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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全文阅读

作者:凉夜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txt下载     盛世娇宠:这个娘娘有点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伺候沐浴

    即便在城中真的受宠又怎么样?他敢说吗?原是这样的事儿,眼下也不能说是啊,只得说原不是这样的了。若是叫人知道了,不得说自己恃宠而骄?陛下最讨厌外头炫耀的人了!

    于是他不是惶恐,是不得不惶恐啊!不禁就是一阵的磕头谢罪,只能哭诉说道:“是奴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二位小哥。都是奴的错,奴不应该这般的,陛下就此不曾看好奴!”

    他将责任往身上来推,不说女皇喜欢自己,只说女皇是讨厌自己的,这样就是叫他没法骂自己了。不过王子的威严仍在,即便就那样静静的盯着自己,他也是叫浑身一抖的。

    只见他是挥了一把的衣袖,冷然瞧着他,随即就是怒说道:“这事情到此为止,孤现下有要事儿,你们二人若然再敢闹孤,当心你们的舌头!”

    随后又是将头高高抬起来,看着远处的山峦,对着跪地的小太监说道,“为防你又惹些什么事儿,就给我跪在这,不曾有孤的命令不得起身。”

    即便小太监欲哭无泪,可惜主子就是主子,他也只得沉沉的应了一声,只见他说罢后,就是领着方才跟他低语的奴又往一旁走去。

    小太监连是应一声恭敬的话的勇气都没有。倒是与自己斗嘴的那个冲着三王子的背影,行了个礼道:“是。”随即便是见他朝着自己抱臂站好,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而自己竟然还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接受他的目光,除了是不能起身之外,还因为他已经是吓得腿软,即便是叫他起来也站不起来的。

    走到了边边儿的三王子还不忘回看一下小太监的方向,只怕他贼心不改,偷瞧自己在做什么,确定他是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之后才是放下了心。

    一旁的男奴见了也随着他的目光投过去,而后又是转过来,朝他行了个礼正正的问道:“殿下唤奴来此,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没有?”

    他好似在犹豫些什么,随即点了点头,讲手上紧拽着的衣衫递了过去道:“你可见过这件衣衫?”他凝眸,手中的衣衫虽是递过去,却不舍得松开手的模样。

    男奴听罢,便是将其拿在手心仔细瞧了一二,看了好一会儿才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从未见过这件衣裳,瞧着像是私服。下人们通常穿着一样的,私服极少见着。”

    是呢,正是与他想得一样,怕是他人也想不到这件衣服是谁的,特别是府中有两种人,一是还有家的到了年关之类都会回乡下。

    可是还有一种无父无母,只能留在府中,那便是年年日日都瞧见穿私服的,对于后者谁知道这是哪里穿过的?

    他低吟了一会儿,随即冲着那男奴说道:“帮孤查查,这件衣衫是不是府中人的,又是何人的。”

    瞧他那个模样,好似有些重要的,男奴不禁心中一震,连忙是点头说道:“是,奴立马就是着手去查,尽快给您答复。”

    “嗯。”他又是沉思了一会儿生怕自己漏了什么交代,随后果然是说道,“不要弄的众所周知,悄然行事儿,别叫旁人知道了,再尽快给孤答复。”

    “是!”

    这事情交代下去了,他才是松了口气,心下将这一块石头给放了下来,可是另一块石头却又升了起来,他不知道也不敢想象,这件衣衫到底是谁的。

    在这苏南之下,除了女皇属他最是尊贵,那紫竹不管是跟谁但凡想到比自己低下的人抢了自己的女人他便是觉得膈应得不行。

    紫竹的话不错,什么都不问是不能冤枉她,他也不敢直接是表露出来,万一是一场误会,今后他怎么跟紫竹交代?但是他也不敢直接问,毕竟万一不是误会他又该以什么面容呈现给她?

    因此,他只能自己着手去查。

    当然,这个问句也落在了男奴的心上,想到他这么悄咪 咪的,神秘莫测的模样,衣衫又是从紫竹屋子里拿出来的,不会是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生怕叫三王子看出了端倪,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死,何况这番龌龊,也只能在心中揣测,要是流传出去了,自己不得凉了?

    他可没有这么的傻,还这般老实的去问面前的男子,如若猜想是假的还好说,顶多遭一顿骂,那要是真的,万丈深渊可等着自己。

    自从苏炜当上了太子,太子府中的毒蛇谷可是好久没有喂食了,他才不去当那个冤大头。

    不一会儿,交代完事儿的三王子便是又站在了小太监的面前,小太监如今不想再搞什么幺蛾子,只想尽快解决这些个事儿,便是连忙颤抖着问道:“殿下、那个、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等等吧,孤尚未沐浴也未进食,若是进宫失了礼就不好了,也不能带着满身的污秽拜见母皇。”边说着,他边是折叠着自己的衣袖,表示一下自己的狼狈。

    小太监见状不由是着急,生怕自己又是要等那好一会儿,连忙是往前跪了两步请求说道:“殿、殿下,这都不碍事儿的,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啊!”

    “嗯?”他听了好似并不赞同,尾音往上头扬去,随后眯着眼低头看面前的人,不禁是口气稍稍正经起来说道,“你不认同孤说得话?母皇是什么人?是苏南的主!哪可受污秽之气!”

    小太监一时间又不敢说话了,生怕他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下来,只好是不断应承道:“是是是、殿下说得是!是奴不曾考虑周到,瞧奴说得什么话嘿嘿。该打!该打!”

    说着,他当真是伸手往自己的脸上留下了巴掌,那样子叫三王子身旁的男奴觉得更是瞧不起的。只见三王子是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是背着手离开,小太监瞧了就是连忙跟上前去。

    主要还是生怕这三王子又不见了身影,叫他再是找来找去。等是自家主子离开了,一号男奴的眼神还贴在三王子的身上。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不是美差

    不知道是想些什么,想的都失神了,等他没了身影都回不过神来。

    二号男奴一瞧,立马是上手在他的面前摆了摆手,见他还傻着不由是推了一把他,大声问道:“你干嘛呢盯着主子盯得都没了魂?”

    一号男奴失神之下被这么一推,险些以为是踩空了,还踉跄了一会儿,随后发现是自己的小伙伴干的好事儿,一时就是回推了他一把。

    紧接着就是将方才流落在三王子身上的眼神,投给了自己的伙伴,后者一时莫名就按着他的脑袋道:“哎!你到底怎么了看看看,那眼神怪吓人的。”

    一号男奴讪讪笑着,随后凑到了他的跟前去,不禁是说道:“刚刚殿下找你作什么?是升职了还是安排事儿啊!”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二号男奴一时无言以对,“切”了 一声的说道:“哪有什么升职不升职的?安排事儿倒是真的,累着我的嘞!”

    “呦呵,可别这么说,能有差事儿安排给你,指不定就能升职呢,回头当上了什么大总管可别忘了兄弟啊!嗯~”说着,他还用肩膀撞了把他,朝他使了个眼色。

    二号男奴摇了摇头,只说道是:“这可不是美差事儿,若不是殿下亲自吩咐交代了,我还真想丢给你算了。”

    他倒不是说假话的,这确实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归于他来说不是好事儿,要不是三王子亲自吩咐不能让别人插手,他定然叫面前的冤大头顶过去。

    差事是差事,是不是美差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查出来了,于三王子并非好事,那对自己定然也就没什么帮助了,能别牵扯到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可是一号男奴不买账,这一听就是不乐意了的说道:“哟,这怎么的还炫耀上了?那来让弟兄听听有多不好!”

    “哎,别闹了,一会儿叫人告给殿下就不好了。”紫竹的房门之前,一对弟兄便是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偶尔还能带上笑意,不多时就是离开了。

    三王子还真的是要沐浴,叫人给自己细细放了热水便是悠哉悠哉的等着,全程冷着的模样叫小太监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默默的等着他。

    而后,等是下人将一切给整理好了才是去请那喝茶的男人,小太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跟他走去,只见他是顿了下脚步,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他。

    在小太监的疑惑之间,只听他是转身抱臂上下打量起他来,随后奇怪道:“怎么,小公公还要伺候孤沐浴?”随即又是有些许嘲讽的笑了笑道,“母皇让你来伺候孤?”

    小太监这才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只觉得傻的不行,连忙是说道:“不是不是、这天太热了哦不,太冻了叫奴冻傻了。”

    三王子懒得去反驳他的假借口,便是翻了个白眼,随即在下人的牵引下沐浴去了,几个女奴对着小太监微微一笑,下一秒却是“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主子在沐浴,他总不好是趴窗偷看吧,只好是蹲在门口,却又担心三王子会不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偷跑了。便是只好在窗前来来回回的走动,满手心都是紧张的。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女皇陛下、干爹叔伯快快保护自己啊!

    他也是很会拖延时间,小太监看了看日头知道,按照自己的这个速度,若是之前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骂,现在就是一定会被骂。几乎是想也不想,他便闭上了眼,仿若是在等死。

    那房中都升起了澜澜热气,还不见里头除了水声还有没有别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在作什么?莫不是睡过去了?想到是这个可能,他的脚步就急切起来。

    最终着急难耐,他便是对着那门敲了两声,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子过来将门给推开,瞧是他便问道:“小公公,可有什么事儿?”

    小太监都来不及说话,里头已经是传来一个稍稍愤怒的嗓音,紧接着那声音就是强硬道:“沐个浴还叫人不得安分!滚!”

    这话说完后,女奴不禁回头看去,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里头飞出来,直接是擦过了女奴的脸面,塞出了门砸在了小太监的脸上。

    女奴吓了一跳,满脸的惊慌,误以为是三王子在发怒,便是尖叫了一声,立马关上了门,若不是小太监的反应稍稍快些,手指就怕在门框上方夹成了肉泥。

    正是呆傻之时,他恍然闻见了一股子的怪味儿,正是不解,忽看向了手中那块湿漉漉的布,脸上突然浮上了不可思议和尴尬的表情。

    正是盯着那块布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悄然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在盯着他,便是迅速将手中的布放在了鼻前快速的嗅了嗅。

    几乎是一瞬间,他险些昏厥。这奶奶的居然是殿下的擦脚布!

    他捂住胸口,几乎是面部扭曲,立马就要往外头泄般的干呕出来,可惜早晨一大早的没吃点东西,只能呕出点水!若是可以,只怕昨日的隔夜饭他都要吐出来了!

    干呕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吐不出来又吐到虚脱了,他才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难看,半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随后只是摸了摸脸上,赶紧的找水去,只想将脸上的味道,全部全部都擦拭干净。也不管那“擦脚布”是不是三王子的了,直接将它丢在了地上

    殊不知,就在他离开了三王子的房前时,房屋里头的一个男子身穿华贵的服侍,趴在门眼上,不知道是看了什么,立马是捧腹大笑起来。

    直接是笑出了声响,笑得浑身都快没了力气,肩膀耸动就是要倒了下来,不过他是知道的,身后定然有人会扶住他,果然女奴男奴的,没有一个敢任他摔。

    等是他应当笑够了,才是转头看身后坐在凳子上、光着两只正在搓来搓去的脚,面色尴尬的男子笑说道:“干得好!干得好!!!”随后就是露出得意的申请道,“叫那厮还敢不敢来这里!”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翻腾

    那男子光着两只脚,见自家主子高兴的都要上天,便是连忙跟着“嘿嘿”了两声,不过笑得也很是尴尬。

    毕竟在那人的面前,还有许多的女奴正看着呢,瞧见他光脚了,还散发着臭味儿便是捂着嘴笑呵,顺便嫌弃一遭呢。

    方才丢出去的那块布,就是从面前这个人的脚上留下的,三王子早就沐浴好了。瞧见那小太监在门外心心念念等着,便是烦的不行干脆多坐了一会儿,再想出这个法子取乐。

    等是这个时候笑够了,他才是停了下来,又是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的钱一般的,见那男奴还光着脚便是捂住了口鼻说道:“行了,赶紧把你鞋给穿起来。”

    随后又是冲着几个下人们说道,“把这里都清理了,用柚子叶来洗,味道太重了,顺便是通一段时间的风,不要叫这味道残留下来。”

    原本是没什么,男奴也正在中规中矩的穿着脚上的鞋,可是忽然间听见他说得那句“味道太重了”叫全屋子里的姑娘们发出了铃铛般的笑声儿。

    可是就是这个笑声叫他羞红了脸面,来不及将鞋子穿的好好的,他便是在姑娘们与三王子的嘲笑声中走出了屋子。等是距离那屋子远远的时候,他才露出了又怨恨又委屈的眼光。

    等到小太监觉得自己将脸都处理干净了以后,他才是又回到了三王子的房屋门前,这才发现房屋已经是打开了,下人们正进进出出的清理着。

    至于三王子已经走去了膳厅了,就他一个人都不肯将就在屋子里,还吃着满满桌子上的饭菜,除了留给紫竹的,剩下的一分都不会留给下人全都倒掉。

    这可知道,他是多少的奢侈。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番叫小太监留下了阴影,但凡是看见了三王子他便是想吐,可是他不行,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上前去跪在他的面前道:“奴见过殿下,您沐浴好了?”

    “是啊。”他点着点头,晃着二郎腿,在桌子之下的那双脚叫小太监看了,胃里又是一阵的翻腾。

    他强忍着不适,知道他又是要打算吃饭了,于是只好从位置上起身,准备等在一旁,殊不知他突然又是问道,“小公公一大清早的就来了,只怕还未用膳吧?”

    小太监一时不明所以然,因着胃中的恶心不解其意不思其事,干脆是回答道:“回殿下,确实未曾用膳。”

    “那过来坐下一块儿吃吧?孤今日的饭菜多了些,怕是吃不掉的。”他一脸的笑眯眯,看起来和善的不能再和善。完全看不出来半个时辰之前,还曾为难过小太监。

    不过小太监诧异得不行,连是周遭得人们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大气过,吃不下也是倒掉啊!何况今日得饭菜一如往常,哪里多了?

    下人们不由对视了一眼,都开始悄咪 咪偷看面前的男子,不知道他是买什么关子,也不敢多嘴的,只能是站着好好看着了。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后,便是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有些许迷茫,又有些惶恐。再者看着桌上的那些个菜,想想方才的擦脚布就算饥肠辘辘,也着实没胃口。

    想了一阵子他才是说道:“多谢殿下的款待,不过奴今早是有吃的的,只不过肚子不饿才没有用膳,现下也没什么胃口。不过殿下慢慢尝,奴就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原以为可以十分礼貌的推回去,没想到三王子居然是突然无声的放下了玉筷,不知道是怎么了,坐了好一会儿。小太监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便是不敢接茬也不敢抬头。

    不过他到底是不放过自己,声音很是突兀的响了起来,略带一些威胁道:“怎么,是孤没有那张脸可是请得动你,还是孤的这些菜着实寒碜,你看不上啊?”

    他浑身一抖,差点又没跪下来,都还没来得及说些补救的话,他又是突然变换了态度,柔声说道,“小公公,不必客气了,你就过来坐吧,孤也吃不下这么多。”

    小太监一时欲哭无泪,不知道三王子是想怎么折磨自己,只是默默的抬起了头,瞧了一眼那满桌的菜式。说起来不必皇城的差,若是他坐下来也算是吃到此生最好的了。

    他悄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是想到一个早上油盐未进的,确实饿的不行,虽说恶心一些,但是这些菜怎么着也精致可口,总得填一填肚子的嘛。

    于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就是立马说道:“既然殿下盛情邀请,是奴的荣幸了,便是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在这里,先是给殿下磕个头致个谢。”

    说着,他还真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给他磕了个响头,尽力不去看他放在桌下的那双脚,生怕自己忍不住又是作呕。

    等是磕了头他才缓缓从地上起来,朝着桌子走去,准备坐在三王子旁边的位置上,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随后点头说道:“这才对嘛。”

    可是那屁股才刚落下,三王子突然又是开口说道,“对了,你的脸洗干净了没有啊?”

    这话一说完,小太监的脸色全变了,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起来,怔怔的看着三王子,喉咙里头有一股酸涩之味儿蔓延了上来,叫他脸色发青。

    可是三王子跟没看到一般,又是不忘问道:“还有还有,方才是孤一时恼怒用那布丢了你。不过那块布是竹儿赠与孤的,不能给弄丢了,不知道你给放在哪了?”

    说罢,还配上了一脸的笑呵呵。

    几乎是一瞬间,小太监立马是脑补了那块布的画面,再想想布的上头散发着丝丝味道。一时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胃中的东西再也抑制不住,当真是将隔夜饭都喷出来了。

    好死不死,那呕物还喷在了饭菜之上,他看着更是难受,直接是捂住了嘴往门外跑去了。原先三王子还想幸灾乐祸、捧腹大笑一番,可是看到那呕物在饭菜之上也是变了脸色。

    只听他是一时愤怒道:“该死!”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受寒了

    众人一听三王子发怒了,连忙是惶恐的跪了下来,对着他左拜又拜,恐惧的不行,只因为他是太子,原本就是他耍人的,没曾向他还先发火了。

    便是见他一巴掌盖在桌上,眼中满是愤怒与恶心,桌角旁都能见一条裂缝已开。贴身男奴瞧着都吓了一大跳,那可不是小事儿,足以见他的脑壳昏沉共有多少怒气。

    小太监此刻胃里恶心,一旦是吐了便是抑制不回去了,也不管他是生气不生气总是顾不上的,便是只知道正在作呕,赶紧就往前头跑去。

    谁知,刚是到了门口,忽见面前来了个人挡住了他的路,他不禁是抬头一看,忽瞧那人的服饰应当是下等男奴,再是上下一遍打量这个男奴。

    可是等眼神打量到他的脚上时,方看到他的鞋子破的脚趾都露出来了,脏污的不行,叫小太监又是一阵的干呕,立马是往旁边跑去,扶着柱子吐了好一会儿。

    男奴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时,眼中一时流露出了怜悯,随后叹了口气朝着小厨房走去了。

    膳房内的三王子看着桌上那叫小太监的唾沫给淹了一半的菜,一时间吞了吞口水,也有了股想呕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凭着自己的那股傲气,将感觉强行压了下去。

    随后看着门外那不停呕吐的小太监,不觉是掩了掩鼻头,随后到底心下欢喜了一下,毕竟还是让那人不舒服了嘛,也算是出气的了。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形象,生怕叫人见了失礼,随后只听他说道:“来人啊,将这些菜都撤下去!好好的东西都叫一个唾沫星子给毁的干净!着实晦气!”

    仆人们一时对视起来,其中一个不由是哆嗦着说道:“殿、殿下,不若将那道菜撤下去就是了,否则多少浪费啊……还、还是说奴们再给您重新布一桌?”

    毕竟,这才吃了没个三口啊!除去那一道其他也干干净净的嘛。

    不过三王子可不是这么想的,更甚他还听了不太舒服,直接是转头瞪着那个说话的女奴道:“孤缺这么些?”他不觉是挑了眉头说道,“被这么一搞,你吃得下?不若你来?”

    这么一说,那就是威胁的意思了,谁又敢应承上他?或是忤逆他?谁也不敢啊!何况他动过筷的东西,除非是不打算活了,否则谁敢上去蘸一筷子??给十万分胆子都不敢啊!

    众人心下一惊,连忙是开始慌张,脑袋垂得更低,嘴中说道:“不敢、不、奴们万死不敢!”

    只听他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那还不赶紧撤?”说完之后还是不忘在鼻前挥了两把袖子说道,“晦气死了!”

    此话一说完,众人立马是从地上爬起来了,个个手脚麻利得开始围着桌子转,三王子得洁癖严重,还得赶忙是再请他去换身衣服,生怕叫他一时发怒起来。

    很快小太监才觉得再也呕不出来,否则便是要将胃一同吐出来了,这才很是虚脱得瘫在了红柱子旁。瘫了好一会儿,恍然觉得有一道目光正贴粘在自己身上,他不禁回看,原是三王子。

    三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站在了门口,正是瞪着阴森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除了嫌弃还有不耐烦。如今被折腾成这样的人已经没空犹豫什么了,赶紧的踉踉跄跄爬到他身边。

    好不容易才是开口说道:“殿、殿下,您可用过膳了?可随奴进城去了?”

    只见他是上下撇着眼瞧小太监,随后厌恶的说道:“你的呕物都吐到孤的碗里了,叫孤怎么用食啊?”

    这话明显有嘲讽之意,一旁走来走去的女奴们,都叫这话说得撇了撇嘴角,想笑又是不好意思笑出声来,便只能低下头来弯了弯嘴角。

    小太监顾不得面子,只能是朝着他磕了头一言不发的,生怕又是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来,到时候一张嘴也说不过他。不过三王子一看,他确实是吃亏太多反倒学了聪明来。

    他干脆又进一步的侮辱道:“别堵在这,叫人烦不胜烦,一张嘴臭的要命,还不赶紧去洗了?!”

    “是。”他很乖巧的应道,脸上露不出一丝半点的尴尬,随后又是倔强的问道,“那殿下可还要用膳?奴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三王子本想再拖拉一番,人都到了跟前,总不能再说些反悔的话他本也就是吃不下饭的,便是只好愤愤说道:“都说了吃不下,不进城作什么?!母皇该是着急了!”

    “殿下说得是,那奴现在就去洗洗嘴。”

    他瞧着比方才还要不卑不亢,也不去接他的茬,他算是知道了若是接的茬越多,三王子便越发的会耍他,还是少说些话才是好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三王子没有耍乐的乐趣,一时心下也堵得慌。过了好一会儿,小太监才算是洗干净了嘴回来了,看着也精神了一些,想必是清理过了衣衫。

    他老老实实跪在了三王子的面前,上首的男人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可没有将面前跪着的人放在眼里。随后只听他说道:“方才孤忘了问,母皇急召孤进城是作什么?”

    小太监被帽子遮住的嘴角之下露出了嘲讽的笑意,眼中也满满是讽刺,说来说去了老半天,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不是太搞笑了吗?

    但他依旧只不过是个下人,不说有没有资格说这件事儿,他也不能说不是吗?于是这个时候他就很是老实的拜下去,沉重的说道:“陛下受了寒,故请您进宫。”

    “受寒?”他不过就是挑了挑眉,显然不觉得这是多少重要的事儿,便只是拂了拂手中的茶水说道,“不过就是受寒罢了,谁没有生几场病?何必惊动孤,还用急召说事。”

    那是女皇惊动您,又不是我惊动您,不若然你去与那女皇说啊。小太监的内心活动丰富,脸上倒是想显露出欲哭无泪,不过又是怕他找自己麻烦,便是只好是憋了回去,一言不发。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传说中的太子妃

    等是三王子叹息够了,小太监才是加上了这么一句话道:“殿下或许不知,陛下此次的病疾与往常的并不相同,严重非常,否则怎么会惊动您呢?”

    最后一句,他颇有一些讽刺之意,不过说到底是没有过分显露出来,三王子的重点在他的话语之上,故不曾发现他口气中的意思。

    这一听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觉是好奇起来。对的,就是好奇没有一丝丝的着急之意,有的只是好奇罢了。便是瞧见他一下子坐直来了道:“如何说?”

    小太监这便是老老实实的跪好来,缓缓说道:“陛下前段时间是受了点风寒,而后原本是以为很快就会好的。却是没有想到在前日又复发了,甚至是越发的严重。”

    他偷偷抬眼去瞄上首的男子继续说道,“太医们束手无策,都说诊断出是小小的风寒。可是确实严重得不行,才这么两日殿下就下不来床了,故让奴来请您去一趟。”

    倒是没曾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三王子也微微有些许诧异,几乎是不敢相信的又再问了一遍:“当真?”

    “千真万确。”

    这便是由不得他不惊讶的了,女皇的身体一向好的很。别看几个孩子多这么大了,可是她的面容与身心都宛若三十多的女子一般,就此停住再也没有继续老化。

    因此他还是略微好奇的,难不成这平日里理会朝政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第二日还能精气神聚在打马球的女人就这么老了?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在他的想像之中即便是有了好几个增外孙她也不会老去的,因此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惊讶道:“那你怎么不早些说?”

    听了这句话小太监便是当真的欲哭无泪了,是他不断阻扰自己进言,怎么反倒到了他的嘴里成了自己的错?他一时间觉得有些许好笑,不禁是说道:“是,怪奴一时间没有注重起来。”

    除了认错他还能作什么?只见三王子是从椅子上起来开始来回踱步,不知道是要想些什么计谋,说实话女皇病的有些突然他还做不好准备。

    虽然年年日日都在想她早点死,自己便能完全统治苏南了,过上自给自足无忧无虑的日子,锁了苏南的大门,我不犯人谁又会来犯我?

    抱着这般的想法,他巴不得某人早点去死,可是突然间是传来重病的消息又叫他不能立马缓过来。毕竟自己还没有真正上手处理过国家大事儿,怎么担起重任?

    现在的城中乌烟瘴气,不过自己当上王下也是众望所归,但是硬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如何能直接接手过这个苏南?他还不算糊涂,即便死了娘,自己也得想想怎么处理朝政啊!

    他一时犹豫起来,随后才是顿下了脚步,突然是转头问向自己旁边的小太监说道:“为什么是急召孤来?还未搬出皇城的王子不少,个个就照顾不了母皇吗?!”

    小太监挪了挪嘴,这才是迟疑的说道:“可是殿下,现下您是苏南最年长的王子啊,又是太子殿下,不是您来担起重任吗?陛下不找您又是找谁呢?”

    这一时情急之下的他竟然忘了这么一件事儿,苏炜已经死了啊,老 二也早就没了。从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夺去自己宠爱的老 二,可是他又是修复自己与苏炜关系的纽带。

    回头来想想,现如今谁都不在了啊,是他的野心勃勃赶走了这些人,如今谁又是他的依靠?

    从前对面前的这一小块土地抱有十足的渴望,可是当意外来临之时,他一个人却又恐惧,只因为是扛不起来这个小小的国家,他扛不起来。

    面上多少的倨傲,实际上都是因为心下的恐惧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是说道:“叫人备马,不能让母皇等孤太久。”这话才说完,他是不知道小太监险些给笑出来了。

    还不能等太久?小太监不觉间望了望天,只觉得按照这个速度,等到了皇城都能赶上午饭了好吗?不过他不能说,只能老实道:“是,奴这就去办。”

    苏南的马车与马讲究的不是雄伟,不是壮健,是美观。

    宛若面前这准备拉上马车的马匹,便是浑身的雪白,眼睛都值得吸人眼球,高高抬起的脑袋说明了它的倨傲。这就是苏南数一数二的骏马,好看极了。

    它的脖子上,还戴有串着三颗小孩儿拳头大的铃铛,接连着马车下摆的铃铛一同的模样。等是它的马蹄高高抬起之时,脑袋晃荡,脖子上与车身的铃铛便是响的清脆,好听极了。

    “殿下。”

    几个人已经到了门外,三王子正是要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喊,他不觉是回了头,便是见紫竹正温婉的站在门外,像是与他送别。

    他一时发自内心一笑,将上马车的脚收了回来,意欲在等着她呢,紫竹会意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上前去,下一秒就软进了他的怀中,好似十分的不舍一般得。

    三王子的内心就是随着她的撒娇,化作了一滩软泥,他不觉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是在想,今日在房中发现的那件衣服。

    这样可爱的姑娘,怎么会背叛自己呢?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他一时失笑,心下已经是暗暗决定,一会儿回来就将那件衣服拿回来,定然不查了。

    只听他是缓缓的问道

    也正是他们相拥之时,小太监的眼光便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竹本竹啊。刚刚匆忙瞥了一眼,确实貌比佳人,好看的紧实,身材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不过到底是贱奴出身的,听闻三王子对她宠爱有加,不要求她学一点的王家规矩,因此堂堂的一介太子府连是规矩礼仪都行不清楚。

    说是勾引太子的狐媚子,还真确实就是,否则怎么一上来怎么就知道讨男人欢心?上前就是对着太子一个紧拥,原本就是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不觉感慨,对紫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憨货

    “孤不是说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你怎么一大清早的,就起身了?”三王子拥着紫竹,便是抚摸她的长发,缓缓的柔声问道。

    小太监自来了太子府见了三王子,还没瞧他有这么温柔的讲话过,不是奸诈的狐狸,就是无情无义的男子。他算是知道了,紫竹怎么才几个月就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有这么一身讨喜的功夫,再瞧瞧殿下对她与对旁人不知道多少的不一样,这样的荣宠加身,这时候当上太子妃都算是慢的哦!瞧瞧那娇细的***,以小太监的阅历知道,那就是讨人欢喜的东西了。

    只见她埋在他的怀里偷笑了一会儿,随后缓缓是抬头瞧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方才叫殿下一闹,就睡不过去了。本以为殿下早就走了,可刚去了膳厅,知道殿下刚出门立马就急急赶来了。”

    瞧瞧这张嘴,多少能说哦?

    他再看了紫竹一眼,兀自低下了头摇了摇,表示一番心下的不喜,若是女皇见了定然也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不过就是他轻微的摇头与失望,叫紫竹看得一清二楚。

    她眼眸中的光芒一沉,又是与三王子唠嗑了一会儿,而后才是装着刚看见小太监的,面对着他问向三王子说道:“殿下,这位公公是何人呀,不引见给竹儿瞧瞧嘛。”

    他听了不过就是很敷衍的翻了个白眼,正眼都没有瞧小太监一眼的说道:“一个小太监而已,没资格叫孤引见给太子妃。”

    “殿下~”她娇嗲了一声,叫小太监都觉得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了,只见她的秀眉紧锁,假装嗔怒道,“到底是宫中来的小公公,值得竹儿请安的。”

    他倒是没有对小太监改观,只是紫竹乐意他便也就是乐意,照样是正眼都不瞧小太监,反倒是笑笑的捏着她的鼻子,悄声说道:“好好好,这是母皇的贴身太监,来传话的。”

    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一个跑腿的?

    可是紫竹好似听了很是惊讶,十分的恭敬道:“呀!那原是母皇的贴身公公呀!失礼失礼。”说着,她很是乖巧的朝着他笑容灿烂的行了个礼,放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小题大做。

    可是在小太监的眼中,却是有些许吓到了,他不知道紫竹在太子府中的行径,只是看她对自己的那般态度,像是个良善之人,竟朝自己行了礼!

    他一时受宠若惊,又是呆傻在原地,并未回礼,直至三王子看着不爽,上前就是在他的腚上踹了一脚骂道:“怎么?对着太子妃不知道请礼?”

    在紫竹装作对他踹的那一脚的埋怨之中,小太监也吓了一跳,立刻是回神过来,不得不说心下对紫竹的看法有变。

    只见他一时是立刻行礼道:“殿下严重了、严重了,奴是下人理应与您请礼,怎么受得起您的礼呢?是奴不懂事失了礼数了,请太子妃殿下的安。”

    最后一句深得三王子的意,他满意的点点头,只见紫竹是客客气气说道:“哎,别这么说,您第一次进府吧?

    要么就是第一次与孤见面了,不管怎么说您代母皇而来那就是贵客,从前不认得孤,那行不行礼也无所谓了,如今能认得就好。说起来,您进府中来可受了礼待?有否怠慢您了?”

    “额……”他一听,有些许迟疑,故作低头,实则转头的看了眼三王子。

    哪有什么礼待,没折腾死他就不错了吧?可是瞧三王子的样子,便知道紫竹有多少重要,连忙是暗地里请示来了。待见到他看着紫竹是温煦的眼神,转向自己却是凶神恶煞之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连忙是回头,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说道:“有、有的,自然是有的!殿下不曾怠慢了奴,奴到这里来,亲自找您请安才是正道。”

    “那就好。”

    她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是和善,实际上的心思没人知道,连三王子都误以为她是为了讨好小太监以求得母皇的喜欢,毕竟女皇一直不喜欢她。

    二人又是寒暄了一会儿,只听三王子说道:“好了,你们别唠嗑了,母皇还等着孤进宫呢,竹儿你回去再休息一会儿,早膳孤已让下人准备了,记得吃。”

    “知道了。”

    二人又是一阵的依依不舍,才算是真正的启程了。殊不知就在三王子的马车渐行渐远之后,紫竹的脸色一下子就是变了,心中不断咒骂着那个太监。

    她不是没看见那个小太监看自己的眼神,满满都是看不起的,跟那些人不认同的眼神是一样的。所以她才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终归一个下人还是希望旁人对他好的。

    这样在小太监回去之后,才不会在女皇面前诉说自己的坏话啊,这一招她在燕子的身上可是屡试不爽。没有一次失败的,但凡有一点甜头,受苦受累的下人便是会为了你赴汤蹈火。

    说曹操曹操到,这心中刚想完,燕子便是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了:“殿下!”刚是想着,人已经是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来了,“您还真的在这啊!”

    紫竹看了她一会儿,才是上手给她拍打着,便是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孤来送一趟殿下罢了,怎么了?”

    “奴方才去膳房瞧瞧,您也不与奴说说。好在奴猜得准,知道您在这!”燕子与她相熟起来便越发的放肆,还敢偶尔来一次假装嗔怒的说道。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紫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听她又是说道,“殿下,奴方才听人说要送些东西上去给三九,八成也是殿下吩咐了,没想让他自生自灭。”

    说着她犹豫了一会儿,紫竹见了不觉就是正经起来说道:“有话直说。”

    她受了鼓励,这才说道:“奴想三九是个不安分的,咱们不好直接上前要他的命,殿下也不会要他的命。万一他哪天将事儿说出去了……要不要让奴去说些好话?让他安分一些,免得那憨货告您的状!”

    紫竹一时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探望三九

    紫竹玩起了手指,开始凝眉不知道想些什么,燕子只知道她总归是不悦的,便是怪怪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也生怕说些什么话叫她生气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是听见她开口说道:“这样吧,一会儿你拿些药物与膳食过去给他,尽量照顾的好好的,至于孤就不去了。”

    她露出了满不在乎的嘴脸,最后才是补充了一句道,“他做下的蠢事儿还不够他死一百回呢!若不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杀了他,孤真想给他一个了断!”

    她愤愤的说道,脸上、眼中满满都是恶毒的诅咒,若不是当时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蠢货?事情没办成,反倒是将把柄拿捏在手里,叫她头疼的不行,深怕他哪天一个嘴快,将话给说了出去。

    燕子说得对,三王子既然没有要让他死的意思,自己又没办法下手杀人,那就只能散播些善意堵住他的嘴。至少得让他知道,即便任务失败自己也不会放弃他,这样他才能安分一点。

    否则若是放任不管,理也不去理会,只怕他会心生不满,说到底三九也是一个小人罢了。不过,就算如此,她也着实不想再看到三九,只怕自己会有杀他的心了。

    于是便只好叫燕子替自己去,是贴身婢女,他总不会多想些什么吧?不过燕子还是有些许犹豫的。倒不敢说不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嘴笨,最怕叫人识破了。

    想到这里,她就是顺势问出口来道:“殿下,奴嘴笨怕是说什么说露馅了,该怎么去与他说呢?殿下可能指教一二?”

    “蠢。”她无奈的点了把她的脑袋,直是说道,“你就与他说孤与殿下大吵一架,几日来没有合眼身体虚的不行实在没办法去看望他。故专门请了贴身女奴前往,怕他的身体有什么大碍。”

    她又是转了转眼珠子,随后说道,“你再与他说,这几日来殿下心绪不好,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谈论起孤。对咱们的事儿也得闭口不谈,切记别再来找孤,就说孤不曾忘过他。”

    这一说起来,燕子的眉头紧锁,好似是在犹豫,也在抗拒这件事儿。紫竹见了,一时间不悦起来,只说道是:“怎么,不成?”

    “不、不是。”

    燕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是犹犹豫豫的说道,“可是殿下,昨夜太子殿下才宠幸了您,全府都知道的事儿啊。即便是三九现下不知道,等伤好了出来了,那也会知道啊!”

    紫竹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直是说道:“错。你瞧见了,昨日殿下当着全府的人教训了他,是个傻子才会去接近他吧?你也瞧见了他的伤,没有一个半月的哪里好得了?”

    她转身笑着看着燕子说道,“他不出门来怎么会知道?就这么一个半月之间,找个机会,把他”

    她比了一个手砍的动作,仿佛手下是一个脖颈,其中意味着什么,燕子一清二楚,皱眉迟疑了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行了个礼说道:“是,殿下英明。”

    随后她抬眼,悄然是问道,“那殿下,奴何时去找三九?是现在吗?可是晴天大白日的,多少惹人目光,何不等到晚上?”

    “自然是要趁着殿下不在了!若是晚上殿下不就是回来了?多少奴仆也歇息了,若是叫殿下发觉了如何是好。”随后她轻微的一笑,却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瞧瞧,孤把自己都要说笑了。”她一说话,燕子也跟着尴尬的嘿嘿了两声,确实她也觉得奇怪,以往不都是晚头去的吗?哪里有管过殿下与奴仆的。

    只见她是掩嘴兀自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是说道,“行了,不逗你了,说着好玩罢了,自个儿都是要笑了。青天白日去的,他不就是觉得咱们多少急迫关心了?”

    燕子听了,只觉得有道理,不过她却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是说道:“可是殿下,这大白日引人眼球,不太好吧?”

    “这个时候,府中的下人基本都忙起来了,那边的人更是少,你断然不会叫他人发觉得。总之行事小心一些,被发现也有的是解决的办法,但是最好不要被发现。”

    她一脸正经的说话道,叫燕子一时间也正经起来,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即将她的话一点一点刻在脑海之中。

    等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紫竹才若无其事的回去用早膳,装作刚将三王子送走一般的模样,用膳之间有什么缺失的也都是自己伺候自己。

    到底从前做过下人,做起来顺如流水,不像是哪里需要帮助的,导致谁人也没注意到燕子不见了踪影。

    她说得果然是不错的,等是燕子蹑手蹑脚走到了下等侍卫们的院子里时,里头已经空空如也,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一个人影的,看起来都出去做活了。

    下等侍卫比受打骂的下等女奴还累,经常是早出晚归的,虽然做的活不如女奴的繁多细小,但是个个都十分得沉重。还经常出生入死的,平日里即便生了病都不敢吭声的,可谓是多少的辛苦。

    所以她确定,现在院子里定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一个人都没有了,连虫都没有。这院子充满了汉子们的汗臭味儿,简直是足以叫人昏厥。

    她从蹑手蹑脚变成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

    经过院子大门对面的房间时,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还不忘在面前挥了挥空中的臭气味儿,完全忘了之前自己也是一个贱奴。

    或许是来的太多次了,她对着脚下的方向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了,不过前几次都是趁着夜色深沉悄然走来,这一次却是大摇大摆的,可谓又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等是走到了第二楼去了,转头一瞧发现了高楼之外,竟然能清楚的看见太子府的下人正在作活。她生怕叫人一个抬头给看见了,连忙是惶恐的蹲了下来,叫房檐遮住了身材。

    随后是迈着轻巧的小碎步,一时间是挪到了属于三九的房间门前。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没人注意到

    等是接近三九的房间之时,她便是能清楚听见三九的房间里头传来了十分疼痛的呻 吟声。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力,她不禁是伸手敲了敲房门,这才发现刚轻敲一下,房门就给推开了。

    那门竟然是没有锁起来的,她有些许惊讶不已,躺在床上的三九听见房门被推开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将被子拉过来盖好,随即转头看过去。

    只见房门轻轻被推开,等是门全部打开,便是能见地上蹲着一个姑娘,二人双双对视起来,三九不禁是诧异开来一时惊呼:“怎么是你?”

    “嘘!!!”她一时间将手放在嘴旁,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三九一见立马是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紧接着就是瞧见她蹲着身子,一步一个小碎步,缓缓挪进来了。

    等是进了房中,她立马是转身起来,一下子将房门给合上了,静悄悄的房间之内还能听见她一下子放松下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三九这才是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殿下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给我的?大白日的也不怕叫人瞧见了?”

    燕子一下子转过身来,用秀目瞪起来的看着他,紧接着怒说道:“你这房间怎么也不锁门的?叫我吓了一跳以为有人在你房中。”确实,吓得方才险些心脏都跳了出来,生怕给人撞个满怀。

    他一听,神色立马是暗淡下来,颇有无奈之意的说道:“你瞧瞧我这样子?能锁门吗?昨日回来还是旁人给拖回来的,动弹都动弹不了,也不能请大夫来的,如今相当于就是废了。”

    她一时也觉得三九可怜,将眼眸抬起去瞧他单薄的被辱露出的一点点,都是要被打的血肉模糊,黑暗之中只能瞧着宛若疤痕。

    “太子殿下,不给你请大夫?”她也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或者只是诧异一问就是了,三王子堂堂一介主子,可还没有好到给下人请大夫。

    只听他说道:“太子殿下八成也是不知道的吧。本是请了管家来看,管家探了探我的额头,说我并未发热便是代表着伤口并未发炎,不算严重不必兴师动众劳心劳肺。”

    说完之后,他瘫在了床上,脑袋一撇窝在了枕头之间,怕是觉得委屈,也觉得没有脸见面前的人。

    只见他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是竹儿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给我还是?”

    就算有事儿要吩咐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啊,还是得给些甜头的,她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瞧见了床头那被打开了盖子,里头只有这么一碗青葱小粥。

    她灵机一动,立马是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边是打开,第一层放着几包像是药一般的东西,将那一层拿开之后,下面便是散发出了阵阵清香。

    他因为疼痛也因为没人关注他,已经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就是饥肠辘辘,可是那碗没有一点油水的粥着实是喝不下,此刻闻到香味,馋虫一下被引出来了。

    他不由动了动,也顾不得背上被鞭挞的一塌糊涂的伤口,边是听见燕子缓缓的说道:“清早太子妃殿下用早膳时,瞧见了膳房的人给你送的东西好像不怎么的,便是命我来送啦。”

    刚是说完,她装作刚看见桌上的那碗清粥一般,不由时顿下了手中端菜的动作,诧异的拿起那碗清粥再是看向了三九道,“这不会就是膳房的人来给你送的饭吧??”

    床上的男人一听,神色之间满都是黯淡的点了点头,叫燕子更是诧异起来,一把将那粥摔在了桌上,碗中的清粥晃荡,差点儿就是晃了出来。

    她惊呼道:“咱们知道膳房的人八成送不出什么吃的,但是怎么能就送这样的呢?这一小碗又没有配菜的,哪里吃得下?哪里吃得饱啊!太过分了!”

    三九的脸色发窘,表示一番自己的不好意思,嘴中喃喃说道:“膳房的人说我伤的重,不能吃油腻的辛辣的,便是吃点清淡的才能好得快。”

    “啊呸!”燕子装着很是愤愤说道,“这都什么胡话?这是清淡吗?这分明就是那些个瞧不起人的狗腿子,吃剩下的猪食!!真是一群的害人精!”

    说着,她愤愤道,“好在殿下心中记挂着你,就猜到了这群王八蛋不会好好对你,才是命我私下做了膳食送来。你瞧瞧殿下也知道你只能吃些清淡的,但是这做得,全然都是不一样的!”

    说着,她从其中将那些个饭菜给端了出来,先是一大碗的鱼片滚粥,最起码有那青葱小粥的两倍多,其次还有些什么糕点花果。

    小菜配有两碟油亮亮的青菜,瞧着像是肉食,实际上就是青菜罢了,可是叫人瞧着满满都是食欲的,最后还有一小碗清淡的肉汤。

    说起来不算是丰盛,但是比他们平日里的膳食好上太多了,特别是对饿上了一日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救命的东西。他呆愣愣着一张脸,不敢相信的问道燕子:“这、这都是殿下为我着想的?”

    “是呢!”

    她笑呵呵着一张脸,瞧着很是真挚,“殿下瞧你昨日被打得着实是严重,知道定然不容易休养的,再想膳房的人可能会亏待你,才是命我去做这些饭菜。”

    她叹了口气道,“殿下啊,迫不及待的要我送来,这刚做好就拿来了,不过凉风大,饭菜八成凉了些了”

    “不不不不不!这就够了、这就可以了!可以了!”他很是欢喜的打断了她的话,用自己的话语表示心下的感谢,随即却又是担忧的问道,“可是你大白日来,不会叫人发现吧?”

    “没办法呀,殿下就是怕你饿昏了,忍不到晚上现在就叫我做了送来,不过我一路上算是小心翼翼的了,没有看到有谁注意到我。”她笑眯眯的道。

    随即瞧他的表情严峻,看起来像是真的担心会叫人发现,她才很是安慰的说道,“你放心吧,我注意了,真的没人看到我。”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帮忙

    三九这才是松了口气,那才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燕子微微一笑着,随即说道:“殿下猜测到这个点的人应当不会太多,才叫我冒险来了。我们原也害怕会叫人发现,不过却是更担心你的,这么一来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将菜都摆的好好的,至少方便叫他能够得着的,随后就是伸手意欲扶起他道:“你能爬的起来吗?”

    “大概可以,尽量是趴着,做起来或是不行。”他回头来,试图看看自己的伤口,最终有些许尽力的,在燕子的搀扶之下起了身。

    他的前头垫着枕头,还真是能趴着吃饭了,也叫他更清楚的看清了桌上有那些饭食,越看一眼,眼中的食欲更甚。

    燕子瞧见他那个样子,不觉偷偷笑了一笑。

    随后站在桌子边儿帮他布菜,边是说道:“原本汤该是配饭才对,但是殿下怕你伤口发炎又是骨头伤着就不好了,干脆汤与粥齐全些。

    骨头要是不好便补骨头嘛,肉食等你好些了再给你做,这些糕点花果的,是供你晚些消遣用的,这一顿吃了,你这一天都不会饿的了。”

    真是不论哪一样都齐全的不行,他都还没看够呢,就见她将另外一包的药物拿过来道,“殿下还让我去抓了药,有吃的,也有敷的。药我担心苦,便混进了肉汤里了,药的话,你一会儿边吃我边帮你敷。”

    边是说,她也不忘边是布菜,叫三九吃的处处都是,随后见她恭恭敬敬站在面前,他着实有些许不好意思,便是塞满嘴的说道:“我、我没这么金贵,你就坐着,不必帮我布菜了。我自己、自己可以。”

    燕子一听,不禁顿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怔怔的看着他道:“当真?”后者忙着进食,塞满了嘴直至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忙不迭的点着头来。

    她见了,便是放下了筷子,反倒拿起了一旁的药包道,“当奴当习惯了,总是习惯来伺候主子。你既然不需要我也就是不添麻烦了,那我来给你敷药吧?你边吃着。”

    “啊??”三九一听,嘴里的饭差点没有喷出来,他原以为燕子是说说而已,却是没想到,她当真要这么做。一时间他舍不得放开筷子,却又是不忘紧急的拉起被子。

    这般的行为就是说明了他不想给她敷药,一时间叫燕子也傻在了不明所以然,只见他冒着噎住的危险,赶忙将饭给吞了下去。

    随后才是说道,“不行、不行、不能这样!燕子,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来给我敷药,只怕不太合适吧?”

    原来是因为这么件事儿啊,燕子一时间有些许失笑,捂嘴背过去笑了好一会儿才是说道:“你想些什么呢?这本也就是我分内的事儿啊,何况殿下注重吩咐了,让我来照顾你的。”

    “这、这……”

    就在他的犹豫之中,燕子已经是直接掀开了他的被子,随后坐在了床边,那三九的脸面红了一大块,只听她道:“行了,别这这这的了,原本就是小事儿,听闻殿下也给你敷过药的,我一个奴仆怎么不行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如若再是拒绝,不就显得很是娇柔做作?因此他干脆是不吭声了,久久才是说道:“燕子,多谢你了。竹儿身边有你,也算是一种福分了。”

    正是说到这里来了,燕子边是敷药,边是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是说道:“这你可不能谢谢我,要谢就谢殿下吧。是殿下将你时时挂在心上,并非是我的主意。”

    一提起这个,三九也算是想到了最初他想问些什么,只听他恍然问道:“对了,殿下昨日为了我与太子殿下争吵,如今怎么样了?殿下让你来找我,不是因为什么要事儿吗?”

    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边是敷药的女子微微一笑,果然是如紫竹猜想的,他压根不知道昨夜二人已经是和好了。于是就是稍稍委屈一般的,即刻叹息道:“别提了。”

    随后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是说道,“太子殿下,你也是知道的,对殿下总是会生气,但是该有的还是不会少的。例如清早进了皇城,连是告知一声都没有,但是为殿下还是准备了早膳。”

    说罢她深深叹了口气,好似对紫竹的事儿很是感慨,“昨日殿下亲自站出来承认,全府的人都在谈论殿下。加之太子殿下的态度,你也知道的,殿下心里多少失落。”

    “现下,府中的人都在讨论殿下与你的关系,殿下为了避险,故没来看你,但是该关心的她也不会落下。殿下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她绝不会落下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像是在辅助自己所说的话。三九一听不但是有些许感慨,也有些许的歉意,昨日他竟然还在想紫竹是不是放弃自己,还想将她给出卖了。

    回想起来,可见自己有多少自私,再瞧瞧紫竹原来是从没有要放弃自己的意思,既是在昨日为自己说话,今日一大早又是因为担心自己。

    连是晚上都等不及,生怕自己熬不过去,一大早的不怕叫人发现,命令燕子过来。她是冒了多大的险,还来帮助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愧疚之意,燕子几乎是十分的会看眼色,几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说道:“三九,你知道的,殿下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样的恩,面对她这个样子,我着实想请你帮帮忙。”

    三九怕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竹儿于我有情能帮的,我定然是尽力会帮。”

    这话才刚说完,燕子居然突然是撩起了下摆,在三九的面前给跪了下来!三九吓了一跳,连忙是伸手去扶,很是着急的说道,“你这是作什么呢?有话直说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样?”

    “殿下遭人诟病,所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燕子知道殿下也是在利用你,但是看在殿下这般对你好的面子上,你帮帮她!”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那般好

    她就是不说难处在哪,却将紫竹深到精髓的演技学得滚瓜烂熟,此刻跪在三九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瞧着叫人怜悯得不行。

    燕子的口中只不断地哭诉着,不停的求他帮助可却不将事儿挑明,加之三九背上的伤口发疼,促使他没得办法下床,只能是干着急。

    便是她的演技,才叫他那般的慌张,也生怕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等是她哭嚎了好一阵子,在三九不断着急的安慰之下才是缓缓停了下来。

    自此,三九也好好的松了口气,就怕她的哭声会引来谁的注意,现在安静了下来他便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是微微气道:“燕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作什么?好好说来就是了,怎么至于哭成你这样的?”

    随后从床上伸出一双手来,怕是要扶起她的意思了,燕子也不再拂了他的脸面,虽说脸上还抽抽嗒嗒的,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来了。

    这个时候,三九也是瞥了眼外头,紧接着眼神绕回了她的身上,有些许的无奈说道,“你瞧瞧你方才如若叫人发现了怎么办?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不会再谨慎一些?”

    燕子一听装着抱歉而又委屈的模样说道:“这……是我着实忍耐不了了,是我的过错,却也是我压抑不住了,全然是怪我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瞧着也很是自责。

    他这才将口气收了起来,悄然问她道:“行了,也不能说怪你,只是我着急罢了。不过,你且说说哪里来的委屈之意?我如何什么都不知,怎么帮你?”

    “是殿下”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悠然从口中吐出这句话来,好似有些许的为难道,“殿下是什么人?你可能相处了这般久都还不清楚的。”

    “太子殿下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与夜离算不算清白的都不可知,娘娘着实是忍受不住来求你来帮忙。可是这么多日过去了,娘娘竟然毫无身孕,这于娘娘来说,算不算打击?”

    听她一脸正经、眼睫毛上却又含着泪水说话,三九一时间发窘起来,什么毫无身孕是说明了什么?于他来说可不是好话,好在之前已经是查过清楚,都是紫竹自己的问题。

    也好在她只这么一说,随后又是激动道,“虽是如此,娘娘脾性不好些总是打骂于你,可是我试问一句,何时是真的这般下了手了?不都是那张嘴上说说罢了?”

    这么一说也叫三九回想了一阵,想想来好似确实是如此的,虽说每回讲话都是没有什么好口气的。可是总归她说得也从未做过,倒是自己没有想到这里来,总是会去心底埋怨她。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紫竹早就恨不得弄死这个废物,都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可是谁又是深知她多少不乐意承认的。于是心间,早就将这些都怪在了三九身上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杀他,不过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杀人,总归是要借刀的,她找不到时机与能帮助自己的人,便是只好一次一次的放任他。

    从来也没有燕子口中所说的这么可怜与善良,所有的所有都已经是她呈现给三九的状态了。可惜了三九就是一个小憨憨,总是对他一点点的好便是能当作什么真事儿。

    换了他人,怎么可能会信这种忽悠人的话来呢?

    不过他到底是信了,只见是满脸的愧疚的说道:“是,这到底是我的错误,竹儿也没有这般的对我,都是我不曾信任他。”

    “是啊!”她好似无奈极了,很是无力的说道,“殿下对娘娘的那份委屈,无子无福的那份委屈,此次刺杀夜离失败的委屈,娘娘都咬碎牙吞下去了啊!”

    她的眼中好似又显露出了泪水,随后抹了一把眼睛说道,“之前你的鲁莽,本就叫府中的流言满天飞了,这一次……你怕是不知道,昨日那遭过后,府中又开始结合上一次的,辱骂娘娘了。

    他们都说娘娘竟然帮你说话,会不会是因着上回的那次并非误会,你便是流言中的男人?还说娘娘用尽了手段爬到这般的位置上,私下却不顾殿下的意思,背着殿下行事。

    还说殿下已经是不在乎娘娘的了,瞧瞧这一大清早的都不曾与娘娘知会一声进城的事儿,人就跑了去。还说了许多许多,伤透了娘娘的心。”

    她边说就是边擦泪,泪水宛若连串的珍珠一般,颗颗粒粒就是往下掉,瞧着是一个叫人心疼的紧的,也叫三九一时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又是呜咽了好一会儿,才是抬头看着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或是不知道娘娘每一次、每一回都冒着危险来帮你。”

    她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是鼻头与眼眶却红的不行不行的,“就如昨日冒着叫人诟病的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来承认自己做得事儿。

    再像今日,不知道多少人都不敢靠近你,就怕叫你连累了去,府中早就是被流言蜚语掩埋了去。可是今早,娘娘知道你吃不好睡不好,还是满心着急的冒着叫人发现的可能命我前来。”

    “你可知娘娘的心绪都是多少失落的?殿下不理会的心结都还在心上,她却先行考虑到了你。”她说得声泪俱下,不得不叫三九心中动容。

    他收回了脑袋,后脑勺对着燕子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久久之后才是叫她听见一声闷闷的声音道:“竹儿,与我本就是利用的关系,为什么待我这般好。”

    燕子几乎是听完了以后,一把嘴一下子就说道:“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殿下于你来说,没有情意却有谢意啊!虽说每时每刻都这么一张脸,可是心底的热乎你如何得知?”

    如此说来,好像也是,三九听罢后眼中弹起波澜,最后却又是恢复了平静,好似一言不发的趴着。久久之下燕子也不敢搭话,这个时间久到叫她以为三九是睡过去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气的

    他好似再想了一会儿什么,才是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来说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为了报恩,冒充她的旨意来给我送饭,实则是给她说好话来的?”

    边是说着,他的眉头一挑,嘴角一弯颇有嘲讽之意,也是叫燕子发觉不止女人难哄,男人的疑心着实不比女人的少。

    她险些是吐血说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又能说些什么?若不是殿下让我来送饭,我又怎么会觉得殿下可怜极了?”

    “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我?”

    敢情前面说得话都是废话,他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而是说着说着,将话题又绕了回来,将前头的解释都过滤去了。

    她不觉是气笑了的说道:“太子殿下与殿下闹矛盾,竹磬苑前前后后都是有人把守、不、应该说是都有人盯着,就想抓住殿下的把柄告上一状,你觉得殿下有心情出来见你?”

    他颧骨上的面皮动了动,好似是再想些什么,燕子趁机是说道,“殿下能冒险叫我出来已经是险中之险了,还能亲自出来吗?

    没有殿下做帮忙,我怎么拿到药过来?怎么动的了厨房?你看到了这些精美的糕点可不是我自己敢做、能做的,所用的食材不是殿下许可我很容易被发现的。”

    他兀自冷静了一会儿,又是说道:“我怎么能信你?这些也不代表我就是能信你的?我不敢确保你说的都是实话?”

    “呵。”她连犹豫都不带的,直接就是冷哼出口的说道,“那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她顿了一下,故作神秘一般的笑了笑道,“等你的伤好了,你自己下楼去与殿下求证。”

    她有些讽刺的说道,“你是一个大活人,我有理由来骗你,你又不是不能问的?我有骗你的必要?”

    这么一说之后,他又开始沉寂下来了,这次不是动什么心思、作什么怀疑,也不是去想这些个话里面有什么错误没有。而是开始放软了周遭的空气,有些许的相信了。

    迟疑了片刻之后,他才是再做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殿下真的叫你这般安慰我,叫你来照顾我?都是殿下的主意?是真的?”

    是啊,这些话都是紫竹说的呀,也是紫竹叫她来送吃的,没有骗人的,她不禁笑开了眼说道:“是是是,都是真的,有一丝一毫的欺骗,我万死。”

    他一时闭上了眼,眼角旁与嘴角旁都露出了喜悦的笑意,而后又是冷静了下来,边是说道:“殿下于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间了,不过我最想要的不是好,是活。”

    他将眼神视线转向了燕子的脸上,接下来的话有些像警告,又有些像是誓言,反正也是让燕子的心脏一抖,有些许不好的预感。

    “你的话我记住了,我是竹儿的人,只要她也是想你这般说的,我便是会按照你说的做。但是如若她要放弃我,便莫要怪罪我出尔反尔。”此话一了,燕子面露惊讶,与他怔怔对视了好一会儿。

    敢情他还是留了一手,到底没有这么杀,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若是紫竹的做法手段不合他意,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也不会留半点的情意。这就是在互相牵制了,他绝不会叫自己丧命。

    可是到底是殊不知了紫竹的手段,就在他受伤的这段期间就有可能是他的死期了,哪里会等到之后?特别是紫竹知道这件事儿后,更会迫不及待要他的命的。

    不过也还好,至少在他以为紫竹保护他的期间,他的嘴会严严实实的,不会去做那些伤害紫竹的事儿,这就是在给她们下杀手的时间了。

    不过三九却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就是以这件事儿威胁紫竹给自己路活,紫竹是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他确实不敢保证,紫竹会说到做到不放弃他。

    万一就是要杀人呢?以三王子对她的宠溺的程度来看,指不定紫竹撒撒娇便是叫三王子放了她一码,但是自己肯定是死定了,他不能冒这个险说出这件事儿来同归于尽。

    能不能同归于尽都是一码事儿了,他不敢说,但是也敢以这件事儿来威胁紫竹,最起码能保证自己暂时的安全。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个威胁,叫紫竹坚定了杀他的心。

    到底二人还是不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脾性心思,他们都不了解的。

    出了侍卫们的院子,燕子回头一望三九的院子,心中已经是迫不及待回去与紫竹禀报一番了,定然要与她说清楚了,这三九竟然也警惕起来了。

    果然是如燕子所想的,紫竹听了这件事儿以后大发雷霆,却是不敢发怒出来,只能是将手心的簪子捏紧了,却不知道血已经染红了金簪,流出了手心。

    燕子看了吓了一大跳,连忙是上前来惊慌安慰道:“殿下、殿下!您快松手、松手啊!这、您的手都受伤了啊!”燕子跪在她的身旁,试图将她的手掰开,解救出那支金簪。

    奈何紫竹捏的紧,她竟是做不到的,只能急得掉眼泪,一边看她已经气的扭曲得那张脸。只听她是狠狠得说道:“三九啊三九,到底是孤小看了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许冷笑道,“竟然敢威胁起孤来?!原本还想过段时间再了解你,怎么说也得留你这么一个全尸,是你不要的!”

    她愤愤道,捏着金簪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心中的愤火预发,胸脯气的上下起伏,在燕子看来,也是有些许的可怕。

    她倒是知道紫竹会生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为了不叫他人注意,硬生生让自己受罪。确实是不知道何时开始了,紫竹但凡是发怒,便是各种的折磨自己。

    从前会自己捏自己,今日却是直接拿金簪刺自己,瞧着十分骇人,她原本以为上次只是意外,怎么今日竟然也气成这样了?

    她不禁是喊道:“殿下,为了一个贱奴罢了,不值得的啊,您这般多少伤害身体?”

    “滚!”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捡起来

    她如今理智不在,即便燕子是好言好语的劝说着她,也是没有用的,反之只会增添她的怒火,毕竟自己最丑陋的时候竟然叫他人给瞧见了。

    只见她是怒喝了一声,随即直接是伸手一把推在了燕子的身上,下一秒,燕子便是随着首饰一起跌落在地,手上擦过珠钗的尖角,即刻便给划伤了去。

    那珠钗的尖角锋利,不但是划上了她的手,甚至是划得那个口子深沉,看着就叫人害怕,燕子也是霎时感觉到了一股子的疼痛,忍不住就是尖叫出声来了。

    但是紫竹却是不以为然,直是稳稳妥妥的坐在位子上,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铜镜里头倒在地上的女人。暗黄色的镜子之上,到底的女人哀叫了一声。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声,燕子而后再也不敢吭声了,她咬着唇,疼痛的眼泪一点都不敢掉下。原先她是多少低贱的奴,日日都要被打骂,比今天这么一推都要严重。

    可是偏偏,就才这么一下而已,她竟然是害怕的想掉泪,不因为疼痛,或也因为疼痛。手上的那一道伤口里头的鲜血,滚滚涌出来,染红了她的眼,她却是一句都不敢吭的。

    只见座上的女子愤愤的看着那面铜镜之后,又是注意到身后倒地的女人尖叫了一声儿,不觉就是侧过了目光怒骂道:“叫什么叫!贱胚子,不过是摔这么一下,这时候吵吵囔囔是巴不得让孤烦死?!”

    地上感到十分尴尬加之疼痛的姑娘,此刻满满都是懊悔,直是想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说着那些话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换她过来受罪?

    最要命的是,她为何这般犯贱???她要生气就让她去生气嘛,偏偏自己要做这个心疼的人,上前这才安慰个两句,好处没捞到反倒是给自己一顿训。

    原本想的是瞧不得她这么伤害自己,可事实是她偏偏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好心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加上她原先想的是不知道安慰安慰自己能不能获点赏赐,做心腹总要时时刻刻做下去、做最好的嘛,在这般想法的驱使下,她的行为也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的不行!不过呆傻尴尬也不能僵持太久,毕竟某人已经开口说话了,要是再傻傻的下去,只怕又是将她惹得一阵子的发火。

    因此她连忙是跌跌撞撞的跪过来,哭的那是叫一个凄惨:“奴有罪、是奴有罪,还望殿下息怒、息怒啊!”

    “知道有罪,还不快将孤的首饰尽数捡起来!”她知道自己刚刚也推搡了一些摔去,里头部分还有自己最喜爱的首饰,可不能就这样摔了。

    她也不知道燕子的手被划了一道,便是只命令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将自己发脾气的原由都怪在她办事不力、行事不妥的身上,殊不知只是自己的脾气变得暴躁了罢了。

    燕子听了哪里敢反抗?自然是不敢的了,也不论自己的手受伤了,只知道事情办不好紫竹会生怒气的。如若只是她生气那还好说,万一自己惹她不舒服了叫三王子知道,她便又得迎来再一轮的怒骂。

    于是她忙不迭地点着头,收起了自己受伤的、正在流血的手,只怕那些血滴会落在首饰上头。随即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跪一个膝盖,只用一只手去捡地上的那些金属利器。

    边是捡的还能边听见紫竹又在那里抱怨道,“燕子,你别怪孤发火,这也算是你办事儿不力的了,三九那个憨傻的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伶俐过?定然有你的责任在里头!”

    她听了不敢吭声,反驳是不可能反驳的,胆敢反驳只怕上首的人又会对她进行又一轮的折磨。但是认罪,她也不想认,只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错。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只有沉默才不会惹来她的怒气,所猜想的自然无错,因为是沉默紫竹也懒得去斥责她,最讨厌最在意的还是三九。

    因此燕子能听见她在不断地在咒骂、怨恨道,“可怜孤自小没什么家世,没有机会炼毒饲养蛊虫,否则无论哪一种定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可能会有那般的机会,燕子是不敢与她接话,否则定然与她说些清楚。不论她有没有一个家世,最起码这个家世要有权势,没有一定的地位她同样是没资格炼毒养蛊。

    更别提她不但没有,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奴,都说苏南擅长施毒,不过也仅仅是施毒。还有新炼制的毒药、饲养大批的蛊虫,都只有贵族的人才能做到,况且还不一定做得好。

    包括夜离的大家之上,都有权力炼毒养蛊,不过能将蛊虫养的好、最是能炼制毒药的,她一个小小女奴只知道当今早逝的二王子以及女皇,大家里面厉害的那就是夜离了。

    先不说紫竹有没有资格炼毒养蛊,据她所知,就算养怕也不一定养好,不过紫竹自己应当是心中清楚的不得了的,只不过嘴上爱说说罢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就是不敢接话了,免得打破她的幻想再遭一顿的打骂,想到这里她便是只觉得好累。膝盖还好,但是单手捡发簪珠宝的那只手,她已经是酸的不行了。

    另外一只手倒是不酸,但疼啊!一滴一滴的血液从手心冒出,顺着手指滴落在了地上,那只手已经是疼到发抖了。再看看地上的那些,不知有簪钗与珠宝首饰,也还有一粒一粒散落的珠子。

    首饰好捡,那些就不好捡了,几乎是捡起了这个,那个便又能掉落在地,如若滚得越来越远,她才叫是倒霉。看着紫竹又在瞧瞧别的首饰,她犹豫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这么一想,她便是悄然将自己已经单手捡起来的首饰放在了桌角之上,这般手中空荡了去,她才有空间再捡别的宝石珠玉。

    这才叫是一个好办法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后来居上

    东西一放上去了,手中就是放了空,随即便又是一双灵活的手掌,她一只手抓了抓,感觉轻松了许多,脸上便是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担心叫紫竹看见了说她没有规矩,因此最开始都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抬头看看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生怕让她瞧见自己这么一点一点的捡,怪异的不行。

    好在是没有的,来回抬头注意了好一会儿,她也觉得自己的脖颈跟要断了一般的,酸痛得紧。干脆就是扭了扭,不再注意上首得人,否则这般下去脖子也得疼。

    没有了方才只有单手、东西又实在太多得拿不过来的累赘,她一时间轻松了不少,捡起东西来的速度也缓缓变快。她恨不得赶紧将事情做完,再离开紫竹的身边,因此也变得兴奋起来。

    她欢欢喜喜的捡了好一会儿,但凡是捡到手中拿不下了,就是放在了桌角上再去捡别的。一时间也没听见紫竹叫唤她与她说话,甚至以为她是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行为的。

    直到紫竹瞧见桌子角的那些个东西,余光间再看见了脚下的女子正在不停的捡着东西,捡着了就放上来,行为奇奇怪怪的。

    她不禁是叫了燕子两声,哪知道都是没人应的,只是余光之中的女人还在不停的捡起来放住、捡起来放住。她一时莫名其妙起来了,转头一瞧就是瞧见了地上女子的行为。

    只见燕子是捡了东西就往桌上放,却不一起捡起来,分明自己推掉的那些也不算多才是,还瞧她奇奇怪怪只用一只手来捡,另外一只手却藏在了袖子里头。

    几乎是第一个想法,她便是觉得燕子不会是在偷自己的东西吧?于是怔怔的看了她许久许久,只觉得不寻常。终于在看了许久之后,燕子才恍然注意到,身后的一个眼神正直盯着自己。

    燕子的身形顿珠,只觉得有目光紧紧的粘在身上,于是缓缓之后才是抬头一瞧,这一抬头便是瞧见了她探究的眼光,燕子一时傻眼下意识将手更藏了藏。

    她将燕子下意识的动作记在了心间儿,这便是觉得不对劲,于是乎眼神稍稍眯起来,口气阴沉道:“你做什么呢,孤叫了你老半天应也不应的?”

    燕子一听,吞了吞口水,暗地里给自己来了一巴掌,随后讪讪笑笑说道:“殿、殿下!奴或是、一时认真起来为殿下捡东西,这才没有听见您的叫唤,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嘛?”

    只见她是眯起了双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眼中还带有探视的意味儿,仿若面前有什么不寻常的味道,只见她是左右看了一阵才是问道:“为什么只用一只手捡东西?成什么规矩?”

    燕子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便是又只能显露出无言以对的面目,好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是沉默下来。没曾向紫竹是不打算放过她的,逮住了便直接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听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她偷东西了,燕子一怔,随后慌忙的摇头说道:“没有啊殿下,奴没有啊!没有偷您的东西!”

    “没有?”她好似是冷哼了一把,随后说道,“没有为什么要将手给藏起来?!单手捡东西成什么样子?叫外人看了还不得说孤用一个断臂之人??”

    “奴不敢!奴不敢!”她慌张了,将手给伸了出来,连同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却是握起来的,只消是磕头下来了。

    不过紫竹显然是没有这么好忽悠的,也不打算放过她,直接是厉声说道:“燕子!孤的房中一块儿布都值你一个月生活了,哪怕手中捏着一个珠子都值钱得不行!”

    随后她兀自是笑了起来,仿若是嘲讽一般得,“孤定然不缺一粒珠子,不过也没打算丢给不干不净的人拿。你倒是与孤说说,你什么时候养成了不干净的手?!”

    她看样子算是认定了她偷了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一厘一毫她都会把自己赶出去。不过燕子也有这么一手是跟紫竹学的,转了转眼珠子便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殿下、殿下您误会了啊!奴怎么会、怎么敢偷您的东西,奴没有!”只见她是拼命的摇头,流着眼泪像是要为自己澄清些什么。可是手上却依旧紧握着,不肯松开自己的手,瞧着又像是心虚。

    这般拉扯之下,叫紫竹一下子就认定了她一定是偷了东西,于是乎脸色很不好看,直接是上前去拉扯她的手:“燕子,你可别忘了什么装可怜卖怜悯的事儿,都是孤教你的,你觉得孤会信?!”

    一主一仆,竟然是丝毫没了形象的拉扯着,一个攻一个守。

    不过在燕子刻意的放松之下,加之手中的疼痛促使她确实没有用什么力气,一下子就是给紫竹扯开了,她的手也一下子叫人给翻了过来。

    可是其中露出的血色,却叫紫竹一下子傻了眼,手掌握起,拳头外的手指之上分明能看出一些些的鲜血。都不用等她自己掰开这个拳头,燕子也已经是瞧见她的脸色,适时的松开了手。

    一道伤口立马是映入了紫竹的眼帘,伤口处溢出来的鲜血也已经将燕子的手掌心都染红了。血仿若是止住了,还是凝固住了,成了暗红色的粘稠状粘在她的伤口上。

    这只是看看,便是能瞧见有多疼。紫竹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松开了她的手,立马拿起手帕将自己根本不算脏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得更干净。

    她呼了口气,很是不悦得问道:“你这手是什么情况?伤成这样了也不吭声的?”殊不知,燕子的心下早就已经笑开了。

    她是教会了自己装可怜的,却是没有教给自己什么是欲擒故纵,这还是她吊着三王子胃口的时候,自己一点一滴看在眼中学下来。

    这不学到了精髓,甚至更胜一筹,足以称得上什么叫后来居上,什么又叫作长江后浪推前浪,还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白马

    她一下子又收回了手,脸上滑落下难过的泪水说道:“这、这是方才摔倒在地的时候,叫金钗的角给划伤的。啊!但是!但是殿下莫要担心,金钗奴已经擦干净了,是奴的血污了您的眼,这已经是收起来了!”

    “怎么,那说起来,孤还得谢谢你咯?”她轻描淡写的说道,瞧起来像是漫不经心的,口气之间也有一些些的嫌弃,但是还好不至于发怒。

    如若是方才就让她知道了,只怕她还得说自己是故意装可怜呢,回头再一顿的发怒,可有她好受的。但是现下,她已经是消了些怒气,加之方才是被污蔑的,如今早就是不敢多方发火的咯。

    燕子还算是有些许佩服自己的,心机果然能成事儿,像从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做,便是叫人欺负的主。如今她倒死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也不奢求如同紫竹一般爬上位。

    她要的只是活下去就够了,不必要的时候她不会像紫竹一样去寻求他人的帮助,去杀人。她所会做的,只是要成为紫竹身边不可撼动的地位就行了,她只要他人顶替不了自己就行了。

    她只要成为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女奴,如果能不伺候紫竹,能出去自己生活就更好了,总之如今紫竹于她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廊下罢了。

    要叫他人不敢随随便便欺负自己,自己还能借着紫竹的名义狐假虎威就够的了,她可不想成为一个叫人愤恨的人物,也不想像紫竹一样爬的越来越高。

    虽说没什么文化,也至少知道爬的越高摔得越惨的道理,紫竹可以是她遮风避雨的堂廊,但绝不能是她的榜样。瞧着紫竹越发放肆的样子,自己都能想到她今后死的会有多惨。

    知足常乐,能活命就好、能活命就好。

    所以到了现下的这一步,已经算是可以的了。她没有再耍什么手段,只是老老实实的给她道歉着,直是深深的拜了下来说道:“自然不是的!都是奴的错,还脏了殿下的眼,奴心下有愧!”

    屋内沉静了一会儿之后,紫竹才是缓了缓方才愤怒的气息,觉得怎么看燕子都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自己将她给污蔑了一番,结果竟然是打脸的缘故。

    这时候便是用波澜不惊的口气对着地上诚恳跪着的的女子说道:“都知道污了孤的眼,还不快下去将你的伤口处理一番,莫不是要用这双污手伺候孤?!”

    燕子一听,连忙跟吓到一般抖了一抖,怎么也要符合紫竹想要的气场,赶忙是对着她不断地磕头请罪道:“是、是是是,殿下说的是!是奴失礼了,奴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可正当她要起身的时候,又是听见面前背着自己的女人忽然吩咐道:“对了,有一件事交代,这几日来,没回都给三九送像今日的膳食。先将他安顿住,回头孤再是想着如何将他处理了!”

    这么一说了,燕子当然是照做了,老老实实是应了一声:“是。”

    这话说完了,才是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她自持是个下人,跟是跪得习惯了一般得,殊不知自己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当真疼痛起来得。

    这不但是跪,还跪着捡东西,怎么可能会没事儿?此刻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只觉得两条腿都在抖,膝盖处一阵的酸痛,小腿立马就是跟没了一般的。

    但是她不敢吭声,怕紫竹又不悦就不好了,于是扶着地板,尽力是给爬了起来,经过门口的时候,当真是一个踉跄摔得撞到门了。

    她不敢声张,脚下跟抹油一般的,哆哆嗦嗦的离开了,就怕一个犹豫紫竹就追上来打了,今日的一个早上,当真是不安分的紧!

    紫竹自然也听到那重重的一个声响,立马就是烦躁了起来,转头就准备呵斥燕子,谁知她跑得快,等是她转头人已经没有了影子了。她愤愤的有些许气不过,将头转回来时,又重重的砸了桌子。

    ……

    皇城的城门口,老太监早就等在这里,着急的踱步来踱步去,时而眼神外放,瞧着远远的街道,就是没瞧见三王子的身影。

    原本小太监说了清楚,过去一趟定然速战速决,立刻就能将人一道的送过来这里,可是这瞧瞧,都正午了还一个人影都没有!女皇已经是醒了两次,每回都在问他到了没有。

    老太监先是不知所措,而后又不堪其扰,加之三王子迟迟未到,他没有那张脸面面对女皇,便是给问的心慌了又是等的有些许不耐烦,这才是遣了个小喽守着她,自己则跑了出来。

    可是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不见三王子的心神,小太监身边无人也就算了,如今自己也没有回来报信。

    这便是叫他害怕,女皇知道了会不会一时激动起来就一命呜呼了?还是说大发雷霆,斩了他这颗老脑袋?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接受啊!

    于是坐又坐的不稳,站又站的不对,他走来走去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南小的紧,皇城门口都有小商贩在叫卖,此刻来来往往的人也是最多的了。如今人们看见皇城门口,有个身穿太监服饰的男人正着急的走来走去,便是寻思着不知道是要迎谁入宫里来呢?

    老太监可管不了别人的眼光,再者说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管,只是不断地合起手掌来祈祷三王子赶紧的现身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了,这才拜完没一会儿,远处便是传来了铃铛清脆的声响。他一惊,不由是拔脖观看起来,头伸得前前的去,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才看见,街道的人群忽然纷纷散开了,一匹浑身雪白的白马宛若车上人一般的俊俏,正高抬着马头与马蹄,拉着马车快速的驶来。若不是百姓的反应快些,只怕会丧命于马蹄之下。

    而不论马是多少的奔腾,车上的人都稳坐如泰山,正闭目假寐着。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倨傲的人

    那匹雪白的骏马,除了拥有马匹的随身侍卫能跟得上,别的低等侍卫都是跑都跑不上的,只能是被甩在远远的身后气喘吁吁。

    这就是三王子的风格,加之车身的标识,他知道这是三王子的马车。太好了!他心中疯狂的欢喜着,怎么着也是等到人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没瞧见自己的小太监?

    他寻思着人不知道是调皮到哪里去了,总不能会与三王子同坐一辆马车吧?问题提在心上,他想着一会儿迎接三王子再找个时机问一问吧。

    于是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只怕自己的仪容仪表不大好的,严肃的脸上也洋溢起了堆满脸的笑意,满心的紧张就等三王子到面前来呢!

    可是谁知道!三王子的马车到了跟前居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纱帘后的男子正眼都没有给老太监一个,直接是错过他到了城门口的。

    侍卫们的眼神瞟都没瞟,只知道有一个人到了自己的眼前,几乎是下意识就拿起了刀枪挡在了那匹白马的面前。车夫驶得飞快,没有想到有谁居然敢拦住三王子的马车。

    他险些来不及拉住缰绳,白马眼见着就是要冲破那两个侍卫的刀剑,吓得他赶紧拉紧了缰绳。如若商量都没有直接冲过去,冲不冲的过去另说,若是女皇追究起来,那是大逆不道啊!

    好在白马也机灵,看到刀剑害怕了,赶紧是停下了马蹄,意欲离那刀剑远一些,这下刹住了脚,幸好是没有冲过去的。

    侍卫们见面前的人险些是要冲过去的,可见是有多少大胆,他们连忙是惊愕的看向了面前的马车,都还未看清就下意识怒骂道:“大胆!居然敢闯皇城的门!”

    车夫缓了一口气之后,本来心情就不好了,再听见面前的人这般大胆居然敢如此对他说话,一时间气愤起来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好好瞧瞧这是谁家的马车,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拦!!!”

    侍卫们先行吓了一跳,一时转头去看那马车,显然就是三王子家的!但是他们也不敢贸贸然放他们进去,最起码也要按规矩行事儿。

    于是他们犹豫之下,一时间说道:“这、这是太子殿下?”

    仿若是在迎合他们的话,马车里头的三王子本在闭目养神,叫那马车的猛然刹脚给冲撞了去,身形不稳起来。一时间是皱着眉头睁开了眼,此刻见外头吵了开,一时开口了。

    侍卫们也原先是在怀疑着,恍然间是见纱帘里头的身影健壮,缓缓是听见他开口说道:“怎么回事儿?”

    车夫也就是瞪了一眼那两个侍卫,没心情与他们斗嘴,首先是冲着那纱帘摆了手,随即回应道:“回殿下,是两个不长眼的奴才不认得您呢,这不给冲撞上了?!”

    “哦?”显然,三王子听说了也很是不悦,尾音就是给提了上去,慵懒的声嗓说道,“是吗?”

    两名侍卫一听这个嗓音,就知道肯定是三王子,连忙就是放下了刀枪给跪了下来请安道:“回殿下,奴们不敢。着实是迷了眼不知道是您,这就给您让路、这就给您让路!”

    说着,老老实实就退到了两旁去。,马夫冷哼了一声,赶忙是整理了一把缰绳,对着两个侍卫道:“放聪明了最好,要是耽误了殿下的要事,有你们好看!”

    “行了,别与他们废话,快走。”三王子很是不屑,也不想去与下人多说,连忙就是要求车夫赶紧的走。

    一直在马车后头看着他们的老太监,一时间被三王子的行为举止吓得目瞪口呆,他与三王子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他的性情恶劣也只是从他人的口中得知的。

    不过他记得儿时的三王子,便是觉得时光荏苒谁会不变的呢?自己不也是从 进宫懵懂的小太监变成了现在唯利是图、奸诈狡猾的老太监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况身处王家的子弟哪里会没有或多或少的毛病?像从前的太子殿下不也是一个病残的,还有一些娇生惯养的都不算稀奇。

    听闻三王子自小是几个王子里头最勤奋的,功夫最好,就是可惜容貌与聪慧不及太子,此时说什么性情恶劣想来也是正常,他便是不当回事儿的。

    就是没有想到还真真的这么的恶劣,多少年不见了,三王子幼年时的模样他都快记不清的了,此刻一见面前人的行为,那小孩儿模样瞬间是消失殆尽。

    不过后知后觉他才想起来了自己的主要任务,连忙是收起了目瞪口呆的脸颊,连忙是伸出手来迎合自己的话语,对着那马车喊道:“殿下!殿下!”

    可是刚喊了两声,马车已经驶进了皇城,车夫自然是听见了,便是微微撤了头,发现是看不见马车后的场景才对着马车内的男人道:“殿下,好像有人在唤您。”

    “嗯。”他其实也听见了,早就在进城前就看见了老太监蹲守在城门口的模样,可是他并不想理会,只觉得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于是乎便装着没看见。

    车夫自然是注意到他的表态了,完完全全就是不想理他的意思,于是自己也就很识相的闭上了嘴。看来当真有人在喊着三王子,不过后者并不想理会,就是不知道谁这么惹人厌了。

    他吞了把口水,随后专心致志的驶着自己的马车,只当是从未听见有人叫喊一般的。而老太监可不知道三王子的心思,他便是想着三王子或许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叫喊,于是卖力的往前跑去。

    不过自己是什么身体自己知道,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年年在宫中安逸生活,也算得上老态龙钟的,年迈的双腿什么可能赶得上四肢矫健的马匹?

    没跑几步他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干脆是看着那马车的背影,无奈且无望的叫喊道:“殿下!殿……”

    可是刚喊没两句,后头就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将他的话给撞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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