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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冒牌知县txt下载     冒牌知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5章 洞房花烛

    成珞嫙搀扶姐姐在床边坐下,低声道:“姐,我去喝酒去了啊。”

    “去吧,多喝几杯!”成珞婕在盖头下轻声道。

    “我会的。”成珞嫙哀怨地轻叹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内宅里,卓巧娘陪着王妃等人吃喝说笑这,却有些坐立不安,李王妃笑问:“怎么了你?”

    “没什么啊,”卓巧娘笑了笑,“只是家里第一次来这么多宾客,我又不会说话,生怕招待不好得罪了人。有些惶恐。”

    “怎么会呢?你招待得挺好的,嘻嘻,你是想着马上有个女的过来跟你分宠,心里不得劲吧?嘻嘻”李王妃也是喝多了,性格有比较外向,跟卓巧娘熟络之后,开起了玩笑。

    “哪能呢……”卓巧娘忙笑道。

    成珞嫙也在这一桌,见状笑道:“巧姐最是贤惠不过的人了。绝不会那样的。”

    “说得也是。”李王妃对成珞嫙道:“你是新娘子的妹妹,也算半个主人,也该邀大家喝酒啊,别老让巧姐一个人敬,那她很快就醉了。”

    “行啊,”成珞嫙很豪气地拿起杯子,又拿了一壶酒,对卓巧娘道:“巧姐,走,我陪你敬酒去!你装装样子,我来喝!”

    “你也不能多喝!”李王妃道,“女人喝醉了,那成什么样子!”

    “我今天想喝醉!走吧!”成珞嫙起身往外走,卓巧娘只好跟着。大堂外宽大的院子里。摆着十多桌,成珞嫙带着卓巧娘挨个敬酒,她是酒到杯干。很快就喝得满脸红霞飞了。

    眼看她这样,卓巧娘忙低声道:“咱们先歇歇吧,别太急了,没等客人喝醉,主人到先醉了,多不好。”

    成珞嫙打了个酒嗝,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忙伸手扇了扇,道:“那行,内急。咱们去方便方便,顺便醒醒酒。”

    “好啊,”

    两人将酒杯酒盅交给侍女,往后园走。

    成珞嫙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卓巧娘。道:“巧姐。你心里是真的有事!别瞒着我。啥事?”

    卓巧娘看着她,苦笑,摇摇头。

    “别骗我了,好歹我从阴陵开始,也护卫你大半年呢,我了解你。你有事情都写在脸上呢。说罢!咱们现在也是亲家了不是?”

    卓巧娘站住了,望着她。随即,左右看看。拉着她走到假山后,从怀里取出那一方白手帕。低声在成珞嫙耳边低估了几句。

    一听这话,成珞嫙顿时酒醒了大半,沉吟片刻,接过手帕,低声道:“给我,我来跟姐姐说。”

    卓巧娘很是有些歉疚,低声道:“真对不起……”

    “没事,这是规矩,我知道。你回去吧,我去找姐姐说。说完就回来。”

    ————————————————

    前厅里,到处都是人,高官贵客都安排在了内宅正堂院子里,其他的客人,便在前厅大院里,另外,还在街上排了流水席,招待那些借着贺喜打秋风的人。

    大堂之上一个大圆桌,坐的全是当朝权贵。当然,鲁国长公主等夫人公主、齐王妃等皇亲国戚和高官显贵的女眷,则是在内宅里单独设宴款待,由卓巧娘作陪。

    石守信等拉着冷羿喝酒,石守信很是高兴,端杯子对冷羿道:“冷兄弟,能结识你我非常的高兴,真的!鲁国长公主多次说起你的好,我原本也只是听着,可是今天,我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视钱财如粪土,——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老天爷,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全部都送了出去,包括官家送来的那么多礼金,也都一文不留全部送出。这样的人,我石守信从小到达,你是第一个!”

    说到这,不停地挑着大拇指称赞着。

    楚昭辅也频频点头,微笑道:“是啊,今天这个开门红,开得很好,我相信,将来冷大人纠察百官,没人敢说二话的!”

    石守信瞪眼道:“我说姓楚的,我都叫冷兄弟是兄弟了,你怎么还一本正经的叫什么大人,莫非他当得我的兄弟,当不得你的不成?”

    楚昭辅捋着胡须乐呵呵道:“自然当得,我是担心跟他称兄道弟的,人家说我们结党营私啊。”

    “这个……”石守信瞪眼望着冷羿,“这个不会吧?”

    “嘿嘿,当然不会,结党营私可不是几句兄弟就算的,有的人面子上道貌岸然,私底下拉帮结伙,打压异己,我相信官家要我打击的是这种人。”

    “对对!冷兄弟说得半点不假!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我,该注意的还得注意,免得那些卑鄙小人私底下说三道四。——好吧,冷大人,官家让我协助你掌管修建金明池的那些禁军,你放心,有我在,这帮兔崽子谁敢不听话,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呵呵,那就一切有劳了。”

    冷羿连着跟石守信他们干了好几杯,然后起身去给各桌的宾客敬酒。

    敬到李昌龄这一桌时,李昌龄很是惶恐地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冷大人,官家让咱们弄的这个什么审刑院,除了死刑复核之外,还要纠察百官,这个,如何着手啊?”

    冷羿笑眯眯看着他,知道,李昌龄也算得上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他也是老于官场的,如何会不知道怎么纠察百官呢?这显然是在推卸责任。因为御史台的纠察百官,那是事后纠察,也就是官员犯错暴露了,就去查处。依律处断就行了。但是从官家所言审刑院的职责,则是主动纠察,也就是不管是否犯错,都要主动去查访。也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这种事情,说权力那是很大的权力。说责任,那也是很大的责任,如果出事。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李昌龄老于官场,自然知道厉害,所以探探冷羿的口风。毕竟他只是副职。冷羿才是掌印。

    冷羿拍了拍花白胡子的李昌龄,道:“李大人,今天喝酒,别的不谈,具体如何办。明日再说,如何?”

    “是是!是卑职太过着急了,呵呵。恭贺冷大人新婚之喜!”

    “多谢!”说罢,两人相互致意,干了一杯。

    文武百官加上亲朋好友,冷羿挨个桌子敬酒。熟悉亲近的单独敬。不熟悉的就整桌敬。

    他本想保持清醒,可是,成珞婕亲戚那帮子人,特别是那一伙妇人,个个都是酒场高手,也不管他是大官,又唱酒歌又来拇战的,缠着冷羿不让走。轮番的上,一直到他喝得东倒西歪不分东南西北站都站不稳了。这才算完。

    卓巧娘担心冷羿,所以让草穗来看着点,见他这样,忙上前搀扶,道:“姐夫,别喝了,不然,进洞房都找不到门了,珞婕夫人那还等着你呢。”

    石守信也是喝大了,摇摇晃晃过来,使劲在冷羿肩头上拍了一巴掌:“没错!去吧!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良辰美景,可是不能耽误的。快快,搀扶老爷去洞房!”

    冷羿倒也真是喝大了,醉眼朦胧扫了一眼那些王公大臣,咧嘴一笑,道:“诸位,那我就找我娘子去了。你们慢慢喝!”

    众人哄堂大笑,挥手让他赶紧去。

    又有两个丫鬟过来,帮着草穗搀扶着冷羿,来到了成珞婕的寝院新房。

    成珞婕真盖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床边,等着他来。

    草穗和丫鬟们吃吃笑着,搀扶冷羿进去,在新床边坐下。然后嘻嘻笑着出去,带上房门。

    冷羿打了一个酒嗝,有些反胃。旁边成珞婕吃的一声笑:“你喝了多少?怎地醉成这个样子?”

    “没法子,你们亲戚都太能喝酒了,瞧把我灌得……”咕咚又打了一个酒嗝。

    成珞婕担心地扶着他的手,催促道:“那还不赶紧揭了我的盖头,我来服侍你!”

    “好啊!”冷羿东倒西歪转过身,瞧着一身大红喜装的成珞婕,却看不见脸,疑惑道:“咦,你的脸呢?怎么红彤彤的?你也喝醉了?”

    “看你醉的!那是盖头!赶紧的揭开啊!”

    “对对,盖头!新婚之夜,要戴盖头的,呵呵”冷羿又打了一个酒嗝,这才摸索着抓住了盖头,往下一扯。露出了成珞婕那娇艳无双的容颜,在大红衣裙的映衬下,红扑扑的更是可爱娇媚。

    只不过,冷羿已经喝得看人影都成了两个了,再美的容貌,也看不清楚了,笑嘻嘻指着她道:“咦,你怎么有两个人?莫非你妹妹嫙儿也在这里?”

    成珞婕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想妹妹来照顾你?”

    “她……,她不就坐在你身边吗?”冷羿身子摇晃着傻笑,“你们两个人,怎么晃来晃去的,不好好坐着,看得我的眼都花了!”

    成珞婕道:“我去拿合欢酒,咱们喝了好上床安歇,可好?”

    “好好!喝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得意须尽欢,来来来,连喝他十八碗再说!”

    成珞婕抿嘴而笑,起身走到桌前,斟了两杯酒,端过来,坐在床沿,一杯塞在冷羿的手心里,自己拿着一杯,道:“不说一句祝酒词?”

    “好!喝了这杯酒,上下通气不咳嗽……”

    “呸!说的什么啊!”成珞婕嗔怪道,“重新说!”

    “行!”冷羿嘴巴一咧,竟然唱了起来:“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纱口,喝了咱的酒啊,见了皇帝不磕头……”

    “哎哟你……”成珞婕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乱七八糟的唱什么啊你!好了好了,不说什么祝酒词了,快喝吧,喝了我服侍你上床躺着!看你醉的。”

    冷羿突然不笑了,伸手抓住她捂着自己嘴的手,亲了一下,拿下来,放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举起酒杯,送到她的嘴边,柔声道:“喝了这杯酒,在天连理枝,在地比翼鸟,天荒地老会有时,此恨绵绵无……,呸呸,海枯石烂不变心!”

    成珞婕望着他,渐渐的,一双美目充满欢喜的泪花,郑重地点点头:“嗯!海枯石烂不变心!”

    说罢,把酒杯也送到了他的嘴边。两人一起喝了。

    成珞婕接过酒杯,放在床头茶几上,起身帮他宽衣。颤抖着手,把他脱了个精光,躺在被子里。

    不知怎么的,已经跟冷羿有了夫妻之实的成珞婕,此刻却娇躯微颤,银牙轻咬,望着冷羿,有些不知所措。终于,她转身到了桌前,扑得一声吹灭了桌上的灯笼,留着香案上的一对红烛却不吹,翻身回来,爬上大床,放下帷帐。

    过了片刻,她的大红衣裙、猩红亵衣,桃红抹胸,一件件的从帷帐缝隙扔了出来。

    …………

    香案上的红烛慢慢的烧尽的时候,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

    冷羿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额头,宿酒未醒,侧过身,朦胧晨曦中,看见成珞婕躺在身边,一头秀发披散在枕上,雪白的皓臂露在被子外,那弧度精美的美人骨下,是那隆起的饱满玉峰。

    昨天是洞房花烛夜啊!老天爷!难不成自己喝醉了睡着了?唐突了娘子?

    冷羿忙侧身过来,便看见成珞婕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却没有睁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使得红唇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线。

    “嘿嘿,你这小妮子,没睡着装睡!”冷羿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揽入怀里。

    成珞婕扑哧一声笑了,可是依偎他怀里的****却有些僵。

    冷羿也发觉有异,低声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成珞婕羞答答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只是……等了你一夜,紧张了一夜……”

    “紧张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

    “洞房花烛嘛!”

    “对对!是我错了!该打!”冷羿抓住她的手,要去打自己的脸。却被成珞婕借势搂住了脖子,紧紧抱着,绯红滚烫的脸蛋贴着他硬朗的脸颊,颤声道:“官人……”

    这一声官人,把冷羿**顿时唤了起来,是啊,身下娇媚女子,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妻子。

    他翻身上去,天马行空翻云覆雨,成珞婕紧紧抱着他,承受着他那狂风暴雨般的蹂躏。

    **收讫。冷羿有些累,微微喘息着,搂着成珞婕,低声道:“你今天那里……,好紧一样……,怎么回事?”

    成珞婕害羞地伏在他怀里,一声不吭。(未完待续。。)

第346章 姐妹一家

    冷羿有些恍然,歉疚道:“是我光顾着自己,不够温柔吧?对不起,让我亲亲……”说罢,冷羿捧着她的俏脸,望着她娇嫩欲滴的红唇,正要吻去。

    突然,他浑身一震,——第一抹阳光已经照进了帐帘,投射在成珞婕秀美的俏脸上,也照在了那让人心颤的小小樱唇上,在两瓣微微隆起之间的浅沟处,赫然有着两条细细的纹线!

    冷羿呆呆地望着娇羞无限的她,猛地,他掀开了被子一角,露出了成珞婕那一对傲然挺立的圆润玉峰,那左边乳峰,洁白无瑕,纯洁犹如千年白雪,本应当有一颗可爱的小黑痣的地方,光洁如镜,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苦也!

    冷羿一下子坐了起来,仓皇无措满脸通红:“你……,你是嫙儿?”

    女子把头歪了过去,枕在一头秀发上,一言不发。

    冷羿正要起身,忽然看见,女子身下那洁白的一方手帕上,猩红点点,犹如春雪处的朵朵腊梅!

    成珞婕已经跟自己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不可能落红,身下这个女子,是同胞妹妹成珞嫙无疑!

    冷羿更是惶恐,带着几分气恼,道:“嫙儿,为什么这样?”

    成珞嫙呼的一下坐了起来,瞧着他,从身下拿起那方猩红点点的白手帕,道:“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老太太为什么?”

    冷羿愕然,心中稍许明白了。道:“究竟怎么回事?”

    成珞嫙道:“老太太拿了这个白手帕给巧姐,巧姐给我姐姐,让她跟你行房的时候垫在身下。可是。姐姐早就告诉我,她已经是你的人。是你那时候就夺走了她的贞操,现在拿什么给老太太看?”

    冷羿整个呆住了,道:“那你也不能用顶替这法子啊,可以跟老太太说明嘛……”

    “说明?说我姐姐跟你未婚就同房?老太太以后会怎么看姐姐?”

    冷羿顿时语塞,现在是大宋朝,而不是性开放的现代社会。女人的贞操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是让老太太知道真实情况,以后成珞婕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害了她们姐妹。

    冷羿歉疚地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成珞嫙扭着身子,也不说话,一时间僵持着。

    晨起的日光。照在成珞嫙曲线玲珑的娇躯上。披散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洒落在她皎白俏美的后背,披散着无限的柔情。

    冷羿伸手过去,扶住了她的香肩,低声道:“嫙儿!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

    成珞嫙没有转身,低着头轻声道:“昨天我跟姐姐说了这事,姐姐吓坏了,不知怎么是好。她一直在哭。我就跟她说。我顶替她,过这一关。”

    冷羿抓着她双肩的手紧了紧。愧疚道:“傻丫头,你要是破了身子,以后怎么嫁人?”

    成珞嫙扭头过来,望着他,凄然一笑:“我说了,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如果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这一晚有了你的孩子,我远走高飞,到一个偏僻之处,守着我们的孩子过一辈子。要是没有,我就削发当姑子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冷羿苦笑,随即,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让你这样的!”

    成珞嫙一怔,那噙满泪水的双眸,视线模糊地望着他,晶莹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冷羿望着她,柔声道:“嫙儿夫人,红颜知己,海枯石烂,此情不移!”

    “官人……!”

    成珞嫙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吻,仰着头,听任幸福的泪花欢快地流淌。

    ————————————————————-

    老太太孙氏屋里。

    孙氏手里捧着那方落红点点的白手帕,笑得合不拢嘴,对旁边坐着的卓巧娘道:“你说的没错,珞婕是个好姑娘,啊不,是我们冷家的好媳妇!是娘多心了!对不起她。”

    “瞧娘说的,老规矩嘛。”卓巧娘浅笑道,“要是娘觉得愧疚,以后对这媳妇好一些就是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孙氏抚摸着手绢,干瘪的嘴巴不停说着。

    便在这时,听到门外侍从高声道:“大爷和夫人来了……”

    在冷家,冷羿的爷爷冷碑叫老太爷,父亲冷山叫老爷,冷羿在家里是大哥,所以叫大爷。

    孙氏忙把手帕收了起来。卓巧娘忙起身迎了出来,冷羿携手拉着成珞婕,迈步进来,对卓巧娘点点头,走到孙氏面前,满脸是笑道:“娘,我们来给您磕头敬茶来了。”

    “好好!快快!快去请老太爷、老爷来!”

    侍女去请,这档口孙氏赶紧的自己拿了一根锦缎蒙面的绣花凳子放在成珞婕面前,拉着她手道:“快做!羿儿媳妇!”

    成珞婕忙道:“娘,你坐!”

    “好好!坐吧!你先坐!”

    卓巧娘知道,孙氏是对儿媳妇有些歉疚,便笑道:“婕儿妹妹,娘让你先坐,你就坐吧。”

    “是!”成珞婕这才坐下。

    孙氏也坐下,端详着成珞婕,脸上满是慈爱,道:“以后啊,这些请安啥的虚礼,能免就免了,你们官人公务忙,你就跟大太太一起照料好官人就行了。”

    成珞婕起身福礼:“媳妇谨遵婆婆教诲。一定协同巧姐姐服侍好官人,照顾好二老。”

    说话间,冷碑和冷山乐呵呵进来了,当下冷碑坐在首位,冷山夫妻次位坐着,成珞婕跪下磕头,一一奉茶,又给卓巧娘磕头奉茶。

    礼毕,孙氏亲自把她搀扶了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冷羿望了卓巧娘一眼。对老太爷三人拱手道:“孩儿有一事相求,请老太爷,老爷。太太做主。”

    老太爷冷碑捋着白胡子乐呵呵道:“一家屋里人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做什么,有啥事就说吧!”

    冷羿道:“孩儿想纳珞婕的妹妹珞嫙为妾!”

    此言一出,屋里人都吃了一惊。

    卓巧娘怔怔地望着冷羿,她虽然早在阴陵的时候,就见过成珞嫙俏脸红扑扑满是羞涩地从冷羿屋里出来,当时就嘀咕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私情。但是,冷羿现在直截了当说出来,还是让她很是有些意外。

    见冷羿歉疚的眼神望过来。卓巧娘勉强笑了笑,低下了头。

    成珞婕也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老太爷冷碑却捋着胡须乐呵呵笑了,冷山夫妻也相视而笑,对于他们来说。冷羿当了大官。三妻四妾那是难免的,现在冷羿才一妻一妾,再纳一妾也不过分,而且,妻妾多了,才能子孙满堂,而这个,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冷碑乐呵呵道:“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早说了,昨天不就一起办了?”

    冷山也频频点头。

    孙氏却问道:“她妹子是哪一个啊?”

    一旁伺候的草穗抿嘴一笑。道:“老太太,就是昨儿个搀扶着新娘子给您磕头的那个呀!”

    “哦,对对!瞧我这记性,跟我说过,”孙氏拍着脑门笑个不停,对成珞婕道:“好象你们是同胞姐妹,对吧?”

    成珞婕甜甜一笑,道:“是啊娘。只差了不到一顿饭功夫。”

    “哦。模样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好好好,要是你们姐妹两都嫁到我冷家来,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对了,羿儿,你既然有这心思,咋不早说了,一起提亲就办了嘛。”

    冷羿哂笑道:“娘办两回,就能跟你要两个红包嘛!”

    一众人都笑了。

    老太爷道:“行啊,那赶紧的准备吧,咱们再摆一次酒宴就是。”

    “不办酒了!”冷羿摇头,“自家喜庆一下就行了。”

    “那怎么好!”孙氏道。

    “娘,官家委任了儿子重要的官职,负责纠察百官,所以很多人来送礼的,但是儿子不能收,上次想法子处理了,再要请酒,娶得又是成家姐妹两个,没有一次办,却分开了,人家还说咱们借着婚庆两次收礼呢!”

    冷碑老气横秋道:“羿儿说的没错,他是朝廷大官,可不是咱们乡下,朝廷得有朝廷的考虑,不办就不办好了。”

    “那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嘛!”孙氏歉疚道。

    冷羿道:“也算不得委屈,昨日珞婕我们两拜堂成亲,珞婕也跟着一起拜了的,也算是拜过堂的了。只需要告诉亲友同仁,就说当时请柬写漏了,是姐妹一起娶的就是了。”

    老太爷点头道:“这倒也是。只要你们不在乎,那倒也无妨,按照规矩,纳妾也不需要行聘六礼的。收了就是。咱们家这样做,已经很是不错的了。”

    孙氏问成珞婕道:“对了,你妹子原先是做什么的呀?”

    旁边的卓巧娘忙抢过话道:“娘,珞嫙妹子原先是媳妇我的贴身护卫。”

    “哦,那再前面呢?”

    “跟珞婕姐姐一样,是皇后的贴身护卫。”

    “这样啊,”孙氏又有些迟疑起来。

    卓巧娘忙附在孙氏耳边低声道:“娘请放心,媳妇知道怎么办!”

    “嗯嗯!”孙氏点头,也俯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是大,她们是小,这种事情本来应该你来办的,你办好就行。”

    卓巧娘点点头:“媳妇知道了。娘放心。”

    老太爷冷碑笑嘻嘻道:“你们婆媳两嘀嘀咕咕的说啥呢?”

    孙氏忙道:“没说啥,我问她同意给她官人纳妾不。”

    冷碑哂笑一声,道:“我们在这,哪轮到她答应不答应!”

    卓巧娘忙赔笑道:“是啊是啊,老太爷和老爷做主就行了。媳妇没有什么主意的。”

    冷羿先前跟成珞嫙定下山誓山盟之后,想着老太太把这事搞成这个样子,不由心情激荡,有些赌气似得径直来找老太太说要纳成珞嫙为妾。不想卓巧娘也在。现在想来,还是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的。听她被老人训斥,更是愧疚,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手,低声道:“巧娘,对不起,我临时起意,没有事前征求以你的意见,只是我太急了,缺乏考虑,你别在意。”

    卓巧娘笑了,望着他:“官人说得哪里话,我看着珞嫙妹妹也挺好的,你要不提,过些日子我也会提的。”

    冷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对老太爷道:“爷爷,羿儿媳妇现在是四品诰命夫人,是应该征求她的意见的。”

    老太爷本就觉得刚才自己的话太过鲁,现在听冷羿说了,更是觉得不妥,忙起身拱手道:“是是,爷爷我老糊涂了,乱说话。羿儿媳妇,你别在意啊。”

    卓巧娘赶紧起身福礼:“爷爷说得哪里话,这当家的自然是爷爷的。”

    这话听着老太爷很是受用,忙又拱手道:“不不,若是在下乡,自然不能由媳妇做主,不过,现在你和你婆婆都是有诰命的,这家里的事情自然都是要跟你们商量的。”

    “老太爷客气了。”

    孙氏听说她也有话语权了,很是高兴,道:“照我看呐,姐妹一起娶过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姐妹两也不会争风吃醋啥的。——对吧?他爹。”

    冷山频频点头,问成珞婕道:“二奶奶,你说呢?”

    这件事冷羿也没有跟成珞婕说过,她刚才也是很意外,只不过,她们同胞姐妹,心意相通。她很清楚妹妹一直喜欢冷羿,还偷偷冒充自己跟冷羿亲热过。这一次,又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节,委身给了冷羿,若不让妹妹嫁过来,那以后真的苦了她了,自己也是一辈子会内疚的。她心念如电,很快想清楚了这个问题,见到冷山问自己的主意,忙微笑点头道:“我也是这个主意,我们姐妹一起嫁给官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老太爷冷碑呵呵笑道:“好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提亲吧!”

    冷羿拉着卓巧娘和成珞婕的手告辞出来,到了廊下,冷羿低声对成珞婕道:“你回屋去,珞嫙在屋里。”

    成珞婕立即明白了冷羿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红着脸点点头。

    冷羿对卓巧娘道:“回屋去,我有话跟你说。”

    卓巧娘跟着冷羿回到自己主卧,让丫鬟都退出去,关上门,冷羿拉着卓巧娘的手,柔声道:“事出不得已,我没办法……”

    卓巧娘小手封住了他的嘴,大眼睛亮闪闪望着他,道:“官人,妾知道,你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这样的。其实应该道歉的是妾,妾早就知道你喜欢珞嫙妹子,上次提亲就应该主动提出来一并说的。”(未完待续。。)

第347章 鬼屋甄宅

    听卓巧娘这话,冷羿更是不安,将她揽入怀里,低声道:“巧娘,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卓巧娘依偎着他,柔声道:“官人待巧娘那么好,巧娘该处处为官人着想的,哪里有什么委屈的了。”

    两人依偎着坐着。冷羿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道:“咋还没动静呀?”

    卓巧娘羞红满腮,道:“我也不知道……”

    “今晚我跟你睡,一定要种出来!”

    卓巧娘又羞又喜,抬眼望着他,道:“咱们既然要纳珞嫙妹子过门,若是成家答应,今日就给你们补新婚洞房,可不能委屈了她!”

    “可是……”

    “就这样!”卓巧娘抚摸着冷羿硬朗的脸颊,“来日方长,这种事情,不是一夜就好的。”

    “嗯,好吧。”

    “你去看看珞嫙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安排人去提亲。”

    “行!”

    冷羿出来,径直来到成珞婕的院子。

    成珞嫙正拉着姐姐成珞婕的手说话,成珞婕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冷羿道:“怎么了?哭哭啼啼的这是做什么?”

    成珞嫙微笑道:“姐姐老是说对不起我,我就说,我这是因祸得福。”

    冷羿笑了,坐在成珞婕身边,搂着她腰肢道:“好了!你昨天让珞嫙那样做,虽说是珞嫙自己主动要求的,可是你答应了,的确不该。将来她那样又如何嫁人?”

    成珞嫙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说!姐姐本来就很难过了。”

    成珞婕哭着摇头,道:“官人说得没错。我太自私了,光想着自己,一时糊涂。”

    成珞嫙抱着她道:“说啥呢!姐,咱们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羿哥哥也答应娶我过门了,老太爷他们也答应了,这不是天随人愿嘛。”

    冷羿也道:“是啊,婕儿。别哭了,不然可要成个大花猫了!”

    成珞婕扑哧一笑,轻轻打了他一下:“你倒得意了。一下娶了我们姐妹两个!”

    “那不是很好嘛,以后咱们三个大被同眠,你们姐妹两共侍一夫,我也享享齐人之福哦。”

    成珞婕姐妹红着脸。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一起动手把他按在了床上。

    ……

    冷家派人前去成家提亲,又重重的给了一笔彩礼,成家自然是满心欢喜,满口答应。反正商家的婚事也没答应,也没下聘,不存在退婚的问题。

    当天,冷家家里自己摆了一桌酒宴,给成珞嫙补礼。当晚。成珞婕姐妹当真一起侍寝,这也就成了冷家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卓巧娘跟冷羿半个月。剩下半个月,成珞婕姐妹共享。

    新婚次日,成珞嫙把一张落红白手绢交给了卓巧娘给了老太太孙氏过目。自然博得了孙氏咧着嘴的笑。

    而这张落红,其实是那天早上冷羿在决定娶成珞嫙后,借着成珞嫙新承雨露之欢另换一张留下的。

    又过了一天,听政的花蕊皇后下了一道懿旨,册封成珞嫙为五品诰命夫人。冷家非常的高兴。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冷羿跟花蕊说了的结果。

    新婚燕尔,冷羿并没有更多地停留在温柔乡。

    他先带着李昌龄到皇宫选审刑院的办公衙门。因为官家走之前已经说了,审刑院要设在禁中,也就是皇宫里。皇宫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一些重要衙门的办公地点,后面是皇帝和嫔妃们住的内廷。而这个衙门因为是皇帝直接操纵,所以设在了前后两部分的分界线附近。这样方便办公也方便向官家汇报。

    他们选定的地方名叫聚英殿,原来是皇帝会见番邦使臣的地方,这个殿占地很宽,除了正中大殿之外,还有若干房舍,足够他们开设一个衙门用的了。

    冷羿招来三司负责土木工程修建的官员,告诉他们把这里改建一下,变成一个衙门。限定一个月内完工。在此之前,冷羿把审刑院暂时设在他的殿前都指挥司衙门。

    冷羿从三衙里又抽调了三百名精锐编入京城审刑院,又抽调了三百名将校,分别都是来自于全国各地的,按照回原籍任官的原则,任命他们为所在府县审刑院分院的首领,下派到各府县组建审刑院分院。并指示三司按照统一规格,拨款修建各地的分院。

    同时,冷羿利用他自己就是负责财政的三司副使的便利,又仗着有官家的授权,直接拨发巨额专项活动经费给这些将校,让他们在当地组建情报网,收集各种情报,特别是当地官员的情报。定时报给自己。

    同时,冷羿还从禁军的各厢、军、营和都抽调了足够将士归入审刑院,让他们成为审刑院派驻禁军各部的审刑员,并拨付重金作为活动经费,收集军中的消息。

    冷羿组建的审刑院的将校兵士,一律配备宋朝很紧张的军马,统一着绛色军服,取名“飞骑”。编制按照军队高配。

    完成机构设置和人员配置之后,各地方和禁军各部的情报源源不断报送了上来,冷羿亲自过目之后,根据轻重缓急,将重要的资料又源源不断报送北伐的皇帝赵光义。这一招让赵光义非常的满意,下旨嘉奖了冷羿。

    在组建审刑院的同时,冷羿让石守信带领禁军进入施工现场开展施工。这时,全国各地的召集的民壮陆续到达,冷羿让这些民壮身穿禁军的服装进入工地施工。

    前方战事的消息不断传来,果然不出冷羿所料,赵光义率领的二十万厢军,遭到了以名将刘继业(即杨家将的老爹杨业)率领的北汉军队的顽强抵抗,战斗还没有延伸到北汉京城就已经困难重重。战事推进十分缓慢。

    赵光义御驾亲征一个月之后。冷羿完成了审刑院的组建工作,禁军也顺利进入施工现场开始投入施工。

    便在这时,沈伦下了帖子。邀请冷羿携夫人次日休息日里参加家庭宴会。

    冷羿自然是要参加的。反正是休息日。只不过,卓巧娘和成珞婕都不想参加这样的宴会,倒是成珞嫙,跟冷羿新婚燕尔,正好得如胶似漆,不愿意分开,便跟着冷羿到了沈伦家赴宴。

    两人到了之后才知道。沈伦邀请的不止他一家,还有卢多逊、陈从信、程德玄、宋琪、赵普和向拱。这些都是当朝权贵。当然,赵普和向拱只能算“前权贵”。自从赵光义上台之后,他们已经靠边站了。但是,在走马灯一般更换官职的宋朝,谁又能说的清楚。他们不会再下一次的更换中上台呢?

    宴会在沈伦家的后花园里进行。而且是在草地的账篷里。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场很随便的聚餐,所有的人都身穿便服。也没有带侍从。

    现在,已经是盛夏,酷热难当,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尖声鸣叫着,更增添的酷热的感觉。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哈出来的气都是火辣辣的。他们几个坐在账篷里,还是觉得太闷热。特别是卢多逊,一个大胖子。最是怕热,便提议把酒宴搬到树荫下面去,说不定还有一点凉风。而且还能接地气。

    于是,酒宴搬到了树荫下面。放在草地上。大家席地而坐。喝酒吃肉聊天。虽然在朝廷争权夺势,但是,相互见面,这些人却还是一团和气。称兄道弟的。

    酒宴喝到了下午,大家都已经有了醉意。楚昭辅道:‘官家已经出征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推进到北汉京城了没有?‘

    赵普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一次,官家率领的全部都是厢军,战斗力很差,人数多也没有用。而北汉的军队虽然只有区区二万,但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特别是率军的那刘继业,能征善战,用兵如神,加上辽国的不断偷袭,听说官家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了,而太原却还没看见影呢。‘

    冷羿道:‘是啊,我已经给官家进谏,是否分出一部分禁军前往增援。可是官家说不用。没有办法。‘

    卢多逊道:‘好在辽国这次并没有大规模的增兵援助,只是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们打北汉,要不然,官家可就危险了。‘

    宋琪道:‘行了,军国大事,咱们在酒桌上说似乎不太好。还是不要说了吧!‘

    众人点头。

    沈伦道:‘冷大人的审刑院成立,说实话,当初咱们都是手心里镍了一把汗的,生怕被冷大人了审刑院请了去喝茶。可是这一个月以来,审刑院除了复核死刑案件之外,并没有找茬。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呵呵。‘

    冷羿嘿嘿笑道:‘不是我们审刑院不找茬,而是大家没有茬,我总不能鸡蛋里找骨头吧!‘

    众人都笑了:‘说得是。‘

    枢密都承旨陈从信笑道:‘那咱们可都要谨慎一些,别让冷大人抓到了把柄。‘

    卢多逊拼命的扇着扇子,他几乎已经脱光了,只穿了一个大大的裤衩,手中的蒲扇不停地扇动着,嘟哝道:‘怎么这么热啊!简直要热死人了!‘

    赵普很瘦,不太觉得热,他轻松地摇动着扇子,笑咪咪的:‘我不觉得啊,心静自然凉。‘

    ‘我已经很安静了,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卢多逊哗哗的摇着扇子,不停地用帕子擦着额头上脖子处不停流淌的汗水,道:‘如果现在谁给我一处阴凉的地方,我愿意拿我的宅子跟他换!太热了!‘

    众人都笑了。沈伦摇动着折扇,神秘兮兮道:‘我倒是知道一处清凉所在,非常的凉爽,只是你不知道敢不敢去?‘

    ‘什么地方?坟地吗?坟地一样的热死人!‘

    ‘不是坟地!不多差不多。那里非常的阴凉,可是没有去乘凉的!‘

    他这么一说,顿时把所有的人的兴趣都挑逗了起来。赵普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哪儿啊?咱们去!‘

    沈伦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微微摇头:‘算了吧,还是不要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敢去的。‘

    卢多逊最是焦急,道:‘哎呀你真是急死人了!快说啊!说了咱们去!只要能凉快,妈的就是阴曹地府,老子也要去闯闯!‘

    沈伦依旧是那付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拖长了语调,道:‘甄--宅--!‘

    一听这个名字,除了冷羿,其余的人是面面相觑,一时都不说话了。

    冷羿没有听说过,问坐在他旁边的东上阁门使兼翰林司事程德玄道:‘这个甄宅是什么地方啊?‘

    程德玄面无表情道:‘是一处鬼宅!‘

    ‘鬼宅?‘冷羿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会是鬼宅呢?‘

    程德玄道:‘这处宅院,原来是五代的时候一个姓甄的翰林的祖传老宅。这个宅院很是离奇,甄家的好几个人莫名其妙就失踪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最近的一次,是十多年前发生的,那时候我们大宋已经建立了。失踪的是甄宅的老太太,头一晚睡觉之前还好好的。丫鬟服侍她睡下,丫鬟就睡在外面的小间里。两个丫鬟呢。可是,第二天早起来,甄老太太却不见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可是,那甄老太太已经瘫痪了好多年了,别说折被子,便是下床都很困难。丫鬟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赶紧报告了老爷。老爷着急坏了,让所有人满院子的找也没有能找到她,又问了门房,内宅外宅所有的门房都问了,没有见到老太太出来。便报了官,衙门来人查访,把所有的人挨个的问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结果。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老太太的踪影。‘

    冷羿很是奇怪,皱眉道:‘这还真是奇怪了。要说是小孩、女人,还也可能被人贩子劫走贩卖,可是失踪的是一个老太太的,而且来瘫痪了的。我来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失踪的。--会不会有什么地下通道啥的,掉进去了呢?‘

    宋琪道:‘不可能,当时我还在开封府任职,我参加了实地勘察,整个甄宅我们都一一查过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老太太的任何踪迹!‘(未完待续。。)

第348章 鬼宅传说

    程德玄苦笑摇头:‘是啊,那件事情之后,甄老爷子又气又怕,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呜呼了。家里连着失踪了一个,死了一个,甄宅上下人心慌慌,不少家人害怕,找各种理由离开了甄宅。本来甄宅的人丁就不多,这一下,就更没有人了。渐渐的,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看门的老头。没想到,这老头过了两年,莫名其妙的就发疯了。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去那里住。甄家要卖这个宅院,出价已经很低了,却没有人买。于是啊,整个宅院就荒芜了。不过,倒是有一些大胆的小孩经常翻墙进去玩,说里面大热天的却非常的凉爽,特别是那个老太太失踪的那间房子,外面热气腾腾,里面却阴风阵阵。‘

    沈伦也道:‘是啊,我听说,偷偷进去玩耍的小孩,回来都病倒了。得的寒症!--大热的天得的却是寒症,你想,那里面该有多冷啊。所以,老卢,你要是贪图凉快,那就去那里好了。保管你透心凉啊!‘

    卢多逊也是喝多了,听了不由眼睛一瞪:‘吓唬我啊?青天白日的,有什么鬼?老子就不相信,--敢不敢?各位,咱们就去那里乘凉!‘

    陈从信也喝大了,乐呵呵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敢我就敢!青天白日的,那有怕鬼的道理!走走!‘

    卢多逊一听人附和,顿时更是来劲,指着赵普和向拱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肯定不敢。行将就木的人,最是怕鬼!‘

    向拱好色是有名的,自打吃饭喝酒。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旁边伺候的美貌侍女,听了这话,把眼一瞪,道:‘说什么呢?你!谁行将就木了?说的是你自己吧!老子还远远没有活够呢!天底下那麽多美女,老子还没有享受够呢。如何就死?‘

    卢多逊哈哈大笑:‘正是你舍不得美女,所以就更怕死了,说罢。你要是怕鬼就不要去了,一个人在这里流着汗水扇着扇子看女人好了!‘

    向拱其实是很怕鬼的,这会儿却不会承认。擦了一把汗水,看了一眼赵普:‘他去我就去!谁怕谁?‘

    赵普笑了笑,道:‘我人长得瘦,我是不怕热的。在这里就挺好。不需要去鬼屋乘凉。‘

    陈从信道:‘对卢多逊来说,他是要去乘凉,对我们来说,是比比谁的胆子大!左右无事,顺便看看这著名的鬼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吧去吧!大伙都去!--赵老,你就别扫大家的兴致了!一起去吧!‘

    赵普捻着胡须道:‘要说为了乘凉,我是没有兴趣的。要说是探秘,倒还不错。‘他慢慢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冷羿。道:‘冷兄弟,你说呢?去不去?‘

    冷羿耸耸肩:‘我无所谓啊,不过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组织一些活动,联络一下相互的感情,那倒是很不错的。等何况,象今日这样的鬼屋探险,就更加由刺激了。‘

    卢多逊更是来了兴致,道:‘说的没错,赵普、向拱你们这两老鬼,这下子没得说的了吧?走吧!‘

    向拱望着赵普。赵普道:‘怕什么?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嘛!‘

    沈伦哈哈大笑,吩咐仆从,去给那些夫人太太们说一下,他们要转移到鬼宅去乘凉吃酒。这次沈伦请的是夫妻,女眷都集中在内宅里了。

    仆从们听说要去鬼屋,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可是又不敢说不去,只能硬着头皮挑着酒水吃食,正要出门,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呼唤等等,真众人回头,却看见冷羿的三妾成珞嫙追了过来。

    成珞婕本来跟那些大臣的妻妾在一起吃饭说话的,听说冷羿他们要去鬼屋,立即就赶了过来。

    冷羿笑道:“你怎么来了?”

    成珞嫙吃吃笑着道:“我听说鬼宅那里挺凉快,我正热得慌,跟你们一起去呗。”

    向拱道:“不会吧?那可是鬼屋哦,你官人已经脸都白了,你也去,难道不害怕?”

    成珞嫙笑吟吟的望着他:“要说胆子,别的我不知道,不敢乱说,我们家官人可是大胆得很。当年他在阴陵县城,查处了多少命案,那些哪一个不是血淋淋的死人?你们想用这种办法吓唬我官人,那是没用的。倒是你,向大人,听说鬼最喜欢吃胖子,你这样的胖子去,恐怕要好几个鬼来才能吃完呢!”

    一时间,向拱的脸色有些变了,冷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拙荆开玩笑的,再说了,你不是说吗,青天白日的,不用害怕,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

    “对对!”向拱点头,也不敢再跟成珞嫙争辩,生怕她冒出更吓人的话出来。

    这个甄宅地处偏僻城墙脚下,一般说来,靠近城墙的,都是老百姓住,因为城墙冬天挡着太阳夏天挡着风,而且光线也不好,一旦打仗,城外敌人射来的火箭最先点着的就是靠近城墙的房子,而守城的官军抵御敌人需要拆除房子,使用滚木啥的,最先征用的也是靠近城墙的房子,所以,这一带的房子一般只有穷苦的百姓才居住,有钱人都是找地段好的,靠近皇宫的地段了。这甄老爷子也只是当过五代的翰林,是一个穷官,干了一辈子,也没有挣多少钱,至仕之后,拿出的积蓄,只够买城墙边的这处房舍,再东拼西凑的找了一些钱整修扩大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却是一处鬼宅。

    他们乘坐马车,一直到了这城墙边的甄宅。

    高高的城墙边上,高高的院墙,城墙是青砖修建的,院墙也是青砖,而且一样的都是长满了青苔,在院墙的顶上。还有青青的小草,在时不时的微风中轻轻的摇摆。

    看守鬼宅的老汉已经发疯了,翻墙进去的孩子也病倒了。再没有人敢进去,所以,这鬼宅并没有人看守,是当地的里正不时的过来在大门外面看两眼。

    一行人到了之后,卢多逊最是着急,抢先跑上台阶去,看见大门挂着一把铜锁。已经是锈迹斑斑。他便用耳朵贴在木门上往里探听,可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不过,从门缝倒是有丝丝的凉风传出。让人心旷神怡。

    便是这一阵有些须的寒意的冷风,让热得吐舌头的卢多逊一下子看见了希望,着急地对沈伦道:“怎么进去?把门锁砸了吧?”

    沈伦微笑道:“这里虽然是鬼宅,可到底也是有主人的。如何能顺便破门而入呢?”

    “甄家还有亲戚在这里?”

    宋琪道:“没有了。都搬到南边老家去了。这里就委托街道的里正帮忙照看出售。只是一直卖不掉。咱们要进去乘凉,得先跟里长说了才好。”

    沈伦道:“已经派人去叫去了。”

    卢多逊很着急地摇动着扇子,在高台之上不停地望巷口张望,嘴里嘟哝:“怎么还不来?搞什么的,怎么还不来!”

    终于,仆从带着一个老者气喘吁吁跑来了。那老者一头的热汗,陡然看见这么多高官,更是吓坏了。忙不迭地跪倒磕头。

    沈伦的官家把他搀扶起来,道:“天气太热。老爷们听说你照看的这甄宅里很是凉爽,所以想进去乘凉,反正主人也不在,宅院也是空着的,倒也不会打扰了主人。你看可否?”

    面对这么多的高官,那里正哪有说不字的道理,赶紧的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可是点头之后,他愣了一下,似乎刚刚反应过来,这些大人要去的是这座鬼宅,脸色顿时白了许多,忙不迭的又摇头如同拨郎鼓似的。

    卢多逊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我们不能进去吗?”

    看见卢多逊这样,吓得老里正赶紧的跪下磕头:“小的不敢阻拦诸位大老爷啊,只是,这是一处鬼宅,里面闹鬼,死的死,亡的亡。真的很是邪门的。诸位老爷还是不要进去吧,不然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好歹,那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不需要你担待!只需要你把院门打开就行了!快点!”

    老里正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苦着脸只是磕头,说里面很邪门,为了诸位大人的安全,可千万不要进去。

    卢多逊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冷羿上前,手持折扇,蹲下身,替跪在地上的老里正扇风:“老人家,你说甄宅的人,死的死,亡的亡,你说的这亡的亡,是说失踪的意思吧?”

    “是啊是啊!好端端的就突然不见了,你说邪门不?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样一来,谁还敢住在这样的地方。——哎哟,小的可不敢让大老爷扇风,多谢多谢!小的不敢。”老里正双手摆动着。

    冷羿没理他,继续扇动着。道:“我只听说,这甄宅里的人只是神秘的失踪了,可是没有听说还有死在里面的,除了老太爷病死之外,这个不算,老人死在家里这叫寿终正寝,是喜丧,算不得是闹鬼嘛。”

    “不是的!”老里正眼中露出了恐怖的眼神,“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辈子了,看着这甄宅修建了起来,听着他闹鬼,还……,还亲眼见过,真是很恐怖的!”

    向拱哆嗦了一下,勉强道:“你这老头,胡说什么?你亲眼看见闹鬼了?”

    “是啊大老爷!”老里正转头冲着他磕头,“小的不敢撒谎啊!”

    “起来说话!” 冷羿搀扶他站起身,“究竟怎么回事?你说说我们听听。”

    “好好,”老者瞪圆着双眼,望着眼前那油漆已经斑驳的大门,慢慢地回忆着:“那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年轻,甄宅里的姨娘突然就病死了,我们左右街坊就进去帮忙,连续熬夜守灵熬得实在辛苦,那天晚上,我实在坚持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我突然就听到有人尖叫,把我吓醒过来了,我抬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灵堂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挂在房梁上的白布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掉下来了,落在了那黑漆漆的棺材上。死去的姨太太就躺在棺材里呀!这时,我听见那尖叫声并没有停歇,就瞧了过去,便看见甄家负责守灵的一个小丫鬟,披麻带孝的站在那里,可能是被吓傻了,手指前方,不停地尖声惊叫着,地上躺着两个丫鬟,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被吓昏死过去了,——我记得那个大一点的,名字好象叫……,叫春桃……,长得那个水灵啊……”

    “让你说闹鬼的事情,你打岔说什么春桃!”陈从信打断了他的话。

    “对对!”老里正挠挠头,嘿嘿干笑两声,接着要说,可是被陈从信这么一打断,他却忘了说到哪里了,怔怔地望着他们,结结巴巴道:“我……,我说到哪里了?”

    “那丫鬟尖叫把你吵醒了。”冷羿提醒。

    “对对!”老里正给冷羿投去了感激的一眼,接着说道:“我看见她那惊恐的样子,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我也吓得背过气去。我的娘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吓人的事情,我是知道了,春桃为什么会被吓得的发疯了,因为我都差点被吓疯了……”

    卢多逊跺脚道:“你没疯,我们倒是要被你急疯了!——你倒是赶紧的说闹鬼的事情啊,老是说你那什么春桃的事情作什么!”

    “是是!”老里正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瞪着眼睛望着他们张着嘴不说话,很显然,他又忘了说到哪里了。

    冷羿在一旁道:“你说的那个春桃,她已经被吓疯了吗?”

    “是啊!别说是她了,我也那天之后,也是被吓得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这才病好呢。春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唉!”老里正一脸的惋惜,“她一直昏死到第二天才苏醒过来,醒了之后就疯了,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只要一露头,就说屋里有少奶奶,就是那个死去的姨娘。不敢出去,连屎尿都拉在床上,过了一年,就这样活活的吓死了!”(未完待续。。)

第349章 阴森的石屋

    卢多逊现在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热的脑门满是个油晃晃的汗,有心想让老里正赶紧的开门让他们进去,可是冷羿现在正在跟老里正说话,他可不敢打断冷羿的话,虽说他的官阶比冷羿高。但是人家手里有实权。

    冷羿又道:“你们究竟看见了什么?愣把一个丫鬟活活吓死?——你别紧张,慢慢说,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冷羿知道,其实,老里正并不是故意的岔开话题,他是潜意识的避开这个曾经造成他巨大精神创伤的话题。因为这种回忆,会让他精神上的惊恐痛苦再次受到打击。

    说到这个问题,老里正脸上没有的血色,眼睛也不敢再看那紧闭的大门,低垂着头,仿佛那门缝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样,声音也开始发颤:“我被惊醒之后,看见那丫鬟在尖叫,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吓得我的头发都立了起来,真的!我看见……,看见死去的少奶奶,正从灵堂里面的那间石头房间里慢慢的走出来!她身上就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件石榴红衣裙!脸上惨白的,而且,似乎还在笑……!我……,我整个人都吓僵了,不知道动弹,只是挺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过来,爬进了棺材……!”

    程德玄冷笑道:“行了,你编鬼故事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只是,里面漏洞不少,——鬼的腿是不会弯曲的,走路都是蹦蹦跳跳。或者在天上飘来飘去的,从来没有听说鬼还能自己爬上棺材翻进去!可见是撒谎!”

    老里正赶紧磕头:“小的不敢啊,小的所说。句句都是实话,绝对不敢撒谎!那被吓死的丫鬟春桃,后来就埋在了少奶奶的坟边,因为甄家都说是少奶奶一个人在阴间闷,春桃服侍过她,要带了一起去。那个跟我一起看见过鬼尖叫的丫鬟,后来死活不肯再在甄家。宁可让甄家把她卖到窑子里去都不愿意留在甄宅了。甄老爷如何是那种人呢,便把她许了一户人家,嫁到了七十里外的柳枝庄一个姓扈的人家作小了。”

    向拱脸色有些难看:“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到不像是随口编的,若是真的这样,咱们是不是……?”

    他有心想说不要进去了,可是。又怕被这些人耻笑说自己胆小。眼巴巴的望着赵普。希望他说出来。没想到赵普压根没有看他,反倒捻着胡须一副兴趣昂然的样子听着。

    冷羿问道:“你看见的那个少奶奶那之前是不是已经入殓了?”

    “是,只是没有钉棺材盖,那要等出门之前才盖的。”

    “她已经躺在了棺材里,又怎么会从灵堂里间出来?”

    “所以说见鬼了嘛!”老里正两手一摊。

    冷羿沉吟片刻,道:“那里间是什么地方?”

    “是甄家摆放祖宗牌位的祠堂。”

    众人听了,都是周身一寒。

    “少奶奶进祠堂作什么?”

    “可说的啊!”老里正艰难地言了一声口水,道:“听到尖叫。甄老爷出来查问,我们说了。甄老爷自然不肯相信。说我们肯定是连续的熬夜太辛苦了,看错了。我和丫鬟都说不会。甄老爷又看见被吓得昏死的春桃,这才半信半疑地吩咐点灯。又让那灯笼来。举着探头进棺材里去察看,便看见死去的少奶奶的衣裙果然跟原先不一样!好象动过了似的。又看鞋底,竟然还占有泥土!”

    “扯谎!”程德玄又冷笑道:“人死了,肯定要换新的鞋子,那姨娘脚底的泥土是怎么来?”

    “我们也很奇怪啊!”老里正忙道:“按理说,灵堂的地上是青砖的,当时打扫得很赶紧,并没有泥土!里间放牌位的屋子就更干净,更不可能也泥土了!更奇怪的是她如果要从前门出去,那令堂外面很多人在守夜,必然会看见的,除了这条路,别的地方不能出去!而屋子里又没有泥土,她脚下的泥土从哪里粘的呢?”

    向拱嘴唇有些哆嗦:“她会不会死后炸尸,起来从里间放牌位的屋子的后门啥的出去,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所以脚上沾了泥土了?”

    老里正摇头道:“不可能啊!因为整个放牌位的里屋就没有后门,也没有没有窗户,整个屋子是用巨大的青石板堆砌而成的!出了一个饭碗大小的出气口之外,就只有一个门通向灵堂!别的没有门可以出去!”

    “青石板做的屋子?”沈伦皱眉道:“为什么要用青石板做屋子?”

    “听说修建不久,甄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于是请来法师看了,说是甄家五行缺土,甄字虽然有土,但是,瓦片没有盖在土的上面,而是在旁边,这样就镇不住土,所以出事。必须盖一个上下左右全部都是石头的房子,把祖宗的牌位全部都放在里面,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胡说八道!”沈伦撇撇嘴。

    “是是!”老里正赔笑道:“这肯定是个没本事的阴阳先生,看不准的,只会胡说八道。要不然,后面也就不会再闹鬼了!”

    “嗯!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甄老爷看见少奶奶脚底的泥土之后,吃惊不小,举着灯笼进了里间放灵牌的屋里。果然便看见一躺的泥土鞋印,一直从屋子里到门外到棺材那里!”

    冷羿一皱眉:“屋里?你不是说里屋没有窗户也没有后门吗?那泥土的脚印是怎么冒出来的?”

    “没错,就是冒出来的!”老里正说道。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赵普皱眉道:“冷大人是问你,这泥土是从屋子里的哪里最先出现的?”

    “冒出来的啊!”

    赵普哭笑不得:“怎么冒出来?象喷泉一样?”

    “对啊!”老里正愣愣的道:“在屋里就象喷泉一样就出现了啊!”

    冷羿心中一动,道:“你是说。那脚印的源头,就在房屋中间?”

    “对啊!——从房屋的中间,一直延伸到房屋的外面。再到棺材!”

    “那脚印有几趟?”

    “一趟!”

    “朝屋里还是屋外?”

    “屋外!”

    众人心头更是一寒,——一间不可能从外面进入的石头房子,在房屋的中间凭空冒出一串的脚印,一直通向门外,而且是单趟的。这是如何造成的?难道,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少奶奶在空中漂移进了房里,然后再从房里走出去吗?要是这样。除了闹鬼,还真的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

    卢多逊哈哈大笑,道:“听你这么说。老子反倒兴趣更大,一定要进去看看,不管是为了乘凉,还是为了探秘。——打开院门。让我们进去!快点,不然老子把你关在这个鬼宅里,让你一个人好好的陪陪里面的鬼魂!快点!”

    老里正吓得浑身发抖。

    冷羿拍了拍老里正的肩膀,道:“放心,现在是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鬼怪,我们只是进去乘凉,等太阳落山了凉快了。我们就回去,你要是担心我们弄坏东西。你可以跟着一起进去,要是害怕,又放心我们,你就在外面守着,可好?”

    老里正赶紧的点头答应,先前去叫他的仆从已经跟她说了来人的意图,所以他已经把钥匙带来了,当下掏出钥匙,哆嗦着打开了院门,然后赶紧的退到一边,不敢往里观瞧。

    冷羿的随从护卫无眉道长对冷羿道:“我带人进去查看一下吧?”

    卢多逊大笑:“一处鬼宅,除了鬼,难道还有刺客不成?还查看什么?”说罢卢多逊大笑着迈步走了进去,其余的人相视而笑,也跟着进去了。只不过,这里面向拱的微笑有些勉强。仆从们跟着挑了吃食进去。

    冷羿对无眉道人道:“你们带人在宅院外面四周警戒就行了,没关系的。”

    无眉道人躬身答应,带人走了。

    整个甄宅虽然不算很开阔,但是布局非常的精致,各处都是参天的古树,地上长满了青青的高矮不一的草和灌木,原先的路径都已经被掩盖住看不见了。倒是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几只小老鼠窜了过去。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见正对面的宅院正堂。大堂之上的匾额已经斑驳了,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模糊不可辨认。大堂的四角到处都结着蜘蛛网,地上落满了灰尘。

    众人很快把院子走了一遍,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里面除了一些笨重的家具还在,其他物件都没有了。

    他们在前院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口水井,那树荫下的水井往外冒着清凉之气,沈伦探头感觉了一下,道:“这里很凉爽,估计是地下冒出来的泉水,要不然不会这么清凉的。”

    向拱道:“地下来的水?那就是阴曹地府的水啊?”

    成珞婕瞪眼道:“你不吓人会死啊?”

    向拱讪讪笑了笑:“冷夫人,我说的是实话嘛。”

    “管他是从哪里来的水,只要凉爽就行。”卢多逊说着,蹲在地上抚摸水井旁边的一块石板,这石板其实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字迹,由于用来洗衣服,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卢多逊辨认不出,索性一屁股坐在上面,倒吸着凉气道:哇,这里最舒服,全身清凉!”说罢,躺在了上面,伸开四肢,衣服舒坦之极的样子。

    宋琪轻轻踢了他一下:“这就你一个人凉快,我们呢?陪着你站在这里热烘烘的吗?走,到大堂去,那里也很凉爽。”

    卢多逊只好起来,跟着回到前厅大堂,卢多逊站在大堂廊下的阴影里,扇着扇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我的妈哟!好凉快,这里还真的好,不用扇扇子都很凉快!舒服!真是太舒服了!哈哈哈!”

    沈伦抬眼看了看大堂四周高耸有如巨伞一般的参天松柏,微笑道:“你看这松柏,把整个院子的一大半都遮盖着,太阳照不下来,自然就凉爽了!”

    卢多逊横了一声,道:“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先前在你家后花园,也是古树参天,怎么半点阴凉都没有?”

    宋琪也道:“这话说的是,我家的古树也不少,可是就是没有这里阴凉。”

    程德玄也道:“别说你家了,便是大相国寺,那里的古树,只怕是最多的,连皇宫的御花园都没有那里多。那里就没有这里凉快!”

    冷羿道:“行了行了,别争论这些了,赶紧的把东西摆上,吃酒,这清凉所在,一定要好好喝一顿!——咱们今天可说好了,不醉不归!”

    宋琪也是一个酒鬼,闻言大笑,道:“还是冷大人说话对我胃口,正是!咱们出来,就是要吃酒的,去讨论那些鬼怪作什么?快快!上酒!就在这大堂的廊下,这里最是清爽,凉风徐徐,穿堂而过,最是惬意!”

    说着,仆从们赶紧的把酒宴都摆好了,把蒲团放在地上,围着吃食坐下。

    天气凉爽了,吃酒也就有了滋味,一个个的是酒到杯干,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

    酒到酣处,卢多逊优雅地摇着折扇,打了一个酒嗝,道:“想不到,京城居然还有这样一处清凉所在,——沈伦,你这人不地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说?非要等我们一个个都热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才说出来,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沈伦正要说,旁边的向拱却先说了:“是不是好地方,还不好说呢,你没有听见说这里闹鬼嘛!”

    卢多逊鄙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是胆小,就是怕鬼,算了,要不,你还是出去好了!回家去躲在被子里!对了,先前那里正不是说了吗,便是躲在被子里,也是会见到鬼的!那死去的丫鬟不久是这样吗?你也算得上久经沙场了,怎地还会怕鬼?切!真不知道你沙场上是怎么过来的!”

    向拱也是当年追随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的元老,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他本来是不怕死人的,可是死人跟鬼魂那是两回事,不怕死人不等于不怕鬼魂。不过,他怕鬼却又不愿意承认,也最恨别人说他怕鬼。加之他本来就是开国元老,喜欢摆老资格,卢多逊这么说他,他当然不乐意,瞪眼道:“谁怕鬼了?我是说你不要乱说话,这里还有女人呢!”向拱指着成珞嫙道:“你把人家冷大人的爱妾吓着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350章 一只眼的老妇

    先前他们在院子门口说话,成珞嫙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现在说到自己了,这才嫣然一笑:“我不怕鬼!你们尽管说,不用为我担心!”

    卢多逊哈哈大笑:“听听!人家冷大人的爱妾一介女流,尚不怕鬼,你堂堂沙场战将,反倒害怕成这个样子,你不害羞我都替你害羞了!”

    向拱不由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指着卢多逊道:“好好好!你不要嘴上逞英雄!有本事,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看看谁害怕!”

    卢多逊冷笑:“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我说的!敢不敢?”

    “是咱们两还是所有的人?”

    “自然是……,是所有的人了!”向拱有些迟疑,“大家一起来的,自然一起留下!”

    要是向拱不迟疑,倒也罢了,卢多逊虽然嘴上说的漂亮,可是真真要说到住在鬼宅,他就有些忐忑了。要是向拱不露怯,他恐怕也就不会应招,但是从向拱的话语里看得出来,他是害怕了,所以才提议让所有的人都参加。这反倒让卢多逊看到了他的弱点,心想只要再坚持,对方肯定会退缩,那样自己里子面子都有了,当下豪迈地笑道:“要那么多人作什么?又不是跟鬼打架,咱们两说的,就咱们两,与旁人无关!”

    向拱心里打了一个突,涨红着脸强笑道:“怎么没有关系,又不是咱们两人在这里。既然大家一起来,自然是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

    卢多逊折扇一收。哂笑道:“无妨!只要他们不怕鬼,也想看看鬼的样子,那就留下来呗!”

    赵普微笑道:“你这话就没有意思了,你们俩打赌,怎么把我们都扯上了?”

    沈伦道:“是啊,我们虽然不怕鬼,可是也犯不着趟你们的浑水啊!”

    向拱眼看着有些弄假成真。要是真的只有他们两个留下,那他心里还真的害怕,看着鬼气森森的样子。说不定还真的有鬼!为了过关,那是一定要把沈伦他们几个拉扯进来的,当下故作镇定,笑道:“嘴巴上说的好听。要是真不怕鬼。就留下来见识见识,看看我们几人中到底谁怕鬼!如何?”

    这话要是平时说了,这些久经官场的老家伙最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都已经喝大了,所谓酒壮怂人胆,一个个都觉得有些好奇干云的感觉,当下宋琪先笑道:“不必用激将法。不就是在鬼屋住一晚吗?没问题!想当年,我们村子被乱兵祸害。一个村子死去了大半,老子把两个闯进我家想祸害我姐的匪兵用锄头砸死了,然后把尸体藏在床下,就这样跟死人一起睡了好几天。比起那个,这算什么!”

    成珞嫙咂嘴道:“想不到,宋大人看着文质彬彬的,还敢杀人?说实话,我和我姐姐成为我家官人的护卫之前,我们都没有杀过人呢,别说杀人了,我姐连杀鸡都不敢!嘻嘻!”

    向拱撇撇嘴:“你要这么说,老子当年在沙场上,枕着死人的尸骨睡觉的事情多了去了了。有什么!——程德玄,你肯定没有这样的经历吧?”

    程德玄笑了笑,道:“我可没有经历过你们那样恶心的场面,不过,我以前是郎中,见过的死人也不少,很多死人,死状非常的恐怖的,有一个农妇,因为跟丈夫吵架,这悍妇一气之下把丈夫倒了捆起来,拿镰刀把她丈夫身上的肉,脸上的,手臂上的,胸脯上的,屁股上的,大腿上的,一块块地割了下来,好些地方便只有骨头还连着,偏偏就是不死,躺在地上直哼哼,到处倒是鲜血……”

    “行了行了!别说了!真够恶心的!”成珞嫙皱眉道。

    向拱也笑道:“是啊!老子在战场上杀敌,无非是一刀一枪的干掉就完了,像你说的那农妇那般用镰刀割肉,割得成那个样子,老子还真的没有见过。想想的确够恶心的。——所以说啊,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成珞嫙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向拱会意,赶紧改口道:“当然了,我是说那些没有教养的悍妇。象成姑娘这样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心地最是善良不过的了。”

    成珞嫙又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向拱讪讪地喝了一杯酒,把眼望向陈从信:“你又有什么大胆的经历?”

    陈从信笑了笑,道:“我可没有你们那样恶心的经历,不过,我是真正见过鬼的!”

    “吹牛!”向拱一撇嘴,“莫非你也来过这里,见到了甄宅的那死去的少奶奶了?”

    陈从信摇头,淡淡一笑:“世上的鬼魂,并不是只有这里才有!”

    “那你说说!”

    陈从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那还是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七八岁吧。小孩子最喜欢听的就是鬼故事,我们那里有个老妇人,她的一只眼睛瞎了,我曾经问过她,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她说,她听她娘讲,她小时候,刚生下来不久,她娘背着她下地劳作,把她放在了地头的树荫下,然后干农活。那一天,太阳很毒,她娘在地里忙,听得她不停地哭,可是回来看,又没有什么事情,后来就索性不管了。可是,她哭得很惨,她娘开始的时候不管,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便到地头去看,结果便看见一只乌鸦,正在啄食她的眼珠!她吓得扑过去,那乌鸦却嗖的一下就凭空不见了!就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她娘跑到她面前,看见她的只眼睛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眼眶!”

    听到这里,成珞婕啊的惊叫了一声。紧紧拉住了冷羿的胳膊。

    所有的人也都听得后背发麻,加上成珞嫙的这声尖叫,更是渲染了冷森的气氛。连最怕热的卢多逊都忘了扇扇子,因为他已经感受不到酷热,有的只是冰凉。

    程德玄强笑道:“你不会是瞎编的吧?哪有那么诡异的事情?”

    “诡异?”陈从信又喝了一杯酒,“往下听,更诡异!”

    成珞嫙禁不住往冷羿怀里缩了缩。

    向拱强笑道:“行了,瞧你瞎编这些鬼故事,把人家冷大人的爱妾给吓得成什么样子?”

    成珞嫙勉强笑了笑。摇头道:“我不怕,你说!后来怎么了?”

    女人就是这样,害怕始终抵不过好奇。陈从信瞧了她一眼。点点头,望着森森的松柏,道:“后来,这老妇六岁的时候。有一天。她娘看见她从外面回来。嘴边有血污,就问她怎么了?她擦掉了血污,却不说话。后来又看见了几次,她娘觉得很奇怪,就悄悄跟踪她,结果,她娘看见她爬上村头古庙旁边的一棵大树。那上面经常有乌鸦落在上面。她在上面安了活套,抓住了乌鸦。你们猜,她抓乌鸦做什么?”

    “做什么?”成珞嫙问。

    “扣乌鸦的眼珠吃!”

    成珞嫙尖叫一声。这一次的声音比先前的更尖锐吓人,她抱着冷羿的胳膊,冷羿能感觉到她娇躯的颤抖。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向拱脸色更是苍白,道:“对了,我听说过,乌鸦是阴间来的怪物,如果人吃了乌鸦的眼珠,就可以见到鬼!”

    成珞嫙更是害怕。

    冷羿便道:“什么鬼啊神啊的。乌鸦吃了她的一只眼,她吃乌鸦的眼珠,这也叫因果循环报应了。没有什么的,很好的因果故事。”

    陈从信摇头,慢悠悠道:“我说的不是故事,是真事!而且,这个故事还没有完,想不想听下去?”

    没想到,最害怕的成珞嫙却抢先道:“说啊!当然要听!后来呢?”

    “后来,这个老妇人就经常的说她看见一些稀奇古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鬼。村里的人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对着空中说话,说的都是一些神神道道的话。还说谁家的谁什么时候会死,果不其然,那人就死了。村里人都说她邪门得很,很害怕她,说她是巫婆,让孩子不要跟她一起玩。她也不介意。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老妇了,记得父母让我见到她要躲着走。可是,她会说很多鬼故事,很吓人,我们小孩子总喜欢跟她在一起,听她说鬼故事。她还救过我的命呢!”

    成珞嫙很好奇问道:“她怎么救你的命的?”

    “那是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她还说看见我的背后有个全身湿漉漉的孩子一直跟着,让我一定要小心,不要去水边。因为跟我的那是个水鬼。我听她的,没有去河边,可是没有想到,有一次,我去家里水缸舀水喝,我们乡下的水缸都很大,有我们那样的小孩子一人那么高。可是水缸里的水只有一小部分了,我就踩着板凳钻进去舀。我感觉脑袋被人猛地往下一按,一下子就掉进了水缸。那水缸里的水只有一小半,我要是站在水缸里,那水最多也就到我的腰,是淹不死我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这么倒立着插在水缸里,脑袋、胸口都淹没在了水里,我想爬进去,再站起来,可是做不到,似乎我掉进去的不是水缸,而是水塘,——四周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在我快要被淹死的时候,有人砸烂了水缸,我得救了,砸烂水缸的让,便是那一只眼睛的老妇人。”

    成珞嫙赞叹道:“她可真是神了,救了你的命。你们家一定非常的感激她。”

    陈从信摇头苦笑,谈了一口气:“不是的,我爹娘没有感激她,反而打了她一顿。”

    “为什么?”成珞嫙愕然。

    “因为我爹说那水缸里的水根本就淹不死我的,说她故意把我扔进去然后故意打烂我家的水缸,还要她赔钱。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哭,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为她辩解。她因为没有钱赔我家的水缸,被我爹娘暴打了一顿,头发都扯掉了好些,鼻青脸肿的,还冲着我笑,那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成珞嫙也长叹了一声,道:“真是可怜,好心没好报。”

    卢多逊嘿嘿笑道:“这就是你见鬼的故事?没有什么嘛!”

    陈从信哂笑:“这还只是那一只眼的老妇见鬼,不是我见鬼。我见鬼的事情,要不要听?”

    向拱道:“当然!这可以证明你有能力经受这鬼屋的考验!”

    陈从信道:“对我而言,我经历的事情,原比这个鬼屋的传说更吓人,因为,那是我亲身经历的。如今,还历历在目!”

    成珞嫙依偎着冷羿,眼睛望着他:“你说啊!”

    陈从信又喝了一杯酒,慢慢道:“那是我没有考科举之前,我还在十年寒窗的苦读。那时,我离开乡下,到府城求学。我们私塾有一个老妇人带着她的女儿,经常到我们私塾来收衣服浆洗,赚几文钱生活。我们看她可怜,也经常的把衣服给她们洗。她女儿叫莲子,那时候大概十五六岁,很害羞的样子。她们不是经常能接到洗衣服的活,我能看得出来,那女孩子经常的挨饿。我看她可怜,就悄悄给她吃的。她不要,我就故意的把干净的衣服弄脏了让她洗,用饼子啥的吃食作为条件。她后来知道了我的伎俩,因为我的衣服洗得太勤了。她很感激我,看见我就脸红。我也发现,其实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成珞嫙道:“你一个读书人,喜欢上一个洗衣服的女孩,你可真的是的情种!”

    陈从信苦笑摇头:“有一天,寒冬腊月,莲子在结冰的河边冰窟窿里浆洗衣服。那天,我在河边远远的草地上背书。我不敢靠近她,她也不敢跟我说话,就只是远远的偶尔相互看一眼。后来我背书入迷了,没注意她,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我转身望去,冰窟窿处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旁边有几个人望冰窟窿里看,说她刚落站起来,说头昏,就倒下去,掉进了冰窟窿里。我知道肯定是她太累了,昏倒了。我扔下书,也忘了那老妇不让我靠近水的话,就跳进了冰窟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上了岸,都还活着。吐了好多水。她很感激啊!所以,那之后,我们就好上了。”

    成珞嫙拊掌笑道:“好啊!这故事好,完美大结局!”

    赵普捻着胡须道:“要是这样完了,就不叫遇到鬼了!——后来怎么样了?接着说吧!”(未完待续。。)

第351章 祖宗牌位

    陈从信道:“那之后,莲子的娘就回乡下老家去了,把她留下。她也不去洗衣服了,天天在我们的住处里陪着我,等着我放学回来,给我做饭。陪着我挑灯读书。这期间,村里那老妇曾经到过府城,来看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我跟那女孩一起过了半年。到了大比之期,我要进京赶考。她坚持要陪着我去,我们就一起来到了京城。结果,我金榜题名中了,我非常的高兴。可是,我回客栈,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她,我又问客栈的掌柜还有伙计。他们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我遍寻不着,很是着急,都要发疯了。”

    成珞嫙忙道:“莲子肯定是因为她是洗衣服的,怕你科举及第之后看不起她。所以就一个人回去了。”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日夜兼程地往回赶,终于到了府城,回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可是,莲子不在家,家里似乎也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我就问邻居,可是他们竟然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回到屋里检查,发现除了我自己的衣服,她所有的衣服都不见了。我就肯定,她是拿着衣服回老家找她母亲去了。我就赶紧赶到了她的家。她母亲听完我说的,就哭了。拉着我去了村口。让我看一丘坟。简陋的墓碑上写的正是她的名字!而上面写的死的日期,竟然就是莲子落水的那天!”

    所有的人都感到周身凉嗖嗖的。

    成珞嫙娇躯哆嗦着。勉强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你一起生活了半年的女孩,竟然是个鬼?你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陈从信缓缓摇头:“不是我救她。准确地说,是莲子救了我!”

    众人面面相觑。

    陈从信接着说道:“她母亲告诉我的,其实莲子水性很好。那天,她昏倒落水之后就苏醒了,从另外一个洗衣服的冰窟窿里钻出来了,可是知道我为了救她跳进了河水里。她便又重新跳了进去。把我救出了冰窟窿,可是她却因为河水太冷。抽筋沉入水里。我昏迷的时候,旁人把她捞上来,已经淹死了。但没有人告诉我。”

    成珞嫙眼圈都红了。依偎着冷羿,抽噎的。

    陈从信接着说:“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去找那个一只眼的能看见鬼的老妇。老妇叹息着说,上次她到府城。就看见我身边有一个淹死的女鬼。只因为她看出来那女鬼对我很好。不会害我。所以没有告诉我。她说那女孩虽然死了,但是感激我,又喜欢我,担心我,舍不得离开,所以鬼魂一直陪着我。等到我金榜题名,她才放心而去。”

    听完这个哀怨的鬼故事,成珞嫙哭得更是伤心。

    冷羿叹惜道:“陈大人。也不知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向拱道:“是啊,也不知道你这鬼故事是真是假。不过。看着你说的这么动人的份上,你可以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经历今晚的鬼屋探险!嘿嘿!”

    陈从信淡然一笑:“那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恨你?”

    “无所谓,说不定,你在这鬼屋里还能见到你那死去的女孩呢!”

    陈从信黯然摇头,没有说话。

    向拱侧头望向赵普:“你年纪大的,要不要留下来,你自己决定!”

    赵普道:“能看见鬼,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事情,也可以证明这个世上真的有阴曹地府 ,那样一来,我也就知道我死了会去哪里。说不定,还能跟这鬼打听一下阴曹地府的事情,心里也好有个底。”

    向拱自然是大家都参加的好。便又望向冷羿:“冷大人,我们这里数你最年轻,你又是审刑院的院判。你是不能缺席的,不过,你的爱妾可以回去。免得到时候把他吓坏了。”

    成珞嫙本来要说不参加的,可是听说她一个人回去,冷羿要参加,马上道:“这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可不放心我家官人一个人留在这里!”

    冷羿道:“那好啊!我们就一起留下吧,我倒也有兴趣看看鬼到底是怎生模样!”

    卢多逊道:“那就说定了!仆从都退出去,便我们几个就行,如何?”

    众人都说好,那几个仆从巴不得有这个话,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又根据沈伦的吩咐,派人去各处通报情况,也不敢说他们几个打赌住在鬼屋里。只说是喝高兴了,一时不愿意回去,要喝到天明。

    仆从出去了,关上了院门。卢多逊还跑去把房门给关上了。回来站在长满青草的石径上,两手一摊,笑道:“好了,现在,游戏开始了!说清楚,今晚上谁被抓走!可不要怪罪!”

    向拱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瞪眼道:“少罗嗦,当然谁也不怪!”

    冷羿站起身,提着一壶酒,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四处看看吧,今天要住在这里,总的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啊。总不能就这样睡在廊下吧?”

    众人都说好。于是,有的拿着酒壶,有的端着酒杯,有的干脆啃着鸡腿鸭脚,都是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跟着冷羿和成珞嫙进了正堂里。

    这正堂很是宽敞,只是,非常的阴冷,四周的窗户都很高,而且很小,显得这大堂里的光线非常的昏暗。

    成珞婕抱着冷羿的胳膊,声音有点发颤:“官人,这里,就是当初存放那诈尸的少奶奶的灵堂吗?”

    “别怕,没事,谁家的灵堂没存放过死人?不管是寿终正寝的,还是意外死去的,都要摆放在灵堂的。没什么好怕的。”

    冷羿目光四处望了望,靠里和靠两边分别有一个房门。令人惊奇的。是靠里的房门,竟然是两扇整块的青石板!门上结满了蜘蛛网,粘附着一些被风吹进来的枯叶。

    冷羿走到门口。看着沈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石头砌成的放甄家祖宗牌位的房子吗?”

    沈伦点头:“看来应该就是的。”

    成珞嫙有些畏畏缩缩道:“那这里面还有没有牌位呢?”

    宋琪好酒,拍了拍石门,道:“咱们打赌,谁输了谁饮一壶酒,如何?”

    这个时候,这几位都喝大了,正是豪言壮语的阶段。便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

    宋琪道:“我先说。里面肯定没有了牌位!甄宅的人离开了京城,自然是把祖宗的牌位都带上的,没有单独把祖宗留在这里的道理!所以。里面已经没有了牌位!”

    其余的人都表示赞同。最后只有冷羿没有说话。目光都望着他。

    冷羿笑了笑,道:“既然你们都打赌说里面没有了,我就反过来说好了,不然不就没有打赌的意思了吗?”

    宋琪喜道:“这么说。你打赌里面还有甄家祖宗牌位?”

    “是的。”

    “你输定了!甄家人没有死绝。而是南迁了,他们临走,怎么会不把祖宗的牌位拿走呢?这是常理啊!哈哈……,都说你破案如神,善于从细小的线索破案,今日一见,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喝酒吧!”

    成珞嫙却是最相信冷羿的,瞪眼道:“石门还没有打开。又如何知道我们输了?”

    宋琪大笑:“冷大人,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准备喝酒吧!”

    说罢。宋琪用力推石门。

    这石门是左右两扇中开的,宋琪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咦了一声,又加力,还是没有推开。卢多逊笑道:“你太瘦了!我来!”他上前双手用力,可是石门还是纹丝不动。

    众人都很是奇怪。

    冷羿道:“你们这样是推不开的。”

    “为什么?”宋琪问。

    “因为石门已经锁上了!”

    众人都很惊讶,低头细看,果然,在中间门缝结着蜘蛛网沾满灰尘落叶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门锁,只是,大家都喝醉了,加上大堂里光线很暗,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只不过,冷羿非常的善于观察,一眼扫去,便看见了。

    卢多逊从地上捡了一个枯枝,拨开了上面的蜘蛛网,露出铜锁,那锁是锁上了的,地上看看,并没有钥匙。

    卢多逊道:“我去找一块石头来,把锁砸开!”

    沈伦忙道:“别!这是人家的宅院,咱们进来乘凉就已经很是打扰了,如何能把人家的房门锁砸烂呢!”

    成珞嫙道:“要是不砸,怎么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牌位?打赌又如何知道胜负?”

    “为了知道胜负,而砸烂人家的东西,便是胜了也没有什么光彩的!”

    冷羿微笑道:“这房子虽然是石头的,但是,肯定也是有通气口啥的,要不然,里面的人只怕就要活活憋死了!咱们从通气口看看,也就知道了。”

    众人都说这注意好,于是,一群人出来,绕到房子后面,果然,看见了一处高高的通气口,不过,也就只有一个碗这么大。而且,高高的在靠近房顶的地方,人够不着。

    众人四处查看有没有凳子之类的东西,可以踩着登高往里察看的。还是宋琪手脚利索,从大堂搬了一个高茶几出来,放在下面,对成珞嫙道:“这茶几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成夫人,你身子轻,又有武功,还是你上去察看一下吧。”

    成珞嫙微笑道:“我上去,你们就不怕我作弊袒护我家官人?”

    宋琪笑道:“不就一壶酒嘛,你家官人还不至于就醉倒了,也不用你来袒护的。大不了我喝就是了!”

    成珞嫙笑着轻身跃上茶几,垫脚刚好够得着那通气口。眯着眼往里瞧着:“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楚,好象是横着的什么东西,有点象房梁,不过好象是石头的。”

    卢多逊抬着四方的肥脑袋,道:“让你看牌位呢,看那些作什么!女人家办事就是不靠谱!”

    成珞嫙哼了一声,把脚垫得更高一些,道:“下面很暗,好象是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牌位。”

    这可关系到打赌的事情,卢多逊很着急,道:“你下来,让我看!”

    成珞嫙嘟哝了一句,跳了下来:“你自己看好了!”

    “扶我一把!”卢多逊把手伸给程德玄。程德玄搀扶着他,上了高高的茶几。

    茶几开始嘎吱响,卢多逊摇摇晃晃往起站,便在他双手扒着通气孔,正要往里看的时候,那茶几突然坍塌了。

    卢多逊哎哟一声惊叫,双手死死扣住通气孔,肥胖的身子悬在空中。两脚乱踢,不停叫着。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却不上去接着他。才片刻工夫,卢多逊就坚持不住,手上没劲,一声惊叫,掉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停揉搓着屁股叫痛。

    宋琪笑着又要去搬茶几,成珞嫙道:“不用了,这石屋的墙壁太厚,那通气孔只能看见对面的石梁,看不见下面的东西,被厚厚的墙壁挡住了。”

    卢多逊揉着屁股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摔这一跤!”

    成珞嫙道:“我故意的!谁让你说我们女人不靠谱!让你靠谱的试试呗!”

    宋琪道:“还是砸开门锁吧!不就一把锁嘛,明日给那老里正一点钱,让他重新买一把新锁换上就是!”

    众人都说好,沈伦无奈,也只能默认。于是,宋琪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头,众人回到屋里。宋琪两下就把门锁给砸烂了。

    推开两扇重重的石门,冷羿走了进去。

    这石屋虽然是石头砌成的,但是是位于地面之上,又是在烈日下暴晒,加之很久没有敞开门透风,故此里面非常的闷热。甚至比外面廊下还要热得多。

    屋子不大,正对面石墙上方有一个碗口大的通气口。一注光线透过通气口照射进来,正好投射在下方半人高桌子上一层一层叠放着的一块块牌位上。

    房虽然屋里光线暗淡,但是已经足够他们看清那些桃木雕花牌位上写的东西。

    正中一块大牌位,上面写着:“甄姓历代先祖考妣祖先莲座”。旁边的一块块牌子,分别写着诸如“曾祖考某某之神位”等等。果然便是甄家列祖列宗的

    成珞嫙拊掌喜道:“太好了!看见没有,那么多的牌位!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喝酒!每人一壶!”(未完待续。。)

第352章 醉卧鬼屋

    宋琪兀自不信:“不可能啊,哪有举家外迁却不带走祖宗牌位的!”他迈步进去,绕过地上的蒲团,走到桌子前,这下看清楚了,上面果然便是一些牌位!

    宋琪转身,有些沮丧地对冷羿嘟哝道:“你赢了!我们喝酒!”

    成珞嫙大喜,跑到廊下帮他们拿酒壶。

    “他们为什么不带走祖宗牌位?”向拱奇怪地嘟哝道:“甄家居家南迁,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这里只剩下一座空宅。可是偏偏把祖宗牌位留下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伦哂笑道:“只能说明甄家子孙不孝顺……!”

    刚说到这里,好象空旷的大堂里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似乎是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头发都竖了起来。

    这时,成珞嫙提着几壶酒跑了进来,兴冲冲的递给赵普他们:“喏!喝吧!”

    沈伦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问:“成姑娘,大堂里……,没人吧?”

    “人?谁啊?不是都在这里吗?”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大堂里有别人吧?”

    “没人啊……”成珞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缩了缩身子,靠近了冷羿,讪讪道:“沈大人,你……,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门口的赵普探头看了看外面,果然空荡荡的,转开了话题,问冷羿道:“冷大人,能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屋里有牌位的?”

    冷羿道:“很简单。那老里正说了,甄家是因为五行缺土,才盖了这个石屋。专门用来存放祖宗的牌位的。也就是说,这间房子里面除了祖宗的牌位,不会存放别的东西。他们举家南迁,如果带走了牌位,那这石屋也就没有必要锁上。——空空的石屋锁它作什么?现在既然锁着的,说明里面还有东西。而除了牌位,不会有别的。”

    成珞嫙外着脑袋道:“难道不能存放别的杂物吗?”

    冷羿道:“这是存放牌位的东西。而且甄宅其他的房间都空着,完全可以存放,为啥要放在存放祖宗牌位的房间?那岂非不敬?”

    “他们会不会因为这间房子是石屋。比较结实,所以把值钱的东西都存放在这里,锁上呢!”

    “你认为这铜锁很结实吗?能防得住小偷?”

    “这到也是!”成珞嫙讪讪道。

    古代的锁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别说用石头砸了。便是徒手。力气大的,猛力一拧就能拧开。所以,但凡外出,一般都不是举家外出的。要留人看家。如果必须全家外出,一般都委托人帮忙照看。当然,如果象甄家这样举家外迁,那贵重东西肯定是要处理或者放在可靠的亲戚家里的,而不会放在这里。

    冷羿走了进去。抬头看了看,这虽然是一个青石板砌成的石屋。但是,整个框架还是按照普通的房舍试样修建的,也有横跨的几道大梁,只是,上面已经结满的蜘蛛网。地上的蒲团,也落满了灰尘。两扇石门旁边的角落里,放着一根长长的门闩。

    冷羿很奇怪,道:“这是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也不住人,从外面锁上倒是合理,为什么还要在里面设置一个门闩?当真奇怪!”

    “这鬼屋处处都透着邪门!”向拱勉强笑道。

    陈从信神秘兮兮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祖先牌位,不单单是供奉用的,有时候还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抓鬼?”卢多逊一脸讥讽。

    “没错!”陈从信更是神秘的样子,“在我们老家,祖先牌位供奉的祠堂,也是仙姑跳大神通灵,跟祖宗说话的地方!但凡家里有人莫名其妙病倒了,医治无效,往往需要请仙姑跳大神,跟祖先通灵,问问祖宗到底怎么回事,能否保佑保佑。这些事情,都是要在供奉祖宗牌位祠堂里进行的。”

    陈从信抬头看了看牌位,又道:“这种通灵,旁人不能参加,否则,祖宗不显灵到还在其次,万一有什么脏东西借外人之身进入祠堂,秽乱了祠堂,那祖宗暴怒,子孙可就要倒霉了!所以,通灵的时候,要把房门从里面关上的。”

    众人纷纷点头,向拱又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把牌位拿走?你知道吗?”

    陈从信微笑摇头:“各人有各人的**,很多原因,是不能跟外人说的……”

    向拱撇撇嘴,再没说什么。

    冷羿却一直在仔细观察这间石屋。他蹲下身,仔细察看,突然,他身子一颤,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淡淡的一趟脚印上!

    那脚印,虽然已经被尘土掩盖了,但是,还能勉强看出来,上面的土黄色,起始的地方,正是房间的正中!

    冷羿停滞的目光,引起了他身后站着的成珞嫙的注意,目光也落在上面,想起先前听说的那个甄家少奶奶死后却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鬼故事。不由毛骨悚然,叫了一声。

    她这一声,把几人都吸引了过来,也发现了地上的那一趟脚印。

    难道,那个鬼故事竟然是真的?

    冷羿看见成珞嫙吓得脸色苍白,忙起身道:“这里没有窗户,很闷,还是出去吧。找个清凉的地方吃酒。”

    众人都说好,赶紧的出来。出了大堂,来到廊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卢多逊道:“里面太压抑了,还是这廊下舒服!清爽!来来!喝酒!”

    他们几个把刚才打赌输了的一壶酒喝了,本来就已经是醉醺醺的了,喝了这一壶酒,便更是摇摇晃晃起来。有两个甚至靠在墙壁上打盹。

    日头一点点西斜,终于。最后一抹阳光从树梢处消失了。只剩下满天的彩霞。

    院子里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向拱四周看了看,声音有些哆嗦:“今晚咱们就这样在这廊下过一夜?”

    卢多逊正靠在廊下墙壁上睡觉,听了这话。抬头道:“那怎么行呢!走走!咱们找地方睡觉去!那么多的房间,先前我看见不少房间里有床铺,虽然说没有铺盖,但是这大热的天,不需要铺盖也还是可以睡觉的。”

    “那几个人睡一间呢?”向拱道。

    “还几个人?当然是一个人一间,——这么大的宅院,足够咱们一人一间了。当然。你要是害怕,想跟别人一齐睡,那也无妨。反正我是不习惯跟别人一齐睡的。”

    “谁说我是害怕了!”向拱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讥讽他胆小。“我自然是要一个人睡觉的。走走,酒饱饭足,找地方睡觉去!

    众人都说有理,于是。便都站了起来。一起寻着到了后院,其实也就是大堂后面的一个小四合院。跟所有那时代的宅院差不多,正面是客厅两厢是书房卧室。中间是天井,两边是厢房。

    向拱道:“咱么怎么睡?谁睡正房?”

    卢多逊冷笑:“听你的话,自然是你睡了。要睡你就睡呗,没人跟你抢!”

    向拱嘿嘿道:“我睡觉比较霸道,经常的躺下是脑袋在这边,醒来的时候。脑袋却在另一边,嘿嘿。所以,我家里我的床,都是很大的,我看这正堂的床就不错,够大,要不我就睡那里好了。——冷大人,我看书房那边有床,要不,你们夫妻就睡在那里呗?”

    卢多逊道:“你又想睡大床,又怕鬼,想找一个作伴的是吧?不过,你说那书房,床太小,睡不了人家夫妻两个,要不,你跟冷大人换换呗!”

    向拱很是有些尴尬,望着冷羿。

    冷羿笑了笑,道:“无妨,我看书房的床够大了,我们夫妻可以睡下。”

    向拱又客气了几句,也就不在谦让,又道:“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灯笼?等一会天黑了,黑灯瞎火的可是看不见呀!”

    “你害怕就明说!”卢多逊又讥讽道:“本来就说了在这鬼物里看看谁的胆量大的,你还偏偏要点灯。那还不如回去睡觉来得舒坦!”

    向拱瞪眼:“谁害怕了?我这不是为了人家冷大人的爱妾着想吗?咱们不怕黑,也得为人家想想嘛!”

    成珞嫙微笑道:“我跟我官人在一起,不怕的。不用灯笼。”

    卢多逊一脸讥笑地看了向拱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厢房。

    向拱和冷羿夫妻分别睡了正堂两边的主卧和书房。卢多逊他们都在两边的厢房里睡。

    古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上都喝醉了,又说了不让点灯,那就更无所事事,只有上床睡觉。

    成珞嫙简单的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找了一块抹布把床上、座椅上的灰尘扫了。虽说他们住的地方是书房,可是,已经没有一本书了,笨重而高大的书架上空荡荡的满是灰尘,书桌上也是空的,不过,倒是铺有一叠泛黄的宣纸。笔架上,还挂着几只毛笔。一方比较简陋的砚台,上面的墨汁早已经干涸起壳了,而且满是灰尘。

    成珞嫙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叹了一口气,道:“昔日的主人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空留这文房四宝在这里,可以想见当日的繁华。”

    冷羿道:“也谈不上繁华,这甄宅修好之后,就是连接的闹鬼。甄家的人都跑了。”

    “你说,这里是谁住的地方?”

    “这是正堂主卧,自然是甄家老爷的住处。”

    成珞嫙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道:“莫非就是那最后离奇失踪的老太太的住处?”

    “应该是的,不过,那老太太当时已经瘫痪在床,所以,她不可能睡在咱们这里!最有可能的,是睡在……”冷羿朝着向拱睡的主卧努努嘴。

    成珞嫙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人最是讨厌,没事就把眼睛往人身上瞄。最好了,今晚上……”说到这里,成珞嫙捂着嘴,转头看了看,门外正堂另一侧的主卧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今晚上那失踪的老太太突然出现,把他吓得半死!那才好笑呢!”

    冷羿道:“那老太太要是突然出现了,吓完了他,还不得过来吓唬咱们啊?晚上睡醒来,突然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床边,可怎么办?”

    成珞嫙啊的一声,扑进冷羿怀里,随即又一把将他推开,粉拳砸着他:“讨厌!吓唬人家!”

    冷羿嘿嘿道:“开玩笑的,这世上那有鬼嘛,都是人编造出来吓唬人的。”

    “谁说没有鬼?要是没有鬼,怎么他们说的活灵活现的,特别是那陈从信陈大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事似的!”

    “你咋知道他说的鬼故事不是真的呢?”冷羿促狭地笑着。

    成珞嫙的啊叫了一声,抓住他又打,却被冷羿一把抱着,按到在床榻上。

    这床榻上面的被褥铺盖全部都已经被拿走了,只剩下一块块的木板垫着。到在上面,跟躺在地上差不多。**的很不舒服。

    成珞嫙哎哟的叫了一声。

    冷羿忙道:“怎么了?”

    “我的后背好象压着有什么东西!”

    “我看看!”冷羿忙起身,让成珞嫙起来,凑上去低头一看,却是一小块硬硬的东西。

    冷羿用手捻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便攥在了手心里。

    成珞嫙也很是奇怪:“刚才我明明已经把床上打扫了一下了啊?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的,更何况,这么大的东西,这是从哪里来的?——让我看看是什么!”

    “一块小石头而已,”说罢,随手将那东西扔到了床下面,笑道:“可能刚才你没有注意,没有打扫到。”

    被冷羿扔到满是灰尘的床下面的那小块东西,静静地躺在灰尘中,却是一根小小的骨头!

    成珞嫙张开双臂,羞红满腮:“官人!”

    冷羿上去,抱住她,拥吻。然后翻转,让她躺在自己的上面。

    成珞嫙陶醉在冷羿的深吻之中,紧闭着双眸,品味着冷羿的吻。而冷羿的眼睛却慢慢的在房顶四处搜寻,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

    成珞嫙终于娇喘着把嘴从冷羿最上挪开,满足里躺在他的怀里,低声道:“要是只有咱们两人,那该多好!”

    冷羿微笑道:“那也容易,等有了空了,我单独带你出去玩。可好?”

    “太好了!”成珞嫙在冷羿的脸上亲了一下,“就这样睡,不会着凉吧?”

    冷羿抹了抹她额头的汗珠:“这样闷热的天气,只有中暑的,怎么会着凉!”(未完待续。。)

第353章 石屋上吊

    “是啊,好热!”成珞嫙挪了挪娇躯,离开一点冷羿,道:“你的身体好热!”然后翻身朝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不过,这甄宅可真的比外面凉爽多了。要是我们宅院也象这样的凉爽,那该多好了……啊!”成珞嫙一声惊叫,躲进冷羿的怀里。

    “怎么了?”

    “有人!那边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冷羿放开成珞嫙,起身,照着成珞嫙手指的方向摸索过去。这时候,天已经整个黑下来了,没有月亮,但是有淡淡的惨白的光线照映进来。屋里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清的。但是,冷羿的目光却非常的敏锐,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光线,都能看清楚。

    目光扫视之下,成珞嫙所指的地方,便是一个梳妆台,一面灰蒙蒙的大铜镜,立在桌子靠里的地方。

    冷羿附身看了看,铜镜本来就不很清楚,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尘土蒙垢,已经大部分看不清了,不过,人影的晃动却还是能看见的。

    就在冷羿凝视铜镜的时候,猛然,他看见了铜镜里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赶紧回头望去,身后远处,只有淡淡的一排的灰暗。

    凭着天黑之前的记忆,他知道,那里,应该是一排的窗户。只不过,窗户都是紧闭着的。窗外的夜色,透过窗纱,使得窗户变得灰暗。

    如果,窗外有人窥视,倒是可以倒影在窗户之上。

    难道外面有人?

    冷羿没有动,盯着那窗户。片刻。突然又有东西在窗户上摇晃了一下。

    冷羿闪电一般便到了窗户前,拔掉插销,猛地拉开了窗户。

    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许多。因为,本来躲进云层的淡淡的月亮,已经披着一层薄纱,钻了出来。

    借着月色,冷羿目光飞快地在窗户外面一扫,没有人,只有一棵榆树。树枝在微风中微微摇摆,好想有人在招手似的。

    原来是这东西映衬在窗户上,然后通过对面铜镜的反射。落入了成珞嫙的眼中。

    “官人!你在哪里?”成珞嫙在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外面已经有朦胧的月光,但是这窗户太小,又有榆树遮挡了本来就暗淡的月光。所以屋里太黑。她看不见冷羿,有些发慌。

    冷羿走过去抱住了她:“我在这,没事,放心,是窗户外面的大树投影在窗户上造成的晃动,没有什么人,他们都喝醉了,都在自己房间里熟睡呢。”说罢。冷羿上床,抱着成珞嫙躺下。

    有了冷羿的怀抱。成珞嫙非常的踏实,虽然她以为,冷羿并没有什么武功,而她自己却是高手,但是在鬼屋,她女人天生的柔弱便显露无疑。

    过了片刻,成珞嫙突然在他怀里挪动了一下,低声道:“官人,我……,我想方便,你……你陪我去。好不?”

    “大的还是小的?小的就房子外草地里就行了!”

    “我不……”成珞嫙有些羞涩,“还是去茅房吧……”

    “好吧!”两人起身,摸黑出来。先前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探查过,前院角落里是茅房。

    天上的月亮又没了踪影,四周又成了漆黑一片。摸索着走穿过天井,绕到前厅大堂前,冷羿突然站住了,沉声道:“谁?”

    成珞嫙吃了一惊,定睛一看,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听到了轻微的磨牙的声音,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大堂廊下那人醒了,嘟哝了一下,道:“是冷大人啊!是我!陈从信!”

    冷羿这才出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不去睡觉,坐在这里作什么?”

    “房间里太闷,不如这里清爽,还是这里凉爽。”

    陈从信所在的这里,正是先前那死去的少奶奶停灵的地方。这里的确比别的地方凉爽,可是,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从信道:“你来得正好,陪我再喝一壶酒!”

    冷羿低声道:“抱歉,我是陪我娘子来的上茅房的。我也不能喝了,你也别喝了,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还是改天喝吧!”

    陈从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你……,你不陪我,我找莲子陪我去!”说罢,转身,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往大堂里走。

    成珞嫙娇躯哆嗦着,抱着冷羿的胳膊,壮着胆子道:“你……,你的莲子已经死了!她……,她不在里面……”

    “这不是鬼屋吗……?鬼屋,就应该能见到鬼!我今天留下来,就是要见她的……!你们不用管我……!”说罢径直走进了那森森的大堂。

    冷羿陪着成珞嫙上完茅房。

    回到经过大堂,他站住了,往里看着。

    “咱们回去吧?”成珞嫙哆嗦道:“这会儿怎么觉得好冷!”

    冷羿沉吟片刻,道:“不行,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大家都在后院。”

    “外面不是有无眉道人他们警戒嘛,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他们警戒只是预防外面有敌人进入,可是,他喝醉了,一个人在里面,万一出事怎么办?”

    “嗯……,那好吧。”

    这时,月光又出来了,这次没有云,照着清幽的院子。

    冷羿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把他接出来。送他回去!”

    “不不!”成珞嫙转头看了看这幽深的院子,抱着冷羿的胳膊不肯放,“要去一起去!”

    冷羿无奈,只好带着成珞嫙进去。借着外面月光的照应,大堂里还能朦胧的看见光亮,可是,空旷的大堂里,竟然没有陈从信的影子!

    “真是奇怪!他去了哪里?”

    成珞嫙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该不会被鬼魂抓走了吧?”这的念头刚刚从心里冒出,她就感到似乎有人在她身后吹气一般。吓得她浑身一机灵,赶紧地闭眼,紧紧抱着冷羿的胳膊。

    冷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目光落在了那半开门的石屋子里。道:“他可能进了那里!”

    几乎是拖着成珞嫙,走到了门口,冷羿道:“陈大人!你在你里面吗?”

    问了话,没有回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借着通气口射进来的月光,冷羿朦胧地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只见陈从信躺在那摆满甄家祖宗牌位的桌子下。正呼呼大睡。

    冷羿苦笑,上前将他拉起来。陈从信含糊地嘟哝着:“我没醉!喝!”

    “回去吧!”

    成珞嫙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要不。我们另外找地方睡,把他送到我们房间去睡吧,我……,我不想睡在那里了。”

    冷羿立即明白。那是因为那个鬼故事。让她感到害怕了。便点点头,低声道:“那咱们睡哪里?”

    “那么多房间,还担心没有地方?再不济,睡露天也比睡这好!”

    “要不,我们到厨房去睡吧,那里好象有厨师仆从的房间是空着的。而且比较僻静……”

    成珞嫙立即明白了冷羿话中的意思,娇羞地嗯了一声。

    冷羿搀扶着陈从信,踉踉跄跄出来。成珞嫙在前面探路。外面的月亮又不见了,四周又是一片黑暗。成珞嫙高一脚低一脚往前探路走着。终于回到了后院。

    冷羿把陈从信搀扶躺在那书房的床上。关上房门,出来,摸黑到了厨房厨师的房间。

    这房间同样的满是灰尘。不过,想着这里没有死过人,成珞嫙心情也就放开了,找了一把扫帚,把床铺上的灰尘扫了。两人也顾不的仔细打扫,便搂抱着上了床。亲热了一会之后,便搂着睡着了。

    冷羿是被呼叫声惊醒的,他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远处有人在呼叫他:“冷大人——!”

    冷羿答应了一声,嘟哝了一下:“在这里也不让人好好睡觉!”

    成珞嫙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胳膊,道:“这床太硬了,睡得人浑身疼!”

    外面的声音好象是沈伦的,慢慢朝这边过来:“冷大人!你们怎么睡在这里了啊?你们不是睡在书房的吗?”

    冷羿等成珞嫙整理好衣衫,打开了房门,出来,看见沈伦等人站在门外望着他。便道:“昨天陈从信陈大人喝醉了,非要一个人睡在前厅大堂那间石屋子里。我担心他出事,只好把他搀扶回来,让他睡在我们房间,我们另外找了这里睡觉。——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书房里没有人。”沈伦道。

    “没有人?”冷羿奇怪道:“他是不是早早起来,出去别的地方走走去了?”

    “嗯!赶紧叫他,咱们走吧,不然家人该担心了。——这帮子人吃饱了喝醉了没事干,跑到鬼屋过了一夜,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咱们呢!”

    沈伦显得有些后悔昨夜到鬼屋来的举动。

    所有的人都齐了,只有陈从信不在。他们开始四处呼叫寻找,把后院房间挨个的都找了一遍,也没有陈从信的踪迹。

    冷羿沉吟道:“他会不会又回到那石屋子去睡了?”

    成珞嫙也道:“很有可能,他昨晚上就说了,要去那里找他的那个死去的莲子姑娘喝酒!说这鬼屋里应该能见到她!”

    “走,到前院找去!”沈伦道。

    众人来到前院,进了大堂,来到那石屋子前。石屋子的两扇石门是紧闭着的。冷羿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便道:“他肯定在这里面!昨夜我把他从里面搀扶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房门。”

    沈伦上前,拍了拍石门,道:“陈大人!陈大人!咱们该走了!”

    没有回答。又加重了拍门的声音,卢多逊也上去帮着叫,却还是没有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

    冷羿脸色更加凝重,道:“不好,可能出事了,快,从透气孔看看!”

    他们跑到屋后,昨天放在这里的那根高茶几却不见了,不知道谁搬走了。冷羿让成珞嫙回大堂重新拿来一个高茶几。放在通气口处,冷羿对成珞嫙道:“你上去看看!”

    成珞嫙飞身上了茶几,探头从通气口往里一看。立即啊的一声尖叫,站立不稳,往后便倒。冷羿赶紧一把抱着,道:“怎么了?”

    “死了!他……,他在里面上吊了……!”

    “怎么可能!”沈伦赶紧扶着茶几,爬了上去,往里一看,果然,陈从信吊在半空之中,舌头伸出老长,眼睛微微张开,正对着通气孔。神情格外的狰狞,难怪把成珞嫙吓的摔倒。

    沈伦满脸惊骇,转头过来,结结巴巴道:“是……,是上吊了……,鬼!一定是闹鬼了!他……,他被吊死鬼索命走了……!”

    其他几个人吓得腿脚直哆嗦,向拱甚至想转身往外跑。

    “冷静点!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冷羿对沈伦道:“看看房门,是不是从里面上了闩了!”

    沈伦哆哆嗦嗦抓住通气孔,又往里看了看,道:“没错!从里面上闩了,就是墙角的那根横木,横着把房门挡住了。怎么办?”

    冷羿对成珞嫙急声道:“你赶紧去院子外把无眉道长和屠油大师两人叫进来!快!”

    成珞嫙答应了,飞奔而去。

    冷羿他们又回到前门。片刻,无眉道长他们飞快地跑了进来。冷羿指着那石门道:“劈开!”

    屠油大师点点头,道:“我来!”走到石门中间,猛地吸了一口气,一声暴喝,棒槌一般大小的拳头猛击在两扇石门中间。

    咣当咔嚓声中,石门应声而开。

    众人望去,只见陈从信悬吊在供桌前的半空,地上有一根凳子,翻倒在地。

    冷羿抢步上去,抱住陈从信的双脚,道:“把绳索弄断!”

    成珞嫙抬手射出一枚飞刀,划断陈从信脖子上方的腰带。陈从信软软地从半空到了下来,卢多逊和宋琪赶紧帮着冷羿扶住,将陈从信放在了地上。

    冷羿没有着急着解开陈从信脖子上的带子,因为他已经隐隐能闻到了陈从信身体散发的一种淡淡的臭气——尸臭!

    这种特别的臭气,只有尸体才可能有。

    这就足以说明,陈从信已经死亡!按理说,才死了一夜,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尸臭。但是,这天太热了,而高温是可以加速尸体的**。所以只是一夜的工夫,便已经开始**散发淡淡的尸臭味了。

    不过,冷羿还是很谨慎地伸手掰开陈从信的眼帘,挤了挤他的眼珠。瞳孔变形,不能复原。他又脱掉陈从信鞋子看了看,双脚发绀。这是竖直位缢死者尸斑出现的典型特征。有了尸斑,更说明人已经死亡。(未完待续。。)

第354章 尸检

    冷羿叹了口气,道:“死了!”

    “鬼……!”向拱哆嗦着,“这鬼屋真的有鬼!昨天他还好好的,还在他跟那洗衣女人的事情,怎么今天就死了?一定有鬼!快走吧!”

    冷羿斜眼看着他:“谁也不能走!他究竟怎么死的还不清楚!先搞清楚再!”

    “还用搞什么清楚啊?”卢多逊声音也有些发颤,“一定是他昨天晚上了鬼故事,结果把这鬼屋里的恶鬼都招惹出来了!把他引到这里,上吊死了!”

    宋琪也苍白着脸道:“是啊,他明明睡在后院的,怎么跑到这石屋子来上吊?除了鬼,还能是什么?”

    “不可能有鬼!不要这样的鬼话!”冷羿厉声道。

    成珞嫙自然是帮着自己的丈夫的,颤声道:“若不是鬼,那他……,他是不是因为喝酒了,想念那因为他才死的莲子姑娘,所以上吊了?”

    “肯定是的!”宋琪也赶紧转变了口风,叹了一口气,道:“看得出来,莲子姑娘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卢多逊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冷羿。他现在是负责纠察百官,现在,一个朝廷的重要官员死在了鬼屋里,是否立案查处,便由他定夺了。

    冷羿却没有看他们。他只是蹲在尸体旁边,仔细看了死者脖子上的缢痕,又站起来,走到供桌前低头看了看,沉声道:“他不是自己上吊死的,而是他杀!”

    “他杀?”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冷羿点点头:“虽然凶很狡猾,在死者的脚下放了踩脚的凳子。装成死者登高上吊的样子,可是。他忘了一个痕迹,泄露了他的秘密!”冷羿指着死者脖子上的缢痕:“你们看,死者上吊用的裤带,打结的地方,在死者的脖颈后面,对吧?”

    所以的人看了都点头。

    “被吊死的人,如果打结的位置,正好是上提的位置,——就像这个这样。那上提的打结处会悬空。从而不会在死者的脖颈处留下绳结的压迫痕迹。”到这里,冷羿拉开死者脖子上的裤带,道:“可是,死者脖颈上的缢痕,却是一个比较明显的压迫痕迹。这明什么?”

    宋琪也沉声道:“明死者是被人勒死!然后吊上,假装上吊!”

    冷羿点点头,赞道:“宋大人不愧是刑部尚书,对死亡现象很有研究啊。”

    “过奖,份内之事而已。”

    赵普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道:“不错。可是,这石屋子的房门是从里面拴上的,而窗户只有碗口大小,外人根不可能从那里进出。这凶怎么能够杀人之后从外面拴门呢?”

    宋琪走到房门边。查看了一下两扇石门,道:“这石门的接缝处是相互咬合的,也就是,无法用薄刀片之类的工具。从门缝里关门。”他又仔细检查了门闩的那根横木,道:“这上面并没有细线之类的悬吊工具。可以从外面控制门后面的门闩。”

    冷羿走过查看了一下,缓缓点头。

    向拱苍白的脸道:“这么来,他不是上吊死的!他是……,他是鬼弄死的,然后假装他上吊!——只有鬼才有可能伪装现场之后,穿过墙壁,或者通气口!”

    程德玄道:“他昨天晚上一直在鬼故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把鬼招惹来了?”

    卢多逊也惶恐道:“是啊,我不要鬼故事了吧,你们偏不听!还要住在这里,这下子,好玩了吧!”

    沈伦瞧着他:“昨天要住在这里的,好象是你吧!你和向拱你们俩打赌,拖累大家留在这里,还旁人!”

    冷羿道:“行了,不要吵了,留下来,是大家的主意,不要出了事情就相互埋怨。”

    几个人都不话了。

    冷羿对成珞嫙他们道:“宋大人、沈大人留下,其他的都出,我要对死者进行尸检!”

    成珞嫙赶紧出了,其他人也跟着出。

    冷羿检查了死者的颜面,青紫肿胀,眼睑、口腔黏膜有针尖状出血点。符合勒死的迹象。初步认定死者死于器械xìng窒息。

    他解开死者的衣服检查上身,躯干处没有任何外伤。他又检查死者的掌,咦了一声,因为死者的指头,有明显的破损!有一个指甲,甚至已经脱落!可是,臂各处却没有任何抵抗伤!这就奇怪了。

    冷羿又开始检查死者的裤子。裤子上的裤带不见了,显然应该是吊死他的那一根。用于裤子上都有盘扣,所以即使裤带取下来,裤子也不会掉下。

    他正准备解开裤子上的盘扣的时候,突然又咦了一声,整整地望着那裤子。

    宋琪和沈伦忙道:“怎么了?”

    冷羿又用摸了摸死者的裤子前面上半部分,道:“这里是湿的!”

    宋琪伸也摸了一下,道:“应该是死者勒死之后,尿液溢出,淋湿的。”

    冷羿摇头:“不对,淋湿的部位,不在死者的裆部,而在死者裤子的上部,正常情况下,死者死后遗尿,不可能淋湿这个位置。”

    沈伦皱眉道:“可是,要不是死者遗尿留下,又是怎么留下的?”

    冷羿想了想,道:“或许,是凶趁死者正在撒尿的时候,突然袭击,勒死了对方,因为这个姿势的死者,裤子是脱下的,正好能淋湿裤子的这个位子!”到这里,冷羿占了起来,开始检查石屋子。但是,石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尿液,便是蒸发了,也没有留下尿液的痕迹!

    冷羿沉吟道:“这就是,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现场!咱们好好找找看,找到死者撒尿的地方,就可能是杀人的第一现场,那里,可能凶会不经意间留下一些线索!昨天。他是睡在书房那里,最有可能,是在那附近!”

    冷羿继续进行尸检。他脱光了死者的衣裤,死者体表没有外伤,但是,在尸体的左侧以及左臂处,隐隐能看见一些按压留下的花纹,但是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冷羿琢磨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做好作罢。

    在寻找第一现场之前,冷羿仔细查看了那石房子。特别是门后面的门闩。那门闩果然是被生生劈断的,也不存在拼接的痕迹。门后面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从外面勾住门闩的铁丝之类的工具。

    冷羿吩咐护卫找了一个木梯,架在横梁上,爬上查看了上吊的绳索。发现结头在上面,而且,还空出来很长一段之后才打结的。在横梁的上面,还发现了上吊绸缎拖拉留下的灰尘擦痕,死者脖子上方悬吊的腰带上也沾有成片的灰尘,这都明是被害人死亡之后,吊住脖子把人拉上横梁。进一步明死者死于他杀!

    冷羿迈步出来。扫了一眼屋子外面的几的大臣,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凶是怎么把人杀死后制造一个密室的。但是,我确信死者死于他杀,凶伪造了现场。而且,整个鬼宅外面都是我的护卫jǐng戒,不太可能是外人潜入,因此。凶就在我们中间!官家委任我为审刑院的原判,让我负责纠察百官。现在。陈大人被人谋杀。官决定正式立案查处。再没有查出凶之前,所有的人都有犯罪嫌疑,因此,都不能随意走动,就留在大堂这里。我的护卫会监督诸位!没有官的批准,你们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大堂半步,否则,官只能将他作为嫌疑人拘捕!”

    向拱嘟哝了一句:“那你呢?”

    冷羿淡笑道:“我有我夫人作证人,一夜都没有离开。我自然不可能是凶。同时,我作为审刑院的原判,查案是我的职,是官家授给我的特权!根据官家的授权,对于抗拒官调查的,官有权拘捕,直至格杀!——还有谁有不同意见吗?”

    听到冷羿打官腔,而且抬出了皇帝的圣旨,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话了。

    冷羿让无眉道人和屠油大师负责监督他们,然后,带着成珞嫙来到了后院书房外。

    两人开始低头寻找地上的尿渍,因为这天太热,尿液恐怕已经干涸,希望能找到尿液留下的痕迹。

    很快,冷羿便看见了廊下墙角的一小块淡黄sè的尿渍!就在书房外面的墙角处!

    冷羿托下巴,望着地上的尿渍,沉吟片刻,这才开始搜索。遗憾的是,地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微量物证之类的东西。不过,廊下倒伏的一片杂草,却清楚地证明,这里曾经有人胡乱的踩踏过!

    冷羿一边比划着,一边道:“凶应该是看见死者在这里撒尿,然后从后面用腰带突然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使劲的拉紧绳索,将他活活勒死!”

    成珞嫙道:“既然是在这里杀死了他,又为什么要把他放到石屋子里吊着呢?在这里直接吊着,岂不是更方便?”

    冷羿道:“因为凶要伪造一个他上吊自杀的绝对假象,——那石屋子一旦从里面拴门,根不可能从外面打开。除非撞开。这样一来,便只有死者自己从里面拴门的这一种可能。也就得出了自杀的结论了。”

    可是,那石屋子是从里面拴上的,凶是怎么把尸体放进房间,然后悬吊在房梁上,却能从外面把房门里面拴上?”

    冷羿沉吟道:“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成珞嫙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其实,他……,他真的只是自杀呢?”

    “活人可以谎,死人则不会!——他脖子上的绳结很清楚地表明,他是被人用绳索勒死的,凶在他的脖颈后面打了一个结。但是,上吊的体位却是绳结在脑后提空,这姿势不可能出现生绳结。——死人是不会自己跑上吊的。只有可能是他杀!所以,尽管凶很狡猾,但是却还是露出了马脚。至于他是怎么制造的密室,这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要不然,他杀就不可能成立!”

    “是啊。那凶会是谁呢?”

    冷羿摇摇头:“这里没有线索,我只能进行调查,看看有无破绽了。”

    两人返回大堂,卢多逊等人的脸看着他,各种神情都有。

    冷羿让无眉道人把这些大臣都送到院子里树荫下,每人一根凳子坐着。然后挨个将人送到石屋子里他进行审讯。

    第一个审讯的是这次宴会的组织者沈伦。

    沈伦神情有些不自然,坐下后,讪讪地望着冷羿道:“冷大人不会是怀疑我吧?”

    “我了,每个人都有犯罪嫌疑,而且,我确信凶就在我们中间。所以必须挨个查问。请你配合。”

    “好吧。有什么问题你问吧。这件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提议来这个鬼屋,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我要问的正是这个问题!”冷羿淡淡道:“你身为留守宰相,协助花蕊皇后料理国务,这是因为官家看你为人慎重,所以才委以重任。可是,你怎么弄出鬼屋探险这样荒谬的事情出来?这似乎跟你稳重的xìng格颇有不符啊。”

    沈伦涨红着脸道:“昨rì喝醉了,大家的兴致又很高,主要还是那卢多逊,她一个劲嚷嚷天热,要找个凉爽的地方,我也是喝醉了,随口这么一,没想到大家都很踊跃。就是冷大人你……,嘿嘿,似乎也没有明确反对啊。”

    “我要的,是你提议来鬼屋,而鬼屋又偏偏发生了凶杀!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沈伦脸sè微变,瞧着冷羿:“我明白了,你是怀疑我设局,故意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然后杀了陈从信?”

    “难道不是吗?”

    “笑话,好端端的我杀他作什么!”

    “动机需要你来解释。”

    “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冷羿瞧着他笑了,意味深长道:“听,那陈从信是卢多逊的人哦,而卢多逊,似乎跟齐王赵廷美走得很近。你身为次相,应该很清楚,根据金匮盟约,齐王爷可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官家出征之后,朝廷里的势力分成了三派,一派就是你为首的,是忠于官家的,这个我知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嘿嘿。”

    “怎么是表现上,我们当然是忠于官家,我想,所有的大臣都忠于官家,没有大人你的拉帮结伙之!”

第355章 鬼关门

    冷羿没有理睬他打岔,慢悠悠接着说道:“另一派,就是以齐王的幕僚为中心的,这伙人,以卢多逊为首。第三派,便是以前宰相赵普为首的老臣,他们想重新回到权力中心,只要谁给他们权力,他们就帮助谁。并没有在官家和齐王中间站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观望的逍遥派。我说的没错吧!”

    “大人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你非常的明白。昨天,卢多逊一直在跟向拱顶牛,两人相互不服气,这就是齐王这一派跟赵普老臣那一派朝廷里明争暗斗的一个小小的缩影!——不要以为我这段时间只是在忙审刑院的事情,也不要以为我们审刑院光吃饭不干事情,朝廷这些鬼把戏,我清楚得很!”

    沈伦望着他,半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冷羿接着道:“你身为留守宰相,负有监国的重任。你对朝廷出现的这种情况,深感担忧,却无能为力。因为官家不在,又没有给你更多的全力,对卢多逊代表的齐王,还有赵普代表的老臣派,你都惹不起。又担心辜负了官家的厚望。你想有所作为。这就是你为什么举办这次家宴的深层原因。——你邀请了另外两派的主要人物,便是想团结大家,化解这些帮派壁垒,共同把朝廷的事物搞好,没错吧?”

    沈伦苦笑,道:“既然冷大人已经把事情点破,那咱们就敞开窗户说亮话吧,——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看见这种情况,真的很担忧。我曾经希望冷大人你利用审刑院的特权,处理这种局面。可是,或许是我太着急了。见冷人一直没有动作,所以才举办了这个宴会,想搞好大家的关系……”

    “你见无法达成目的,所以便下手杀了陈从信!”

    “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卢多逊的左膀右臂,你这是敲山震虎!”

    沈伦冷笑:“冷大人,不可否认,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只可惜,我没有这样做!”

    “你没有?”冷羿盯着沈伦瞧了半晌,哂笑一声道:“或许吧。——能说说你昨晚上都作什么去了吗?”

    “昨天晚上?在睡觉啊,一觉睡到大天亮。”

    “有人证吗?”

    “除了你们夫妻是两个人,其余的,都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这甄宅的空房很多。足够我们单独睡的,没有人跟我一起。”

    冷羿见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点头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第二个审讯的,是向拱。

    向拱显得很紧张,进来就说:“冷大人,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可没有杀他!”

    “那你认为是谁杀的?”冷羿不紧不慢问。

    “这个可不好说。说出来,我怕别人说我乱说。”

    “无妨,说来听听。”

    向拱神秘兮兮看了看门外,低声道:“我觉得。是卢多逊!”

    “他?”冷羿有些意外,“他不是跟陈从信是一伙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向拱狡诈地笑了笑,“我只知道他有这种打开密室的事!”说到这里。向拱指了指这个石屋子,“这象什么?冷大人知道吗?”

    “象什么?”

    “象墓葬!”向拱神秘兮兮道:“墓葬就是这样的。把安葬的人葬在这样的石窟墓穴里之后,人在外面,却可以把房门从里面关上!这样的事,咱们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会!”

    “卢多逊?”冷羿迟疑片刻,轻声问。

    “没错!——他们家,五代的时候,就是专门盗墓的,后来靠盗墓发家了,这才改邪归正,读书作学问了。所以,这些家传的事,他是一定会的。”

    冷羿跟成珞嫙互望了一眼,冷羿道:“你别说别人了,说说你自己好了,——你昨夜晚作什么了?”

    “睡觉啊!半夜的时候,起来上了一趟茅房。拉肚子,沈伦那菜说不定有问题!”

    “有人可以作证吗?”

    “作证?他们都在睡觉,谁来跟我作证啊?”

    “行了,你先退下吧!”

    向拱起身,又叮嘱了一下:“冷大人,别忘了查卢多逊!他是盗墓贼的后代,会这些旁门外道的东西!”

    冷羿望着他出去,没有说话。

    接着审讯的,自然便是卢多逊。

    冷羿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听说,卢大人你懂得如何盗墓?”

    卢多逊盯着冷羿,慢慢道:“冷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一下。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知道一点。”卢多逊yīn着脸道。

    “那就是说,你懂得如何从外面石屋子里面的门闩拴上了?”

    卢多逊笑了笑,道:“我懂了。——你下面,是不是想说,凭这一点,就证明陈从信是我杀的?”

    “这个还不够吗?这正是这起奇怪的谋杀案最让人费解,同时也是最核心的地方!”

    “很抱歉,我是懂得如何从外面把里面的门闩关上,可是,那需要一些专门的道具,那些道具,也是要留在现场的。可是,先前你也已经仔细看过了,现场根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当然就没有我可以用来关门的那些特殊道具。所以,这房门不是我弄得。同时,陈从信跟我是至交,是生死兄弟,他死了,我最难过,犹如砍断了我的一条胳膊啊!”

    这倒是实话,冷羿心想,又问了卢多逊昨晚上的事情,跟前面说的一样,也都是在房间里睡觉,也没有任何证据。

    冷羿让卢多逊退下之后,接下来,审讯老臣赵普。

    赵普望着冷羿,一脸的无奈:“冷大人,你看我这骨瘦如柴的身板,我杀得了陈从信吗?”

    冷羿笑了笑。道:“我知道有一种勒死人的办法,叫做‘背白狼’,就是把人的脖子用身子套住,然后反着背在背上。一路走,走上几圈,人就死了,用这样的办法,便是象你这样比较老迈瘦弱的人,一样可以勒死比自己强壮许多的人!更何况。你今年还不到六十岁,还算不得有多老,也那陈从信也大不了几岁。陈从信的身板也比你强不了多少!”

    “我没有杀他!”赵普冷冷道,“我干嘛要杀他?”

    冷羿瞧着他,悠闲地笑了:“赵大人。不要以为我们审刑院成立之后,无所事事,我们还是干了一些事情,比如了解朝廷各位大臣的底细和相互的关系。其中,就有赵大人您!”

    “哦?都查到我什么事情了?”赵普好整以暇。

    “你有一个至交,名叫李处耘。他是当年陈桥起事的主要参与人,而你。正那场宣告我们大宋建国的重大事件的策划者!你们俩可谓情同手足。而这位李处耘,正是官家没有册封的皇后李德妃的父亲!”

    赵普捻着胡须,道:“冷大人果然打听的非常的清楚。这与案有关吗?”

    冷羿附身,盯着赵普:“我还打听到。这陈从信,正是官家已经薨了的李贤妃的亲舅舅!而李贤妃的死,似乎跟李德妃关系非常的密切!”

    赵普身子微微一震,望着冷羿。半晌,苦笑道:“冷大人的审刑院。似乎不简单啊。”

    “这年岁,只要肯花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可惜,你这个消息,跟这件案子,扯不上关系。没错,我是跟李德妃的父亲李处耘关系不错。冷羿当初李贤妃的死,是多少跟李德妃有一些关系,可是,死的是李贤妃,要寻仇什么的,也是李贤妃的事,也就是说是陈从信的事,怎么反倒是他被杀,我们寻仇?这道理上说不通嘛。”

    冷羿道:“单单是从你说的这个角度,自然是说不通的,不过,我还得到情报,说陈从信一直在追查李贤妃暴毙的事情,她怀疑后面有章,而且,这个章,便来自于李德妃!——李德妃在这里面,不仅仅是一些关系的事情,而是直接的关系!”

    “话可不能乱说啊!”赵普惊呼。

    “我说的是陈从信的怀疑,他要是没有这个怀疑,就不会登门到李家质问了。”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你都打听到了?”

    “是!我说过,只要肯花钱,没有买不到的情报,更何况,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需要费多大的劲便可以查清楚。我们审刑院调查这些,也只是作为资料,没有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赵普摇头道:“尽管你说的有一些道理,李家有可能出于先下手为强的考虑,先杀死企图报复的陈从信。但是,他们是不会依靠我这个老头子来办这件事情的。这年岁,找个刺客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多刺客只会用拳头,不会用脑,而你,赵大人!你非常的聪明,‘半部论语治天下’,便是说的你吧。象你这样聪明的人,杀人更不容易露出马脚。比一个普通的刺客要管用得多!”

    “冷大人抬举了,可是,陈从信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赵普道:“昨晚上,我在跟宋琪聊天,一直快到天亮,我们才出去方便,然后回来睡下。而且,我们是睡在一起的,我们那个房间有两个床铺。”

    “你们快到天亮才睡下?”冷羿眉头一皱,尸检证明,死者尸斑已经出现,而且,已经出现了高度的尸臭!这就说明,死亡时间至少应该是三四个时辰以上了!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他们都睡下的夜半时分。而如果他们两一直聊天到快天亮,他们就没有作案时间。

    这可是缩小嫌疑人范围的大事,冷羿详细询问了他们聊天的内容。然后让赵普退下,传宋琪查问。

    宋琪说的果然跟赵普说的一样,而且,聊天的内容也能相互印证。

    他们两个已经排除嫌疑,冷羿的目光落在了程德玄身上,他是最后一个嫌疑人了。如果他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那这个案子,只怕又是无头案。就算动用刑具逼供,这个人在外面把房门从里面拴上的问题不解决,即使有人招供,也不可能定案。

    询问程德玄类似于询问沈伦。程德玄也是沈伦这边的人,是官家的忠实拥护者,当年就是程德玄和王继恩两人,帮助赵光义抢先进宫,承继了皇位。而程德玄也没有能提出人证,证明他当时在房间里睡觉。

    案件陷入了僵局。

    看来,还是得从问题的最关键处着手,想清楚如何从外面把门闩拴上!解决了这个问题,或许就有线索了!

    冷羿重新在尸体旁边蹲下来,温故而知新,尸检和现场勘察也一样,有时候没有头绪,再回头看看,或许便有些新的东西能感悟到。

    尸体死因没有问题,他杀的证据也找到了。现场的门闩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通气口只有碗口大小,别说是人,便是婴儿,也无法从哪里进来。而整个石屋子是用一块块的青石修建而成。他详细检查过,没有活动的暗门。也没有任何隐蔽的通道。凶手是怎么把尸体吊上横梁,然后从容出去,又把房门从里面拴上的呢?

    冷羿头的想大了,却还有没有任何头绪。

    成珞嫙在一旁帮着他想,可是冷羿都没有头绪,成珞嫙自然就更加没有了。只能宽慰他道:“官人,不要想了,先回去吧,慢慢再调查。”

    冷羿没有理睬她,兀自托着腮帮子望着地上的尸体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到底怎么拴上的呢?”

    成珞嫙见他不理睬自己,有些生气,冒了一句:“死人拴上的!”

    冷羿一愣,回头望着她:“你说什么?”

    成珞嫙说完就后悔了,好扮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我说官人,既然没有头绪,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不是,是后面那句。”

    “后面……?”成珞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说笑的。”

    “说笑的,怎么说的?”

    “我说……,说是死人自己从里面拴上的!嘻嘻,我乱说的,你别生气啊。”

    冷羿定定地望着她,然后又起身望了望天花板处的横梁,又看了看通气口,突然大叫了一声,蹦起来,抱住了成珞嫙,狠狠的亲了一下,道:“我的嫙儿真是天才!走!”

    “去哪里啊?”成珞嫙有些莫名其妙。

第356章 撒谎

    冷羿没有说,拉着她出了大堂,来到石屋子后面,道:“咱们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察看同通气口的那把高茶几,注意,找到之后,不要碰任何地方,”

    “好!”两人开始围着这石屋子附近查找。

    用不了多久,成珞嫙兴奋地指着草丛里叫了起来:“找到了!在这里!”

    冷羿赶紧过去,小心地避开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把高茶几搬了出来,仔细看了看茶几的表面,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啊?”成珞嫙喜道。

    冷羿狡诈地眨眨眼:“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冷羿把茶几拿到石屋子,吩咐把宋琪带来。

    宋琪见冷羿第二次提审他,脸sè有些苍白,进来之后,拱手道:“冷大人,我不是说了嘛,我跟赵普赵大人昨夜一直聊天聊到快天亮,这才睡下的。我不是凶手,因为我没有作案时间!”

    冷羿瞧着他:“你先前说,昨晚上一直在跟赵普赵大人说话,快到天亮,才一起去方便了,然后睡下了。而且是睡在一间屋子,一直到天亮大家起来了,你才起来,对吧?”

    “是啊。”

    “那就是说,你没有来过前厅了?”

    “没有啊?”

    “你也没有离开过赵普赵大人单独活动?”

    宋琪的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没有!我跟赵大人我们聊得很投机,连出去方便都是一起的。”

    “是吗?”冷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睡觉的时候,把房门关上了没有?”

    “关了的,那时候,天已经比较凉快了。我们还是有些害怕这鬼屋的传说,所以,嘿嘿……”

    “窗户呢?关了吗?”

    “也关上了的。”

    “这就是说,别人进不去你们的房间了?”

    宋琪不知道冷羿这么问,目的是什么,迟疑片刻,点点头:“是的,没有人能进去的。”

    “那好,请把你的靴子脱下来!”

    宋琪不明所以。把鞋子脱了下来,递给冷羿。

    冷羿仔细看了看,鞋底的图案花纹,脸上的笑容更欢了,走到那高高的茶几前。指着上面零乱的脚印,道:“这茶几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上面落满了灰尘,昨天,我们拿它放在窗户下面,爬上去查看里面的情况。我记得,当时爬上去的只有我妻子成珞嫙和卢多逊卢大人。我妻子的脚比较纤小。而卢大人的脚则比较肥大。可是。这张茶几上面的脚印,——最上面的这两个,却跟他们的完全不同。我比对了一下,上面的图案。似乎跟你的很相象。图案花纹,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不要说是你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踩的。因为你先前已经说了,你一直在跟赵普赵大人说话,又睡在一起。”

    宋琪顿时脸sè苍白。望着冷羿:“我……,我不知道啊……。说不定是谁偷偷趁我们睡着了,拿了我的鞋子来踩的吧。”

    “可是你刚刚说了,你们因为怕鬼,睡觉之前,已经把门窗都关好了的!”

    “我……,我记错了……”

    冷羿冷笑:“你记错了?没关系,我可以找赵普赵大人核实。我相信,他不会记错!”

    宋琪笑了笑,道:“就算是吧,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仅仅一双茶几上的鞋印,就能证明是我杀死了陈从信?”

    “当然可以!”冷羿冷冷道:“这把茶几,原是放在石屋子后面的通气孔下面的。可是,今天早上我们却发现,它不在那里,被人扔到了草丛,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把尸体背到石屋子里之后,解下死者的腰带,在死者脖子上捆好,另外两头绕过横梁打一个结。这时候尸体是在地上的,你需要把他拉上横梁,假装他自杀。所以把自己的腰带接下来,穿过梁上的腰带,把两头都送到通气口外面。然后你布好关门的机关之后,在石屋子后面,踩到这茶几上,把尸体拉上大梁,因为死者悬吊的大梁距离通气口最近,你完全可以把腰带拉出通气口,再打一个结,然后慢慢放开自己的腰带。因为你把结往前移了,缩短了,这样,他就能吊在半空中了。——大梁上的灰尘拖拉痕迹和死者脖子上方腰带上的灰尘就是证据!布置好之后,你再把自己的腰带收回来。事后,他生怕我们从这把茶几上想到你的这些伎俩,便有些作贼心虚地把茶几扔到了草丛里。——嘿嘿,yù盖弥彰,却是弄巧成拙!”

    宋琪望着冷羿,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似的:“冷大人,就算你说对了,可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找不到答案,你就没有办法把我治罪!——我是怎么人在外面,却把房门从里面拴上的?”

    “这个关键的问题如果我没有想到答案,我是不会收网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答案,让我锁定了嫌疑人就是你!”

    宋琪脸上的笑容立即僵硬了,兀自镇定:“是吗?那我是用什么把房门从里面拴上的?”

    “死人!”冷羿慢慢地吐出了这两个寒气森森的字眼,“人死之后,会在一个时辰左右出现尸僵!而一旦出现尸僵,尸体就会保持出现尸僵时的姿势,既是强力也不能改变。但是,热量会使尸体的尸僵延迟出现甚至不出现。由于天气太热,而前厅水井那里是最清凉的地方。你把陈从信杀死之后,把他背负到那里,放在昨天卢多逊躺过的那块青石板上。那青石板上有字迹,你让死者成侧卧位,双手前伸。所以,石碑上的字迹有映衬在了尸体的左侧!那就是尸体左侧那模糊不清的纹路的来历!我原先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当我想通了你关门的伎俩之后,我便知道了。”

    宋琪只是望着冷羿不说话,他嘴角的一抹讥讽已经渐渐变成了愕然。

    冷羿接着道:“你在那里等待尸僵出现之后,便把尸体背到了石屋子里。先用腰带绑好脖子,把绕过横梁的另一头从通气口伸出去放好。然后把已经僵硬的尸体立在门后面。——尸体已经被你利用尸僵变成了两手前伸的姿势,正好托住那门闩。你从门缝里钻出去,慢慢把房门关上,里面的尸体就慢慢前倾,房门关好的时候,尸体前倾,门闩就正好放在两边门闩框的上方。这样,等尸僵缓解,尸体的双臂就会垂下。门闩便自然地落在了两边门闩框里。等到门闩落下之后,你再从通气口将尸体用绕过横梁的腰带拉过去,收短腰带,把尸体吊在半空,完成了全部布局。”

    宋琪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尸僵。那你应该知道,尸僵一般是在两三天之后才会缓解,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缓解了?”

    “这得益于这酷热的天气,我刚才说过了,炎热的天气会减缓尸僵的出现时间,甚至不会出现尸僵。所以,你利用水井那里的清凉形成了尸僵。那只是短暂出现的。在这闷热的石屋子里,尸僵很快缓解。而且由于温度太高,甚至很快出现了尸臭。”

    说到这里,冷羿盯着宋琪:“利用尸体现象来制造密室。只有懂得尸体现象并且对死人不惧怕的人,才有可能实施。——而你,正是这样的人,你身为刑部尚书。根据我们审刑院掌握的情报,你进入仕途之后。便一直从事刑狱方面的工作,还当过多年的地方衙门的负责案件侦破的提刑官。你完全具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你最有可能实施这样的犯罪。很庆幸的是,我找到了你留在茶几上的脚印,证实了你就是罪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琪嘿嘿冷笑:“冷大人,你别忘了,我昨晚上一直在跟赵普赵大人聊天!他可以作证的!”

    “你们撒谎!”冷羿道,“赵普跟你串通起来,编造了这个故事作伪证!你留在茶几上的鞋印和你从来就没有单独离开过的陈述之间的相互矛盾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你们为什么撒谎,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原因,那就是跟李德妃和李贤妃之间的恩怨有关!没错吧?他也希望陈从信死。”

    宋琪冷笑:“你们审刑院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是赵普他们老臣一派的人,我是卢多逊他们的人,我怎么可能帮赵普呢?更何况,陈从信也是我们这一派的人,我怎么可能杀自己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没错!”冷羿淡淡道,“你不会杀陈从信,但是,你杀的时候,并不知道被杀的人就是他,因为你要杀的人,其实是我!”

    宋琪的笑容立即就僵住了,而且,眼中浮现了绝望的神sè。望着冷羿。

    旁边的成珞嫙也大吃了一惊,但是,丈夫在审讯,她不好多嘴,只能用充满愤怒的目光盯着宋琪。

    冷羿接着道:“陈从信昨晚上喝醉了非要在石屋子里睡觉,我把他搀扶到回来,因为我妻子不愿意睡那曾经死过人的地方,所以我们把那书房让给了陈从信,让他睡在了我的床上,而我们另外找了厨房那里睡觉。你准备潜入刺杀我的时候,正好陈从信被尿憋醒,出来在屋角方便,你看见他从我睡的房间出来,便以为是我,从后面勒死了他。你勒死之后才发现杀错了人。你非常的聪明,决定将错就错。你知道赵普想杀陈从信,你就找到了赵普,告诉他你可以帮他杀陈从信,但是要他帮你撒谎,说你们在一起,或许你还有别的代价提出来了。他答应了,你就设了这个不可能犯罪的密室杀人案。——至于你为什么要杀我,道理很简单……”

    刚说到这里,宋琪突然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飞速冲向冷羿,左手成爪,抓向他的咽喉!

    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快了,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因为成珞嫙既然已经知道他想谋杀自己丈夫,便一直死死盯着他,所以,抢先一步挡在了冷羿面前,抓住他的手腕,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

    宋琪犹如被空中被折断翅膀的老鹰,重重地跌落下来,摔在了成珞嫙的面前。

    成珞嫙一脚踢在他腰眼上,宋琪更是一声惨叫,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冷羿蹲下身,道:“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说出来,——说罢,为什么要杀我?”

    宋琪扭头没有理睬。

    冷羿笑了笑:“我知道,你这种人自以为很硬气,不过酷刑一上身,迟早会开口。你既然要杀我,便由不得我不用特别的手段对付你!不过,我这人不擅长逼供,所以,我决定换一个人来干这种事情。——旋儿,你去把尹鹫叫来!”

    成珞嫙迟疑道:“可是他……”

    “放心,你已经把他伤成这样,他伤害不了我了。”

    “好!”成珞嫙还是不放心,飞起一脚,踢在宋琪的后脑,宋琪顿时昏死过去,成珞嫙这才快步出门。

    尹鹫一直跟随冷羿身边当护卫,他是开封府的捕头,最擅长的就是逼供。进来之后,听冷羿简单说了经过,抱拳拱手道:“大人,把他交给我,最多半个时辰,我就能撬开他的嘴!”

    “嗯!记住,不要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也不要留下任何外伤。你能做到吗?”

    “放心,大老爷,我一点伤都不会让他留下,也能让他开口!”

    “很好!”

    冷羿带着成珞嫙出来,径直来到大堂外树荫下。瞧着脸sè苍白的赵普,淡淡道:“赵大人,我有话要问你!你跟我来!”

    赵普缓缓点头,跟着冷羿来到了大堂侧面的水井边树荫下。冷羿望着他,道:“我已经查清楚,杀死陈从信的凶手,就是宋琪!”

    赵普干瘦的身子一震,目光垂下,不敢看冷羿。

    冷羿道:“他杀陈从信,是搞错了人,他想杀的,其实是我,至于原因,我相信等一会他会亲口告诉我。因为我有的是手段!”

    赵普老脸变得煞白,胡须哆嗦着,不敢看冷羿。

    冷羿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帮着他撒谎作伪证,其实昨夜你们根不在一起聊天,他杀人去了,哪里有时间陪你聊一晚上而且睡在一起?说罢,究竟怎么回事?”

第357章 谋反案

    赵普身子开始哆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咬咬牙,终于道:“昨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宋琪敲门进来,说有事情跟我商量,我问什么事,他说他知道我想陈从信死,因为他一直在调查李贤妃的死。而他知道李贤妃的死跟李德妃有关,李贤妃深得管家宠爱,一旦查清,只怕我也脱不了干系。我就问他要什么代价。他说让我们这边的张美辞去左绕卫上将军的职务,并举荐他们的人担任。我想了想,便答应了,问他怎么杀陈从信?他说我不用管,如果将来有人调查这件事,需要我帮他撒谎,说他一整夜跟我在一起。然后我们还对了聊天的内容和具体的经过。事情就是这样。”

    “很好!”冷羿点点头,“下面,你说说,李德妃究竟是怎么弄死李贤妃的?”

    赵普一下就傻眼了,白胡子不停抖动。

    冷羿冷笑:“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掌握了,死去的黄昭仪,已经告诉我,李贤妃就是被李德妃毒死的!趁她生病的时候!而毒死他的人,就是侍御医花冥尊!”

    赵普喉咙里咕噜了两声,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嘀咕。惊恐地望着冷羿。

    冷羿道:“你一定很奇怪黄昭仪怎么知道的?其实,黄昭仪一直都很有野心,她并不满足昭仪的身份,她一直花重金在收买嫔妃身边的侍女,以便收集她们的消息。李德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就是这样被她买通的,她了解了这个重要消息后,原准备用这个消息胁迫李德妃,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强硬的后台。一旦泄漏,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直到我同意当她的保护伞,她才告诉了我,并且把这件事写了下来。所以,李德妃的死其实我早已经了然于胸,我这么问你,只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后机会。你把你知道的秘密说出来,我不仅可以免你一死,还可以不罢你的官。甚至还可以让你重新掌握重权!当然,你必须死心塌地跟随我。——不着急,你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好好想想!”

    冷羿拍了拍赵普那瘦弱的肩膀,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水井便。悠闲地摇着折扇。

    只过了片刻,便看见尹鹫快步从大堂过来,躬身道:“启禀大老爷,那厮愿意招供了!”

    “很好!”冷羿瞧着赵普,“你等着,我先去问他,你还有最后的时间思考。”

    说罢。冷羿扬长而去。

    他带着成珞婕和尹鹫来到石屋子,才不到一顿饭工夫,宋琪有气无力躺在地上,孱弱地望着冷羿:“大人。我交代了,能否给我一条活路?”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老实交代!否则……”冷羿望了一眼尹鹫。

    宋琪立即发出一声恐怖的呻吟,艰难地吐着口水,道:“我是。我什么都说……,陈从信是我杀的。正如大人你说的一样,我其实是准备杀大人您,把他当成是您了,错杀了,然后串通赵普作伪证,布置那个密室也是用您说的那种办法。我认罪!”

    “很好!”冷羿挥手让尹鹫出去,关上房门,然后道:“回到先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愿意说吗?”

    宋琪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是……,是齐王赵廷美临走之前交代的。”

    冷羿皱了皱眉:“齐王赵廷美?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宋琪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瞧了一眼冷羿的眼神,低声道:“因为他想利用这次北伐,整死官家,然后取而代之,让我们在朝廷上,把官家的亲信都杀了。其中第一个就是大人你。齐王来想笼络你为己所用,可是,你却始终追随官家,齐王说现在你掌控数十万禁军,又有审刑院监察百官,是夺取皇位的心腹大患,必须在他整死官家之前就先杀掉!”

    成珞嫙娇躯微微发颤,紧咬着红唇不说话。

    冷羿却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这么说,齐王准备造反了?”

    宋琪艰难地点点头:“齐王说,他不反,官家迟早也会杀掉他,就想杀掉赵德昭一样!——他说赵德昭肯定是官家杀死的!他和赵德芳也跑不掉,只有先下手为强!”

    冷羿苦笑:“看不出来,他外表谦和,肚子里却如此yīn险。——他的同党都有哪些?禁军里应该也有不少将校是追随于他的吧?”

    宋琪点点头。

    “把他的党羽都说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真的?说话算数!”

    “嗯!但必须全部交代,不准隐瞒。”

    “我知道的我都说,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他最信任的不是我。”

    “那是谁?”

    “我也不清楚,估计应该是卢多逊吧。——齐王并没有召集所有人在一起商议谋反的事情,他都是单独召见。所以具体有哪些人我也不太清楚。”

    “把你知道的说了!”

    “我估计有卢多逊,另外,还有马军侍卫都指挥使党进!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宋琪说完,殷情地望着冷羿道:“冷大人,你一定要尽快告诉官家,齐王要谋反,要在北伐时杀掉官家。如果能说这是微臣检举的,那就非常的感谢了。”

    “你放心,我会说的!——除了齐王准备谋反之事,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李德妃跟李贤妃之间的恩怨,你是怎么知道的?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宋琪便邀功似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冷羿找来纸笔,让他写了下来。写完之后,签字画押,加盖了手印。

    在宋琪写口供的时候,冷羿迈步出门,把尹鹫叫了过来,淡淡道:“等一会。你把他吊死在房梁上,做得干净点!”

    “属下明白!”尹鹫躬身答应,迈步进了石屋子。

    成珞嫙愕然望着冷羿:“你不是答应,他说了之后就饶他一命吗?”

    “我要是饶他,我就活不成了!”

    “啊?为什么?”

    “我饶他,把他关起来,齐王那边的人立即知道他落网了,便会对我再次下手,这次我幸运。碰巧躲开了,下一次,只怕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成珞嫙心有余悸点点头:“说的也是。”

    冷羿道:“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对弈,绝对不能手软,弄死他。是避免打草惊蛇,对这种yīn险的人,没必要跟他们将什么信誉,这叫兵不厌诈!对敌人将信誉,就是把自己的xìng命拱手相送!”

    成珞嫙红着脸点点头:“我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姐姐和巧娘!”

    “我知道的。——卢多逊要追随赵廷美谋反。咱们把卢多逊抓起来拷问吧?他知道的肯定很多!”

    冷羿摇头:“现在只有宋琪一人的口供,而且他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卢多逊不是一般的人,没有证据动不了。同时。我们现在一旦把卢多逊抓了,肯定会打草惊蛇,他要是抵死不供,我们反倒被动了。所以,现在静观其变为好。等到主要党羽都查清了。抓到了真凭实据,再一网打尽!”

    “嗯,好!不过他们既然要谋反,那风口浪尖上的可就是你了,官人,你一定要特别的小心才行。”成珞嫙拉着冷羿的手,道:“答应我,在整到齐王之前,让我跟着你保护你,我……,我好担心的……”

    冷羿搂住她点点头:“好,有你保护,我就放心多了。”

    成珞嫙抱着他,心里打定主意,便是拼死也要护卫丈夫的安全。

    冷羿回到石屋子,等宋琪把口供写好之后,揣在怀里,道:“你跟我出去,到门口,你大声说你还想在现场通灵查看案情,然后回到这屋子。明白了吗?”

    宋琪有些狐疑地望着冷羿。

    冷羿道:“别多心,我只是想让你告诉他们你擅长通灵,可以通过在这房间跟通灵的方式跟陈从信沟通。最终确认陈从信死于自杀,这样我就可以结案了。”

    宋琪恍然大悟,忙赔笑道:“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你还能走吗?”

    “能走!没事的,呵呵。”

    “那就好!走吧!——陈从信这个案子还真的很蹊跷啊。”

    “是啊是啊。”宋琪一边应和着一边跟冷羿并肩走出了房门,到了大堂处,他站住了,大声道:“冷大人,我觉得这案子很是蹊跷,或许真的是陈从信喜欢的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所为,我以前也学过一些通灵之术,可以跟死者通话,我想试试看,能否跟亡灵通话,查清这个案子,不知可否?”

    冷羿也大声道:“跟亡灵通话,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请大人放心,卑职心里有数!”

    “那……,好吧,你要小心,要不要人帮你?”

    “不用!跟亡灵通话,必须一个人!”

    “好吧!那就有劳宋大人了!”

    说罢,宋琪转身走回了石屋子,关上了房门。

    冷羿看了一眼旁边的尹鹫,然后迈步出来,远远跟坐在树荫下的卢多逊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稍等,然后带着成珞嫙回到了水井边。

    赵普苍白着脸,跪爬在地,道:“冷大人,我……,我愿意追随大人,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以表忠心!”

    “嗯,我先听听再说。”

    赵普便把自己串通李德妃的父亲李处耘,收买花冥尊为李德妃效力,为了帮助李德妃争宠,在给李贤妃的药里下毒,将她毒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另外,赵普还说了不少朝廷中的勾心斗角诬陷祸害的事情。冷羿听他说完,吩咐取来纸笔,让赵普亲笔写下,签字画押。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消瘦的肩膀,道:“不错,以后你跟着我,会有你的好处。如果想刷滑头,那就只有死路,明白吗?”

    赵普躬身答应:“老朽明白了。老朽绝不敢有二心。”

    冷羿跟赵普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人边说边走,回到了树荫下。

    冷羿叹了口气,道:“全部都问了一遍。我又跟刑部尚书宋琪宋大人一起好生研究了这个案子,看来,是我错了,陈从信不是他杀,而是自杀,因为没有人能从外面把里面的门闩上闩,现场也没有留下盗墓开门的工具。”说到这里,他望了一眼向拱。向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冷羿又接着道:“宋大人说他经历过很多奇怪的案子,有的也是涉及到鬼怪的,他在地方担任提刑官的时候,曾为了破案,跟一个神秘的巫婆学过如何跟鬼魂通灵,他刚才说的你们也都听到了,他想试试看跟鬼魂通灵,看看陈从信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说了很危险,他不听,唉,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说罢,冷羿满脸担忧地回头望了望大堂那边。

    向拱道:“冷大人的担心也是对的,这通灵嘛,跟鬼怪打交道,弄不好是有危险的,要是被鬼上身了,那才叫恐怖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宋大人为了查清案子,甘愿冒险,这种jīng神,还是令人十分的佩服的。——对吧赵大人?”

    赵普笑了笑,捻着胡须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通灵的事情,老朽就不清楚了,或许向大人说的是对的吧,毕竟向大人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的。”

    向拱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道:“那是,先前我一看陈从信,就知道他肯定是被鬼上身了,这才把房门关上,自己上吊。他那喜欢的女子,一定在yīn间寂寞,想让他陪着,昨天听他说的那么动情,便上了他的身,吊死在石屋子里了!”

    程德玄道:“没错!这鬼上身啊,还真是说不清楚的,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病人,非常的奇怪,他总是说有一个人跟着他,长长的头发把脸都遮挡住了,还骑在他脖子上,可是所有的人都没见到他身后有什么人,最后,他活活的把自己掐死了,检查的时候,他的肩膀上,就是有两道压痕,好象有人骑在上面一样。”

    前面冷羿已经承认他自己估计错了,可能真的是鬼害死了陈从信,所以,在场所有的人的心顿时都轻松了下来,于是乎,又开始说起了鬼故事。

    说了半天,还没有见到宋琪出来,这些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向拱张望了一下,低声道:“该不会他也死了吧?要不要去看看?”

    冷羿点点头:“正是,还是去看看的好,心里有个底。走吧!”

第358章 阴谋

    于是乎,众人一起来到了石屋子前,石屋子房门是关着的,众人不由心头一惊,先前陈从信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由面面相觑,一是脸色都变了。不由自主都后退了半步。

    冷羿上前用力推了推,果然纹丝不动。转头望向尹鹫,沉声道:“撞开石门!”

    尹鹫答应了一声,扎马步,运足了内力,暴喝一声:“开!”一掌击中石门,那石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门后一个东西飞了出去,撞在了前面供桌之上,上面的牌位被砸的乱飞,供桌也轰然坍塌了。一时间,石屋子里尘土飞扬。

    尘土飞扬中,众人目光看去,发现被撞飞的,正是已经死去的停在屋里的陈从信的尸体!

    向拱惊叫道:“他的尸体怎么靠在石门后面挡着门?还真是邪门……”刚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便呆滞了,定定地望着屋子里半空的一个影子。

    那影子渐渐变得清晰。卢多逊在最前面,看得最清楚,可是他看清楚之后,便吓得浑身一战,惊恐地叫了一声:“宋琪!他!他上吊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宋琪用腰带吊在了半空之中,整个身子悬挂着,一动不动。

    卢多逊惊叫着冲了进去,抱住了宋琪的双脚:“快!快把他解下来!”

    尹鹫抽出单刀,飞身而起,一刀劈断了吊着宋琪脖颈的腰带。宋琪的尸体软软的坠落在卢多逊的身上。

    把宋琪放倒在地,卢多逊探手检查。片刻,苦着脸望着冷羿:“没……,没气了……”

    “鬼!”向拱惊恐地叫着。私下里张望,“这屋子里就是有鬼!你们偏偏不信,快走吧!咱们快走吧!”

    “慌什么!”冷羿怒道,“本官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查什么啊!”向拱哭丧着脸道,“刚才,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树荫下。总不可能是我们吊死了他吧?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跟陈从信一样,都是被鬼上身了。吊死在了这里,咱们还是赶紧的走吧!”

    冷羿没有理睬他,仔细检查了死者宋琪的尸体,沉声道:“果然没有任何外伤。明显是被活活吊死的。——赵大人。怎么办?”

    赵普捻着胡须装模作样道:“我看向拱说的没错,他跟陈从信一样,都是被鬼上身害死了,先把人运回去,我们赶紧的离开这里吧。不然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众人都一起点头。

    冷羿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我会把这两个不幸的消息禀报官家的。”

    冷羿吩咐侍从进来,把尸体运了出去,众人忙不迭的也跟着尸体出了大院。

    大院外。老里正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看见他们出来。赶紧的迎上来,随即看见两具尸体,吓到他差点软倒在地:“怎……,怎么回事?”

    沈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了看甄宅,道:“这果然是一处鬼屋,他们两个都是被鬼上身吊在在了那存放牌位的石屋子里!”

    “小的……,小的提醒过诸位大人,这里面真的很邪门的……”

    沈伦有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没有听信你的话,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这鬼宅就封闭了,不管是谁,都不准进去!否在再要出人命,本官可拿你是问!”

    “小的明白!”

    随后,甄宅闹鬼,害死了两个朝廷大臣的故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以至于这甄宅连白天都没有人敢靠近。

    冷羿返回家中之后,立即写了一份紧急密保,将齐王赵廷美准备谋反,指示宋琪刺杀自己的事情,以及卢多逊等大臣可能参与谋反的消息用八百里加急报送御驾亲征北伐的皇帝赵光义。并附加了宋琪和赵普的供词。

    很快,冷羿便收到了赵光义的回复手谕,赞扬了冷羿审刑院的功劳,对他没有打草惊蛇的做法也予以了肯定,同时,指示他加强对相关人员的监控,并想办法全面掌控禁军所有部队,想尽一切办法防止齐王赵廷美的人控制军队。

    冷羿接到赵光义手谕之后,沉思良久,想出了相应的落实办法。

    与此同时,齐王赵廷美这边的准备也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卢多逊从鬼宅回到宅院之后,立即派人将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党进,以及军械库使赵霆俊还有自己的心腹赵白都叫了来。

    几人到了之后,卢多逊阴沉着脸道:“你们想必也听说了,陈从信和宋琪都死了,死在了甄宅里!”

    党进道:“我听说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卢多逊皱眉思索着,“不过,陈从信死了之后,那冷羿曾经详细盘查过每个人,也单独查问过宋琪。我担心他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党进道:“这冷羿迟早是个祸害,齐王早就交代了,他这个人,能收就收,不能收,一定要尽早除掉!现在看来,他掌控禁军和审刑院,势力是越来越大,咱们要谋大事,就必须除掉他!不管他是否闻到味道,死人是最保险的!”

    众人一起点头。

    赵霆俊道:“要不,出钱请个刺客杀了他?”

    卢多逊摇头:“他身边护卫很多,武功也很高,加上现在又有审讯员的将士可供驱策,明里直接击杀很难。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整死他,又不能暴露我们的计划!”

    赵白阴恻恻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说!”

    “他现如今在掌控禁军修建金明池,我听说,那些禁军的很多将士对他非常的不满,认为他无德无能。凭什么指手画脚。都憋着劲想整他。咱们就利用他视察工地的机会,等他到了戴将军或者党将军统帅的兵士工地的时候,咱们找碴激怒他。让他暴打兵士,从来挑起兵士愤怒哗变,把他杀死,他的护卫虽然厉害,却也厉害不过数千兵士!一拥而上,踩也踩死他了!”

    卢多逊频频点头:“好主意!”伸手在赵白肩膀上重重一拍,道:“不愧是智多星!一下子便想到了好办法!”

    党进点头赞同。

    党进道:“上次我帮他办事。很得他的赏识,我可以接机接近他,若是咱们这个计谋不行。我还可以直接暗杀了他。”

    “这主意也不错,只不过,那样一来,你的局势会比较危险。一定要慎重从事!”

    党进拱手道:“为了齐王大业。便是杀身成仁,也在所不辞!”

    “很好!齐王知道你的忠心,一定会好好嘉奖你的!”卢多逊拍了拍党进的肩膀。

    “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被冷羿当众鞭笞,而且还枷锁示众,此人性情极为暴躁,武功也非常高,咱们可以利用他的暴脾气,加以引导。让他来杀死冷羿报仇,也可以达到目的!”

    卢多逊道:“很好!这也是个好办法。这样,咱们多管齐下,一个不成还有另一个,总之将他击杀为止!”走到窗前,望着阴沉沉的天,缓缓道:“姓冷的!你活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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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羿带着护卫队和成珞嫙,来到了三衙。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成立审刑院的事情,今天终于腾出手,来到三衙召集一次全军高级将领大会。

    这段时间,负责禁军修建金明池任务的,是石守信。

    石守信在禁军中威望很高,他的话禁军将领和兵士都没有敢说个不字的。所以,一个多月过去了,施工进行的一直很顺利。

    冷羿来到三衙,在出来迎接的石守信、党进等三衙指挥使的陪同下,迈步往三衙衙门里走。忽听的有人高声喊道:“冷大人!冷大人请留步!”

    冷羿循声望去,却是被枷锁铐在旗杆下面的原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

    他被冷羿下令枷锁示众一个月,一个月已经期满了,可是冷羿一直在忙着组建审刑院的事情,没有到三衙这边来,所以兵士们也没办法禀报他是否取消他的枷锁示众,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随便放人。今天,他终于来了,不过没等兵士呼叫,他自己就先呼叫了。

    冷羿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怎么了?”

    一个多月时间,李继隆整个人成了野人一般,胡子头发都乱糟糟的成了鸡窝,在烈日下暴晒,已经眼窝深陷,整个人廋了一圈。脖子上重重的枷锁,持续压着,他早就扛不住了,只能斜靠在地上,把枷锁撑在地上减轻一点重量,看见冷羿过来,他喘息了一下,道:“冷大人,末将……,末将知错了……,请大人宽恕……”

    “嗯,那我问你,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不听号令,居功自傲,目无上司。”

    “这些事情,若是在战场上,会如何处理?”

    李继隆苦涩的声音低声道:“杀无赦……,大人只罚末将杖刑,戴枷锁示众一个月,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了,末将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的?”

    “真的,末将可以发誓,如果将来再违抗冷大人您的军令,末将就被乱刃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好!本官信你!不过……”冷羿瞧着他,淡淡道,“你因为不遵号令,本官已经根据官家的授权,撤了你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之职,你的职务已经由党进担任。你就算认错,将来愿意遵从本官号令,也没有高级官职可以给你了,你还想干,我只能给你一个押官干。领兵五人,你可愿意?”

    押官是宋军军制中级别最低的军官,相当于现在的士官或者副班长。只领兵五人。他从一个骑兵部队军长,降级成为一个副班长,这个反差也太大了点。李继隆神情一暗,痛苦地点点头:“我……,我愿意……”

    “那好,只要你好好干,能够发挥你的指挥才能,真正听从我的号令,那我会考虑给你提职。”冷羿吩咐兵士道:“把他枷锁解开!”

    兵士过来,解开了李继隆的枷锁。

    冷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你是真心知错了。你回去休息几天吧,本来只示众一个月,偏巧我这段时间事情忙,忘了你还锁在这里,让你委屈,多呆了几天,给你放假弥补,回去修养……”

    “不!”李继隆躬身道,“我身体没事!当年征战沙场那样的苦都熬过来了,这点苦不算什么。我希望能尽快回到军队里,用我的实际行动改正我的错误,表明我对大人的忠诚!”

    “既然这样。”冷羿转身瞧着党进,“你安排一下,给他一个押官。让人带他去工地,然后马上回来,本官要开三衙指挥使会议!”

    “卑职领命!——李将军……,啊不,李押官,请跟我来!”

    眼看着冷羿带着杨信他们进了三衙衙门,党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声对李继隆道:“将军,这统领也太过分了点,杖刑也就算了,还要枷锁示众,还要当众掌嘴,将军这些日子受的罪,可着实不小啊。”

    李继隆瞧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党进又低声道:“将军乃山中猛虎,如何能去工地那样的民壮呆的地方挖土搬石头呢?当真是太轻视将军了,末将听了,都很为将军不平呢!”

    李继隆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吭气。

    党进不敢再说,心想,你是没有尝过工地的苦,没有感受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的感觉,先等你到工地尝尝滋味再说!便讪讪道:“末将还是让人带将军先到工地去吧。”

    党进让兵士带李继隆走了之后,便返回了三衙。

    三衙议事厅里,三衙的军级将领们都静静地坐在下面,冷羿和石守信坐在堂上,当然,正中坐的是冷羿,石守信在旁边相陪。

    这些都是三衙的厢和军两级的指挥官(相当于现代的军级和师级干部),宋朝兵制,每厢统兵两万五千人,每厢下辖十军。每军统兵两千五百人。厢分左右,上设的统兵官由于权力过大,皇帝虽然设置了这个级别,但是并没有委任具体将帅,所以三衙的每一衙虽然有总统兵官这个职位,但只是空置的虚职。也就是说,厢一级军官,就是宋军最上层的军官了。(未完待续。。)

第359章 选拔

    厢和军两级军官都参加了这次的会议,加上有数百人之多。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抬眼望着冷羿。那目光,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冷羿来三衙时的那种漫不经心,而是充满了敬畏。

    冷羿道:“三军将士已经进入施工工地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我虽然没有到工地来,也听说了,禁军将士对施工干劲十足,干得是热闹朝天。工程进度也很让人满意。本官听了,很是欣慰,这得益于石将军和在座各位的努力。”

    石守信忙欠身客气了几句。

    冷羿接着道:“这一个多月,我一直在筹建审刑院。大家都知道,我们审刑院,主要是收集情报,替官家监察百官,其中也包括咱们禁军的情况。所以,在禁军里,我也布置了不少的线报,可以这么说,禁军每一个部队,都有我的耳目,借助他们,我也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比如,有些人怠工偷懒不说,还在底下说怪话,煽动兵士罢工。可有此事啊?”

    石守信等人都是心头一凛,想不到这一个多月冷羿没有到施工现场,却对现场的情况了如指掌,冷羿所说的确存在,而且这种现象还比较普遍。

    石守信低头不语,党进陪着笑讪讪道:“大人,这个事情,要说也不怪将士们,主要是大家对到工地参加施工,有一些看法,咱们禁军可是精锐部队,克敌制胜征战沙场才是咱们的本分,这种修建工程。开挖湖泊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厢军的事情,现在却让我们来干。那我们不就成了厢军了吗?”

    几个将士也随声附和着。

    冷羿目光一寒,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怎么?厢军就低人一等吗?挖地运土,就降低了你们这些禁军高贵的身份了吗?这是官家的钦定工程,咱们禁军修建这个工程,就是为官家办事!为官家办事你们还唧唧歪歪的,那干别的事情。还能干成什么样子?”

    他这一发火,所有人都把脑袋垂了下去。包括石守信。

    冷羿又冷冷道:“这个工程是官家钦定的,两年之内必须完工。要是我们听任这些怠工蔓延扩散,那我们的工程将不可能准时完工,到时候官家怪罪下来,我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我在承担责任之前。我会追究你们的责任!咱们要掉脑袋一起掉!一个也跑不了!”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冷羿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一声令下,不管是刀山火海都要往前冲!这只不过下令让他们去工地挖土运土,便有那么多怪话甚至明里暗里的怠工罢工,真要是让他们上战场杀敌,去拼命,他们还能听从命令吗?他们还不得当逃兵甚至投降反戈?所以。这股歪风不杀,咱们禁军的战斗力就不可能提升!你们认为如何?”

    党进忙又赔笑道:“是是。统领大人一眼就看穿了禁军最让人薄弱的环节,只有抓住薄弱狠加整治,才能彻底改掉这些臭毛病!”

    其他将官也随声附和着。

    冷羿望向石守信:“石将军以为呢?”

    石守信笑了笑,道:“冷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施工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听从号令,更别指望他们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能听从指挥了,是得好生整治才行。”

    冷羿又扫了一眼场中众位将士:“你们各位的意见呢?”

    既然石守信都点头了,谁敢不点头。都说应该的。

    冷羿很高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禁军有整顿的必要,那本官就着手进行整顿!本官琢磨了一个整顿的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说出来让各位帮忙琢磨琢磨。——特别是石将军,你是领兵出身的,如何带兵最有发言权,你要多提宝贵意见啊!”

    石守信也不客气,点头道:“我一定协助好冷大人搞好这次军队的整治!”

    冷羿点点头,道:“我的主意其实很简单,官家委任我的这个统领,也只是带领禁军在金明池施工的统领,而不是领军打仗的统领,所以,我对禁军进行整治的办法,也跟施工有关。施工嘛,就是挖塘运土,这种活,力气大耐力好就行。我们必须树立这样的典型,来作为榜样,这样才有号召力。由他们来组织各队的生产,他带头干了,下面的谁怠工,他就可以直接进行处罚。我要赋予他们这种权力!只有这样,才能把整个禁军的良好风气带起来!各位以为如何?”

    党进心中暗想:他这样一折腾,肯定让官军非常的气愤,那时候再挑动官军哗变,整死冷羿,就容易得多了。想到这里,赶紧拱手赔笑道:“冷大人的主意非常好,必须要树立典型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赋予这些身强力壮而又愿意吃苦耐劳的人以权力,让他们带着下面的人干,就一定能把事情干好!大家说是不是?”

    冷羿的提议因为还不太具体,这些人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自然是都点头表示赞同。包括石守信,都捋着胡须道:“赏罚分明,治军的根本。冷大人还说不会带兵,这不一下子就抓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了!呵呵,”

    冷羿也笑了:“能得到石将军的首肯,我这心也就踏实一些了。”

    石守信道:“统领大人具体准备怎么办?”

    冷羿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缓缓道:“我要搞一次竞争上岗。”

    “竞争上岗?”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汇太现代了,他们自然不懂。

    冷羿笑了笑,接着道:“也就是凭本事当官。简单地说,分成两部分竞争,曾经参加战斗有军功的。比试军功。——这个军功必须是参加实际战斗,战场杀敌的军功,而不是别的!——没有参加战斗没有军功的。则比试体力、耐力和武功。营级的,包括营都指挥使和副都指挥使,主要比试军功谁的军功高,谁就当,在全营范围内挑选,军功高者上。如果该营没有参加过战斗没有军功的,就从劳动武功比试中优胜者产生。”

    此言一出。这些军校们都议论纷纷起来。

    宋朝军制,营级相当于现代军制的团级,冷羿的办法。简单地说就是,团长以上的比军功,营长以下的比体力和武功。这就考虑到了有战功的老家伙和没有战功但是体力旺盛武功高强的年轻小伙子之间的分别竞争区别。

    冷羿等他们议论差不多了,这才接着道:“劳动技能和武功比试。以五人为单位进行挖塘运土比试。以一顿饭为限,在限定时间内,挖塘运土数量最多的人,选两个,然后进行武功比赛,胜者担任押官。十个押官为一组,再进行体力比赛,还是以一顿饭为限。进行劳动比赛,选出前两名。进行武功比赛,胜者担任将虞候(排长)、负者担任承局(副排长)。然后所有十个将虞候为一组,再进行体力比赛,选前四名,再进行武功比试循环赛,安排名次分别担任都头(营长)、副都头(副营长)、军头(连长)、十将(副连长)——就是这样,清楚了吗?”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党进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这些人呢?是否也要比试军功?”

    一时间,屋里全都安静下来了,一个个眼巴巴望着冷羿。

    冷羿笑道:“整顿军队,先从基层抓起,军级将官,以后再说。”

    这一句以后再说,顿时让所有军校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位置也未必是牢固的,或许将来有一天,就被什么竞争上岗给淘汰了。一时间忧心忡忡。

    冷羿道:“诸位也不要紧张,其实,这次对军队的整顿,只要目的是调动起大家的劳动积极性,以便顺利及时地完成官家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按时修好金明池。所以,我的整顿也只在营级和都级以下进行。不过,既然下面都动了,上面不整顿也是不行的,但是,对军级以上的高级将官的整顿和更换,我必须得到官家的授权才行。但是,我相信官家会同意我的整顿的,因为这是为了为更好地提升我们禁军的战斗力!我希望大家首先要想清楚,要统一思想,这一点上,不许有任何杂音!对此,官家已经授权本官,对不遵号令者,直接格杀勿论!这可是丑话说在前头!”

    听到冷羿来真格的了,众人神情都开始严肃起来,一个个伸出了脖子听着。

    冷羿语气放缓,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多年征战,年岁也大了,很多人身上还有伤,不可能跟那些年轻人比试体力武功的,也有一些人军功虽然不多,甚至没有,但是拥有卓越的指挥才能,只是没有机会罢了。所以,我这里可以给你们交一个底——下一步考核大家,主要有两条:第一,作战部署才能,我要请富有战斗经验的将校,比如石将军这样德高望重战功赫赫的将军出实际的作战题目,由专门的评审委员会进行评判,以考核各位指挥能力,排出名次,第二,实际领兵的能力,我要让各位去一个全新的部队去带兵,给一些实战科目进行考核,评判你们的实际领兵能力,看看这些兵士是否听你们的指挥,指挥能力如何。大家可以从这两方面开始着手准备,在我对基层将士选拔完成之后,便开始进行对各位的考核。——当然,这个方案是必须得到官家授权的。在得到官家批准之后开始进行。”

    这个方案说出来之后,场中将校们是有的欢喜有的忧,欢喜的是那些有真本事而职位又比较低的,担忧的自然也就是相反的那些人。

    党进的马军都虞候张川低声对党进道:“将军,冷羿这样搞,通过这样的选拔上来的人,都成了他亲自选拔的人,那些人肯定感激他,愿意听命于他,冷羿这是要把禁军改编成他自己的军队啊!你说官家能听他的吗?”

    党进阴恻恻道:“这个不好说,从这些日子的情况来看,官家对他可谓言听计从,保不齐会听他的话。”

    “那可怎么办?他要是把整个军队都打乱了,咱们的人不在咱们统领之下,那咱们的大计……”

    “闭嘴!”

    “是是!”

    党进狠狠瞪了他几眼之后,才缓缓道:“本官自有主意!总之,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就是!”

    “属下明白!”

    冷羿等他们议论差不多了,这才又道:“这项工作全军数十万人,当然不可能全盘开展,所以,我决定先进行试点工作,选其中一支军队进行整顿改革——有愿意抢先进行这项整顿的请举手。”

    场中众将官都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愿意当这领头羊,一个个静观其变。

    冷羿等了片刻,还是没人举手,笑了笑,道:“既然没有主动的,我只能点将了。试点整顿,就从侍卫马军司骁猛左厢第一军开始吧。”

    冷羿点的这支部队,正是党进统辖下的部队中的一支。党进听了,不由心头一震。

    冷羿微笑望着他:“党将军,我新提拔你当了厢主(军长),只因为你在我规定时间内办成了李继隆不愿意奉命办理的事情,算起来也不算什么大功劳,所以很多人是不太服气的。挑选你这支军队首先进行整顿,给全军做个表率,希望你在这次整顿中不负本官的希望,顺利完成任务,给全军将士一个证明,证实你能够担任这个厢主的职位,如何?”

    党进只能赶紧起身,躬身施礼:“末将领命!一切听从统领大人号令。”

    冷羿侧身对石守信道:“石将军,你以为如何?”

    冷羿都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这才征求石守信的意见,石守信还能说什么,再则说了,他只是副手,协助冷羿统领禁军,对于冷羿这一番整顿计划,他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好,便是有意见,也不能在数百将官面前提出来,那也太不给冷羿面子了,这个轻重他自然知道的非常清楚,便点点头,微笑道:“大人的安排十分妥当,卑职完全赞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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