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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绝岭雄风(1)

    随着话音,夜惑娇小的身影隐现,并迅速的飞近!夜魅冷冷的一哼,强压着怒火,她倒不是怕,而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姐妹间的不合。

    可夜惑显然不这么想,唇角勾起一抹古怪韵味的笑意,油腔滑调地道:“小妹,可不要太贪心啊,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脸蛋儿因为无比的愤怒而扭曲了,夜魅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却依旧没有说话。“住口。”令狐绝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迎前一步冷叱道,瞳孔深处,有一抹残酷与冷硬的阴影浮起。

    夜惑原是另有用心,此刻却不由凤眼圆睁,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本公主说话。”

    毫无情感与表情的,令狐绝冷冷地道:“你敢再说一句?”

    不屑的一扬眉角,夜惑双眸微垂,寡情的道:“再说一句又如何?难道本公主怕你不成。”

    一双美眸里浮漾着酷厉,夜魅再也忍不住了,拉过令狐绝,萧煞地道:“你是不是非要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

    被夜魅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夜惑怔忡了片刻,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小妹还从未如此顶撞过自己,冷冷一哼,用来掩饰心中的那抹惊愕后,才冷声道:“你以为我想理你这些破事,是母亲有令,这几人不许私下争斗,有什么过节,明日再说。”

    一直冷眼旁观的楼剑见是女皇的旨意,知道是打不起来,目光冷沉的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后。双足轻点。化为一道流虹。略一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中!

    夜惑也是冷笑一声,双翼轻动,残落黑星点点,也倏尔飞入黑暗之中!

    夜魅脸色缓和了下来,歉意地对令狐绝一笑后道:“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

    令狐绝微微颌首,目光投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可他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夜魅知道这附近应该有眼线盯着,习惯的眨了眨眸儿,悄细地道:“那我先走了。”说话中,那双美眸所流露出的神色,柔和极了,也迷人极了,仿佛一缕缕的柔丝,一片片的轻雾。“去吧。记住,明日切不可任性妄为。”令狐绝勉强一笑。叮嘱道,全然忘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夜魅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夜魅含笑颌首,窈窕的身影轻灵得有如摇曳的柳丝儿,婀娜的飘出三丈,回眸一笑,那多少难以表露的情意尽在这一眸一笑中。又飘出三丈,令人几乎难以舍去的隐没在夜色之中!

    令狐绝长长吐了一口气,仿似要把方才的懊恼全部的排泄一空,夜惑的阻拦,不但让他的计划落空,也让他对黑夜精灵女皇的用意更加的迷惑,如果是为了让夜魅死心,她为什么不阻止夜魅和自己想见,反而好像默许夜魅向自己表达心意。这到底是为什么?令狐绝付思着,缓步朝自己居住的石楼走去。

    一夜多人无眠!

    天色微亮,令狐绝就走出了石楼,修炼之人大都早起。可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女疾步而来,目光瞥及令狐绝,微微一愣,侧立躬身道:“令狐公子,女皇有请!”

    令狐绝点点头,双眸中,闪幻着一片古怪而奇异的神色,跟着宫女来到了大殿之外。

    刚一跨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大殿跟昨日没有什么俩样,可人却多了不少,尤其是石阶的上空,飞舞着十数个黑夜元素精灵,还有几十个高矮不一的黑夜精灵分立在石阶的俩侧,一字排开,这些人中最差的也有爵级境界。昨日见过的迦楼族和天目族的人也在,不过,他们显然没有那么多规矩,阵营分明的站在一侧。令狐绝也不想过于引人注目,目光只是粗略一扫,趁众人都在向女皇行礼之时,顺着大殿的内侧朝里走去。

    女皇还是高高在上的坐着,仿似对令狐绝的悄然掩进并不在意,充满威仪的冷声在大殿内弥漫:“今日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天目族、迦楼族都是我族的友族,不管谁胜谁负,切不可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她的话音刚落,楼剑从族人中走了出来,朝女皇微微躬身后道:“女皇陛下,在下有一事不明,那个令狐绝到底和二公主是什么关系?”

    嗡嗡之声顿起,说话的皆是飞舞在空中的元素精灵,其中一个已面向女皇,清冷地道:“陛下,我等也是不明,这令狐绝来干什么?”

    女皇目光一飘之下,淡淡地,却依旧充满威仪地道:“令狐绝,你自己来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皆顺着女皇的目光扭头过来,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令狐绝的身上。一股感到被欺蒙,被玩弄的怒火,倏然自令狐绝心中冲起: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于是,他暗里吸了一口气,缓缓前行,有若一尊石雕的塑像,笔直的走向离石阶只有几丈远的地方站定,同时让一丝坚毅的韵味浮在唇角,冷漠的道:“我来,只是不想让夜魅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放肆!”那个先前向女皇质问的元素精灵厉喝一声,身影下滑,倏尔化为一个身穿黑绸长衫的老者,竟然是令狐绝以前见过的夜诡大长老,和上次相比,他此刻的形象苍老了一些,更显威严。双眸中,流露出些许威胁的意味,冷冷地道:“令狐绝,没想到你胆子不小,上次的事老夫没跟你计较,怎么?你还以为本族好欺,又找上门来了。”

    从进殿的刹那,令狐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纵然此刻面对是真正的魔王,他也全然不惧,目不斜视地道:“大长老,我令狐绝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黑夜精灵族,也不是什么森罗地狱,我怎么就来不得。”

    “你!”境界高,不代表反应就快,夜诡大长老气的肚里冒火,迸出了一个字后,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而同样化为元素精灵的夜魅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强忍着内心的惶乱与不安,背后的双翼已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让飞舞在她身边,察觉道她异样的夜惑又是一声冷笑!

    “好了,大长老,远来是客,省的友族之人说我族不懂待客之道!”女皇深沉的语音适时的响起。

    夜诡大长老仿似很不甘心的一挥袍袖,这次,他没有再化为元素精灵,而是走到石阶的最前沿站定,眼眸中,急速的掠过一抹煞气。

    楼剑岂会错过这个讨好的机会,低沉却狠厉的道:“女皇陛下,在下和那令狐绝昨晚已有战约,请陛下恩准,我与他一战?”

    女皇早已心知肚明,却仿似方才知晓般微哦了一声,横眸四扫,面无表情的道:“既然如此,本皇就特许你们一战,获胜者,再和天目族的那位比过。”

    在场的人都微微惊愕,这无意间,令狐绝也成了参加了一员!夜诡大长老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刚欲反驳,仿似想起了什么,把舌尖上的话给压了回来,眼眸中有一抹诡异的光芒浮现!

    见众人并无异议,黑夜精灵女皇这时才展露出那么一丝笑意,清幽地道:“那好,就在宫外凌霄崖一分强弱,让本皇也看看,这届百爵榜上的青年俊彦是如何了得。”

    说完,离座站起,未见有任何动作,整个身影已没入虚空。见女皇已走,其他人当然都不敢拖延,鱼贯跃起,微一闪晃间,已在十丈开外!大殿内,只留下天目族和迦楼族那些境界低的族人!

    令狐绝稍稍落后了一些,他原本想再嘱咐夜魅几句,可夜魅可能是心存顾忌,并没有过来,反而是楼剑,腾跃到了他身侧,粗扩的脸孔上流露着那么一股噬血的冷笑,唇角一撇,冷冷地道:“放心,楼某会留你一条命。”

    直接无视,令狐绝加快速度,流鸿一样闪去!

    凌霄崖在宫堡的右侧,约有十里,是一座千仞绝壁,直入云霄,四周云雾弥漫,予人一种绝岭雄风的苍凉意境。等令狐绝等人到的时候,黑夜精灵女皇早已等在崖顶,身侧还有夜诡大长老等几个魔王境界的族人,崖顶很是宽阔,方圆数百丈,蒙蒙的山气飘忽中,露出一些模糊的岩尖石笋。

    能到这个崖顶的那个不是爵级强者,很自然的就让出位置来,楼剑在那个毛茸茸的壮汉的陪同下,朝女皇躬身一揖,己拔空而起,晃闪间,他那硕壮的身形已落入空出的场内,双臂环胸,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缓缓步入的令狐绝,说实话,他还真没把令狐绝放在眼里,要不是昨夜妒火怒烧,他也不会放下身价和令狐绝约战!

    而令狐绝却不敢掉以轻心,昨夜,玄风已经告诉他迦楼族的一些情况。迦楼族,也是百族中的大族,也是为数极少的没有躲进秘境的种族,族人大都凶残成性,不在黄泉鬼族之下,可和灵智低下的黄泉鬼族相比,他们的智商要高上太多,尤其是族中供奉的神兽金翅大鹏雕更是有名的凶兽,已有王级超阶的境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绝岭雄风(2)

    令狐绝缓缓步入,手腕一翻,一杆血色的长枪攥入掌心,这是玄风所化,只要步入爵级境界,元素精灵可以幻化的状态就多了。先前,他由于有黑龙枪,玄风所化的一直是铠甲,可这次不行,这么多强者在场,说不定,谁就认出了黑龙枪!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凭他们的境界,岂会认不出令狐绝手中的长枪其实是血精灵所化。夜诡大长老冷板而狞厉的面孔上更是耸然动容,他清晰的记得,和令狐绝签订契约的是光系精灵公主。反而是场内的楼剑,抿着唇,嘴角浮出一抹带有几分讥傲意味的微笑,缓缓地道:“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

    令狐绝沉默不语,长枪斜指向天,目光已倏而变为冷煞,他似永远不会移动般瞧着楼剑!楼剑的目光一接触令狐绝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心头竟大大颤动了一下,明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个俊秀的“情敌”可能并不是他开始所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银晕微闪,一柄冷森灿亮的斧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并朝令狐绝冷冷一笑,而这笑意方始映入令狐绝的瞳仁,一溜银蛇流电般的强烈闪光已快得令人飞魂地射到他的身前。

    令狐绝淬而暴泻三步,血色长枪在那人影移动的同时又交击而回,罡芒相撞,几乎同时倒退,又瞬间再度迎上,根本已看不清双方的人影,只见血影晃闪,斧戟飞跃。在遍布石笋的崖顶上流走游移。不时有罡芒相撞的光彩四溢。老实说。此刻,令狐绝有玄风的振幅,加上这一个月来吸收的九龙神晶的劲气,他比巅峰战爵的楼剑已弱不了多少,瞬息间,已攻守了数十招,不落下风。

    令狐绝无所谓,可楼剑脸上挂不住了。他可是名列百爵榜的人物,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族小子平分秋色,对他来说,那就是莫大的耻辱!如电的眸子剎时变得冷森而酷厉,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在弹起的瞬息又翻滚而下,同时口中大吼:“天道、屠龙!”顿时,他的周身,像奇迹似的闪射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炫目的银色光辉,而这些光辉。映在斧面上,罡芒大盛。劲气激荡,空气尖锐好似无数巨龙的悲苦的嚎吟。

    几乎没有丁点闪动意念的时间,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暴喝:“天道、涅槃。”一溜血光枪刃一闪之后转为光幕一片,像煞银河倒悬,群星闪耀,浩浩滔滔自下而上狂卷而出!

    一片急剧得令人耳膜不及追随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血光与银芒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罡彩,在那耀眼的辉芒中,一条人影闪飞而出,是令狐绝,踉跄落地,唇角已渗出一抹血丝,楼剑的屠龙天道是加持攻击的,这一击之上,已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楼剑也同样不好过,击飞令狐绝后,他正待追击,那团团罡彩在略一回绕后,又猝掠成先前的光幕,再度狂卷而来。楼剑不愧为名列百爵榜的人物,猝不及防下,狂啸一声,一面金光闪闪的斗气罡盾浮现,把他整个人护住,“轰”的一声,光幕和罡盾同时碎裂,周遭空气波荡不息,刮面生寒。令狐绝又暴迎而上,瞬息间,俩人又瞬间缠斗在了一起。方圆几十丈的幅度里,只可以看见蒙蒙的枪罡,掠闪的斧影,滚荡的尘灰夹杂着朦胧的雾气,看不见一条人影。只是偶而的叱喝夹杂着震耳的呼啸,在空气中波震萦绕,予人以一种深刻而难忘的杀伐感受。

    静静的凝视着场内,黑夜精灵女皇的目光透着嘉许,在他人眼里快如迅电的人影,落入她的瞳孔深处,也已是和平常无异。虽然关于令狐绝的讯息她听到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其出手,没有令她失望,尤其是那个涅槃天道。

    和黑夜精灵女皇的镇静相比,其他黑夜精灵族的强者脸色都要凝重许多,他们都知道令狐绝,知道他最精通的还是魔法,现在单凭斗气就能和巅峰战爵平分秋色,这不能不让他们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兴起了些许的忌惮: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太可怕了。

    至于和楼剑同族的那个毛茸茸的壮汉,更是眸露焦灼,他知道,方才看似令狐绝受了点轻伤,落了下风,其实是因为楼剑使用迦楼族的秘法“金刚盾”的缘故,不然,在涅槃天道的作用下,楼剑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双目瞪得有似铜铃,心中却异常的思忖着:人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难缠的家伙?

    而此时,斗场上的拼杀,已更剧烈更恐怖了,每一股旋舞的狂风劲气都将地上的石笋切割的支离破碎,久攻不下,楼剑像似吐血般狂吼连声,每一招,每一式都夹杂着猛烈的罡芒,显然他是准备用境界硬吃令狐绝。

    令狐绝有正面逆杀半步战王血魄的先例,又岂会在乎楼剑这个排名在五十以外的爵级强者,说实话,和藤真比起来,这楼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要是令狐绝要取他性命,有数种几招内就置他于死地的办法,可令狐绝不想暴露太多的法则、神通,他牢记这老太君的一句话:妖孽的天赋就是把双刃剑,是福缘,也是祸根。所以,他采取了最稳妥的战法,身影己如脱弦之矢般,带着一溜闪射的光彩,蓦而升空三丈之高,施展了君临大道!

    这霸气狂野的气势一经蔓延,楼剑攻势就骤然凝滞了下来,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此消彼长,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竭力的闪躲,头发亦微见散乱,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不得不说,令狐绝的君临大道施展的恰到好处,就在楼剑斗气膨胀,气血最旺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下。让楼剑隐隐有种被斗气反噬的感觉。那滋味,的确是不太好受。

    黑夜精灵女皇目光中的异彩更浓,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但看的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悦的情绪在。一干黑夜精灵族的长老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不识君临大道,但能从细微的神通气息中判断出,这神通的玄奥之处,

    最为紧张的当属那个迦楼族的壮汉。伸手抹了一把汗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太难缠了,看来楼剑是输了。”这也算是迦楼族人的可爱之处,他们很少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不然,昨夜,楼剑也不会这么急巴巴的赶去。

    正如他所料,令狐绝长啸一声,血色长枪卷起万千星辰。北斗七星隐现,其中一颗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坠下。强劲而无可力敌的朝楼剑轰去,一声剧烈的轰响,荡散漫天的石灰,尘雾!只见令狐绝正洒脱的挺立不动,手中的血色长枪微微垂直触着地面,唇角上那抹冷酷的微笑依旧,双眸中却显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韵注视着踉跄后退,尽显狼狈的楼剑。

    空气寂静了一刻,没有一个人出声,楼剑那双眸子已失去了原先的光影,是如此黯淡而颓丧。他默默地凝注着令狐绝,缓缓地道:“我输了。”

    令狐绝淡漠已极的一笑,血色长枪倏尔没入体内,眼眸内有爱惜的光芒浮现,玄风幻化的长枪模拟的是黑龙枪的外形和重量,对他来说,甚为趁手!

    楼剑也很是沮丧的收起手中的斧戟,自知已无脸再待下去,朝黑夜精灵女皇微微一躬,倏尔化为流虹朝崖下射去,同时射起的还有那个迦楼族的壮汉长老。

    “看来是轮到在下了。”天目族的李名泽缓缓步入围观的人群,两眸凝聚,毫不瞬眨的注视令狐绝,他知道,此时自己出手有投机取巧之嫌,可他没办法,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凭令狐绝那不知名的神通和涅槃天道,他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

    旁人也没有异议,车轮战,也是测试一个强者真正潜力和天赋的试金石。要知道,真正的生死斗场上,谁给跟你讲规矩,论道义!

    令狐绝微微侧身,正面面对逼近的李名泽,俊俏的面庞上有着一丝的疲惫,却没有一丝儿得意,更没有一丝儿笑容,山风拂着他卓然不动的身体,拂着他飘飘的衣角,像煞一尊白色的神像!

    极快的,光流与人影一扑而进,血色长枪横栏一挡后,令狐绝脚步微现踉跄的退出五步,方才一战,让他和玄风的斗气都消耗了大半,他不敢在拖延下去,毕竟真正未知的危险还在后面。占得先机,李名泽瘦削的身形随剑罡如风舞电掣,倏起乍落,忽左忽右,淡淡的像一抹有形无实的影子,予人一种无法捕捉的虚渺感觉……

    令狐绝略显狼狈的抵挡着,身影在一步步的挪后,这个李名泽是风系的,速度不在他之下。对付这类型的战爵,最好是用?令狐绝心念一动,俊秀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如阴郁中阳光一线,轻叱道:“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倏尔弥漫开来,黑白缠绕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李名泽飘忽的身影顿时被限制住了,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显然,他光提防令狐绝的神通和天道,这骤然出现在轮回神火在他猝不及防下沾染上了他的身躯。他用护身斗盾抵御着,面孔透着惨白,在愤怒不屈里,有一股看得出是强自忍耐后的巨大痛楚!

    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包括黑夜精灵女皇在内。那个天目族的长老,踏前一步,语声颤抖地道:“行了,我们认输!”

    此言一出,全场没有一丁点声息,静得似一个深邃的湖底,山风拂着,带着浓重的寒瑟和萧煞,每一个人都沉默了,唯独夜魅,那眼眸里的柔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化为轻丝一缕,顺着目光紧紧地缠绕在令狐绝俊秀的脸上,此刻,他已收起了轮回法则。

    夜惑仿似有些酸溜溜的冷冷一哼,微咬着下唇发怔,仿佛失落了些什么似的。

    李名泽垂脸退场,无异,此刻他的心里是极度沮丧的,虽然排名是极度靠后,但毕竟名列百爵榜,连天道和神通都稍未施展,就被逼败,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些许的不服,也是,要不是他光提防着涅槃天道和那不知名的神通,也不会落败的如此快。

    空中的太阳,又上移了一段,本应该是更加温暖,但气氛中却更多一丝寂寥的意味。黑夜精灵女皇一贯冷厉的面孔开始展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她莲步轻移,带着一股威仪,缓缓逼近的同时,冷声道:“令狐绝,解除契约,本皇收你为婿!”

    全场的观战者俱都变色,几个黑夜精灵族的长老已把目光移注到夜诡大长老的脸上,可奇怪的是,这个最应该出来反对的人,此刻脸上竟浮着一抹凝重,眸光凝聚,却不说一句话。

    该来的总是要来。令狐绝唇角下垂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把目光投注到远处夜魅的脸上,看到的是蕴含深情的一双眸子,目光交织着,无限的谅解,深沉的心语,至极的体贴,便自他们沉默的对视中彼此传递。

    刹那间,令狐绝懂了,他平静的目视着黑夜精灵女皇,用一种坚定至极的语气道:“女皇陛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如此(1)

    黑夜jīng灵女皇缓步逼近,莲步生姿,却带有无尽的酷寒意味,就像一步踩落,那踏下脚底的就是一地的狰狞血腥,冷冷地道:“你知道拒绝本皇将是什么后果嘛?”

    令狐绝不动,双眸平视,看似随意,但其实已做出了应付突变的准备,整个形态中,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不屈,坚毅之气,缓缓地道:“女皇,在下虽境界不高,但灵台分寸间,还是有那么一口傲气在,你就无须多言了。”

    黑夜jīng灵女皇唇角终于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没有一丝喜悦的含义,反而予人一种胆颤心惊的yīn森感,她微微垂眸,鼻端冷冷一哼,这哼声方一传出,远处的夜惑就动了,一缕黑光中的指尖shè出,侵入了毫无防备,全部心神都维系于令狐绝身上的夜魅体内,只是樱吟一声,夜魅就晕了过,被夜惑横着抱起。

    令狐绝的脸sè变了,他没想到,黑夜jīng灵女皇行事会如此的果断和狠辣,拿得起,放得下,是典型的那种枭雄秉xìng。虽然脸sè变了,但他的心却依旧镇静,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此刻乱了阵脚,那就会一步步受黑夜jīng灵女皇的牵制。于是,仿似事不关己般,冷声道:“你这是何意?”

    黑夜jīng灵女皇也在观察令狐绝,她也知道,在这张俊秀年轻的脸庞下,同样藏着深沉、冷酷与倔强,挑起一双新月似的眉儿,又似嘲人,又似自嘲的道:“令狐绝。本皇知道你有些实力。也有些关系。可光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本皇对你网开一面,这样,你接本皇一招,如果无事,本皇就放你远走。如何?”

    她的口吻仿似在商量,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你没得选择,也不允许反驳。令狐绝沉默了。他想得很多,尤其是,黑夜jīng灵女皇突如其来施出的这一,难道她真想要自己的命?他付思着,看现在的情形,还真有这个可能,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目光幽遂而深暗,缓缓地道:“来吧。”短短俩个字。透露着却是他那如悬崖松枝般不屈的风骨以及淤泥莲叶般不甘的傲气!

    黑夜jīng灵女皇绕着令狐绝缓缓而行,让令狐绝的身形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变动着方向。在约六丈处堪堪站定,黑夜jīng灵女皇用一种极其复杂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唇缝中吐出几个字:“准备好了?”

    斗丹旋转,魔晶倒悬,令狐绝蓄势已待,长发无风自动,轻轻飘洒,那一刻,他予人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

    黑夜jīng灵女皇唇瓣动了动,双臂张开,双呈莲花捧心状虚对向天,颈脖微微扬起,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在什么。她这个姿势一出来,别人倒没有什么,可是夜诡大长老和那几个已经魔王长老脸sè却是大变,跟随黑夜jīng灵女皇已有数百年,岂会不认识这天术的起式。看来女皇是真不想要令狐绝再活下。夜诡大长老暗付着,思海再度起伏!原先,他一直冷眼旁观,是想看看女皇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在他的意识里,一直认为女皇不会把令狐绝怎么样?可现在看来,他是错了。

    空中,有乌云密集,一道晶莹的,仿似由无数空中的群星组合而成的巨链出现,光芒闪耀,电闪波回,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锁链,自天而降。那巨链坠落的刹那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声势是令人惊悸yù绝的,令围观的每一双眼睛几乎都不敢正眼逼视,尤其是令狐绝,此际的感受,宛如自己是颠簸浮沉的一叶小舟,而四周出现都是高有百丈的惊涛骇浪,有种顷刻间即将要覆灭的深刻忐忑。没有丝毫的犹豫,玄风化为血sè铠甲浮出,同时轻斥道:“法则、冥灭。”

    黑光浮起,迎着巨链而上,始一接触,令狐绝的心头就抹上一层绝望,他感觉到了其中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并不是冥灭法则所能抵挡的。

    果然,巨链轻易地击碎了法则,击碎了铠甲,卷起令狐绝的躯体,挟着急劲无匹的尖锐啸声,高高抛起,又急速下坠,瞬间没入云层雾海中。如果其他人的眼神中还带有点愕然,而那几个魔王境界的长老却是表情自然,女皇星云锁链天术,虽然没有配合法印,但威力就算是真正王者,也未必能硬挡下来。女皇背对着众人,谁也没察觉到她的唇边,竟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这笑意,和先前不同,竟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很是温暖!

    身躯殒石般坠落下……开始时,因为体内还有斗气循环,令狐绝脑中清晰异常,似乎没有恐惧,反而隐隐有种满足,一种无愧今生的充实感带来的霎时宁静,他甚至还有心思奇怪,奇怪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只是把他远远甩出后,就收了回。由于未达王级境界,斗气运转到涌泉穴后,因无法接触地气,浊气就上升,整个人下坠的速度就更快,虽然令狐绝还是下意识的释放了风系魔法,来延缓下坠的速度,可这个高度掉下也是必死无疑。

    急速下坠,云雾山风吞噬了他,令狐绝只觉得热血上冲,脑中一阵晕眩,双眸逐渐迷蒙。兄弟们,如有来生,我们再见。他趁着还有那么点清醒,在心里祈祷着,朦胧中,他仿似看到一抹带着七彩的白光自云端洒下,那霞光绚灿得凄凉,迷幻得绮丽,宛如是一片片自上天嵌连着伸展下来引渡魂魄归的虹桥。下意识地令狐绝认为这是人临死前才能看到的异像,他轻轻闭上双眸,一缕牵挂和思念浮起,几滴泪珠儿滑落。是无憾。又岂能真得无憾?

    霞光一洒而没。再度出现是已在令狐绝的头顶之处,这哪里是什么霞光,分明是宛如云中仙子般的jīng灵女皇,洁白的魔法师袍在阳光照shè下折shè出七sè的光芒,她长叹一声,似一股流鸿奔电般猝然紧跟而下,强劲的山风吹得她衣袍齐舞,但是。她却如此急速而准确的直扑向正在翻滚着下坠的令狐绝。

    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这么快捷的朝崖底冲下,而越接近崖底,速度就越快,山风也愈发强劲,让已经昏迷的令狐绝身体翻滚不定,以致jīng灵女皇前俩次都探抓落空。jīng灵女皇急了,第三次探出的玉已带起一团蕴含着吸力的白光,在她抓住令狐绝右腿的刹那,倏尔瞬移,再度出现时俩人已落在崖底处一株覆盖如虬的松树之顶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jīng灵女皇又是一个瞬移,没入虚空。只留下微微颤抖的松针,真正皇者的强大在此刻才显露出来。

    先是耳边听到隐约的流水声音,飘忽不定,宛若是流瀑的声响。再后来就是在紊乱的思绪逐渐回归的同时,令狐绝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到的是天堂还是地狱?缓缓的,艰涩的,他睁开了眼,这倒不是他身体有什么伤势,而是一种微妙的心理作用,他发现自己竟然是趴着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泥土,熟悉的味道沁入鼻管。果然是地狱,令狐绝暗暗苦笑,小时候再部落听过的故事里,天堂是在云端,没有泥土。他微仰颈,刚想看看这地狱到底是怎么样的?接触到的却是站在八尺以外的一双魔法靴,洁白的缎面,衬以白羊毛护踝,上面还镶嵌有颗颗闪耀的晶石,式样古朴而纤细,条线极有韵致。微微惊愕,令狐绝倏尔抬起头,那是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仿似带有无尽的萧瑟和落寞。刹那间,令狐绝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刚在灵台闪过,轻柔恬静的语音响起:“醒了。”

    这声音虽然轻淡的不带一点风尘之气,可对令狐绝来却是晴天霹雳,他刚想表示心中的惊愕,那背影已缓缓转过身来,正是许久不见的jīng灵女皇,凤仪隐露中,有股俏生生柔怯怯的意味,真像是从广寒玉宇谪下凡尘的仙子,带有那么一股爱怜意味的凝视着令狐绝。

    一刹那的迷惘再加上一刹那的怔愕后,令狐绝醒悟过来,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倏尔爬起身,连沾染在衣袍的尘土也不拍打,又是喜悦又是纳罕地道:“泓姨,是你救了我,我,我没死!”

    被令狐绝须臾间的那模样给逗乐了,jīng灵女皇眸瞳中流波盈盈,笑意如蜜,轻柔地道:“当然没死。”

    令狐绝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俊脸微微一红,这也不怪他,死而复生对任何一个人来,都不是一件能冷静和淡定的事,为了掩饰自己心神刹那的迷乱,他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这是一个山洞,他站的地方离洞口很近,能看到洞外那茂密的树林。心神微定,令狐绝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眉心微蹙,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泓姨也来的太巧了,好像知道自己要从那个方向坠崖般,否则,就算刚好来到应该也来不及。于是,感激少了点,疑惑多了点,低沉地道:“泓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sè微变,jīng灵女皇目光平视令狐绝,眼神里没有一丁点的杂质,清澈明亮,略带歉意地道:“绝儿,泓姨要跟你道歉,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

    令狐绝虽然智计过人,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迷惘了,深深的纠结于我们这俩个字,不由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脸sè也缓缓变得yīn暗!

    jīng灵女皇注视着令狐绝神情的变化,心里黯然一叹,她知道,她们这样做已经伤害到了这个孩子的自尊,也勾起了他心中的那股傲气和倔强,唇角漾起一抹歉疚的意韵,这歉疚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遮掩,绝对是jīng灵女皇此刻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幽幽地道:“你别怪泓姨,听我慢慢跟你讲来。”她确实已把令狐绝看成自己的晚辈,连本皇俩个字也省了。

    虽然内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但令狐绝还是垂着脸儿,默默地点点头,此刻,在他心中确实憋着一股子的懊恼和屈辱,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包括对他帮助颇大的jīng灵女皇,对他来,如果生命要靠牺牲尊严和zì yóu来换取,那么他宁可不要。

    “这话起来就长了。”jīng灵女皇的语音很是轻柔,仿似那不可触摸的滑丝,淡淡飘起,又倏尔萦绕,带着某种虚无飘渺的意味,予人一种悠远空灵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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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如此(2)

    “其实黑夜精灵族一直都是精灵族的一部分。”精灵女皇的第一局话就让令狐绝深深的震惊了,他方才确实想到了这发生的事可能是精灵女皇和黑夜精灵女皇联手设计的,但没有想得那么远,黑夜精灵族一直是精灵族的一部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黑夜精灵族从来就没有叛离过精灵族,这是一个局,一个设计了近千年的局。可以想象,其中蕴含了多少的内容?令狐绝竭力控制着心中澎湃的心潮,用心地聆听下去。

    “这是上一代精灵女皇安排的,这个安排,只有我和黑夜精灵女皇俩人知道,你也知道,精灵族和其他的百族不太一样,我们的族人人数众多,仅次于人族和兽族、以及现在的海族,要想在百族入世后,不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的动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我精灵族人除黑夜精灵外,大都生性安逸,崇尚自然和和平,不喜好杀伐,这种性格决定了我们精灵族要想在这场动荡中生存下来,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上代精灵女皇自己设计了一个对手,让精灵族感觉危机、奋发图强的同时,也让黑夜精灵族的势力渗透出去。”精灵女皇缓缓地说着,眸心深处升起淡淡的忧虑,她说的其实只是这个安排的一部分原因,真正让上代精灵女皇做出如此煞费苦心安排的理由,她没有说出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这个理由太过惊悚,令狐绝此刻还承受不起。

    令狐绝明白了,这种关系正如同光明和黑夜。黑夜永远是光明的一部分。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他也能理解精灵女皇所说的。精灵族,有数十万的族人,有数不尽的魔法师、武者和弓箭手,任何一个势力如果有什么野心和企图,精灵族都是首当其冲被争取或者消灭的对象。于是,他缓缓地道:“那以前发生的事都是在演戏?”他指的是黑夜精灵族绑架思思,刺杀自己等一系列的事情。

    精灵女皇用歉意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轻轻点点头道:“是的。在精灵族、黑夜精灵族都有一些叛逆者存在,为了让百族相信黑夜精灵族真的是和精灵族势不两立,我们做了不少的努力,不过,思思的那件事是意外,是噬日族动的手,他们很聪明,知道思思失踪后,我们会把目光先聚焦到百族和一些强者的身上,尤其是野心最大的噬日族。可没想到。他们让几个境界低下的人族反其道而行,把思思带到最不可能和精灵族发生冲突的明思帝国境内。也因此,让思思结识了你。”

    令狐绝一直缠绕着心头的疑问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答,虽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开阔,他曾不少次怀疑过自己和思思的巧遇,以思思的身份很所能产生的作用,怎么可能会让几个魔将境界的人看守?现在他明白了,想不到的才是最安全的,不由的,他感到一丝的庆幸,如果没有遇见思思,那么他现在在那里,能不能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令狐绝怔怔的看着精灵女皇,他发现,其实精灵女皇的心机相当深沉,而且思维细密,她的冷静、果然、深沉都被她那淡然高贵的气质所浮隔幻掩了,见过她的人只会注意到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和飘然出尘的神韵,而忽略了她身份所代表的那层含义,不管精灵女皇是怎么样一个人,一旦她坐上这个位置,有些秉性和行为是避免不了的。

    心中的怨念少了一些,令狐绝冷静地道:“泓姨,那你们这次谋划是为了什么?”

    精灵女皇刚想说话,眉心轻蹙,露出了一个略带忧郁的神情后道:“羽皇来了,让她跟你解释吧。”

    黑夜精灵女皇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却又这么平静,空间微微波动,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就弥漫全场,她此刻的表情很安详,也很深沉,没有一丝儿狞厉暴戾的意味,目视着令狐绝,语声依旧冰寒:“从现在起,令狐绝你已经死了,回到精灵森林,跟随泓皇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王级境界。”

    “为什么?”令狐绝虽然自己有所判断,但还是想听黑夜精灵女皇亲口说出。

    有刹那的怔愕,黑夜精灵女皇侧脸看了精灵女皇一眼,而后者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刚才还没有提及,于是,黑夜精灵女皇再次侧过脸来,用一种包含威仪的目光正视着令狐绝,深沉地道:“泓皇已选择你成为我们精灵族下一代的精灵王,你凡俗中的一些关系必须做个了断,而且,你惹的麻烦太多了,要是继续在大陆上待下去,危险太大。说实话,本皇开始是不同意的,不过经过一系列对你的考察,对你的心性、天赋、能力还是有些认同的,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下,本皇勉强选择你。”

    对黑夜精灵女皇咄咄逼人的语气,令狐绝颇感不愉,但看在精灵女皇的面子上,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微微侧身,面朝精灵女皇,带着一丝迷惘道:“那问心草怎么办?”

    黑夜精灵女皇以为令狐绝已经服从她们的安排,无动于衷地道:“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经过我们调查,流影宗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预计的,你再待下去反而会有危险,泓皇会利用这次你身死的机会,向流影宗施加压力,必要时,本皇也会出手。”

    见黑夜精灵女皇一口一个危险,意思很明白,好似她们做这些事情,都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这让令狐绝有些义愤填膺,他有他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指手画脚,于是很不客气的反击道:“女皇陛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黑夜精灵女皇神色倏寒--她的形容在一刹那间变为酷厉阴森,绝美之中,含着一股血腥的暴戾。慑人之极:“令狐绝。注意你的态度。本皇可不像泓皇那么好说话。”

    精灵女皇见俩人杠上了,长叹一声,幽幽道:“好了,羽皇,绝儿的性格你也应该了解。”说完,顿了顿,转脸凝注令狐绝,目光透露着温柔、友善。更一再向令狐绝传示了她的歉意,和黑夜精灵女皇的霸气相比,她更具有一种虚若怀谷的皇者气息:“绝儿,因为思思,我们的关系已和一家人没有什么区别,出于大局考虑,我同意了羽皇的这次安排,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你最近的锋芒确实太露了,暂时隐一下对你有好处。本来应该提早和你知会一声,只是羽皇对你的秉性不太了解。想趁这个机会试试你,所以才没和你商量,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让夜魅这个小妮子对你彻底的死心。”她是个聪明人,也了解令狐绝的脾气,知道对症下药,去化解令狐绝心中的怨气。

    对精灵女皇,令狐绝的态度显然要好上太多,谦恭有礼地道:“可是,泓姨,我那些兄弟,家人怎么办?”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夜精灵女皇很不屑地打断:“看来你还迷恋你现在掌控的势力,可笑,就你那些人,别说百族,就一个残月族就能把你们全灭了。”

    精灵女皇对黑夜精灵女皇这种强势的表现也有些不愉,眉宇轻蹙,忍不住轻叱道:“羽皇,你过了。”说完后,平静地对令狐绝道:“我会暗地派人保护你那些兄弟,家人,甚至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把他们全部接到精灵森林,你的那些伙伴都不错,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令狐绝虽然心里尊重精灵女皇,但此刻,对她的话却不敢苟同。很明显,他的真实情况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先不说西亚等人知道他的死讯后会有什么反应,恐怕光明族、残月族等种族宗门会立刻对猎鹰师团下手,这种局面,是精灵女皇绝对无法控制的。于是,他第一次反驳道:“泓姨,你多少也了解我那些兄弟的性格,我相信,只要我的死讯一传出,他们会立刻冲向黑夜精灵族,到时候,局面就更无法收拾。”

    黑夜精灵女皇轻笑一声,唇角勾起的那么韵味是如此的不屑和轻蔑,冷冷地道:“令狐绝,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就你那些人,还不够我族塞牙缝的。”

    怒了,令狐绝是真的怒了,他可以忍受黑夜精灵女皇对自己的轻视,却绝对不能容忍她对自己兄弟的那种不屑一顾的漠然,双眸中的光芒瞬间变得炽烈,看上去是那么的彪悍,那么的狂野,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炙热,冷冷地道:“你可以试试?”

    黑夜精灵女皇勃然色变,怒叱道:“令狐绝,别以为有泓皇在场,本皇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个大陆的年轻俊杰多如过江之鲤,要不是因为那俩个痴孩儿,本皇何须在这里跟你废话?”

    心中的尊严底线一再受到挑衅,令狐绝高傲的赤子晶心迸跳加速,让他血脉里的那股傲气和倔强被激起,脸上随之浮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冷厉地道:“女皇,你是夜魅的母亲,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尊敬,你别得寸进尺。”

    黑夜精灵女皇也怒了,无视精灵女皇抛过来的眼色,用一种极度冷酷的语气道:“好,令狐绝,记住你说的话,泓皇————”她的话还没出口,令狐绝身上血光浮现,玄风自行透射出来,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向俩位精灵女皇行礼,反而脸色阴沉,用一种极其凝重地语气道:“俩位女皇,令狐绝是本族最尊贵的友人,如果你们敢动他,血精灵族将于你们一战。”

    俩位女皇同时愣了,意识都是一样的有着须臾间的愕然。她们知道令狐绝身上有血精灵族的圣兽,但这不足以让血精灵族和俩大精灵族开战,于是,相视了一眼后,黑夜精灵女皇以一种不屑的态度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初阶爵级,竟敢代表血精灵族。”

    玄风眸瞳中流波阴寒,但却丝毫不惧,冷冷地道:“是不是真的,女皇你尽管一试,玄风虽然在血精灵族没什么地位,但也不至于欺骗俩位女皇。”

    “玄风?”黑夜精灵女皇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在她获取的情报里,玄风和真正王级差的只是一滴圣兽精血。细细查探了一下玄风的境界,她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神色上透露着的疑惑便立时转为森冷了,柳眉上扬,刚想说话。却被精灵女皇给阻止了:“羽皇,血精灵族既然会做这样的决定,自然会有他们的道理。”她说的很隐晦,却透出一股信息,那就是令狐绝身上应该还有比圣兽更值得血精灵族珍惜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细细回想着令狐绝身上的异宝,发现不管是黑龙枪,还是黑妖精之戒对血精灵族都没有太大的用处:难道绝儿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她思付着,突然发现自己,也愈来愈看不清令狐绝了,这个年轻人,成长的实在太快,太诡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伪诡幻(1)

    空气中是一片僵涩,黑夜精灵女皇微露残忍与淡漠的冷硬面庞突然变了,带着点怪异意味的一笑,拇指、中指、食指三指捏在一起,一团黑色的火苗升起,瞬间化为一朵黑色的花朵,花朵在缓缓的旋转,一股极其玄奥的气息渗透出来,于此同时,黑夜精灵女皇眸心深处也极为妖冶的浮映出倆多花蕊,花瓣一片片的飘落,在花瓣飘落的同时————

    察觉到异样的精灵女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双眸一接触黑夜精灵女皇三指间的花朵,眉儿倏然竖起,眼中的光芒也刹时变得冷酷而生硬,她寒着面庞,语声里挟着极力压制下的愤怒:“羽皇,快住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黑夜精灵女皇奇异的露出一抹微笑,在她略带妖冶的脸上,低沉而酷烈地道:“这小子既然如此不听话,留着何用?”

    而此时令狐绝只觉得自己心腔随花瓣的飘落微微收缩,血液奔流加快,他想反抗,但是,却半点狠劲也提不起,丝毫杀机也染不上,他只感到一片安详,一片平静,一片柔和。这种安详,柔和的意味刚刚浮起,泛着晶体光泽的心脏就迸射出七彩的霞光,驱逐着体内的那股异样的气息。

    精灵女皇也有些怒了,她没想到羽皇竟然会对令狐绝使用迷心术,要知道,被迷心术腐蚀心智后,虽然人不会死,但记忆、秉性都会被破坏,会变懦弱,会对施法者言听计从。见黑夜精灵女皇没有任何停手的迹象。身形微晃。一抹白光冷电宛似来自九天。直取那手指间的黑色花朵!几乎不分先后,玄风猝然矮身飞进,一团浑浊的血光同样洒下那点尘不染的花儿,虽然他的境界降低,但眼界还在,知道这朵花是秘法的关键!

    黑夜精灵女皇知道有精灵女皇的阻拦,这秘法是无论如何施展不下去了。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横身平着逸出。把气全部的撒在了玄风身上,但手上,还是下意识的留了情。眩目的光芒寒凛,有如冷焰一闪,那朵黑色的花朵竟朝玄风急速飞去,玄风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就被一股撞击之力撞飞几丈开外,脸上瞬间布上一股黑气。幸好,这黑色花朵里蕴含的迷心术的气息对元素精灵无效,否则。就算有些留情,这一下。可也够玄风喝一壶的。

    已经缓过神的令狐绝立刻把玄风收入体内,面色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冷漠,可他的太阳穴在卜卜跳动,唇角也在微微抽搐,这些,都已体现出令狐绝冷沉的外表下所蕴含的火山般的愤恨及憎恶,他盯视着黑夜精灵女皇,一步一步的逼近,要不是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说黑夜精灵女皇手下留情了,他拼了命也要讨回点公道。这就是令狐绝的性格,忍无可忍,那就豁出去,他也不是没有依仗,拼着全身石化,体内的太阳神弓也会给对方带来极大的麻烦,何况,他对精灵女皇还是充分信任的,不相信她真的会对自己下手。

    “绝儿,不得无礼。”精灵女皇声音中竟略带颤意,她感受到令狐绝那股浓郁的杀气,也不由紧张起来,她是了解黑夜精灵女皇性格的,要是动了真火,就算这次她拦下来了,那么下次呢?

    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任谁都可以看出,蕴藏在笑意背后那无可言喻的悲壮,目不斜视,低沉地道:“人不饶我,我安能饶人?”

    怔了怔,黑夜精灵女皇忽然有趣的笑了起来:“令狐绝,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

    神色寒酷,令狐绝冰冷的道:“我确实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我至少还有点血性。”说完,侧过脸,对神色有些尴尬的精灵女皇深深鞠了一躬,目光中有深深的感恩之意:“泓姨,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我的死讯一传出,克罗城必定大乱,光明族,残月族就会立刻采取行动,泓姨,你能救得了几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狐绝双眸隐隐带泪,情绪激动,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拒绝提议,甚至不惜以卵击石,和黑夜精灵女皇一战的原因。对黑夜精灵女皇来说,那些克罗城的人是不值一提的,可对令狐绝来说,却不亚于是自己的命根,根都没了,那还留着命干嘛?

    眸瞳中闪过一抹黯然的神色,精灵女皇缓缓的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考虑的不够妥当!”其实从一开始,她对这件事就不看好,只是黑夜精灵女皇一再坚持,她也没办法,毕竟,令狐绝想成为精灵王,要想获得精灵族更大的支持,黑夜精灵女皇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她这么说,黑夜精灵女皇不高兴了,唇瓣轻动,冷冷地道:“泓皇,你太优柔寡断了,令狐绝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不能养虎为患。”

    这次,精灵女皇变强硬了,脸上流露出一股威仪,悍倔的道:“羽皇,以后绝儿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心有不甘的还想说什么?却顾忌令狐绝在场,还是把舌尖儿的话压了回去,只是用一种极其深寒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

    精灵女皇也不多言,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牵起令狐绝的手腕,就朝洞外走去。擦着黑夜精灵女皇肩膀而过时,令狐绝听到冷冷的哼声,有一种出奇的羞辱感觉涌升胸间,可他还是强忍着,秉心而行,并不是一味的逞强,他只能把这份屈辱深深的藏在自己心里!

    精灵女皇的玉手带着一股出奇的温暖,出了洞口,拉着令狐绝就直接瞬移,只是短短一瞬,就出现在半空,令狐绝感觉自己仿似踩着云絮般,脚下明明空无一物,却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神情是凝重的。精灵女皇虚空喊道:“羽皇。今日之事本皇记下了。他日必将加倍奉还。”声音清亮悦耳,却充满了一种不怒而威的韵味,隐隐笼罩整个山脉。

    音浪还在传播,黑夜精灵女皇那冷厉仿似带点怒气的声音也已骤然响起:“泓皇,本皇候着!”

    令狐绝知道俩位女皇又在演戏,不由的,唇角流露出一丝难解的韵味!戏也演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仿似也有些感触的微微一叹。精灵女皇拉着令狐绝再度瞬移,连续几次后,已在百里之外,在一处幽谷,俩人落了下来,幽谷很静,空气清新,在薄薄游动的轻雾中,有一股令人神爽心抬的感觉。

    精灵女皇松开令狐绝的手,目光中带着诚挚的歉意道:“绝儿。不要怪泓姨,精灵族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不能失去羽皇的支持。”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心里明白,精灵女皇,乃至黑夜精灵女皇如此做,站在她们的角度都是无可非议的,只是他不能接受罢了。这个世界上,对或者错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所处的位置,角度不同,得出的认识和评定不同罢了。他在一些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各族强者,在他们的族人眼里,又何尝不是英雄?成王败寇,正义永远是站在强者这一边,因为强者能用实力,让别人都站在他的角度和位置上去看待问题,那得出来的岂会有错?

    见他默默付思着,精灵女皇眉宇间带上一抹忧虑,轻声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这流影宗颇不简单,我看你就不要回去了,问心草我会另想办法的。”

    态度也是极其诚恳地,令狐绝道:“泓姨,流影宗确实大有问题,我必须回去。”说完,他把自己在流影宗所遇到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同样,那奇怪的煞气也引起了精灵女皇的注意,眉心微蹙,静静地思付着,良久,才凝重地道:“绝儿,看来你是还要回去,不过千万不能冒然行动。这样,我等下给你一块传讯玉符,你行动前一定联系我,就算我不在,我也会派些人去接应你。”

    令狐绝点点头,他能听出精灵女皇话里的关切之情,思付了一下道:“这柳絮儿到底是什么来路?”

    精灵女皇微微仰起脖颈,凝视着天际的浮云,那一刻,越发清雅脱尘,充满了高贵雍容的气质,缓缓地道:“她的师尊是枪皇。”

    令狐绝虽然早有预料,但从精灵女皇口中说出,还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急于说话,而是静待精灵女皇说下去。“枪皇是百多年前,突然冒出的神秘皇者,他专门和百族的清道盟做对,借机搜罗了不少人族强者,可不知道为什么,近三十年来,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令狐绝心弦儿微微一动,这枪皇消失的时间刚好和老太君受伤的时间差不多,难道这俩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柳絮儿是枪皇的弟子后,就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找上羽皇,想让她和我一起出手,逼柳絮儿交出问心草。”说到这里,精灵女皇目光平视令狐绝,趁机解释道:“绝儿,羽皇这个人说起来也不坏,她这么对你,也有她的道理,谁叫你招惹她的女儿。”

    令狐绝没想到女皇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很是意外的怔了怔,有些迷惑地注视着精灵女皇!

    虽然不想提及羽皇的过往私密,但精灵女皇怕令狐绝心有芥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羽皇年轻时,和夜魅一样,也服用过异草,也喜欢过一个异族,可那个异族最终迫于压力,抛弃了她,选择了另外一个族的公主,后来,她晋级王者后,就把她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异族给杀了。所以,你和夜魅的事,也勾起了她那段伤心事。其实,这俩天你的表现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至少你在她的诱惑和压力下,一直不肯放弃思思。不过认可归认可,羽皇确实心狠手辣,不讲情面,而且她的野心也不小,你还是要多加提防。”

    她说的很隐晦,但令狐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显然,黑夜精灵女皇是个果断坚毅,敢做敢为,只要稍不顺心就能染血夺命的狠角色,而且,她和精灵女皇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

    了解了精灵女皇的无奈后,令狐绝的心情好了许多,可那份屈辱还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他不怨恨黑夜精灵女皇,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森林的法则—弱肉强食,你弱,就要受欺负,受压迫,你不能怪压迫你的人无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伪诡幻(2)

    精灵女皇走了,留下了一块紫色的传讯玉符。令狐绝轻捏着,阳光映射在他的脸上,有一股特异的冷静与肃穆的气息。他知道,这块玉符其实也代表着精灵女皇的歉意,可这种歉意他受之有愧,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就是因为太懂了,才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最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的。

    他长叹一声,缓缓走了俩步,举止里,可以看出他心绪里有些落寞!那张俊俏而刚毅的面孔上,仿佛笼罩着一些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烦郁。是啊,这次来,不但没有把矛盾解决,而且变得更激烈了,想要再从黑夜精灵族得到云鹤灵液那已是不太可能。不过他并没有后悔,只是感到有些疲累而已。

    银晕微闪,烈炎出现,它仿似感受到令狐绝心中的那份愁绪,将一颗硕大的龙头钻进他的怀抱中。有一种特殊的慈爱光辉映现在令狐绝的面容上,他搂着烈炎的头,轻轻用面颊摩挲,双眸微闭,感受中那份无语,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和慰藉,也正是这份温柔和慰藉,让他迅速的平静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眉已舒展开来,翻身上去,烈炎轻嘶一声,鬃毛倒竖,昂首扬蹄,像腾云驾雾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而去,消失的方向是离开这个山脉的。

    令狐绝是离开了,可他带给黑夜精灵族的震荡却刚刚开始。在精灵宫堡的顶楼,那间精致的房间内,黑夜精灵女皇静静的站在窗台后。俯览着这广阔无际的山脉。脸上的表情是复杂而怔忡的。仿似在沉思什么?在谋划什么?——良久,她的唇角终于绽开了一丝微笑,这微笑,很冷,很诡异,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韵味!

    毫无预兆的,右手轻挥,背对她的一扇小门毫无声息的启开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条婀娜多姿的身影卷着一股劲风冲了进来,是夜魅,她的目光一接触母亲的背影,那前冲的身躯就刹住了,激动与难受,可以从她面部肌肉的急刹抽搐上看出来,她甚至已不可自制的颤抖了,双眸中流露着绝望,流露着悲怆,流露着无可言喻的焦虑和惶恐。喃喃地道:“母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夜精灵女皇缓缓转过身来,微颦的眉心让目光变得愈发深寒,低沉地道:“魅儿,忘了他吧,你泓姨为了他都跟我翻脸了。”夜魅是族内为数不多的知道她和精灵女皇有所联系的人,但也仅仅以为是私交不错。

    “那他,他怎么样了?”夜魅颤声道,凄楚的表情,衬着惊悸得微微歪曲的嘴唇,越发显得楚楚怜人。

    目光触及夜魅面容的一刹,黑夜精灵女皇也心痛的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这个女儿有过如此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魅儿是理性的、是冷静的、是可以继承她衣钵的人,可现在,这还是她的女儿吗?那么娇柔,那么怯弱,一颦一蹙,都予人一种需要怜爱的意味。不由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心中愈发坚定和冷硬,缓缓地道:“他没事。”

    夜魅这才长长吐了口气,脸色也有所好转。黑夜精灵女皇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眸中闪烁的光芒是极度冷静的,略一沉吟道:“魅儿,你的眼光不错,这个令狐绝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像自一个迷蒙的境界里将夜魅拉回,她茫然的注视着女皇,不知道母亲说这句话的意思。

    脸色是冷漠的,黑夜精灵女皇平静地道:“魅儿,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作为母亲,我不应该阻止,但作为黑夜精灵族的女皇,我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除非?”

    似乎一下子没有将话里的含义连续起来,夜魅先是微微一怔,才下意识地道:“除非什么?”目光是期待而忐忑的,可毕竟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让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奇异的神采!

    沉默了半晌,精灵女皇仿似做了一个很艰难地决定,艰涩地道:“你必须是他的妻子。”百族的婚俗和大陆贵族一样,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但妻子只能一个。

    像猛的坠入万丈深渊之下,夜魅嘴唇半启,轻微颤动。她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取代思思,可怎么可能?她了解令狐绝,也知道他和思思的感情真挚到何种程度,虽然现在还没有挑明,那只是因为思思还未长大,只要思思一步入王级,化为人形,那层窗户纸不捅也破。

    从她的神色变化中,黑夜精灵女皇知道女儿已经动心了,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一个女人在感情方面是不自私的。微微一笑,轻声道:“傻孩子,你比思思差什么?更何况,思思想晋阶王级,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我对你有信心。族里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这次逼他出手就是给他个机会在长老们面前展示他的天赋,我想,现在族里反对的声音应该小了不少,我完全有能力去掌控,只要你做到我刚才所说的。”

    夜魅确实动心了,能和令狐绝长相厮守,这对她来说,那绝对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不由的,沉默了,微垂的眼眸在瞬息间变幻着各种神韵。

    黑夜精灵女皇凝注着女儿,在这瞬息,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如果事情正能按照她设计的进行,那未尝不会有俩全齐美的结果。于是,鼓励道:“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努力去争取,就算结果不尽人意,那至少你也努力过。缘有天意,份必人为,别给自己留遗憾。”

    这几句话,就如同春雨,瞬间滋润了夜魅的心。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缘有天意,份必人为,没有去试过,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缘分。目光变得坚定,她好似横了心,强硬而悍倔的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目光中带着那么点欣慰,黑夜精灵女皇知道自己熟悉的那个女儿又回来了。唇角抹上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暗付着:令狐绝,你硬的不吃,那就试试软刀子的滋味。

    仿似想起了什么,刚刚转过身的夜魅又再度回过身来道:“母亲,能给我点云鹤灵液嘛?”

    怔窒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略有些迷惑地道:“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夜魅的脸儿一红,可想起母亲刚刚说的话,想想也不需要隐瞒,就直接道:“是他要的。”

    黑夜精灵女皇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奇异的露出一抹微笑。仿似不甘,却有很是无奈地道:“你这孩子。竟干些倒贴的事,也罢,等会去找你的姐姐取些便是,不过,令狐绝这孩子,生性谨慎,又和我刚刚交恶,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言的话,省的他多想。”

    夜魅见母亲这样说,心中起了一阵甜蜜,一抹抚媚而略带娇羞的意韵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脸上,刚想娇嗲几句。黑夜精灵女皇双眸中闪泛着晶莹的波光,若有所思地道:“算了,索性就成全你吧,离族时,你把墨云给带上,让那小子也看看,我们黑夜精灵族能给予他的帮助不会比泓皇少。”

    这下,可把夜魅给乐坏了,眉宇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墨云仙鹤可是真正的王级神兽,虽然战力一般,可境界摆在那里。流影宗暗流涌动,刚好能派上用场。望着凤仪毕露的母亲,夜魅“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她微微仰着那张充满了感恩意韵的脸庞,深情地道:“母亲,你的恩德孩儿愧领了。”

    黑夜精灵女皇心弦儿微颤,眼眸里,也难得了充满了情感的韵味,略有些动情地低沉道:“魅儿,希望那小子不会辜负本皇的一番苦心。”她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可沉浸在喜悦中的夜魅又岂能听的出来,已是忙不迭的起身,恭声道:“母亲,那我这就去找他?”

    黑夜精灵女皇微微颌首,不经意地提醒道:“他应该不会去精灵森林。”

    夜魅明白母亲的言外之意,一边分析着令狐绝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一边走出了房间。虽然去的时候和进门的速度一样,都极为快捷,但心情确是截然相反。

    夜魅走后,黑夜精灵女皇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来,这倒不是她又起了什么想法,而是令狐绝想要云鹤灵液这件事,让她有些不解。依令狐绝现在的势力和实力,普通的毒是难不倒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断肠散,而这断肠散,又是黑夜精灵族特有的,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她没有急于去寻找答案,因为她知道能给她答案的人很快会找上门来。果然,片刻后,夜惑就怒气冲冲的飞了进来,小脸上挂着一抹怒意,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极差。娇小的身躯微微一躬,她立刻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小妹取走云鹤灵液真的是你的旨意。”

    黑夜精灵女皇微微颌首,冷冷地道:“不错,是我让她取的。对了,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悚然一惊,夜惑不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她瞒着母亲做的事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黑夜精灵女皇冷冷一哼,夜惑做到那些事又岂能真的瞒过她,只是她不想揭穿而已,毕竟,夜惑所做的那些事并没有真正损害到黑夜精灵族的利益,而且对她而言也有不少好处,最起码,让族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认为她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此刻,为了更准确的掌握令狐绝的状况,不得不让她提早揭开这层面纱,冷冷地道:“别以为你私自拿宝仓的一些东西去交易,用换来的东西去贿赂那些长老的事,本皇不知道,只是念及母女情分不想说而已,说吧,那些断肠散你卖给谁了?”

    夜惑此时已浑身籁籁抖索,面色黯涩,颤声道:“孩儿不知。”

    “那还不快点去查清楚,记住,以前怎么做,以后也怎么做?”黑夜精灵女皇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冷酷的仿似一尊雕像!

    就在夜惑忙着去调查母亲吩咐的事时,夜魅却兴高采烈的出发了,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还是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但唇上却淡淡点着一抹嫣红,秀发高高挽起,如云似雾,小小的玉坠儿在耳垂下轻轻的摇晃,衬着那剪水双瞳里散发出来的梦幻般的憧憬,那模样,美极了,也艳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1)

    而此时,烈炎已飞驰在去横山城的路上,令狐绝半俯着,一抹阴影在双瞳之中,他必须尽快知道斯图特的决定,这样,才能让他制定下一步的计划,是先回流影宗,还是先设法去剑王门找解药。归心似箭,他咀嚼着这种感觉,可没有一丝振奋及喜悦,有的只是职责的驱使所带来的那种疲累,和因为这种疲累而衍生出来的坚定和不屈!

    山道是陡峭的,周遭的树林,树叶儿也黄萎了,云和风,都带着寒瑟的意味,能给令狐绝一丝温暖的只有烈炎身躯那传过来的略有些上浮的体温!尽力忘掉盘旋在脑中对于这几天的记忆,令狐绝愕然发现一个问题,想了想后,对体内的玄风道:“玄风大哥,你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玄风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见他主动提起,就索性横下心说了出来:“阿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修炼了某种心神的神通?”他能在体内感觉到那股神通的气息,也体会到此中的作用,但具体是什么神通他就不知道了。

    “是!”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对一个能在危难时刻出手的伙伴,他是不会有一丝隐瞒的。

    玄风对他如此快速的回答显然颇为欣慰,契约伙伴,要的就是这种默契和坦荡,于是低沉地道:“你这神通有大用,尤其是对我们血精灵族而言,你或许不知,我们血精灵族一直没有出现过皇级强者。不是因为我们的天赋低。而是我们血元素里秉天而生的煞气。让我们族中的王级强者无法渡过二轮天劫。可这几天,我发现,你的神通气息竟然能消弱这种煞气,老实说,就凭这一点,我血精灵族不惜为你和任何一个种族血战到底。”

    令狐绝明白了,他身上具有的赤子天心,足可以让每一个血精灵的王者疯狂。王级和皇级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不知道?可单凭,族人以百万计、而且天赋远在人类之上的精灵族就俩个女皇,就能看出,皇级那绝对是逆天的存在。虽然现在受灵气所控不能施展真正的威力,但这只是暂时的,等灵气完全恢复的时候,那皇级和王级的区别,绝对比王级和爵级的区别要大上无数倍!

    出乎意料的,令狐绝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还显得极为平静。他的骨子里,并不希望自己太多的依仗外力。尤其是在这种以交易为前提下的利益组合,在他心里,一直认为,那些原始的、美好的情感才是最牢不可破的,才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譬如兄弟之情,譬如男女之爱等等——————。于是,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玄风,这件事,你看着办?”

    玄风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以后在族里的地位,将不逊于族王的存在,甚至那些王级强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讨好他。于是,他沉默了,感动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情感充斥着胸怀,这种情绪对他这个已经活了上百年的血精灵来说,那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你赐我滴水,我必还你涌泉,玄风暗付着,一个计划慢慢在他脑中成形————

    今天,对红月部落来说,是个美丽的天气,金黄色的阳光洒落,消融着昨夜的初雪,空气清新得像似刚刚挤出的牛奶,香香的,甜甜的。

    脸上还有那么股稚嫩之气的吴邪闲散的坐在远离部落的一片斜坡的突起处,凝神在沉思着什么,毫无目地的逐一抛掷着手中的小石子。他长的很是清秀,头发也很长,没办法,谁叫他最崇拜的就是令狐绝呢?作为部落里刚刚成长起来的猎手,他已经厌烦了这种警戒的工作,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修斯大哥他们并肩浴血沙场的场景。

    本来还只是幻想,可前几天西亚大哥的到来,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西亚大哥是来劝族长搬离红月部落的,可那些长老却死活不同意,这不,西亚大哥走了,只留下了一些骑着鹰马的家伙。想起来就生气,吴邪把手中最后一块小石子扔掉,无聊的站起,目光向远处的山道遥望了一阵。这条唯一可以通向红月部落的山道,静荡荡的,连条人影都没有,他懒懒地伸了伸腰,微微打了个哈欠,说实话,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西亚大哥走是走了,可族里却听他的安排,在山道上加了岗哨,而他,就是那个岗哨,俩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揉了揉面孔,脑海里又不期而然的回忆起前几天见到西亚大哥时的那一幕,那盔甲真漂亮。于是,他又坐下身,斜支着脸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觉得烦躁,随手拔一根小草在手中揉弄,心里却老是平静不下。

    正在烦闷着,吴邪面孔的神色已忽然凝紧,有一阵连绵的,遥远的蹄声隐约传来,很远。他倏尔趴下身,耳朵贴近地面,一动也不动的细心聆听着。脸色愈发凝重,这蹄声明显不是进部落交易的商团,不但多,而且快!

    一双眼眸闪射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冷静光彩,他双拳紧握,迅速的跑上斜坡,并爬上最高的一棵树,从树枝的隙缝里往远处搜视,果然,几里外婉蜒的山路上,扬起了一片蔽天的尘土,宛如旱雷滚落,第一列骑影已经出现。马上的骑士竟然一多半是猎手装饰,掺杂着一些身穿简易藤甲的盗贼,其中还有几个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几个穿着雪白的闪闪发亮的丝织紧身衣的人,在猎手和盗贼混合的队伍里出现,显然是异常扎眼的!

    他们迅速的朝红月部落方向而来,而同时,后续的骑影也出现了,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悚然一惊,吴邪艰涩的吞了口唾沫,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的惊恐,来的人太多了,让他已经不需要去计算人数。手心冷汗渗出,慌乱中,他想起了族长的吩咐,取下身后的木条长弓,搭上族里特别给他配备的箭,手一颤,一阵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尖啸声已穿透空气、直扬而起。同时,他身往后倒,抓住树条,一个横荡,就如同猿猴般落下地来,慌不择路的朝部落奔去。

    随着这支示警箭的射出,红月部落也陷入了混乱中,部落村舍内的各条叉道上,有憧憧的人影在跑动,不时响起呼儿喊女的声响。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慌乱,有些血腥的味道了。修达族长带着一干长老迅速的赶到村口,眼神中都有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恐,西亚提醒过他们,可谁又真的放在心上,一时间,都乱了阵脚。

    凯木老爹也从另外一个方向疾步而来,陪在他身边的,就是鹰马族一个候级族人—木真,一个面白如玉,唇蓄黑髭的中年人。这次,被西亚带来留下的鹰马族人足有一百,以他为首,而他就住在凯木老爹的家里。

    随着令狐绝的名气越来越大,凯木老爹在部落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平常说出来的话已比修达族长更有份量。

    “凯木,怎么办?”修达族长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瞥了瞥凯木老爹身侧的木真,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凯木老爹的话绝对比自己管用。

    智慧有时候也是会随着时间而累积的,凯木老爹望着周围越聚越多,都眸露惶恐的族人,一面思索,一面缓缓地道:“大家也别乱,这样,木真老弟,你先去看看,对方是谁?到底是不是有敌意?一共有多少人?”

    木真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和令狐大人的关系,恭敬地道:“是!”说完,就向部落的另外一侧跃去,那里是鹰马族人临时的驻扎之处!很快,百匹鹰马连串的飞上半空,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那股遮天蔽日产生的强烈气场瞬间感染了仰头凝视的猎手们。双眸迷蒙的望着鹰马飞去的阵形,修达族长的脸色稍有些缓和,有些余悸地道:“有这些人在,想来无事。”

    其他长老也有同感地点点头,悄声议论着,对于西亚的未雨绸缪发出几句由衷的赞叹。可凯木老爹的脸色也依旧凝重,在西亚离去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告诉他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发生,要他务必在第一时间内坐鹰马离开。

    虽然话是怎么说,但那些长老的心情还是忐忑的,于是,大家都沉默了,沉默于即将来到的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滞闷中,一条人影又在此时从远处矫健的低窜了过来,是吴邪,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一张俊脸儿是通红的,还未完全跑到,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族——长,不——好了,是三个——部落的联兵,还有一些盗贼和奇怪的人,有好——几千。”

    这下,在村口的红月部落族人都彻底傻了,每一个人都震惊于这个事实,好几千,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是来彻底剿灭红月部落的。惊恐的目光从每一双眸子里透射出来,可同样,那被森林磨炼出来的彪悍和狂野也被激发出来,还未来的及有所表示,凄厉而快速跳动的尖啸声那么起落不息的一声叠着一声,一声接着一声隐约传来。

    这是辛晶部落发起进攻的讯号!果然,远方空中的鹰马族动了,他们分成俩队,一队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岳倾般俯冲了下去,一队则弯弓搭箭,射出一溜溜的虹光寒矢。由于森林的阻挡,他们看不清到底什么战况,但可以想象,那一定是残酷而且激烈的!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逐渐晦黯的天空,漫漫的雪花无边无际,不尽不绝的飘落,每一朵,每一片都仿似是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响,却给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2)

    “族长,和他们拼了。”

    “对,怕个球?”在短暂的慌乱惊恐后,年轻的猎手们体内的那股血性显露了出来,气愤填膺,摩拳擦掌地道。对于生死他们见得多了,能面对凶猛魔兽的又岂会有孬种?

    修达族长也怒了,宽宏而沉厚的嗓音压倒了一切的嘈嚣:“妇孺都给我回去,其他人拿好武器跟我前去迎战。让那些龟孙子看看,我红月部落岂是好惹的。”

    “是!”千百条嗓门汇成了一个声音,而这声音却是如此坚定与怒愤。话音刚落,这些猎手们就朝村口的空地上聚集,行动快捷而利落。瞬息间,已聚集了千余人,按照平常进山狩猎时的编属,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按理说,像红月部落这种人口在五千以上的大村落,青壮年不应该怎么少,可别忘记,猎手可是种极其危险的职业,这几十年下来,部落里最多的就是孤儿寡妇,这也是修达族长等人不愿意离开部落的原因,出了部落,人心就难齐,这些孤儿寡妇该怎么办?

    修达族长大步向前,刚准备说几句,远处的鹰马族人已有条不絮的撤了回来,只留下十余骑,还滞留在空中,显然是在监视对方的举动!

    修达族长和其他一些长老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的喜悦。他们曾经也是部落里优秀的猎手,当然明白,这阵势。表明了一种形式。那就是对方退却了。

    鹰马在村口的野地上缓缓而降。修达族人带着族人迎了上去,一只只眸子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可出乎他们意料的,跃下鹰马的木真却脸色凝重,神情忧戚地走上前道:“有麻烦了,这次来的不止普通的猎手和盗贼,还有宗门的人,虽然暂时退却了。但依我看来,他们是在等待己方的强者。”

    “宗门?”所有红月部落的人都面面相觑,对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手来说,这俩个字太过陌生和遥远。

    木真知道这一下也解释不清,索性就坦言道:“依我看,守是守不住的,要想办法撤?再晚点,等对方的强者来了,想走都走不了。”他的话是有权威性的,无他。就因为他是所有人当中境界最高的。

    “撤?”修达族长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部落四周都是森林。往哪里撤?要光是这八百余名青壮年,那或许还有几分逃生的可能?可要是带上妇孺,想要摆脱同样是森林里长大的对手的追击,那绝对不可能。

    神情是黯然的,修达族长把征询的目光投到凯木老爹的身上。凯木老爹微微沉吟了一下,目光里有一股出奇的深沉光彩,低沉地道:“既然这样,那木真老弟,你们就先走吧,回去告诉绝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凯木,你?”修达族长没想到凯木老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惊怒交加,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木真刚想说话,凯木老爹挥手阻止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木真老弟,我只是求你一件事,把那些孩子带出去,只要这些孩子不死,我们红月部落的魂就还在。”

    听他这么一说,修达族长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双目倏亮,精光暴射,顿时豪气昂扬道:“对,凯木,你说的对,这些孩子有阿绝他们照顾,假以时日,必会成为我红月部落的雄鹰。”

    不由的,木真对眼前这些老人起了一丝敬佩,真挚而坦诚道:“这没有问题,不过西亚大人离开前,曾吩咐过,无论如何要把几位长者带出去。”

    惨然长叹,凯木老爹沉重的道:“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带出去干嘛?都没几天好活的了?”

    他的话引起了众位长老的赞同,这些长老,大都是猎鹰的长辈。其中一个道:“一共能带多少人?”红月部落青壮年不多,可孩子却着实不少,十四岁以下的就有好几百。

    木真略微估计了一下,郑重地道:“孩子的话,带个几百没有问题。”

    “那好。”修达族长说完,缓缓转过身,面朝已经聚在身后的族人,眼眸里陡然闪射出彪悍的光芒,大声道:“大家都听见了,十四岁以下,六岁以上的孩子都过来。”他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孩子太多,根本就走不了。山里的孩子早熟,六岁以上的孩子基本都能自理,要不了几年,就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当然女孩子除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里的含义,在这瞬息,像是一片浓重的阴息,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他们全身,笼罩着他们的心里,每个人都明白,这一走,就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一些惶惶不安,神情凄楚的妇女已是低声抽泣起来,紧紧搂抱着自己的孩子,身躯亦在为微微颤抖,那些有孩子的青壮年也带着一抹黯然各自走到自己孩子的身边,有些蹲下身给孩子整理衣衫,有些摸着孩子的头,脸是带着笑的,可笑容却是如此的苦涩,眼是含着泪的,可泪儿却又不舍得滑落。

    那些个娃儿也明白父母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一口一个爹我不走,一口一个娘别丢下我,每个字,每句话,带着颤悠悠的尾韵出自那凄惶惶,娇柔柔的声带里,有如黄莺婉鸣,八哥泣啼,让鹰马族的族人全听得动心动容,又何况是她们的亲身父母呢?于是,整个场地哭声一片。

    “哭什么哭。”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利的响起,把所有沉浸在悲痛中的人都吓了一跳。是那个经常扮演令狐绝的卢卡斯,他今年已有十三岁了,和去年见到令狐绝的时候相比,他明显长高了不少,也老练了不少。他挣脱母亲拉他的手。快步跑到修达族长身前。小小的眼眸里,竟然蕴含着那么一股煞气,扯着喉咙喊道:“族长,敌人现在就在外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退敌,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要是令狐叔叔在这里,绝对不会像你们这样。”

    全身一哆嗦。修达族长如梦初醒,心里竟然隐隐有种羞愧的感觉,却还是下意识地以呵斥掩饰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少年老成的卢卡斯不知道是演令狐绝演多了,还是本性就如此的桀骜,脖颈一挺,竟然和修达族长杠上了,冷冷地道:“我怎么不懂,有这个哭的时间,已经好几百人送出去了。”

    听到他话的众人皆是一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而卢卡斯却小脸紧绷,冷冰冰地道:“用那魔兽多驮几次不就完了。我们每次驮一段路,找个有天险阻隔地方把人放下,再回来驮,要知道,他们可没有这种魔兽,怎么可能追的上?”

    众人瞬间仿似石化了般,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注着卢卡斯。这个办法太好了,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扪心自问,其实这也很简单,一般大人的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经是一种习惯,一有突发情况,都会下意识的按照这种习惯去思考,而孩子不同,他们的思维是跳跃性的,不经意间,就能闯进大人思维的盲角!

    “好小子。”修达猛地抱起卢卡斯,一边用下须的胡渣子在他柔嫩的小脸上磨擦,一边大声地道:“赶紧的,让妇孺老弱先撤出去。”

    木真朝卢卡斯竖了竖大拇指,忧戚的脸色隐隐有些放松,对他来说,红月部落的存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亚交代过的那些人不会死了。

    已经没时间去收拾东西了,一些妇女抱上孩子坐上鹰马,用一种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亲人,鹰马扬翼而起,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鹰马的动向,也察觉到了红月部落的意图,那带起回旋的啸声又再度响起,警戒的鹰马也撤了回来。修达族人把卢卡斯缓缓放下,脸上流淌着铜般的光辉,胸膛一挺,肌肉块块虬突如粟,坚实挺硬,慷慨激昂地道:“红月部落的勇士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亲人,必须把那些杂碎死死的挡住,我们多挡住片刻,我们的孩子就都一个生还的希望,战吧,迷失达山脉的雄鹰们,让我们的后人记住今天的鲜血,红月部落将万古不灭。”

    “敖!”所有的红月族人以族里惯有的方式嘶吼着,不管是苍老的,还是年轻的,每一张面孔都流露着大无畏的悍勇与奋激,每一双眸子都在咆哮与呐喊。他们带着深刻的仇恨,不可抑上的怒火,冲了过去,在部落和山道上有个弧度挺高的斜坡,那里是阻击的最佳地点。

    修达族长难涩的咽了口唾沫,也跟了上去,凯木老爹和一干长老紧随其后,这下,一直没有说话的木真把他们拦住了,犹豫了一下,语声黯哑的道:“几位长老,西亚大人有令,一定要让你们安全离开,恕我得罪了。”手一挥,滞留在空中的那十余骑刚刚撤回来的鹰马族人倏尔降落,准备强行把凯木老爹等人带走。

    修达族长牙齿重重一挫,在“喀”“喀”的磨擦声中嗔目大喝:“木真,你想干什么?”

    他的怒吼让一些无力上战场的族人又围聚了过来,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已经劝道:“族长,凯木,你们还是先走吧。”

    “是啊,有你们在,我们走的也安心,这些孩子总需要有人照顾。”

    修达族长忽然从狂怒中平静下来,他的面色立即转为冷漠,注视着神情凝重的木真,缓缓地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修斯的父亲,我们这些人和那帮孩子都有关系,你才这么做。”

    木真的脸上浮起些许的尴尬,修达族长说的没错,就是这个原因,这也不怪西亚,人,要是没有一点的自私和微妙心理,怎么可能?所以就算其他族人明知这一点,也都能理解,何况,修达等人的身份、年纪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先撤出去。也情有可原。

    太阳穴在卜卜跳动,颌下黑髯微微抖索,修达族长面容赤红的叱道:“你告诉修斯,要是以后,他要抛弃族人自己逃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木真还想继续辩驳,可一旁的凯木老爹说话,慢吞吞的。可任谁都能感受到这缓慢的语气里包含了是怎样一种坚定和执着;“木真老弟,不错,我们是那些孩子的亲人,可在这里的,那个不是他们的亲人?我们是老了,派不上多少用场。但是,我们依旧是个男人,是红月部落这些孩子、女人的守护者,我们只能倒在她们的前面。作为男人,我相信你应该懂的。”

    “凯木老弟说的没错。”另外一个体格健壮。却白发苍苍的长老笑了,他平素最喜欢开玩笑。说些荤笑话,此时竟也不例外:“谁说老胳膊,老腿,就不管用了,不信,你问问我的老婆子,老夫还是晓勇的很。”

    这番平素一定会让其他人哄堂大笑或暗唾一口的言辞,在此刻听来,却别有一番悲壮的意味,他站在那里,白发在冷风中微微颤舞,但脸上的肌肉却紧绷如铁,活像一座万年不动的山岳。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缓步走出了人群,脸上的皱褶颤动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颤抖着,她悲切的叫:“老头子。”

    那个长老走了过去,抚摸着她那花白的头发,低头望着相守了几十年的老伴,眼眸中有一股难以化解的柔情,生平第一次,用柔和地语调道:“丫儿,别看我每天都粗声粗气的和你说话,其实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得意的事,如果能活下去,记得告诉图朋那小子,别给老子我丢脸,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憋着一口气呢,看谁家的娃更出色,要是没出去,也没关系,我会在下面等你,都说奈何桥的小鬼要欺负人,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下好了,下辈子你也跑不掉了。”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可他猛一转身,把泪儿撒落空中,同时豪迈的大吼道:“老伙计们,走了,让那些小辈看看,我们他娘的以前说的,到底是不是吹牛?”

    不管过往有什么芥蒂,或者纠葛,在此刻,都已经化为无影,这些六十左右的老者,一个个狂笑着,还有一个朝人群喊道:“死老婆子,别听图老鬼胡咧咧,你才是老子心头的肉,快把我的宝贝疙瘩给取来,老子每天擦的贼亮,今天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这些长老,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都嚷嚷开了,凝重悲壮的气氛一下冲淡了不少。木真静静的望着,此刻,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猎鹰兄弟一个个都那么彪悍、晓勇,敢情是有传统的,要是让这些老人再活一次,那雄壮和狂野的斗志,绝对不会比猎鹰兄弟弱多少。

    一个弱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是卢卡斯,他扯着修达族长的衣角,仰起小脸道:“族长,带我去吧。”

    “别闹,好好活下去,像你修斯大哥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是红月部落走出去的人。”修达族长蹲下身,虎眸中有淡淡的温情,粗糙的手抚摸着娇嫩的小脸,低声道。

    卢卡斯一脸的坚毅,指着村口的大树,冷静地道:“族长,我只想看记住那些人的脸,等我长大了,我会一个个割下他们的头,悬在那株树上给你们祭奠。”

    他说的很平静,却予人一种极度的血腥和残忍意味,尤其是这些意味还出自一个十多岁孩子的口,那给人的感觉那就更加强烈了。

    修达族长热泪盈眶,一把抱起卢卡斯,狂笑道:“好,孩子,修达爷爷等着那一天。”一个苍老的脸庞和一张稚嫩的脸庞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如何的和谐,因为在他们的体内,流淌的是同一种血性,无视年龄的差别,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3)

    穿过部落前的密林,出现一片斜陡的乱石坡,这乱石坡是人工凿出来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或者魔兽群入侵,坡的下面是一片密密的,却落了大半叶子的树林,相连的只有一条宽约七尺的石径。坡上人影奔掠,红月部落的猎手们已纷纷进入紧急戒备的情况,弯弓搭箭转对山坡之下……

    修达族长等一干长老来到坡顶的一株巨松下,树顶枝丫交错盘结的空隙间,早已伏有俩个族人,其中一个,就是现在部落猎手的教头洪堂,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他一见族长等人到来,立刻从树上滑了下来,目光冷森而威棱,静静地道:“族长,各位长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族里以前准备的一些物色我也让人拿了出来。”

    修达族长微微颌首,依树而立,目光瞥处,赫然已发现山坡下已排列着几排队伍,人数在四百左右,身着简易藤甲,手持各种兵刃,一看就知道是活跃在山脉的盗贼,在树林里,更是有憧憧人影闪晃,树叶不多的树枝上爬满了人,是辛晶部落和其他部落的猎手!

    面色是阴沉的,图朋的老爹恶狠狠的道:“娘的,这些杂碎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

    杀气隐罩,修达族长哼了哼道:“这事肯定是那什么宗门搞的鬼,凭米克摩这个老狐狸,还没那么大的魄力。”

    俩人正说着,一声凄厉的长啸响起,一片震撼天地的杀喊声立时便像漫山的野火铺地卷至,在细雪飘飞中。那四百余名盗贼已潮水也似的上了山坡!山道太挤。很多人攀上了俩侧的乱石。借着山石的掩护朝坡顶爬来。

    修达族长大吼:“给我射那狗娘养的!”弓弦的颤抖声瞬间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箭矢便如飞蝗骤雨一样闪耀着溜溜的光芒呼啸飞射,立见人仰刀抛,躯体翻滚,照面间,那四百余名盗贼便栽倒了小半

    几乎同时,山坡下的密林里也是弓弦声响成一片,漫空猝然现出千百条寒闪闪的光芒。已狂风暴雨般凌厉的抛射入坡顶,痛苦的嗥叫声顿时响起,凯木老爹开始忙了,到处乱窜,用他拿手的水系魔法治疗着受伤的族人,这俩年灵气恢复,他的境界也提高了不少,已有巅峰魔将的水准。

    双方对射着,虽然红月部落的人数不如对方,但毕竟占着地势之利。一时之间还占了上风,那挤在山道上的盗贼慌不择路的翻滚退却。而这时。几声凄厉的嘶吼发出,几只浑身流淌着白色黏液的恐兽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仰首吼着,这种恐兽的吼叫声,不但猛烈而凄厉,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悠长而恐怖的意味,再加上那狰狞恐怖的形貌,令人有种全身毛骨悚然的意味。

    幸好,红月部落的猎手奇形怪状的魔兽见多了,也没多大惊恐。那几只恐兽缓缓的走了几步,便加快了速度,锐不可当,凶悍无比的冲上了山道,无数箭矢射到它们庞大的身躯上,就被倏尔弹开,也一点白印都没留下。

    瞬息间,这几只恐兽已扑上了坡顶,外掀的嘴唇露出一口参差不齐却尖利异常的牙齿,那几双兽眸,流露着令人颤栗的碧色光芒。它们仿似知道已经已冲上来了,喉咙里欢愉而残忍的嗥叫着,刚准备享受它们眼里的“美餐”,奇怪的事发生了,它们的脚步刚一移动,几张缀成方口的刺网就猝然掀扬,把这几只恐兽瞬间卷裹了起来,数十个猎手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数轮石雨过后,这几只战帅境界的恐兽已是奄奄一息,暴戾而没有人性的眸光变得黯淡。这时,几个猎手才举起刺枪狠狠的刺去,那极度恶心的绿色粘液从它们的喉管冒出,一股恶臭的,腥膻的气息就像瘴毒一般弥漫空气之中。

    那几个猎手想把这恐兽的尸体给挑下山坡去,动作大了点,露了身形,几溜寒影射来,“噗噗“连声,那几个猎手就倒了下来,成串的血滴抡洒成一道半弧飘落!

    而这时,坡下,从密林中走出约五十名的白衣人,阳光照耀在这些人身上,雪白的光芒反映着,炫目而绚丽,一个个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

    额头已微见汗水的修达族长心脏痉挛了一下,他强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勉强镇静的道:“这恐怕就是那宗门之人。”

    图朋的老爹手握着一把已略有锈迹的铁弓,双目盯视那坡下缓缓走过来的那群白衣人,吞了口唾沫道:“也不是现在已经走了多少人?”

    那些白衣人在一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的率领下,快捷无比的朝坡顶跃来,坡顶刹时有无数强弩利箭暴雨似的射出,可这些最低也有战帅境界的白衣人跃掠腾旋,在实在避不开的时候,才用手中的弯刀扣飞箭矢,眨眼间,已跃到了坡顶。

    那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第一个冲上,贴地暴转后,手中的刀罡起处,几个围上去的猎手已飞上了半天,当满空的鲜血溅洒,又是朝不同的方向摔了出去!

    一声霹雳起处,修达族长身形暴闪迎了上来,同来的还有图朋的老爹和另外一个长老,三人都是高阶战将,可却只挡了一招,那个长老就人影飞去,血糊糊的头颅上还飘着花白的头发。

    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图朋的老爹低头望去,只见那锋利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缓缓抽出,他嘴唇哆嗦着,踉跄地退了几步,手中的猎刀滑落,眼眸仿似带着一丝眷恋,仰头倒了下去。

    修达族长肝肠寸断,一声发自内心深处的悲嚎刚刚从舌尖迸出,雪白的刀罡已滑过,带着喉间的一缕血花,他仰天而倒。怔怔的注视着天空。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劳累与疲乏,也有一些遥远的记忆,慢慢地,慢慢地,瞳孔涣散————

    什么叫狼入羊群?此时就是,在白衣人腾跃的身影中,连串的翻滚下,但见人头崩裂。浆血四溅,“噗嗤”“砰叱”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落,一溜溜的猩赤光芒漓漓喷洒,形成一幅又怖栗,又血腥的景象。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去,有些红月部落的猎手是愈发彪悍凶猛,也有少部分的人偷溜了,慌不择路的逃窜着,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军人,而是普通的猎手!

    坡下的盗贼和其他部落的猎手也适时的冲了上来。场面已经不是缠斗而是屠杀,一个年轻的猎手拼命抛抖着那只肉碎骨裂,血糊淋漓的断手,一边发狂似的蹦跳个不停,嘴里更发生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号叫声来……而这号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把猎刀已刺入了他的心脏,最后映入他眼眸的是一张狰狞的脸庞!

    一直被众人挡在身后的凯木老爹那里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整个人已惊呆了,目光惊惧,全身颤抖,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而此时,挡在他身前的人已寥寥无几,一个辛晶部落的猎手脸上沾着猩红的血冲了上来,手中的猎刀刚要劈落,眼眸内摄及凯木老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庞,竟然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目光中有那么一丝忌惮和恐惧,略犹豫了一下,就向旁边杀去。

    而其他一些部落的人,甚至那些盗贼,看清是凯木老爹后,竟然都远远的绕了开去,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整个坡顶都在厮杀,只有呆立的凯木老爹处竟然空无一人。

    这等奇怪的状况,自然露入了那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的眼中,他倏尔一旋,落到凯木老爹的身前,并一脚把腿侧的一具尸体给踢飞,冷森的睨视着凯木老爹,缓慢又残酷的道:“你是谁?”

    似突地自一个噩梦中惊醒,凯木老爹精神恍惚的望了四周一眼,周围,几乎已看到了族人,颤抖着,痉挛着,他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躯,踉跄的退了几步,面无人色的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摇摇头,那个年轻人向前逼进,他面无表情的道:“很快,你们就会团聚?”而这时,一个辛晶部落的族人已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脸色变了,那个年轻人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凝重,缓缓地道:“你是令狐绝的老爹?”

    或许是令狐绝这三个字,让凯木老爹清醒过来,他哆嗦着,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悲伤和哀痛,垂着脸儿,目光从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滑过,这些昨天还亲切称呼他的后辈,此刻已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股刻骨铭心的怨毒从他心海爬起,升上了他的眼眸,眼珠宛似要夺眶而出,满口的牙齿挫磨着,那神态,简直怨毒极了,愤怒极了,颤声道:“你们会有报应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这个年轻人会轻蔑一笑,但从令狐绝的老爹口中说出,那意味又自然不同了,眼眸中,有一丝难以看出的惶恐与畏惧!他知道令狐绝,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惹的起的,虽然这次行动是宗门安排的,可是他也不想背负杀令狐绝老爹的这个罪名,于是,掩饰性的冷笑一声,对身后已经聚过来的同伴道:“把这个老头抓起来,交给大师兄处理。”

    他身后的那几个白衣人应了一声,刚举步,却又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凯木老爹已经从地上捡了把猎刀,刀尖抵住自己的喉咙,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咬牙切齿的:“怎么?想用老夫来要挟绝儿,别妄想了,红月部落这几千条人命,绝儿会加倍偿还的,你们就等着被灭族吧。”说完,刀把一挺,刀尖深深刺入喉管,在瞳孔稍微完全消散之际,凯木老爹染血的唇角竟牵起了一抹笑意,这笑意很短暂,却让那些白衣人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那是一种无声,却深深震撼着他们心弦的嘲笑,死亡的、狠酷的、仿佛带着某种预兆的嘲笑。

    凯木老爹缓缓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时,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那些白衣人的全身,笼罩着他们的心里。

    咽了口唾液,那白衣年轻人又恢复了冷漠,朝身后的同门挥挥手,朝红月部落跃去!一场惨绝人寰的弑杀也掀开了序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这片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坡顶,没有一点声息的静寂中,死人堆里,一只染血的手伸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女儿心(1)

    血手,仰天抖索了几下,又无力的垂落下去。直到夜幕降临,风拂着,松木林子在“哗啦哗啦”的摇晃着,有零散的雪花自黑沉沉的天空中飘落,但是,任白雪冉冉,却又怎能掩遮这场惨厉的血腥?一声呻吟声犹若游丝般响起,还是那只血手,缓缓的搬开压在身体上的尸体,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吴邪,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染满血污,尤其是胸前,那是一片片紫红色的硬块。

    他摇晃着,眸子黯涩而失色,仿佛思绪还未完全清醒,予人一种茫然的意味!不过,很快,他清醒了,吃力的,缓缓的抬动着身体,那刮着骨,无比的痛楚让粒粒的汗珠自额角滚落,眼神一一滑过,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

    “什么人?”在坡下有怒斥声响起,紧接着人影闪晃!

    一股求生的本能,让吴邪忍受着刮骨剜心的疼痛,朝另外一侧跑去,没跑几步,脚下一绊,整个人滚落下去,这雪,可是帮了大忙,这一滚反而让他的速度更快,瞬间隐没于黑暗中!

    那几个奔上崖顶的也是些部落里的猎手,他们是准备明天打扫战场的,看着遍地的尸体,面孔上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惊悸及征仲表情,其中一个悄声开口了:“算了,就当没听见。”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又缓缓地退了下去。对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手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里底线。再也不愿多造杀戮了!

    而吴邪可还是提着一口气。从蜷缩的草丛里爬了出来。带着晕晕欲眠的韵意,和几乎麻木的躯体,奋力朝森林中跑去,在接近森林的刹那,他转过身,跪伏下去,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他知道,部落现在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祭奠那些死去的族人。良久,他才支起身来,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凝视着部落的方向,无声的祷告了一会后,缓缓爬起,凭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朝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跑去——————

    而此时,在一处荒野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有几丛枯草杂乱的在寒风中摇幌呻吟。修斯等人正围坐着,中间是熊熊燃起的篝火。火光映照的每个人的脸庞,那神情是兴奋而又激昂的,眼眸里还闪射着迫不及待的韵味。

    韦豹噙着一抹欣慰的笑意,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无异,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好的,缓缓地道:“明天我们就能到幽魂秘境了,在进入秘境前,我还是要嘱咐几句?虽然你们的境界都大有进展,尤其是修斯、凯诺、西罗、图朋、图苏你们几个,离巅峰战候也就一步之遥,又有天道在身,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秘境中,虽然没有什么爵级强者,但基本上都是些宗门弟子,好些都有秘法在身,如果你们轻敌,那死的绝对会是你们。”

    猎鹰们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他们是悍野,是晓勇,但并不莽撞,做过这么多年的猎手,他们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轻敌和死亡就只有一线距离。

    韦豹微微颌首,他刚才这么说,无非只是规例的提醒!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这些年轻人中,好些个都是脑后长眼的机灵鬼,只是这种机灵和智慧被他们一贯血腥、残忍的做派给遮掩了。

    语气稍显沉重,缓缓地道:“我出幽魂秘境虽有不少年了,但里面的宗门格局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秘境中以一门俩宗的势力最大。这一门俩宗,为了在秘境内招募新人,把整个秘境划分为四块,他们各占一块,另外一块,则有其他宗门联合统治,所以,进入秘境的散修如果不加入这四方势力,将是寸步难行。依我看,你们进去后,还是先不要去惹那一门二宗,至于其他宗门,只要不联合起来,你们倒也不惧!”

    双眉微剔,图苏道:“韦前辈,这一门二宗到底是什么来路?”

    冷凄凄的一笑,韦豹道:“一门,是正门,不要误会,这个宗派的名字就叫正门,在秘境中一直保持着不少于十余名巅峰战候,就算有人晋阶出来,也立刻有其他人填补进去。这个正面表面看来行事还算正派,但其实暗地的龌龊不少,我当年也吃过他们的亏,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而二宗,一是天王宗,二是法明宗,和正门一样,一直保持着一定数量的巅峰战候,而这法明宗更是少有的魔法宗门,他们招徕的不是弟子,而是侍从,是宗门魔爵强者的侍从。”

    韦豹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和后来听到的消息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猎鹰们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全然不知,自己的亲人,族人已经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俩天后,木真单骑回到了克罗城,先回了鹰马族的驻地后,又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双眸的血丝向正在会议室和小月商谈事情的西亚汇报了红月部落被灭族的消息,同时也把他们救出的近千妇孺的情况说了一遍。

    西亚从木真说出红月部落被灭族时,脸儿已垂落下来,脑袋耷拉着桌面上。等木真说完离开后,他才抬起头来,直挺挺的不言不动,像一尊石像,只是满眶的热泪喷涌而出!

    小月的脸也变得刷白,低声抽泣着,她有过被灭族的经历,知道其中的苦痛是何等的剧烈和难熬!

    面无人色的西亚站了起来,失魂落魄般走到窗前,双膝一弯,“扑通”跪倒,面朝红月部落的方向,他以头撞地,泪如雨下!是的,他在悔恨,他在懊恼,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其实,这也怪不了他。在他的意识里。那一百名鹰马族的勇士足够护卫红月部落了。可没想到,竟然会有宗门插手?他不是没想过派爵级强者,可一来,怕残月族是调虎离山,二来,那些爵级强者说实话,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也指挥不动。正是他这点侥幸的心理。让红月部落几近灭族?他怎能不自责?不悔恨呢?

    心如刀绞、肝肠寸断,西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热泪点点洒落,洒在衣襟上,洒在地面上,也洒在他的心里。汹涌的仇恨在他胸腹间激荡澎湃;钻心的悲痛和自责令他的灵魂滴血,他发誓要为族人们报仇,发誓要穷尽这一生来追索这笔血债……

    良久……一只沾染着泪痕的,却纤细柔嫩的小手。抖索索的按在西亚肩头,只是那么轻。那么软的按在他的肩头。全身一抖,西亚转仰起脸来,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是小月,神情凄楚,悲状哀切的小月!小月那张秀丽的面庞上,早已泪痕斑斑,她无神却又黯然的注视着西亚,嘴角在抽搐不停,却还是颤声道:“西亚大哥,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失魂落魄般,西亚语声低哑地道:“怎么不怪我?怎么不怪我?”说这,再次泪水纵横,悲痛失声,那紧握成拳,指甲深掏入肉的双手,捶打着地面,留下一片那血的污迹……

    望着西亚悲痛欲绝的样子,小月泪如泉涌,蹲下身,拉住他的手,啜泣道:“别这样,西亚大哥,这是**,该偿命的是那些杀人的侩子手。”

    西亚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硬咽着,沉默着,泪流不尽,全身也在难以抑制的阵阵颤抖……

    小月看到他这副样子,深深叹了口气,用袖抹着眼睛,幽幽地道:“西亚大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那千余名妇孺可还在山脉里————”

    这句话提醒了西亚,他抬起头来,泪蒙蒙的双眸深处,从哀伤中突破,有一股寒凌凌的热气正在成形,像一把毒火,一柄利刃,焚烧着自己,也似要穿透他人。看着小月,他苦涩的露出一丝笑容—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沙的道:“你立刻把舒老夫人叫来。”

    小月应了一声,拭去泪水,站了身来,可没等她走出几步,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老头儿带着一脸的惊怒,和悲戚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舒老夫人,一进来,他刚想说话,目光摄及西亚瘫坐在地上,面容是那般麻木而空茫,那话就咔在了喉咙。

    西亚缓缓站了起来,两眼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自他紧闭的眼角蜿蜒流下。心中包含着无比的内疚与悲痛,舒老夫人凝注着西亚,她知道,红月族之所以会被灭族,自己的责任是无可推诿的,当初西亚和自己商量时,话里的意思,其实是想多派些鹰马族的人过去。可自己由于对西亚这个人有一定的戒心,才装作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并偷偷吩咐木真,一切以保证族人安全为前提。

    愁云惨雾笼罩着师团的会议厅,寂静中,仿佛连空气也在呜咽,连心灵也在泣血。半响,西亚缓缓睁开眼眸,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暗哑的道:“老夫人,还要麻烦鹰马族即刻派人前去,把那些幸存的族人给接来。”

    心里颇不平静,舒老夫人略有些歉意地道:“我已经办了,几位长老带着五百族人已经出发!”

    西亚微微颌首,对舒老夫人,说心里没有一点的怨恨那是假的,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原委,让千名骑兵进帝都送死的做法,不少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有些人对自己起了防备 ,舒老夫人不过是其中一个。本来他还不在意,可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报应吧,只是这报应来的太沉重,太血腥了,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想到在那些死去的族人,他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

    老头儿有些知道其中的道道,也禁不住鼻端酸涩,虎目含泪,缓缓垂首叹息。他不由想起了令狐绝,此刻仿似有些明白他这位老弟为什么拼死也要进帝都,人善人欺天不欺?通过这么一件事,别说那些亲身经历的猎鹰师团士兵,就连舒老夫人,又何尝不对老弟成生了一种极度的信任感。关键时刻,这种信任,那可是救命的灵丹妙药。

    小月不懂其中的道道,但聪慧的她察觉出些许的微妙。同样,她也想起了令狐绝:是不是令狐大哥在这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很多事情是没有假如的,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西亚惨然长叹,低哑的道:“俩位前辈,调查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就是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可以了。”

    老头儿和舒老夫人都是身经世故的人,明白这个消息会对猎鹰师团的军心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不由黯然地微微颌首。仿似想起了什么?舒老夫人猛地抬起头道:“曼丝也知道了。是木真告诉她的,当时木真回来的时候,她正过去和我闲聊,她看木真的神色不对,就意识到了什么?坚持要知道,老身就没有避她。”

    西亚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自从令狐绝走后,曼丝不是闭门修炼,就是跑去伺候老头儿和舒老夫人这些强者,她的用意很明白,是在替令狐绝照顾这些大哥大姐,而老头儿等人对曼丝也是极度的信任!

    西亚对曼丝是放心的,知道她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可小月却不怎么想?她比谁都懂曼丝的心思,要是别人,曼丝一定会保持沉默,但这次可不同,里面有把令狐大哥养大的凯木老爹,曼丝会受的了?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骤然一颤,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卫兵敲门,进来的是一个鹰马族人,他向在场的人微微躬身,走到舒老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舒老夫人面色顷刻大变,急声道:“不好,曼丝向我族强行要了一匹鹰马,估计已经去红月部落了。”

    其他人脸色大变,反而是老头儿放声狂笑道:“好,好,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娃儿,我老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的笑声未落,另外一个鹰马族人急匆匆的跑来,由于门是开着的,卫兵只是拦了一下,就被西亚挥手放进来,同样,他躬了躬身,走到舒老夫人的耳边,又低语了句。舒老夫人顿时眉儿竖起,冷硬地道:“这洐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老头儿有些茫然地道:“怎么回事?”

    舒老夫人无奈地道:“洐儿,也去了。”

    老头儿等人齐齐一愣,但瞬间明白了,老头儿唇角噙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暗付:“老弟啊老弟,你祸害的人还真不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女儿心(2)

    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又有俩乘鹰马起飞了,是老头儿和龙飘云,他们担心曼丝和舒洐的安全,也赶了过去。西亚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台,目注着鹰马的远去,目注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蔼云低垂的天边,一切都是这么寂静,而这寂静又仿似一把无形的锁,一条长满倒刺的锁链,缠绕在他心头,在让他感觉痛苦的同时,又含包了多少狂暴的号叫与咆哮?

    而此时,烈炎飞驰在漫天的雪花里,那雪花儿落到离它几丈的范围,就化为一团雾气,远远看去,就如同腾云驾雾般。这样的飞驰已经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几乎就没怎么休息?令狐绝半俯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沉重和烦躁,他不知道这股沉重和烦躁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束缚和揉乱着他的情绪。昨天,他去了横山城,可没见到斯图特,这让他很奇怪,按理说,斯图特这样的边陲重将,是不会轻易离开军营的,很大的可能是在躲他?可他为什么要躲呢?难道是他背后的势力不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还是其他的原因?令狐绝想不明白,所以他也没等,直接选择回流影宗,对他来说,问心草才是当务之急,思思一天不醒来,他的心就仿似插着一根刺,只要一触碰,就会隐隐作疼。

    飞驰中,一座不大的城镇出现他的视线范围内,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去城镇中休息一晚,这冰天雪地的。也该找个地好好洗刷一番。这不。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酸臭味!

    在离小镇不远处,令狐绝把烈炎收进了灵兽袋,烈炎晋阶后,外形已有些骇俗,他不想太招摇。缓步入镇,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地理的原因,小镇上没几个人。予人一种苍凉的意味。

    找了家客栈,令狐绝走了进去,不大的厅里,生着一盆熊熊炭火,很是温暖!可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胖胖的堂倌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他,胖堂倌打着哈欠直起身来,可能是还没睡够的原因,神色有些懒散。可他的目光一触及到令狐绝的脸庞,眼眸里却突然放出了光芒。一时愣住了,直到令狐绝走到炭火旁的椅子上坐下时才反应过来,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哈着腰道:“公子是休息?还是先要用点什么?”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使劲瞅令狐绝,嘴唇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下令狐绝有点纳闷了,眉宇微蹙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看令狐绝的神色有些不愉,胖堂倌赶紧道:“公子可是姓令狐?”

    心弦儿一紧,令狐绝深深看着胖堂倌,目光里有一点光芒凝聚,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

    那冷冽的目光,让胖堂倌大冷天的都吓出一身汗,躲闪着,弱弱地道:“公子,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姑娘来本店,给小的看了一下你的魔法画像,说如果遇到公子,就说她在柳叶镇等你。还有?”他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下去。

    “还有什么?”令狐绝逼问道,双眸中有一股闪亮而奇异的光彩炫映着,而这股光彩中含蕴着某种惊喜,和某种忐忑。

    仿似给自己加了把劲,那个胖堂倌硬着头皮道:“她还说,公子会给些好处给小的。”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令狐绝微微一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枚魔晶币,放在桌上!这胖堂倌一下乐了 ,麻利地把魔晶币攥到自己的手心,那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钱!“那个姑娘长什么样?”令狐绝微微合起了双眸,他隐约猜到来人是谁?但也不是十分肯定!

    心里高兴了,连方才的那点畏惧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胖堂倌眉开眼笑的道:“公子,那姑娘长的是真美,可就是脾气不太好,小的也不敢多看,不过她说了她姓夜,只要一说,公子你就会明白,还有就是,说公子需要的东西,她已经弄到手了。”

    果然是夜魅。令狐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张秀丽、充满野性魅力的脸庞,在喜悦的同时,也有一抹忧虑和疑惑浮上心头。浅浅辍了口胖堂倌奉上的热茶,令狐绝满腹心事的再次闭起了双眸,他能想象到,夜魅一定在其他地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通知自己她已经搞到了云鹤灵液,让自己不要想别的办法。可她是怎么弄到云鹤灵液的,又怎么会抢在自己的前面来到这个小镇?要知道,虽然他半途去了一趟横山城,可烈炎的速度摆在这里,普通的魔兽根本就追不上。

    一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对猛然一惊的胖堂倌道:“这柳叶镇在那个方向,距离此地多远?”

    胖堂倌慌乱地道:“不——远,从镇口出去,也就几百里路,要是快的话,一天就能到。”

    令狐绝微微一笑,略有点感激意味地朝他点点头,就夺门而出,几百里路,对烈炎来说,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

    柳叶镇,西边。有一栋清雅而幽静的房舍,三合院,外面用竹篱围绕着,四周是一片稀疏的树林,一条小溪在院前横过,如今溪水早已结成了冰,一座小巧而古朴的木桥,便搭过溪面连接着两头,现在,是近黑时分了,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汉子站在溪畔,指着那房舍对令狐绝道:“就是这里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走上木桥,这个汉子也是夜魅花钱雇的,就等在镇口,他一到,就把他给迎到这里来了。小木桥上有薄冰,在一阵“咯吱”“咯吱”的碎冰声及桥架震摇声里,左边厢房的门开了,夜魅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深深的。火热的。渴切的凝视着令狐绝。令狐绝也回视着她,一刹间,两人的目光像是胶着了,仿似没有任何尘世间烦嚣相扰,天地之间就像只有他们两人。

    无异,夜魅此刻的目光是毫无掩隐的,毫无矜持的喜悦和爱意,而令狐绝。在欣喜的同时,心中还藏着一抹忧虑,当然,这抹忧虑更多的来源于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

    虽然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抱住令狐绝,但夜魅还是克制住了,她知道,有些事欲速而不达,尤其是对令狐绝这种对多情多义的人来说,想让他喜欢一个人或许容易。但想让他忘记一个人,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她按捺住波动的心扉,脚步轻移,脸蛋儿漾起一抹欢掀的微笑,很洒脱地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我。”

    令狐绝也习惯性的牵起一抹笑意,还未走近,夜魅已捂住鼻子,娇嗔道:“你多久没洗澡了,都臭了,快进去洗洗。”

    令狐绝略有些尴尬的一笑,他突然有种感觉,今天的夜魅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至于那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是那股劲,那股意味,让他感觉稍有些别扭。

    “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进去,水可能还温着。”夜魅已移步堂屋前,秀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指了指里间道,她的手指纤细,虽不白皙,但也美得很。

    令狐绝无奈的苦笑着,缓步走进堂屋,里面有个浴桶,盛满了干净的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温度,还有余温,显然,夜魅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情况下,还是细心的准备了。脱去衣衫,把自己整个浸入浴盆里,他的鼻端隐隐掠过一丝幽香,心神倏尔晃荡,他可以想象,夜魅应该也在这个浴桶里洗过,不由的,心神有些迷怅和激荡,这倒不是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而此时,夜魅就背靠着房门外的木墙上,听着屋内的水声,脸上泛漾着一抹丹珠也似的红晕,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翕动,幸福与满足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满满的;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假如能够,她多愿就这么一辈子与令狐绝相守。没有任何人的干扰,没有任何事的拖累,就这样,在属于俩个人的一处小小院落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降临,在夜魅临时布置起来的闺房内,刚刚用过晚膳的令狐绝和夜魅相对而坐。房内、陈设简朴而清雅,斑竹床,斑竹椅,一只古趣盎然的小几上摆着一尊小小的白玉香鼎,鼎中正有袅袅的檀香飘散。

    幽幽地魔晶灯下,俩人的脸儿都有些微红,可能是方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菜、酒都是夜魅操持的,也奇怪,还挺合令狐绝的胃口。可能是不想破坏那难得的气氛,夜魅在用餐的过程中一直没提起令狐绝缠绕着心头的事,而令狐绝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也识趣的没提,毕竟要聊的都是些沉重的话题。

    长长吸了一口气,夜魅尽量摆脱对此刻气氛的留恋,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出的族,又是怎么得到的云鹤灵液?”

    尴尬的一笑,令狐绝点点头,对于身边的人,他是从来不耍弄心计的。

    仰起头来,夜魅的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缓缓地把自己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你或许不知,母亲和泓姨的关系不错,你受伤离去后,母亲一直心中有愧,就把我叫过去,不但给了我云鹤灵液,还把墨云仙鹤也一并给了我。”

    她的话本真半假,要不是令狐绝知道事情的内幕,说不定就信了,可此时,他知道夜魅在骗她,可同时,他也相信,这个谎言是善意的,他不忍揭穿,只能诚恳而坦率的道:“夜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这样,会让我心生愧疚和不安的。”

    夜魅嫣然一笑,轻柔地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母亲允许的,要不我能出得来?”

    令狐绝点点头,他相信夜魅这次出来是黑夜精灵女皇允肯的,只是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他一时猜不出。于是,英挺的面庞上闪泛着湛然而神圣的光彩,气质就显得更深沉与坚毅了,低徐的声调竟是如此有力:“夜魅,请你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是我令狐绝的朋友。”

    朋友!夜魅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接下来是准备回流影宗嘛?”

    令狐绝坚定地点头,想起要在流影宗做的事,心中带上一抹沉重!而这抹沉重,让他眉宇间充满了一种忧郁的气质,而这股气质,让夜魅的目光更加痴迷了,浮漾着一层梦幻般闪耀光辉,和这屋内的魔晶灯光一般,朦胧而迷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墨云仙鹤(1)

    清晨,雪停了,大地是一片皎洁的莹白,一片细尘不染的皓银,远处山头的峰顶闪着雪光,映照着近处树林的娉婷多姿,洁白的积雪与光秃秃的树枝相衬,景致就显得更幽雅与脱尘了。

    早起的令狐绝负着手,意态悠闲的站在篱前桥边,十分安详的观赏着大地这一片美景,休息了一晚,他的脸色好多了,一袭白袍站在雪景之中,更衬托得他英挺俊俏,气韵高雅。

    而他身后的夜魅脸如春花初发,韵态妩媚可人,黑色的魔法师袍上,另披着一袭深青色的斗蓬,虽然并不怎么清雅,却有一股野性的诱惑之美。她比令狐绝稍微矮一些,俩个人这么一站,还真有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意韵!

    俊逸的面容上闪出一抹凝重,令狐绝诚挚地道:“夜魅,你想好了?”昨夜,夜魅又提出要和他签订契约,而且不是普通的平等契约,而是像思思那样的心灵契约。虽然他明知和夜魅签订契约的好处多多,且有些好处,譬如说是那个换形的神通,对他的帮助更是极大。但顾忌到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关系,他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这心灵契约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精灵族有办法单方面解除,那伤害也是极大的。

    徐徐仰起头来,夜魅唇角浮起一抹蜜也似的甜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想反悔啊?”

    令狐绝真诚挚凝视着夜魅,低沉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我和女皇的关系——?”

    他的话还没说完,夜魅就是一脸的不愉。嘟着嘴。不开心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磨磨唧唧了?”

    令狐绝摸不准这举动是不是出自黑夜精灵女皇的授意。但他坚信,夜魅不会害他,面容忽然转为严肃,正色道:“夜魅,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我和羽皇站在了对立面上,我会解除契约,而你也不能阻止。”

    一席话说的夜魅不由一怔,她隐隐感觉到令狐绝对母亲的那一丝戒备和敌意,可想起母亲对他做的那些事,又瞬间恍然,微微一笑且包含深意地道:“我相信没有这一天。”

    令狐绝不知道夜魅这信心来源于何处,只是微微颌首,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夜魅凝神垂眸,嘴唇轻动。念念有词,和思思施展过的心之契约几乎一模一样的仪式开始了————

    老实说。夜魅挑选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整个仪式没有受一丁点的打扰,在契约完成的那一刻,令狐绝顿觉体内魔力大增,中阶的关口已然松动,和高阶爵级只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令狐绝知道是什么?是金、土俩系法则还未领悟,只要领悟了其中一样,这高阶魔爵就水到渠成。可同时,他也知道,这一步有多难跨?他能如此快的领悟其他几系的魔法,是因为有各种辅助,对于自己并不善长的金、土二系,他确实没有多大把握。

    轻轻吁了一口气,令狐绝仰首望着天空中的浮云,耳际听着悄细的流水声,一股清淡的,沁人心脾的女子体香又隐隐钻入鼻中,老实说,这一切都是极富情调的,假如心中没有那一抹沉重和牵绊,那会更美!

    签订契约后,夜魅仿似也有些变化,脸儿白皙了些,目光中的柔情蜜意更浓,望着淡然望天,若有思想的令狐绝,娇嗔道:“走了,出镇外,让你见见墨云长老。”

    “墨云长老?”令狐绝有些愕然的垂脸道,由于刚才心中一直想着事,一下没领会过来。

    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夜魅很无辜地幽叹道:“你傻啊,就是墨云仙鹤啊,神兽晋阶王级后,灵智已和普通人无异,还可以和主人灵识传音,母亲,就让族人称呼仙鹤为长老,她脾气不太好,你可要小心点说话。”

    夜魅的神态、表情让令狐绝感觉到体内一阵寒懔,这不是畏惧,而是紧张和迷惑,他现在知道夜魅是那里变了,一举一动,低颦浅笑之间,都好似隐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内,这丝情感,不像以前是埋在心田的,是**裸,毫无保留的。

    如果说他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对夜魅他也有着某种的好感,但这好感还只是停留在感觉的层面上,要他完整的去接受这份感情和这个人,那是绝对不太可能的。可他不知道怎么说,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类感情问题的他第一次选择了逃避,微微牵起一抹笑意,这笑意很勉强,转身走上了小桥。

    夜魅紧跟而上,并肩走在一起,偶尔侧脸露出的目光,那缕缕情丝尽在默默无语之中。

    出了镇外,在一处无人的荒野,夜魅侧眸一笑,把墨云仙鹤放了出来。从她打开灵兽袋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气势就笼罩着周遭数十丈处,隐隐的,令狐绝有种胸闷的感觉。和其他族的强者不同,其他族强者境界越高,气势就容易收敛,像女皇等人如果不刻意释放气势,那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而这些神兽的气势却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越来越霸烈,它们不是不懂收敛,而是不屑为之,对它们来说,骄傲是不容挑衅的!

    瞬息间,一只巨大的仙鹤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直立着,莹白细长的双腿尽显形态的美丽,它身披洁白羽毛,喉、颊和颈为墨痕色,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尾羽上,特别是裸露的墨痕色头顶,在如白絮儿般的羽毛映衬下,更予人一种高贵清雅的意味。喙很长,顶端很尖,尖的仿似闪烁着星芒一点,尤其是那俩只深黑的眸子,在凝视令狐绝的时候,予人一种极度冷寒和清高的意味!

    无异。这是只真正的王级神兽。而且是只极端美丽和冷傲的王级魔兽。在它注视过来的目光中,令狐绝感受到一丝不屑和冷漠的意味。不过,令狐绝并没有在意,王者自然有王者的气势和威严,就如同烈炎,对于同类,甚至是魔月,也是不屑一顾的。于是。令狐绝很自然躬身道:“晚辈令狐绝见过墨云长老。”他这一做派想法很单纯,只是出于对王者的尊重,并没有半点献媚的意味。

    墨云仙鹤当然能知道令狐绝在说什么,它甚至可以感受到令狐绝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坦荡和尊重。这让它不由有些欣赏。在神兽界,鹤类的神兽是极其稀少的,它也没有其他神兽的彪野和凶悍,更没有烈炎这种霸气,它性情高雅,骨子的傲气却是其他神兽望尘莫及的,要是黑夜精灵女皇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是不屑于是其他族为伙伴的,那怕对方是皇者。

    但好感归好感。墨云仙鹤的那如黑玉般的眸子里还是没有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它引颈耸翅,一声隐隐的“嗝啊”鸣叫清脆而起。

    一听这个叫声,夜魅的脸上一喜,脱口而出道:“云姨认同你了,你可以乘它!”她的喜悦是由衷的,进入流影宗后,她更多可能是在令狐绝的体内,而灵兽袋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化为元素进入的,所以只能交给令狐绝,如果令狐绝得不到云鹤的认同,那危急时刻,云鹤的作用就会大大降低!

    从夜魅的这声云姨中,令狐绝知道这只仙鹤是雌的,他微微垂身,神态恭敬和肃穆,显示的意味很明显,那就是能得到仙鹤的认同,他感到荣幸!这是令狐绝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只会一味刚硬的人,他的嚣张和冷厉只给予那些对他和他身边的人有不轨企图的人,对于那些善意,甚至没有冲突的强者,他总是能保持良好的态度和足够的尊重,要不然,他怎么能得到老头儿等人的认同和喜爱!

    对令狐绝的教养和态度,墨云很满意,她迎颈长鸣,双翅微微扇动,始一张开的翅膀足有俩丈,夜魅拉着令狐绝跃了上去。双翅一展,令狐绝骤觉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心腔儿也是一跳,这速度太快了,快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刚才还在地面,就这短短的晃神,已在云层之中,他现在明白了 ,为什么夜魅能抢在他的前面,这速度,已经远不是烈炎所能比的,飞禽,在速度上,绝对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有淡淡的气罡笼在仙鹤的全身,一抹闪电似的掠过,不是瞬移,胜似瞬移。在气罡之中,令狐绝感觉不到急速带来的一点压力,同时,目光也追摄不到四周的景物,往往他的一瞥,还未把景物摄及,仙鹤已在一里之外。这让令狐绝迸然心动,要是有这只仙鹤代步,回克罗城那也是三、四天的事。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些人能控制自己的**,而有些人不能而已,而令狐绝就属于能控制的那一类,那窥视之心,只是在心头微微一闪,就消失不见。

    对于令狐绝的神色变化,夜魅是看在眼里的,她展颜一笑,眨了眨那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儿,悄细的道:“怎么样?厉害吧。”

    令狐绝由衷地赞叹道:“厉害,就凭这个速度,已比任何的神通、术法都有效。王级神兽,果然是非同凡响。”

    “你喜欢就好。”夜魅红着脸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她能理解母亲的用意,这仙鹤很有可能会成为她以后的嫁妆。

    令狐绝一时不明白夜魅话中含意,纳罕的眨着眼睛,有些疑虑的注视着眼前这张柔情似水的脸儿。他不看还好,这一看,夜魅的羞意更浓,垂下脖颈,手指缠绕着斗篷的一角,很有些忸怩。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不是她不懂温柔,只是她的温柔只属于自己心爱的男人!

    而这时,体内的玄风传来了讯息,把他知道的墨云仙鹤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他现在对令狐绝那绝对是感激和忠贞皆而有之,帮助,是不遗余力的:“墨云仙鹤,在神兽中以速度出名,王级已经是它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战斗力不强,有一门名叫羽击的攻击型天赋神通却也不弱。”

    虽不是见猎心喜,可令狐绝还是不由暗暗计较道:“和烈炎相比如何?”

    玄风的语气很是傲然:“那绝对是圣兽强大许多,只要圣兽一踏入王级,在王级中那也是巅峰的所在。”

    “偶!”令狐绝暗暗心喜,他没想到烈炎竟然会如此强大,追问道:“烈炎能到什么境界?”

    玄风一下沉默了,不是他在顾忌,而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为准确,他现在对令狐绝,那是毫无保留的,沉吟了片刻后,缓缓道:“如果圣兽不能突破自身的血脉束缚,那最多可以到皇阶,但如果突破了,那到底能到什么境界我就不知道了。”

    令狐绝有些摸不准话里的意思,坦言道:“此话怎讲?”

    先是悠悠一叹,玄风悠然且落寞地道:“血龙驹之所以能成为我族的圣兽,是因为它身上有血龙的血脉气息,血龙,你应该不知道,那是远古时期,比百族大战还要早上不知多少年的一个时代的巨孽存在,它秉天地最精纯的血气、最暴烈的戾气所生,是远古四孽之一,和四大神兽的黑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百族大战时,这些远古的神兽已经灭迹,要不然,那还有百族什么事?”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远离主题了,赶紧拉回来道:“圣兽是血龙和神兽火焰驹杂交而生,是这个大陆上唯一具有血龙血脉的神兽,可惜啊,它更多的传承来自于火焰驹,身上的神通大都也是和火焰有关,要不然,就凭血龙的血海天涯神通,足以横扫整个大陆。”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此刻,他才完全明白,烈炎竟然是如此大的来历,可他是个特别会想的人,根据玄风刚才说的,那又情不自禁的暗付:既然血龙如此的强大,有这么会失去踪迹呢?要知道这些神兽,那寿命绝对是恐怖的!可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转,就消失不见,毕竟,这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

    这时,身侧的夜魅轻声道:“你看,快到了。”令狐绝如梦方醒,放眼望去,果然,那隐约藏在云雾中的高耸峰顶,不就是流影宗所在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墨云仙鹤(2)

    在离流影宗还有十几里外,令狐绝让夜魅驱使墨云仙鹤降了下来。始一降落,夜魅就把墨云仙鹤收进了灵兽袋,并俏眸如兮的把灵兽袋递给了令狐绝。令狐绝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推迟,顺手就接过。这灵兽袋很小,看上去就如同一只香囊,上面绣着一些符文!虽然不如灵兽手镯那样精致,但别有妙用!要知道,手镯也是装备的一种,可以附加攻击和防御,只有像鹰马族这等以饲养魔兽为主的种族,才会用手镯来代替灵兽袋。

    极其温柔的笑笑,夜魅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体内,瞬间,令狐绝感觉体内魔力大增,虽然境界没有得到提升,但可以使用的魔力却壮大了不少,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更多次的使用法则和神通,这对他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

    望着遥遥矗立的山峰,令狐绝下唇儿一咬,化为流矢而起,直往流影宗跃去,速度并不慢!看似很悠闲的腾跃,但实际上,行动之间凝神聚意,全力贯注,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如果斯图特背后的势力还想暗杀他,那么接下来的这一段路,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毕竟流影宗有真正的王级强者在,他们动手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飞跃着,奔掠着,他提住一口气,腾起闪落,宛若一头鹰隼,一抹流光,快到只见影幻如风,瞬息里,已飞跃出数里。

    前面出现几座土丘,土丘上生长着矮小的野松,风吹声动。隐隐然意味着险恶。似乎有着不妥!令狐绝停了下来。他清晰的记得,上次自己经过的时候,此地并没有土丘。

    看来他们是不准备放过我了。令狐绝憋了一肚子怒气,双目盈煞,面寒如霜的缓步向前,别看他走的从容,其实,早就把全身的斗气提起。只要周遭稍显异状,他已打定主意不叫对方有还手的机会,他要一击之下便追魂夺命!

    土丘猝然掀扬,尘土迸洒之际,几条人影暴蹿而起。令狐绝身形斜偏,刚欲动手,视线瞥及那几个人的外形,心中竟是一片愕然,那蓄势的斗气也随之涣散。这几个人影竟然是矮人族的。令狐绝知道,矮人族一般都居住于低穴和山洞之中。在土丘显然是他们的临时居所。

    灰土与草屑溅散旋舞里,一个如洪钟般的声响暴喝:“令狐绝。你让老夫几人等的很是辛苦。”

    目不斜视,令狐绝卓然而立,他和矮人族无怨无仇,甚至还有段香火之情,他实在想不通矮人族找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于是,对缓缓走进的那几个矮人道:“几位,找在下何事?”

    其中领先的那个矮人,满脸横肉,意态严谨,举起粗短却充满肌肉线条的手臂,指着,冷冷地道:“令狐绝,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令狐绝淡淡一笑,声音却略有些低沉地道:“几位,能说清楚点嘛?”

    那个矮人因为先前在流影宗受了一肚子怨气,才如此蛮不讲理,现在冷静下来,态度和缓了许多:“金烈你想必认识?所以去的地方你应该也知道,放心,本族不会让你白走一趟的。到时候,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令狐绝顿时明白了,这几个矮人是为了黑龙墓穴而来,不过有一点他搞不懂,这墓穴只要是人族强者都能进去,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于是,沉吟了一下道:“几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矮人和同伴对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后道:“也不瞒你,最近一段时间,已有不少人族的强者进入墓穴,可到现在为止,能活着出墓穴的只有你一个,所以,本族想请你再进去一趟。”他说的很隐晦,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各族为黑龙墓穴已经斗了好多次,墓穴的归属也几经易手,最好,才决定有各族共同派出人族代表进入,可没想到,四个爵级和一个半步王级进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传出,弄的墓穴都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集中各族的阵法高手,试图把血脉封印给解开。

    令狐绝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那个血精灵王搞的鬼,可那血精灵王怎么会变得这么强?他有些迷惑,在心里踌躇了会,微微皱眉道:“几位,这不是叫在下去送死吗?”

    怔了怔,那个矮人竟一下语塞,矮人族向来心直口快,没多少心机,一时之间自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索性,就蛮横地道:“令狐绝,你到底走不走?要是不走的话,本座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见他自称本座,令狐绝就知道他在矮人族的身份不低,刚想说话,几条人影已星飞九泻的奔跃而来,令狐绝刚好是面对的,又眼尖,只一眼看去,就看清来人都是些谁了,只是微微一笑。那个矮人也倏尔转过身去,他显然也认识萧楠,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怎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骚娘们?”

    从他的反应和神色中,令狐绝察觉到,这几个矮人应该上过流影宗找他。

    和萧楠同来的还有令狐雁,她看见令狐绝,远远地激动的高呼一声:“五弟。”

    几个矮人凑到了一起,低声商量着,直到萧楠等人跃近,才分散开去,拦在了她们身前,流影宗一共来了四个人,除萧楠,令狐雁外,还有俩个着灰衫的外门长老。

    如仙子般冉冉而落,香风隐隐中,萧楠便俏生生站到了那里,她看了令狐绝一眼,目光中颇具善意,又转过脸,凝视着那几个矮人,表情有些夸张的惊异,缓缓道:“几位,怎么还没走?”

    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那个自称本座的矮人,唇角抽搐了一下。冷硬地道:“萧宗主。流影宗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本座走,或者不走,与你等有何关系?”

    萧楠古井不波,双眸含煞,冷冷地道:“银石长老,你走不走,当然不关本宗的事,但你拦着本宗的弟子。那这关不关本宗的事?”

    满脸横肉的银石勃然大怒,怪叫道:“萧宗主,本座忍让,无非不想多生事端,你莫以为本座真是怕了你?”

    萧楠皱着一双柳眉,并不领情的道:“令狐绝是本宗弟子,如果你等非要和他过不去,那本宗绝不会坐视不理。”说完,侧转脸,冷静地道:“令狐绝。你过来!”

    令狐绝谦恭的一笑,他直觉的感到。这事有点蹊跷,他在流影宗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矮人族怎么会找上门来?他开始时候觉得,是上官若雨所在的那个神秘势力搞的鬼,可现在想想,这好像不太可能,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一点的好处,反而是萧楠的表现,让他疑窦顿起,流影宗的维护之意太明显了,好像有种演戏的成分。不过他没把这丝疑惑表现出来,很自然地走到萧楠跟前,躬身道:“见过萧副宗主!”

    银石的双眉一直跳动着,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出手?可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他咽了口唾沫,同时把胸腹中的怒意强压了下去。他知道,这次是族里托大了,以为流影宗会给面子,没想到流影宗竟然会如此强硬,缓缓逼近俩步,健壮的身躯伟岸有若一座小山似的面对着萧楠,重重的道:“也罢,既然贵宗不念旧情,本座也不勉强。”

    说完,狠狠的瞪了萧楠一眼,挥挥手,领着族人离去。萧楠不惊不悸,平平淡淡的道:“银石长老,那本宗主就不送了。”

    背对着,银石冷冷的一哼,徒然加快脚步,看的举止,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愤怒和暴躁!

    注视着远去的背影,萧楠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几近冷漠,但她显然在沉思,在忖想着什么,片刻,她的眼光瞥过令狐绝的脸庞,低声道:“矮人族找你何事?”

    令狐绝一直默默没有出声,其实心中一直在揣摩矮人族会不会把自己有破禁法则的事说出来,他直觉的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于是,趁机试探道:“他们只是让弟子去一个地方,别的没有提及,宗主就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萧楠的神色,可萧楠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唇角牵起了一抹笑意道:“好了,有些事等回宗再说吧。”说完,玉足轻点,又长射而起,那俩个外门长老也紧随而去。

    直到此刻,令狐雁才精神一震,双目中闪射着明亮火热的光芒,激动地道:“五弟,你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他看得出,自己这个四姐的关切是没有任何修饰,是出自内心的。心弦儿一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雁叹息一声,目光瞬间有些幽冷,缓缓地道:“五弟,我知道你身上藏着很多事,可是?”她仿似不忍斥责,换了话题道:“前几天,那几个矮人找上了宗门,直言就要带你走,却不肯说出原因,萧师叔说你不在,他们还不信,最后还是师尊出面,他们才下山。师尊担心这些人会找你麻烦,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这几个矮人,这不,幸好我们来的及时。”

    令狐绝没有接腔,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悒郁暗影,从这件事上,他看出了柳絮儿的用意,不管矮人族的出现是不是和她有关,正如上官若雨所说的,她在想尽办法拉拢自己。要不是自己早知道一些内幕,就今天的事,依自己的性格,对流影宗绝对会有所回报,可现在——令狐绝冷冷一笑!

    他这个笑意落在令狐雁的眸中,又是一阵忧虑。她知道自己这个五弟不是普通人,可实在也太能闯祸了,黑夜精灵族、矮人族、残月族、光明族那个不是大陆上的霸主,想到这些,她的背脊上都在泛寒

    俩姐弟各怀心事,默默无语的腾跃在回宗的路上,快接近索桥的时候,令狐雁突然道:“柳妖闭关结束了。”

    微微一怔,令狐绝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无动于衷的笑笑。

    而令狐雁只能黯然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这些,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她管不了,也没能力管!(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雾里乾坤(1)

    上了峰,令狐雁引领着令狐绝朝宗门腹地走去,这是师尊的吩咐。在一间精致的楼阁前,令狐雁停下了脚步,用目光示意令狐绝进去。令狐绝嘴唇微微一抿,缓步行进。一个窈窕秀丽的背影站在窗栏前,仿似在凝视着窗外的那一泓残瀑。晕黄的魔晶灯光,便自墙侧一座莲花灯罩上散映出来,静静的,沉沉的,宛如浮漾起一片淡黄的雾氲。

    这个背影对令狐绝来说,也算得上熟悉,他躬身道:“见过宗主。”

    柳絮儿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平静中带着一股雍容的气质,她凝视着令狐绝,语调也是冷漠又萧索的:“怎么?身为本宗核心弟子,连师尊都不懂称呼?”

    令狐绝没想到柳絮儿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微微一怔后,淡然一笑道:“宗主,当日仪式稍未完成,怕冒然开口,惹宗主不愉。”令狐绝很聪明,把自己的称谓也给省略了,说实话,对其他人,他可以很坦然的自称弟子,可面对柳絮儿,这声弟子他却实在叫不出口。

    柳絮儿岂会不明白令狐绝这点小心思,唇角淡漠的一笑,右手微举,那是一只柔软又修长的手,白皙而纤细,看上去是养尊处优的,但其实,任谁都清楚,死在这只手上的强者不知道有多少。她望着自己的手,平静的道:“令狐绝,本王明白,你入流影宗,是另有所图,并非诚心。”

    令狐绝很明白柳絮儿举手的意思,那是种慑迫,不过他并不意外。柳絮儿能忍到现在才能他说这件事。显然也是城府极深之人。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模棱两可地道:“宗主明鉴,令狐绝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在宗内,受的恩惠,在下铭记于心!”他的话说的很巧妙,表面看来是表明一种恭顺的态度,其实。所谓的恩惠,就是指被柳絮儿追杀的那件事。

    柳絮儿对令狐绝的回答颇感满意,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她细细的揣摩过令狐绝以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发现,要驾驭这个人很困难,她决定退而求其次,变驾驭为以她为主导的暂时合作,毕竟,在俩者之间。还夹着一个令狐家族,她不信。令狐绝能翻上天去。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施恩,依令狐绝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缓缓把手收起,一展,清冷地道:“坐!”

    如果令狐绝是一味狂妄自大的人,或许就坐下去了,可令狐绝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一坐,柳絮儿对自己的警惕又会提高不少,于是,淡然地道:“宗主,整个流影宗的弟子,岂有人敢在宗主面前入座?”他说的很真挚,很诚恳。因为这是事实,只是他有没有把自己归纳为流影宗的弟子,就知道他自己心中明白了。

    柳絮儿包含深意的一笑后,悄然入座,说实话,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她确实很欣赏,这种欣赏是不掺杂任何因素的,而是一个强者单纯的对一个晚辈的看重。目光凝视着,缓缓地道:“说说你的来意吧,看本王能不能帮你?”

    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令狐绝心中像是梗塞着什么,使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知道,这不是秘法,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一种精神上的逼迫。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是很难撒谎的,就算是勉强说出借口,那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令狐绝是一般人嘛,有赤子晶心的存在,这种压制和逼迫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可他还是带出一副无奈的意韵道:“宗主,你已经帮了我。”他这句话实在是巧妙,反而让柳絮儿有种错觉,令狐绝就是来避祸的,当然,这也有她先入为主的意念在作祟。

    微微一笑,柳絮儿坦言道:“本王和令狐家族颇有渊源,想来你也知道,就算你不来流影宗,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理。”她的话同样老道,顺手推舟的就让令狐绝承上了一份恩情!让令狐绝不由暗暗感叹:这柳絮儿绝对是个绝世的枭雄,不但境界高深莫测,而且心智也是世故老练!

    “多谢宗主!”令狐绝很清淡地道,看不出有一丝感恩的意味,不是他不想装,而是他不敢,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装,那只会画蛇添足。

    柳絮儿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令狐绝的神色变化,很显然,到现在为止,她没有看出一丝的破绽,这并不表示她已经放心了,煞气的那件事令狐绝还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于是,仿似很随意的,以一种长辈的口吻道:“你进宗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感受?”

    令狐绝虽然一心只想尽快避开这位心智极深的霸主,但却没有把这种心情显露出来,他隐隐有了个计划,但此刻,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反而坦言道:“宗主,宗内强者云集,确实是我人族之福,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宗主有没有兴趣知道?”

    柳絮儿微微一怔,道:“但说无妨。”

    “我去黑夜精灵族的途中,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去了趟天一宗,在回来的路上,偶遇几个相熟的前辈,得知,在天一宗附近又多了我们人族的一个宗门,好像以剑王为首。”令狐绝缓缓地说着,他仔细的斟酌每一个字,尽量做到没有一丝漏洞!

    “剑王门。”柳絮儿双眸目光凝聚,喃喃地道,天一宗上次来的时候,确实提起过宗门附近隐藏着一股势力,当时她并没有太多留心,可现在令狐绝提起,反而让她上了心,可是她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

    可令狐绝没有给她太多的考虑时间,反而提及了另外一件事:“宗主,我和天一宗的云岚有约,想这几天去天一宗一趟。”

    修行之人最重信诺,柳絮儿自然不会阻止,天一宗并不远,就算乘鹿马,来回也要不了三天天。于是,点头应允道:“这件事我知道,去吧,记得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这就是令狐绝的聪明之处,他知道,流影宗既然和天一宗的关系不错,自己和云岚约期已过,依云岚的性格,又在不知道内幕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和流影宗联系,他主动说出来,即给了柳絮儿信任的感觉,又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埋下了伏笔!反正燕子夫人这件事,对流影宗,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就算流影宗详查,要完全查清楚,那也不是一月俩月的事。

    话到这里,令狐绝就知道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趁机就告辞了。柳絮儿还在想令狐绝提起剑王门的用意,也无心再做试探,便放他离去。

    令狐绝一走,萧楠就从里面出来了,从她出来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令狐绝的背影。“他这是什么意思?”萧楠目视着令狐绝背影,略有些迷惑地道。

    柳絮儿摇摇头,她明锐的察觉到令狐绝说这番话一定别有用意,但一时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去调查一下?”萧楠带着那么一股凝重地道。

    一下谨慎的柳絮儿这次反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他既然说出来,那应该不会有假,何况,他去天一宗只是找一个叫燕子夫人的女子,我调查过,这女子牵扯到凡俗的一些事,和他确实有关,和我们却无关联。”

    “那剑王门呢?”萧楠也把注意力从令狐绝的身上转移了,她隐隐觉得,自己这位师姐对令狐绝的戒备心理少了许多。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天一宗竟然能允许他们存在,显然背后的势力不小,我们暂时不需要去招惹他们。”柳絮儿很冷静地道,她隐隐触摸到某种意味,以为令狐绝是想借自己的手去除掉剑王门!唇角流露出些许不屑的笑意,冷冷地道:“四师妹怎么说?”

    “四师妹只是说令狐绝可能和黑龙战帝的墓穴有关,但至于到底为什么?她现在还没查清楚。”萧楠老老实实地道。

    “还用查吗?现在不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通知四师妹出手。”柳絮儿的目光一下变得冷煞。

    萧楠心中一凛,顷刻明白了柳絮儿的用意,这次来宗门的银石长老一定知道其中原因,流影宗顾忌矮人族不方便出手,但四师妹不用,于是,应声后退下。

    而此刻,令狐绝已回到了他在山腰的居所之内,房内,还是点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打扫,而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很自然的,令狐绝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回荡,亲情,总归是这个世上最牢固,最不可分的一种关系和情感!

    懒懒的伸了伸腰,令狐绝躺在床上小眯了会,仔细琢磨着自己接下来计划的每一个步骤,发现问题不少,可他没有办法,只能冒险一试,尤其是通过今天的对话,他发现,柳絮儿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迟早会发现他的意图,所以,他必须加快步伐,现在,有墨云仙鹤和精灵女皇,只要找到问心草,就算被发现,他也无惧,只是担心柳絮儿会迁怒令狐家族,所以他还是尽量的希望事情能在不知不觉中解决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雾里乾坤(2)

    可躺了没一会,门外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无奈,只能起床,稍整理一下,就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柳妖似嗔似喜的俏丽面庞,她正准备扣门,这门突然开了,玉手凝滞在半空,那双秋水似的,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儿,就这样分毫不差,近在咫尺的盯在令狐绝脸上,一种特异的,似乎带点**韵味的香气随之散发出来。

    距离太近了,能感受到那如兰如麝的呼气,令狐绝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而柳妖则更凑近一些,粉嫩的舌尖儿轻舔朱唇,媚眼如丝地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妥,仿似柳妖体内的情毒心魔更深了,令狐绝微微侧身,目光斜瞥着,用一种平和却可以让人感受到距离的语气道:“你什么时候出的关?”

    柳妖那秋水似的双眸,一直盯在令狐绝脸上,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突然,她自鼻孔中哼了一声,答非所问的道:“怎么?和上官若雨搞到一块了,就知道没有不吃腥的猫?好了,本姑娘也不计较,不过——————”她没有说下去,不过眼眸里的那抹风情就足够说明了。

    令狐绝一听就知道是楚长天在柳妖面前嚼舌根了,他也不想解释,反而体内的夜魅传来一声带有酸意的冷哼。

    他的沉默让柳妖误会了,眼眸中有一抹复杂的韵味产生。她强忍着心头酸楚,装着不在意的理理鬓发,眼眸中有**的光芒一闪。面靥上浮起红晕。她低声道:“看来你也是过来人了。那就别不好意思,上官若雨那个雏儿,怎么知道其中的乐趣?”说完,手就伸了过来,鼻腔还发出隐隐的呻吟声。

    表情阴涩了,令狐绝退后了俩步,略有些冷意地道:“柳师姐,看来你是逼我送客了。”

    似是有些烦躁。也有些幽怨,柳妖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有点意思,放心,我不会让上官若雨知道的。”

    唇角紧抿,令狐绝脸上的冷酷意味更浓了,当初接近柳妖,开始是想获知问心崖的消息,但后来也确实对柳妖有一些同情和理解,但这些同情和理解。并不足以让柳妖能对他肆无忌惮的说话,近乎僵窒的道:“柳师姐。看来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也罢,随心所欲也未必不是一种活法,只是,我不奉陪了。”说完,就一拂袍袖,夺门而出!

    柳妖面颊痉挛了一下,心中的那点自卑和羞恼瞬间迸发出来,冲着令狐绝的背影喊道,腔调却是抖抖的:“滚吧,找你的上官师姐去。”说完,就猛地靠在门扉上,眼眸里泪雾朦胧,这次闭关出来,她听得的第一个消息竟是令狐绝和上官若雨好上了,她开始不信,逼问了上官若雨楼内的那俩个丫鬟,得到的答案,让她顷刻间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虚伪的,令狐绝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好像肥皂泡一般在脑海中破灭,一种不甘、自卑、甚至骨子里的那点傲气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令狐绝,她知道这种迫切不仅仅是**驱使,还有一种想证明的意味在里面,所以在得知令狐绝回宗后,她想都没有就赶过来了,如果,令狐绝能有所解释,她或者不会如此的急色,可现在,她有种万念俱灰、被抛弃、被羞辱的感觉,那点脆弱的、美好的幻想被击的粉碎,残留的,只是无尽的苦涩和怨毒!

    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柳妖心中真实的想法,反而心中对她的自甘堕落和无可救药产生了一点怒气,他这点怒意是他的同情心在作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疾步走着,他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柳妖,对他来说,迟早是个擦肩而过的人,能拉,就拉,拉不了,就放手。就这么简单。

    随便找了处偏僻的地方,他坐了一会,静静思付着,他在考虑下一着棋该怎么走,在这强敌四伺的环境里,他深切知道,每一步俱关生死,每一着皆系成败————

    这一坐,就是小半天,天色已暗,令狐绝起身朝木楼走去。片刻后,他就回到了木楼,柳妖已回去,门是开着的,他缓步踏进,桌上有一杯还未饮尽的残茶。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凉凉的,可见喝茶的人走了许久。把门儿掩上,令狐绝坐下,脑海里分析着喝茶的人是谁?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四姐。

    她找自己应该没什么事。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上床盘腿而坐,垂眸凝神,开始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内传来一丝似有若无的声响,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错觉,倏尔睁开眼,门扉上已响起几下轻轻的叩击声。“谁?”令狐绝低沉地道。

    门外的人也不答话,瞬息响起的衣衫飘拂声告诉令狐绝,他引自己去别的地方!微一沉吟,令狐绝身形晃掠,仿佛幽灵一般,迅速而不可捉摸把门打开,开门的刹那,十丈外的密林,眼角已忽然掠过一条黑影,淡淡的,宛如幻觉。

    令狐绝飘然拔空而起,直升三丈,在空中一个折回,朝黑影紧随而去!

    俩人的动作皆是如此迅捷与隼利,不一会,就到了一处隐秘的所在。前面的身影,足尖微微一点,已飘飘荡荡的来到一丛紫花之侧,并缓缓转过身来。并不是令狐绝想象中的上官若雨,而是一个神秘的斗篷人,蓬沿压得很低,头也低垂着,尽量减少脸庞的暴露面积。

    令狐绝冷静得宛如一尊雕像般挺立在他的对面,沉默着,但眼神告诉对方:不需要藏头露尾,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

    低哑的,明显经过修饰的嗓音响起:“说吧,令狐绝,想我们帮你什么?”

    令狐绝深沉的望了对方一眼,如他所料,来人正是和上官若雨是一路的,看来,斯图特背后的势力是妥协了。冷冷地一笑道:“我想上问心崖?”

    “问心崖?”那个斗篷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劝道:“问心崖最大的好处是驱除心魔,磨炼本性,其中过程不但困难,而且危险,且不是谁想上去就能上去的,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何况你离天劫还远的很,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

    令狐绝暗暗猜度着斗篷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有答案,不过他有一个怀疑对象,那就是驱逐他下山的上官长老。可这个答案,对他来说,现在并不重要的,脸色一冷,坚定地道:“这就不需要尊下操心了,只要你帮我进入问心崖,我们的协议就生效。”

    那个斗篷人突然说了一句:“令狐绝,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实意图告诉柳絮儿?”

    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微笑道:“风门之人,恐怕不会做这种不损人却害己的事吧。”他的话隐隐带有威胁之意,也是,他要上问心崖的事就算让柳絮儿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多点周折罢了,而对方不同,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柳絮儿,柳絮儿绝对会在宗门内的风门势力连根拔起。

    那个斗篷人微微一怔,低哑地道:“看来你对本门了解的不少,也罢,我就告诉你问下崖在那里,至于能不能进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令狐绝心里泛起了某种敏锐的感触,但他表面上却丝毫不露,语调平淡的道:“那可不行,如果只要知道位置在那里,我还用劳烦尊下嘛?”

    斗篷人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道:“明日申时,你去密室最后一间,到时我会把传送阵打开,记住,你只有俩个时辰。”

    唇角轻轻一挑,令狐绝觉得胸膈间有股热流在涌动,苦谋了许久的事,明天就能达成,他岂会不激动?但激动也没让他又一丝的松懈,用一种很冷厉的眼神注视着斗篷人,两人都沉默下来,似是一时之间彼此都在探悉对方掩隐在心底深处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那个斗篷人先开口了,冷冷地道:“过时不候!”随着语尾震荡空中,他猛然弹起,若一溜流星的曳尾,在夜色中蓦而闪起,直射向右侧林荫深处。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他在思付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夜魅幻化出来,在夜色中,露出俏丽而略带忧心的脸儿,缓缓道:“他会不会作假?”

    令狐绝摇摇头,表示不知,不过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也永远斗志昂扬,在他看来,机遇往往都是藏在危险的背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从令狐绝的脸色中,夜魅知道这次他势在必行,心中有着一种惶怵不安的感觉,不知是为了那未知的危险,亦或是,为了思思即将醒来?

    而此时,曼丝和舒洐刚刚在离红月部落约三里处降落下来,虽然曼丝出发的稍早些,但舒洐对鹰马的驾驭远在曼丝之上,不一会,就追上了。俩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意图,也不说话,就这样在沉默中飞行,在沉默中凝聚着仇恨的力量,也沉淀着对爱人的思念!(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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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