瞧见是他,眸子便是一时亮了起来,直是期望的看着他。

    等是赵大虎将茶水放下,而后用手袖抹了一把嘴说道:“我这边,芳华楼、春阳阁、锦绣庄……都去过了,也是没有问到。”

    他掰着手指,将今日去的布庄一家一家点下来,季玉深便是跟着将纸条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圈起来。最后给出的话却是叫人失望不已,他眼中的亮度就是一下子暗下来,整个人又是呈现失望的样子。

    赵大虎瞧他那个具无生气的样子,一时间也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而后探手在他的面前,将他写满了布庄名号的纸条拿到了面前来。

    这只听见季玉深突然是开了口说道:“四天了,京城大小的布庄都找了一遍儿过去,一点线索都没有。”

    只见他是心不在焉的看着那些纸条,而后又将那纸条还了回去稍稍尴尬的问了道:“你确定所有的布庄都去过了?”

    他的眼神瞥到那还回来的纸条上,缓缓是说道:“上面打着圈儿的,都是去过的地儿了。”

    “哦,这样啊”他摸了摸后脖颈的,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算是怪怪的,眼神则是多瞥了那张纸条几眼。

    这时候,季玉深突然是觉得不对劲了,便是奇奇怪怪的看了赵大虎几眼,随后说出了心间的那些许疑惑:“赵大虎你该不会不认字吧?”

    相处多时,但他确实不清楚赵大虎是会不会认字,在记忆中也不是不认字的人啊,所以他一时问出了口。

    赵大虎一听,就跟自己的自尊心叫人打倒了一般,眼睛瞪得极大,而后怒说道:“你说个啥啊!他奶奶的,谁不认字啊!”

    缓了一会儿,他才是咽了咽口水,及其不甘心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只是没认全好吧!”

    一听见这个话,季玉深的眼神立马是不一样的了,略微是有些着急的皱起眉头往前伸了脖子说道:“那你方才是想与我说什么??”

    瞧见他那个心急如焚的模样,赵大虎没了办法,终于是说道:“我晓得鸯禾街上有一家布庄,名字是什么什么‘尔’的,也不知道你去过没有的,这才不知问还是不问。”

    季玉深一听,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怎么会?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铺我都写下来了,应当没有一家漏的才是。但是确是不知道鸯禾街那里,还有一家布庄。”

    他听罢便是跟着接话道:“那家布庄规模小得很咧,压根算不上布庄的,里头都是些成衣,不见有另做的。是不是这般,才不容易叫人给知道了去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了道理,他不由低头深思了一会儿,便是在想,有身份地位的人,如何会往那家店里去?他都不会去买成衣的,浣纱阁的成衣也并不多。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担心的多问了一句道:“你是怎么知道鸯禾街那里有一家那样的成衣铺?”

    赵大虎听罢应说道:“从前送商货经过那条街,刚巧见里头的成衣有一套及其适合芸姐儿的,便是下马买了下来,故得知有这么一家店。”

    这么一听,他的眼眸垂了下来。

    ……

    二人赶到那家成衣铺子前时,夜色已经是逐渐深沉的了,季玉深抬头看那块匾牌,这才知道原是喊作“念尔。”的一家成衣铺子。

    那门内的伙计,正是要关门来着,赵大虎一着急,连忙就是冲上前去一手给抵在了门上。那伙计吓了一跳,只见着面前是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瞧着着实是凶神恶煞的。

    “啊!!”伙计瞧着年岁小,吓了一大跳,连连是后退了好几步,伸手就是拿着靠在边儿上的扫帚。不过还算是淡定,没有立马就比向了赵大虎。

    他怯怯的看着面前长得凶恶的男人,下意识就是将他想成了歹徒,立马是哆嗦的说道:“你、你谁啊!”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对,又是连忙更改过来道,“这位客、客官,小店已是打烊了!”

    赵大虎看着面前这个瘦的跟猴一样的小孩儿,一时间无奈了去,不由就是想着自己当真丑恶?紧接着就是要开口解释什么,可是后边儿季玉深已经是走进了成衣铺中。

    他直接就是忽视了那伙计的恐惧,而是抬头四处看看,是看挂在墙上的那些成衣罢了。伙计瞧见他都傻了眼去,不觉就是感叹,现在的歹徒都长得这么俊的,吗?还伴得跟书生似的!

    可是歹徒就是歹徒,他立马就是拿起了手中的扫帚,抖着比向了他们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不是

    季玉深这才是注意店中的小伙计,竟然是已经被吓得哆嗦了,不由是整了整衣衫朝他拱了手说道:“这位小哥,你莫要紧张,在下是有事儿请帮。”

    小伙计瞧他说话的那个语态,以及行为举止,好像真不是什么歹徒,而是书生一般的,这才是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扫帚给收了回来道:“原是客官,失礼了。”

    他也朝着面前的两人行了礼,随后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这、这大晚、晚上的,忽然来了个个个、看着凶狠的客官,这、这才慌张了。”

    赵大虎靠到了季玉深的耳旁道:“我长得这么可怕吗?你看看这孩子都给我吓得磕巴了。”他便是惋惜的说着,也有些心疼自己的长相。

    小伙计瞧见他们二人正是在窃窃私语,不觉是说道,“二、二位客客、官,小店、小店已经、已经打烊了!请、请明日再来!”

    季玉深听了,连忙就是一笑,随后说话道:“小哥莫要多想,我们二人前来并非是做生意的,而是来问问你们店里可裁衣衫?”

    小伙计一听,立马就是摇了摇头说话道:“抱歉,我、我们小店,向来、向来只卖成衣!真不好意思!”

    这听了许久,赵大虎算是听出来了,这哪里是被自己吓得,这原先就是结巴呀,难怪听了这番话,都好是累的,连同说话的人也难吧?

    而季玉深却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听说竟然不裁制衣衫的,便是转头与赵大虎对视了一眼。眼神只见稍稍有些许失望,只担心那不会真的是在外面做得衣衫吧。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考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从怀中拿出了那颗羊脂白玉的扣子递到了伙计的面前说道:“小哥,请帮我们看看,这扣子是你们这里做成的吗?”

    那小伙计抬头来看,脸上并没有出现看到羊脂白玉的惊讶,反倒是好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起来,在季玉深的惊喜之间,他转身进了里间。

    二人一见,便是恍然高兴起来,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有希望了,瞧见这样子好像他很是熟悉一样的啊?可是不一会儿,小伙计从里头拿了一件衣衫出来。

    可是二人定睛一看,这哪里是的??这分明只是一见普通的衣衫,上头的盘口也有一个珠子的,但并非是玉,反而只是一颗普通得再不过的木头珠子。

    他们的额眼中流露出了失望,可是小伙计却还是兴致勃勃的说道:“二位公子,你们、瞧、瞧瞧是不是、是不是这、这样的款式?这样、这样的扣子咱们有啊!”

    季玉深见状,眼中只有失望之意,,而后再是笑问道:“不知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如若你们掌柜的在,可否引我们一见?”

    “掌柜的?”小伙计脸上一怔,随后才是说话道,“咱们、掌、掌柜的,人、人刚出去,不、不在!”

    “不在?”赵大虎一听也是惊了一惊,若不是看在他时结巴的份上,便是以为他撒谎了来着。可是除去说话磕巴之外,他的神情坦然,没有任何的欺骗之意的。

    可是赵大虎还是留了个心眼,嘴角带着笑意询问道:“你们掌柜的怎么可能不在呢?莫不是你胡说来骗我们的?”

    “我!我怎么、怎么会会会会骗人!”那小伙计一着急就是结巴的不行,直是说话道,“我、我从来、从来不骗人的!我、我们掌柜的……”

    都不用他将一句话给说得干净,季玉深就是知道他的意思了,只怕真的是没有骗人的。他正是低吟未曾开口,小伙计又是说话道,“我、店、店里的东西西、我、我都懂!不、不用!不用找、掌柜的!”

    赵大虎不觉是叹了口气,只觉得是略微失望的,更是听他说话累得很呢,刚巧二人是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外悄然是传来了推门声。

    几人具是好奇,转头去看那门处是何人,瞧见的却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女子。女子的年岁算不得小了,单从脸上看应当是有三十好几才对。

    她进了门后,瞧见店里除了小伙计又是多出了两人,不觉是吓了一跳,她这小店白日都称不上熙熙攮攮。这大晚上突然间的,就是多出了两个人,还真是有些许惊讶的。

    季玉深同赵大虎正是感到讶异之时,小伙计已经是欢喜的叫开说道:“岚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不是回去了吗!”这竟是他说得最顺畅的一次。

    她看到面前另外两个男人时的惊讶,在这个时候收了起来,微微一笑的说话道:“我的荷包忘拿了,这才又返回来了。”她又是看向了另外两人,话却是对着伙计说道,“阿良,这两位是?”

    赵大虎知道那叫阿良的伙计,口舌不麻利,这便是主动对着所谓的“岚姐”说道:“冒昧拜访,在下赵大虎,这位是在下的兄弟!”

    季玉深也就不计较他这人粗手粗脚的介绍了,更是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人,脑中不断是深思着这人不会就是所谓的掌柜吧?怎么是个女人?

    他还是略微有些惊讶的,但是看到岚姐的行为举止大大方方,说话也是十分大胆,全然就是一个当家奶奶的模样。他不是看不起女人做掌柜,而是诧异有谁会聘请女人做掌柜?

    瞧这架势,分明不是掌柜,说不定是当家的,这种小店铺哪有什么隐藏的大人物,说不定这位当家的还兼任绣娘之类的。因此,他才没有主动开口说些什么话来,只等面前的人来开口。

    果然,岚姐微微一笑,紧接着也进行了自我介绍道:“小女子是这‘念尔’成衣铺的当家,唤岚娘就是,二位大人来我这小铺,不是来买衣服的吧?”

    她这个女人聪明的很,更是看得清楚,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她只是比二八女子多了些风尘韵味儿罢了,并没有面容上的区别。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警惕

    赵大虎自从芸姐儿的亲娘逝世后,再没有费心认识什么女子,更没有用心的接触过。平生最是会做的三件事儿,那就是管镖局的事儿、比武以及哄孩子。

    此刻,瞧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对着自己眨眨眼睛,妩媚的面容、细长的眉眼满是慵懒的气质。一时间叫他心下一跳,连忙侧过了身去刻意咳了两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季玉深瞧见他的神态发窘,脸蛋上立马是浮现出了高原红,再一瞧岚姐竟是拿水袖挡在了嘴前,低低的笑了开,他也些许失笑,嘴角抹上了一点勾。

    而后,他才是拱了拱手,浅浅笑着,与岚姐解释说道:“当家的说得不错,我们二人确实不是来买衣裳的,我们,是想向您询问一件事儿。”

    岚姐自信的弯起了嘴角,妖娆的身躯朝前走了几步,而后摆起了手来示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二位大人,且这边请把,咱们边坐边聊。”

    随后便是主动的超前走去,撩开了一扇帘子后漫步走了进去,季玉深同红云刚是消下去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便是双双抬脚走了过去。

    只剩下一个小伙计瞅了瞅门,又瞅了瞅他们离开的方向,寻思着这等意思是做什么?不过应当是不关门了吧?想到这里,他才是放弃了手中的扫帚。

    他们几人进了屋,才发现在这隔间简陋得紧,不似别处的房厅用来待贵客的,反倒只有一张方桌加四条长凳罢了,好似是放杂物的一般。

    只见岚姐是撩起了衣衫,袖子一挥坐在了椅子上,脚上也不客气的翘在了一块儿,而后伸出手来一比面前的座位道:“寒店简陋,二位随便坐吧。”

    他们相互是看了一眼,这才是并肩坐了下来,季玉深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说道:“当家的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咱们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有事儿细问罢了。”

    “哦?”她一时间挑了眉头,关注点具不是在他们所说的事情上面,而是有些许好笑的说话道,“先生何故这么说,又哪里看得出来,小女子竟是如临大敌了?”

    他听罢,抬眸与她一通的直视道:“看得出来,当家的是个豪爽人,若不是误解咱们怎么会请咱们进来才谈?您不拘小节,当不会计较在这个上面才对。”

    “凭此,就说小女子如临大敌呢?”

    岚姐一笑,只当这好像是什么好笑的事儿道,“原本这夜黑风高的,男子到此处该是觉得危险才是。不过既然先生觉得不该这般,那我也就不细问了,只是不知二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儿?”

    他觉得这岚姐确确实实聪明,能当女当家,可见性子独行,又是懂得给自己找个台阶顺便将事情翻过,若是男子定然不得了的。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是不犹豫了,看了一眼赵大虎后,后者比埃涅是大大方方的就是将那扣子拿出来。随后挪到了岚姐的面前,麻利说道:“在下想请您想想,认不认得这扣子。”

    她听罢,眼神下瞟,而后伸手将东西移到了眼前随意一瞟,第一眼还真是没觉得什么,又是翻了一下才是放了回去说道:“不记得店里有这样得珠子款式。”

    季玉深看着她挪回来的那颗盘扣,眼中越发深沉,沉吟了一会儿那才是说话道:“这不是什么珠子,这是羊脂白玉。”

    他顿了一下,又将盘扣给挪了回去说道,“在下想请问,是否有人请您用羊脂白玉,绣在了衣衫上,做燕扣的眼珠子。”

    原先听见说是羊脂白玉之时,她的眼神便是有了一些丝的变化,瞧见他说了后半句,又是将那缝着羊脂白玉的盘扣给挪了回来。

    随后她拿着盘扣起身,转身走到了那烛火旁,将盘扣放在了烛火之下,翻来覆去她的手才是顿了住。她的身子没转过来,嘴上却已经说道:“这盘扣的主人与你们有仇?”

    赵大虎刚要说话,季玉深已经是在桌子底下按住了他的手臂,前者立马就是将嘴巴闭上,只听见他笑着说道:“你误会了,并非有仇,只是有事儿要寻这人罢了,您别误会。”

    岚姐这才是转过身来,盯着季玉深的眼眸不说话的,她太聪慧了有这个预感他不是一个善茬,因此有些许不相信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可是不论她看了多久,对方都只是笑眯眯的,眼中一片坦然的与她对视着,片刻之后,岚姐便是犹犹豫豫的收回了目光。就是这个模样,他便是知道她断然是略微信任自己的了。

    好一会儿,岚姐才是缓缓走了过来坐下,稍稍迟疑的询问道:“那奴家可否冒昧一问,您寻这人是何用意?”她还很是警惕的,但是面前的人却是一喜了。

    便是从她这个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这东西当真是从她店里出来的,但是季玉深还是极力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欢喜,反倒很是淡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岚姐知道他不简单,却不知道他已经称得上是狡诈的了,他不单单是个心思沉重的书生,他是个当过大官,最是有城府的男人呐。

    因此此刻,要从他的脸上寻出半点不对劲儿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岚姐怎么观察,面前的人都不露一丝丝的马脚来。

    只听见季玉深好似很无奈的叹笑了一阵,紧接着说话道:“在下知道您的意思,不过就是有东西拿错了,我这才想与那人换东西回来。”

    随后他抬眼一瞟,挑了挑眉头问道,“您在担心在下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去?也就是在下的友人生的凶悍一些,您瞧我,会害人吗?”

    岚姐叫他说了,不觉是多看了他几眼,好一会儿才是娇笑了一阵起来说道:“哎哟,瞧先生说得是什么话,奴家这是不想牵连到小店,才问的多一些的。”

    “哦?那听当家的意思,这盘扣,确实是您店里的?”他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夜探

    岚姐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确实有人拿羊脂白玉来请奴家裁衣。这盘扣的后丝线翘起,是我一向的手法。”

    说着,她将这盘扣反过来递了过去,季玉深同赵大虎要细细查看,才能看得清楚,确实有一个角是翘了起来的,如若不细看断然看不出来的。

    一时间二人欢喜非常,倒是前者稍稍淡定一些,只连忙询问道:“在下方才进店,听伙计说得,你们这不是成衣铺子,不做裁衣吗?”

    “哦~那个啊。”她的眼神飘忽,并未完全对上他的眼眸,随后才是缓缓道,“个人原因,如今已是不怎么裁制衣衫的了。阿良来的不久,并不知道我还会做衣衫。”

    原是这般的,季玉深连忙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是询问道:“那在下便是想请问一番,这衣衫可是何人要的?”

    “这衣衫啊,有两年了吧?是这条街尾处,还挺偏僻的,要一直走进去才能瞧见的,一家名为‘面染’的小铺。”她将自己能够想起来的细细说道。

    但凡不要牵连到自己的店铺,这些也不算是客人的**,只听她缓缓说道,“我记得是那店中的掌柜,将羊脂白玉拿来,于我这处选了布匹,让我裁衣。我犹记得,那身衣衫款式并非他那年纪穿的。”

    “不过,倒是问了几句,也不见他答的,我便是不多问了。当时也是他不断请求,我才动手去做的,否则我的性子,早就不做衣衫了。”她拂了拂衣衫,将自己所知的事儿一律说出。

    赵大虎一时间觉得哪里不对,再是多问了一句道:“当家的,这‘面染’是家店?生意如何?”他的脑子并不灵光,只是哪里觉得不对,便是顺势一问罢了。

    “十分清冷!”

    像是猜到她感兴趣的,她不觉是说道,“他在我这做了好几身的衣衫,但是并非都是他自己穿的。有时经过他的店铺,也瞧见他店面一个人都没有,清冷的很。”

    说到这里,她伸手撑住了自己细洁的下颌,磨搓了一会儿寻思道,“不过也奇怪,他门家的生意差得很,店面却从不见他要买。

    我每回见他也都不觉得他寒碜,一身行头都算得上高档的,瞧,这羊脂白玉的衣衫就是这个道理。他买的那些衣衫,也不知道是给谁穿的,不见他店里有他人呐?”

    这么一说,赵大虎便是发觉不对了,生意差得很,一点也不糟心,还有些年份的店都不卖出去,也不寒碜的,还买得起羊脂白玉?那些个衣服又是做给谁穿?

    他说得这些,季玉深同样是记在了心下,但是他不动声色,面上的表情更没有赵大虎来的多,反倒是在心底沉思的。

    二人具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前者终于是起身说道:“多谢当家的答疑解惑,今日天色已晚,在下择他日另行拜访,就此告辞,多谢!”

    ……

    片刻之后,二人立于门外,季玉深的脑海之中不断是循环着方才出门前,岚娘跟他们说的话。说是最近有几日了,路过面染时都不见店门打开,更不见有掌柜的在。

    瞧这样子,好似举家搬走了,店中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卖出去了没有,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暂时关门,据说往日里也有个几回,闭门不见人的。

    岚姐都觉得这家人很是奇怪,生意都这么差了,还一不管而不管的,任它去发展,瞧着就叫人觉得奇怪。她还不忘反复叮嘱季玉深,希望他若是搅出什么乱子,切莫牵连了念尔。

    除了满口的答应,他的心下还在担忧着苏幼仪的情况,他有预感是跟这所谓的面染有一定的关系,可是如若店中无人,他该去哪里找的?

    与此同时,赵大虎也贴在他的身旁不断提醒道:“有问题,季兄弟,这家面染有问题,逻辑不对。”

    他跟着点了点头说话道:“我知道。”他抬眼看了看暗黑的天空,最终笃定的说话道,“大虎,我们现在就过去面染。”大晚上的,好侦察!

    不过了一会儿,他们二人就是换了一身黑衣,出现在了面染的店门前,二人的眼神紧紧盯着那扇门,寻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能听见赵大虎细声的说话道;“这条路人不多,不会有人随意就发现我们的行踪,我现在过去瞧瞧,你在这里等我。”

    季玉深有着读书人最致命的弱点,手无缚鸡之力,他更是能屈能伸,知道哪里需要退让,因此对于赵大虎的安排,他没有什么异议,反倒是赶忙请他去。

    于是远远的,他便是能瞧见赵大虎小步跑到了面染的店门前,露在黑面外的眼珠子灵光狡黠的到处转动,确保没有任何人后才是用着轻功,一下跃上了房顶。

    他能瞧见赵大虎从这里小步跑到那边去的,脚下所踩之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快就是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跑到了另外一面去了。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靠在了墙边,不一会儿就是有一个人一下子跃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柄。

    好在赵大虎快速的出声道:“是我!”

    季玉深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握紧匕首柄的手,只见面前的黑衣人扯开了黑面纱,稍稍喘着气,双手叉在腰上。

    都无需前者来问,后者已经是开口说道:“那店里头有人的,我分明看到了火光,就是听不真切那说话声。屋顶的话,发现了一个问题,顶楼的板砖上还钉了一块木板。”

    “木板?”他的眉头稍稍一皱,有些许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定木板来?木板下面可有什么阁楼之类的?”

    “瞧不出来,只是看到一个房顶罢了,钉得紧呢,分明打不开的。”赵大虎挠挠头,稍微有些尴尬的说话道。

    季玉深的眉头越发的紧锁,心下有些着急的问道:“能不能夜探?等到夜深了,再去瞧瞧?”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何时能放过

    可是没有想到,赵大虎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这个想法,而后说话道:“我过去绕了一圈,发现那里的构造与一般的店面不同。如若没有看看店面里头的情况,不能贸然夜探。”

    他叹了口气,有些安慰的意思说道,“季兄弟,要不今日先到这里,明日晚一些来,敲开这扇门,如若着实没有人去开,我再拼了命闯!”

    这线索就在眼前,季玉深心中着急,讲实话他恨不得现在就踹开那扇门,可是他也不是不讲理的,赵大虎说得对,如若现在惊动了也确实不好。

    他不再迟疑,只是立马就点了点头。

    清晨的太阳初升,阁楼分明都让苏炜给封的干干净净,可是偏偏还是从缝里头倾斜了进来些许阳光。苏幼仪都再不需要他人喊得,但凡光亮照到了眼睛,她便抖了抖眼皮,睁开了眼。

    她坐在了床榻边,叹了口气,细数自己已经呆在这里有十日左右的了,可是怎么好似还生活得挺好的??只不过略微想念季玉深罢了。

    苏炜八成也摸清了她的时间,她刚是起身没一会儿,门外便是传来了敲门声,她一时感到无奈道:“起了。”

    外头的人这才是开了门来,瞧见她很是无聊的盯着面前的一众瓶瓶罐罐,便是将盘中的饭菜放在桌上道:“委屈娘娘了,没有个侍女伺候,何事儿都要您亲力亲为。”

    瞧她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郁的模样,苏炜抿了抿唇一时间低声询问道:“娘娘如今,怎么都不说回去的事儿了?”

    自从上回的谈话过后,她就再也提过想回御园的事儿来,他们好吃好喝供着,苏幼仪便是瘦倒是没瘦,只不过每日来的脸色越来越差,瞧着就是一脸的忧郁。

    他的心下还略微感觉到歉意的,想来想去,便是只有这么一句话能问,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见她瞥了一眼自己,嘴巴撅了撅。

    好一会儿,她才是说话道:“说有什么用?哀家说了,你便能放哀家回去?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缺失的,一切都好。哀家也安心,反正你也不会动手杀了哀家。”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百般的不乐意,最终等是苏炜将饭菜放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了。

    “你何时才不这样躲躲藏藏?何时可以放哀家回去?”

    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瘸着的脚停了下来,转身脸上愧疚的说道:“我不知道,很抱歉这般待娘娘,但是,我不能放了您。”

    她闭上了嘴,深深的从鼻腔中叹了口气道:“你难道准备躲一辈子?还是说将哀家囚禁一辈子?”她眼中严峻道,“你知道元治的性子,如若他知道我不见了,你万死难辞其咎!”

    她如今很是后悔当初就为了这么一条鞭子,将自己给出卖了。可无论她怎么想,苏炜算是铁了心的了。

    可是苏炜就是一头讲不清的倔牛,按照他的意思他是万万分都不肯放过苏幼仪,因此说什么他都只有沉默,还有沉默。

    后者咬了咬牙,用了自己最不想用的威胁道:“你就没有想过夜离吗?你自己不怕死,那夜离呢!”

    果然,苏炜一听,这个人都僵硬住了,连忙就是转身过来直视着苏幼仪,便是认为她这是在赤倮倮的威胁 ,不觉就是惊道:“你!”

    “哀家不是在危言耸听,不过也承认说这话是盼你放我走。”

    她淡定的坐下来,很是老实的说道,“你以为,元治到现在都没来寻我是为什么?不过就是玉深没有上报罢了,否则以元治的手段,不多时便能寻得我。”

    她突然是拿起了手边儿的玉筷伸向了自己看了半天,最是中意的肉丁,等是咽下去了,才是又说话道,“如若玉深一直找不到我,断然会上报,到时候你惹的事儿就不是轻飘飘的了。”

    她的眼神一个瞥向了那边儿站得呆傻的男人道,“以元治的脾性,我肯定是法帮你说话的,到时候就算我帮衬也救不了你,说不定还牵连夜离。你可别忘了,夜离如今是咱们的客。”

    她突然是弯起了嘴角一笑道,“你抓了我她便是质。”

    “不可能,我在你们的眼中已经死了,皇上定然不会查到是我!”一说牵连夜离,他立马就是会紧张起来,连忙是跟着开口说话了。

    却是不曾想,苏幼仪依旧是淡定的笑说道:“哀家本以为给你些许时日,你自己便是能想得一清二楚。可是好几日过去了,我也失踪了好几日,玉深一定会将这件事儿报进宫中,到时候断然乱成一锅粥。”

    “就算还没追查到你的身上来,可是我是在遇见夜离那日不见得,不说元治会怪罪玉深,连夜离都会被牵连。”她笃定得说道,看起来口中对此很是有信心。

    果然,苏炜一听,到底是心中发紧,不觉是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想过会不会牵连到夜离。不过每一次都是以,元治查不到他身上为由,来安慰自己。

    她说的有理,万一就是牵扯到了呢?他不能伤害到夜离,可是自己又是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出现在夜离面前。这双腿,让他当真是失了颜面,他也不想今后叫夜离照顾自己。

    他的脑中一片凌乱混沌,低头了好一会儿他依旧二话不说,转身就是出了门去。瞧见这个场景,她也是差点喘不过气去的,实际上这话她也是费了力气说的。

    她知道元治一定会着急彻查,可是她不敢确定元治能不能找到自己,她也大了胆子只怕自己一旦说出了口,苏炜就会带着自己离开京城。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他来京城不就是为了夜离,如何会为了逃脱元治,而离开夜离的身边?再者,哪怕他要带着自己转移,那至少是出了这个房子,她便是自有办法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从缝里看向外头,只等着季玉深来找自己的。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来人了

    苏炜出了门时,枭鹰正等在门口靠着墙守着,瞧见他出来了便是立马下跪来行礼,于他的免礼之间连忙起身将房门给锁了个干净。

    一路上瞧见他面色难看,枭鹰不觉是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一脸的心事重重,可有什么属下可以效劳的?”

    他不曾说什么话,只是抬起手掌比了个停的意思,如此枭鹰便是再不敢多问的了,可是又没走几步,他恍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转身一脸凝重的看着枭鹰,在后者的疑惑之间,终于是开口说话道:“枭鹰,孤有事儿要出门一趟,或许一两日都不在店中的。你一定一定要看紧那个女人,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瞧他正经着一张脸,只是出门却宛若如临大敌一样的,枭鹰叹了口气,鼓起了勇气说道:“殿下是不是要去看看夜小姐是否安好?”

    他看了那楼道上的房门说道,“恕属下冒昧,方才在门外已将那位娘娘所说的话听在了耳中。”他瞟了一眼苏炜十分阴翳的脸色,便又是询问道,“殿下信她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句话没有错。”他看着面前层层递下的阶梯,不觉是说话道,“孤不信她,可是也不能放任这件事儿的发生。”

    枭鹰跪在他的面前给摆了下手说话道,“那殿下如何不让属下去瞧瞧?这等小事儿属下去做就行了,免得殿下放不下心的。”

    “不行。”他想都不想,直接是将他所说的话给否定了去,“夜离那里,孤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得下心,这里,你只要盯着太后娘娘莫要踏出门去就行。”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枭鹰便是也就不再忤逆他的命令,只是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便是了。于是这一大清早的,他收拾收拾便是出门去了。

    他不保证一日便能瞧见清楚夜离的情况,这才是做好了跟上两日的决定,总归要确保她一切安好才是。他倒是想直接闯进紫禁城,看看元治那里是什么情况,可是到底不敢去冒这个险。

    最终便是只好在夜离的府门前蹲点儿,刚巧这几日夜离都不怎么出门的,偏偏没有叫他撞上,也叫他心下是胆颤心惊的,就怕让苏幼仪给说中了。

    殊不知,便是在这一日的傍晚,夕阳晖晖,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前的,季玉深便是与赵大虎对视了一眼,这才伸手轻轻叩门。

    不一会儿敲门声便是响到了里头,枭鹰一个激灵,想起了一大清早苏炜的话,又是立马就是警惕了起来,伸手拿住靠着门边儿的一根棍子。

    他首先是不出声的,只靠在了门旁,透过了小小的门缝往外头看去,一眼便是看见了两个男子,一个斯文内敛,一个粗壮凶悍。

    当然,这都是从外表看起来的,何况枭鹰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夜离的身上,即便是见过季玉深他也是不认得的。加之今日二人有备而来,生怕穿的衣衫让人觉得不对,便是纷纷换了去。

    季玉深换了一声灰色的素衣,卷起裤脚衣袖,看着全然不像是个书生,反而是个老实的庄稼人。赵大虎换的衣衫更甚,还有补丁的,像是个打猎的。

    不过前者委实长得漂亮,后者又委实长得凶残,枭鹰还是给留了个心眼,只细细的看着二人,倒也是不吭声的。季玉深瞧他不开门,便是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怕叫人看出了端倪。

    他瞧着确实没什么不对的,很是老实,但是手上细嫩、面上干净,与那身衣衫确实不相衬。不过紧接着他开口说话,倒是让人惊了一惊:“掌柜的?掌柜的!”

    这满口的方言,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着实是让枭鹰的不解更甚,他哪里能知道,这都是前一日夜里,季玉深同赵大虎缠了一晚上学出来的。

    能擒得苏幼仪,说不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一点点贵气的人都有可能叫他们看出问题。即便是落魄的书生,也会让人心里抱着警惕的。

    可是装乡下人,赵大虎常年习武,装是柴夫打猎的都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季玉深满身气宇叫人盖都盖不住,单纯换身衣衫实在骗不过人的。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易容的本事,这手中无茧,脸上白嫩,着实不像村里头的人,干脆他便是想了另外一种办法来的。

    赵大虎有一个生意友人,是这附近村庄出生的,说得一口流利的方言,为了能顺畅叫留,赵大虎便是也学了好一阵时间,与那村民说得便没什么差别。

    由此,季玉深便是向他取经,说了一个晚上来,此刻开口就说来,倒是不让人觉得哪里奇怪的,反倒还真是像个地地道道的地方人。

    枭鹰心中便是有了底,思虑片刻,担心他装着听不见的,要是叫人知道里头有人还不应答的,岂不是更加的叫人发现问题?

    想到这里,他便是专门跑的远远应了一声道:“谁啊!来啦!”

    季玉深看了一眼赵大虎,后者便是立马会意,立马说出最是叫人感到流利的方言道:“我们来找掌柜的呀!掌柜的在吗!”

    就在这个时候,枭鹰已经是将棍棒放下,一下子将门打开了来,一张同赵大虎一般凶狠的脸流露在了外头。只需要看上这么一眼,季玉深便是几不可闻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绝对不是善茬,断然是跟赵大虎不相上下的人,何况即便是笑得再开,也不像是个好人的,他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问题。可是正如枭鹰不认识他一样,他也没见过面前的男人。

    于是只用一会儿,他就是在脸上流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在枭鹰边笑又边是审视的目光中坦然的与之对视。只一下枭鹰便是收回了目光,问道:“二位这是有何事儿啊?”

    赵大虎边是笑着,头却已经是往里头探去,嘴上边是问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呀?年岁六十上下、瞧着听健朗的那位?”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并没有猫腻

    现在哪个掌柜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赵大虎爱溜嘴,此刻随意的一说,反倒是叫枭鹰深以为是,还以为他们真是来找以前店里的那位掌柜的。

    于是他边是笑笑了的说话道:“哦哦!我们掌柜的呀?我们掌柜的携小孙子回乡下去了,这店门暂时由我看管,不做买卖了!不知你们二位是?”

    如若是这样,那还真是应了岚姐的话,说是近来都不见掌柜的,店门也没开不像是做生意了。那看来,这话是真的,只不过不知道面前的男人跟掌柜的是什么关系。

    赵大虎一听,装着是叹了口气,而后笑着说话道:“小人李大虎,隔壁李家村的,这是我小堂弟李小虎!”而后他一把拍了下季玉深道,“堂弟,来跟小哥请安!”

    那一巴掌险些将季玉深的老血给拍出来了,后者寻思着回去了断然找赵大虎算一把老账,此刻却是装着怯懦的模样朝着枭鹰道:“小哥万福了。”

    “呵呵,我这小堂弟性子胆小,小哥莫介意。”

    赵大虎一脸的笑嘿嘿,脑袋不忘再是往里头探去边是说话道,“我这小弟啊从前读书的,后来说是家里穷供不起才不去上了。

    这不我给领到京城里头来,让他摆个小摊子卖面具的,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咧!那如今卖完了,才想着找掌柜的再买点儿。”他搓着手,将一个憨厚的乡下人演的惟妙惟肖。

    枭鹰一听,心中的疑惑才算是解了开,为什么这身上没有一个见茧子的,原是之前念书的,这出来就小摊上卖东西,也累不到哪里去。

    倒是赵大虎手上的粗茧很是多的,像是一个终日扛柴、做活的人,当然也不排除是拿刀剑的人,这个枭鹰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一时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开,对着赵大虎和他身边的矮不丁当的人说话道:“不好意思啊,我只是个看店的。这店中的东西我还着实是不敢卖出去,你们另去他处吧,好吗?”

    “不、不成!这面具好的很!他处没有的!”季玉深装是十分胆小的人,在一旁反驳了开,就是怎么也要买这里的东西一般的。

    枭鹰上下看了他好几眼,好似就是在寻思着什么,随后瞧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布,那用破布包着的正是一块块的碎银。他捧到了枭鹰的面前,说道,“您瞧,我、我这银子都带来了!”

    枭鹰刚是要说些什么拒绝他,赵大虎已经是开口道:“小虎、小虎!算了算了,也不能叫人家为难不是?大不了咱们再多去看看别处的?”

    而后他又是转头对着枭鹰说话道,“着实是不好意思,我这堂弟太倔强了!那个,东西咱们不买了,那能不能请小哥施舍些茶水来?这走了一路了,小人们滴水未进呐!”

    瞧他嘴皮子干裂,好似确实是渴得要冒烟了,枭鹰一时间吐槽自己想得太多了,便是有些许为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成,这喝口水倒是没什么,你们进来吧。”

    而后转身之际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不过片刻,二人便是坐在了那偏厅之中,季玉深也是聪明,早早的跟赵大虎交代过了,凡事万万不能显得过于坦然。于是此时此刻,二人坐在厅中,将不习惯的踌躇装得很是真切。

    季玉深便是装着很是不习惯,对着赵大虎问道:“堂哥,我能不能出去外面走走,即便不买,我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样儿的,去别的店面便是不用找了。”

    “这……”后者装着感到不好,便是看了正在泡茶的枭鹰几眼,枭鹰发觉后便是笑了笑,觉得这没什么,只要不去楼上就行了。

    于是他便是轻悠悠的说话道:“没事儿,去吧,这店中也没什么东西,小虎兄弟既然是想看,那就去看看吧。”

    这么一听,他就跟得到了特赦一样的,高兴的往外走去。

    枭鹰瞧见他们这样,心里又是更信了几分,他端着几杯热茶走了进来,赵大虎看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笑道:“小哥这多少客气,原本咱们喝冷水就好了!”

    “这怎么行,多少不符合礼数的?”他笑了笑,实际上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的。谁知道他是留了一手,刚是将茶杯端到赵大虎的面前时,眼神多看了几眼。

    就在起身之际,他的手袖装着无意飘过,实际上手上的茶盘确实故意打过去,一下子就是将那茶杯给打翻了去。

    赵大虎一惊,下意识就是要伸手去端,按照他的身手绝对是可以稳稳当当的接了住。可是迟钝的他,这时候脑中一个闪的,想到了枭鹰就在眼前。

    于是他本要去接的手发起抖来,装着是接不到的,直接手上接住却没接稳任它摔在地上,杯中的茶杯滚烫,一下子淋到了他的手上,立刻就是红了一片。

    便是这么一个行为,叫人瞧着就像是没有功夫的,连枭鹰都不由惊了一惊,见他脸色难看,连忙是道歉着:“这这这!哎呀!怪我粗心、怪我粗心!您没事儿吧?”

    这刚煮好的热茶,就算他是皮糙肉厚也觉得疼的,但是脸上还是不忘流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道:“瞧您说得,小人茧子厚着咧!不怕疼的!”就这番演技,季玉深必得夸他的。

    “店里有药,我这就去拿!”

    枭鹰抱有些些歉意,便是连忙转身出了偏厅,这便是瞧见了季玉深正绕着挂满墙壁的面具走着,好似确实是认认真真的。

    他没有想太多,转身就是朝着楼上奔去了,殊不知他才一转身,季玉深犀利的眼神便是看了过去,而后看了一眼楼上,却又是沿着墙壁迅速触摸的。

    ……

    “我告诉你!我当时就是一个机灵,便是立马装起来了!他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咧!立马就打消了对我们的怀疑!”赵大虎笑嘿嘿的说话道,那是满脸的得瑟。

    季玉深看着他手上抱着的纱布,知道他纱布之下是被烫的气泡的创伤,对于他的自卖自夸,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看了一眼,眼神又挪向了别处。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三九死了

    赵大虎见他那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下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这个冷冰冰的性子,能给你看一眼给一点反应,已经是叫人诧异的了。

    因此他倒只是撇了撇嘴说道,“没意思……”

    对着这句话,他依旧是不应承的,只不过看向头顶上那一轮皎月,发觉这夜色已经渐渐深沉了。。从方才到现在都不见有他人往里头走去,想必是只有那枭鹰一人的了。

    等是夜色再深一些,便是可以行动了,他不觉是说话道:“店面四周都是面具,我觉得奇怪,或许墙壁上会有暗道。我瞧他往楼上去,或许楼上也有异样的。”

    而后眼神又是回到了他的手上,思虑了好一会儿,突然是侧过了脸,突然开口说道,“大虎,多谢。”只这么一句,却包含了他所有的多谢。

    赵大虎愣了一愣,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等是见到自己手上的纱布时,才是反应过来。不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咳咳!哎呀,一点小事!谢什么谢。”

    而后又是听见他说话道:“不过下次不要这么蠢,要么克制住自己,要么暴露就暴露吧,莫要叫自己伤了去。”他说这话,赵大虎都不知道是要谢他还是气他了。

    苏南

    因为女皇病了去,这么几日三王子可谓是过的舒坦多了,又因为上回女皇叫他气得一通,好多天都没派人传召他了。

    不过,他过的并不舒爽,来源便是那件衣衫。

    原本是想着喊人不再去查那件衣衫的事儿,可是进了一趟皇城,一切都忘了精光,等是他再想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叫人调查出来了。

    奴人手上捧着一件衣衫,随着前头的那个男人一步两步缓缓走进了三王子的房中,前头的奴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都是一脸的难看,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

    等是进了三王子的殿中,便是瞧见他正在上首捧着一本书认真瞧着呢,他二话不说只跪下来之后,冲着后头拿衣衫的男人吩咐下去,还不忘将屋中的门窗一律关了起来。

    等是周遭的光都给暗了下来,三王子才是皱起了眉头缓缓说话道:“什么事儿将这门窗都给关了起来?”

    奴人脸上难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地上的衣衫说道:“殿下,这衣服的来历查出来了。”

    三王子一听,这才是将脑袋给抬了起来,眼神落在了不远处被放在地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而后一脸的不在意说道:“哦,这东西孤上回本想吩咐的,不用再查了。”

    怎么不用再查了??奴人一听有些许傻了眼去,不敢相信似的,难不成这不用查,是他已经知道来历了吗?可是后边儿,又是听他说道,“不过你既然都查了,便是顺便说说。”

    说说,担心您受不住啊!奴人的脸色难看极了,而后只好是将自己所查的融汇成了一句话道:“殿下,这衣衫是三九的。”

    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三王子先是一怔,而后缓缓抬起脑袋来,眼中满满都是惊愕,全然是不敢相信的。好半晌,那奴人的脑袋冒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只是惊愕散去之后,他的眼中又是渐渐汇聚起了阴翳,好似是在寻思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虽然二话不说,手中的书本却给捏了个粉碎。

    当晚,三九便是叫人给请到了太子院中,除了那个奴人与三王子,没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切都很平淡,包括三王子的神情。

    因此众人都没觉得什么不对,三九自然也没有多想其他的事儿了,可是到了殿中,他就是发现了不对劲。守门的侍卫全然是退了出来,还不忘顺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一时间三九的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再一瞧这殿中只剩下几盏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映射的并不真切。除此之外,便是只剩下三王子些许阴暗的身影。

    他脸上原先的笑意收敛了起来,有些不好的预感跪了下来,稍稍紧张的询问道:“殿、殿下这是做什么?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的?”

    三王子并未抬头,可是却传来了一道并不友善的笑意:“你别紧张,没什么呢,不过就是孤捡了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才是专门请你来问问。”

    三九一听,连忙是嘿嘿笑了一阵的说道:“劳烦殿下费心了,有什么事儿派人来问一声就是了,怎么还烦您亲自见奴?不知道是何物?”

    他的手一下子搭在了放在桌山的大刀,立刻是从刀鞘中拔出一把锋利的刀,刀面在灯火之下,显得很是锋利阴森。这个动作,无疑是让三九立马一个哆嗦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用那把刀将桌上一脚的衣物给挑了起来,一下子丢了出去就是丢在了三九的面前。三九先是一愣,而后透过昏暗的灯火,细细的查看那件衣物之后面如死灰!

    他不由是摒住了呼吸,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吐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是连忙捡起来窝在了怀中,后知后觉的拼命想着怎么扯谎。

    “这、这是奴的!嘿嘿!奴说呢,怎么不见了,原是叫殿下给捡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少僵硬。

    三王子的眼神在灯火照不到的阴暗中抬眼,一下子直射在三九身上,宛若是地狱的鬼魅阴森的笑了起来道:“那不知,你是怎么丢、丢在了竹儿的房中。”

    一瞬间,他的脸色说明了一切,三王子忍无可忍直接是从桌后跃起,三九见状连忙就是惊恐的要往后退去。

    可是这才一动身他已经跃到了面前,一把剑用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刺穿了他的胸口。他一下都没停的,立刻是将刀剑给抽了回来,一道血液喷 射出来,染上了他手中的衣衫。

    三九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角流出了血来,眼中缓缓变得无神,随后渐渐的倒在了地上,手中还来不及反应只紧攥着那件衣衫,睁着眼便是断了气。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不会被发现了吧

    三王子的脸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冷冷的看着面前已然没了气息的男人,随即拿出怀中的手帕来,细细把自己已染上血的刀面擦拭干净。

    擦拭完毕后,他将手帕往三九的身上扔去,那手帕便是缓缓落下遮住了三九的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朝外头命令道:“来人!”

    一声令下,外头立刻是进来了些许侍卫,只听见他吩咐道,“衣服留下,尸体抬去万蛇谷,喂了。”

    这万蛇谷已经多久没有开封过了,里头的蛇已经多久没有尝过人肉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只是没想到三九却成了长久以来唯一喂蛇的人。

    只怕三九叫人带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来送死的。

    而三王子下一个寻思的便是紫竹,虽然他没有从三九口中得知确切的事儿,可是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真相的了。他突然有些接受不过来,所以原来紫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爱他了。

    紫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原来她的恶毒、她的通奸,都是真的真的真的,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相信她了。

    突然间知道紫竹原来是这样的,他恍然了半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对紫竹的了。上回他大发雷霆,好几日对紫竹不管不顾,可是这次,他万念俱灰,竟然下不去手对紫竹。

    到底还是他太心软了,太叫人容易骗了,他从始至终夺太子之位,只是为了正大光明跟紫竹在一起,为了向任何人证明,他比苏炜好上太多了。

    可是现在呢,紫竹是怎么对他的?她好像不爱自己了,如果不爱了,自己要这王位做什么?他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下一滴水来,手上的拳头握紧了去。

    ……

    “什么??你说三九失踪了??”紫竹知道这件事儿是两日之后,知道之时喊出了声儿来,原是燕子悄然打听来的。

    燕子也是略微紧张的低下头说道:“是啊!奴也是刚知道,说几日前三九叫殿下召去,就再也没回来了!”最后一句话她是低声说话的。

    只因为,他们两人都想到了一出去,想到了三王子可能知道了什么,故才紧张非常。可是如若按照这样说,三九不见了两日,这两日三王子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啊!

    如若是知道了,三王子不应该大发雷霆吗??不应该气愤非常早就与她翻脸了吗?可是这两日,三王子只说公事繁忙,都没来找过她,一直在闭关而已。

    不过现下,她转身踱步来踱步去,紧皱着眉头,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上回女皇病重后,再没有交代事儿给三王子,又哪来的公事儿繁忙?

    她的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眼睛抖了一阵子,开始心慌起来了,三九能去哪里怎么会失踪?除非,已经没了

    她的身子失重,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有些许眩晕,满满都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思。她不知道,三王子能从哪里知道他们的事儿?

    上回二人闹了一次之后,三王子分明就是相信她的,而且她也再没有与三九联系过,他怎么会发现猫腻?难不成是从未相信过,一直在私下调查??

    她提心吊胆,接下来一直都是紧紧提着自己的心思,三王子不召见她,她也不敢主动送到虎口,生怕自己这么一去就回不来了。

    这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惶恐。

    特别是三九现下已经是失踪了,以她对三王子的了解,如若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儿那么三九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偏偏是自己,她压根不知道,三王子会怎么对自己。

    可是这才心惊胆颤了没多久,三王子就命人来召她了,她心下一抖,竟然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便是只好硬着头皮前往。

    否则,万一三王子只是还在怀疑之间,自己反倒露出了马脚,便是不太好吧?至于三九被不知不觉的带过去问话,究竟是不是露陷了,她不知道。

    于是她便是提着一颗心,即便燕子在一旁劝说的,她也不敢推辞,只怕三王子那边会想些不好的事儿,于是主仆二人全程心脏都不断在跳动着。

    最叫紫竹一惊的,是三王子紧闭房门,正要准备进门之时,燕子却被留在了门外。她心中发抖,可是燕子却是松了口气,她寻思的是不用再见到三王子,总归是不必害怕。

    于是紫竹便是一个人叫人引到了殿门口,往里头敲了敲门后,才有人从里头打开了门,请着她进去后这些个奴人便是出了门去反倒离开。

    她一时惊慌起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殿中一个人都没有静的不能再静,更是昏暗的紧,叫人就算是瞧也瞧不清。

    因此一个人恍然是从角落里头冲出来,她并未发觉,都还没准备好时,那人已经是将她的拦腰抱起,她吓了一跳,细闻之间才知道是三王子不错。

    可是他二话不说,静得吓人,她一时间尴尬不已便是开口想问:“殿下!您吓我一跳!您这是啊!!”都还不等她这句话说完,三王子居然猛然将她丢在了桌子上!

    一言不发的,直接是将抱着的人一下子丢在了殿中硬的不行的桌子上,差点没叫她摔得疼死。他竟是不知道怎么的,变得如此不怜香惜玉!

    紫竹一惊,都还来不及说些话的,身前的人就一下子将她的身子给翻了一面直是背对着他,更是吭都不吭一声的就开始扒她的衣衫!

    这明显就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心中一紧虽然很是不喜欢这般被强迫的感觉,但是三王子既然没有上来就要杀她的意思,她便是也就任他放肆一会儿。

    免得他又是再生气起来就不好了,于是她忍着疼痛转过头准备随他去罢了,可是一转头却是发现面前架着一件衣衫!那件衣衫熟悉得不行!

    她面如死灰,眼神紧紧的盯在那上面,一下都不敢挪!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有点奇怪

    可是那一睁眼,却看到了床前正守着的三王子!看到他,紫竹便是跟看到了鬼魅一般,脑中的困虫全都跑了个精光,她一下子瞪大了眼,从床上翻腾而起惊道:“殿下!”

    “这般快就醒了?”若不是紫竹身上的疼痛犹存,瞧见三王子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会以为这么多日来的折腾都是假的。

    她一时间惊慌不已,瞧见人在眼前了,便是惶恐的发起抖来,最终还是那个男人一双大手掌按住了她正发着抖的手,一双眼睛犀利极了的说道:“竹儿紧张什么?”

    紫竹一怔,立马是抬头直视他,眼神慌乱道:“没!殿下说笑了!只是殿下好几日没来,恍然来了,叫竹儿紧张极了!燕子在哪?不知道燕子有没有好生招待您?”

    果然是太用力了,这么多日了,她竟然连紫竹人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他一时间嘴角抹上了笑意,有些许讽刺道:“燕子,不在了。”

    不在了?这句话含义很深,可是紫竹一时间脑子昏沉,完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瞧见他眼神阴翳,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见他又是悠悠然说道,“孤是储王,谁若是犯了大错,孤有的是权利惩罚他,三九是,燕子亦是。”这话已然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紫竹的心下一个痉挛,脸色立马就是变得苍白了去,她不知道三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燕子已经死了?那下一个又是谁?是自己?

    她不敢想象,可是三王子除了方才的话,再没有说别的,只是给她喂了些热粥,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接下来的几日,三王子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再折磨她了。

    ……

    是等夜色深沉了,赵大虎才去了面染的附近将面染的周遭的看了一遍,确定面染的最后一盏灯火叫人给灭了以后才是再附近蹲点儿的。

    查看了一番天色,确定时间已久,那人应当睡下了,才是动身起来。不过今早他见那人便是知道那不是个善茬,说不定并未睡得深沉。如若太过大胆,指不定就被发现了。

    于是他再附近绕了绕,恍然想起了昨儿夜里发现的那块木板,便是又往房顶去了,呆在木板旁看了一会儿,他寻思着是不是要把那木板掀起来才算好的?

    可是动手去搬一搬,却是发现动静很大,如若再用力一些,只怕就引起他人的注意了。殊不知,他方才的那一下,也引来了板下人的注意。

    苏幼仪最近睡眠不太好,是不敢深睡的,因此都是迷迷糊糊的模样,偏偏方才只觉得脑顶宛若是掉灰迷了眼睛。她一时间是皱起了眉头揉了揉眼睛,才是睁开眼睛。

    她看着脑顶那个已然被木板封起来的天窗,不觉是有些迷茫方才的感觉是幻觉还是?她分明感到有人再撬板来着。她一时间从榻上爬起来,稍稍是在榻上站稳了。

    这才是看了看四周,悄悄伸手对着那个木板敲了敲,轻声的问了三遍:“是有人在上面吗?”

    可是得到的回应,却不过是一阵阵的风声罢了,她一时间失望极了,心想怕就是自己的幻想而已,只好是复又躺了下来。哪里知道,方才在外头的人原是已经跳下了房顶。

    赵大虎小心翼翼的撬开了房门,这才是轻手轻脚的走入了这家名为面染的小店之中。好在清早进门一瞧知道这里满满都是面具,否则鲁莽进门,只怕会将面具都打翻了。

    他心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往楼上先去看看的,这面染也算不得小,往楼上去便是发觉只有两层的,再往上便是没有了。他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巡查着枭鹰的踪影。

    不一会儿耳朵动了一动,他便是听见了枭鹰细微的喘 息声,一下子回头看见了就在身后的这扇门。犹豫片刻,他还是不打算进门,先将其他地方找一通再说吧。

    于是乎他下了楼去,小心翼翼的点开了火折子,往面具的四周看了又看,生怕是漏了什么细节,最终是将一面墙给看了一通过后依旧是没有什么发现。

    他一时间有些虚颓废,心想着不是要将这些个面具都给掀起来了,暗道就是在那之后吧?可是一个一个面具去翻不说多麻烦,万一碰出点什么声音怎么办?

    但是犹豫之下,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于是他便是想了一阵,觉得高处的可能性不太大,或许就是在低层罢了。于是他只好是一个一个将那些个面具翻开。

    虽说费了好一番力气的,但是至少是一点一点的给翻了一阵,这些面具长得都差别不大,但是个个都长得及其吓人。特别是在夜晚便是像极了阎王殿,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中发麻。

    有的时候,赵大虎也会是一阵的迷糊,竟是不知自己找的这个面具方才是翻过了没有,便是只好用自己笨的不行的脑子,牢牢的记住这个面具的模样。

    终于是在翻了无数遍之后的,他算是找到了一块不一样的石砖,像是断开的,被一个青角白面的鬼面具被藏在了身后。他心中一紧,面上一喜,连忙是将伸手准备去动那石砖的。

    果真与自己想的一样,那石砖是可以动得,如若按下去指不定就发现哪里有什么暗道的了。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凡事还是要与季玉深商议之后,才能下决定。

    因此他欢喜非常,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手上便是捏紧了那面具,只是要比了个高兴的姿势。却是没想到,自己刚是一挥手,那面具便是撞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

    不一会儿,自己手中的面具便是撞到了其他的面具,跟着不禁是发出了声响,他算是吓了一大跳,耳朵一动,立马就是听见了楼上传来悉数的声音。

    他一惊,连忙是将那一排的面具都打下来,手上的那个也是丢了开,顺势是往旁边一个能靠的地方靠了进去!随后他转头一瞧,竟然就是看到了一个正开着的小窗。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险些被发现

    他也来不及细想自己是躲到了哪里去,只连忙是往那个小窗一下子钻了出去,这刚一出门便是瞧见了一只正从垃圾里头冒出头来老鼠。

    他的恶心都快犯了,可是到底想到了什么,他立马是上前将那只老鼠给逮了个正着,又是连忙靠回了那个小窗之下。

    他的耳朵灵敏,一下子就能听见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正朝自己这边靠来,原是枭鹰发现了不对,却没有立马拆穿的,而是悄然从楼上下来,手上不忘带刀。

    几乎不用一下子,他就意识到了是那里出问题,立马就是往方才赵大虎去过的地方跑去,果然是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原是面具都掉落了下来。

    他可不相信这是一个什么巧合,一双猎鹰一般的眼眸便是朝着四周观望去,可是这个时候,一时又脏又小的老鼠从他的腿边迅速跑了过去!

    他一时间警惕拉高,万万不敢相信原是一个老鼠将这些面具给打了下来?犹豫之下他观望四周,一下子就是跑进了旁边的那个房间,窗户那就是大开的。

    他屏住呼吸,脚下一点一点的往那边挪去,脑袋与眼睛同时看向了窗外,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的。看了许久他算是放弃,想来或许是自己给想多了。

    于是他收回了目光,顺势不忘将那忘记关起来的窗户给关了起来,殊不知一个身影紧紧的贴在窗台之下,脑中冒汗,再是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开。

    枭鹰到底还是放不下,就怕自己一时间大意了什么,于是想半天将地上的面具给捡起来的时候。还是想了想看着手中青角白脸的鬼面,好一会儿才给它换了个地方挂去。

    这一个晚上他都是提心吊胆的,睡是不敢睡了,只能睁着眼睛一直到白日去。

    远处的赵大虎跑到了季玉深的身边后,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倒是季玉深稍稍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发现什么了?”

    “有暗道机关!”他喘着气,拿起一旁的水袋就是要往最终灌去,好一会儿才是喘了把气说话道,“真的有!难怪面具这么多,都是藏在了面具低下了!”

    “那开关后呢?有什么吗暗道??”季玉深一听惊喜不已,眼中流露出了不敢相信的模样,紧紧的盯着赵大虎,赶忙就是问道。

    可是赵大虎脸上,却是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敢贸然查看,只好是回来跟你说一声,这面染确实不简单的。”

    而后他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咱们要不要明日一大早就过去问,大晚上的我不敢冒险,刚刚就险些叫人发现了,好在我反应快!”

    瞧他得意的模样,季玉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他一眼不说话的,他想的是那枭鹰他并不认识,很显然那人也不认识自己。会不会在背后,实际上还有一个人?

    他不想只救了一个人,却将抓人的人给抛之脑后,因此他想的是再观察几天莫要打草惊蛇,再等一等,瞧一瞧说不定回有新发现的。

    于是他便是问向赵大虎:“你记住那是哪一个面具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牢牢记着咧,就怕忘记了。”

    赵大虎拍打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那灿烂的笑意也叫季玉深一时间给放心了下来。他不经事遥看远处的那座房屋,不由是松了半口气。

    他期盼着今日万万不能找错了方向,只要是找对了,距离找到幼仪便是不远的了。好几日来,只为了找到这个线索,若是找岔了,一切便得重新来过,他也做好上报元治的准备了。

    赵大虎说是险些叫人发现了,他便是担忧着万一枭鹰真的起了疑心就不好了,万一幼仪真的是在这家店里却叫人转移了,便是不好了。

    于是他便是遣着赵大虎回去歇息,自己则就带着这条巷子里,第一次狼狈的盖茅草歇息,甚至是一夜无眠,眼睛闭都闭不上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枭鹰回去后也确实辗转反侧,生怕自己是遗漏了什么,只怕当真有人潜入了店中,查找苏幼仪的下落。于是一个晚上过去,他同样是都不敢闭眼的。

    他所寻思的,是要不要给苏幼仪转移个地点,万一暗道真真的是叫人发现了的话,苏幼仪的事儿便是瞒都瞒不住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苏炜不在店中,他便是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就怕让人发觉了什么就不好了,特别是让苏炜连累了更不是好事儿的。

    因此纠结之下,他准备小心个几日,再怎么说也得等苏炜回来了再是讨论这件事儿的。也不知道夜离当真就这么重要的?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不在店中,连是晚上都不回来。

    想着想着,这天竟也就在自己不曾在意的时候缓缓亮了开,他连忙就是起身的,连自己眼旁的黑圈圈都没空关注的。

    好在敲门之后,里头是响起了一道慵懒的女子声嗓,这才叫他松了口气,至少这人没有出什么差错,也叫他免得一顿担惊受怕。

    端进早膳之时,他还不忘多问一句道:“太后娘娘,不知昨儿夜里您睡得可好?可有哪里不安稳的地方?”边说着,他还不忘紧盯她的神色如何。

    不过,苏幼仪这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脑子还有些许晕乎,一时间也没有细想,只不过是奇奇怪怪的看向他道:“休息的不错,没什么不好的。”再有,那就是想家了。

    不过这话刚说完,她的脑中恍然闪过了昨日屋顶的异动,再瞧瞧枭鹰那不太正常的神色,恍然是觉得不对了。莫不是昨日真的是有什么异动来着?还叫人发觉了?

    她一个激灵,宛若是大冬日的让人泼了盆凉水来,一时间晃了晃脑袋立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稍稍讽刺的笑话道,“怎么的,是有什么伺候要安排上的?”

    枭鹰一听,连忙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瞧见苏幼仪这番好似是很正常的,应当没有发现什么。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应当没有

    于是他讪讪的笑说道:“瞧您说得,殿下不在,属下自然要伺候好您了。”

    “那当真是多谢了,不过昨日哀家确实歇得不错。”说罢,还装着是捂住了嘴巴,双眼一眯,装着是打了个哈欠。

    枭鹰见状便是不再说什么,心下稍安,与她微微欠了欠身子道:“那便好、那便好,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属下这就退下去了,不再叨扰。”

    瞧他一步一步的轻轻退到了门外,而后如往常一般的,将她的门给一下子锁了起来。苏幼仪的眼神悄然看过去,又是转到了那门下的缝里。

    很清楚的便是能瞧见两道细长的影子挡在门缝间,可见枭鹰还是不放心的躲在那里,正偷偷摸摸瞧着呢。她不觉就是嗤鼻,故作大声道:“还有什么不好呢,最是不好那就不让人回去!”

    一听这句话,枭鹰的脸上稍微有些难看,可见他又是想多了,于是踌躇的再等了一会儿,他才是转身轻手轻脚的往楼下去了。

    见到门缝里的影子渐行渐远,缓缓没了踪迹,苏幼仪知道枭鹰这才算是真正的离开了。于是她面上一喜,又是不断回想起他所说的话来,一时间高兴的不能自已!

    如若说昨晚上的异动不过就是错觉罢了,那也是对的不行的错觉!方才枭鹰脸上的表情与试探她看得太真切了,那绝不是假的事儿。

    只怕昨儿夜里店中真的闯入了什么他不敢确认的人,只觉得是与自己有关的事儿,这才是前来询问一番自己。不过如若是在联合一番昨晚上的房顶,她便能确定一定有人来了!

    这个人一定是来找自己的!

    枭鹰不敢确定的事儿自己也不敢确定,那半半确定合起来不就是肯定?总不能会有两个人都有同样的错觉吧?那人一定不会是玉深,玉深的功夫不高,如何也没法夜探。

    但是如若是元治知道的,一定是大动干戈,因此也绝不会是宫中的人,只怕是赵大虎的了!想到这里,她便是欢喜不已,若不是怕枭鹰发现异常,她断然要蹦上一蹦。

    叹了口气,她高兴的不行,最后连早膳都没得下肚,瞬时是瘫在榻上兴奋不已。等是枭鹰来瞧时,她便是装着身体不适、心情郁闷吃不下饭的,实际上是太高兴了,不想吃!

    耐心的等了几日,即便季玉深还没有找来,她也不必担心的,她有信心,季玉深自有自己的打算,这才没有立刻找来!

    ……

    确实,季玉深在面染的附近转悠了几日,终于是一大清早的,赵大虎在周围探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蒙面的瘸腿男子从面染的后门进去了。

    若不是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后门,才是几日来都守着的,这便是成了不知道的线索。于是两人都打起了精神来,瞧着面前这家店铺,默默有了打算来。

    盼了几日,终于是盼来了苏炜,枭鹰长长的松了口气,不断是迎着他进门来,嘴中还说话道:“殿下!您终于是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苏炜一听这个话,疲倦的脸上立马是一怔,转头用着沧桑却又不悦的口气问话:“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出什么纰漏了!”

    他一听,连忙是单膝跪地下来,紧皱着眉头正经说道:“并非殿下想的那样!是这两日,属下觉得很是不安。也有人看到咱们进出这家面染,生怕叫人透露了去,便是寻思着”

    要说女人的直觉可信还好说,男人的直觉,苏炜还是抱有怀疑的,因此他还算是松了口气道:“寻思着什么,直说就是,吞吞吐吐叫孤生怕是出了什么差错。”

    枭鹰稍稍犹豫的看着他,而后就是说话道:“殿下,您看咱们要不要转移个地方?虽说这里距离紫禁城也算是远的,但是到底生意处来来往往皆是人。咱们要是叫多数人见了,总归不好。”

    虽说不知道他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细细一听他说得这话却是十分有理的。这地方只不过是京城的一角,左右却还是有商铺的人来往。

    平日里与他们确实都不相熟,但也都看到他蒙着脸偷偷的进出,行踪实属有些奇怪。若是叫人过来一问,很难担保不会惹上些许嫌疑。

    他思虑了一阵,还是没有下决定,那日苏幼仪的话到底还是拨到了他的心弦,这两日他跟在夜离身旁,瞧见她还好是没什么身家危险的。

    但是,这个人还要继续扣下去吗?若是继续扣下去,今后会不会牵连到夜离他可就不敢确定了。因此如今不乐意将苏幼仪转移的原因,还是在考虑要不要放了她。

    他太过警惕了,因此苏幼仪说什么不会将他身份暴露出去的话,他才不肯相信,他实在是不想以这副模样,与夜离相见。

    好一会儿,他才是说道:“这件事儿先不急,容孤再想想。转移的话,也得夜深了再来,容孤再多想几日吧。”他低吟了一会儿再是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枭鹰一听,连忙是麻利的回话道:“回殿下,前几日,确实有人前来店里了一趟,说是从前掌柜的买面具给他们,来问我们能不能再买些。属下瞧着没什么不对,便是让进来了。”

    随后,他担心苏炜会责备下来,连忙又是立马解释道,“不过殿下还请放心!这两人看着都平平常常的,属实没什么嫌疑!”

    这么一听,他也就没有想些什么,枭鹰自然是会有自己的法子试探了,他能说放心的,那应该就能放下的下吧。于是他点了点头,朝着椅子走去,累的立马就是坐了下来。

    可是这才坐下来没一会儿,大门突然又是叫人敲开了,苏炜手上一顿,眼神一下变得锋利起来,枭鹰也是立马拉起了警惕性。

    前者还是在位置上稳坐如泰山,后者则是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跨越过去,透过了门缝,悄然看向外头的人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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