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办法找到我的……”张雨霖开口了,她脸上依旧泛着淡淡的惊喜之意。
我松了一口气,示意她今后不要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直冒冷汗。
“你果然没疯。”我一边说一边示意她走向那边人群嘈杂的棋牌区。
“嘻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周尧哥你真的很厉害。”说完,我们已经混进了人堆之中。
“如果你呆在精神病院的正常区域,我们也不必这样伤精费神,我都等你好多天了,我之所以进到这个鬼地方主要是想了解让你留在这里的原因,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我看着前面正在下象棋的病人,就像一个线人正在同上司传递情报一般。
眼见我已经猜到她是故意留下,张雨霖不免有些诧异,在张嘴停顿了几秒后,她慢慢说道:“看来我得从我们逃离limbo时先说起了。”
“周尧哥,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不会恨我?我把你的妻子……”张雨霖低着头突然问我。
此时我才想起来在limbo内发生的那最后一幕,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没有你,我们现在可能还在那个鬼地方轮回呢,这背后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真相,等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后再慢慢给你解释。”
“出去?”张雨霖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现在不知道为何就被扣上了涉嫌谋杀的罪名,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诶,我还是先慢慢告诉你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吧。”张雨霖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开始回忆:“在那个黑色的梦境崩塌之后,之间我又进入了一些琐碎的场景,我想可能问题就出在这个过程中,这期间有两个地方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那两个场景都在燃着大火……”
“大火!?”我一只手捂住了嘴巴,那些起火的场景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而且到现在为止,所有涉及到火灾的梦境几乎都映射到了现实,想到这,我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先说第一个吧,我估计我涉及的案件就和那个梦有关,周尧哥,我之前看到过你也有在那个场景出现过,虽然不知道梦境的主人是谁,但是我曾经跟随你的意识切切实实地到过那个地方。”
此时我忍不住抬起头扶着下巴问道:“我也经历过的场景?”伴随着正在下棋的两个老头子嘈杂的争吵声,我的思绪越来越乱。
“一栋着火的房子,在山上,里面还躺了个小姑娘,这是我醒过来之前经历的最后梦境。”三言两语,张雨霖简易地描述完了整个画面。
此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就是自进入limbo后一直困扰我到现在的梦嘛?那本是属于老皮的一个梦境,可就在上次进入limbo的过程中,里面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记得我曾在大火里救出过奄奄一息的老皮,但那一次,我非常确定,房子里不但多了一个小女孩,就连被我救出的人也由老皮变为了一个年轻女人。
张雨霖继续说道:“当我看到那个女孩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情急之下我连忙跑进去救出了她,紧接着,无缘无故地我就在精神病院内醒了过来,然后你也知道了,我了解到自己居然被卷入了一起刑事案件,而且我的谋害对象竟然是一个从未在我生活中出现过的小女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梦里我救的那个小姑娘和现实间产生了什么关联。”
面对张雨霖所说的情况,我表现得很自然,因为这和我之前猜测的情况非常相似,如果张雨霖在出来之前串联进了那个火灾场景,同时这个情况又被映射到了现实,那一切便能说通……但这一切似乎还有个严重的漏洞。
“你知不知道现实里你涉嫌谋杀小女孩的时间及地点?”我问她。
“时间是两年前,地点我也不清楚,因为这里压根就没人知道,除非你能看到公安局内的卷宗,案件细节都清楚地记录在那上面呢。”
两年前……难道是我搞错了?那个地方莫非只是和之前我所梦到的场景比较相似而已吗?而且如果真是在我救老皮的地方,按照时间线来算,那时老皮才二十多岁,张雨霖压根还没出生呢,那警方又是如何认定张雨霖是嫌疑人呢?既然事发时间是两年前,那个有着小女孩的场景和我救老皮的场景或许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梦境,只是因为画面相似而被我当成了同一个梦。
思索了一半天之后,我暂且得出了一个不成文的结论:我在进入limbo的过程中,进到了一个场景,那里和我之前救老皮的状况非常相似,由于情况紧急,在未经判断的情况下我救出了那个晕倒在地的女人,紧接着我的意识就被带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火灾现场可能作为意识残留物被保存了下来,在黑梦崩塌之后,张雨霖因为种种原因又途径了那里,并在现场遗留下了直接证据,由于是两年前,这也和之前老张所说的张雨霖发病时间所吻合,张雨霖本应是那个小女孩的救命恩人,但由于她被检测出了心理上的问题,所以警方最终认定她就是那个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张雨霖接着说道:“周尧哥,关于那个小女孩,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
“将军!”突然,杨大仙的声音出现在这周围,我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他正挤在两旁观棋的人群中吼叫着。
张雨霖一把拉住我从旁边走开,从她一脸嫌弃的样子看来,她似乎在刻意地躲避着这个疯子。
“就是他,周尧哥,这个杨大仙,他是个极为奇怪的人。”张雨霖悄悄地盯着杨大仙说道。
我连忙回应道:“是很奇怪,从我进来那天起,他便对我纠缠个不停,而且神经兮兮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张雨霖停顿了一下,接着皱起了眉头对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奇怪并不是说他疯疯癫癫,我出来后曾进到过他的梦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示意猜不到。
“我看见他梦里的意识是以两个人的形态存在,就像双胞胎一样!”张雨霖惊恐地说道。
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了,我自信地对她说:“人格分裂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是两个人格,那在梦里以两个人的形态出现也不足为奇。”
“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张雨霖拉了我一下:“我怀疑,其中一个人格是被我们从limbo内带出来的……”
“哈哈,你们玩完啦!糟老头子!象棋可不是这样下的,哈哈哈哈!”人群中再次传出了杨大仙癫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