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最后猎人TXT下载最后猎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最后猎人全文阅读

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章 因果报应(1)

    森林里的光线很黯,予人一种鬼气森森的韵味。舒洐轻巧的把鹰马收入灵兽手镯中,带着些许的茫然望着正在检查自己身上装备的曼丝,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她和从小接受残酷训练的曼丝不同,虽然也有初阶侯级,但和人交手的情况屈指可数,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可曼丝不同,心中的仇恨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杀手时代,脑海里是一片冷静和死寂。黑色布条缠过掌心,并用牙齿狠狠抽紧,并下意识地握了握。这是她以前的习惯,是防止长时间用劲后手心出汗而影响攻击时的准确率。

    似乎略有些忐忑,舒洐红着脸儿道:“我,我要做点什么?”

    活动着筋骨,曼丝蹲下又起来,连眼帘都不带撩一下,斜睨道:“我先去打探一下,你就四处转悠转悠,红月部落这么多人,他们不太可能杀得干干净净,一定有幸存者,不过一定要小心,天亮前,在此地会和。”

    眼睛中射出一片兴奋的光芒,舒洐迫不及待地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面无表情的瞅了舒洐一眼,曼丝长长地吸入一口气,双足一点,鹏飞鹰翔般连番疾跃,瞬间消失于森林中!

    舒洐静美的面庞上这才浮上发自内心的畏怯,恐惧不安的左右张望着,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一种长久以来从未一个人在如此环境下呆过的自然反应。片刻后,脸色有所好转,很自然的。释放了水系的照明术。一个蔚蓝的水球悬浮于她的头顶。让周遭三丈处都蒙上了一层蓝幽幽的光彩,舒洐蓦然咬咬牙,踩着蓝光朝森林的另外一侧摸去,殊不知,在森林中,夜里发出光芒是极度危险的事。

    曼丝飞跃着,如鬼影一般,她不是不担心舒洐。可在她的意识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舒洐也不例外。很快,她就来到了那处曾经血战过的斜坡之下,虽然已经过了几天,可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

    她隐于树后,黯淡的星光映着她闪烁的双瞳,是那么冷厉而萧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几个盗贼装扮的人围坐一堆篝火旁,轻声的议论着。由于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窥伺了片刻之后。曼丝肯定此地就这几个人,嘴角牵起一抹冷意,使用的一个杀手最常用却有效的方法——“声东击西”;投了一块细小的石子向远处的暗影里,石子落地所带起的音响,引得那几个盗贼站起身来,在他们扭头探查的瞬息间,曼丝的整个身影毫无预兆的消失于树后,这是鬼忍族的忍术!说起来,鬼忍族和绝大部分的部族不同,它的秘法每个族人都可以学的,只是因为天赋的原因,能领悟的境界不同罢了!

    除了俩个盗贼留守在篝火旁外,其他几个盗贼都朝声响传出的地方摸去,他们显得很谨慎,以小碎步逼近,手中的刀刃亦微微扬起。

    那站在篝火旁的俩个人也是如临大敌,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目光紧随着同伴的身影前行。却不料,从地面突然射来俩道寒光,不带一点声息的没入他们的喉咙。黑色斗篷微扬,借以施展忍术的曼丝倏尔一旋,手指点中他们的背后要穴,又倏尔把斗篷轻甩,整个身影又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俩个已经死绝的盗贼还直挺挺的站着,曼丝刚才的那一指,可以让他们短暂的维持身体机能,而不至于立刻倒下去。

    嘴里轻声念叨着,搜寻无果的那几个盗贼回来了,他们开始还没有察觉到异状,直到他们坐下,那俩个人还面无表情的站着,才感觉一丝不妥,可已经来不及了,一缕轻烟般毫无声息的掠过他们的身后,脑后瞬间破了个血洞,曼丝的手法老道而狠辣,每一次出手,让对手几乎都感受不到死亡的滋味,更别说什么惨叫、呻吟的。

    望着躺了一地的尸体,曼丝没有一丝的表情,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脸儿微仰,目注了红月部落方向一眼,眼角的余光里,仿佛隐约闪动着一些朦胧的黑色光芒。

    几乎没有停息,又倏尔跃去,不过和先前相比,动作更轻微和小心了!没有费多大功夫,她就来到了红月部落的村外,所有的屋子都是黑黝无光,寂静悄然,加上隐隐浮动的血腥味,予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隐伏在草地上,曼丝暂时没有动,稳定得有如是草地的一部分,静悠悠的,一丝轻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是俩个身穿白衣的人,丝质的长袍在黯淡的星光下泛着光芒,显得异常诡异!

    隐在草丛里的曼丝没有出手,这俩个白衣人的境界不弱,都已是侯级,在情况不明下,她还是忍住了。等他们走远后,双目眨了一下,弓下身,有如一只狸猫,微微一闪,她己贴身在村口院墙墙根,屏息静听了片刻,整个人竞像煞一条壁虎般游上墙顶。斗篷一遮,整个人又瞬间隐没。

    在隐没中潜行,她终于听到一阵清晰可闻的鼾声。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轻悄的,缓慢的,将耳朵贴向瓦面,判断着屋内到底有几个人?一共三个。曼丝微微侧起身,脸孔沉凝着没有一丝表情,从怀里躺出一根细小的管状物体,这是牙管,里面藏有**一类的粉末。这些东西曼丝已经很久没用了,但这次出来的时候,她全带上了。极其谨慎的掀开瓦面,露出丁点的小孔,把牙管伸进一寸,抿唇一吹!仍旧毫不移动的将耳朵贴在冰凉的瓦面上,默数了几声后,整个人倏尔滑落,门是轻掩的,一推就进!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极其微弱的光芒随着门被推开的一瞬透射进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曼丝来说。已经足够了。把门再度无声息的掩上。俩张木床上,共躺了三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手中骤然出现的鬼刺,已夺取了其中俩个人的性命,只留下一个!

    仿似犹豫了片刻,她收起鬼刺,单手捏住那个昏睡男子的喉管,另外一只手拿出解药。在那个男子的鼻端下一放!

    男子悠悠醒来,本来无意的一睁眼,那映入眼帘的充满杀气的双眸,已不由让他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下意识的想出声喊,脖颈处,又是被用力的一捏,宛似一下子硬吞下一颗火栗子,有种瞬间要窒息的感觉!

    手稍微一松。但力道还是保持在不能出声的情况下,曼丝的眸瞳里。流露出来一种令谁一见都不免心惊胆颤的残忍意味,冷冷地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要出声,那后果你自己知道。”说完,她没有立即松开,因为她清楚,人的意识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时间来调整的!

    那个男子也是经历过阵仗的人,总算勉强镇定下来,他恐惧的,惊愕的点点头。

    曼丝再次收起手中的力道,但依旧咔着喉管,她有信心,就算眼前这个人玩什么花样,也能保证在不出声的情况下解决。

    “你是谁?”作为鬼忍族说不上优秀,但绝对经验丰富的杀手,曼丝对审问那绝对是有一套的。

    那男子竭力稳定着自己,用力吸气后,低声道:“我是角虎盗贼团的团长,我们也是被逼的。”

    “有没有幸存者?”曼丝有意的加重了一下手中的力道,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就在她的手指间。

    艰辛的吞了一唾沫,那男子觉得喉头里似在烧着一把火,艰涩地道:“我,我不知道,反正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活了,连尸体都被运走了。”

    瞳孔里的杀气更浓,曼丝冰冷的话语从齿缝中吐出:“逼你们的是谁?”

    那个男子的眸瞳里,流露出震栗不安的表情来,更隐隐带着一丝悔恨惭疚的意味,他知道这次自己招惹的是谁?也明白自己惹下的祸事是如何严重,只不过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快,如此突然,太阳穴不住跳动,颤声道:“是辛晶部落牵的头,不过主使的应该是那些白衣人,他们什么来路我不清楚,只是那几个部落的头头交谈中好几次提到一个叫法思的人。”

    法思!曼丝噙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这个名字她曾听修斯等人说起过,她闭上眼眸,让自己起伏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思付着下一步的计划。

    神色是惊恐的,那男子心中那股子恼恨滋味简直就甭提了,本来他晚上是不住这里的,就是因为和几个手下多喝了几杯,懒的动,就索性躺下了。眼眸,带着乞求意味的凝注着眼前这个他已经无暇端详面容的女子,嘴唇抖索着!

    “现在部落里还有多少人?”曼丝再次睁开眼眸,对这种乞求她是没有一点感受的,冷冷的道!

    “只有五个白衣人,还有就是我角虎团的数十弟兄,好似他们知道你们会来,特意留下来给你们口讯的。”那个男子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争取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他知道这丝希望不大。

    果然,夜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被逐渐捏紧的喉管,让他只觉一阵一阵的热血往脑门子冲,挣扎着道:“饶 ,饶——————”话还没说完,咔嚓一声,喉骨断裂,双眸立刻翻白!

    缓缓松开手,曼丝缓缓的站起身,牙齿深陷入唇,眼眸里的杀气已经浓郁的看不清神色,她缓缓地走了出去,这次,她没有选择隐藏身影,而是带着一股悲壮惨烈的气势站到了房门外,她要用令狐绝的方式为令狐绝的亲人们报仇,毕竟,那些白衣人的境界也不过只是侯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末日之刃(1)

    在村口的那株大树下,曼丝静静的站着,沉冥得似一座雕像,双瞳闪烁而冷厉,仿佛是来自于九幽世界的索魂者,没有丁点的情感意味,有的只是无尽的冷寂和死沉!

    片刻后——她仰首向天,突然发出一片奇异的声啸,声音先是隐约漂浮,然后逐渐转为尖利,像是冤鬼齐号,血魄哀嗷,恐怖中予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意味,那简直不像是在人世里可以听见的韵律,可怕极了,鬼忍族的秘术鬼音,随着曼丝境界的提升,威力已经非当日和令狐绝相遇时可以相比,不过,这次,曼丝并不是以音克敌,而是宣战!

    几乎像是和鬼音应合,就在这串鬼哭之声尚袅绕于空之时,几条白影从各个方向射来,同时,死寂的部落中,零星挑出五六只松油火把,松油火把的青蓝色光辉在夜风中摇摇伸缩,宛如鬼眼闪眨,朝曼丝汇聚过来,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响起!

    曼丝唇角浮起一丝寒刃的冷笑,这冷笑却蕴藏在无尽的残忍中,她有无数的办法,让这些人毫无知觉的死去,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反而决定采用,最简单、最粗暴、最血腥的方法为公子的亲人复仇,她想让那些人在死前知道,公子是不可惹的!

    很快,那五条白影在空中一个挺跃,先后飘然落地,并肩站成一排,杀气腾腾的注视着曼丝,目光中还透露着一丝惊诧和意外。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白衣人极为艰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生硬的道:“你是令狐绝的人?”

    曼丝冷酷地展出一丝微笑,她仰起头。对着空中的星辰呢喃:“准备好下地狱吧!”

    “等等!”那个白衣人目光接触到曼丝那深沉而冷漠。却看不出一丝仇恨意味的面孔时。心脏儿猛缩,下意识地道:“我们是留下来传话的。”

    武者间约斗的规矩也通常讲究不斩来使!可这规矩,显然对曼丝是没用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可这话还是要听的,垂下脸儿,双眸在光芒映射不到的黯影中,冷冷地注视着道:“说?”

    那个白衣人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蓦然抖索了一下。他将永远不会忘记这刹那的感觉,好像看见了追魂的使者,看见了地狱阎罗的狞笑,这感受深刻强烈得提醒他,眼前这个他看不出境界的女子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心中的血性被激起,他蓦然厉喝道:“令狐绝的亲人都在我们手上,想要他们活命的话,让令狐绝去辛晶部落,记住,半个月之内。否则————”他没有说下去,这言外之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曼丝眼眸里掠过一丝悲哀。但瞬间被冷酷所淹没,默然的向前逼近了一步,冷漠得毫无情感的道:“你说完了?”

    那白衣人觉得一阵寒气自心中升起,面孔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清冷地道:“你可以离开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极其没底的,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女子的杀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减弱,于是在话音飘落之际缓缓朝几位同门点头示意——而此时,二十余个盗贼也已赶到,每一个人都是戒备着,却逐渐围拢,各式各样的兵刃闪晃着森寒的光芒,沉重的呼吸,紧张的神情,微颤的双手,汇合出一片萧煞的气氛,有着残厉而又浓重的血腥味……

    曼丝闭着眼,细听着沉重的呼吸与沙沙的移动声,猝然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冲去,手中的鬼刺暴涨如黑虹,一袭之下,又猛地倒翻而回,离她最近的那三个盗贼连吭也没有吭出一声,三股热血标出,便软软的倒下去。

    几乎同时,几溜冷气已然逼至,是那几个白衣人。曼丝毫不惊慌,身形暴旋几丈,寒光猝起中划出一道半弧,在夺去俩名盗贼性命的同时,几点寒星射出!那几个白衣人不想退却不由不退的纷纷闪挪而出,竭力还攻。速度是杀手的根本,曼丝倏掠倏晃之下,又有几个盗贼躺下,热血已带着几颗斗大头颅斜飞出去,其中一颗还撞到了树上,又滚球似的反弹而回!

    动作是快逾电光石火的,几乎令人没有丝毫思忖的余地。那几个白衣人同时对望了一眼,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这不仅仅是因为曼丝的速度,更是因为,就算曼丝动手他们也感受不到她身上的一丝气息,更别说境界。

    是的,曼丝的境界是个谜,别说他们不能察觉,就是令狐绝也不明白,甚至连曼丝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斗气疯狂的增长,却一直体会不到瓶颈,仿似她就是一个容器,不管多少斗气的注入都掀不起一丝的波澜!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可有一点,她明白,产生这种原因的就是融入体内的黑暗之剑,每到她触及悬浮在丹田处的黑暗之剑时,她就有种异常强大的感觉,这也是她选择明杀的一个原因,她要拿这些人试剑!

    盗贼都已远远地逃散开去,五个白衣人,分成不同的方向,自迥异的角度揉身抢进,曼丝眼角噙着一抹冷酷,手腕颤动,前幻弧后化点,弧点穿飞,像一片黑色无缝的罗网,又似满天的寒星殒落,挡住了这几个白衣人的攻势。

    见攻势受阻,对方又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那年龄略大的白衣人拼命杀上,他悲愤的大叫:“师弟们,豁出去了。“说完,剑划符文,在地上组成一个奇异的六芒星阵,光影闪烁,一只丑陋的带着白色粘液的恐兽带着一声令人头脑都可以崩裂的嘶吼出现在场中,几乎同时,符文光芒此起,一只只侯级境界的恐兽带着不甘与愤怒的嗥嚎,朝曼丝冲了过去。其中一只强蛮的恐兽在硬受了曼丝一击后,冲到了右边两步的距离。一股特异的体臭钻进曼丝的鼻孔。曼丝双眸一寒。蓦然像蛇一样滑出了五步,身影高高跃起,语声沉幽得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末日之刃!”语声犹在空气中袅绕,一股强烈的气势就爆发而出,其中夹杂的阴寒气息令人在无形中感到一股阴沉的压力。那五个白衣人仿佛霹雳击顶,全身血液竟如在刹那间凝冻住一般,面孔惨白而痉挛,其中一个双眸恐惧过度的凝视着曼丝。惊恐的大叫:“高阶战爵!”

    一柄奇异的黑色之剑在曼丝的头顶浮现,剑长四尺,宽三寸,剑尖为三角形,漆黑的剑身俩侧镂刻着闪电的符文,剑脊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修罗之眼,眼珠儿是漆黑的,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神韵。奇怪的是,这剑没有剑柄。只见曼丝缓缓张开双手,顶剑而立。刹那,这剑仿似完整了,曼丝的手就是剑格,而她整个身躯,就是剑柄!

    那几个白衣人在可以相互掩护的角度下后撤了,他们惊骇极了,惶恐极了,自然,也免不了内心极度的恐惧!

    曼丝淡淡瞥视着逃穿的身影,嘴角微微漾起一丝儿嘲弄笑意,不过,很冷森。轻声吟唱道:“末日之刃之惩罚!”话音一落,剑身上的闪电符文带起一溜灿莹莹的光华,一道深厚精莹的光流冲天而起,黝黑的天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山崩地裂的气势却一**的传来,数十条闪耀着黑芒的流光仿佛殒星的曳尾虚空而下,那么密集而犀利的尖啸着飞射下来,刹时“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弥漫,一层浓厚的黑色云雾,更随风笼罩,整个红月部落在瞬息里变成了焰海火场,人间炼狱。尤其是那几个白衣人,哀嚎尚留下一个尾韵,整个人已化为灰烬,而那灰烬又被卷入黑色云雾中。

    曼丝已落下地来,变异的黑暗之剑已收起,脸上浮起一抹苍白,但眼神却依旧冷酷坚定。自从上次领悟了黑暗之魄,和黑暗之剑取得联系后,她还是第一次施展这门神通,心中也有些愕然,不是因为神通的威力大,而是在方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黑暗之剑的一部分!

    那炼狱般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黑色云雾卷起火焰、流星瞬间没入虚空,可此时,已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那几个火把还颤悠悠的散发着光芒,刚想举步,曼丝那双隐含灭芒的眼眸突然怒睁,转首向天。

    静冥中,一阵凄厉的怒吼自黑暗夜空里响起,又自飘渺中摇曳而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鸟类扑翅的声响。

    光芒黯淡,曼丝的脸上流淌着一片平静,从那个吼声中,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片刻后,俩乘鹰马出现在黝黑的夜色里,还未降落,俩道人影,已凌空虚渡,急跃而下。来的正是老头儿和龙飘云,他们远远感受到红月部落内爆发出的猛烈气势,以为是曼丝和舒洐身陷险境,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落下来了,眼眸里都带着一丝惶急和惊恐。尤其是老头儿,心中的焦虑是无可言喻的:红月部落没了,要是曼丝再出点事,那老弟还不疯了?

    曼丝轻轻一偏,有如鸿毛掠空,翩然逸出,迎了上去。让目光撇及的老头儿心头大大的跳了一下,又惊又喜地道:“曼丝,你没事?”

    曼丝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老头儿她还是很尊重的,当然不是因为老头儿的境界,而是因为他和公子的关系,轻声道:“让老哥哥担心了。”

    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栗,老头儿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流眸四转,发现只有曼丝一个人,心,又被提了起来,张口结舌的道:“洐娃儿呢?”

    曼丝稍稍抚理了一下鬓发道:“她在三里外的森林。”

    老头儿这才放心,三里外,对方不可能有强者隐伏,再加上她本身的境界,和鹰马,就算遇到魔兽,也没什么问题。按理说,老头儿想的没错,可事实总是会出人意外,舒洐遇到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末日之刃(2)

    她看见俩丈外的草丛里站着一个犹如鬼魅般的人,虽然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一丁点活人的味道,头顶悬浮的光球散发的蓝色光晕映在那人的脸上,朦朦胧胧,幽幽凄凄,像是一个睡梦千年的冤魂,一个死不瞑目的僵尸,恐怖极了。

    这是什么东西?舒洐不由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她虽然对敌经验不丰富,但见识还是有一些的,直觉的认为眼前并不是一个活人。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是木僵,是人死在一些特殊木系灵草的附近,尸体沾染了灵气,机缘巧合下变成类似于僵尸的生物,没有灵智,对光线颇为敏感。缓缓的,那木僵向前跳了一步,渗合着蓝色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冷厉,双眸毫无人气的凝视着舒洐头顶的光球!

    舒洐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她下意识的准备攻击!可此时,另外一侧却传来一声冷叱:“别动。”舒洐惊栗的转首一望,只见三丈外,一个衣衫破碎,满身血污的年轻人半蹲着,蓦然跃起,一溜夹着红芒的尖啸射向另外一个方向,瞬间,一团火光四溅。那木僵倏尔转身,动作竟非常地轻快,屈膝托盖,朝火光蹦跳而去。

    “把那个灭掉,快跑!”那年轻人急喝道,他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木僵,可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对光线特别感兴趣。只要不招惹它。它也很少主动攻击。

    舒洐愣了,脸上的表情迷惘是而怔忡的,像在云里雾中,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年轻人见她没动,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痛楚!不由分说,就拉起舒洐的手,朝另外一侧跑去。而此时火光已灭,而舒洐头顶的光球还散发着水蓝的光芒!

    那木僵又转身扑来,起落间,竟也异常快速。“快,快把你头顶的那个东西灭掉。”奔跑中,年轻人蓦然咬咬牙,颤着嗓子叫道。

    舒洐这时也清醒过来,收起照明术,森林立刻变得阴暗,一片迷蒙。远近是影影绰绰的幻像丛生。后面“飒”“飒”声响停了,那个年轻人又拉着舒洐跑了数十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仰起头,眸子黯涩而失色望着惊魂未定的舒洐,带着一股极度悲切的语气道:“你是舒姑娘吧?”

    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舒洐窒了一窒,仿似想到了什么,激灵灵的一颤,抖索着道:“你是红月部落的人?”上次她跟随令狐绝来过红月部落,有不少的部落里的人认识她!

    那个年轻人抹着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儿,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吴邪,他也是被蓝色的光球吸引过来,这几天,他一边养伤,一边在森林里转悠,目的和舒洐一样,希望能碰到劫后余生的族人。可是,至今为止,他一个都没碰到。点点头,他凄苦而绝望的笑着,是如此凄哀,如此的悲哀,有着令人永难忘怀的深刻痛苦!

    舒洐感到目眶内有些濡湿,她下意识的问:“还有其他人嘛?”

    吴邪哀伤的摇头,语声有如来自九天,去向飘渺:“没了,一个都没了。”说完,他痛苦的咬着下唇,丝丝鲜血沿着嘴角滴落。

    眼前年轻人的那充满绝望的哀伤让舒洐又强烈的震撼了一下,悲哀至极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但还是安慰道:“别难过了,来,我先给你治治伤!”

    吴邪有些有些硬咽了,双目血红,面孔染血的线条更明显,更强烈,唇角抖索着,可见他的内心是如何痛苦,如何悲愤!倏尔,他仰起头来,眼眸中带着期待,激动的道:“令狐大哥来了嘛?”

    舒洐刚想回答,老头儿嗡嗡沉沉的声音从空中滚滚而来:“洐儿,洐儿!”

    精神为之一振,舒洐刚想回答,话到唇边,意识到自己就算喊老哥哥也未必听见,手腕轻抖,一道水蓝色的光箭直入云霄!

    震荡的语声停了,很快,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飘动声与身体极快擦掠过技丫的声息从右侧的树林里传了出来,意念稍微转动,三条黑影已鹰隼般从林中暴掠而出,倏闪之下,已来到了舒洐身旁,正是老头儿三人。吴邪的表情是极度震骇的,这速度,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他是?”老头儿虽然已猜出了吴邪的身份,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美眸中泪光盈溢,舒洐轻声道:“他是红月部落的唯一幸存者。”

    全身蓦然痉挛,老头儿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已强撑着站起的无邪,从这个年轻人血迹斑斑的身上,他宛如看见了红月部落族人临死之前那种不屈不辱的忠烈情形,宛如看见了他们在断命之前那种慷慨赴难的荡气意味。

    吴邪也认识老头儿,知道,对面这个老者是传说中的强者,双膝一弯,“扑通”跪倒,用一种极度悲戚的语调道:“老前辈,我知道你是令狐大哥的好友,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

    老头儿赶紧搀起,脸上的肉跳动着,毅然道:“孩子,别难过,有你令狐大哥在,这仇我们一定能报。”

    曼丝移前了一步,仍然是毫无表情的凝注着吴邪,冷静地道:“族里的长辈是不是还活着?”

    全身一抖,吴邪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摇摇头道:“死了,都死了,修达族长,凯木老爹他们都死了。”

    众人皆是一震,舒洐禁不住又是泪珠纷纷,神情也略有些转变的曼丝追问道:“你肯定?”

    吴邪沉重地点点头,唇儿抖索着道:“他们—就死———在我的身边,没错,都死了,所有的长老都战死了。”

    曼丝不说话了,黯然的星光映着她的侧面,有一股特异的,出奇的凄艳与落寞。她可以想象,当公子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会是怎么一种景象?

    老头儿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死灵宗是准备给老弟下套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龙飘云也目带焦虑地道:“就算没有人质,这套我们也不得不钻啊。”他指的是那被运过去的尸体,死灵宗是干什么的?就是跟魂灵打交道的,要是用什么秘法把红月部落族人的那些尸体给炼了,那令狐绝和猎鹰知道了,还不得抓狂?

    老头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颌首,看了看天色,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隐约的鱼肚白,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我们先回克罗城,和西亚商量一下。”

    众人皆点点头,每个人都知道,凭他们几个,那绝对是又去无回!吴邪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这次灭族没那么简单,不由心中的黯然之意更浓!

    而此时,令狐绝刚刚从冥想中醒来,他的修炼是极其刻苦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有多大,眼界越宽,他越觉得自己宛如行走在一条极细的钢索上,俩侧都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那结果,必定是万劫不复。

    “你真的要去?”体内的夜魅忐忑不安地道,不知为什么,对于中午的问心崖一行,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经历的磨难多了,对轻易且突然而来的好运,总有着莫名的戒备。

    “是的。”令狐绝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吱声了,缓缓的站起身,默默凝视着窗外的残瀑出神,在他最早的推断中,上官若雨背后的势力和他合作的概率很大,毕竟,想在流影宗暗杀他那绝对是件非常不易的事。可事实是斯图特很可能是躲了他?他为什么要躲,说明他心中有愧,也就是先前那股势力是不同意合作的,可为什么现在改变态度了?难道是忌惮自己把上官若雨的身份说出去?

    他有些不太明白了,仰首观看天色,已近破晓,东边的天际已有隐隐的曙光,令狐绝推门走了出去,他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而是不想在木屋里待着,在此刻,他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他要全身心的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在木屋的附近找了个隐秘的所在,令狐绝盘腿坐了下来,昨夜雪花飘落,早将四周粉妆成一片银白,尤其是头顶意韵古拙的老松在松盖上积满了皑皑白雪,青白交映便越发赏心悦目,雅淡无比了。

    令狐绝没有修炼,反而检查起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来,好东西不少,尤其是那黑色的祭盆,隐隐流淌在古朴厚重的氤氲,虽然由于精灵女皇的提醒,他一直没有把祭盆在人前显示过,但这并不表示,他自己没有偷偷的琢磨过,说实话,每次看到这个祭盆,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强烈。

    灵识从祭盆收回一刹,他看见了一直被他遗忘的那根奇异魔杖,心念一动,把魔杖取了出来,握在掌心静静的体会着,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今天,却出现了令他始料不及的情况。

    从他灵识侵入魔杖的那一瞬,他觉得仿似天地都在旋转,物体仿佛在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冲他飞来,小眼珠儿的神情是如此的冷漠,还未等他完全看仔细,那蝙蝠倏尔冒出一股黑影,前飞的身影化为一个脸色惨白,却俊秀无比的年轻人,他的眼眸是蓝色的,嘴唇格外的嫣红,他凝视着令狐绝,嘴角有一抹阴邪的嘲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问心无崖(1)

    经过短暂的炫迷,令狐绝的神智已极为清醒,他意识到此刻他的灵识正处在魔杖的独立空间内,可他对面这个妖异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魔杖的器灵,对于魔杖能拥有器灵,他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奇怪,这器灵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那妖异的年轻人缓缓逼进了几步,冷漠的凝注着他,朦胧里,有一种生硬与冷漠糅合的气息,缓缓地道:“是你找到了本皇遗留的法杖?”

    “尊下是谁?”令狐绝淡淡地道,从这个自称本皇的男子身上,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种冷漠,并没有任何的杀气!

    “唰”的一声,那个男子一拂身后的披风,整个人如蝙蝠般悬浮半空,齐肩长发向后披洒,面孔有些变了,眼眶深陷进去,鼻子愈发高挺,俩颗尖利的牙齿从唇瓣的俩侧露出,闪着象牙般的光泽,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冷酷与残暴,尖锐与生硬。

    “吸血鬼族!”令狐绝脱口而出道,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貌和记忆里百族中一个神秘种族吸血鬼族族人的形貌非常相似,尤其是唇角的那俩颗獠牙,更是吸血鬼族的标志。

    阴冷的笑声渐落后,那男子幽幽的声音宛自天际传来,阴森的很:“不错,还算有点见识,不枉本皇救你一命。”

    令狐绝迷惑地道:“救我一命?”

    缓缓落地,背后的披风也随之敛了起来,那男子的容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冷漠地道:“怎么?你忘了。当初本皇的一部分魔晶自爆的时候。要不是本皇。你早就完了。”

    令狐绝这次算弄明白,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山本那柄帝级魔武的自爆,他之所以没事,就是这魔杖的功劳。态度,也自然的缓和下来,平静地道:“尊下怎么称呼?”

    “本皇爱德华!”那妖异男子眉心微蹙,清冷地道:“本皇本源未复。时间有限,废话就不必说了,你尽快找到剩余的魔晶,到时候,自然会明白一切。”说完,整个人倏尔一旋,又化为一只巨型蝙蝠隐没于隐隐的黑气中,几乎同时,令狐绝只觉得灵台一震,灵识被驱逐出来。意识和**结合的刹那,有一股痛楚而酸软的倦意。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为了让自己澄净下来,他仰首凝望着灰苍苍的天际,在得到心灵的宁静后,他开始垂眸凝神,进入了冥想状态,一方面是恢复刚才所消耗的灵识,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进入问心崖。

    时间悄然的流逝,午时临近,他悄然的站起身,朝密室走去。片刻后,他来到了密室,迎接他的是一个内门男弟子,长相普通,却有一双精光隐射的眸子,不待令狐绝说话,就直接把他迎了进去。令狐绝也不意外,如果对方连这点都不能安排好的话,那么让他进入问心崖那根本就是笑话。

    最后一间密室和先前他去过的密室没什么俩样,同样的一盏青铜魔晶灯,在门内月轮缓缓转动时,散发出淡幽幽的光芒。他缓步四顾,没发现什么异常,血光浮动,玄风透射出来,悬浮在半空吸收了几许灵气后,双眉似打了一个结,缓缓道:“煞气消失了。”

    像是在骤然间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令狐绝全身一震,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却不料踩着蒲团上,传来的异样感受显示脚下下有什么硬物。他倏尔蹲下身,掀开蒲团,有一个物体微微闪着黯淡的光彩。他拿起一看,竟然是女子用的耳坠,是墨水晶串连而成,光彩十分细微,又有蒲团遮挡,要不是脚碰巧踩到,他还不能发觉。

    令狐绝已经无暇在问玄风关于煞气的事,双眸凝注着耳坠,瞅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不由沉默了下来,这耳坠到底是何人所放?这是偶然,还是存心的?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令狐绝缓缓站起身,刚想说话。突然,盏嵌在壁间的青铜魔晶灯竟然无声无息的转了起来。玄风立刻化为血光隐入,在魔晶灯转了一个对角的时候,墙壁竟然缓缓朝俩侧移开,一架精巧的,有如坐椅般的升降梯显露出来。思维紊乱得像一团丝,但令狐绝还是走了进去,顶部的魔晶滑轮连接的钢索开始上升,令狐绝的身影渐渐沉入了山腹,很快,在经过短暂的昏暗后,升降梯在一处平台上停了下来,没有魔晶灯,但周遭却清晰可辨,因为那平台上镂刻的魔法阵已经启动,有明亮的光彩四溢。

    望着升腾而起的魔法光芒,令狐绝觉得自己心腔在收缩,血液奔流加快,可脚步,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时间,仿似在此刻停顿了一下,可事实上,却没有任何的差别。令狐绝只觉得眼前一暗,又瞬间明亮起来,一座高有百丈的山崖映入他的眼帘,这座山崖即不险峻,也不雄伟,但是却有着另一股清雅的灵秀与俊奇的透彻味道,四周皆是云雾缭绕,只有一条石径横跨过一泓浅潭和令狐绝所站之处相连。所站之处,芳草萋萋,花团锦簇,全无本分隆冬的气息,俩侧十丈外都是密林,隐隐可见几栋茅寮。

    令狐绝异常谨慎的用“大鹰眼术”侦探了一番,周遭并没有人,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这让他意识到,可能连同此处的并不只有一个入口。时间紧迫,他也无暇多想,举步就朝山崖走去,他走的很小心,很谨慎,因为他心里明白,往往看似平静的后面都隐藏着危险。

    庆幸的是,担心中的异变并没有发生,他平平静静的通过了这段和山崖连接的石径,除了脚下潭水微有起伏,除了他心头的迷惑,未曾发生任何意外!

    回过头来,他又微觉迷惘的打量着他方才经过的石径片刻。摇摇头。再度举步。没走几步,出现一丛迎风轻簌的修竹,在修竹中,有一列镂刻着奇异花纹的石阶排展而上,说是石阶,可其实更像是石台,每一个石阶高有近丈,长、宽各有数尺。顺着石阶向上望去,俩侧皆是嶙峋的岩石,这边丛结累聚,那边横斜挑悬,予人一种极其古怪的韵味,而这不算什么,这石径竟没入云雾深处,根本看不到崖顶!

    这就是问心崖。令狐绝目视着云层深处,颇感激动,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问心崖除了柳絮儿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上去过。他试着用“大鹰眼术”延伸上去。可风眼刚刚触及石阶,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外面。果然大有玄机!令狐绝收回大鹰眼术,不惊反喜,先前,他还怕那些人弄座假的问心崖出来。

    于是,轻轻一跃,并无其他感受。令狐绝倏尔急掠,到第十阶的时候,特别的感觉来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侵入,周身的肌肉由紧绷而变得散软,有种懒洋洋的倦意袭上灵台。

    令狐绝并不在意,问心崖要是没有一点效果,那才奇怪了。又连续腾跃了几阶,倦意更浓,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一种要即将入睡的意味。

    如果是正常登崖,令狐绝倒不介意,让自己进入梦乡,他知道,梦境里极有可能就是一番对心神的历练。可这次,他不是来修炼的,而是来取问心草的,于是,轻吟道:“法则、自然!”

    淡淡的绿光浮现,那气息瞬间被同化,趁着这个机会,他又急速腾跃,到他来到三十几阶的时候,法则失效了,气息变得更加强烈,他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起来,就短短的一瞬,他的双眸就变得恍惚,没有丝毫的犹豫,轻吟道:“法则、冥灭!”

    相对于大自然术的同化来说,大冥灭术的消弭威力更强,黑光弧射,气息瞬间一空,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又连续腾跃了十数阶,已到了山腰处。

    法则气息刚刚消散,令狐绝就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先前的自然法则能让他登上三十几阶,但威力更强的冥灭法则却只维持了十几阶的时间,可见,问心崖的威力是会增加的,这样下去,体内的魔法力绝对不足以让他登上崖顶。于是,他决定先试试问心崖到底具有何种魔力,全身缓缓放松,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息就侵入灵台,顿时觉得极度的寂寞,异常的孤独和无可言喻的惶恐!

    心神守住灵台,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幻境产生,他已瞬间坠入幻境之中:

    那是一片连云的楼阁,几近繁华,他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走着,远处走来俩个人,是他的父亲令狐明,和他的大哥令狐萧,俩人低声交谈着。不知何故,令狐绝隐了下来,藏在小径旁凉亭的一侧,令狐明和令狐萧先后走进凉亭,苍而不老的语音响起:“萧儿,令狐家族以后都要交给你了,有些事你自己要注意!”

    令狐萧恭敬而略带迷惑地道:“父帅,你不是一直支持五弟嘛?”

    “他?”令狐明的语声里略带冷酷:“为父只不过是让他充当马前卒,要是他识相、听话,或者还有他的容身之地,要是他心怀不轨,那就别怪为父不讲情面了。”

    令狐萧似有些不忍地道:“父帅,再怎么说五弟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哈哈!亲骨肉,萧儿,血缘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工具,要不是他有些用处,为父岂会让这个山野之人近身一步。”令狐明狂笑着道,那意态,又说不出的狂妄和不屑!

    隐在凉亭一侧的令狐绝心如刀割,他最看重的亲情竟然会是如此,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之时,一股怒火也浮上胸腹,手已微微神向腰侧的刀柄——————

    就在令狐绝的灵识受心魔困扰之时,现实中,异变也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问心无崖(2)

    在石阶旁岩石缝中,传来似那蟋蟀摇动的“簌簌”声响,一只小巧的魔兽爬了出来,只有一尺来长,形貌很像一只猫,眼眸是碧绿的,浑身皮毛呈黑色,尾巴只是短短的一撮毛球,但和猫不同的是,唇边长有几寸长的肉须。它很灵活的爬上石阶,看着盘退而坐的令狐绝,先前还是那样有些柔顺意味的眼眸,只这一会,竟变得那样的狠毒且狰狞,碧绿的光芒凝聚着邪恶的意韵和冷血的残酷,唇边的几条肉须倏尔变长,并瞬间长出一排细密却尖锐倒刺来,朝令狐绝缠了过去!

    虽然令狐绝坠入幻境,但玄风和夜魅并没有,在肉须缠刺过来的刹那,黑雾冒起。那魔兽似是吓了一跳,肉须倏尔收回,夜魅以元素精灵的形貌浮现出来,看到魔兽的第一反应,便是发出一道黑色风刃,而那魔兽张口嘴,现示出一口尖利牙齿的同时,吐出一口黄气,看似平淡无奇的黄气,竟然碎裂了空间,那黑色风刃瞬间被空间裂缝给吞没!

    空间魔兽。夜魅一惊之下,急声吟唱,黑色的魔法护盾宛如起自虚无瞬间挡住了再度延伸过去的肉须。

    那魔兽轻轻耸动后遁入虚空,再度显现时,以在令狐绝的身旁,一根黯赤色的锥状骨刺从毛球般的尾巴里迅速刺向令狐绝的大腿,眼见就要刺中,血色的铠甲浮现,硬挡住了,只这一几,就让体内的玄风顿觉一下刺痛,铠甲竟有隐隐崩溃的迹象。高阶的爵级魔兽,玄风瞬间做出了判断!

    从铠甲的轻微浮动中。夜魅知道这只魔兽并不是她和玄风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可以应付的。手指轻弹。挂着令狐绝腰侧的灵兽袋倏尔打开,墨云仙鹤强大的气息隐隐透出。

    这气息很淡,但魔兽却感觉到了,凄怖惶急的低鸣一声,瞬间又没入虚空!再度出现时,已在石阶之旁,并迅速的朝岩石缩隐进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夜魅和玄风有种强烈的余悸缠绕心头。要不是有墨云仙鹤,恐怕他(她)俩要有一番苦战,胜负暂且不说,但绝对会闹出大的动静!

    血色铠甲隐没,而夜魅则飞舞在令狐绝的头顶,刚才的变故,让她再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当然,这番变故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还沉浸在幻境中,令狐明和令狐萧的对话还在持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的绝望与痛楚,可以从他瑟瑟发抖的身躯中看出来,这绝望是极端的,这痛楚是沥血的,肝肠寸断,万念俱灭,已经不能形容他目前的心境于万一!

    他的父亲和哥哥,竟然不但要取他的命,甚至连修斯等人也不放过————这已经超出了他心里的底线,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呐喊:去,杀了他们。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狠毒、残酷以及火山似的愤怒蔓延全身。但是,当他的手伸出,抽动腰侧配剑的时候,现实中,他那颗赤子晶心急速跳动了,“砰”“砰”,一股淡淡的晶光随着心脏的跳动直入令狐绝的灵台,幻境中的令狐绝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骤而淋在头顶,他全身激灵灵一哆嗦,杀意顿灭,再度仰头时,那里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凉亭,花园,周遭只是雾蒙蒙的一片!

    一个白袍的瘦削身影泛着金光在雾中出现,正沉静得有如一尊神氏的凝视于他,面目竟然和他一般无二。令狐绝愕然了,痴瞪着眼眸,缓缓地站起身来。

    一个冷静的、淡然的声音飘起,语音和令狐绝一般无二,却多了几许空灵出尘的意韵:“赤子之心,何必度无情之崖,回去吧。”

    尾韵刚落,幻境破灭,令狐绝的灵识顷刻间回归**,刹那,他有种通灵透彻的感觉,恍惚里,好像是刚经历了一个噩梦,但是,他心里明白,幻境最后产生的那个身影,就是他体内的赤子晶心!

    他深深记得那最后几句话,体会着,领悟着,灵台内瞬间灵光一闪,他明白了,此地并不是问心崖,而是无情崖!柳絮儿的经历,上古蛮宫器灵的那番话,加上这次体会,这些信息交织在 一起,意念方才映人脑际,他悟了,双眸缓缓睁开,有一股湛然的光芒闪耀!

    一见令狐绝醒来,夜魅立刻把方才发生的变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的唇角噙起一抹阴狠的冷笑,而这抹冷笑,又包含在他无比的沉静之中,越是如此,才越显得那阴狠是如此的刻苦铭心!他知道,这只高阶爵级的空间魔兽,绝对是上官若雨背后的势力安排的,不得不说,这招确实狠,趁他陷入幻境时,让不受无情崖所困的爵级魔兽动手,就算有契约精灵在身,他也绝对难逃一劫。

    而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他身上契约精灵不止一个,且还有墨云仙鹤这等真正的王级神兽!这时,令狐绝才彻底明白,斯图特为什么不见他?其实这就是斯图特对他的暗示,暗示那个组织对他已存了必杀之心。

    是自己疏忽了。令狐绝黯然一叹,缓缓站起身来,他再度联想到密室里的那串耳坠,显然,那耳坠也是种警告,而发出这个警告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上官若雨,因为他记起来,第一次见上官若雨时,在她的阁楼内,好似见过这串墨水晶耳坠,那是摆放在榻边的。

    缓缓举步了,可不是上崖,而是下崖。这让视线一直毫不稍瞬的看着他的夜魅有些迷惑地道:“怎么?不上去了?”

    长长的叹息一声,令狐绝缓缓地道:“这根本就不是问心崖。”

    “什么?”夜魅和体内的玄风同时惊叫出声!

    令狐绝苦涩的一笑道:“我现在才完全明白那蛮宫里的器灵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赤子之心,无情之魄,这柳絮儿修炼的就是无情之魄。而这就是修炼无情之魄的所在。无情崖!”

    玄风似若有所思。夜魅却是一头雾水,不解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绝知道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有赤子之心和上古蛮宫之灵的指点,他也绝对想不明白。长长一叹后道:“虽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处山崖是无情崖,是断七情。斩六根的所在,依我推测,柳絮儿就是利用这无情崖修成无情之魄,又凭借无情之魄登上问心崖,窥视天道后,又在此崖上度过天劫,世人皆被她愚弄、蒙蔽了,以为这就是问心崖!”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夜魅喃喃地问道,她好似有些明白,又好似一无所知。脸上的神情那是极度茫然的。

    令狐绝冷冷一笑后道:“问心崖,一步能窥天机。别说数十年前灵气未复,就算此刻也是人族进阶王者的捷径,柳絮儿谎称问心崖在流影宗,百族入世时,自然可以凭借这问心崖招揽无数人族强者。且无情崖和问心崖同为心神磨练,人族强者就算进入山崖又岂能分辨的出?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为什么?恐怕只有柳絮儿知道。”

    夜魅本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此处不是问心崖的?可细细一想,这关系到令狐绝身上的隐秘,也不便相询,于是改口道:“那真正的问心崖在那里?”

    令狐绝摇摇头,他确实不知。一直情绪低落,也就是这个原因。连问心崖在那里都不知道?别更说问心草了。

    知道令狐绝心里并不好受,夜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失望的叹了气,令狐绝朝崖下走去,和上崖不同,这下崖是没有一丁点气息侵入的。走着,想着,令狐绝的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心中的烦躁和失落,已经让他无暇再去想其他事情,包括那个要置他于死地的神秘组织,现在,他一门心事就是在想那真正的问心崖应该在那里?

    下了崖,他又用大鹰眼术侦探了一番,可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他没有半点的意外,因为在对方的意识里,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具尸体了,甚至还极有可能连尸体都不是,直接成为那只魔兽的腹中之食。因为,只有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才能让他们洗脱嫌疑的同时,让流影宗莫名其妙的把黑锅背上!

    不由的,令狐绝对设计这个计划的人起了一丝敬佩之意,抛开立场和一定的特殊偶然性,就这个计划的本身来说,那绝对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敬佩和戒备是同时而起的,令狐绝无心在此地多待,怀着满腔的愁绪和忐忑,按原路返回了密室!望着缓缓合拢的石壁,令狐绝突然想到了刚才被他忽略的问题,立刻对体内的玄风道:“这煞气真的消失了?”

    “不错。”玄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立刻回答道:“煞气消失有俩个可能,一是他们撤掉了那个祭坛,二是那个祭坛另作他用了。”

    令狐绝想了想,觉得第二个可能大些,可现在,煞气消失,他想查也无从查起。于是,轻叹一声,这流影宗,就仿似一团乱麻,看似有千头百绪,可真正入手的一瞬,又顷刻化为虚无。柳絮儿,他默念着,再次感受到这个对手的可怕和危险!

    青铜魔晶灯灭,石门缓缓而开,令狐绝缓步踏出,在他走出廊道,见到那个引他进来的内门弟子时,对方那呆滞的眼神和张开的嘴巴,让他顷刻间明白,这个内门弟子应该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而不是简单的被收买或者利用而已。

    唇角牵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意味,令狐绝目不斜视的大踏步而出,就在他刚刚走入武场大半之时,就看见自己的四姐令狐雁匆忙跃来,神色是焦虑且惶恐的,一看到他,就立刻叫道:“五弟,精灵女皇来了,快,快随我前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男儿泪(1)

    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兆,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起来。精灵女皇和柳絮儿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他不清楚,但他明白,没有特殊的情况,女皇绝对不会来流影宗找他。

    “到底怎么回事?”令狐绝迎上去,急促的问。

    令狐雁的脸色并不好看,不是累的,而是心有牵绊,紧张略带埋怨地道:“精灵女皇半个时辰前,来拜宗,指名道姓的要见你,和师尊聊了没几句,俩人就僵在那里,脸色都不太好。你也是,早不进密室,晚不进密室,让我好找。”

    令狐绝心中忐忑,也不多言,身形如流星过天,长射而去,令狐雁亦紧紧跟着飞掠而去。

    不多一刻,便已到峰顶,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来到那片连云的楼阁之前,在接待客人的那座楼阁檐下,一排内门女弟子分伺俩旁、凝神而立,看着已然落下,并快步走来的令狐绝,眼眸内,都闪烁着一股异色:眼前这个俊秀至极的师兄,动静也太大了点,来宗才一个来月,俩个精灵女皇已相继来访,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一件令人震惊和感慨的事。

    令狐绝目不斜视,快步走去,就在他迈入门槛的刹那,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左侧是以柳絮儿为首的流影宗的人,人数也不多,只有萧楠和几个内门长老,他们都站着,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坐,而是对面的精灵女皇是站着的。

    面对的众人的目光,令狐绝首先看的不是精灵女皇。也不是柳絮儿。而是从一干内门长老的脸上滑过。人群中的上官长老那眼角微微的抽搐,和竭力掩饰的惊愕都在瞬间落入他的眼眸之内。果然是他!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冷意,但很快,把目光停留在精灵女皇的脸上,那双清澈空灵的眸子里隐露的一丝惶急和黯然让他心神又是一阵猛颤!

    柳絮儿也是一脸的凝重,她面无表情地道:“泓皇,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精灵女皇侧眸一扫。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脱俗与威仪,淡然地道:“影王,本皇想和令狐绝单独谈谈?”

    柳絮儿淡淡一笑,而这笑中,谁也知道含蕴了多少狠辣,她缓缓地道:“泓皇,令狐绝乃本宗弟子,本王几和他师尊无异,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王的面说。”说完。侧转身来,目视着令狐绝。仪态万端的道:“令狐绝,你说是不是?”

    令狐绝不料柳絮儿竟会如此单刀直人的问来,不禁有点尴尬。而精灵女皇当然知晓令狐绝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回答,立刻接口道:“影王,这是绝儿的私事,和贵宗无关。”

    一声绝儿把在场的流影宗的人都叫的一愣,而令狐绝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私事,难道是克罗城出了什么事?还是这只是女皇的借口?

    柳絮儿秀丽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冷冷地道:“泓皇,你也是一族之长,难道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入宗门,那还有什么私事?”

    精灵女皇想了一下,好似在准备着如何措词。而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令狐绝开口了:“泓姨,宗主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他这句话其实说的很巧妙,一方面向柳絮儿表明一种态度,而另一方面则在暗示,方便的,但说无妨,不方便的,那就另当别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迫切想知道这个消息。

    精灵女皇静静地凝视着令狐绝,但那种凄然和哀怜可以从她那双深澈如水的眸子里看出来。这让令狐绝更是忐忑,仿似置身在迷蒙混沌的虚渺之中,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的道:“是不是克罗城出了什么事?”

    精灵女皇缓缓地,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近,眸子里的哀意更浓,黯然地道:“不是克罗城,是红月部落。”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头上,他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天与地似在刹那间整个翻倾,思想已完全停顿,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精灵女皇轻声微叹,语声里有一股拂不去的郁息:“克罗城传来消息,说红月部落被灭,只有千余人生还。”

    知道令狐绝出身的柳絮儿也怔了一怔,她随即注意到令狐绝的脸色,在这瞬息里已变得苍白异常,那双清澈的眸子也骤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断肠。

    是的,此刻令狐绝因为淬遭突变而心神俱伤,整个人的思绪已经混乱不堪,呆立着,嘴唇紧抿,全身却在难以查觉的簌簌颤抖。

    “绝儿,绝儿。”精灵女皇带着一抹焦虑轻沉的低呼了两声,令狐绝宛如未觉,依旧痴迷的怔在那里。精灵女皇担心的上前拉了他一下,而就是这一下,让令狐绝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大滩猩红刺目的血迹沾染上地面的同时,令狐绝软软地倒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怔,这种失常的形态对一个境界颇高的修炼者来说,那是绝对不多见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心灵上的创痕来得太深,太沉,精神上的凄创与那一股完全破灭的希望把这个有着镇定气度,洒脱风范的年轻人完全击倒了,心碎了,心死了。

    精灵女皇眸子里泪光暗溢,轻俏的蹲下身来,温柔的将令狐绝的身躯抱起,爱怜的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血迹,静静地道:“影王,本皇想带绝儿离开?”

    柳絮儿眼眸里也极其难得的出现了一抹黯然,从这件事上,她更相信,令狐绝绝对是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她又岂会错过这个拉拢的好机会,语带肃穆地道:“泓皇,令狐绝是本宗弟子。出了事。自然有本宗为他出头。就不劳泓皇费心了。”

    精灵女皇刚想说话,一股黑光透射而出,是夜魅,她全身亦在簌簌颤抖,嘴唇煞白,用一种极其狠毒的目光注视着柳絮儿,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进出:“柳宗主。如果今天你要是阻拦,我黑夜精灵族与你不死不休。”

    柳絮儿长笑如啸,狠厉地怒吼道:“你想威胁本王?”这狂笑,这怒吼,含有无比森厉慑人的力量,可夜魅却全然不惧,就在她准备把墨云仙鹤放出来之时,一声宛如魂兮归来的呻吟声响起,夜魅浑身轻颤,再也顾不上许多。猛转蹲身,来到令狐绝的身旁。轻泣着!

    令狐绝虽已醒,但双眸紧闭,他的面色是那么灰白,又那么衰疲,此刻,那无尽的悲楚与哀伤就好像一把锉刀,在慢慢的切割他的心脉,他的肝肠,让他以毕生所有的忍耐力来压制着那一片汹涌的伤痛,他尽力使自己不至于颤抖,把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可他的脸上肌肉亦受精神上的痛苦而一阵一阵的痉挛着,这位天赋异秉的年轻人,在此刻,已经悲痛到了极点……

    一行清泪从眼角渗出,那是血性男儿到了伤心极致的血泪,在他的脑海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就这样飘然的逝去了,模糊了的微笑,很悠长;记忆中的叱责,很虚幻————可令狐绝毕竟是令狐绝,当神智澄静下来后,他的忍耐力是惊人的,一股本能的坚韧与血淋淋的复仇意志支撑着他缓缓站了起来,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眸凝注众人后,目光集中在柳絮儿的身上,语声暗哑的道:“宗主,我要离宗一段时间。”

    深深叹了口气,柳絮儿知道这不是请求,而是决定,思虑了一番后幽幽的道:“也罢,令狐绝,你先行下山,本宗主随后派人助你,流影宗,岂能任人欺辱?”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还包含深意的看了精灵女皇一眼。

    而令狐绝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缓缓转过身,沉默着一步步向门外走去,哀伤的背影中,有一股寒凌凌的杀气正在成形!

    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流影宗山峰下的原野上,晚风合着暮霭浮漾在大地,远近是一片似罩在薄薄烟雾中枯草,有着冬季特有的寒栗和悲怆!

    这时,令狐绝脑海中已有了思维,向站在身后的精灵女皇微微行礼,沙哑地道:“谢谢泓姨。”

    看着他.精灵女皇流露出一丝苦涩和怜爱交织的意韵,在她受到金灵等人传来的讯息后,不是没有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令狐绝,可最终还是决定赶来,因为她了解令狐绝,在这个年轻人心里,最看重的往往就是那些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情感。于是,轻柔地道:“绝儿,不要太难过了,生和死只不过是换了种存在的方式,只是相隔阴阳而已。”

    沉痛的苦笑了,令狐绝眼眸内掠过一抹残忍的坚毅,回克罗城的心是急切地,可他还是冷静地道:“泓姨,我们都弄错了,流影宗没有问心崖?”说完,他冷静的把自己经历的,和感悟的一切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见他在这个心态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精灵女皇钦佩之色溢于言表,由衷地道:“绝儿,辛苦你了,你说的极有道理,问心崖对百族没有什么效用,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人关注,柳絮儿很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点,真正的问心崖在哪里?我会去查,对了,还有一件事,根据我族一些长老的研究,只要得到完整的黑妖精之戒,也可能让思思醒来。”

    虽然内心是极度的哀伤,但令狐绝听完最后一句时也精神为之一振,刚想说话,精灵女皇却示意他听下去:“这次红月部落之变,应该是冲你而来,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你手中的黑龙枪或是那黑妖精之戒。依你先前所说,黑妖精之戒缺失的一部分在残月族的手里,如果真是那样,这次倒是让得到完整黑妖精之戒的机会。”

    强忍着悲伤,令狐绝真诚而恳切的道:“请泓姨赐教?”

    目光中的怜惜让精灵女皇看上去多了点尘世的韵味,她缓缓地道:“残月族必然已知那得到的黑妖精之戒并不完整,必定会利用那抹本源的联系来寻找真正的黑妖精之戒,如果这次红月部落的事真和残月族有关,那黑妖精之戒,他们一定随身而带!”说完,纤手虚空一按,一串如葡萄般的灵果出现在她手中,并递了过来,轻声道:“这是紫果,可能对你有所帮助。”

    令狐绝心中略有些感动,女皇确实有心了,只是见过玄风一面,就记住了他境界跌落的事。要是平常,他或许会多说几话,但此刻,他只是黯然的接过后,轻声道:“谢谢!”说完,目光有些凄迷的凝注着远处罩在薄雾轻烟里的荒凉景色,那是红月部落所在的方向,静静的望着,眼眸里的那股哀伤,是深沉和动人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男儿泪(2)

    而此时,在克罗城却是另外一种景象,刚刚赶到克罗城的力王、笑叟、野狼以及燕子夫人在西亚的引领下,缓步走进“青园”。始一踏入,就看见翘盼以待的小月高叫一声“姐姐”,就飞奔而来,像一只乳燕般投向张开双臂的燕子夫人怀中,一贯冷静、妖媚的燕子夫人剎时也清泪流淌,咽不成声,姐妹二人拥着,抱着,诉说着,手足之情,流露无遗。

    大家都静肃的立在一边,欣慰的同享着她们姐妹重逢的喜悦以及眼泪。良久……西亚才招呼大家进去。

    青园还是老样子,只是今天下了一场大雪,松盖上积着皑皑白雪,石径上也有未曾消融的残雪,洁白的积雪与苍翠的松针相衬,景致就显得更幽雅与脱尘了。

    在一处空闲的楼阁入座,泪光盈盈的小月拉着燕子夫人去她住的阁楼看小图鹰了,厅内没有了女眷,各人都少了不少拘束,在侍女献上香茗后,力王浅缀一口,就进入了正题:“西亚老弟,这老酒鬼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先前,他们见到西亚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就被西亚领到这个地方来了,所以只晓得老酒鬼不在,却不知去哪里?所为何事?

    西亚的神情瞬间变得苦涩和黯然,这让力王几人面面相觑,一股无可言谕的不祥预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仿似思量了一番,西亚才在厅内三人那种焦切而又惶然的表情下沉沉的开了口:“几位前辈,是红月部落出事了,关老前辈和龙前辈前去查探。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厅内几人在来的路上谈论过不少有关令狐绝的事。也都明白红月部落和令狐绝的关系,只是不明白这出事到底是什么种情况,表情是茫然而怔愕的。

    知道红月部落想要复仇,少不了要借助眼前几位强者,神情凄楚的西亚也不隐瞒,把红月部落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说得很低沉,很仔细,予人一种冷酷的、悲壮的、震撼而又血腥的意味。

    力王几人都不禁惊慑于这消息的突然与哀痛。顿时,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一片僵凝而冷窒的寂静。

    西亚双眸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自他紧闭的眼角蜿蜒流下,和他脸上的伤疤呈鲜明的对比。力王和笑叟自持身份,只是缓缓垂首叹息,而野狼不干了,令狐老弟的亲人那就是他野狼的亲人,岂可任人虐杀?十指捏得“格格”作响。狼眸中血丝满布,面孔上的肌肉紧扯得血脉浮突。猛一跺脚,蹦起来吼道:“那还等什么?直接去干他娘的。”

    “野狼,你急什么?”力王满面沉郁的喝道!他倒不是怪野狼反应的激烈,只是心中还在揣摩:要是令狐老弟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西亚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暗哑的道:“狼前辈,此事确实要从长计议。”

    “还计议个屁!”野狼是耿直的人,丝毫没有给西亚面子,侧转身,面朝力王和笑叟二人,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俩位大哥,这红月部落可是堂主的根,人家都把根掘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堂主知道了,心会凉的。”

    他的话点醒了力王,心头也是一颤,阴沉着脸,霍然站起,切齿嗔目道:“野狼说的有道理,堂主不在,这些事,自然是我们分担。”

    笑叟慢吞吞的站起身,勾动了一下嘴角,表示个勉强的笑意后,缓缓道:“那也要等关老兄回来。”

    西亚听得有些茫然,几人的对话中接二连三的提到堂主,这堂主到底是谁?他刚想发问,就听见老头儿高亢中略带嘶哑的喊声在远处响起:“力老儿,力老儿。”西亚眉宇刚露喜色,厅内三个人已星飞丸泻的奔跃而出。

    刚走到池塘边的老头儿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飞跃而来的力王等人,激动的高呼一声:“还真是你这个老滑头。”原来,他们也是昼夜不停,刚刚从红月部落赶回来,到了后就直接去了师团驻地,想找西亚商量,却被侍卫告知西亚陪几个人来青园了,他询问了一下几个人的外貌,就知道来的是姗姗来迟的力王。

    力王骤见老友,也是一脸兴奋,在空中猛一旋落,站稳身形后,抢步上前,紧紧握住老头儿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其只是神色略有些疲倦,不由心生感叹道:“老酒鬼,是我来迟了。”

    老头儿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哀伤,深沉的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一个清朗的语声响在老头儿身后:“晚辈龙飘云见过力王。”

    力王还未来得及答话,跟在他身后的野狼已迫不及待的插口道:“你就是龙爵,我是野狼。”

    野狼。龙飘云心里默念了一下,瞬即明白了对方是谁?立刻真挚地道:“原来尊下就是狼爵。”俩人虽然同为四爵人物,却从来未曾谋面,这一见,四眸对视,也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英雄情,侠士意。

    “来,老酒鬼,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笑叟南山。” 笑叟,悄悄的走到老头儿身前,极为庄重的躬了躬手,虽然同为半步王者,但论名气,论战力,他都自付要逊于三王一筹。

    老头儿正待客套几句,一旁的曼丝已极为乖巧的道:“几位前辈,还是进去再说吧。”

    老头儿一拍脑袋,露出牵强的笑意道:“真是老糊涂了,大冷天,怎么能让客人站在外面?”说完,仿似想起了什么,对身后跟着而来,垂手俏立的舒洐道:“洐儿,把你外公和你母亲叫来,这次,我们要干票大的。”

    舒洐微微行礼后,就转身而去。老头儿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些手足无措的吴邪,轻声道:“小伙子,你也跟着一起来。”恰恰这时,落后不少的西亚追了上来,吴邪一见西亚,立刻悲惨无比的嚎啕道:“西亚大哥。”

    西亚转过视线,定定的投注在吴邪的身上,浑身却不住籁籁发抖,唇角也成抽搐跳动。吴邪毕竟才十几岁,心智稍未成熟,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泣血大叫道:“西亚大哥,你要为族人报仇啊。”他的语声呛哑而酸涩,似一团团阴夜的云雾飘荡在冷窒的空气中,罩漾于每个人滴血的心田……

    西亚毕竟老练太多,他知道,此刻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立刻跑上前,搀起吴邪,凝视着这张让泪水浸染得哀切无比的稚嫩脸孔,低怆而伤感的道:“你还活着,好,好,快,大哥带你去疗伤。”这就是西亚的聪明之处,他知道,有些事,就算他是猎鹰师团的首脑,也没有资格参与。

    西亚搀扶着吴邪缓缓而行,俩人落寞的背影落在众人的眼内,愁云惨雾笼罩着这些强者们,仿佛连空气也全在呜咽,连心灵也在泣血。

    “走。”老头儿重重的道。

    还是先前的小厅,各自入座,力王先把自己遇到令狐绝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大家都是津津有味,感叹万千,尤其是曼丝,眼眸里更是有一抹秋水也似的柔情和思念。

    等力王说完后,老头儿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狠厉,一拍大腿道:“君临堂,好,老夫也弄个长老当当。”

    力王笑了笑,含着深意的道:“这长老我看你是当不了。”

    “怎么?老夫不够格?”老头儿不服气地道,要不是心中还有那股悲愤,就这一句话,他早就和力王比划比划了。

    野狼在一侧爽直的道:“关大哥,在来的路上,燕子妹儿给我堂弄了个初步的结构,她说,长老,长老的太多了,没点新意,既然我们君临堂,以君临天下为目标,就该来点猛的。”

    “燕子妹儿?”老头儿有些迷惑不解地道,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没这种名号的强者。

    野狼性情狂放不羁,又和老头儿相熟,直接就道:“就是堂主救出来那个女的,好像是谁的姐姐?刚才还出来过。”

    老头儿还是不太明白,已经知晓的曼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头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小月的姐姐,不过,她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他心直口快,全然不顾曼丝还正给他添水。

    他这样说,力王不答应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可是感觉到这个女娃颇不简单,摆摆手道:“老酒鬼,你先别忙着把人看死,先听我说说,君灵堂,一堂三鼎五殿,堂就不用说了,先说鼎吧,分为力王鼎,刀王鼎,和笑王鼎。”

    “刀王鼎。”老头儿眯着眼帘默念了几声,笑了:“不错,这个名字不错,霸气,合老夫脾性。”他这样说,反而让笑叟有些尴尬,本来三王里,有剑王,可现在却硬生生的把他凑进去,虽然心中是极度喜悦,可这种情势下,这种喜悦是万万不能流露出来的,否则会让他人看轻。

    “不错吧。”力王傲然一笑,好似这个名号就是出自他手,郑重地道:“一堂君临,三鼎天下,假以时日,得偿所愿,未尝不是一件流名千载的美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圣皇初兆(1)

    老头儿也迸然心动,眸子里射出火热的光芒,急切地道:“那五殿又是什么?”

    “五殿!”力王含蓄的看了野狼一眼后,道:“五殿,是为龙殿、虎殿、豹殿、狼殿、和鹰殿,这名字是野狼取得,至于为什么你问他?”

    粗犷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种湛然的光芒,野狼润润嘴唇道:“这名字虽然是我取的,可燕子妹儿说好啊,一堂君临、三鼎天下、五殿八荒,这五殿可是我堂横扫八荒的先锋,是几位鼎爷的马前卒,燕子妹儿还说了,龙显高贵,虎为威猛、豹呈迅捷、狼表凶狠、至于鹰嘛,是堂主的立身根本,那就是不屈,五殿合一,尽显我君临堂的战魂。”他说的是字正腔圆,显然对燕子夫人这番话,是深有同感,且烂熟于胸的。

    略微有些激动,老头儿道:“不错,确实不错,看来这女娃儿还有些才气。”怆然一笑,眼眸里流露出浓烈的杀气,重重地道:“那就让死灵宗的那帮家伙来给我堂祭旗。”

    刹那间,整座小厅沸腾起来,带着血腥的咀咒与发自心底的咆哮汇融,狠毒的复仇誓言杂着烈焰般炙热的仇恨怒骂,从那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报仇意志,雪耻决心,那是坚如磐石的,根深蒂固的,而且更是残酷血腥的!

    这时,老远就听见这喧嚣怒骂声的舒老夫人和舒莫走了进来,也让厅内沸腾的怒火稍微平息,相互见礼后。又各自入座。“老酒鬼。这次复仇。算我们鹰马族一份。”舒莫知道这些人方才在讨论什么,刚一入座,就斩钉截铁地道。

    老头儿双眸中显露的光芒是煞厉而又残忍的,低沉地道:“舒老鹰,自然不会少了你,死灵宗的实力不弱,就我们这些人胜负还难说?”

    “关叔,你的意思是邀那几个精灵强者参与?”舒老夫人很明锐的抓住了老头的言外之意。不由忧虑地继续道:“可是,他们会参与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些精灵族的强者只是秉承上面的意思来守护克罗城,和她(他)们并无交情可言,更何况,死灵宗后面也有百族的影子,精灵族岂会轻易开战?

    老头儿也正是烦心这一点,心烦意乱地道:“要是老弟在就好了。”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心里的共鸣,在座的人,那个没和令狐绝并肩作战过?又有那个在一战之后没把令狐绝当成主心骨?那狠辣的手段。镇定的气度,超人的智慧。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众人皆不说话了,在愤怒仇恨得到发泄后,现实的问题就开始困扰他们,当然,这并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决定,只是在这瞬间,一抹忧虑和沉重缀满在那一张张慓悍与粗犷的面容上。

    这时,厅外有脚步声传来,众人皆是抬眼望去,只见西亚匆匆而来,一抹化之不去的喜悦挂在他无言的眉梢上。“诸位前辈,精灵女皇传来讯息,说阿绝已经动身回来了。”

    众人精神倏地一振,最沉不住气的野狼想也没想,就急切地问道:“可是真的?”他的话一出口,自己就讪讪地笑了,这事还能做假?

    老头儿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上,仿似令狐绝这一回来,漫天的阴霾都不复存在。可有这种感觉的又岂止他一人,神色轻松的舒莫如刃的薄唇微舐,缓缓的捻着他的长须道:“主事的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别费神想了,再说想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我看还不如这样,老酒鬼,铁兄、笑兄远来是客,我那里还有些美酒,要不,就去我那里坐一会。”

    老头儿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舌尖儿在唇角一旋,朝力王古怪的一笑道:“老伙计,今天是托你的福了。”说完,脸色一正道:“野狼,为你鼎爷开路。”

    这些强者相互攀谈着,走出了小厅,仅剩西亚和曼丝二人。曼丝是知道西亚性格的,他留下来,必定是有事,也不忙着收拾,冷静地道:“西亚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眉宇间的喜色已落下,浮起的是一抹愁郁,他点点头道:“有消息说,科特鲁的军队调动频繁,有再度来袭的迹象。”

    曼丝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想让自己去查探一番。算来公子到达克罗城,还有些日子,又加上现在魔月在城内,于是她很干脆地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一丝歉意的笑容浮上西亚的嘴唇,在克罗城,他能调动的强者,估计也就曼丝了,惭疚地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明天去吧。”

    可曼丝却是雷厉风行的人,也不搭腔,径直就走了出去,这并不是她对西亚不尊重,而是生性如此,除了令狐绝,又有谁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就算有,那也是爱屋及乌!

    西亚望着曼丝消失于夜色里的背影,黯然一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没一个好的归宿呢?他知道军中有不少将领喜欢曼丝?但也知晓,曼丝的那一颗心全部在阿绝的身上,落花虽有意,流水却多情,阿绝身边有那么多出身好、境界高的女子,什么时候会轮到她呢?要是换成别人,或许索性一起娶了。可他了解阿绝,知道阿绝是个对感情极度忠贞的人,这样的人,是很难会把感情分成几瓣的。

    就在西亚黯然感叹之时,在不远处,小月所住的楼阁内,俩姐妹坐在塌沿,四眸皆是怜爱无比的凝注着已经熟睡的小图鹰,尤其是燕子夫人,眼眸里更是流淌着一种圣洁的母性光辉。

    几上的魔晶灯正吐出了青色的光芒,照得整间的房里幻起一片淡淡的迷蒙,在迷蒙中。燕子夫人收回目光。微微一叹。

    小月知道这叹气的意味是什么?用她柔嫩的小手握住了姐姐的玉腕。真挚略感伤感的道:“姐,苦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也会有的。”

    美丽而清澈的眸子里浮动着莹莹波光,燕子夫人垂下目光,幽幽地道:“算了,姐有自知之明,这残花败柳之身就算白送给人。别人也不见得要。”

    见姐姐话里有话,小月迷怅的道:“姐,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燕子夫人反握住小月的一双柔荑,低沉地道:“傻妹妹,姐都是过来人了,那还有什么想法?只要能报这灭门之仇,我就死而无憾了。”

    隐隐感觉到姐姐心里的那股幽怨,小月微微一怔,脑内灵光一闪。暗付:姐不会喜欢上了令狐大哥嘛?这个意念的产生让她吓了一跳,令狐大哥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每个女子都想嫁的完美男子?想到此。她不敢再问下去,赶紧转过话题道:“姐,还好你来了,我都快忙死了。”

    嗔怪地轻打了握着手儿一下,燕子夫人轻笑道:“怎么?小妮子想使唤你姐了?”

    小月撒娇似的倒进燕子夫人的怀里,双肩耸颤,如梦如幻的呢喃:“姐,我真的很想你,尤其是在没有遇到令狐大哥他们前,我每一夜都期盼着能看到你。”说着,说着,就轻声的抽泣起来。

    轻轻抚摸着小月略显消瘦的肩头,燕子夫人温柔地道:“小妮子,都做母亲了,还这么爱哭鼻子,这些年姐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幸好,父亲在天之灵保佑,让你遇到令狐公子。”说到令狐公子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微的一颤。

    可小月却丝毫未觉,她仰着泪痕斑斑的清丽面庞,抽噎着道:“姐,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缓缓的点头,燕子夫人双手捧这小月的脸儿,梳理着她略显凌乱的鬓发,柔顺地道:“不会了,令狐公子对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我燕子岂是不懂回报的人?”

    一股由衷的喜悦漫上心头,小月伸出她的双臂紧紧拥抱着姐姐的腰际,她们都暂时没有说话,让所有激动和喜悦在房中馨美情韵中静静流淌,也让这种安静淡然的范围浸澈着她们饱受苦难的灵魂——

    过了许久,燕子夫人才深沉地道:“西亚这个人为人如何?”她这样问是有她意图的,因为她明白,以后她要打交道的可能就是先前那个看上去城府颇深的年轻人。

    小月仰起脸来,有些傻气的道:“西亚大哥是个好人,但很多人都误会他,说他冷血,说他无情,更有甚者,说他不甘人下。可我知道,这都是表面现象,西亚大哥之所以如此做,除了形势所迫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猎鹰师团永远的记住谁是对他们最好的人,谁才是他们真正要效忠的人。姐,你或许不知,令狐大哥很少在城内,而前些日子,西亚大哥又连续打了好多次胜仗,即赈灾又济粮,在普通士兵和民众的心里,声望已经不弱于令狐大哥。西亚大哥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有意无意的去做一些令人反感的事。”说完,幽声长叹,仿似是在替西亚鸣不平。

    “呃————”燕子夫人被勾起了兴趣,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轻轻扯开小月绕在她腰际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深沉地道:“那这样说来,这个西亚还真是个人物,不但懂得民不可二主,军不可双帅的道理,还甘心自毁名誉,实乃大智大忠之人,且做事果断,手段毒辣,也是一代枭雄之才。”

    小月愣了,没想到姐姐竟然能从自己这一番简短的话里,把西亚大哥的秉性揣摩的**不离十,睁大双眸,迷惑地道:“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子夫人自嘲的一笑道:“那还不简单,看人要看心。做绿叶不难,做红花也易,但做红花旁的花骨朵可是非常微妙而尴尬的。西亚,能心明眼亮,是为大智。摆正位置,是为大忠,且采取这种自毁羽毛的方式,可见其做事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还要加上一个字,狠!看来。令狐公子还真有些君皇之势啊。”

    小月也被说的有点意动。站起身道:“姐。此话何意?”

    燕子夫人娇媚的笑道:“看来你这小妮子,这几年,是没怎么好好用功,把父亲教的那些都忘了。君皇之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百族入世,天下大乱,真是英雄辈出之时。也是改天换日之际。地利、只要再攻下要塞,多伦,底特三城,猎鹰麾下的各个城市就能遥相呼应,又背靠迷丝达山脉,粮食、矿产等各物质皆不缺。现在,天时、地利,令狐公子已占了,唯有人和,为君皇之道。首重良才,帅将相臣士鬼。缺一不可,其中玄妙远在天时、地利之上。不过,依你刚才对西亚的评价,和我先前了解的,这人和,看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听姐姐这一番侃侃而谈,小月知道自己还是嫩了,以往的略有自得,此刻已化为惭愧,心悦诚服的请教道:“姐,何谓帅将相臣士鬼?”欣慰的颌首,燕子夫人耐心地解释道:“帅,为君皇之右臂,不但要令出臂从,还要所向披靡,我看西亚此人正是;将、为君皇的臂下右手,攻城拔寨,谁与争锋,你的夫君和其他血鹰以后必是如此;相、是君之左臂,安邦抚民、兼听旁侧,我自诩不逊他人;臣,是君皇之臂下右手,重商依农,安稳朝野,小月,你和你说的那个令狐鞘能担此任;至于士,就是死士,君王之右脚,手未伸,脚也动,且一动必是雷霆之势,即要建立的君临堂就应该能起这个作用,唯一缺少的只有鬼?”

    小月被姐姐的这一番话说得是五体投地,她现在是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姐姐的差距,正如姐姐所说的,她只能为臣,能看到的往往是事情的表象,做到也只是具体的事情,而不能像姐姐那样,透过表象去看出事情的原委,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得到克罗城后处理事情有些力不能及的原因。于是,更是虚心地道:“那鬼是什么?”

    燕子夫人包含深意的眸子凝视小月,缓缓道:“以前的姐姐,就是鬼。”

    小月颇感意外,她怔了怔,瞬间明白了,鬼,就是卧底,就是奸细。不由心念一动,立刻道:“有,有鬼,令狐大哥以前有个魔犬小组,现在被西亚大哥秘密派出去了,好些都已经任敌营中的将领。”小月是负责物质和后勤的,有些物质的流失和调派,她是必须要问清楚的,在她的再三逼问下,西亚才说出了实情,现在,知道摩犬小组潜伏内幕的人,只有她(他)们俩个,不,现在多了一个。

    “呃。”燕子夫人秀眉微扬的惊讶道,这次,她对西亚是真正起了点兴趣:这个人,绝不简单!

    看着姐姐掩不住的惊愕流露在眼角眉悄,小月突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西亚大哥和姐姐能凑成一对,那这俩个人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夫唱妇随。

    她正胡思乱想着,燕子夫人已缓缓地道:“小月,你可别小看鬼,鬼是君皇之左脚,人,举步往往是右脚为先,重心也都在右脚上,左脚往往是会被忽视的,可这忽视的左脚,恰恰是站稳身形的根本,你也是从小跟父亲学着长大的,这其中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帅将相臣士鬼,只要六根成了气候,君皇大业指日可待。”

    她说的激愤,可小月却没用心去听,此刻,她已经是满脑子方才那个想法,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依西亚大哥的秉性,绝对不会计较姐姐的过去,而且还会对姐姐极好。不由地,眼珠儿一转,轻声道:“姐,我有些饿了,要不,我让人去煮点宵夜。”

    燕子夫人悄然一笑道:“去吧,罗里吧嗦的说了许多,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

    小月应了一声,唇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推门出去后,找了一个侍女,在她耳侧低语了几句,目光竟还有些许的闪烁,显然,是在玩什么心计!(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圣皇初兆(2

    燕子夫人当然不知小月已经在为她牵媒拉线了,坐在榻沿痴痴的望着熟睡的小图鹰,眼眸里充满了柔情,并伸手轻轻的抚摸那红嫩的小脸蛋儿,一丝温柔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

    这时,门外窄廊上响起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当她听到时,脚步声已在门口停了下来,随即起了几声啄剥,“小月。”说话的是西亚,自从图苏等人走后,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小图鹰,他就搬到了青园,住到了小月的附近。屋内并没有人回答,这让西亚有些迷惑:刚刚明明是小月派侍女说找自己有事,怎么现在没人?

    就在他暗自纳闷中,门儿已被轻轻启开,露出燕子夫人那张和小月有几分相像的秀丽脸庞,不过和小月相比,她明显成熟许多,也更有风韵,尤其是那肤色更是白嫩莹洁有如凝脂,简直无可挑剔。

    一刹间西亚有些窘迫的愣住了,他红着脸,呐呐的道:“原来是夫人,方才小月说找我有事商量,才过来叨扰。”

    燕子夫人何许人也,顷刻间就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打的是什么主意?暗啐一口,微微叹口气,端庄地道:“西亚大人,那请进来吧,这夫人二字可不敢当,以后还要托大人多多照顾。”说完,侧身让客。

    西亚也是个明白人,燕子夫人那段过往他也清楚,暗骂自己糊涂的同时,走进厅内,还未入座,就浅笑道:“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夫人。大人都太客套。如果不介意。就直呼名字吧。”

    燕子夫人用手掠理了一下鬓边的一络秀发,淡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悄然入座后,西亚略有些迷茫地道:“小月呢?”

    燕子夫人也落座西亚对面,慢条斯理且优雅地给西亚添了一杯茶,边倒边缓缓地道:“小月去准备宵夜了。”

    “呃!”西亚恭敬地接过移过来的茶水后,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拿起茶杯,轻缀着。气氛有点尴尬!

    有些惊讶与意外的感觉,燕子夫人没有料到西亚竟然会有如此腼腆局促的一面,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但瞬即隐没,深沉地道:“将军,令狐公子跟我说起过他的意图,不知你作何想法?”

    西亚没想到燕子夫人一开口就是如此敏感的话题,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踌躇着该如何回答。

    燕子夫人知道他心中还有些防备,就把话说开了:“要塞你准备什么时候打?”

    握杯的手纹丝不动。西亚侧转身,沉稳的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深沉的一笑。燕子夫人知道自己要拿出点真本事,才能让眼前的男子高看一眼,也为自己以后的位置争取点筹码。说实话,在来克罗城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中早有答案,轻柔地道:“沙场的事,我所知甚少,不过,有几点拙见请将军指教?”

    把茶杯放下,西亚诚挚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缓缓站起身,燕子夫人踱几步后,转身凝注着西亚,毅然道:“放弃克罗城。”

    西亚一怔,并不是对燕子夫人这个建议内容意外,而是对她竟然能提出这个建议感到不可思议,略有些惊异地道:“偶,说来听听。”

    燕子夫人淡然一笑,从西亚的神色变化中,她知道,西亚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冷静地分析道:“克罗城,现在已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首先是粮食,帝国内粮荒已起,克罗城必受波及,城内几十万居民,凭猎鹰师团的底子,那是供养不起的。其次是军队,克罗城是兵家必争之地,所需驻防的军队太多,先不说科特鲁帝国,就算东城外驻扎的十数万帝国将士,就能让猎鹰师团动弹不得,所以猎鹰师团看似占领了克罗城,其实是被克罗城给困死。最后,是形式,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让帝国容忍自己占据克罗城,可我相信,这时间一定不会太长,到时候,他们强行入城,你们到底打是不打?毕竟,对方是师出有名,克罗城现在还隶属于明思帝国,除非现在你们现在就另起炉灶,否则到时,那底下的士兵作何想法,就算士兵们愿意战,那城内的百姓呢?”

    西亚是彻底愣了,燕子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切进他的心扉,没错,克罗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可这种危险,又有几个人看得出来?于是,他一脸敬佩地道:“小月已经很让我意外,没想到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心纠结,深沉地道:“不错,你说的问题都存在,可你想过没有,这克罗城要是交出去,那以后想要夺回是千难万难。”

    燕子夫人也知道这是西亚的最大顾虑所在,同样目光阴郁地道:“可你不交出去怎么办?现在对猎鹰师团来说,攻占要塞,才能让猎鹰师团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和机会,要是不放弃克罗城,你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何况,攻打要塞不是一天、俩天的事,你的后勤跟的上?恕我直言,不出俩个月,克罗城就该粮绝,到时候你想不走都不行。”

    西亚长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心中最烦忧的事,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思虑了一番后,慎重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攻下要塞,才有一线生机。”

    “你这是在赌。”燕子夫人毫不客气地道:“就算猎鹰师团以一当十,在短时间内拿下要塞,那损耗必然是巨大的,何况,你就不怕背后被捅一刀?”

    西亚一时语塞,他不是没有这个顾虑,虽然阿绝和太子有协议,但这毕竟是私下的,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契约。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会有几个人去遵守,他不能把自己的破绽露给自己并不信任的盟友,这也是他一直举棋不定的原因。说实话,只要有老头儿等人的配合,他有把握在短期内攻下要塞,可正如燕子夫人所说,要是太子突然短其后路怎么办?战争不是儿戏,容不得一点差池。也抱不得一丝侥幸,背水一战的有几个能获胜?

    燕子夫人凝注着凝眉沉思的西亚,也暂时没有说话。她知道,西亚考虑的一定比自己细致,比自己全面,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这种细致和全面让眼前这个绝对有军事天赋的年轻人陷入了一种俩难的境界。

    片刻后,西亚缓缓地道:“但如果依你之见放弃克罗城,失去了后勤保障,我们还拿什么去攻占要塞。要知道,现在天寒地冻。所耗费的资源是以往的数倍。”

    燕子夫人对如何打仗,她是不清楚的,但要说到物质,那绝对是她的拿手本领,立刻把在来的路上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这也是放弃克罗城的原因之一,我们可以拿克罗城和帝国交换物质,我想,不管帝国现在多困难,为了重新夺回克罗城,帝国是愿意付出这个代价的。”

    牵起一抹苦笑,西亚摇头道:“这根本行不通,阿绝,是绝对不会拿克罗城做交易的,他,不像你、我,是极度的看重情义,克罗城的居民待我猎鹰师团不薄,他岂会让克罗城的居民寒心,让他放弃克罗城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让他拿克罗城做交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思绪满怀间,他无意中把自己和燕子夫人归纳为一类人,同时,也没注意到话里的语病,阿绝重情重义且不像他们,那岂不是说他们薄情寡义?

    燕子夫人也沉浸在庞大的计划中,没注意到这些,方才所说的只是以她商人的精明做出的第一选择,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依令狐绝的性格可能不会接受,而且正如西亚所说的,这样做,会让克罗城的居民寒心,也让猎鹰师团的名声受损,对以后的大业不利。于是,她把她准备的第二个想法说了出来:“那这样,我们和城里的居民交换,用粮食,交换他们手中的过冬物资,不管是棉被,还是兽皮,就算是草料也行。在换取物资的同时还能收获名声,你说怎么样?”她激动之余,也无意识的把自己和西亚凑到了一起。

    西亚苦笑的摇着头道:“小月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精明过人,求不到利,就求名了。不错,这样确实可以换到物资,可粮食呢?我们用来交换的粮食呢?”

    燕子夫人这才想起,还没把自己藏有粮食的事告诉西亚,微微一笑道:“粮食我有,虽然不多,只有数百万斤,但足够我们交换所需的物资。”

    西亚一听有粮食,而且还有数百万斤,立刻就从椅子上蹦跳起来,略有些失态地急忙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燕子夫人郑重地点点头道:“明后天,你派些人去跟我的人联系,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粮食就能运到克罗城。”

    心头大大的一跳,西亚欣喜若狂,绕着桌子转了几圈,此刻,他才真正考虑起燕子夫人放弃克罗城的建议。

    片刻后,俩人又兴致勃勃的关于细节的问题谈了起来。也许是二人都太多专注,连早已站在门外的小月捂着嘴偷笑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而此时,令狐绝顶着漫天的大雪朝克罗城赶,飘落的鹅毛大雪在触及墨云仙鹤散发的淡淡气圈后,就化为一团雾气。寒风的呼啸里,令狐绝仿似是铁打的一般,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方,他恨不得现在能立刻飞过克罗城的城头,这一场血的洗礼,带给他无尽哀痛的同时,似乎已将他磨砺得更坚强,锻炼得更粗犷了。

    有悲壮的号角声搀和着凄悠悠的马嘶传来,应和着脚底连绵的营火,让他意识到,此地,就是他曾经血战过的地方。侧身俯视着,夜色阻挡了他的视线,却阻挡不住他的思念,因为在这里,也埋葬的他的一个兄弟——韦斯利!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瞥,再度凝视时,已在一里之外,营火依旧,可心情却更是黯然————————

    墨云仙鹤已极限的速度飞行着,它背上的令狐绝也似忘记了休息,忘记了睡眠,体内宛如在用力压制住一股热流,只要压力消失,它就要汹涌而澎湃了,狂浩而激荡了。所以,他只能用力压着,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无论是下雪,还是微晴,都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直到俩天后,宛如平原巨兽般的克罗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一时间,不觉有一股鼻端酸涩的感触,他的心跳着,血液流循加快,连轻拍墨云仙鹤的手亦在微微颤抖。

    墨云降了下来,它也明白,要是它出现在城市的上空,那会造成多大的震撼!

    落地后,令狐绝把墨云收了起来,同时放出烈炎,烈炎仿似也懂令狐绝心中的哀痛,那双明亮的宛如红钻般的眸子慰贴的瞧着令狐绝,充满了一种安慰的意味。令狐绝不由感触了,爱怜的抚着烈炎的鬃毛,喃喃地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嘛?”说完,一跃而上,烈炎轻嘶一声,火星四溅,如龙驭风云,疾若雷电般虚踏而去,瞬息间已逝去老远!

    此时,已近黄昏,北风打着无奈的长哨卷过旷野,可令狐绝却丝毫不觉,此刻他的情绪却是哀痛的,焦切的,也是血腥和残忍的。

    克罗城头,已清晰在望,已能看见在寒风中飘拂的猎鹰军旗,很突兀的,他让烈炎慢了下来,发出的一声急速而滚颤的尖锐长啸来,他这啸声高亢无比,却隐带黯然和凄绝,声能裂帛穿石般直入云霄!

    啸声落尽,令狐绝心内的那缠绕多时哀痛也消弭了不少,眼眸也变得深邃无比,因为他知道,哀痛是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的,他需要的还是清醒和理智。不是不痛了,而是把这痛埋在心里,就算血仇得报,那股深埋的痛也会伴随他一生一世!(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血誓复仇(1)

    用夜魅的神通改换了一下身形后,令狐绝疾步向前,不一会,就来到了城门口。虽已是黄昏,但进出城门的人还是不少,凭着一口流利的帕米平原土话,他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城内。他决定先去见西亚,不过却不是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去,而是偷潜进去的。

    垂首伏案,在奋笔疾书的西亚在令狐绝进入的刹那,本能的抬起头来,看到已收回神通的令狐绝,微微一怔,随即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匆忙起身,真情流露地道:“阿绝,你回来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虽然没有开口,但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思盼与黯然情韵。他悄然入座,唇角痉挛着道:“西亚,还剩多少人?”

    令狐绝的问话就如一只火红的烙铁猛然印在西亚的心上,使他全身轻颤,痛苦无已地道:“阿绝,是我无能,我对不起兄弟们,更对不起红月部落的族人,现在,撤到明特城的族人只有千余名,都是些妇孺。”

    刹那间、令狐绝不禁肝肠寸断,悲愤填膺,但是,在眼前,他却只能忍耐,只能将泪水咽回肚里,喉音发哑地道:“西亚,你不要自责,天灾**,是谁也无法预料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了,等下你亲自去通知老哥等人,来此地开会,对了,魔月回来了吗?”

    “回来了。”西亚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激动悲痛的心绪,缓缓地道:“小月的姐姐提了些建议,正等你回来决断呢。”

    令狐绝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对于燕子夫人如此快的进入角色。他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出,燕子夫人,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或者应该说是有野心的女人,冷静地道:“她说了些什么?”

    西亚收起哀痛,把那晚俩人商量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并没有急于表态,细细琢磨了一番后。继续噙着那抹苦涩的笑意道:“看来你是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也罢,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你们说的那俩种方式可以结合起来,克罗城不能白白交给帝国,适当的去谈一下条件,然后把得来的好处分给克罗城的居民。”

    西亚的眼眸一亮,他瞬间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脸上顿时流露出钦佩之意。不过,心中还是略有迷惑。于是问道:“阿绝,你一直不是想坚守克罗城的嘛?”

    令狐绝微叹了口气道:“形势所迫,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其一,是你们说的那几点原因:其二,不出一年,这克罗城,必定是空城一座。”接着,他便清晰而简洁的将粮荒发生的原因,以及帝国有可能出现动荡的迹象一一道出;他的语声呛哑而酸涩,却带着一股令人惊讶的冷静和理智!

    西亚静静的听着,目光凝注着令狐绝忧戚凝重的脸上,虽然只是短短的俩个多月没见,他发现,阿绝变了,变得更冷静,更理智,隐隐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和霸气。对于这种成熟的转变,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和喜悦,同时也明白,这种转变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俩个多月发生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但却让阿绝成长的事情。这种成长必定是血腥的,残酷的,庆幸的是,阿绝挺过来了。

    可这种感悟在他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停留,他的全部思绪都集中在阿绝所说的话里,细细咀嚼后,眉心微蹙地道:“你的意思是帝国迟早会被那股神秘的势力所掌控,而流莱帝国,很可能会在开春后,对帝国发动进攻。”

    令狐绝缓缓点头,在回来的路上,他对当前的形势做过很深刻的分析,得出了不少有把握的结论。虽然不是极度肯定,但未雨绸缪一直以来是他的习惯。目光回视着西亚,低怆而平静地道:“那股神秘势力很强大,一定会在光明族入世前,掌控帝国。不管是和太子合作,还是取而代之,我先前和太子的私下协议都会成为一句空话。而流莱帝国的狼子野心更是暴露无遗,我估计斯图特所在的南方军团这次会遇到大麻烦,且最有可能抽调西方兵团去援助,当然前提是我们占领了要塞。”

    西亚的军事天赋并不在令狐绝之下,瞬间,他就明白了,令狐绝所说的空城一座是什么原因?他们占领了要塞,无异就成了明思帝国挡在科特鲁帝国前的一处屏障,明思帝国可以很放心的抽调西方兵团去支援南方兵团,毕竟,猎鹰师团人数不多,在驻守要塞的同时,根本就抽调不出多余的兵马再来攻打克罗城。

    “我知道怎么做了1”西亚肃穆的道,脸上还流露出一股亢奋的神韵,对于一个对战争有着极度偏执和疯狂的他来说,接下来的战役,是他期待已久,且梦寐以求的。

    令狐绝这时却突然古怪的看了西亚一眼,包含深意地道:“拉尔尼这步棋是你下的吧,既然下了,就让他走下去。”

    西亚一愣,他自然不知道,令狐绝是在刺杀山本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拉尔尼,直觉的以为,令狐绝什么都知道了,迟疑了一下,凄然一笑,刚想解释。

    却被令狐绝挥手阻止,他知道,任何一次潜伏都需要代价,任何一次叛变都需要时间,他不想知道这个原因,而是目视着西亚,缓缓站起身,走上前,用一种低沉却极度柔和的声音道:“西亚,你是我大哥,我相信你,虽然有时候,你的做法我有些抵触,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和苦衷,只是希望以后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只为了我考虑。是兄弟,就要生死在一起,何况荣辱呢?”

    一番话说得坦荡浩然、情深意重,把西亚心里一直藏着那股阴霾扫得精光。在他的意识里。只要令狐绝相信。那么他就算负尽天下人又能如何?点点头,紧紧握住令狐绝伸过来的手,四目紧深对视,良久无语,而无限真挚友情,便已在那两双互视的目光中表露无遗了!

    同一间房内,令狐绝坐在西亚的位置上,秘密被叫过来的老头儿等一干强者已从始见令狐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短暂的寒暄后,各自入座,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这一股亢奋、激动的意味!

    老头儿先把君临堂的结构组成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强颜一笑,目光徐缓且带有尊重意味扫视着,平静而深沉地道:“几位大哥,承蒙你们看得起,谦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要我令狐绝在世一日,必不负几个大哥的深情厚谊。”

    “堂主。别大哥大哥的,现在我们都听得别扭。”狼爵的性子想来如此。一开口,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是,老——阿呸。”老头儿一时没改过口来,竟暗啐了自己一口,那滑稽的模样,让原本凝重伤感的气氛轻松了不少,继续道:“堂主,野狼说的有道理,虽然我堂稍未正式成立,但这规矩是要讲的,否则会让他人笑话。”

    令狐绝也微微一笑,这次笑的就没有那么伤感,淡淡地道:“也罢,可先说好,私下我还是称呼几位大哥,某些场合嘛。”说到这里,他略思索了下道:“这样,既然我堂破旧立新,什么殿主啊,鼎主的就不要了,我就称几位大哥为鼎公,殿尊。”

    老头儿乐了,咧着嘴儿笑道:“你看,我老弟——”那个弟字还未出口,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虽然很轻,但那声音也是清晰可闻,略有些尴尬地道:“你看我这记性,还是堂主有见识,鼎公,这名字即显尊贵,又带霸气,你说对吧?力鼎公?”

    面色是平静而深沉的,力王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轻叱道:“堂主在座,你放庄重点。”

    令狐绝赶紧摆手道:“铁大哥,无须如此,现在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力王很较真地拱手道:“那可不行,堂主,堂有堂规,岂可玩笑?”

    对于力王的拧,令狐绝也没太多争执,反而从怀里掏出一紫色瓷瓶,扔给笑叟。还没等他说话,接住瓷瓶的笑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奋与欢愉,急切地道:“堂主,这可是仙鹤灵液?”

    令狐绝微微颌首,而笑叟已站了起来,满面尊仰肃穆之色的道:“堂主的大恩,属下铭记在心。”一旁的野狼则是暗暗吐了吐舌头,心中更是敬佩无比,这仙鹤灵液可不是什么平凡之物,没想到堂主竟然短短几天内就搞到了。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笑意刚一敛没,他已沉静而冷漠的缓缓站起,悲痛的道:“红月部落发生的事,大家想必都已明白,我也不多说了,舒老夫人?”

    见令狐绝叫自己,眉心微蹙正在想事的舒老夫人站了起来,虽然因为种族的原因,她不能加入君临堂,可对令狐绝,她也要表现出一个附属者应有的尊重。

    “舒老夫人,这次需要贵族的配合,我想抽调百名贵族候级境界的勇士,和百匹鹰马,不知道可否?”令狐绝唇角僵硬的勾动了一下,冷静地道。

    舒老夫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面庞上浮罩着一层僵硬的阴霾,肃穆地道:“令狐公子,我族既已归附于你,自会和公子一同进退,这次部落劫难,老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公子责罚。”

    对于舒老夫人所说的责任,令狐绝不是不明白,他是太明白了,只是他能理解,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怪也只能怪西亚先前留给舒老夫人太过冷血无情的印象,于是,诚挚地道:“舒老夫人,这错不在你,你无须自责,那些人明显是冲我令狐绝而来,就算鹰马族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有什么改观。”他说的是实话,鹰马族本来就势弱,又分裂开来,现在在克罗城的爵级强者除却舒老夫人和舒莫外,只有四位,实力比普通的宗门还要弱上不少。

    令狐绝的话让舒老夫人心头略微好过,长叹一口气,缓缓入座。

    沉默了片刻。令狐绝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他努力微笑着。用一种低沉有力的声音道:“这次,我们去的人在精而不在多,除了在场的诸位,鹰马族的百名候级勇士外,就是精灵族的五位魔法师,及百名精灵弓箭手。”

    老头儿这时才明白令狐绝要百匹鹰马的原因,他是亲身体会过精灵弓箭手的可怕,也明白带上魔法师是作何用途。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迸自唇缝:“堂主,足够了,别说一个死灵宗,就是普通的百族,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他倒不是吹嘘,除却令狐绝这个变态的所在,他们现在拥有四个半步战王,三个巅峰战爵,以及五个魔爵。人数虽然不多,但战力却在一般的宗门、种族之上。

    令狐绝可没有那么乐观。刚才和西亚的一番交谈后,知道要塞那边有异动,更肯定了精灵女皇当初的猜测,这件惨剧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残月族。可他没有把这种忧虑表现出来,双眸中显露的光芒是煞厉而又残忍的,缓缓地道:“这次我回克罗城,只有在座的诸位和西亚知道,所以,我想先行一步,摸探一下对方的情况。”

    一言出口,满座俱惊,老头儿第一个开口惊叫道:“堂主,那可不行,要去的话,我先去。”他还是不太习惯在自己老弟面前自称属下。

    力王知道令狐绝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那是很难更改的,也急得语无论次的道:“堂主,你怎可轻易涉险,这样,属下愿主动请缨。”

    古怪的一笑,野狼慓悍与粗矿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的得意,带着几分狂意地道:“几位鼎公,这打探斥候的事,还有比本殿尊更好的人选嘛?”

    大家的精神倏地一振,包括令狐绝,野狼独特的天赋确实是这次最适合的人选。其他人刚想说话,就被令狐绝挥手阻止,眉梢间挂着坚定,深沉地道:“那好,野狼大哥就随我一行。”他也没有进入角色,不经意间,又把野狼大哥叫了出来。

    可谁也没在意,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令狐绝的个性,当他决定了的事,便永不更改,眼前,他的表情与神态都已告诉了各人,关于这次复仇的策略,他是早经决定,不能更改的。沉默了一阵,老头儿只有沉重地道:“既然如此,那堂主,千万可要小心。”

    而力王却把威严的目光移注到野狼的身上,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照顾好堂主。

    令狐绝缓缓站了起来。在房里踱了几步,他沉和的道:“如果没有其他事,诸位大哥,还是散了吧,明日黄昏出发。”

    知道令狐绝还有其他事要安排,一干强者立刻纷纷站起,在一一行过礼后肃然无声的退了出去,老头儿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站住了,回过头深深的注视着他这位被哀痛浸染的已经麻木成冷酷的老弟,诚恳的道:“老弟,别冲动,老哥们还要跟着你混呢。”他虽然知道令狐绝不是个冲动的人,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要是他看到死灵宗对那些族人的尸体做什么事的话,难免会不冷静?

    令狐绝凄然的一笑,这一笑既包含了情意,又诉说了无奈和伤感,低怆地道:“老哥,我自有分寸。”

    垂首叹息了一声,老头儿没有再说话,当他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厅内只剩下野狼一人。他刚想说什么?西亚已悄然走了进来,反手掩门后,坚定地道:“金灵他(她)们和特法罗我已经联系过了,没有问题。”

    令狐绝点点头,缓步来到窗前,目光带着三分迷蒙,三分凝重,四分残忍和坚定,沉默的凝视着远处微微升起的暮霭炊烟,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神态里,有一股深邃的幽寂与宁静的落寞,因为这样,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就悄悄蹙结在一起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血誓复仇(2)

    入夜,令狐绝带着野狼出了克罗城,平原上一片静寂,就像多少年来这里一贯的沉寂一样,冷清清的,空荡荡的;北风打着凄厉的哨儿卷过旷野,也卷过兴味寥落的心怀。

    在离城大约一里外的地方,野狼揉揉脸,嗓子有些暗哑:“堂主,我们不会是走着去吧?”他这当然是玩笑话,在他的意识里,魔月是应该还在的。

    带着些儿凄凉韵味的一笑,令狐绝略有些无奈地道:“野狼大哥,这里也没外人,你这堂主、堂主的,我听不习惯,还是叫我老弟吧。”

    搓搓手,野狼傻笑道:“那可不行,等下叫习惯了,改都改不过来。”

    令狐绝也没坚持,灵兽袋微解,墨云仙鹤带着一股光彩流离的氤氲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内,同时而起的,还有一股强烈雄厚的气势。这?这是?野狼惊然一凛,双眸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粗犷的面孔在阴影中有着极度的震惊,他唇儿颤抖着,却呐呐不能出言!

    令狐绝一跃而上,侧脸望了望张口结舌的野狼,笑笑道:“磨蹭什么?还不上来。”他的话音刚落,一声清凉的鹤鸣在墨云耸翅扬颈时响起,体内的夜魅噗嗤的一笑道:“墨云不让他坐。”

    令狐绝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赶紧道:“那怎么办?”还没等夜魅回来,回过神来的野狼方始一跃,墨云便已鹤翅轻亮,一股罡风卷起,把猝不及防的野狼卷出三丈开外。同时。那清亮的眸子盯视了野狼一眼。神韵中,带着那么点警告的意味。

    “堂主?这?”野狼十分窘迫的站在远处,涨红着他的粗脸道。

    已经从夜魅口中得知没有任何办法的令狐绝有些汗颜和惭疚地道:“野狼大哥————”

    他的话还没说完,野狼已经自嘲般地一笑后,道:“堂主,别说了,属下明白,你就先行一步吧。”神兽有神兽的尊严。王者有王者的风范,岂会轻易让人骑在它的身上?

    令狐绝歉意的一笑后,轻拂墨云长颈,墨云迎颈轻啸,倏尔化为一道流虹直入云霄,那速度,让野狼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栗,喃喃自语道:“乖乖,真是王级神兽啊。”他半转身,还恋恋不舍的望了天空一眼。此刻那里还有墨云的踪迹,留下的。只是一股令野狼激荡在心怀间的亢奋与激动,那么深沉,又那么浓烈……

    墨云急速飞行着,在飞过明特城的时候,令狐绝还特意往城内看了俩眼,耳边仿似听到幸存下来的妇孺在哽咽和哭嚎。他俊逸的面庞上,随即浮起一丝冷酷的黯然,只要看见这黯然里深沉而森严的寒意,那么,就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孕的杀机是如何浓烈。他缓缓的闭上双眸,此刻,已没有眼泪流下,但这并不表示,他的悲痛已经远去,而是眼泪已经无法诠释他此刻的感受,默默地祈祷着:老爹,修达族长,各位长辈和族人,你们一路走好!

    墨云的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当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凄生生的紫红时,它已经飞入了迷丝达山脉,晨蔼冷雾淡蒙蒙浮沉在森林的上空,有着一股子冷瑟而苍凉的味儿。映入眼帘的景色,令狐绝是熟悉不过的,俩年前,他去参加四族大赛,就曾经从这里经过,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世事真是无常。

    怕墨云太过招摇,令狐绝在距离辛晶部落还有几百里的时候降了下来,时值隆冬,森林里大部分的枝叶,早已凋零光了,半秃的树丫在寒风中轻颤。令狐绝把墨云收入灵兽袋,踩着树叶荒无目的的走了几步,眼眸中有一丝惆怅和寂寥,要是往年这个时候,部落里应该是最轻松悠闲了。

    有山风急来,卷起漫天的落叶飞舞,其中几片贴上了他的衣袍,令狐绝轻捻起一片落叶,在树叶化为粉末落入尘土之时,他入鬓的双眉微拢,嘴唇紧报成一道往下弯曲的优美弧线,看上去,在冷漠中,别有一股子坚毅强悍之气……

    这次,他放出来的不是烈炎,而是魔可。魔可仿似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出来,就是一声狂啸山林的长嘶,硕大的头颅倏抖,颈部鬃毛长飘之时,令狐绝飘身而上。魔可倏尔疾跃,四腿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上,倏尔扬起,又顷刻飘逝。时间,在他们的行驰里无声无息的流去,目的地,也就一寸一尺的接近了……

    令狐绝虽然没去过辛晶部落,但知道大约的位置在那里。估摸着还剩十几里的时候,他让魔可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所在,取出干粮和水囊,坐下,胡乱的硬塞了几口后,拔开囊塞,喝了几口水 ,然后,他长长嘘了口气,抹掉唇角的水渍,朝树干上一靠,施展了“大鹰眼术”————

    鹰眼随风而逝,飘飘忽忽的,周遭除了一些零星的低阶魔兽在觅食外,没有丝毫的动静。可随着鹰眼范围的扩大,他蓦地被东北方向一宗事物吸引住了,由于距离远,又隔着森林,他只看见有七、八个人影在晃动。

    想再缩小范围,看得精确一点,灵台已微微作疼。无奈,令狐绝只有收回大鹰眼术,同时习惯上的本能反应,使他警惕注意起来!那些人绝对不是猎手,那么出现在杳无人迹的森林中,就有些古怪了。

    要不是此地离辛晶部落不远,令狐绝或许不会去管这闲事,但此刻,他却不能不有所行动。把魔可收入灵兽手镯,令狐绝像一只出弦的怒矢,起落如飞的朝东北方向射去,他虽然走的是直线,却巧妙地借着树木掩护隐藏着身形,快得令人惊异,就在那么一丁点的时间里,他离那几个人影晃动的地点不过百丈。

    在一块斜斜伸展的山石后面隐蔽起来,令狐绝窥视过去。这时。他看清了。那是六个白衣人,和一个身穿黑色魔法师袍的老者,而其中俩个白衣人尚挟持着一个矮且壮的大汉,那个大汉用力挣扎扭动,但却无济于事,左右挟持他的白衣人,只是轻松且粗暴的一拽,他推向一棵枝丫突兀的大树下。

    一个白衣人单掌把大汉抵在树杆上。而另一个人手臂挥动,一根绳索抛过那棵大树横伸的枝丫搭垂下来,这搭垂下来的一头业已打好了一个套结,显得是准备把那个先前被他们夹持的大汉吊死。

    那个大汉终于侧转脸来,朝到了令狐绝这个方向。令狐绝悚然一惊,这个大汉他竟然认识,是辛晶部落族长的儿子,和他曾经也交过手的米莱特,无异,和当年的狂妄嚣张相比。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惊恐和畏惧。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他应该是被魔法禁锢了,张大着嘴,就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令狐绝愕然了,他想不出这山脉里,还有谁会对米莱特下此毒手?救是不救,当然这救不是因为他仁慈 ,而是因为他想解开心中的疑团。

    这时,那绳索的套结已经套上了米莱特的脖颈,他似是极度的悲愤,极度的怨恨,拚命反抗,头颅也在奋力摇晃,可一道泛着磷光的奇异光芒从那个黑色魔法师的手指间射出,在没入米莱特胸口的瞬间,米莱特不动了,只是眼珠儿极其夸张的凸出,显示他还有意识。

    那魔法师老者口中念念有词,有黑气从树根底部冒起,那棵树似在突然间变得阴森,变得诡异,变得邪恶可怖起来,树皮掉落,瘰沥斑结,枝丫伸展突兀成一个怪诞的姿势,彷佛一个奇形的,多手多臂又暗里狞笑的巫魔,一股奇异的摄人魂魄的气息散发开来。

    “是死灵族的在抽取活人的魂魄。”体内的玄风毕竟活了百多年,见多识广,思索了片刻,就看出了这个魔法,正是死灵族的收魂秘法。

    死灵族!令狐绝默念一句,有一股火山爆发似的愤怒从心底升起,霎时让他的眼眸布上一层杀气,死灵族就是百族中扶持死灵宗的势力,他抿着唇没有出声,身形立腾--有如一抹流光,连闪连翻,足不沾地,瞬息间便到了那株吊人树下。

    几声惊呼尚未发出,令狐绝以凌空暴旋,清冷带着无尽煞气的语音飘落于空中:“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从虚空浮现,面对只有候级境界的白衣人,轮回神火的威力才真正的显现出来,黑白交织的火焰一闪,被沾染上的三个白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化为灰烬,步入轮回之路。

    剩下的白衣人,包括那个黑衣魔法师都明白了这是怎么回子事,几声叱吼起处,连退数丈,可令狐绝岂会让这些仇人在这世间多留片刻,电射风旋般越过轮回神火,黑龙枪分成不同的角度飞泻敌人。

    退到最后的那个魔法师老者眼眸内一摄入令狐绝的形貌,不由面色大变,一声尖锐而恐怖的长叫出自他的口中:“令狐绝。”话音未落,黑雾冒起,整个人倏尔往后飘去。

    而其他三个白衣人,却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寒光蓦闪,一道美丽的银河闪烁着繁星纵横七丈,又在其中一颗繁星冥灭的同时,三颗头颅已带着三标热血冲天而起。以令狐绝现在的境界,全力出手加上天枢灭,狠绝地足可以让这些中阶的候级对手连死都不带一丁点的回忆。

    那个只有高阶候级的魔法师老者魂都吓出了窍,使出吃奶的力施展着悬浮漂移魔法,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在死灵宗内,有令狐绝的画像,同时还标注着他的境界,中阶魔爵,初阶战爵。可现在依他看来,这境界估计是标注错了!

    霍然一条人影掠空而起,是令狐绝,这次,他没有用黑龙枪,掌沿化锋一展,闪耀的光辉中,尚有无数道急剧颤动的光点!

    一股血箭几乎是在同时自魔法师老者的口内喷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响起之时,他已捂着胸口踉跄地退了几步。令狐绝冷冷的立于原处,黑龙枪微微斜指向天,枪尖赫然插着一颗首级——颈下血肉光滑,张口突目,正是方才三个白衣人中的一个。

    那魔法师老者面青唇白的呆立不动,他不能再逃,也不敢再逃了,目光恐惧的凝注着挂在枪尖上的头颅,嘴角在神经质的抽搐不已——

    目光是深寒的,没有一丝的情感意味。令狐绝缓步逼近,一种毫无平厌犹如自地狱阴府传来的幽冥声音从他的口中飘起:“想过有今天吗?”

    那魔法师老者虽然境界低,但修炼的毕竟是和精神有关的灵魂系魔法,意志比一般人要坚韧许多,知道自己是没有生路了,横下心豁出去了,阴凄凄的一笑,冷冷地道:“令狐绝,老夫在下面等你。”说完,一股黑色的火焰中他的双膝处冒起,他仿似一个殉道者般,倏尔狂笑,一声凄怖的,带着血的怨诉幽冥的响起:“令狐绝,你很快就会看到真正的冥王,那时,你的灵魂将永坠黑暗和痛苦之中,永生不得超生!”

    尾韵还在疯狂的狂笑中飘荡,黑色火焰已带着老者的躯体化为虚无,空气中残留着恶毒的咀咒带来的那股冷森意味。

    令狐绝的目光愈发森寒,手腕轻抖,滴血头颅凌空飞去,他倏尔转身,在收起黑龙枪的同时,朝米莱克走去。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辛晶部落的少族长竟然会落到被收魂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孤身犯险(1)

    手指轻弹,一道青色风刃眩映中,索断人落。米莱克抬起头来,用混浊眼睛凝视着缓缓逼近的令狐绝,先是一阵惊异和恐惧,逐渐变得颖悟和黯然,刚想表达什么。倏尔,面孔的肌肉抽动了,仿似体内正在进行着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流露出无可名状的痛苦与祈求,周身不住的抽搐着,每一抽搐,便使他那张粗犷的面孔歪曲一下。

    夜魅透射出来,蹲下身,以熟练的手法与技巧开始诊治起来。片刻后,仰起脸儿,冷静地道:“魂魄已被侵噬,我只能让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令狐绝点点头,也蹲下身来,他现在对辛晶部落恨之入骨,自然也不会把米莱克的生死放在心上!那张粗犷的面孔更扭曲得厉害了,米莱克似是竭力想表达些什么,他颤悠悠的举起手臂,比划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及“啊”“啊”的怪响。

    双眸的深处,透着冷静的、黑夜般深邃的光芒,曼丝玉手弯曲成爪,罩在米莱克的头顶,丝丝黑光从她的手指射出没入米莱克的天灵。

    瞬间,米莱克的痛苦仿似减轻了许多,脸色则呈显出一种褚紫涨红的颜色,已经能出声了,气若游丝地道:“救我,救我。”

    令狐绝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楚辛酸与勃升的愤怒火焰,低沉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米莱克混浊的双眸中也突然显出光亮来了——那是愤怒和屈辱掺杂的火焰,抽搐着,断断续续且有些失魂落魄般道:“他们不——是人。是魔鬼。我的父亲。我的族——人。”说着,说着,眼神涣散,双腿不住的痉挛,显然已是离死不远。

    令狐绝急忙道:“说,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夜魅更是玉牙暗咬,加大了魔法力的输出,可毕竟她对灵魂魔法也是一知半解。所取得效果有限。

    那双混浊血黄的双眸这时却暴睁着,米莱克死死的盯视着令狐绝,突出的喉结不停上下移动,含糊不清地道:“对——不——起。”

    令狐绝虽然对米莱克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可当他接触到米莱克那包含歉意和悔恨的目光,似是痛到了心底,他强忍住心弦儿的颤动,涩涩一笑:“为了你这句话,我尽量不难为你的族人。”

    突然,米莱克似乎使出了他最后的力量。猛然坐起,紧紧抱住了令狐绝。一边摇头,一面血泪并流——他在表达他的感激,他的悔恨,和他镂心刻骨的哀痛,以及另一些什么……。

    令狐绝没有抱米莱克,可也没有避讳他的拥抱,双眸中流露着一股冷静的、残暴的炙热,嘴唇轻动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王————”米莱克哆嗦着在令狐绝的耳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头颈软软垂斜,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旁边,夜魅轻轻扶着米莱克刚刚断气的身体躺下,默默凝视着沉默不语的令狐绝。

    令狐绝当然不是在缅怀米莱克的死去,而是冥王这俩个字勾起了他心底的记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他还记得当初死在他手下的山本就是被称为冥王。难道是山本又复活了?令狐绝不觉一颗心骤然下沉,在他所有的对手中,以山本给他的记忆最为深刻,这个压低境界的真正魔王,几次让他嗅到死亡的气息。

    仰头深思了会,令狐绝垂下脸儿,肃穆地道:“夜魅,你说会不会是山本又复活了?”

    夜魅亲身经历过那次九死一生的袭杀,脸上也浮起一抹余悸的苍白,她细细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不可能,他自爆血脉魔武,意识尽毁,不可能再复活。”

    令狐绝也觉得不太可能,虽然魔王已经可以说是超脱了普通人的所在,但要是如此还能复活,那未必也太匪夷所思了,那这个冥王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令狐绝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目光触及地上那具已失去了生命意识的躯体,彷佛有些弹不掉,挥不去的阴影覆盖在令狐绝的心上,在吁过一口气之后,他又沉默了下来————

    抿了抿唇儿,夜魅知道心上人现在身上的压力很重,目光中带有那么点怜惜意味地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令狐绝神色倏寒--他的脸庞在一刹那间变为酷厉阴森,俊秀之中,含着一股血腥的暴戾,慑人之极,低沉地道:“还是先摸清对方的部署,不管那个冥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战,势在必行。”

    夜魅随着令狐绝缓缓站起的身形而站起,双瞳彷佛放射着同仇敌忾的冷焰,她没有说话,但那目光已经足够表达她此刻的坚定和毅然。

    辛晶部落位于山脉中的一个洼地,附近有一条河流,河水虽在隆冬季节里枯竭了一些,却不影响它的悠然,依旧缓缓东流。衬着岸旁的烟笼林陌,隐约重叠的木屋、茅舍,点缀着几只翱翔河面的凫鸟,依旧有股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韵致。

    在河畔的一侧,有一片芦苇荡,令狐绝和夜魅就潜伏其中,目视着炊烟缭绕的辛晶部落,令狐绝不禁有些愕然,在木屋、茅舍的围绕中,雄踞着一座的高大恢宏的堡垒,很显然,这堡垒是新建成的,还能隐约看到不少人在堡垒的四周推木,垒石;视力毕竟有限,且容易受阻碍,令狐绝释放了“大鹰眼术。”

    鹰眼随风升入半空,那辛晶部落的景象便清晰的映入他的灵台,这辛晶部落和可比红月部落大了不少,不逊于一般的小城镇,四周都是简易的木屋和茅寮,很多都是新造的,四条井字形的泥路把那些木屋和中央的堡垒分割开来,没有让鹰眼继续深入。而是朝四周探测起来。他发现。在木屋里居住的大都是山脉里的猎手和盗贼,各部落都有,而白衣人进出都是在堡垒的门口。

    缓缓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睁开了双眸,一直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夜魅低声问道:“怎么样?”缓缓吐气,令狐绝的声音有些堵塞似的闷哑:“他们估计把山脉里的猎手和盗贼都集中到了此地,人数众多。”

    夜魅不仅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喃喃道:“死灵宗搞什么鬼?”

    令狐绝也有此迷惑,这普通的猎手根本就对他们勾不成什么威胁。为什么死灵宗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眉儿轻挑,冷冷地道:“先不管它,现在要想办法摸进堡垒,弄清对方到底有多少强者?”

    夜魅观言察色,衡量情势后,低沉地道:“进去倒不是问题,可神通有时间限制,而且对方未必没有能看穿神通的强者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余悸,上次被月后看穿后的遭遇在她心里还残留着阴影。

    令狐绝那样冷煞的一笑,非常平静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墨云和烈炎在,想必脱身不是问题。”

    夜魅温柔地点点头,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体内,自从下定决心要取而代之后,她的妖媚、野性与本质中的善良似乎混合在一起,变得异常的乖巧和体贴。

    令狐绝换上从尸体上剥来的白衣,借用夜魅的神通,给自己的外貌稍加了些修饰,眉毛变细了,眼窝也深陷了点,鼻梁更为挺直,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得诱人,虽然同样的俊秀,但予人的感觉、意味却截然的不同,原来的外貌给予人一种傲然、飘逸的气质,但此刻的他,却更多是给人一种俊美,而这种俊美却缺乏一种男儿气概,更像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种改变倒不是令狐绝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特别癖好,而是改动的越小,神通维持的时间也越长。他不是没想过装扮成那几个死在他手下的死灵宗弟子,可怕进去后遇见熟人,毕竟他对那几个死灵宗的弟子是一无所知。

    长长的叹了口气,令狐绝身形微弓倏起,暗影中有如一溜轻烟,朝辛晶部落跃起。部落外,沿河岸,有不少明哨,暗桩,可目光一触及令狐绝身上的白衣,眼眸里都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意味,要嘛直接视而不见,要嘛勉强的点头问候,在他们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可以察觉到那强压在心头的那一丝愤怒和无奈,当然更多的是畏惧!

    这死灵宗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的不忿?令狐绝思付着,落定身形,举步前行。在“大鹰眼术”的辅助下,他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小心翼翼,且步履快速的朝堡垒行进。他知道这样做,很是冒险,可他没有别的选择,这些猎手、盗贼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核心的机密,唯有堡垒内部住的死灵宗的高层人物,才有可能知道他想获取的信息!

    逐渐接近着,从堡垒大门行出一行白衣弟子,他们行走迅速,脸色凝重,看得出来紧张而匆忙,只稍微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就已走了过去。

    舔舔嘴唇,令狐绝心神微定,此刻,他知道自己预判没有错,死灵宗的弟子甚多,互不相识的人不在少数。

    垂着脸儿,令狐绝走着,对眼前这幢巨大而深阔的建筑物根本不看一眼,行动是如此迅速捷,只是一闪,便如一抹似有似无的虚影已入门内,并瞬即隐入一侧。同时,门旁一侧树荫下有两个黑忽忽的人头伸出来四面张望,其中一个还低声道:“你小子看清楚了没,可真有人进去?”

    那一个似是疑惑了片刻,纳闷的道:“我好似是看见一个白影经过,估计是同门。”

    他的同伴哼了一声,火道:“是同门,你还咋乎啥?老子好不容易做个了美梦。”骂骂咧咧声渐隐,此刻,隐在暗处的令狐绝,已大致看清了此地的地形环境,不错,这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堡,堡中心是一片旷地,四周零星的坐落着二十余栋楼阁,并隐于高大的堡墙下,楼阁与楼阁之间,除了连以长廊之外,尚有黑色的石板道路相通,栽有不少树木,花草。

    苦涩的一笑,令狐绝很是自责,是他太不小心了,这城堡显然不是一个月、俩个月就能建成的,上次,他在四族大赛中遇到法思和那死灵宗的门人,就应该有所警惕,或者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令狐绝咬咬牙,把懊恼和悔恨都藏入心里,生怕对方有压低境界的王者,他不敢再用大鹰眼术,只能提高警觉,缓缓地朝最近的一处楼阁走去。

    城堡内很安静,隐隐的,似乎只有兽类发出的气喘、嘶吼之声!令狐绝分析,可能是死灵宗的弟子在祭炼恐兽。

    这时——一阵清脆沉实的脚步声自长廊那边响起,令狐绝的反应是快捷而尖锐的,时间是如此急促,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躲藏地方,他猛一咬牙,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只是垂着脸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孤身犯险(2)

    脚步声逐渐清晰,令狐绝撩起眼角的余光一看,微微一怔,来的是俩个人,一个是块头十分魁梧高大的中年人,眼神凌厉,嘴唇削薄,一副冷酷与寡情之像,身上蓝色的长袍上绣的森白骷髅头显示出他的身份—死灵宗的长老。而另外一个却是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妖精,帽檐掀起,露出娇好的脸庞,眉梢处还隐隐挂着未曾消散的风情。

    令狐绝现在已完全肯定精灵女皇的猜测,这幕后的主脑就是残月族。他凝神静气,肃立一侧,微微躬身对快要走到身前俩人,恭声道:“见过长老。”

    那中年人只是微微一哼,在经过令狐绝身前的刹那,那个女妖精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令狐绝,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身旁,同样停住脚步,略有些不愉地中年人道:“这个不错。”

    那中年人重重一哼,目视着令狐绝,冷硬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绝诚惶诚恐的道:“弟子柳三。”

    那个中年人对宗门的弟子情况并不熟悉,只是随口一问,立刻略带威严地道:“本长老现在命你跟这位仙子去,不管她有什么吩咐,你都要照办,可听清楚了?”

    令狐绝低声道:“是!”那中年人朝女妖精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径自离去。而那个女妖精咬着下唇,盈盈眼波又风情万种地上下打量着令狐绝,喃喃道:“怪了,没想到死灵宗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弟子。怎么前些天没有看到?”

    令狐绝摆出一副惶惑之状道:“仙子。在下刚执行完宗门任务回来。”他一边说。一边蓄势准备动手先行制敌——假如对方接下来的问题他无法回答的话。

    很幸运,那女妖精格格一笑,嗓音柔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柳三是吧,跟我走吧,有你好处。”说完,玉手儿一摇,柳腰款摆,摇曳生姿的领先行向窄廊的另外一侧。暗暗吁了口气令狐绝无奈只能跟了上去。他不是没有想过把眼前这个只有候级境界的黑妖精给灭了,可一来情况不明,二来,这也未尝不是接近对方高层人物的一种方式,毕竟,面对黑妖精,他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很小。

    窄廊一直弯了进去,转过一个半圆形的月洞门之后,来到一栋楼阁前,那女妖精停住了脚步。眼角有那么一丝暗昧的笑意,嗲腻腻地道:“知道我叫你干什么来嘛?”

    令狐绝茫然的摇摇头。那女妖精暗咬唇瓣,低声道:“里面住的是我族的长老,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能让她满意的话,有你的好处。”

    令狐绝这时才会过意来,心里是哭笑不得,但表面上,还是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的拱手道:“多谢仙子。”

    那女妖精轻笑一声,玉手竟好似无意地从令狐绝胸口滑落,十分受用的道:“进去吧,别让长老等急了,如果往后有时间,可来旁侧的楼阁找我。”说完,指了指附近的一栋楼阁后,轻转过身,还朝令狐绝挤了一下眼眸,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早听说黑妖精族荒淫无度,这下,令狐绝算是真正领教了,相比眼前这个女妖精,那黑瞳显然是纯洁太多,想起黑瞳,他的心中又是一片黯然,凝了凝心神,走上台阶,轻轻推门而入。

    厅不大,布置也简单,除了桌椅外,只有一个黑亮而古雅的小几上摆着一尊白玉香炉,淡淡雅雅的香气随着袅袅冒升的烟气予人心族儿摇荡的感觉。

    这香气有古怪!令狐绝下意识的暗付,可他没有在意,这种显然只是为了挑动**的香气对身居赤子晶心的他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这时,在厅内垂有蔓帘的另外一个房间内传来俏柔却冷厉的声音:“进来。”

    令狐绝心头一动,装出忐忑之状的走到帘前,带有那么点惶恐意味的掀帘而进。只见一个美艳的黑妖精少妇身着睡袍半倚在矮榻上,妩媚而妖烧的斜睨了令狐绝一眼,这一眼,让她目光里的光芒更加炙热了,咬着下唇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小梦这个小蹄子还挺能办事的。”

    令狐绝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拍拍身旁的卧榻,那女妖精少妇微眯着眼道:“来,坐下……”

    站着不动,令狐绝唯唯诺诺地道:“弟子不敢。”

    那女妖精少妇秀眸瞟瞬又闭,娇柔的道:“坐下,本长老和贵宗没什么关系,你无须如此拘谨。”说完,又瞟了令狐绝一眼,略有些迷惑地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定力倒是不错。”

    令狐绝知道她指的是厅内的香气,正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动手,还是在搪塞几句,耳内,听到阁楼外有脚步声传来。那女妖精少妇显然也听到了,她很明显知道来的人是谁?眉宇间,浮起一抹不愉,沉下脸来,冷冷的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

    轻轻的敲门声此时响起,“夜长老,有重要的事,可否一叙?”

    这声音。令狐绝微微一怔,他此刻也知晓来的人是谁,黑影,这个和黑瞳的死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黑妖精族长老。

    “进来吧。”那个被称为夜长老的黑妖精整了整睡袍,掀帘而出的同时,用一种警告的目光盯视了令狐绝一眼。

    门儿已被轻轻启开,透过帘子那么点缝隙,令狐绝看见走进来的正是黑影,她眉宇微蹙,仿似有什么心事地朝那个夜长老行了个礼后,坐了下来。

    “影长老,出了什么事?”这个夜长老显然有些不耐,说话的语气和刚才是截然不同,不但干涩而且冷厉。

    黑影虽已知道房内还有人。但也不方便亮穿。何况她接下来要说的要嘛不是秘密。要嘛就算被听到,对方也理解不了。但还是尽量的压低声音道:“夜长老,有消息传来,那边已经动了,人虽不多,但强者不少。”

    那夜长老轻笑一声,略有些不屑地道:“就这事,影长老。看来无尽之海一行,让你吓破胆了。”

    黑影并没有把这冷嘲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忧虑地道:“我只是奇怪,这来的人之中并没有他。”

    在门帘后,静气凝听的令狐绝,当然知道黑影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

    冷冷的一笑,那夜长老不耐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先前得到的消息,不是说他在流影宗嘛?”

    仿佛另有所思,黑影摇头道:“如果他不来。我们这趟出来的就根本没有意义。”

    那个夜长老仿似才想到这一点,迟疑了片刻道:“他们有什么计划?”

    黑影沉吟了会。放低了声音道:“他们想让鬼王先行出击,让这些人知难而退,然后引他前来。”

    夜长老迷惘的道:“鬼王出手了,那他还会来?

    仿佛犹有余悸,黑影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夜长老,你是没有见过他,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要不是族里另有考虑,我实在不想和此人为敌。”

    夜长老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趣,压下心头的欲火,轻声道:“这个令狐绝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你给我说说。”

    黑影仿似受什么约束,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夜长老,有些事不便相告。”

    夜长老有些怒了,一双柳叶眉儿刹时倒竖,自从出族以后,凡是涉及到令狐绝的事,她这个族人就变得支支吾吾。于是嘲讽地道:“难怪你把黑瞳的妹妹给带出来,想来是给自己保命用的吧。”

    一提到黑瞳,黑影的面色已蒙上一层阴郁,没有搭腔,反而又长叹了一口。而帘内的令狐绝心腔儿一紧,他没想到黑瞳竟然还有个妹妹,而且就在此地。不会是刚才的那个吧?他有一种极其突兀的感受。

    见黑影没有反应,夜长老继续刺激道:“我真是不解了,这个令狐绝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残月族和死灵族出动俩个王者,和四个半步王者?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令狐绝听在耳里,心中是一片释然,这消息,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帘外的黑影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族人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令狐绝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自己是不能说的。于是,谦然的起身,无奈地道:“夜长老,不是我故意隐瞒,这事,确实不能说,说了,本族将会受无妄之灾。”

    见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夜长老自然是怒到极点,冷冷的一哼,连话都不说,就直接的转过身,背对黑影。黑影苦涩的一笑后,离去,并把门轻轻掩上!

    余怒未消,夜长老掀帘而进,可在她进门的刹那,俩道黑光直接侵入体内,在她感觉瞬间僵硬的同时,闪着寒芒的枪尖已抵住了她的喉咙,那冰冷的气息,似乎让她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疑惑揉合惊惧,愤怒渗融迷惘,这位黑妖精族的长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个她准备来玩弄的男子,在这张原本让她暗自窃喜的俊美脸庞上,她此刻看到的是冷静、狠酷,和一股难以溶解的杀气。“你到底是谁?”她在惊惧下还保持住了冷静,显示出一个爵级强者应该有的心理素质。

    楼阁外的步履声已经隐没,令狐绝冷森地注视着她,语声如冰:“不要叫嚷,夜长老,我知道你是个识相的人。”

    全身的欲火已化为冷汗,这个黑妖精族的夜长老就算再傻,也知道眼前之人绝非死灵宗的弟子,憎恨的一咬牙,狠狠地,却压低声音道:“不管你是谁?杀了我,你绝对走不出此地。”

    “是嘛?那我倒要试试。”令狐绝目光更加深寒,黑龙枪微微前挺,锋利的枪尖已在白皙的脖颈上刺出了一缕血花。

    夜长老从令狐绝的目光中分辨出,如果自己再强硬下去,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会杀了自己,心神很是慌乱,语气也软了下来,示弱般地道:“你到底要怎样?”

    “告诉我,在此地里到底有多少爵级以上的强者?”令狐绝的语气冷硬的予人一种不容置疑和反驳的意味。

    命在别人手上,夜长老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她还要留着漫长的生命去享受那些细皮嫩肉的美男子,于是,低声道:“残月族来了一个王者,一个半步王者,和三个爵级强者,死灵族也来了一个王者,死灵宗有三个半步王级,至于有多少爵级强者,那我就不知道了。”

    嘴角噙起一抹冷漠至极的意韵,令狐绝道:“你们族是不是就来了你和黑影俩个强者。”

    夜长老下意识的点头,但锋利的枪尖刺入肌肤的那一丝凉意提醒她最好别动,两只凤眼儿迷悸的大睁着。突然失声道:“你认识黑影,你是?”

    “不错。”令狐绝诡异的笑了,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

    夜长老全身骤冷,花容惨变,惊恐的叫道:“你------你----是令狐绝?”

    淡然的一笑,令狐绝散去神通,趁这个机会,让夜魅也放松片刻,毕竟,她换形的时间也已经不短。

    看着眼前比方才的秀美还给予人一种特殊意味的俊朗脸庞,夜长老像是一下子自万丈深渊失足坠落,一种至极的惧栗、惶乱、绝望与悲愤充斥在她的胸膈,她甚至开始悔恨,为什么自己就忍不住这一时的欢愉,还暗暗咒骂着把这个煞星引进自己房间的黑梦丫头。

    “告诉我,刚才引我进来的是谁?”令狐绝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让夜长老有如坠入云里雾中,情不自禁地道:“是黑梦那丫头!”

    令狐绝满意的一笑,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没有直接问黑瞳妹妹的下落,是怕夜长老拿这个和他谈条件。该知道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没有多大用处了。令狐绝眼眸一寒,枪尖倏尔前刺,没有任何的声息,只有血珠儿渗出,这个黑妖精族的爵级长老已眼眸僵直地倒了下去。

    用毫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地下的尸体,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冷酷残忍的意味,这一枪,意味着他的复仇,已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读心术(1)

    摘下套在夜长老右手中指上的储物戒指,令狐绝手指轻弹,射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一道的黑光,为的是不留下一丝的气味和线索,所以他选择了黑暗系的腐蚀魔法。无视夜长老的躯体的黑光中逐渐的萎缩,他在矮榻上坐了下来,目光却是冷漠的,不带丝毫情感与内心反应。

    从方才黑影和夜长老的对话中,他已大致推测出对手的计划,显然,这是一个针对他设计的圈套,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对手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个地方来,可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应该和那个冥王有关。无声的嘘了一口气,令狐绝把思绪又拉回了现在,此刻,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办,那就是黑瞳的妹妹!

    怎么办呢?他踌躇着,他无法肯定黑瞳的妹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就找不出应对的办法。看来只能先从那个叫夜梦的女妖精那里下手。令狐绝沉思着,缓缓站起身来,思索着如何行动才能最大限度的不惹人怀疑。毕竟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对方显然是不想让老头儿等人知道辛晶部落的真实情况,决定在中途动手拦截。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老实说,同时对付俩个王者,四个半步王者,以及可想而知的众多爵级强者,他心里也确实没多少把握,现在好了,对手把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这让他不由对自己先前的安排有些许的满意。

    来回踱了几步,令狐绝眼中那种带有强烈冷酷意味的光芒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浅浅的笑意。这笑意始一浮起。他的容貌也随之改变。整个人气质也变得有些轻浮和漠然。他走了出去,在掩门的瞬间,还留下了一道与心神相连的魔法气息,这一手,是夜魅教的,只要在残留法则气息稍未消散前,有人推门进去,他就会察觉!

    快步来到夜梦方才所指的楼阁前。楼阁内灯光明亮,隐有莺声燕语传出,他看似悠闲地静静站了一会,其实是在窥视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后,唇瓣轻吟道:“法则、随心!”隐隐水波涟漪,估计此刻刚刚走上黄泉路的夜长老出现在她身旁,并冷冷叱道:“梦丫头!”

    楼阁内顿时静了下来,方才引令狐绝而来的黑梦在开门后,仓惶奔出。行礼后怔忡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双瞳里透露着惊悸的颤窒。她以为是令狐绝得罪了夜长老,夜长老要怪罪与她。

    从她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知道她在想什么,操纵着法则气息继续模拟道:“梦丫头,你这次做的很好,不过,本长老今晚有事要出去一趟,他,你可给我看牢了。”

    “是!”黑梦心头那块石头可算落了地,素白的脸蛋上闪过一抹娇羞的异彩,垂脸道。

    趁她低头的瞬间,令狐绝收起了法则,并轻挥袍袖,予人一种夜长老倏然而盾的错觉。果然,抬起头来的黑梦没有怀疑,掩唇一笑,眼波流转地道:“柳三,不错啊,这么快就得到夜长老的赏识,要知道以前————”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可是关系到夜长老的私密,不由警觉的掩住了樱唇。

    令狐绝早已打好了主意,他微微躬身,平静的道:“多谢仙子,长老吩咐我在仙子的楼阁内等她,不知可否?”

    有夜长老的亲口训示,黑梦那敢拒绝,何况,她还巴不得如此,轻柔地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楼阁内可还有我几个族人,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知会一声。”这次转身后,倒没有勾魂的眨眼,估计是不敢。

    令狐绝还是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同时,思索着下一个步骤,他仔细推敲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尽可能的让他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破绽。

    黑梦很快出来,笑吟吟的迎着令狐绝进去,厅很小,隔开俩间,装饰也简单,却从二楼垂挂下来几重如梦如幻的纱幔,令狐绝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二楼处并没房间隔拦,只见罗帐半挽,丝衾展摊,虽然看得不十分真切,但也有一种旖旎娇慵的幽柔情调,可见是佳人的寻梦之处!

    令狐绝微微一笑,看来这楼阁确实是刚落成不久,很多房内的设施都没完整!“来,柳三,这边坐。”黑梦很殷勤的招呼着,令狐绝悄然一笑,仿似有些局促的在厅内入座,仿似有些无意地问:“不是还有其他仙子嘛?”

    “她们几个在楼上修炼。”夜梦轻笑着,虽然内心对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但眉梢间,还是隐露出些许的风情!令狐绝隐隐有些失望,他原本想通过夜梦,认识那些黑妖精,从而找出黑瞳的妹妹,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这时,从另外一间里走出一个黑妖精族的少女,垂着脸儿,手中端着餐具,小心翼翼地走来。

    “这位是?”令狐绝心里一动,在少女前面经过的一刹那,故意加重了声音。那少女闻声之下似是一惊,脚步顿形不稳,朝令狐绝斜了过来。本能的反应,令狐绝站起身,同时伸手轻扶对方。

    还未等少女有所表示,黑梦已冷哼一声,叱喝道:“黑雪,这点事都做不好,冲撞了贵客,看长老怎么收拾你?”

    那少女颇为惊悸不安仰起脸来,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十分清秀灵巧,肌肤白,神韵中却隐隐然流露着一股凄楚柔弱的意韵。

    而令狐绝却注意到了她的手,和她脸上白嫩的肌肤相比,手明显粗糙了许多,却没起什么老茧,显然是最近干粗活多了的缘故。

    惴惴不安地把手中的餐具放在桌上,那叫黑雪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着,睁着那双惊悚不安的眼眸。模样之娇弱畏缩。宛如一头受了威吓的小小羔羊。

    黑梦本来不想在令狐绝面前暴露自己娇蛮的一面。可看到黑雪这个样子,又忍不住责喝起来:“还愣这干嘛?还不快点斟茶!”说完,转过脸儿,换了一种娇腻地语气道:“柳三,别介意,小丫头不懂事。”

    令狐绝和颜悦色且带有些许受宠若惊的意味道:“没事,劳烦俩位仙子了。”

    或许是他的语气,让正在斟茶的黑雪又抬起来头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让令狐绝发现,在柔弱的目光深处,深藏着一股倔强刚毅的意味。这种目光,他以前在黑瞳的身上见过,在这瞬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叫黑雪的少女极有可能是黑瞳的妹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令狐绝仿似讨好般地道:“这位仙子,眉宇间似有些愁绪。可是有什么事?”

    黑雪斟茶的水明显的一僵,侧着的半弯唇角流露出一丝黯然和忧伤的意韵。而黑梦则不屑的一笑。冷漠地道:“不就是死了姐姐嘛?每天哭丧个脸,好似是谁欠了她般。”

    黑雪身躯在微微发抖,但她咬着唇儿,强制镇定地倒完茶,微微行礼后,退了下去。在经过令狐绝身前的刹那,令狐绝感觉到,她的眼眸是闭起来的,有几滴泪珠儿挂在睫毛上!

    令狐绝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触,但表面上还是微笑如故,轻拿起茶杯,刚想饮,仿似想起了什么,迷惑带有那么点奉承意味地道:“梦仙子,听说贵族个个都是天生的魔法师,只是刚才那位仙子好似不太一样。”

    对令狐绝的态度,黑梦很是满意,她知道,夜长老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乖巧的美男子,也相信,眼前这个流影宗的弟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夜长老的私宠,这让她有种想要巴结的想法,人就是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关系,就足可以改变别人对他的态度和看法。于是,黑梦耐心地解释道:“她是我族的异类,体质特殊,不能修炼魔法,以前,还有她那个姐姐照顾,现在————————”她没有说下去,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可见,夜雪在族里的日子是非常不好过的。

    令狐绝心情更是黯然,他仿似有些明白,为什么黑瞳的性格起伏、变化会如此的大,显然在她的心里是藏着很多愁绪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为了他心甘情愿的赴死,这让他黯然神伤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叫黑雪的女子带出去。

    自己来的目的已达到,令狐绝就不想久待下去,双眉微蹙,仿似此刻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般,匆忙站起身,歉意地道:“对了,梦仙子,方才长老说了,让我去和宗门的人告个假,你看,我都忘了。”

    黑梦嗤嗤一笑,那眼角处的媚意瞬间又出来了,她显然是领会了这告假的意思,嗔怪似地道:“看来,夜长老对你确实很看重,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那敢劳烦仙子。”令狐绝有些不胜惶恐地赶紧推辞道。

    “也是,万一我们走了,夜长老又突然回来,想找你,又找不到人,还不怪我。”黑梦凝神沉吟了一下,突然道:“这样,我让黑雪陪你去,有她去,你请假也方便。”说完,还包含深意地朝令狐绝眨了眨眼。

    令狐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死灵宗为了交好黑妖精族,当然很乐意看到自己宗内的弟子和黑妖精的长老有特殊的关系。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和黑雪交个底,看看她的态度,于是,带有奉承意味地笑道:“还是梦仙子考虑的周到。”

    “黑雪!”黑梦叱喊道,黑雪从另外一个房间匆匆奔出,指尖还带着未干的水迹,显然是在洗什么东西。

    黑梦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尖锐阴狠地道:“你陪柳三公子走一趟。”黑雪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想拒绝,可一瞥黑梦的脸色,赶忙低下头去,咬住唇儿不说话。

    令狐绝也不多话,朝黑梦微微施礼后,走了出去。黑雪还犹豫着不肯挪动脚步,却被黑梦狠狠的一瞪后,踌躇着跟了上来。

    令狐绝走的很快,让没有任何修为的黑雪只能一路小跑,可她还是不敢过于接近。令狐绝在一个拐角处倏尔转过,并隐于一侧,当黑雪紧跟而来转过弯时,在黑暗中,令狐绝伸出手点晕了黑雪,并倏尔抱起,从另外一侧绕向夜长老所居住的楼阁,在他的意识里,那个地方应该是最安全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读心术(2)

    在夜长老所居的楼阁内,扶坐在椅子上的黑雪发出了一声娇慵呻吟,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脸庞虽然俊美,却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在脱口惊叫的同时,又急急用手抚住了自已的嘴巴。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令狐绝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柔弱羞怯,但骨子里,却有常人难及的冷静和智慧。于是,他温柔的出声道:“别怕,黑雪姑娘,我没有恶意。”

    黑雪一张清水脸色犹是煞白煞白的,她抚着心口,余悸仍在的微微颤抖着嗓音道:“你是什么人?”

    她的问话让令狐绝微微一怔,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的特别,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都是你想干什么?而她,却直接问自己是谁?好似知道自己别没有恶意般。他站起身,微笑着,他相信黑雪能看懂这笑容里传达的善意,轻柔地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姐姐的朋友?”惊恐娇细的口音抖抖地发出,带着那种疑虑忌惮的意味。

    长长透了口气,令狐绝眉宇间带起一抹忧郁,他垂下目光,凝注着黑雪,目光中有深刻的歉疚和哀伤,诚挚而伤感地道:“是的,你姐姐,黑瞳,是我的朋友,但她却是为我而死。”

    黑雪秀丽面容上立时涌起一股痛恨,愤怒的,更加杂着一种说不出韵味的复杂表情,她咬咬牙,声音从齿缝中迸了出来:“你是令狐绝?”

    散去神通,露出本来的面貌。令狐绝沉重而黯然地点点头。黑雪死死的盯着令狐绝。眼中的光芒由复杂转成冷漠且酷厉。她一言不发,满口银牙却全咬进唇里!

    看到黑雪这副模样,令狐绝痛在心里,他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黑妖精族已经把黑瞳的死强加在自己头上,他不能辩解,也无法辩解。黑瞳确实因他而死,就算他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眼前这位少女能信吗?

    不知为什么,黑雪看到令狐绝那无可掩隐的哀伤,眼眸中的冷漠竟出现了些许的松动,她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想解释什么?”

    愣了愣,令狐绝忽然凄楚的一笑,那笑容蕴涵着对亡者的追忆,这种追忆深刻而强烈,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无奈和黯然。低沉地道:“解释有用吗?黑瞳确实因我而死。”

    不知道是他的坦诚,还是其他原因。黑雪用一种极为深刻而肃穆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并缓缓站起身,低沉地道:“看着我的眼睛。”

    令狐绝颇出意外,但还是心怀坦荡的把目光移注到黑雪的双瞳内,倏尔,他的目光仿似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吸引,整个心神被卷入了黑雪那深邃的宛如黑夜海洋般的瞳心处。他本能地想反抗,也几乎同时,体内的赤子晶心也迸射出一道晶光。而这时,耳际传来黑雪仿似来自九天云外幽幽的声音:“放开你的心,那就是你最好的解释!”

    声音刚一入耳,令狐绝就立刻按住驿动的赤子晶心,让自己的心神完全的沉浸于眸心处那片深邃的海洋,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只要黑雪对他有一点不轨的意图,那么他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花开俩生面,人生佛魔间,只要问心无愧、那他就无憾今生。

    说来也怪,当他完全的放开心扉,徜徉在心灵的海洋里,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一丝丝灰暗的气息从他赤子晶心里散发出来,赤子晶心的晶体更透彻,更纯净了。是的,那灰暗气息其实是上次无情崖心神历练时留下的阴影,毕竟,他不是自己破的幻境,而是依靠赤子晶心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的意识回归,自幼以来的环境磨练,与一种本能的警惕反应,让他下意识地用一种戒备的目光凝视着已闭起双眸,一脸平静似水的黑雪,他现在知道,这个看似毫无修为的少女其实修炼着某种心神的神通。

    缓缓地,黑雪重新睁开了眼眸,天呀,那是一双何等澄澈清莹的眼儿,散发着深沉、苍凉、智慧的韵味,俩滴泪珠儿在眼角无声的渗出,无息滑落的同时,她幽幽道:“一夕十指相扣,却是千年恒古守候,半日一笑回眸,终究百年倾世温柔。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令狐绝听得似懂非懂,很明显,十指相扣、一笑回眸说的是他和黑瞳的相遇经历,而恒古守候和倾世温柔,他就不明白了。

    黑雪眸瞳里那令人心悸的光芒慢慢涣散,她目视着令狐绝,唇角竟牵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很淡,却很恬静,很温柔,轻轻地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没错,我姐姐也没错,只是太傻了点。”

    令狐绝凝视着宛如换了一个人般,充满深沉智慧意味的黑雪,心中的愕然不言而喻,他不知道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清楚,当他看到这个女孩笑的时候,他的心,是非常宁静且安然的,那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包袱仿似在无意中被卸下,有股淡淡的轻松和伤感弥漫心头。

    眸瞳里的光芒已完全消失,黑雪又恢复了那怯弱的模样,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垂下目光,局促的道:“对不起,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点儿迷惑,令狐绝道:“你怎么知道?”

    猛地仰起脸儿,黑雪没有回答令狐绝的问题,反而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凝注着他,颤悠悠地道:“我,我可以叫你姐夫吗?”

    令狐绝一下蒙了,他不知道黑雪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摆着小手,黑雪慌乱地解释道:“不,你不要误会。现在姐姐走了。我没有一个亲人。我只想把你当作我的亲人。”

    看着黑雪那凄楚慌乱的表情,令狐绝心里那根弦儿被触动,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诚挚地道:“当然可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雪儿妹妹。”

    “雪儿妹妹。”黑雪睁着那双清澈的双眸喃喃道,脸上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凝注着令狐绝,表情上有些娇羞。怯怯地道:“姐夫,我知道你心中有迷惑,坐吧,我告诉你。”

    令狐绝颇感欣慰的入座,对于黑雪的表现,他是非常满意的。

    目光是迷离的,黑雪幽幽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去执行族里的一项任务,从此就没有回来,开始还好。可后来,族里对我们姐妹的态度就变了。于是。姐姐为了照顾我,很拼命的修炼,可她的天赋有限,以致她不得不经常接受族里的任务,去冒险——————”她缓缓地道来,让一旁细听的令狐绝,不觉心生黯然和同情,他明白,黑雪说的轻巧简单,但其中的苦楚,绝对是外人难以理解的,望着脸色略些黯淡,目光涣散的黑雪,他知道,此生,他又多了一个妹妹,一个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的妹妹。

    “我从小就没有修炼的天赋,在黑妖精可能只有我那么一个。”说到这里的时候,黑雪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意韵,继续道:“可我天生有种神通,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心,知道他们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姐姐怕这种神通泄露出去,招来横祸,就一直不让我说。”

    “读心术!”体内的玄风和夜魅同时惊叫出声道。原本在凝神细听的令狐绝被他们打断,不由问道:“什么是读心术?”

    玄风略显沉重地道:“夜魅,你来说吧。”

    夜魅也不推辞,把自己了解的关于读心术的一切说了出来:“读心术,是门根本没有修炼法门的无上神术,它的作用并没有像那个小姑娘说的那么简单,读心,知道每个人真实的想法,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所有人震惊,而且这种读心是无视境界的,但它更主要的作用是洗涤灵魂,能把邪恶的灵魂,在读心术的作用下,完全的洗涤干净。可是说一切灵魂魔法师,心神魔法师的克星,相反,也是任何强者在渡天劫前的最好辅助,读心,能让心中的阴暗气息减弱,甚至消除,心魔不在,天劫就变得容易了。这小女孩的姐姐很聪明,拥有读心术的人,对任何强者来说,都是无上异宝。可也正因为读心术的强大,身居这种秉天而生无上神术的人是没办法修炼任何斗气和魔法的。”

    玄风赞同似地道:“不错,老弟,就算是我们血精灵,只要长时间的用读心术洗涤灵魂,就算没有圣兽精血,这天劫也不是不可能渡过。”

    令狐绝这才意识到读心术的强大,表情顿时有点僵硬。而一侧的黑雪发现了他的异状,轻声呼叫道:“姐夫,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说的不对?”

    令狐绝如梦方醒,他知道自己的晃神,让黑雪误会了,于是歉意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读心术的事,对了,雪儿,你身居读心术的事情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黑雪坚定地点点头,语气中竟然有些寂寥:“小时候,我还会用读心术去看人,但后来,发现,人的心灵都是如此的灰暗,慢慢地,我就不想看了,只是,简单的去判断这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令狐绝顿生一种怜惜,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样的神通未免不是一种折磨?于是,他温柔的笑笑,安慰道:“雪儿,上天给了你一双慧眼,并不是让你来看黑暗的,而是让你来寻找美的。你莫要想茬了。”

    不知何故,黑雪一听这话,泪珠儿又逸了出来,低声抽泣道:“我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令狐绝黯然长叹,沉默了一会道:“雪儿,明天我带你走?”

    黑雪抬起泪眼,微微颌首的同时,突然道:“姐夫,你能放过影长老嘛?”

    令狐绝知道她读过自己的心,也肯定知道了那天在秘岛上发生的事,不由有些迷茫地道:“为什么?”

    黑雪咬着唇儿,泪眼里,有一股凄楚的神韵,低语道:“自从姐姐出事后,整个族里只有她对我好,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

    令狐绝并不怀疑黑雪的判断,说实话,对于黑影,他并没有多少的抵触心理。人,在不同的位置,做出的事,并不能简单的以好或者坏来评论。在他的心里,兄弟只有一种,但敌人,可以分为很多种,有些是势不两立的,有些是可以放一马的。黑雪的话,让他把黑影暂时划为了可以放一马的那种敌人中,更何况,他现在怀疑黑影带黑雪来的目的,可能不是准备要挟他,而是怕黑雪在族里受欺负,于是,很干脆地道:“行,听雪儿的。”话音刚落,令狐绝立刻不解地道:“雪儿,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放她,而不是她放我呢?”

    黑雪羞涩的一笑,越见小家儿女的妩媚之态,她轻轻的道:“你有一颗很强大、很强大的心!”

    令狐绝立刻无语了,现在,他唯一比别人强的,估计也就是赤子晶心了。

    心神安定下来,黑雪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一看,她似是大吃了一惊,猛的跳了起来,惊骇不安地道:“啊,这是夜长老的居所,她,她人呢?”

    令狐绝的俊脸上很自然的浮起一抹煞气,同时他也明白,黑雪的读心术应该还只是小成,只能在某种情况下才能勘探她想了解的记忆,于是,同样站起身,语声却格外的轻柔:“我杀了她。雪儿,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黑雪银牙紧挫,却依旧不减那份柔弱,只是语气里多了些坚定:“我知道,姐夫,当初影长老跟我说,姐姐是为你而死时,我看得出她在说这话时的犹豫,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实,所以,来到这里后,我还特意留心了你的一些事,发现,很多事很矛盾,以致,刚才一听说是你,我才会如此。”

    从黑雪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明白这夜长老可能没少欺负黑雪,同时,他也明白,黑雪确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她容易记住任何人对她的好,却很容易遗忘别人对她的不好,这或许,就是她在黑瞳死后,还能坚持活下去的原因。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善良、单纯、且倔强的心,而也是因为这种善良和单纯,才能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他人心灵中的黑暗!

    估摸了一下时间,令狐绝觉得应该回去了,否则,黑梦去找的话,那就麻烦了。于是,温柔地道:“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一听令狐绝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黑雪就拉住了令狐绝的手。令狐绝先是一怔,但瞬即恍然,这个可怜善良的女孩,已经把他当作是依靠。于是,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屋外走去,他发觉黑雪的手是冰凉的,轻轻颤抖着的,皮肤虽然并不粗糙,但也不似一般女妖精那样的细嫩滑腻。

    心情有片刻的沉重,他更用力的捏住了黑雪冰凉的小手,仿似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告诉她,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呵护她、守卫她。

    黑雪仿似感受到了这种温暖,手儿不在颤抖。俩手就这样紧紧相握着,直到来到黑雪所住的楼阁之外,才悄悄的松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58/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作者:落尘晓月所写的《最后猎人》为转载作品,最后猎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最后猎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最后猎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最后猎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