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教训
嘎！！
巨兽嘶吼着张开橙红色的巨翼，在强烈的气流中缓冲减速，然后一双大长腿向着莫歌抓了过来。
这是潘星上最为壮观的动物，最终幻影，或者根据直接翻译，可以称之为狮鹰翼兽。
这种体型最大的翼兽，翼展可达25米，甚至比起莫歌还要显得更为庞大。
它们和伊卡兰有亲缘关系，但是和伊卡兰不同的是，狮鹰翼兽的后翼与脚分离，脚爪进化成一对稍显细长却强有力的利爪，可以紧紧的抓住猎物，这使它的捕猎方式像鹰，脚爪也可以帮助他们栖息在树上。
这种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动物，会捕杀女妖翼兽、重铠马、纳美人、甚至是锤头雷兽。
实际上，只要是在它的活动范围内并且足够引起它的注意，潘多拉星上的任何生物都可能成为它捕猎的目标。
显然，即便是以莫歌的体型也不能引起它的戒惧。
眼看着那双橘红色的锋利长腿就要抓到到身上了，莫歌急忙收拢起巨翼，如同蝙蝠一般将身体裹起。
不过，他并非是要硬抗最终幻影的扑击，而是在减少自己的体积。
足够的重量，使得他的身躯如同鱼雷一般没入了树海，树冠上的细小枝条再也不能承受这份压力。
噼里啪啦啦
无数枝叶的折断声响起，莫歌向着地面坠落下去，他又急忙散开巨翼，四肢并用，尾刃席卷，抓向身边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最终，他的尾刃圈住了一根足够粗大的树干，在一个如同秋千似的摆动之间，改变了身体的运动方向，让他重新站立在坚实的树干之上。
然而，这种强大的冲击再度让莫歌感觉到了尾刃被巨力撕扯的痛苦。
要不是尾刃中的肌肉本质已经被加强过一次，他也很难完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而就在莫歌刚刚站稳的瞬间，最终幻影也已经冲破了树冠的遮挡，进入了这片空间。
即便是以最终幻影的巨大翼展，也足以在潘多拉这些无比高大的树木之间进行闪避飞行。
最终幻影并未放弃自己的猎物，那生长着上下两片蓝色头冠的脑袋伸得笔直，巨嘴已然张开，其中布满了如同刀刃般锋利的尖牙。
莫歌的眼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还没完了是吧。
如果说在天上战斗莫歌还怕它几分的话，在这熟悉的森林环境里，却是他的主场。
虽然有些火大，莫歌也没有选择与对方硬拼，四爪刨动之间，他瞬间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丢失了目标的最终幻影也马上做出应对，它迅速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凭借双翼的几下扇动止住了身形，避免了直接撞在树干上的下场。
然而莫歌等的正是这个机会。
几步之间，他已经沿着分枝冲上了树木的主干，然后在冲力结束的瞬间，转身飞扑而下！
嘎！！
最终幻影那沉闷难听的嘶叫中充满了急迫，巨翼仍旧在维持身体平衡的它，只能尽力伸长脖子向着莫歌噬咬了过来。
然而，已然落入劣势的它，如此被动的反击又怎么会被莫歌放在眼里。
送你一个大耳刮子！
莫歌狠狠一爪子呼扇在最终幻影的脸上，让它脑袋猛然向下一沉，发出一声沉闷惨叫的同时，所谓的反击也失去了意义。
然后莫歌重达两吨的身体就这么狠狠撞在了最终幻影的身上。
即便是以最终幻影的飞行能力，也绝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保持浮空，在一阵嘎嘎乱叫中，莫歌就这么抓在最终幻影的背上，一同向着地面坠落了下去。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两头庞然巨兽轰然落地，不知道有多少花草树木被他们压垮碾碎。
要不是最终幻影在整个降落过程中仍旧勉力扑扇着巨翼，以莫歌再加上它自己的体重，在落地的瞬间说不定就要被压得筋断骨折了。
倒是莫歌有身下这个良好的肉垫，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受伤的问题。
顺便还小小体验了一把乘骑飞行的感觉。
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完。
没等最终幻影从冲击中回过神来，莫歌已经一脚踩在了它的脖子上，收起前肢的爪子，虚虚握成拳头，对着最终幻影的小脑袋就是一顿爆锤。
拳拳到肉，惨叫连连。
场面一度十分凄凉惨烈。
等到最终幻影连哀嚎都有些无力，莫歌才停止了自己的暴行。
他并没有打算真正杀死这头巨兽。
毕竟已经有过一次猎杀死神兽的经历，莫歌非常清楚这种巨兽在潘多拉的特殊地位。
而且，这类巨兽的地盘范围一般都极广，说不定眼前这家伙就是最终和杰克建立撒黑鲁的那头呢。
考虑到托鲁克玛克托，也就是魅影骑士在纳美人中的崇高地位和作用，莫歌倒也不能轻易破坏这种可能性。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它点深刻的教训，莫歌心里也不痛快啊。
念头不通达。
话说这次没能在空中与这个天空霸主搏斗，等到自己飞行技能点满了技能点，倒是可以再来找它好好唠嗑唠嗑。
搞了这么些事，莫歌突然感觉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捕食填肚子呢。
于是莫歌又恨恨的踹了一脚如同死鸟一般摊在地上的最终幻影，才在它一声有气无力的惨叫声中，施施然离开了这片被肆虐得一塌糊涂的地方。
再待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试试潘多拉天空霸主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至于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将幻影留在原地会不会有危险，莫歌才不在乎。
没杀它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吧！
如果它真有那么点背，就只能算是莫歌运气不好了。
这逻辑没毛病，以其被别的什么生物捡了便宜，还不如让自己吃掉不是？
在之后，莫歌又在林间肆虐了许久，才终于填饱了肚子。
整个潘多拉星球的森林范围里，除了防御力惊人又是群居的锤头雷兽能够让莫歌觉得有些麻烦之外，其他生物则完全无法抗拒莫歌统治性的力量。
然后莫歌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向着家园树的方向返回。
第122章 家园（求订阅）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莫歌担心的是剧情的发展。
不过根据他的估计，应该还有些时间。
久违的与诸天玉牌沟通了一下之后，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确实太长了些，让他都有些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都快忘了自己是穿越而来。
略过那点感慨。
莫歌毕竟是跟随着纳美人一路行进到达这处悬浮山的边缘地带，寻找回归路途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
而在赶路之余，他也继续在森林上空摸索着飞行的技巧。
不过，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关节肌肉开始出现了一些劳损病痛的迹象，等到回到安定的环境，还是要好好调整一下才行。
话说如果人类拥有这样精细操作身体的能力，什么腰肌劳损，什么肩周炎，颈椎病，想必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吧。
毕竟人类之所以这些部位特别容易出现病痛，就是因为身体还未进化到完全适应直立行走的结果。
在一些胡思乱想的思绪中，莫歌渐渐接近了家园树。
有些恶趣味的他采取了自认为最为酷炫的出场方式。
昂！！！
在一声穿破狂风的呼啸声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从树海中跃起，出现在纳美人的视线之内。
即便还有一些距离，纳美人的优秀视力仍旧让他们分辨出，那个身影拥有着一对远超伊卡兰的巨大飞翼。
那巨大的翼展面积足以在地面投下一片阴影，或许那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是托鲁克吗？
难道最终幻影离开了位于悬浮山的栖息地，要前来袭击纳美人的部落了吗？
不过那颜色却不对啊。
此时莫歌已经换回了纳美人所熟悉的体色，连那对新生的巨翼都不例外，只是一点表皮细胞的处理而已，一点都不费劲。
而更加靠近之后，纳美人那原本已经戒备着高高举起的弓箭也迟疑了起来。
似乎有点眼熟啊？
那些四处寻找掩体躲避起来的纳美人小屁孩们，还有那些还未正式成为猎手的年轻族人，也偷偷探出头来，看着天上那有些熟悉却更多还是陌生的身影。
最终，直到莫歌在家园树边缘处落地，缓缓向着纳美人走近的时候，纳美人那长达两米的箭矢也没有射出一箭。
他们越发确定了，那头让人忍不住想起死亡阴影的怪兽，或许正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位同伴。
刚好那位同伴也离开了老长一段时间，玩累了回归部落貌似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只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他什么时候长出翅膀了？
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奥玛蒂卡亚族人，莫歌心里几乎乐开了花。
是不是瞬间被本哥的英姿所倾倒了？
老话说得好，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当然了，小小的玩笑结束，莫歌也抬起前肢轻触了一下额头，向着这些族人打起了招呼。
虽然莫歌之前从未这么做过，但是如此智慧和友好的举动，无疑表明了他的身份。
于是奥玛蒂卡亚族人们终于慢慢压下了心头的紧张和戒备，缓缓向前走来，迎接这位神奇同伴的回归。
当初莫歌在悬浮山范围失踪之后，部族里的人们也有诸多猜测。
有的认为他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就像当初吃完死神兽之后也曾经出现过的情况。
而有的却猜测那位充满好奇心的同伴说不定已经在某次探险中遇到了危险，否则又怎么会一去如此之长的时间。
不过事实却超出了任何纳美人的想象，莫歌竟然以如此拉风的方式回归，而那一身巨翼的出现更是神奇到了极点。
这简直是从未听说过的奇迹。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这位同伴之前只是幼生体，此时终于发育完全，也就长出了翅膀？
好像有些小虫子也拥有着这样的变化过程，只是如此庞大的生物却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特征呀？
亦或者这又是艾娃的神迹？毕竟莫歌本就是带着艾娃的启示来到在他们部落的。
不管大人们怎么猜测和小声议论，那些胆大的孩子们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确定真的是莫歌回归之后，他们陆续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开始小心伸手触摸莫歌的躯体。
那对折叠之后仍旧显得庞大的巨翼显然是让他们上下其手的重点。
再之后，一些胆子更肥的小家伙们见莫歌还是如同原先那样“和善”，就开始试图抓着莫歌的翅膀往上爬了。
叔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啊！
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
莫歌急忙抖了抖身子，将这些可怕的生物从身上抖落，然后向着家园树的底部跑了过去。
老实说，看到家园树还在，他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虽然最终那个结果似乎是无法避免的。
莫歌的回归不仅引起了纳美人的欢迎和好奇，也同样吸引了本质上仍旧是人类的杰克和格蕾丝博士的惊讶。
主要是莫歌前后变化也实在太大了些。
不过莫歌可不会理会杰克的探究和格蕾丝那属于科学家的好奇目光。
你们就猜吧，反正肯定是猜不着的。
回到了部族的莫歌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在树冠上找了个地方趴伏了下来。
他要先对肩背部位的肌肉和骨骼关节进行一点小小的调整，这种调整倒是花费不了太多功夫，也不用太过于苛求完全安定的环境。
也就是类似半梦半醒的假寐而已。
这也是莫歌对于身体改造工作越发熟练的一种体现。
莫歌安安稳稳的花了一两天时间完成了调整，一些在实际使用中发现的问题都被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了重新设计。
至于那些细微结构的改造是否真正有效，那就要实际使用才能知道了。
刚好，此时杰克和几位新猎手关于伊卡兰骑乘技巧的学习还未结束，莫歌刚好可以加入进去。
而对于莫歌的加入，纳美人并不反对。
虽然莫歌庞大的体型让他们很有压力，巨翼扇动带起的狂风也会影响他们的队形，而且伊卡兰们对于莫歌的靠近也难掩恐惧。
但是对于同伴他们向来不吝帮助。
第123章 飞行与捕猎
族人们已经看出了莫歌对于飞行的不熟悉，也发现了莫歌难以自行起飞的情况。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任谁突然长了一副翅膀也不可能马上用得熟练。
而原本的陆地霸主长出翅膀，开始要将天空也纳入势力范围，有些限制也是在所难免。
不论是伊卡兰，或者是纳美人猎手，都是飞行的好手。
莫歌甫一参与到他们的飞行训练之中，飞行技巧很快大有改观。
这一方面是经过一定修改的关节、肌肉起到的作用，更多的却还是通过学习带来的益处。
在一同飞行的过程中，莫歌可以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伊卡兰和猎手们对于不同气流是如何处理的。
他可以直接在同样的气流环境中进行尝试，妥与不妥，适不适合自己，都非常直观。
还有飞行姿态如何调整，如何加速减速，如何攀升，如何俯冲，如何闪避障碍等等无数问题。
这些如果由莫歌自行摸索或许也能慢慢学会，但是拥有几位好老师的言传身教，效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族人们对于莫歌也确实非常照顾。
由于一开始还不能很好利用上升气流的关系，莫歌经常会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就不得不晃晃悠悠的降落下去，而为了再次飞起来，他至少也需要爬到某棵足够高的树上，然后一跃而下。
这无疑很浪费时间，但是族人们并没有不耐烦的迹象，每当这种时候就会盘旋于天上，等待着莫歌再次升起。
有着如此贴心的帮助，莫歌的快速进步也是可以预见的。
而关节和肌肉的微调也在继续着，这种对于自身运动结构的设计，对于莫歌来说是一种非常宝贵的经验，远不止于应用在如今这个情况之下。
一段时间过去，莫歌已经能够跟随着伊卡兰骑士们巡游天际，越发习惯了飞行状态的他，也终于不用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控制身体之上。
俯视大地的壮美，感受天空的广阔，还有那只能在潘多拉上才能见到的无数悬浮山。
当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悬浮山之间自由飞翔的时候，虽然理智上知道这里是外星球，但是莫歌却莫名的有种凭虚御风，徜徉于仙家胜境的感触。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却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跟随着族人从灵魂之树的上空飞过。
灵魂之树本身也就罢了，除去特殊的地位和隐隐的忌惮，外表看起来也就是一株白化柳树的样子罢了。
但是周围那一道道形状特殊的山脉却让莫歌倍觉神奇。
那是一些类似石质圆环的存在，只是圆环的大小实在夸张了一些，小一些的空心直径也有几十上百米，大一些的则可以达到上公里直径。
大大小小的石质圆环似乎无规律的互相嵌套着，斜斜插入地面，形成一幅奇观。
外在的样子还只是一方面，当真正靠近它们的时候，莫歌清晰感受到了磁场的剧烈变化。
这里的磁场涡流强度，比起悬浮山外围不知道又强出多少倍。
莫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势，记忆着，分析着。
这应该会非常有用。
在熟悉了基本的飞行技能之后，对于纳美人新任猎手来说，就要开始尝试在骑乘伊卡兰的状态之下参与捕猎了，而莫歌也同样参与其中。
他们参与了一次围猎斯塔姆兽的集体活动。
这是一种生活在潘多拉星球的大型食草动物，生活习性类似地球上的北美野牛，群居，逐水草而行，外型上与地球上的非洲角马有几分相似。
它们的平均身高起码有四米以上，身长则达到六米左右，群居的大量斯塔姆兽奔跑起来的时候，足以让大地震颤。
它们是纳美人的主要蛋白质来源之一，也是纳美人许多器物的材料供应来源。
皮、肉、骨头甚至内脏，都可以利用起来。
所以这种集体狩猎活动对于纳美人来说非常重要。
狩猎是由一些骑乘着重铠马的纳美人战士首先发动，将这些群居的兽类驱赶起来，然后在它们惊慌奔跑的过程中寻找机会，趁机发动猎杀。
而骑乘着伊卡兰的骑士们则从空中发动突袭，展开绝命一击。
虽然斯塔姆兽不是一种聪明且胆大的生物，但是既然能够发展成森林开阔地带的主要生物族群之一，它们自有生存之道。
斯塔姆兽的背上拥有着厚实的几丁质护甲，由顶角起一直延伸到尾部，那些大型护甲几乎覆盖了它们近半个身躯，以保护背、腰、肩，后颈等致命部位。
而头顶上那根前伸的巨大独角，则是它们最有利的武器。
当然，以斯塔姆兽与纳美人的体型对比，都不用说是独角冲击了，只要利用身体冲撞，用六足踩踏，任何一种手段对于纳美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猎手们需要在小心躲避狂奔的斯塔姆兽的同时展开攻击，而斯塔姆兽的唯一弱点则是位于双肩部位的呼吸孔。
想要在双方高速移动的情况下，利用手中的弓箭和标枪命中目标，是一项非常艰难的任务。
这种活动向来只有成熟猎手才能参与。
当然，对于莫歌的加入，猎手们肯定是无比欢迎的。
当莫歌张开巨翼，飞扑而下的时候，被他阴影所笼罩的那几头斯塔姆兽似乎感觉到了致命威胁的来临，无不恐惧的嘶吼，队形瞬间混乱起来。
然后，身处空中拥有着最良好视野的莫歌选择了自己的首个目标。
他反向扇动着巨翼调整着身姿，却没有进行减速，而是将俯冲的力量集中于一双后腿之上，狠狠踹在一头斯塔姆兽的身侧。
以莫歌的体重，再加上俯冲的力量，那头斯塔姆兽即便被击中的正是防御力最强的肩背部位，却也足以让它受到致命伤害。
厚重的几丁质护甲在强大的力量下寸寸龟裂，血肉模糊，然后斯塔姆兽沉重的身躯也完全失去了平衡，在地面上横向翻滚出去老远，撞翻了另外两头同类之后才最终停了下来。
这样的杀伤力足以令莫歌满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没能抓住那一瞬间反作用力重新升空的莫歌，在扑腾了几下翅膀之后，还是无奈的落在了地上。
第124章 最后的平静
轰轰隆隆的沉重脚步声一下子清晰起来，莫歌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即将被众兽踩踏的凄惨境地。
当然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莫歌的本职仍旧是陆地制霸，至于空中捕猎，只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
收起背上巨翼的莫歌四肢着地，跟随着兽群向前奔驰，先避免直接与兽群对抗。
然后在调整好状态之后，就展开了高效的猎杀。
跳跃扑击，双爪电击，尾刃突刺，毒液灌注。
这些都是莫歌捕猎的惯用手段。
反倒是强劲的巨口在这个场合没有多少用武之地，毕竟要咬穿斯塔姆兽光滑且坚硬的背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已经习惯了背上有一对巨翼存在的他，虽然在地面上的动作仍旧难免受到影响，却也并非全是不利因素。
至少在某些跃空的时刻，莫歌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张开巨翼进行短暂滑翔。
以此来有效的避开可能的危险因素，也可以极大增加活动的范围。
没花太多时间，莫歌已经杀死了不少头斯塔姆兽，想必以奥玛蒂卡亚族群的那么两三百号人，这些猎物足以让他们富足生活许久了。
这还是莫歌第一次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进行捕猎。
以往，他在足以让自己吃饱吃好的情况下，并不会进行无意义的杀戮。
更是从来没有与其他生物分享猎物的习惯。
而今天之所以如此，也算是莫歌对于这段时间以来族人帮助的一种回馈了。
等到觉得数量差不多了，莫歌也就停止了捕猎，任由那些已经恐惧到极点的兽群狂奔着离开。
然后就是打扫战场的时刻。
莫歌协助族人将猎物拖行集中到一处，近十头体型巨大的斯塔姆兽尸体，集中到一处也颇为壮观。
这其中大半是莫歌的收获，而其余的部分，则都是伤在呼吸孔的致命位置。
长达两米的锋利羽箭可以穿透这个脆弱的部位几乎完全没入斯塔姆兽的躯体之中，这样的伤势足以致命，更何况纳美人的箭矢之上，还涂抹着高效的神经毒素。
这些羽箭，或许其中的某一根，正是身为阿凡达的杰克所射出的呢。
莫歌正欣赏着这种惊人的技艺，却突然注意到了奥玛蒂卡亚族人的脸色有些异样。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莫歌当然能够分辨出这些蓝色皮肤的伙伴们的一些情绪。
此时的神情，并不能称之为“高兴”。
领头的仍旧是苏泰。
莫歌认得这个很快就要头顶发绿的家伙。
他比划着说着什么，虽然莫歌听不懂语言，却能从族人们的动作中大概猜出他们的意思。
纳美人费力的将斯塔姆兽分成两堆，其中一堆他们表示开心、兴奋，里面大多是他们利用箭矢标枪捕获的猎物，只有两头是被莫歌杀死的。
而另外那堆则完全是莫歌的收获，族人们表现出一种为难、苦恼的神色。
哦了。
两相对比，莫歌确实有所理解，这估计是觉得自己杀得太多了吧。
纳美人眼巴巴的看着莫歌。
考虑到纳美人的价值观，莫歌觉得，或许他们不只是觉得猎物数量已经超出了所需，甚至有些劝说自己的意思。
明白了。
莫歌抬爪轻触额头，又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并没有觉得纳美人这样的态度是一种不知好歹。
想要帮助别人之前，确实也该看看人家需不需要，否则只是惹人厌烦罢了。
而上辈子身为人类的莫歌，更是分外能够体会到，纳美人这种不被**所左右的品质是何等宝贵。
这或许阻碍了他们社会制度的发展包括生产力的发展，但是他们的精神世界却是无比富足的。
看到莫歌的回应，奥玛蒂卡亚族人们才真正开心起来，他们围绕着莫歌和猎物欢呼着，庆祝着巨大的收获。
然后他们再度将那些猎物合拢到一处，开始利用一些简易的爬犁和重铠马的力量搬运猎物。
似乎再也没有嫌弃莫歌那些猎物的意思。
实际上纳美人并非没有处理过多猎物的手段，烟熏火烤，晒干保存之类的操作也极为熟练。
回到了部族的莫歌亲眼看到了这个过程，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这不是可以消化得掉的吗？
既然不会浪费，自然也称不上过度的杀戮获取吧？
不过对于纳美人的价值观，他本就没能彻底了解。
或许这只是一种“度”的考量。
对于同一件事，不同种族，甚至不同个体，能够接受的程度本就各不相同。
也许你觉得这个程度合适，但是别人却并不一定也这么认为。
这点小事完全没有影响莫歌与部族之间的关系。
实际上，不仅是莫歌没有在意，部族对于莫歌的协助也是十分高兴的，特别是看到莫歌懂得他们的意思，接受了他们的思想，这点尤为令族人们感到高兴。
再之后，莫歌也继续着这样的生活，学习飞翔，储存营养，准备将身躯中还未彻底替换的肌肉也全部替换一遍。
实际上这项工作莫歌早已开始，只是与之前的闭关全力进行不同，从飞翼的不断微调中得到了灵感的莫歌，采取的是缓慢进行的方式。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改造方式。
而这段时间，似乎也是最后一段难得的平静时间了。
……
许久未曾关注的杰克，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人类躯体双腿残疾的关系，又或许是天性如此，杰克发现自己简直爱死了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
而在自由自在的飞翔、捕猎、与涅提妮嬉戏、冒险的过程中，杰克越发觉得自己的生活本应如此。
一切似乎颠倒了过来，杰克经常感觉身为奥玛蒂卡亚族人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而那具残缺的人类躯体则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这或许也跟撒黑鲁这种神经连接有关，进入连接状态后，杰克将会共享到不论是重铠马亦或者是伊卡兰的大部分感受。
而那种身为周围环境一份子的隐约认知，也进入了杰克的意识。
这是一种更加直观的感受，相比起涅提妮的语言传达更加有效。
然而，或许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基地上层和夸奇上校给出的三个月期限即将到来。
第125章 战争来了
看着眼前的镜子，杰克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那是一个胡子拉渣，面容消瘦憔悴的人类面容。
而非他早已熟悉的蓝皮肤模样。
可惜，期限的迫近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刮掉胡子，整理发型，更换衣物，然后跟随着补给直升机回到了地狱门基地。
“你没有在森林里迷路吧？”夸奇上校用这句话作为谈话的开始。
他早已感受到了杰克态度的变化。
报告越来越敷衍、不及时，所谓的劝说纳美人搬离家园树，更是显得遥遥无期。
是时候结束任务了。
事实上，杰克传回的情报已经足够，任务说是已经完成了也并无不妥。
他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为杰克争取到了回归地球，接受治疗的机会。
就在当晚，杰克就可以乘坐飞船离开潘多拉。
这或许正是杰克曾经最为心心念念的渴望，然而现在他却有了新的想法。
他想做最后的努力，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任务。
……
当阿凡达画着满身的花纹，出现在部族大厅的时候，莫歌知道命运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是几位新猎手完成了各项考验和学习，即将成为族群中重要一员的时刻。
这几乎和纳美人的出生同样重要，代表着他们将在族人面前取得一个永久的地位。
相当于第二次生命。
由于身为异族的关系，接纳杰克的仪式显得尤为庄重。
当族长宣布杰克成为奥玛蒂卡亚族之子，将双手放在杰克肩膀之上的时候，达到一定年纪的族人们纷纷上前，也将双手分别搭在其他人的肩膀之上，以杰克为圆心，构成了一个圆形。
这大概代表着所有人都已经认同了杰克的地位，他们已经血脉相连。
在仪式结束之后，涅提妮就带走了杰克。
莫歌知道，苏泰的终于是要被绿了。
他其实没有那么八卦，之所以关注这件事，只是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马上要发生的那件事。
聆听之树，那是一种长得与灵魂之树极其相像的植物。
应该是同一个种类。
当纳美人将神经接口与聆听之树垂下的发光枝条进行连接的时候，就能听到无数的呢喃之声。
纳美人相信那是先祖之声，他们还活着，与艾娃同在。
在莫歌看来，也许聆听之树正是灵魂之树的某种节点，遍布于潘多拉之上。
但是对于那些或许真的与艾娃同在的纳美人灵魂，莫歌却很难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方式。
涅提妮与杰克就在这纳美人眼中无比神圣的地方私定终身。
或许是水到渠成，或许是一时冲动，但是当杰克从操作舱中醒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以自己的特殊身份，真的应该这样做吗？
黑夜散去，太阳升起。
机械的轰鸣破开了充满生命之声的森林背景音。
树木倒折的沉重声响不断响起，惊醒了沉睡之中的涅提妮。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令她肝肠寸断的一幕。
聆听之树在人类巨型推土机的力量下不断被推倒、铲平。
神圣之地马上就要不复存在。
“杰克！醒一醒啊！杰克！”
涅提妮呼唤着爱人，然而身为阿凡达的杰克意识已经回到了人类的躯体，还未到“上线”的时候。
涅提妮只能强忍悲痛，拖着杰克不断向后退却，避免被那些砸落的巨树压扁。
她仍旧不断呼唤着杰克，却只是一种本能的依靠心理罢了。
还好，杰克终于吃完了格蕾丝博士硬塞给他的早餐，在关键时刻上线了。
他没想到，基地那边会这么快开始行动，不是说好的等他试着完成任务吗？
然而即便是他站在推土机的前面又叫又跳，也不能阻挡人类继续前进的决心。
愤怒的杰克爬上了推土机，砸坏了这个巨型机械的监控摄像头，却被护卫用枪炮的力量逼得只能迅速逃离。
其他推土机继续着任务，整片聆听之树林地被彻底夷为平地。
当杰克与泣不成声的涅提妮回到部族，看到的是陷入一片群情激奋的族人们。
族长已经决定对人类宣战，族人们举起手中的弓箭，士气高昂的欢呼起来。
深知人类力量的格蕾丝博士和杰克当然试图劝说族人们不要冲动，但是身处于人类和纳美人之间的他们，在这样矛盾激化的时刻，只会两头都不讨好。
而杰克与涅提妮已然结合的事实，也让族群中的几位领导人极难接受。
特别是身为涅提妮未婚夫的下任族长苏泰。
遥远处，发现了杰克小动作的夸奇上校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已经亲自乘坐直升机到达了移动链接站的所在。
他闯入移动基地，强行断开了格蕾丝和杰克对于阿凡达的连接。
阿凡达失去了意识的掌控，当即倒地，陷入沉寂。
杰克试图劝说族人的话语自然是无疾而终。
而这样的情况也让纳美人更加认识到人类的不可靠。
即便是格蕾丝和杰克，也同样无法彻底站在他们一边。
莫歌目睹整个过程，却没有试图改变什么。
因为改变不了什么。
他难道能带领纳美人去冲击人类的地狱门基地吗？
那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在看到杰克的第一时间就毁掉这具阿凡达？
没有纳美人情报，人类也同样会强行展开行动。
那么创造机会让杰克成功劝说族人，或者借助杰克和格蕾丝来影响人类基地的决定？
即便杰克说出个花来，纳美人也不可能离开家园树。
纳美人不需要人类的任何东西，不会接受任何条件。
而对于人类来说，为了家园树底下的超导矿脉，他们不惜采取一切手段。
即便是格蕾丝所描述的关于艾娃，关于树根之间信号传递，以及遍布整个星球上无数树木所共同形成的那个无比庞大复杂系统。
这一切也不能改变高层要将眼前的收益锁定的决心。
苏泰带领着族人出发了。
他们成功杀死了护卫推土机的六名人类战士，点燃了眼前所有的人类设备。
然而这或许正是人类想要的。
当你想要别人家里的东西，只要逼迫对方成为你的敌人，那么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抢了。
战争如期而至。
第126章 临门
隔天一早，涅提妮照顾着的两具阿凡达突然再次拥有了意识。
杰克和格蕾丝意图进行最后的努力，这是他们一同向基地高层争取的最后一个小时。
如果没能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撤出家园树，奥玛蒂卡亚部族将不得不直面人类的武力。
可惜，即便杰克终于可以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仍旧不能让奥玛蒂卡亚部族退缩。
反而是漏了底的杰克瞬间失去了部族的信任。
受到最大打击的无疑是涅提妮，她无法接受杰克是带着目的进入部族的事实。
这让她无比怀疑自己认为的纯洁感情是否也只是虚幻。
于是，族长下令将两位阿凡达绑了起来。
莫歌没有太关注这里的情况。
在他看来，即便是自己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也同样休想让纳美人退缩。
至少在没有见识过人类武器的可怕之前是这样的。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事也做不了。
虽然平常有些嫌麻烦，但是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刻，莫歌仍旧不忍心让那些小屁孩们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地。
大人们或许情绪激动，甚至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心理准备，然而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影响就小得多了。
他们大多数还懵懵懂懂，虽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喧闹，却也没有显得太过于紧张。
莫歌的出现让小屁孩们瞬间高兴了起来，他们似乎早已忍耐不住大人们带来的那种紧张气氛。
“克苏鲁！”
“克苏鲁！”
神特么克苏鲁啊！
本哥如此英武不凡，克苏鲁之类的形容真的适合用在自己身上吗！？
莫歌心里无力吐槽。
但是没办法，奥玛蒂卡亚部族确实就是这么称呼莫歌的。
虽然莫歌不知道在纳美语里这个词汇代表什么，但是至少从声音上分辨，他们确实叫的就是“克苏鲁”。
实际上，这个词汇或许源自于纳美人对于死神兽的称呼。
毕竟莫歌第一次出场的时候叼着的那头死神兽，确实让纳美人印象无比深刻。
称呼什么的先不说，莫歌来到这里，可不是来和他们玩闹的。
他二话不说……
哦，这是语病，他不会说话。
他一声不吭的伸出长尾，卷起几个平常最为调皮的捣蛋鬼，然后张开翅膀驱赶起其他的熊孩子们。
“克苏鲁？”
#&%？……
即便莫歌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是语气中的疑惑还是能清晰感受到的。
可惜，本哥向来是个行动派，解释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莫歌也不理会他们，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小孩们往家园树之外驱赶。
还好，莫歌在奥玛蒂卡亚部族中毕竟拥有着特殊的地位，跟这些小孩们也极为熟悉，因此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反抗。
虽然充满了疑惑，大小孩子们还是乖乖的跟着莫歌的脚步，开始离开。
就连那些被莫歌避开刃面小心用尾巴卷着的熊孩子们，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走出家园树，莫歌一眼就看到杰克和格蕾丝已经被带到了家园树之外的一块空地上，绑在一个用骨头叠起的邢架之上。
大多数成年纳美人也都集中于此。
他们或许是想要进行一场审判？或者是打算将两位阿凡达当作与人类谈判的筹码？
莫歌带着孩子们出现，当然引起了族人的注意。
他们同样发出疑惑之声。
莫歌无法跟他们解释什么，却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坚决的用巨翼扫开了前进路上的几位族人，继续前行。
速度虽不快，步伐却极为坚定。
于是莫歌正前方的族人们开始自觉的分散开一条通道，让莫歌和孩子们得以通过。
孩子们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在这样正式的场合昂首阔步几乎是他们从未有过的的经历。
而他们的父母们则充满了担忧，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族群的首领。
不论是族长亦或者是萨满，此时面容都极为严肃。
这两天以来，变故是一个接着一个，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征兆。
而正在这即将与人类直面相对的时刻，克苏鲁却也有所动作，并且是试图将孩子们带离家园树。
这是否预示着，家园树真的即将面临危险？
相比起身为人类化身的阿凡达，显然莫歌更能取得纳美人的信任。
当初莫歌刚出现的时候，或许普通族人更在意的是被莫歌猎杀的死神兽，而身为族群领导人的他们，却更加看中那无数灵魂树种子一路相随的含义。
当然，听说杰克也获得了艾娃的启示，不过那毕竟并非他们亲眼所见。
而且人类的顽固不化和满怀恶意，已经是一次次被验证的事实了。
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族长就指定了几位战士，命令他们跟上已经将要离开人群的孩子们。
既然克苏鲁坚持，那么出于保险考虑，就让孩子们远离这次冲突的漩涡吧。
而跟过去的几位族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猎手，相信足以给孩子们提供一定的保障。
至于克苏鲁的安危？
拜托，这方面又哪里需要他们去担心。
莫歌注意到了奥玛蒂卡亚族人们的反应，而结果也令他十分满意。
这几乎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不仅没有被阻拦，还得到了族人的支持。
毕竟对于周围的环境，还是部族里的老猎手们会更为熟悉，等到了合适的距离，自己就可以将孩子们托付给这些猎手们了。
而几乎就是在莫歌刚刚将孩子们带离家园树几百米的时候，人类的军队就开始到达预定位置了。
纳美人的灵敏听觉让他们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那一阵阵从空中传来的螺旋桨轰鸣声。
或许大多数纳美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杰克和格蕾丝却对此熟悉无比。
杰克激动的不断高呼，劝说着纳美人赶紧逃入森林。
但是上到族长下至每一位纳美人，所有在场的纳美人都不为所动，只是更加戒备的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然后人类真的出现了。
那是由一架巨型堡垒直升机和十架参孙直升机组成的编队。
即便是参孙直升机，体型就已经堪比最终幻影了，而位于中间的那个巨大浮空人造物，更是纳美人从未见过的飞行之物。
发动机的强劲动力带动着螺旋桨，鼓起的风压犹如台风过境一般，轻易将整个部族的所有人都纳入了影响范围。
第127章 倾倒的家园
隆隆隆隆
巨大的噪音充斥四方。
直升机编队，特别是那架空中堡垒带起的狂风将家园树左近溪流的水面激荡得如同沸腾一般。
无数水珠被带向空中，细小的植物枝叶被摧残成碎片，一同随着狂风席卷四周。
纳美人想要直面他们的敌人，但是就连人类机械运转时对环境的波及，都足以让他们睁不开眼。
猎人们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但是那些骑着重铠马的骑士却已经有控制不住自己坐骑的迹象。
如此骇人的声势，让重铠马本能的想要惊慌逃窜。
杰克即便是被绑在架子上了，仍旧在大声呼喊着，他多么希望族人们可以赶紧逃跑，不要做完全无谓对抗。
在螺旋桨轰鸣的背景音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语气中的焦急却是情真意切。
但即便是听到了他的呼喊，奥玛蒂卡亚部族也仍旧无动于衷。
因为族群的领导者还没有放弃抵抗。
族长抓住了苏泰的手臂，在他耳边大喊着，让他带人乘上伊卡兰，从空中发动攻击。
而在那至少有三四十米长宽的空中堡垒直升机中，夸奇上校正仰头观赏着只有在潘多拉星才能看到的生命奇观。
“这树还真他么的巨大。”
在夸奇眼中，也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他发出了命令，准备开工。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被绑在邢架上的两个阿凡达，所谓的谈判已然确认失败。
在他的命令下，空中堡垒首先发动，大量催泪瓦斯弹被投射进家园树底部的中空空间。
这是他对基地高层的一个承诺，他会先用催泪弹将纳美人驱赶出来。
这样显得比较人道。
大概吧。
而仍旧在部族大厅中停留的族人们，也确实被那可怕的烟雾不断驱赶了出来。
还好，孩子们已经先一步被带走，并不在家园树之内。
纳美人并非挨打不还手的懦弱种族。
在族长的命令下，猎人们举起手中的弓箭，向着空中的直升机编队发动了射击，而其中的大部分箭矢，都瞄准了空中堡垒的透明舷窗。
然而，那由火山玻璃岩磨制箭头，又经由纳美人用巨大力道射出的强力箭矢，却只能在舷窗上撞击出一些长短不一的划痕。
这样的反击只能引起夸奇上校的不耐烦。
在他的命令下，堡垒直升机更换了弹药。
十几枚燃烧弹带着长长的尾焰射入家园树下方，每一枚弹药命中目标，都会爆开一团不断扩散的熊熊烈焰。
巨量的火焰不仅充斥了部族大厅的整个空间，甚至沿着家园树的中空结构不断翻涌而上。
所有靠近家园树的纳美人都惊慌尖叫着躲避爆炸的火焰，而先一步进入家园树，意图乘上伊卡兰的苏泰等人，则只能拼命与身下不断靠近的烈焰赛跑。
如此骇人的威力，终于使得纳美人认清了事实。
原来人类的武器如此可怕！
族长终于幡然醒悟，在他的命令下，所有族人开始向着森林撤退。
就连杰克和格蕾丝，也被萨满割断了绳子，得以重获自由。
但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之前的两轮攻击，至少从目的上来说，也只是为了驱赶纳美人而已。
完成了第一阶段计划的直升机编队开始缓缓后退开一段距离，转移到预定的方位。
然后，完全没有顾及纳美人是否已经跑得足够远，人类直接发动了真正的攻击。
十一架直升机同时开火，大量导弹向着家园树底部的支撑结构飞射而去。
那是真正的高爆弹，与主要产生大量火焰的燃烧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剧烈的爆炸不断在家园树巨大的树干、树根上爆开，冲击波将许多没能及时逃离的纳美人击倒、掀飞。
哀鸿遍野。
家园树确实庞大非常，或许也能够勉强抵抗几波这样的摧残，然而人类准备的弹药也非常充足。
一轮不够就发射两轮，两轮还不够就连续不断地的轰炸。
再怎么巨大，再怎么坚固，家园树也仍旧只是一株不能动弹的植物而已。
爆炸的火光和烟尘将家园树整个根部的一侧完全覆盖。
无数的碎木飞溅四射，小的已经碎如尘土，较大的部分超过一两米也只是平常。
如果运气不好被这样的碎木击中，以纳美人的身体素质也难免重伤。
这样的轰炸持续了多久？
身处影响范围的纳美人完全无法正确认识，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一切赶紧结束。
也确实到了结束的时候。
不知何时，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停了下来。
然而，轰轰隆隆的爆炸余音刚刚落下，另外一种更加沉闷、更加有力、更加震撼身心的声音却开始出现。
咯咯！
咔咔！
咔咔咔咔！！
密集、宏大、令人忍不住牙酸的树木崩裂声不断响起。
这在纳美人听来，无疑是末日之音。
无数树叶飘飘扬扬而落，比雨点还要密集，比雪花还要凄美。
树木爆裂的声音越发密集，家园树的一部分承重树干受到攻击之后变得破碎且脆弱。
即便是以潘多拉稍小的重力，这些支撑结构也再无法承担高达三百米以上的庞大身躯，大片大片的爆碎开来。
家园树开始缓缓倾斜。
崇尚勇武的纳美人在这样的变故面前，也只能惊恐的不断逃离。
大部分纳美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家园树所倒下来的方向。
天崩地裂。
对于纳美人来说，此时他们所面对的无疑就是末日的景象。
在这样绝对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他们只能各自亡命而逃。
以家园树的巨大体型，还有仍旧在不断崩溃的支撑结构，即便是倾倒都足足用去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然而这一点时间却完全不足以让所有纳美人逃离。
巨树开始砸落在潘多拉的地表之上。
原本赖以生存的家园，此时成了碾碎他们这些小虫子的致命之物。
在这样的时刻，能否活命，几乎只是关乎运气的问题。
由于树枝之间的巨大间隔空隙，大多数族人在倾天的变故中得以幸存。
然而也有许多族人就此死于非命。
区别只在于死得好不好看，还能不能找到完整尸首而已。
等到一切基本平息下来，幸存的纳美人才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家园被毁，族人死亡，过往的一切美好都在此时此刻，消失殆尽。
而地狱门基地里，通过视频看到这一切的人类，也同样心情复杂。
对于这样伟大生命奇观的消逝，并非所有人都能无动于衷。
然而，心灵的冲击也只是一时。
夸奇上校命令完成了任务的直升机编队折返。
而基地的主管则命令手下强行断开了阿凡达的链接，将这些不听话的科研人员关进了禁闭室。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不远处的莫歌，则将脚爪深深抓入了身下的泥土。
第128章 心态
燃烧弹的威力尚未完全耗尽，倾倒于地上的家园树开始从根部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越来越盛。
莫歌的四颗眼球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远方，瞳孔中倒映着不断翻涌的烈焰。
那仿佛是他心中怒火的直观体现。
莫歌已经在这里站立了许久。
当安排好孩子们之后，莫歌就示意那些跟随的成年战士原地守候，而他则开始往家园树的方向折返。
他没有想做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想回来看看而已。
因为莫歌非常清楚，即便是加上自己的力量，奥玛蒂卡亚一族也绝无法对抗人类的武力。
甚至于，就算以他那位早已逝去的家长的体型和力量，也绝对无法抵挡那些人类的密集火力。
反而是以莫歌的较体型和飞行的能力，潜伏于家园树上说不定还能偷袭成功。
或许能干掉一两架直升机？
然而当偷袭结束后，面对人类无数导弹的锁定攻击，他绝对会被炸成漫天的血肉碎片。
莫歌不否认自己确实是怕死，但是那样廉价的死亡也确实毫无意义。
原本，他自认已经到了自己该做的事，至少保下了奥玛蒂卡亚部族的下一代。
然而当他真正在不远处看着家园树被肆无忌惮的轰炸，然后在沉闷的悲鸣中倾倒的时候，心中仍旧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激烈情绪。
虽然莫歌对此早有意料，并且也知道这个结果无法避免。
但是在做了无数心理准备之后，他仍旧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接受，难以面对眼前的事实。
或许，家园树在他心目中的意义，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莫歌现在心里超级郁闷，超级不爽。
其中有对自己竟然连出现在人类面前都不敢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对于那些毁灭家园树者的仇恨。
这无关正义与否，纯粹就是立场的不同。
家园树不仅是奥玛蒂卡亚的家园，也同样是莫歌的家园。
即便只是自己临时住的地方，但是敢于毁坏它的人，就是他的生死仇寇！
等到那些失魂落魄的奥玛蒂卡亚族人缓缓出现在莫歌面前，感受到那种哀伤绝望的氛围，就更加让莫歌羞愧和愤怒了。
牵老扶弱，担架同行。
族人的数量虽然没有减少太多，但是伤者却着实不少。
那些已然无法自己行动的不说，大多数族人身长多少也都有着磕碰擦伤的痕迹。
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最初，在莫歌的计划之中，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混混日子也就罢了。
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主动一点，一不等、二不靠，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
族人们发现了凝立于森林边缘的莫歌。
他们那布满烟火之色的脸上，陡然生出一点激动，有的神色振奋了些许，更多的却是仿佛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
现存的族群领导人走出了人群，迎向了莫歌。
图库特？布鲁？洛罗？……
他们连续问出几个词汇，莫歌大概记得，这是几个熊孩子的名字。
莫歌点了点头。
周围的族人们无不长长舒了口气，这或许是此时唯一的好消息了。
还好，有克苏鲁的先见之明，至少孩子们都没事。
而莫歌注意的却是其他方面。
眼前这几位面带悲戚的领导者：萨满、涅提妮、苏泰。
仅此三人而已。
族长还是死在了那场天崩地裂之中吗？
如果我当时也在场的话，是否可以保下更多族人的生命？
这样的联想让莫歌更增添了几分郁郁。
而那个名叫杰克的阿凡达，也理所当然的没有身处于此。
想必阿凡达们仍旧是如同原本就该发生的那样，被人类基地那边强行断开了链接。
然后对杰克深怀芥蒂的奥玛蒂卡亚族人们，也仍旧抛弃了那具阿凡达之躯。
不过这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没有杰克的参与，莫歌也打算采取行动。
在汇合了莫歌，并且找回了被安置在安全位置的孩子们之后，奥玛蒂卡亚部族决定前往灵魂之树。
那里是他们的信仰之地，是最接近艾娃的所在。
他们需要在那里得到心灵的慰藉，寻求之后的生存之道。
莫歌没有怎么关注孩子们和家人悲情相聚的一幕，也没有太关注行进的路线。
他在思考着许多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部族首先需要决定的，就是以后对于人类的态度。
妥协，亦或者是抵抗反击。
莫歌非常清楚，此时人类其实已经得到了他们最为想要的东西超导矿石矿脉。
短时间来说，人类已然不会继续针对纳美人。
实际上，之前如果奥玛蒂卡亚一族愿意搬离家园树，甚至也不会有纳美人因此丧命。
当然这并非说人类会就此满足，但是或许全面退缩的纳美人由此又可以获得几十年的太平。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杰克的出现，如果不是他将更多纳美人集中起来，也许之后的那场决战也不会发生。
受到重大打击的奥玛蒂卡亚部族，是否会选择就此迁移？
其实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是那肯定也是无奈的选择。
莫歌如今已经视那些摧毁家园树的家伙为死仇，但是有必要也将纳美人带入继续对抗的漩涡吗？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有了决定。
以族人的本心来说，只要有机会，那么他们肯定是想要报仇雪恨的。
既然都是如此盼望，那就开启一场全面战争吧。
有了决定的莫歌心中一片舒畅。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就非常宝贵了。
想要与人类对抗，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人类武器装备方面的优势实在太巨大了。
单凭弓箭、重铠马和伊卡兰，纳美人的武装与人类对比起来，简直是无比单薄。
防御和进攻。
防御方面莫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倒是攻击方面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而在试验和准备之余，莫歌也想等看看，杰克是否会如同命运中那样出现。
不过即便他不出现，莫歌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
大不了自己再去找那头最终幻影好好聊聊就是了。
能带回来就带回来，看看有没有族人能够在“友好协商”的情况下与它结成羁绊。
如果还不行，只能借它头颅一用了，能起到多少效果，那就到时候再说。
第129章 武器
这里是悬浮山范围深处，石质圆环形山体之中的一个小小盆地。
大小不一的石质圆环斜插在地上，共同组成一个近似球形的结构，将盆地团团围住。
而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更多、更大的石质圆环四散分布着。
莫歌猜测这些石质圆环中也存在着大量的超导矿石成分，而在这个中心点，磁场涡流强度也强大到了极点。
可惜，这对于莫歌来说也没啥用处。
地面之上，无数的树木根茎遍布整个山谷，一端连接着山谷之外的森林，一端向着山谷中间汇集，仿佛这里就是无边森林的正中心。
这些树根最终全部汇聚连接到一株不甚高大的植物之上。
灵魂之树！
莫歌终于直面于它。
在莫歌看来，眼前这棵灵魂之树和他曾经见过聆听之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是白化柳树的样子。
只是更大一点，看起来年代更加久远一点。
苍劲古朴的枝干上生长着无数寄生植物，而枝干末端则垂下无数莹白色的半透明枝条。
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当然，到了晚间，无数枝条上都会亮起蓝紫色的荧光，那时候看起来就华丽得多了。
灵魂之树生长的地方，即是纳美人的圣地。
这里是他们离艾娃最近的地方，可以最方便的与艾娃、与祖先建立连接。
灵魂之树代表着艾娃，却不是艾娃本身。
艾娃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
莫歌也说不清楚。
或许不论是灵魂之树或者是聆听之树，都只是连接艾娃的节点罢了。
根据格蕾丝博士的研究，潘多拉星地表之上，在每棵树的每条树根之间，都有着某种类似电流的讯息传递。
就好像神经细胞组织那样，每一棵树之间都有着成千成万个不同的链接点，而整个潘朵拉星球上，则有上万亿棵树。
这是一个无比庞大、复杂的系统，比人脑还要复杂。
或许，真正的艾娃就存在于整个系统之中。
而对于纳美人来说，艾娃就是万物之主。
当他们失去希望，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们就只剩眼前这个地方可去了。
奥玛蒂卡亚族人们相互扶持着来到这里，除了受伤或者没受伤的族人、少量的重铠马和伊卡兰坐骑、还有手中的武器之外，他们失去了所有的生活物资。
虽然悲痛万分，但是几位族群的领导者还是组织起族人，让他们在灵魂之树下暂时安顿下来。
大多数族人坐下休息或者接受治疗，苏泰则带着少量族人四散而去，他们需要进行捕猎，给族人带回足够的食物。
莫歌没有参与到救助伤员的工作，毕竟他也帮不上什么；他也同样没有协助狩猎，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在灵魂之树前打量许久，并没有再发现什么神奇之处的莫歌在山崖边找了一块地方趴了下来。
他几乎能够清晰感受到身下树根间不断传导着的奇特信号，这些信号十分活跃，信号强度也比外界的普通树根要强出无数倍。
但是莫歌也只是好奇的稍稍感受了一下，就将注意力再度集中于自身。
他要为自己，也为纳美人制造一些比较强力的武器。
当莫歌远远看到那些直升机编队肆虐家园树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着，如果自己要与这些人类的武器装备对抗的话，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飞过去，打破舷窗将里面的人类杀掉。
没有了人类的操控，那些并非远程操控的机械自然也就成为了一堆废铁。
然而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不论是参孙直升机，亦或者是体型更加庞大的空中堡垒，都拥有着非常强大的远程火力。
想要凭借生物的肌肉力量与之对抗，单是靠近都是一个无比困难的任务。
莫歌将自身的所有能力都过了一遍，却发现自己与那些伊卡兰，甚至是最终幻影并无本质区别。
所有的能力都需要近身了才能起到作用。
甚至于那些对付其他生物很有用的电击、毒素能力，在对付这种没有生命的人造物的时候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最终还是得靠尖牙利爪，厚实的甲壳，强健的肌肉。
这绝不是莫歌想要的。
或许是被人类的巨大机械引发了联想，莫歌不禁回想起前生看过的那些生物与机械对抗的案例。
游戏中，小说中，电影中。
然后一个念头就在他脑子里慢慢成型了。
以他出生至今所碰到过的一切生物，所收集到的一切素材，对付高科技机械装备最为对口的生物只有一种。
异形。
而异形最为强大的方面绝不是什么尖牙利爪、也不是什么甲壳、速度、亦或者是肌肉力量。
如果单是这些方面，莫歌相信以潘多拉许多生物个体的力量，都足以在没有任何协助的情况下，与异形中的最强者异形女皇单挑。
异形最为让敌人畏惧的，还是那一身足以融金化铁的超强酸性血液。
那是强大到对宇宙飞船都能造成巨大破坏的可怕物质。
虽然莫歌本身不惧怕酸液，但是也不能改变这东西对付科技设备最为专业对口的事实。
之前莫歌之所以放弃这项强力的武器，主要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生命本质，将酸性血液作为自己的生命循环的基础。
不过如果只是将之作为一种武器使用的话，实现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只要模仿对于毒液的利用方式就可以了。
将生成酸液的组织与身体其他部位独立出来，不直接与身体内部循环接触，然后通过合适的结构将之释放出来。
实际上莫歌所想到的第一步，就是将尾刃末端的毒液直接替换成酸性血液。
在实际使用的过程中，莫歌慢慢发现了现有毒液的弊端。
那毕竟只是源自于狮子鱼的毒液，最强的作用就是导致生物剧烈疼痛，进而影响呼吸。
但是这样的毒素作用还是稍嫌不够强力。
如果是莫歌可以战胜的生物，不用利用毒素他也一样能够战胜，如果是莫歌无法战胜的巨型生物，疼痛的作用反而很可能只是激怒对方而已。
第130章 初成
还是那种能够直接造成身体麻痹或者呼吸系统障碍的神经毒素比较适合自己。
更适合用来偷袭，以弱胜强。
或许莫歌可以收集潘多拉星球生物的相关生物毒性，比如纳美人箭头上的神经毒素就很优秀。
但是现在莫歌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还弄什么毒素啊，直接改造成异形超酸性血液灌注，威力必然会更加恐怖。
不论是生物亦或者是钢铁机械，都无法阻挡那种超强生物酸的腐蚀。
莫歌已经能够想见，如果将这种超强酸液直接注入生物体内，将会是多么可怕、残忍的一种景象。
而在面对那些坚固非常的合金机械时，酸液也同样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之腐蚀出一个通透的大洞。
刚好，莫歌的全身树脂鳞甲和经过适应性改变的皮肤，又完全不怕这东西，这简直是最适合他的一种手段。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再扩散一下思维的话，其实这种生物强酸也可以提取出来，直接作为一种武器来使用。
使用的办法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喷射或者储存。
喷射的话其实挺简单，莫歌只需要在类似毒囊的结构上附加更多的肌肉组织，就可以通过肌肉的压迫将酸液喷射出去了。
已经有过自主肌肉结构设计经验的莫歌自认可以完成这个工作。
只是如何更有效率，如何喷射得更远，这方面估计还得试验一番才能慢慢完善。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能力也就是他自己能够用用而已，而且由于毒囊或者叫酸液囊体积限制的关系，使用起来也颇有限制。
肯定是没办法无限制乱喷的。
因此莫歌还有另外一个设想，那就是事先将酸液不断分泌出来，然后想办法存储起来，作为一种武器来使用。
刚好他也拥有着可以存储这种可怕酸性物质的办法，树脂鳞甲。
如果设想能够完全实现的话，一种可怕的武器就诞生了。
一切设想也还只是设想而已，而莫歌现在要做的，就是尝试着将之一一实现。
首先要确认的，就是是否能够将分泌毒囊的结构改造成分泌异形血液的结构。
这应该不难，只要将异形体内生成血液的那一部分结构进行适当提取融合生长即可。
其中的问题在于，血液这种东西，其实是包含了许多种不同的成分的。
比如地球人类的血液中，就包含了红血球、白血球、血小板、血清等部分，即便分离之后呈现透明状态的血清，其中的成分也非常复杂。
异形血液是否也是如此？是否也含有多种细胞类型？又是哪一部分才让异形血液拥有了那种超强的酸性？
莫歌完全搞不清楚。
不过没关系，只要整体继承下来，将之集成到酸液囊周围形成腺体也就是了。
即便是会有些浪费，生成的生物酸液之中携带了许多不必要的成分，不过这种浪费基本还是能够接受的。
主要是莫歌一时间也没办法轻易解决这个问题啊。
这种体内的小改造，早已不需要花费莫歌太多的精力。
在那莫名的感知空间中，莫歌从体内重新调取了异形素材，然后提取出相关特性。
异形强酸。
之后就是整合，生长。
很快，莫歌尾刺末端里的毒囊结构被完全替换成功。
其腺体整合自异形的造血功能，其酸液囊只需要增生出一些异形上皮组织就行，毕竟异形从里到外，都没有害怕自身血液的道理。
然后，一直趴伏不动，貌似正在闭目休息的莫歌悄然睁眼，尾刃微微抬起，锋利的末端指向一处树根之间的空隙。
话说，这里的树根也着实太密集了些，想找一块裸露的地方都难啊。
一滴黄绿色的液滴从尾刃一道凹陷处的底部溢出，沿着光滑的甲壳表面慢慢滑落。
呲啦……
微量的酸液还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响动，然而在接触到那滴酸液的一瞬间，不论是那些细小的分支树根，还是地上的碎石泥土，都在剧烈的化学反应中炭化、消融、塌陷。
一个小坑出现在地表。
这还只是一滴异形强酸而已。
莫歌可以想见，如果是数量更多的强酸，将会拥有何等的破坏力。
但是，由于尾刃内部空间有限，酸液囊的容量也受到了巨大的限制。
其实从微量和高效率来说，或许还是足够强力的毒液更加理想一些。
不过酸液的强力破甲效果和直接杀伤性效果又让莫歌颇为期待的。
反正先用看看效果呗。
其实莫歌还可以在其他部位生成酸液囊，比如那张血盆大口的深处？
将毒液囊放在脖子部位的话，空间无疑会大上许多。
不过这方面倒也并非急需，莫歌之所以先改造尾刃内部的毒囊，试验的成分倒是更多一些。
也是为了先确认第一步生成异形强酸是否能够实现。
他的大部分计划和期待，还是放在第二步之上。
莫歌只是稍微扫视了一眼谷地内的情况，看到族人们仍旧处于休整的状态，就放心的再度闭上了眼睛。
之前的改造，应该没有花费他太多的时间。
那么接下来应该也同样不会太难。
闭眼沉默中的的莫歌看似毫无变化，但是如果观察足够细致入微的话，也许旁观者就能发现，他的尾刃正在增生着一点微小的结构。
莫歌早已能够对自身进行一定程度的塑型改造。
这种能力可以涵盖莫歌身体的方方面面，一身甲壳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就在莫歌尾刃凹陷处的末端，不久之前酸液溢出的所在，在莫歌的控制下很快生长出一根尖刺状的结构。
那东西不大，也就几厘米而已，却是莫歌精心设计打造。
当增生物的生长结束，莫歌再度睁眼，然后伸爪轻轻将其摘了下来。
莫歌将它拿到眼前观赏着。
这是一根几厘米长的尖刺，看起来银黑泛光，锋利程度应该不错。
不过这却不是重点。
莫歌一改刚才欣赏的神色，直接捏着尖刺向着特地翻找到的一块石头刺去。
咔啦。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尖刺碎裂，一小蓬黄绿色的液体溢出，溅落在石块上。
呲啦！
比起第一次试验更加剧烈的腐蚀声响起，整个石块很快被超强的酸液腐蚀成一个奇怪扭曲的形状。
成功了！
第131章 归来
强酸弹。
这是莫歌的命名，简单直接。
整体由树脂甲壳构成，内部充满了异形强酸，除了需要控制好树脂甲壳的厚度，让整体结构保持稳定的同时又不至于敲不破之外，就没有太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这是莫歌设计的针对性武器，原理并不复杂，结构也特别简单，并没有什么活性结构，完全就是当成一次性武器来设计的。
但是将自身当成生产平台，制造出可以供自己甚至他人使用武器，这种运用自身能力的方式对于莫歌来说却是第一次。
自然界中大概也不会有类似的情况吧，这是智慧生物才能具备的思考模式。
试验非常成功，接下来就是真正开始大胆diy的时候了，毕竟刚刚的尖刺形强酸弹也只是试验性质而已。
之后还可以发展出更加多样化的样式。
不过在此之前，必要的营养补充是少不了的，毕竟制造武器这种事，原材料是少不了的呀。
莫歌精神振奋的站起，看了一眼已经渐渐安定下来的奥玛蒂卡亚部族，然后跃身几步爬上了小山崖，消失在周边密林深处。
接下来就是疯狂捕食的开始，进入争分夺秒状态的莫歌全力调动着自己的感官，将森林里所有的活物都当成了捕猎的目标。
无论大小，即便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只要不会太浪费时间，莫歌都能毫不犹豫的囫囵吞进肚子。
比如就在不久之前，他偶然发现了一种在潮湿地面钻进钻出的不知名蠕虫，为了捕获它们，莫歌直接将双爪插入了那一大片或许是小溪干枯之后形成的烂泥地，然后发动了生物电击。
虽然由于导体良好，电流瞬间就被大地传导至四方，但是产生的刺激作用却也足以让这些小东西慌忙逃出地面了。
只是一瞬间，无数蠕虫疯狂扭动起来，没几秒功夫就层层叠叠的爬满了整片泥滩，这样情况在足有好几米方圆的范围里同时产生。
那场面，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莫歌浑身鳞甲都要竖起来了，一种遍体发毛的感觉让他浑身不得劲，心里更是隐隐发寒。
自从在星际传奇里被十字脸怪物围攻之后，莫歌对于这种生物密密麻麻堆积的情况就有些心理阴影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在乎这种事情的时候。
强制转移了注意力，将眼前这些酱紫色的长条状东西想象成一大盆炸酱面后，莫歌低头狠狠吸溜了一口。
巴喳巴喳嘴，除了一点土腥味之外，倒是也没有别的什么奇怪味道。
稍微等待了一下，觉得身体也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莫歌直接就埋头狂吃了起来。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种“猎物”，其他大型脊椎动物之类的仍旧是莫歌的主要目标。
许久，当莫歌驮着一头斯塔姆兽重新出现在灵魂之树谷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当然，这只是个形容而已，莫歌习惯性的将太阳升起的方向称之为东方，落下的方向称之为西方。
莫歌的回归引起了少数族人的关注，但是更多的族人却并没有太大反应。
因为他们的心神正沉浸在一场仪式里。
莫歌觉得，那或许是某种悼念亡者的仪式，所有族人都团团端坐在灵魂之树的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然后闭目吟唱着。
那是一种带着强烈宗教意味的真诚祈祷之声，虽然莫歌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唱着什么，却莫名的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就好像前生在寺庙里经常能听到的那种广播背景音。
或许对于崇拜的神灵，信徒们表达虔诚和祈盼的形式都存在着某些相似性。
莫歌没有打扰他们的仪式，而是小心的回到了山谷边缘的位置，重新趴伏了下来。
虽然这样的氛围下似乎不是很适合大快朵颐的进食，不过莫歌此时肚子早已撑得溜圆，正需要好好消化一会才能再继续。
要不是实在吃不下了，他也不会现在就回来。
不过，即便是莫歌不去打扰，这场仪式也马上要进行不下去了。
感知敏锐的莫歌已经发现了远方天空中的异样。
然后，原本照耀着山谷的夕阳光辉被莫名之物所遮挡，投射下道道交错的光影。
奥玛蒂卡亚族人们终于被明暗的变化所惊动，他们抬头望向天空，然后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以太阳为背景，犹如死亡阴影一般笼罩而来。
距离迅速拉近，等到背光不再那么严重，族人们终于看清了那个巨大生物的真容。
橘红的体色，庞大的体型，两倍于伊卡兰的翼展，修长而有力的后爪。
那是最终幻影！
天空霸主已经开始减速降落，而它选择的落点，正是山谷边缘的一块巨石。
整个奥玛蒂卡亚部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那些身处最终幻影落点附近的生物，不论是纳美人或者是栖息于山崖上的伊卡兰，无不惊叫着连滚带爬的不断退开。
在一阵阵巨翼带起的狂风中，天空霸主终于沉重落地，它高高仰起头部，戾声嘶吼着，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然后，巨兽的身躯慢慢伏低，那个名为杰克的阿凡达断开了与最终幻影的撒黑鲁，从它坚实的背部跳了下来。
他轻轻抚摸着最终幻影的脖子和脑袋，似乎是在安抚着这头天空霸主的。
毕竟这样的生物可不习惯与大量的纳美人靠得如此之近。
气势倒是不错，称得上霸气侧漏了。
莫歌自然也远观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是巧合亦或是习惯，最终幻影貌似很喜欢以太阳为背景出现啊。
倒是杰克依旧成为了魅影骑士，却也并没有太出乎莫歌的预料。
艾娃这个令人难以测度的神奇生命，确实拥有着某些神秘的能力。
莫歌甚至怀疑，艾娃是否拥有着某种程度的预言能力？
否则，又怎么会第一时间选择了杰克，又怎么会极其迅速的定位到莫歌的存在，并且做出了引导。
亦或者那只是高深到某种程度的智慧体现？
又是以什么方式对潘多拉上的那些野生动物产生大范围影响的？
其中的未知秘密太多，着实令莫歌忍不住好奇，又充满了戒惧。
第132章 托鲁克玛克托！
托鲁克玛克托！
此时此刻，这是大多数纳美人心中的共同呐喊。
杰克安抚了脾气不太好的最终幻影，等到它不再发出沉闷的嘶吼，这才缓缓走向了族人。
而族人们心中对于最终幻影的恐惧也迅速褪去，另外一种强烈的情绪开始从心底涌现。
那是一种无比崇敬，带着强烈期盼和希望的情感。
托鲁克玛克托！
不知道多少人喃喃自语着，为那位以天空霸主为背景、缓缓走近的阿凡达让开了道路。
不知道有多少人忍不住弯腰，那些靠近杰克的人们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又担心有所冒犯。
而杰克的眼神则仅仅只盯着一人，涅提妮。
仿佛感受到了杰克眼神中的期盼，涅提妮也缓缓向着他走了过去。
“i see you”
他们互相打着招呼，伸手触摸着对方，互诉衷肠。
两人之前的矛盾瞬间烟消云散。
当然，这也不难理解。
以杰克刚刚的炫酷出场，基本上就相当于悟空终于穿上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前来迎娶紫霞仙子的意思。
这是几乎所有女性都会为之倾倒的梦幻场景。
然后，将自身姿态放得很低的杰克很快取得了新任族长苏泰的谅解，再度加入了部族。
当然了，那头在远处偶尔不耐烦的起身嘶吼着的庞然巨兽，或许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没看苏泰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莫歌对于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到奇怪。
虽然那头最终幻影的体型也不见得比他大到哪去，但是“托鲁克马克托”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含义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终幻影这种霸主级生物，几乎不可能与任何纳美人结成撒黑鲁。
这样的组合，在纳美人久远的传说中，只出现过五次。
纳美人认为，每一位托鲁克马克托都是最终幻影主动选择的结果，代表着艾娃的眷顾。
而托鲁克马克托们也确实非常伟大，都曾在苦难时期把所有部落凝聚起来，共同度过难关。
每个纳威人都听过这些故事，并且将之当做是艾娃意志的直接体现。
简单来说，在纳美人眼中，托鲁克马克托就是艾娃派来拯救纳美人的救世主。
这对于如今家园被毁，亲人亡故，无家可归的奥玛蒂卡亚部族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心里明白这些情况，但是莫歌看着那头耀武扬威的最终幻影，心里依旧是不爽得很。
于是他缓缓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折叠于身后的巨翼伸展开来扇动了两下。
动作随意，仿佛只是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风压袭人，沙尘卷动，周围的纳美人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莫歌之后又很快不再关注。
毕竟互相之间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呀。
最终幻影也同样往这边瞥了一眼。
然后，那原本显得漫不经心，自出场以来就一直都是一副目无余子模样的天空霸主陡然身躯一震。
它迅速伏低身躯，全身肌肉紧绷，目光凝实为一。
仿佛随时准备战斗亦或者第一时间腾空飞起似的。
莫歌却已经重新趴伏了下来，只是远远与它对视着。
小样，本哥都认出你了！
看来之前咱们的“友好交流”还是不够深刻啊。
两头巨兽的互动并没有引起太多族人的注意。
因为以萨满为首的领导者们已经开始做出新的安排。
奥玛蒂卡亚部族的朋友，那位人类中少有的和平者此时已然危在旦夕。
托鲁克马克托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协助，共同向艾娃祈祷，请求万物之母救助身受重伤的格蕾丝博士。
或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格蕾丝博士依然在逃离地狱门基地的过程中受到了致命的枪伤。
结合记忆，莫歌能够猜出事情的发展。
不过他心里其实挺疑惑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当基地高层将格蕾丝和杰克等人关了禁闭之后，他们为何会选择逃跑。
没错，基地人类一方确实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甚至会限制他们的自由，或者不再给他们提供美味牛排？
但是想必生命危险是没有的，毕竟杰克等人也还没有给人类一方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或许他们最终会丢掉工作，然后被遣送回地球？
然而他们却选择了逃跑，不说格蕾丝在这个过程中受伤了，即便没有这回事，这几个逃离了基地的人类到底想干嘛？
已经失去了纳美人的信任，然后又自绝于人类一方，他们就连维生的物资都成问题，更不用说什么科研活动了。
要不是杰克运气好（开后门）得到了最终幻影的认可，那么这群人是不是想在野外当一辈子野人？
没了能源，估计最后就连操作阿凡达的设备都无法启动。
还有设备损坏之后的维修，这方面基本是不用考虑了，直接就报废得了。
不过那几个人类到底怎么想的与莫歌也没有太大关系。
倒是杰克如期到来可以给他省下不少功夫。
想要与人类对抗，即便加上莫歌新手段的帮助，单凭奥玛蒂卡亚连同老幼一块加起来也才几百号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
而如果想要借助其他部族的力量，还是传说中的托鲁克玛克托最有号召力。
天色渐暗，对于格蕾丝的救助也进入了准备阶段。
这件事莫歌最多也就看看热闹而已，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已经储备了足够营养的他，开始了第二轮试制。
仍旧是以尖刺状酸液弹作为起始，仍旧是通过尾刺的增生来实现。
只是与最开始那根不同的是，这次莫歌制造出来的尖刺呈现梭形扁刃状。
长度大概有二十厘米左右，里面存储的酸液比起试制版当然又要多上许多倍。
如果观察足够仔细的话，甚至能在这枚酸液弹的侧面发现两道凹陷，这是为了方便捆绑固定所做的特殊设计。
实际上，这东西就是一根箭头，与纳美人惯用的那种两米长箭的火山玻璃岩箭头形态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莫歌打算生产一批这种箭头，交给纳美人使用，想必可以大大增强他们对于人类机械的杀伤力。
制造难度也不高，要注意的反而是不能将外壳的强度弄得太强。
适当就好。
而这还只是给别人用的，莫歌自己要使用的，形状上预计以水滴形和圆球形为主。
只是大小上需要下点功夫，毕竟他预计中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小不点。
第133章 灵魂何存
深夜时分，奥玛蒂卡亚部族已经做好了准备。
受伤的格蕾丝和她的那具阿凡达躯体被一同带到了灵魂树之下。
两具躯体皆是未着寸缕，应该是为了不让衣物影响到之后的救助。
没有多少医疗手段的纳美人，对于格蕾丝被子弹伤及内脏的情况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的，而艾娃也并非真正全知全能。
纳美人唯一能够想到的手段，就是尝试着将格蕾丝的灵魂从人类的躯体中移出，然后永久性的转移到阿凡达之躯内。
格蕾丝的灵魂必须走到艾娃面前，然后重新回来。
至于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好，因为这种尝试纯属首次。
无数细小的树根开始沿着格蕾丝两具躯体与地面接触的位置向上延伸，那完全不像是植物该有的反应，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比纤细灵活的触手。
每一根细小的活动根须上都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而当大量的根须爬满两具躯体的时候，无数光丝就成为了血肉之躯与地面、与更大树根之间的纽带。
两者融为一体。
地面上也同样开始散发出荧光。
仪式开始。
纳美人早已整齐围坐成圆形，在萨满的带领下开始手拉着手祈祷着，他们的外露神经接口垂落于地，也同样与大量的细小根须连接在一起。
萨满引导着仪式的进行，于此同时，整片山谷在灵魂之树延伸出的无数大小树根的作用下亮起了莹绿色的光芒。
那光芒随着祈祷的节奏忽明忽暗，脉动不已，就像是无数连结在一起的神经细胞正在进行着信号的传递。
这或许代表着纳美人正在将自身的期盼通过祈祷，传达给至高无上的艾娃。
那充满奇幻色彩的神秘场景让莫歌也忍不住关注于此。
攀爬缠绕在格蕾丝两具躯体之上的光丝越发密集，几乎形成了两个光茧，在人类躯体的后脑勺位置以及阿凡达躯体的神经接口位置，光丝集结成束，亮度最为显眼。
那或许就是灵魂的通道。
仪式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灵魂开始转移了。
然而，只是短短几秒之后，原本应该不再活动的人类躯体却突然回光返照。
“我和在一起了，真的存在。”
这便是格蕾丝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根须间的荧光缓缓熄灭，从灵魂之树下方很快延伸至整片山谷，只有灵魂之树垂落的枝条仍旧散发着蓝紫色光芒。
仪式宣告失败。
这却是第一个进入艾娃怀抱的地球人类灵魂。
目睹这一切的莫歌内心也难以平静。
格蕾丝的安危与他无关，但是关于灵魂的话题却值得他深思。
灵魂是什么？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两者之间可以等同吗？
从理智上来说，莫歌认为不管是人类亦或者是其他高智慧生命体，自我意识都是在足够复杂的神经系统的支撑下产生的。
比如人类和纳美人，都有着由上千亿以上神经细胞构成的复杂大脑结构。
而拥有神奇能力的艾娃，或许是依托于潘多拉星球上万亿棵树木、以及每棵树木之间成千上万的树根连接所共同构成的超级系统。
如果失去了这样的物质基础，莫歌认为自我意识也不可能诞生。
这个观点似乎否定了灵魂的存在，然而却有两个难解之处。
首先就是艾娃拥有能够保存甚至转移灵魂的能力，还有就是莫歌自己的意识存在形式。
艾娃的例子其实还算能够解释，毕竟树根的连接或许可以视作一种硬件接口，通过类似数据传输的方式，或许可以将自我意识从人脑系统转移至艾娃系统之中。
但是他自己本身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穿越而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的意识确实转移到了如今这副怪兽身躯之中。
或许，自我意识或者说是灵魂，也并非只有一种诞生和依托的形式。
这方面的探索或许无助于眼前，却是任何智慧生物都可能思考的终极精神追问。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
即便莫歌暂时来说还只局限于这具躯体，但是这些问题或许决定了久远的将来，他所能达到的上限。
因为仪式所产生的思想冲击也只是一时，还远没有达到那个层次的莫歌仍旧需要将目光集中于眼前。
杰克已经站在灵魂之树下发表着令纳美人激情澎湃的演讲，他号召族人们立刻出发，去召集其他部落，前来共同对抗地球人。
以托鲁克玛克托的名义。
这里面有多少成分是因为格蕾丝死亡所带来的仇恨？其目的是为了直接对人类展开战争？亦或者只是为了取得对峙谈判的机会？
莫歌无法明了杰克的想法，但这件事同样是符合他期望的。
激动人心的场面渐渐散去，近半成年猎人乘坐着重铠马和伊卡兰跟随着杰克四散而去，剩余的族人们则满怀期待的重新安顿下来，等待族人们引导着其他部族的战士前来汇合。
莫歌这才站立了起来，走向了仍旧在灵魂之树下主持着族内事务的萨满。
“克苏鲁？”
为了主持仪式而一身盛装的萨满疑惑的招呼。
莫歌则将前肢抓着的东西放置于她面前。
那是一块大石，以及十来根箭刃型酸液弹。
那是莫歌之前花费一点时间做出来的样品。
不需要对话的交流，莫歌直接捡起一枚酸液弹，将之狠狠插在山石之上。
呲！！！
经过特地做薄的箭头外壳瞬间破裂，黄绿色的酸液溅出，那块差不多有五十公分大小的石头在剧烈的化学反应中升腾起大量刺鼻的烟雾，在令人全身发麻的腐蚀声中，整块石头迅速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几十秒之后，反应终于停止，而山石上也多出了一个深度超过一半的不规则腐蚀坑。
这是什么东西！？
即便身为部落中与艾娃最为接近，知识最为丰富的萨满，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液体竟然可以将石头融化？
而且其威力更是可怕到了极点。
毕竟刚遭遇巨大变故，萨满第一时间也是往威力方面考虑。
第134章 生产状态
就连坚硬的岩石都无法抵抗这种液体，那么血肉之躯就更不用说了，甚至于人类那坚固得可怕的战争机械，或许也同样无法承受这种东西！
其实这倒是萨满理解错误了，酸液这种东西，对于其他物质的腐蚀可不是看物理强度如何，而是一种化学变化。
并非物理性质越坚韧的东西就越能抵抗腐蚀的。
还好，异形强酸确实如同她猜测的那样，恐怖到了极点，能够抵抗住它腐蚀的东西极少。
而萨满接下来疑惑的则是，克苏鲁是从哪里得到这种东西？又为何要在她面前展示？
还好，莫歌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将坑坑洼洼的石头翻了个面，伸出爪子在岩石上刻画了起来。
锋利的指甲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轻易在岩石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莫歌画的东西也很简单，一副张开的弓箭，一架人类的直升机。
虽说莫歌这辈子的第一次作画实在简陋到了极点，画出的事物也极其“抽象”，但这毕竟不是什么难解的谜题。
萨满小心的捡起一枚同样的银黑色箭头，在对比了一下莫歌的“绘画作品”，很快明白了过来。
她当即叫人拿上来一副弓箭，利用身上的小匕首熟练的卸下其中一根长箭的石质箭头，然后将莫歌生产的箭头轻巧捆绑固定了上去。
这手艺可以啊！
或许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技艺高超的猎人呢。
莫歌点了点头，既是对灵巧手艺的肯定，也是对萨满能够理解他想法的赞赏。
然后莫歌就这么将剩余的酸液箭头推向了萨满，至于接下来她是拿来做实验还是暂时收起就不去管了。
反正之后莫歌还会继续提供一批这种东西给他们的，数量越多越好。
只是莫歌也需要储备一些自己需要用到的东西，能够生产出多少酸液箭头他也说不好。
还有多少时间？
应该也不会太充裕，莫歌估计最多也就剩三四天时间可以做准备了。
此时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生产能力的限制了。
单靠尾刃末端内部的那个小小的腺体，就算全力以赴，一天又能分泌出多少酸液？
最好的办法或许还是再次改造一下身体，多增加一些“生产点”，但是改造身体同样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稍微合计了一下，莫歌还是决定先在体内生成一个大一点的酸液腺囊。
磨刀不误砍柴工。
至于之后将酸液引向哪里，倒是可以慢慢来。
第一步先打通连接到尾刃的通道就足够了。
至于酸液腺囊的位置，就放在大肚腩里面，只要体积不要太大，应该还不至于影响内脏的正常功能。
上腹部位毕竟重要器官太多，不适合乱搞。
于是，花费了大半天时间，莫歌终于在靠近尾椎的下腹部位生成了一个装满之后大概有半米直径的酸液腺囊。
为了将之固定以免影响身体活动，莫歌将之安排在脊椎骨的内侧，由结缔组织紧紧固定在那里。
基本与他的肾脏紧邻而居。
这万一要是酸液腺囊破裂的话，其中的异形强酸流了出来，估计莫歌的腰子就是最先遭殃的器官。
毕竟他的体内组织也同样无法抵抗这种可怕的生物强酸。
然后在酸液腺囊靠后的位置，则延伸出一根细细的管状结构，由提取自异形的上皮组织构成，辅以结缔组织增加整体强度，一路延伸至尾刃的末端。
原本尾刃内的腺体结构，则被莫歌替换成了一个存储和喷射酸液的器官。
莫歌将原本那些分泌酸液的组织剔除，模拟心肌的结构临时设计了个酸液泵，至于效果嘛
看着十来米之外被腐蚀出一个大坑的山壁，莫歌略有不满。
这射程有些短了呀。
毕竟为了不影响尾刃的正常使用，作为酸液泵存在的肌肉组织体积实在有限得很，而心肌结构是否是最优方案也还有待商磋。
不过暂时也就这样了，加上尾刃甩动的话应该还能增加不少射程，怎么说也算是一种远程攻击了。
主要是时间也不允许他再慢慢摸索下去了。
解决了酸液制造量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容器的制造了。
这方面其实莫歌皮肤上的任何一个点都可以成为生长点，毕竟增生树脂甲壳本就是全身皮肤都拥有的功能。
问题在于，如果一个一个制造的话，对莫歌来说没有难度，但是那效率就十分堪忧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全身多处同时生长，最好还是自动生长。
然而，想要形成自动生长的机制是不可能的。
毕竟莫歌体内不可能拥有生长什么空心容器甲壳结构的基因。
生物体之所以能够自动生长出固定形状的的骨骼或者鳞甲结构，都是基因控制的结果。
而莫歌这种自己diy的结构，肯定是没有这种便利的，他也远未达到可以自如改写、设计自身基因的程度。
这基本上可以看做是手工打造和流水线作业的区别。
因此，想要增加效率，目前来看只能看莫歌拥有多少“双手”了也就是一次性可以控制多少个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长。
在弄出一堆形状怪异的不合格品之后，莫歌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同时保持两三个生长点的精确生长而已。
那种几乎是分心两三用的同时塑造，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十分消耗精力的行为。
如果从长期坚持方面来考虑，反而还是一个一个做比较合算。
不过现在不是在赶工期嘛。
实际上就算形状稍微有些不合格，也不是完全不能使用的。
反正这种酸液箭矢也不全是依靠准确射击来造成杀伤的。
至于莫歌自用的武器，形状上就更加随意了。
进入全力生产状态的莫歌将流程分为了两步。
首先在腹部几处鳞甲间隙同时制造不同形状的空心容器，尾部并未封口，完成之后就掰下来备用。
然后用尾刃尖端为容器注入足够的酸液，再增生出一点甲壳将之密封。
效率不快不慢，倒是身体的营养消耗得挺快。
那头最后带回的斯塔姆兽，在一两天里就被莫歌彻底吃掉，并且消耗殆尽了。
第135章 战备
到了这个时间点，跟随杰克出发、又各自散去四方的奥玛蒂卡亚族人也已经开始陆续返回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许多响应托鲁克玛克托召唤而来的其他部族战士。
莫歌知道大战越发接近，而自身不管是精神亦或者是营养也都跟不上了，因此就停下了继续制造武器的工作。
接下来他需要稍微修整一下自身，然后再对自己做一点小小的改造。
而这两天里忙碌的最终成果，就堆积在莫歌眼前。
除了那些体积较大的自用部分，可以供给纳美人使用的酸液箭头大约有500百枚左右，还有少数不合格品则勉强可以用来做投掷使用。
这已经是莫歌全力赶工的成果了，毕竟都是一颗颗“手工”打造出来的呀。
累得不轻的莫歌在萨满充满惊讶和激动的目光中将酸液箭头全数赠与。
然后就回到原位趴了下来，呼呼大睡。
不管如何，莫歌都得好好休息一下先。
看着陷入沉睡的克苏鲁，萨满的眼神中却饱含着奇特的情绪。
实际上，已经观察了两天的萨满早已清楚这一批威力巨大的箭矢是怎么来的。
但是即便是亲眼所见，她也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怎么都无法排解心中的惊叹。
克苏鲁不愧是艾娃指引而来的伙伴，给部族带来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
森林中统治级的强大武力；长出翅膀，将天空也纳入势力范围；足以理解纳美人价值观的高度智慧；以及之前在家园树事件中保护幼儿的贡献。
如今，萨满却发现自己对于克苏鲁的认知还是太过片面，原来他还是一位可以根据实际需要，生产可怕武器的神奇生物。
那些为纳美人量身打造的特制箭头足以证明这并非巧合。
或许，克苏鲁的伟大可以堪比托鲁克玛克托！
拥有着两种伟大存在帮助的奥玛蒂卡亚部族，一定可以渡过难关，为更多的纳美人谋求福祉！
勉强收敛着心中的激动，萨满当即安排部族里的熟练工匠开始赶制安装新式箭头的箭矢。
而这些宝贵的箭矢，则最终会由最为成熟和有天赋的猎人们来使用。
它们将是对抗人类钢铁装备的有力保障。
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灵魂之树附近聚集的纳美人越来越多。
当杰克带队归来的时候，纳美人的规模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带回了属于两个较大部族的战士，来自于平原地带的骑士一族，以及生活在东海岸的伊卡兰族。
这两个部族的战士们特征也十分明显，一个全员以重铠马为坐骑，另一个则全都是骑乘伊卡兰的空中骑士。
他们的生活习惯与生活在森林中的纳美人部落有着许多不同，但是对于托鲁克玛克托的崇敬却是一致的。
实际上，潘多拉星球上，至少是已知范围内的纳美人部族，全都拥有着一致的语言，相同的信仰。
这同样也是艾娃神奇能力的一种体现。
这些来自四方的纳美人战士在灵魂之树的周边各自安顿了下来，重铠马沿着道路汇聚成一片，大量的伊卡兰时而飞翔于天际，时而降落在山石之上。
纳美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莫歌也开始了对自己身体的最后一点小改造。
然而，这样的情况也引起了人类一方的注意。
通过运行于潘多拉太空轨道中的人造卫星，人类一方拍摄到了一些算不上清晰，却也足以分辨实情的照片。
在灵魂树附近，纳美人已经从原本的几百人，增加到两千多人，并且人数还在陆续增加当中。
在夸奇上校口中，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加以制止，那么或许一周之后聚集的纳美人就将会达到两万人。
这样的说法现不现实暂且不说，但是纳美人的想要反抗的意愿却是确定无疑的。
或许达到一定数量的纳美人，真的有能力冲击人类在潘多拉星球上好不容易建成的基地呢？
毕竟不算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员，人类基地中真正的战斗人员也不过是三四百人而已。
因此，一个最有效率的应对方法就被夸奇提出。
既然那些纳美人不怀好意，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以暴制暴。
从那个已然确定背叛了人类的杰克那里，夸奇早就知道了纳美人的一处致命弱点。
纳美人由于拥有坚定信仰的关系，可以不畏死亡，勇于反抗，然而这个最强的因素也同样是最大的一个弱点。
只要摧毁了纳美人心中的圣地，视为艾娃神迹直接体现的灵魂之树谷地，那么他们就会世世代代记住这个教训。
纳美人将从此再也不敢接近离地狱门基地方圆一千公里的地方。
显然，这个决定很符合基地武装人员的思维模式，也让他们忍不住欢欣鼓舞。
于是，人类基地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几乎所有的武装人员都将参与到这次行动当中。
他们将开走基地里的所有武装直升机，包括那架空中堡垒直升机，以及一架体型更加庞大的运载飞行器。
直升机上自然是弹药满挂，而那架运载飞机也不是白去的，它将负责运载重达几吨的开矿用炸药。
当战士们将那些炸药投入灵魂树谷地，那么整片山谷包括周围的那些石质环形山体，都将被彻底摧毁。
看到如此壮观的军事行动，甚至连基地中的许多普通工作人员都觉得扬眉吐气。
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认为，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不过是些野人而已。
而面对人类武装的倾巢而出，纳美人又该怎么办呢？
放弃灵魂之树谷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拥有着坚定信仰的纳美人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然而凭借弓箭来对抗武装直升机？包括由步兵和amp装甲组成的地面武力？
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最终他们能够依靠的，也许只有人数和地利的优势了。
十五个部落的人马，超过两千名战士，凭借对于悬浮山和圆环山体地形的熟悉，还有那可以导致电子探测设备失灵、导弹无法自动追踪的强大磁场涡流，或许还有机会一战？
或许还可以请求艾娃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