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当先
莫歌看到杰克将自己的精神接口与灵魂之树进行连接，应该是在尝试着与艾娃沟通，请求着艾娃的帮助。
但是莫歌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此。
实际上，此时整个灵魂之树谷地已经没有多少纳美人存在，大多数纳美人都已经开始前往预定的战场，等待着人类军队的到来。
这是杰克从仍旧潜伏在基地中的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明早六点左右，基地武装即将倾巢而出。
话说回来，这人类基地的一方的二五仔也真是不少。
莫歌也同样在做着自己的准备，他还需要忙碌一会，然后好好休息。
等待明天一早的那场大战。
时间流逝，晨曦初露。
莫歌已经在这个悬浮山上休息了一夜，此时迎着高空的强风，看着初升的太阳，本应心胸为之一清，但是实际上他却慢慢紧张了起来。
眼前云蒸霞蔚、雄奇秀丽的无数悬浮山，可是即将成为一场战争的场景地图呢。
然后慢慢的，在那狂风飒飒中，莫歌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那是不属于这片大自然的人造物，正在凭借发动机的力量对抗着大地以及气流的束缚。
人类军队来了。
他们通过飞行器的便利将士兵运载而来，即将从地面和空中同时展开进攻。
莫歌伸长脖子向下望去，足以明察秋毫的视力让他清楚看到稍低一些的几处悬浮山外侧，正栖息着密密麻麻的伊卡兰。
那并非是野生的伊卡兰，它们的背上乘坐着与之神经相连的纳美人，这些空中骑士潜伏于此，也早已严阵以待，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这里距离灵魂之树谷地大约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是人类的必经之路。
从地狱门基地到灵魂之树所在之地，人类必然会选择直线前进。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发接近了，慢慢已经到了刺耳的程度。
然后，由大量飞行机械组成的庞大编队开始进入莫歌的视野。
那是由一架空中堡垒，一架巨型运输机，以及近百架满载弹药的参孙武装直升机共同组成的超强武力。
那是足以对纳美人，甚至包括帮助纳美人的任何生物造成屠杀效果的可怕战争机器。
但是实际上，莫歌却知道如今这些人造飞行机械正处于手动驾驶模式，驾驶人员面前的各种探测仪器显示也进入了一片闪烁不定的花屏状态。
那是悬浮山范围、特别是接近灵魂之树谷地之后愈发强大的磁场漩涡造成的影响。
进入这个范围后，人类将无法凭借探测设备有效的搜索敌踪，更重要的是，那些由计算机辅助控制的火控系统将会失效，导弹也无法自动追踪，人类只能凭借肉眼发动攻击。
若非如此，别说是如今这些看似几倍于人类飞行器数量的伊卡兰骑士了，即便是数量再翻上几番，也同样顶不住人类强大的火力。
那些由冷酷无情、反应超快的计算机火控系统操控的武器装备，将用精准的弹药对凭借血肉之躯战斗的纳美人造成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即便现在纳美人一方拥有着这样的地利优势，战争的危险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没有人会退缩。
人类飞行编队开始穿过一座座悬浮山的间隙。
当领头的几架直升机进入埋伏范围的时候，伊卡兰骑士们在骑乘着最终幻影的杰克带领下，纷纷从山壁上飞起。
大量飞行生物扇动着翅膀，漫天都是由肌肉力量和巨翼带起的狂风，遮天蔽日。
而森林里，数量还要更多的重铠马骑士也发动了冲锋，渐渐靠近了人类的地面部队。
但是比他们都更快一步，冲在最前面的，却是一道银黑色的巨大身影。
那是莫歌，纳美人口中的克苏鲁。
先一步发动的莫歌将巨翼包裹全身，恢复了银黑体色的他犹如一颗钢铁铸就的超级炮弹一般快速俯冲。
没有张开巨翼减速的他在重力的作用下很快超过了所有的伊卡兰骑士，迅速靠近了人类的飞行编队。
然后，在到达合适的距离后，钢铁一般的巨翼陡然张开！
巨大的翼展面积兜住了气流，鼓起一阵狂飙，整副巨翼都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中咯吱作响，几乎要被撕裂了肌肉，拉脱了关节。
还好，这一切并没有发生，毕竟莫歌事先是进行过模拟的，否则他也不敢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
扑扇几下翅膀之后，莫歌稳住了身形，剧烈的气流却让他的身下发出一片叮叮咚咚的撞击声。
帅不过三秒。
此时的莫歌其实造型是有些奇葩的，在他的脖子包括胸、部腹部的位置上，不再是原本流畅光滑的重甲模样，而是在鳞甲缝隙间悬挂了大量的近似水滴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同样呈现银黑色，有大有小，大的差不多有二十厘米直径，小的也有十来厘米。
它们由特地改造出的细小肌肉结构悬挂固定着，模仿鸟类脚爪内部的肌肉构造，悬挂结构在松弛状态下是闭合的，当需要的时候可以控制肌肉收缩进行释放。
这也是为了更方便的控制使用。
当然了，这种临时设计的东西莫歌也顾不得好不好看的问题了，为了战胜对手就算是克苏鲁一把又何妨。
但是这时候看来，其稳定性也有些问题，在剧烈的运动和狂风肆虐中，已经有几个“水滴”挣脱了卡住它细小尾部的肌肉，从高空中掉落了下去。
必须得马上行动。
感觉快hold不住的莫歌扇动着巨翼，控制着飞行速度从人类飞行编队上空缓缓划过。
大量的水滴状物体在莫歌的控制下向着下方的直升机编队不断掉落，他们有的成功命中了目标，却也难免有一部分在狂风中改变了掉落的轨迹，穿过直升机之间的空隙向着下方森林坠落下去。
这还是莫歌利用作用不同的两双眼睛不停预判角度，分辨落点的结果，否则命中率还得下降好几个档次。
主眼拥有远近视力，颜色分辨能力强大，负责分辨细节，判断距离；复眼一字型瞳孔增加视野范围，在高速运动中负责动态捕捉。
两者配合无间，让莫歌仿佛加装了两套高效的立体探测雷达一般。
第137章 这就是战争
那些掉下去的部分会砸到多少花花草草先不去考虑，那些落在钢铁机械表面的部分，却在重力的作用下碰撞破碎。
黄绿色的液体先是在气流和速度差的作用下往后涂抹开来，然后瞬间大片的烟雾升腾而起，即便是在山风之中也未能马上消散。
那是异形强酸与钢铁发生剧烈化学反应产生的烟雾。
莫歌身下悬挂着的东西，当然是经过他特地做薄外壳的强酸弹，只要从一定高度掉下去，在碰到障碍物的瞬间外壳就会破碎开来。
而原本坚固强韧的钢铁机械，也会在异形强酸的作用下被腐蚀出无数坑洞。
至于能够造成怎样杀伤效果，那就是看脸的时候了。
等到莫歌在人类飞行编队上盘旋了两圈，强酸弹也就“轰炸”完毕了，而最早承受酸液弹的那批参孙战机，则已经有几架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酸液攻击并非瞬间杀伤。
莫歌预计自己刚刚投下的那些强酸弹，即便最小体积的部分也足以蚀穿直升机的外部装甲，但是流淌进机械内部的剩余强酸能否毁坏某些重要部件，那就不一定了。
这或许没有人类热武器的暴力直接，却另有一种附骨之疽的难缠。
即便一时看起来没事，却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严重的故障之类的。
人类不是瞎的，自然发现了莫歌的存在。
如果说莫歌刚刚俯冲的时候由于突然发动，还形成了偷袭优势的话，这盘旋两圈下来，也早就没有什么隐蔽性可言了。
而编队里许多直升机不明所以的突然开始冒烟的情况当然也不会被忽视。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为什么会突然冒烟？
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这还是莫歌第一次出现在人类面前，瞬间引起了巨大的疑惑。
不论是外形亦或者是体色，莫歌的样子都和他们接触过或者学习过的潘多拉生物区别不小。
不过很显然，这头盘旋飞行的巨兽肯定是不怀好意！
虽然没有直接冲过来进攻，但是从身上落下来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际上，已经有无数损伤报告汇总了过来，让空中堡垒里的中层军官们一时间应接不暇。
“c12出现不明故障，机舱破损……”
“b7尾翼失控……”
“d3油箱泄露，即将失去动力！……”
这是相对运气不太差的一部分。
“见鬼，那是什么玩意！”
“啊！！！”
这是一些更加倒霉的家伙，有的坚持了片刻之后直接坠毁，而更加凄惨的则是某个直接被酸液淋在身上的驾驶员，只是短暂惨叫了几声，就再也没有信号传来。
“慌什么！命令，战损直升机马上降落，人员与地面部队汇合！”
“第一编队爬升高度，展开追击！”
夸奇上校当机立断做出了应对。
而当人类透过舷窗寻找着怪兽身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就在怪兽的正上方，无数伊卡兰骑士已经俯冲而下。
原来，怪兽和纳美人是一伙的，都在这里埋伏着呢！
“所有战机，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空中堡垒中传出的命令传遍了整个飞行编队，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麦中。
此时的莫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波攻势，开始利用自身和气流的力量迅速爬升，准备离开战场了。
杰克则骑乘着最终幻影，带领着无数伊卡兰骑士与他交错而过。
莫歌之所以抢在所有人之前发动攻击，一方面是要趁着人类战斗编队还未散开的时候取得最好战果，另一方面却也是担心纳美人和人类缠斗起来之后，自己的轰炸很可能导致误伤。
此时则刚刚好，纳美人完美衔接上了攻势。
虽然这让纳美人的大部队失去了偷袭的突然性，但是空间位置上的优势却是不变的。
在空中战斗，抢占有利位置本就是极其关键的一点。
尾衔追击，俯冲突袭，都是保证自己可以方便攻击而敌人却难以反击的有利态势。
这种情况在空战和水战的时候体现得尤为明显，人类的许多战术都是围绕着抢占这种优势发展出来的。
就比如现在，虽然人类飞行编队发现了纳美人的突袭，却仍旧在第一波接触中承受了一定的损失。
强劲的两米长箭射穿舷窗，将驾驶员直接钉死在座位上。
少数配备强酸箭矢的猎手，即便没能命中舷窗一击毙命，却也借助异形强酸对人类飞行器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还有的则是由几位伊卡兰骑士一同配合，直接挂在直升机上，身下的坐骑伸出长满利齿的巨嘴直接对后舱里的武装人员噬咬过去。
最为威猛的还是杰克与最终幻影的组合，在两者的无间配合之下，最终幻影直接伸出修长的后爪抓住一架参孙直升机的尾部，利用自身体重和巨翼的扇动，将直升机扯得整个失去了平衡，在一块悬浮岩上撞成了一团巨大的火花。
但是再怎么有利的局面也仅仅只持续了这么一波攻势而已。
在夸奇上校的命令下，人类的飞行编队马上散开了队形，展开了进攻。
伊卡兰骑士们很快与武装直升机编队形成了混战。
而地面上的重铠马骑士也终于进入了人类地面部队的视野。
火热却无情的大口径子弹喷涌而出，射穿了血肉之躯，不知多少生命在这一刻魂归冥冥。
当莫歌飞回之前栖身的悬浮山，做好准备之后重新冲向战场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由两翼螺旋桨提供动力的参孙直升机拥有着良好的飞行性能，灵活性并没有比伊卡兰骑士们差出太多。
而两者之间的火力差距却是无比巨大的。
由于队形展开，此时整个战场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而在这看似空隙巨大的战场中，却不知道交织着多少杀伤力十足的大口径子弹和冒着白烟的火箭弹轨迹。
虽然整体上来说还是各有损伤，但是纳美人一方的空中骑士却是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可怕的损失。
不断有纳美人与他的坐骑一起从空中坠落而下，生命在不甘中消逝。
即便身为魅影骑士的杰克仍旧威猛，即便有着莫歌强酸箭矢的协助，即便是伊卡兰骑士们英勇无畏。
但是从战损比例来看，人类一方无疑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这就是战场，一个堪称血肉磨盘，能够轻易吞噬生命的地方！
这还是莫歌第一次面对这种大规模的战争场面。
虽然之前他只身一兽也敢于偷袭人类那庞大的飞行战斗部队，但是在这种生命变得极端廉价的战争面前，他仍旧忍不住有些踌躇不前。
但是，他还有目标要完成。
第138章 陷入沉默的巨人
即便是生物的本能让莫歌有些畏惧这种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的战争场面，但是他更加不甘心之前所做的准备就此浪费。
就在他离开又迅速归来的这么片刻功夫，整个战场已经形势明显。
纳美人的空中骑士们已然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而实际上，转圜余地更加局限的地面战场上，纳美人几乎已经落入了溃败的地步。
再耽搁下去，他再想要突入战场，面对的就将是不知多少武装直升机的疯狂围攻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歌只是稍微咬了咬牙，就再度从高空位置发动了俯冲！
他的目标是整个人类战斗序列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也是所有飞行器中绝对的大家伙。
而第一个目标，就是整个战场的指挥核心，那架空中堡垒直升机。
一头巨大生物迅速接近两方混战的区域，却没有第一时间引起双方足够的重视。
因为莫歌已经再度用巨翼将全身包裹，并且改变了自身的体色，如果从下方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块蓝天白云的背景正在怪异的迅速靠近。
虽然在这样复杂且高速的环境里莫歌决然无法做到完美的伪装，但是形成一些视觉误差还是问题不大。
而就是这么一点点误导，就已经足够了。
正处于纠缠之中的人类一方虽然有个别注意到了不妥，却再也来不及反应，更无法将武力宣泄过来。
而正处于弱势一方的纳美人，则更不可能对莫歌进行阻截了即便是他们也同样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在重力的作用下，莫歌迅速接近了自己的目标。
或许是接到了某些异常情况的报告，空中堡垒突然开始向前加速前进，似乎是想要摆脱仍旧不明的威胁。
然而已经处于优势位置的莫歌在空中微微张开了巨翼，开始调整飞行姿态。
在气流的巨大反作用力中，莫歌的飞行轨迹出现了变化，从几乎直线的下坠，变成了高速的滑翔降落。
两者的距离迅速逼近！
仍旧处于空中堡垒正上方的莫歌，很好的避免了被空中堡垒反击的危险。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一瞬间里，空中堡垒再度改变了机械制动，它开始疯狂减速。
这操作确实不错。
如果是正常情况，晚一步开始减速的莫歌或许真的要在惯性的作用下跑到空中堡垒的前面去了。
到时候堡垒只需要稍微调整姿态，或者利用火箭弹的飞射，就可以对莫歌形成可怕的火力打击了。
可惜，在莫歌看来，此时的距离已经非常合适了。
莫歌可没有打算与这体型巨大的战争机械进行什么贴身肉搏，虽然这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之前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
此时，巨翼已经完全张开的莫歌露出了全貌。
在他的身躯下方，已经释放完的酸液弹并没有补充，但是在他的四肢之上，却各自提着一个体积巨大的球形物体！
四个球形物体同样呈现银黑色泽，直径将近一米，表面上布满了鳞片层叠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一个超级巨大化的钢铁大菠萝！
而这东西就是莫歌为巨型人类机械所准备的重量级礼物了，超大号酸液弹。
这东西单个的重量就有六七百公斤，四颗加起来几乎要超过莫歌的体重了。
为了存够这么大数量的酸液，莫歌的那个酸液囊几乎一刻不停的分泌强酸，即便是不断补充营养和水分，也让他很有种即将精尽“兽”亡的错觉……
实际上，带着这么沉重的玩意，莫歌也是无法自由飞行的，如果这波突袭不成，他也只能将之抛掉，以此来恢复在空中的灵活性。
还好，他马上就可以减轻一半的负担了。
四颗眼球微微伸缩着瞳孔，在一瞬间就做好了预判，然后莫歌的后爪挣脱了特地设计的固定结构，两颗巨型酸液弹当即开始坠落。
或许是因为视野的限制没能发现莫歌的行动，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再也来不及反应，两颗巨型酸液弹狠狠砸落在空中堡垒的顶部。
堪堪只能承受内部液体重量的外部甲壳瞬间破裂，巨量的酸液在广阔的钢铁甲板之上涂抹出两片巨大的黄绿色色块。
然后，巨量的烟雾开始弥漫，几乎将空中堡垒的后半部分完全笼罩。
去掉了负担的莫歌奋力调整姿态，反向全力扇动起巨翼，向着左侧撤离。
似乎还是空中堡垒的制动能力更强，虽然同样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运动，但是莫歌已经渐渐超过了堡垒的位置。
莫歌知道这就是最危险的时刻了，还好复杂的地形为他提供了便利，莫歌空出的后爪在一块悬浮岩上狠狠一蹬，再度改变了运动的方向，钻入了一大片悬浮岩的缝隙。
一连串的拽光弹描绘出金属风暴的子弹轨迹，一道道白烟则是火箭弹留下的余韵。
莫歌在悬浮岩之间不断转换着方位，而身后的爆炸声似乎在述说着刚刚是多么的危险。
然而，此时这些火热的声音似乎已经可以视为胜利的协奏曲。
飞溅开来的两蓬酸液各自覆盖了方圆几米的范围，只是这么片刻功夫，超强的酸液已经蚀穿了比起参孙直升机更加厚实得多的高强度金属装甲。
两个大洞出现在空中堡垒的顶部。
剩余的成吨异形强酸虽然在气流的作用下有一部分飘散四方，大部分却直接落入了空中堡垒的内部。
然后，一层层的装甲在酸液的流淌中被腐蚀出不规则的大洞，而那些零碎的复杂结构，就更是毫无抵抗能力了。
此时，在夸奇上校和驾驶人员面前，几乎所有的仪器都呈现出一片混乱的状态，警报声连城了一片，红色的提示符在每一块显示器上不断的闪烁着。
“检查受损！”
“机舱漏气！快带上面罩！”
“动力消失！我们要坠毁了！！”
也不用检查什么了，这架满载着弹药，火力足以移平十几棵家园树的超级战争机械，此时已经成为了拉着所有乘客一同赴死的钢铁棺材。
察觉身后再没有爆炸声传来的莫歌透过悬浮山的缝隙望向身后，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正在划出一道坡度巨大的抛物线，向着地面迅速坠落。
钢铁机械内仍旧不断有烟雾在弥漫而出，却没有产生什么爆炸和火光，就仿佛是一位突然陷入了死亡沉默的巨人，再也无法反抗星球重力的拉扯。
轰！轰轰轰轰！！！
庞然大物终于落地，在足以引起小范围地震的撞击中，不知搭载着多少重火力的空中堡垒先是传来几声爆炸声，然后似乎引起了更多弹药的殉爆，于是巨量的火光冲天而起，混合共振的爆炸声震撼四方！
第139章 第二波
总算干掉了首恶！
确定了这个结果，莫歌也是畅快难言。
这架空中堡垒可不仅仅是体型大而已，其火力程度也是整个飞行编队之最。
而更为重要的是，空中堡垒是人类军队的指挥核心，一切作战命令皆出于此，或者说，皆出于夸奇上校之口。
失去了核心指挥体系，应该能够让人类军队乱上一阵子了吧。
如此巨大的变故，确实让人类一方措手不及。
好端端的一架堡垒，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几乎所有空中战机都注意到了那场巨大的爆炸，而耳麦中那突然爆发的刺耳杂音，更是让整个人类一方都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还好，足够先进的通讯系统并没有就此失灵，但是没有了管控的通话频道里此时却是一片嘈杂，吵得让人头疼。
“什么情况？”
“那是我方投弹了吗？”
“不是还没到达目的地吗？”
不知道同时有多少人在不明所以的疑问着。
“是龙头！空中堡垒坠毁了！”
“是的，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好像是那头怪兽……”
毕竟战场广大，即便是莫歌与空中堡垒体型都不算小，两者之间的斗智斗勇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更不用说两者之间的接触只持续了那么短暂的时间。
然后，当一部分亲眼所见的人类道出了实情，整个通讯频道瞬间就炸开了锅。
“见鬼！”
“怎么可能！？”
“那可是空中堡垒啊！”
“龙头龙头，请求通话！”
大多数人对于这个结果不敢置信，他们试图与指挥核心通话，以此来证明之前只不过是某些人在bull **。
可惜，通讯的请求全部石沉大海。
这下子人类一方才真正慌乱了起来。
威猛无敌的空中堡垒就这么没了？那位令人信服的威严长官，就这么凉了？
这是纳美人的力量？是怪兽的力量？还是机械故障导致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任务？还是赶紧撤退回基地舔舐伤口？
空中的追击不再步步紧逼，地面部队也缓缓停下了推进的脚步，没了主心骨的人类部队下意识的放缓了攻势。
这让纳美人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却也仅此而已，反击这种事根本是不现实的。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短暂的片刻。
很快，每个人类的耳麦中再度传来一个熟悉而威严的声音。
“安静！”
只是一个单词，整个语音频道里迅速沉寂了下来。
人类一方恢复了镇定。
莫歌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变化。
敌方原本显得散乱的攻势很快恢复了犀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纳美人一方再度承受巨大的压力。
比预想中的效果差了一点。
莫歌有点无奈，不过才刚刚完成了一半计划的他并没有任何的犹豫。
还有两份礼物没有送出呢。
而目标就在前方。
那是一架长宽都足有空中堡垒两三倍的庞大飞行物。
但是威胁程度却不是单看体型的。
这架比起莫歌前生世界上所有人造飞行物都还要巨大得多的庞然大物，原本可不是用来作战用的。
它其实是一架航天飞机，往返于潘多拉和位于太空中的创业之星宇宙飞船之间，做运载人员和物资之用。
这架被称呼为瓦尔基里号的航天飞机，本身并没有搭载任何的武器装备。
然而莫歌却知道，此时，在这架飞行器的内部，正运载着巨量的炸药，那是预备要抹平灵魂之树谷地所做的准备。
而在飞行器宽广的钢铁甲板之上，则临时搭建了三个机枪阵地，每个阵地里各自可以容纳三架大口径机枪和配套的子弹和机枪手。
除了飞行器内部的少量步兵，这就是瓦尔基里号唯一的武装了。
相比任何一架武装直升机都还要薄弱得多。
莫歌也因此将之视为次要目标，趁着突然发动袭击的宝贵机会，选择先干掉了作为指挥核心和火力核心的空中堡垒直升机。
不过莫歌很快发现自己的判断似乎有些误差。
大概是收到了其他人的警告，当莫歌靠近那架白色涂装的航天飞机时，甲板之上的三个机枪阵地早已严阵以待。
然后，几道由拽光弹标注出的弹链就先一步向着莫歌交叉扫射而来。
莫歌这才意识到，那架航天飞机或许无法形成火箭弹的狂轰滥炸，但是角度合适并且转向灵活的机枪阵地却能够更方便的应对从高空中发动的突袭。
虽然只是机枪子弹，对付其他钢铁造物或许太过薄弱了些，却足以对凭借血肉之躯战斗的敌人造成巨大威胁了。
莫歌此时就面临着这个威胁。
他将反应力提升到了极限，然后四颗眼珠不断扩散聚焦，将周围广大的空间纳入了预判。
虽然他远远无法直接观测到子弹的飞行，但是那些拽光弹在为人类射击手指明了射击方位的同时，也同样为莫歌提供了便利。
莫歌将巨翼尽量收缩，减少自己的身体面积，然后在一系列空中变向中错开了大部分的弹链。
无数炽热的子弹划破身周的空气，莫歌在危险中飞跃、穿插，快速接近着目标。
然而，已经认识到莫歌危险的九把大口径机枪已经不再顾及其他方向的敌人，全部将目标集中于此。
九道弹链不规则的交叉扫射着，可供躲避的缝隙时有时无，以莫歌的体型，想要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自出生以来，他终于第一次品尝到了人类热武器的滋味。
先是身体多处受到冲击和麻木，然后就是疼痛，剧痛！
就在这眨眼间，不知道有多少子弹命中了他。
莫歌尽力避开了胸腹和头部的要害，但是其他地方就难免遭殃了。
承受弹药最多的正是面积巨大的两扇巨翼。
即便是巨翼上足以兜住狂风的坚韧皮膜，在加上细碎鳞甲的保护，在人类的大口径机枪子弹下，仍旧被击穿了一个个孔洞。
还有一些子弹则不可避免的落在莫歌身上。
在感受到巨大冲击力的同时，莫歌身躯上厚实的鳞甲在大口径机枪子弹侵彻力的作用下瞬间龟裂、破碎。
也仅仅如此而已。
第140章 惨烈
莫歌的鳞甲毕竟不凡，材质是与异形相同的优异甲壳，厚度上却又远超普通异形，甚至比起异形女皇都还要更胜几分。
当击碎了接触面的鳞甲之后，子弹的力量也终于消耗殆尽，再也无力穿透莫歌同样厚实的外皮。
扭曲变形的弹头，就这么卡在了莫歌的身上。
虽然浑身不少地方受到了冲击，中弹的地方也着实疼痛难忍，但是莫歌却反而有些欣喜。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承受热武器的袭击。
虽然鳞甲最终还是破碎，但是只要躯体没有直接受伤就是一个好消息。
那可是大口径的阵地机枪呢，能够将之防御住已经足以让莫歌满意了。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做好了某些非致命部位受损的准备，反正拥有强大再生能力的他，对一些小伤势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至于巨翼上的破洞，那就真没办法了，为了良好的飞行性能，厚重的大型鳞甲肯定是无法覆盖其上的。
况且那也只是几个破洞而已，还不至于马上影响到莫歌的飞行。
人类的子弹不会因为莫歌的感受而停止。
他们依然在不断射击着，而莫歌也仍旧努力进行着闪避，于此同时，他还要不断扇动巨翼，以免被人类武器的冲击力影响了飞行速度和身体姿态。
“那到底是什么鬼！”
“上帝啊，这怎么打不死！”
“快点呼叫支援啊”
未能起到理想效果的交叉火力让机枪手们陷入了慌乱，他们努力想要控制子弹的落点使之更加集中于莫歌身上，以此来阻止怪兽的靠近。
莫歌的心头却是一片激昂，身边子弹划破空气的厉啸交织在一起，仿佛成为了他冲锋的进行曲。
这是一种渐渐挣脱人类武器威胁所带来的畅快感。
距离继续拉近。
说来话长，实际上从莫歌开始承受攻击到现在，也仅仅只过去了几秒钟时间而已。
或许几个呼吸之后，莫歌就能直接飞临航天飞机的上方了。
突突突突……
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密集的枪声从莫歌身后多处响起。
而更早一步，已经有大量子弹落在了莫歌的背上。
鳞甲破碎，背鳍断裂，过于密集的子弹反复冲击，已经将莫歌的背上打出了点点鲜血。
靠！被围殴了！
莫歌顾不上其他，急忙调整身姿向着侧面紧急机动。
子弹还只是小事而已，他最担心的
数道白烟几乎是紧贴着莫歌的身侧交叉划过，让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容而已，莫歌身上并没有汗腺存在。
还好，那些火箭弹没有了自动追踪的功能，也无法灵活变向，只能凭借人类肉眼瞄准直线射击。
不过，人类一方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快。
看样子已经是将自己列为重点目标了。
麻烦！
莫歌心里暗恨，却也不得不积极应对，他咬咬牙开始左右摇摆机动，却仍旧没有放弃的向着航天飞机快速追击。
被这么一耽搁，莫歌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又有扩大，却也算不得什么。
只需要再坚持片刻。
子弹和火箭弹仍旧一刻不停地袭来，莫歌稍微转头扫视，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身后那些正在围殴自己的武装直升机。
总共有四架，似乎更远处还有一些直升机正在陆续赶来。
所以才更得速战速决啊！
还好那些对他来说最有威胁的火箭弹速度虽然也挺快，却还没到让来不及反应的程度。
至少比起超音速的子弹是慢得太多了。
而对于那些仍旧不断扫射的子弹，莫歌早就顾不上了。
随缘吧。
说是这么说，莫歌还是发觉自己的背上、翅膀上正在不断遭受着伤害，等到鳞甲碎得差不多了，大概自己受到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大了。
还好，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眼角余光中，莫歌已经注意到几个迅速接近的身影。
那是魅影骑士，几位伊卡兰骑士，以及一架稍有不同的武装直升机在黑色的钢铁外壳上，涂抹着几道巨大的蓝白色条纹。
这是由阿凡达、纳美人以及人类共同组成的阻截队伍，他们应该是已经确认了莫歌的身份，于是前来相助。
这可真是不错。
莫歌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即有不用继续承受大量伤害的欣喜，也有不用再独自面对危险任务的安心。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战友吧。
原本狙击莫歌的那几架直升机分别被新的对手找上门来，就算没有被当场击落，却也难免陷入缠斗，再也无暇顾及那头怪兽了。
于是莫歌腹背受敌的恶劣情况终于得以改善。
趁着这个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时机，莫歌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直线全速飞行。
意识到危险的航天飞机也急忙开始加速，不过那加速度看起来并不快。
莫歌并不清楚这种足以飞出大气层的飞行物是如何机动的，不过从记忆和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东西至少在这种飞行模式下是飞不快的。
这或许也是人类整个飞行编队都显得前进特别缓慢的原因。
当然还有可能是人类一方根本没有将纳美人放在眼里，就是要这样一路平推过去，彻底压垮纳美人的抵抗意志。
原因并不重要，反正事实就是莫歌终于到达合适的距离和位置。
付出的代价就是，两扇巨翼处处破洞，全身多处鳞甲龟裂破碎，浑身布满卡嵌在体表的子弹，还有那因多次中弹而渗出的点点鲜血。
虽然伤势远称不上致命，但是受伤的范围实在太大，造成的疼痛感自然也是非常严重。
简直就像刚刚承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鞭笞折磨一般。
还好，这一切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莫歌两只前爪各自提起了一直小心保护在身前的那两枚巨型酸液弹。
实际上，它们虽然得到了最为谨慎的保护，却仍旧不能完全幸免，少许破损和渗漏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完全不影响使用。
飞临航天飞机正上方十米左右的莫歌双爪左右开弓，两颗直径达到一米的圆球陆续向着人类制造的庞然大物飞坠而去。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机枪阵地里的所有士兵都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们紧张到无以复加，瞬间转移了火力，向着巨型酸液弹疯狂扫射。
然而重力加速度再加上莫歌的巨力推送，十米的距离也只是转瞬即逝。
第一枚酸液弹似乎比较倒霉，在人类数道弹链的疯狂扫射下，终于在距离甲板两三米的时候轰然破碎。
然而，正当人类欢欣鼓舞的时候，那泼洒而出的巨量黄绿色液体却刚好将位于左翼的机枪阵地彻底覆盖。
满头满脸，瞬间湿身。
“啊！！！！”
非人的惨叫几乎分辩不出出自于哪位士兵之口，而惨叫声也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间，就此再无声息。
第141章 空中搏杀
嘶声力竭的惨叫声穿破狂风，传遍四方。
另外两处机枪阵地的机枪手们被突然的非人惨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转头看去，却只见那处被黄绿色液体覆盖的阵地正如同烈焰中的黄油一般迅速融化。
不论是钢铁枪械还是复合材料构成的障碍物，都迅速化为液体流淌而下，脆弱的人体就更不用说了。
弥漫而起的浓烈烟雾很快遮掩了视线，但是那人体皮肉融化，骨骼垮塌掉落的最后一幕，却让每个战士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维停摆状态。
惨烈如斯！
再也没有人顾得上、也不敢继续狙击另外一颗恐怖之物的坠落了。
然后，巨型酸液弹瞬息间坠落在甲板之上，浓烟再度覆盖了一大片区域。
莫歌也同样看到了那几个倒霉人类的下场，异形强酸对血肉之躯造成的可怕杀伤也同样让他心里隐隐发毛。
或许这是最为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了。
但是不管过程如何，最终死亡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杀戮就是杀戮，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温情脉脉的说法。
浓烟滚滚，笼罩了航天飞机的大片甲板。
虽然第一颗酸液弹被半空打爆，但是飞溅而下的酸液也基本没有什么浪费，最多就是由于覆盖的范围太大而减少了单位面积的酸液量而已。
只是转眼的功夫，足以抵抗住往返星球表面空气摩擦的航天飞机外部装甲，就被恐怖的异形强酸腐蚀穿透，两个方圆几米的大洞出现在甲板之上。
巨量的酸液向着航天飞机内部倾泻而入。
即便是拥有近百米长宽的庞大体型，航天飞机也同样无法承受如此程度的损伤，只是片刻功夫，飞机就开始出现各种故障，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而那些幸存的机枪阵地士兵，则早已在连串的变故中陷入了恐惧的癫狂。
死定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啊！
说好的欺负蓝皮猴子的碾压局呢！？
盘旋于空中等待着的莫歌很快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架完全符合庞然大物这个定义的航天飞机终究是失去了动力，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下方是一片丛林，无数植物在航天飞机超过千吨的自重下纷纷呻吟着倒折，而相对脆弱的机翼部分在潘多拉巨树的树干上撞成漫天飞散的钢铁碎片，火光开始蔓延。
轰！！！
惊天爆炸声传遍四野，眨眼间覆盖整个战场范围，冲天的火光和扩散的冲击波将大片森林轻易摧折、掀飞。
即便是飞在空中的莫歌，也同样在狂乱炽热的气流中摇摆了许久，才勉强再度维持住了平衡。
轰隆隆的余响很快消散，而整个战场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不论是人类亦或者是纳美人一方，都被这恐怖的大爆炸所震慑。
纳美人一方大概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而人类一方则更多的是震惊于这个结果。
无数通讯在空中交织，很快包括地面部队在内的所有人类都知道了航天飞机已经不复存在的事实。
先是空中堡垒，现在又是航天飞机！
纳美人一方有这么猛的吗！？
是不是该放弃任务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有一位意志刚硬如铁的指挥官。
所有人都接到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于是，子弹的厉啸和火箭弹的爆炸声再度奏响。
看到这一幕的莫歌也并没有太奇怪，毕竟人类还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如果不考虑什么震撼效果的话，其实都用不着什么空中堡垒亦或者是几吨重的炸药，只要让几架武装直升机靠近灵魂树谷地，所携带的火力就足以将整个谷地犁个遍了。
灵魂之树再怎么神奇，本质上也仍旧只是一棵不甚高大的树木而已，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无法幸免。
那就继续战斗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同样对形势有着清醒认识的莫歌拍击着已经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翅膀，艰难感受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气流。
或许自己也飞不了多久了。
在此之前，就进行最后一轮空中战斗吧。
一头银黑体色的怪兽奋力振翼，划过一道弧线，向着附近一架直升机扑去。
而注意到莫歌的靠近，那架直升机的飞行轨迹都出现了瞬间的摇摆不定，身处空中战场的人类一方，即便不是亲眼所见，也肯定听过关于莫歌的描述。
虽然此时莫歌外表看起来情况似乎已经不妙，但是连续干掉己方两架核心的恶名仍旧足以震慑人心。
“怪兽来了！他盯上我了！”
飞行员只来得及在频道里几乎破音的喊了一句，就再也顾不上耳麦中传来的杂乱通话了。
甚至连上级的命令都被他直接忽略掉了。
满头汗水的飞行员紧张的操控着所有的武器，机载机枪不断向着怪兽扫射，机翼下方的弹槽里，一枚枚火箭弹也接连射出。
然而，在他布满惊恐的双眼中，倒映着的却是怪兽不断扩大的身影。
莫歌仍旧专注于避开那些危险的火箭弹，却不太顾得上机枪子弹的扫射了。
巨翼的破损对他的空中机动能力影响极大，已经没有那么多行动的余量。
还好，也不需要他忍耐太久，举起前爪尽量保护住头部要害的莫歌就扑上了武装直升机的头部位置。
然后在人类那瞪大到极点的恐惧双眼中，莫歌的尾刃短暂加速，瞬间刺穿了舷窗，当然也包括躲藏其中的人体。
话说，这舷窗的材质也不怎么样啊，既防不住机枪扫射，也顶不住纳美人的长箭，对于莫歌的强力尾刺同样构不成麻烦。
解决了一架。
莫歌拔出尾刃，四肢在已然失去了控制的直升机上狠狠撑了一下，再度获得了飞行的初始动能。
然后就是飞扑向另外一架直升机。
此时莫歌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直升机都配备着密集的火箭弹发射槽，有些机舱部位敞开的型号，则只在机腹部位配备着少数几枚。
不过这对于莫歌来说区别不大。
飞扑，利爪挥击亦或者是尾刃突刺，区别只在于靠近的过程中要承受的伤害有多少罢了。
第142章 地面战
期间莫歌也曾尝试过用尾刃喷射酸液进行攻击，然而高空中狂乱的气流却对这种攻击方式极不友好。
大多数时候喷射的酸液都会被直接吹散，即便是射中了对手，一般也无法形成集中伤害的效果了。
或许以后可以想办法继续改进。
不过还是先解决当下的战斗吧。
不仅是莫歌这里，实际上整个战场仍旧如火如荼。
即便有着莫歌几次振奋人心的战果，整个战场的形势仍旧不容乐观。
已经完成了最大目标的莫歌在坚持战斗之余，也看到仍旧不时有伊卡兰骑士从空中坠落而下。
莫歌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其他部落支援的战士，又有多少是自己所熟悉的族人。
但是在这样的战场中，死亡与幸存，除了战斗技能和飞行技能的熟练度之外，或许运气才是最为重要的因素。
这就是战争，生命如此廉价，谁都有可能在瞬息间丧命。
就在片刻之前，那架蓝白色涂装的己方直升机就被一连串的子弹击中，翻滚着向着地面坠落。
而原本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纳美人一方，数量已经下降到了惊人的程度。
至少已经有一半以上的战士陨落于此役。
还有没有机会胜利？
莫歌也不知道。
或许最后还是需要艾娃出面来收拾残局？
多想无益，那种不可预计的事情对莫歌来说没有太多意义，这也是他仍旧坚持战斗的原因之一。
家园树被毁的愤恨或许在完成轰炸、击落那两架飞行编队的核心之后已经得以发泄。
但是大量纳美人的死亡却又增添了新的仇恨。
两三个月的相处已经不算短了，而已经许久没有过同伴的莫歌也确实对于奥玛蒂卡亚部族产生了不少认同。
想到已然死亡的战士里肯定包含了许多自己认识的人，莫歌就无法轻易退却。
还好，虽然人类与纳美人的战损比相差悬殊，但是两者之间的战斗意志却也同样不可同日而语。
没有任何退路的纳美人不吝于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有着莫歌和魅影骑士的带领和帮助，他们即便是牺牲巨大也仍旧士气高昂。
而同样下降了接近一半数量的直升机编队却已然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
巨大的伤亡和弹药的严重消耗让人类一方空战部队的大多数人开始产生了动摇。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什么为了崇高理想而勇于牺牲的战场劲旅。
或许他们出身于正规军队，但是如今却只是为了金钱而战。
有钱赚也得有命花，这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那位手腕强硬的长官长年累月积威的结果了。
可惜，接下来的空中战场只能交给别人了。
总共也没能扑杀几架直升机，飞翼越发破损的莫歌终于再也兜不住足够强大的气流，只能无奈的向着地面滑翔降落。
在树枝上几度借力的莫歌安然落地，看到的却是一片凌乱的战场。
四处破碎的植物枝叶，刨出无数凌乱脚印的地面，以及最为惹眼的满地尸体。
如果说在空中的战斗，纳美人与人类算是勉强各有胜负的话，那么在地面战场之上，就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处于同一个空间平面之上的两方战士没有任何的迂回空间，能够做的唯有冲锋和射击。
而火力上的差距就此体现得淋漓尽致。
弓箭的瞄准射击和机枪的疯狂扫射，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这满地的尸体当中，属于人类的部分只是稀少的点缀，而纳美人和重铠马的尸体，则铺满了周边的大片空间。
该死！
莫歌咬了咬牙，抬头分辨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瞬间确定了方位。
他折叠起已经不堪使用的巨翼，向着最为喧闹的位置冲去。
一路上，莫歌仍旧能够看到不少倒伏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属于纳美人一方。
看得出来，这几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溃败。
实际上相比于飞行编队，人类的地面部队虽然是通过步行缓缓推进，其进度却反而已经远远超过。
莫歌在森林里狂奔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看到了人类部队的背影。
没有什么废话，也不做任何隐蔽，莫歌向着那些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人类部队飞扑而去。
那是由持枪士兵和amp装甲共同组成的队伍，由于人员密集，形成战阵集群之后火力无比惊人。
这正是人类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可惜，莫歌不会让他们形成这样的优势。
即便是有着少数士兵甚至是amp的火力截击，莫歌仍旧不管不顾，以惊人的速度冲刺而去。
他张开了两扇巨翼，遮挡于身前，即便是仍旧挡不住amp的重型枪械，却对步兵手中的单兵机枪有着不错的防御力。
就是这破破烂烂的翼膜显得有些凄凉，也难免有许多子弹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莫歌根本不在乎。
只花了几秒钟时间，他就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棵大树，带着一阵狂风冲入了人类战阵。
巨翼扑打横扫，狂暴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瞬息之间莫歌身边就彻底乱了套。
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击飞扑倒，骨断筋折。
虽然最终他的巨翼还是被几架amp阻拦了去路，然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尾刃如鞭甩动，向着那些倒地的人类挥砍了过去。
那是人类。
在那一瞬间，莫歌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然而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犹豫。
所谓人类，也只不过是生命的一种罢了，与其他生命之间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人类可以杀纳美人，纳美人自然也可以杀人类，只是这次莫歌刚好是站纳美人一边而已。
然后，巨刃落地，锋利的刃面和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几个倒地的人类砍砸成了一地碎块。
重复这个过程，死在莫歌尾刃之下的人类越来越多。
鲜血的颜色挥洒四周，死状极为惨烈。
更远处的人类士兵一边恐惧的尖叫，一边向着莫歌疯狂扫射，而靠近莫歌的几架amp见枪械的效果不明显，则急忙伸出机械手臂，向着莫歌扑来。
莫歌收回巨翼不断遮挡自身，前爪也左右挥击，与amp的钢铁手臂不断交击。
机械的力量和肌肉的力量碰撞不休，沉闷的撞击声接连不断。
第143章 屠戮
amp，直译的话就是“增强机动平台”。
它有着一个封闭的驾驶室，设备的外部肢体将随着驾驶室中操作者操作武器和脚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变化。
这就相当于将这些动作放大了一样，操作者转动手臂几英寸的距离，amp相应的巨型金属手臂或许就会移动10英尺左右。
这种液压机械设备功率异常强大，这样amp就能够直接对建筑以及其他任何东西进行破坏。
同样的，这种力量增强的组件可以让操纵者轻而易举地操作大口径的机炮，就像一个人举起步枪一样简单。
莫歌的主要对手就是他们，至于那些散兵游勇，在他面前不过是炮灰而已。
他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攻击点都利用了起来，与机械的巨大力量做着对抗。
如果从科技含量来说，或许amp就是地狱门基地里武装人员的最高配置了。
除了这东西，还有那并非用于战争的航天飞机，实际上在莫歌看来，他之前所面对的所有人类武装都与21世纪初的地球人类差距不大。
或许电子设备还有超出，但是武器的部分同样属于火药、炸药类武器。
这是因为本世界里人类的科技树点歪了？并没有将精力投入武器的研发？
更现实的可能则是，因为这些人不过是一家采矿公司的私人武装而已。
即便人员或许来自于各类退伍军人，但是装备却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虽然矿业公司获得了采矿权，但是地球方却没有给予他们屠杀潘多拉土著的权利。
这也是基地高层能够忍受格蕾丝方案的原因，即便她已经浪费了十年以上的时间。
如今，双方由于不可调和的矛盾，终于展开了正面冲突。
虽然一开始还保持着一定克制，但是对抗正在不断升级。
人类推倒聆听之树，纳美人就杀死肇事士兵，人类摧毁家园树，纳美人就纠集大量战士意图对抗。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真正战争的爆发，无数生命因此消逝。
彼此间越来越深刻的仇恨，最终该如何收场？
或许思维有些跑偏，但是莫歌的杀戮并未停止。
今天经历的一切，对于莫歌来说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杀伤如此多的人类，第一次不是为了捕猎而屠戮如此多的生命。
但这就是战争。
智慧生物因为各自的**、诉求或者价值观的不同，做出的最激烈选择。
第一次参加战争的莫歌发现自己颇为适应这种场合，而他那精心打造的怪兽之躯，也足以称之为杀戮机器。
面对这些“无甲”或“轻甲”单位，莫歌的杀伤力简直惊人到了极点。
足够强大的防御力，足以跟机械装甲对抗的力量，还有灵敏的动作和多种多样的杀伤方式。
凡是接近莫歌附近的步兵基本都没有好下场，而那些与莫歌对抗的amp，也已经连续被他干掉了多架。
损毁方式全都一样，都是被击碎了驾驶舱，直接杀死了躲藏其中的驾驶员。
而莫歌也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些优势。
他的“续航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即便是战斗了许久，但是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力竭的现象。
经过强化的肌肉组织包括负责输送血液的心肌，搭配上经过特殊改造的高效呼吸系统，让他可以快速的代谢氧气，运动肌肉的抗疲劳能力也比地球原生物种的肌肉更强。
而另一方面，更加强大的心肌也让他早已成为战斗标配的心率超频能力再有提升，要不是血管方面仍旧存在限制，或许他的反应能力还能再大跨一步。
不过至少在当下这个场合，莫歌的战斗力已经足够惊人了。
形势形成了非常奇妙的反差。
在天空中纳美人还能跟人类缠斗一二，但是武装直升机的火力却让莫歌感觉到危险和麻烦。
在地面上纳美人毫无抵抗能力，但是面对莫歌的贴身屠戮，人类同样没有太多的选择。
他们只能采取一个办法利用amp的力量困死或者击杀莫歌，而那些没有任何防护的人类士兵则赶紧远远避开逃命才是关键。
不过莫歌可不是没有智慧的普通野兽，运动能力比起amp灵活得多的他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围死。
只是一身鳞甲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已经越发破碎，渐渐无法抵挡时不时落在身上的子弹了。
所以莫歌才更加热衷于往人多的地方跑，其结果就是他冲向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哭爹喊娘。
实际上，短短片刻功夫，整个地面部队已经被莫歌搅得一团乱，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已经有了转身逃跑的想法。
就在这个关头，莫歌却突然感觉身侧一阵剧痛。
一连串充满穿透力的子弹准确的反复冲击在他侧腹位置，本已开裂的板甲寸寸碎裂，再也无法抵挡后续的子弹。
昂！！
一直犹如冷酷死神的莫歌终于第一次惨叫出声，他在感受到反复冲击的瞬间就试图前冲闪避，然而还是有几发子弹已经深深没入了他的**。
麻木和剧痛同时来袭，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后续无力感。
不敢大意的莫歌也不再想着伤敌，而是急忙游走起来，趁着空档转头看去，却看到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类士兵追袭而来。
看方向，他们或许是人类的先头部队，察觉到身后的严峻形势，反身回来支援了。
而冲在所有人前头的那架amp，无疑最能吸引莫歌的目光。
透过驾驶舱的舷窗，莫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些印象的身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人类军队的主官夸奇上校！
他果然没有死，运气真是不错。
实际上，在看到人类军队在几次变故中快速应变的时候，莫歌就有了一点猜测，只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罢了。
比如人类的指挥体系也许极为完善，主官一旦死亡马上会由其他人接手指挥之类的。
如今答案显然是揭晓了。
不过没关系，一次没杀死，那就再杀一次也就是了。
而夸奇也一眼就认出了莫歌正是导致己方一系列变故的罪魁祸首，瞬间就是双目赤红。
正是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144章 末战
没有任何废话，莫歌向着amp发动冲锋，而夸奇上校则控制着amp举起重型机枪，展开拦截射击。
莫歌伏低身体，在地面上灵活的不断变向，但是前进的方向始终如一。
他对于眼前这个可以说是导致一系列事件的最大推动者没有任何好感。
即便理智让他知道，纳美人与人类的冲突终将无法避免，但是仇敌就是仇敌，冲在最前头的最招人恨也是活该。
另一方，即便是早已怒火冲天，夸奇仍旧保持着射击的稳定。
他之所以能够在那帮武装分子中拥有极高的地位，除了强硬的手腕外，最关键还是在于他本身极强的军事技能。
若非如此，他也难以在第一时间里乘上amp，从即将坠毁的空中堡垒上直接跳舱逃生。
而对于眼前这头破坏了他大部分计划的可恶怪兽，夸奇当然是除之后快。
再度承受了几发子弹之后，莫歌终于接近了目标，而在发现枪械因为距离太近已经不太适用的瞬间，夸奇就高高举起机械臂，向着莫歌劈砍而来。
amp手中的大口径机枪本就配备着由高硬度钢材打造的巨型刀刃，在近战中可以轻易转换攻击模式。
铿！
属于生物的坚硬前爪和机械带动的钢铁武器猛然撞击。
在接触的一瞬间，莫歌和夸奇上校就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们展开了贴身搏斗。
双方强大的力量和狂野的动作幅度让周围的其他人类士兵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受到了误伤。
而仅仅是几个回合的功夫，莫歌就感受到了眼前这家伙的不好对付。
虽然同样都是amp，但是由于驾驶者的不同，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amp虽然能够通过放大驾驶着的动作和机械出力，使得人类做到许多远远超出身体极限的事情，然而这种操作毕竟还是达不到完美无缝衔接的效果。
所以莫歌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觉得amp就是个力量巨大、但是身体却显得臃肿迟钝的对手。
然而同样是amp，到了夸奇的手中，灵活度却一下子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这就是驾驶技术的差别，通过身体的精确控制和对于amp的极度熟悉，夸奇上校可以将amp的性能发挥到极其强大的境界。
简单形容的话，如果说莫歌之前碰到的是一群行动迟缓的运动白痴的话，此时面对的就是一位深谙格斗之道的武术强者。
力量还是那个力量，但是所表现出的威胁程度却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莫歌的几次合身扑击和迅猛的尾刃突刺，都被夸奇上校通过擒抱摔打化解或者灵活的避让开来，让莫歌一时之间竟然拿他不下。
有点厉害呀。
这种远超同济的战斗表现确实让人赞叹。
不过莫歌可不是来跟他玩什么搏斗游戏的。
既然没办法轻易解决对手，那么就该采取更加有效的手段了。
莫歌再度甩动起刃尾。
夸奇有些奇怪，按照他的判断，以这时候两者之间的角度和距离，怪兽那可怕的长尾应该是够不着他才对。
也确实正如他所料，即便怪兽锋利的尾刺甩动到极限也还离他至少有一米距离。
但是随着尾刃的甩动，一道黄绿色的液体却瞬间跨越了最后一点距离，在驾驶舱的舷窗上撞成一滩巨大的色块。
这是什么？
疑惑刚起，令人牙酸的呲呲腐蚀声和大量白烟同时产生，夸奇上校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就是摧毁了空中堡垒和航天飞机的可怕之物！
剧烈的腐蚀声化为催命的号角，在整个驾驶舱里回荡，即便是心坚如铁的夸奇上校，此时也是浑身如坠冰窖。
这要是落在身上……
总算多年不曾放下的锻炼和丰富的经验让他瞬间有了应对之法。
夸奇上校猛然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按在了舷窗边缘的一个控件之上。
嘭！
舱内更高的气压和机械的力量将舷窗整个弹飞出去，大部分附着于舷窗之上的酸液也随之被带飞。
眼睁睁看着尚未落地就已经被蚀穿，烂成一团破烂的舷窗，夸奇浑身冷汗的几乎要忘记了憋气。
只要稍有犹豫，结果肯定极为可怕！
然而，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些。
一道银黑色的虚影在眼中一闪而过，当剧痛从胸口传来，夸奇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怪兽巨大锋利的尾刃刺穿了身体。
然后，另外一种炽热的痛苦瞬间席卷浑身每一根神经，即便是夸奇的坚韧意志，也远远无法承受如此惨烈的剧痛。
呃呃呃
夸奇张口惨叫，却只是面目痛苦狰狞的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闷响，因为他的整个肺部已经被腐蚀成了一滩不明混合物。
远不止是肺部，刺中**后同步注入的异形强酸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将脆弱的人体腐蚀出一个通透的大洞。
或许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种可怕的伤害瞬间就夺取的夸奇的生命，让他不用承受太久的折磨。
而随着夸奇的死亡，这一场人类与纳美人的战争也差不多到了落下帷幕的时候。
人类的地面部队早就接近崩溃，这些采矿企业的私人武装远称不上是什么英勇无畏的战士，在被可怕大怪兽轻易屠杀的时候就已经士气崩溃，要不是夸奇上校的回援，他们早就四散逃命去了。
结果如今，夸奇上校躲过了空中堡垒坠毁的危险，在怪兽面前却终究没能撑过第二轮战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各自逃命要紧啊！
剩余的地面部队连滚带爬的往来处奔逃，而在通讯中知道了指挥官已经丧命的事实，人类的空中部队同样撑不住了。
还是撤退吧，至少驾驶着直升机的他们安全离开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至于要不要去接应地面部队？
这个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此时，整个通讯频道中除了不断传来的谩骂和恐惧的呼喊，已经没有了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那些拥有着次级指挥权限的基层指挥官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寂，似乎已经默认了全面撤退的事实。
要不然还能怎样？命令士兵们坚持战斗吗？
第145章 该谈谈了
不说士兵们会不会遵从命令的问题，就算是继续战斗下去，胜利的希望也是越来越渺茫了。
地面部队完全无法指望，而空中部队的士气也随着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反观纳美人一方，在损失了那么多同伴之后，剩余的部分却仍旧奋战不已。
即便那头银黑色的死神已经祸害地面部队去了，但是空中那头橘红色的巨大身影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已经有好几架直升机毁在最终幻影的利爪之下了。
于是，人类的溃败再无任何意外。
而已然浑身浴血的莫歌，看着从地面和空中两个方向逃离的人类部队，也深深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怪兽，一身的鳞甲已经破碎了不知道多少，想要找到一块完整的部位都不容易，卡在体表的扭曲子弹，更是在剧烈的运动中不断掉落，却又在狂暴的火力中重新镶嵌上去。
也有不少子弹已经突破了被击碎的防御，深深没入了莫歌的躯体，要不是坚韧的肌肉和骨骼阻挡，他或许早已被伤到了要害。
而即便是这种没有深入重要器官的伤势，积累得多了同样是会要命的。
此时莫歌早已分辨不清自己身上所沾染的血液到底是来自于敌人的多些，还是自己流出的多些。
而随着战斗意志的消退，遍及全身的痛苦开始占据他的意识，让这头令敌人丧胆的怪兽终于缓缓趴伏了下来。
好痛，又好累。
不过结果总算是足以令他满意的。
勉强胜利的纳美人并没有乘胜追击。
他们也没有所谓追击的资本。
实际上，要不是莫歌的疯狂屠戮，直接将人类地面部队打崩，又在更早之前摧毁了人类飞行编队的两大核心，否则纳美人根本就没有凭借自身力量获得胜利的希望。
而此时虽然人类失败撤退了，但是纳美人的巨大损失却是实实在在的。
地面重铠马骑士部队在短暂的冲锋和之后的溃逃中直接死亡的或许就已经超过了一半，而受伤的更是不知凡几。
空中骑士们则还要惨烈得多，当战场最终平静下来之后，还能飞在空中的伊卡兰骑士基乎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幸存的纳美人顾不得战斗的疲惫，开始在森林中搜寻着同伴的尸体，还有那些或许还有机会救治的族人。
甚至于在战争中并没有选择躲藏，而是驻守于灵魂之树谷地的那些老弱族人们，也在萨满的发动下参与了进来。
这是悲痛与喜悦共存的时刻。
但是胜利的喜悦或许只占据了极小的部分，族人和动物伙伴们的死亡让每一位纳美人都悲痛不已。
还好，纳美人还有克苏鲁，还有托鲁克玛克托的庇护，一定可以克服一切难关，重新回到美好的生活之中。
迈着沉重脚步回到灵魂树谷地的莫歌收获了无数崇敬的眼神。
单是看着莫歌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的身躯，还有那折叠起来几乎成为一团破烂的翅膀，所有纳美人都能够想象到之前战斗的惨烈。
所谓浴血奋战，不外如是。
那悲壮雄伟的身影，虽然已经显出几分疲惫，却远比仍旧凶猛凌人的最终幻影更让人心生折服。
坚韧不屈的战斗意志，力挽狂澜的战斗成果。
何等伟大！
莫歌有些享受纳美人的尊崇，回瞪了一眼似乎目光有些复杂的最终幻影，心里却反而有些羡慕。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受伤的啊。
话说最终幻影到底是怎么在激烈的战斗中几乎毫发无损的？
难道这就是欧皇和非酋的区别？
是自己脸太黑了？是不是该永久性的改个体色之类的？
不着调的念头也只是惯性吐槽而已。
此时对莫歌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休息和疗伤，虽然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他并不担心这一身看似惨烈的伤势，但是如果不进行特地控制的话，说不定深入体内的那些子弹就要被长在肉里了。
至于族人的修整疗伤，还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莫歌觉得已经没有自己太多事情了。
这一修整，就是两天时间过去。
在这两天时间里，莫歌所做的事就是全力修复身体的损伤，还有修养精神上的疲惫。
就连养伤所需的营养，都是由纳美人捕猎之后恭敬送来的。
莫歌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饭来张口”的便利，不过也只是稍微乐呵了一下，也就不甚在意了。
他早已脱离了连生存和捕猎都需要担心的初生状态。
与过得逍遥的莫歌不同，阿凡达和纳美人在这两天里可是做了不少事。
他们一边救助着伤员，一边统计着所有的损失。
纳美人的牺牲是无比巨大的。超过一半战士的伤亡，还有差不多同等数量的坐骑伙伴。
这代表着近乎两千条生命的消逝，相当于几倍于奥玛蒂卡亚族人的数量。
其中就包括了头顶发绿的苏泰，火爆的大胸妹子，还有更多来自于不同部族的战士。
收敛尸体，举行葬礼，单是这件事就足以让所有幸存者在悲痛中忙碌许久。
如果说这还只是“内政”方面的话，那么关于与人类的关系如何处理，则是另外一个重点。
一方面，他们继续汇聚着附近的纳美人部族，增强整体力量，另一方面，他们也通过一些渠道与人类地狱门基地那边取得了联系。
有着杰克这个最大的二五仔，与人类的谈判顺利展开。
如果说纳美人的损失无比巨大的话，人类一方武装力量的消耗却也不遑多让。
出发时席卷风云的上百架直升机和两架巨大飞行器组成的编队，总共达到三四百人的武装人员，最终能够回到基地的不足一半。
直升机剩下五十左右，两百多人的地面部队成功返回的却不到一百。
虽然从伤亡的数量上来说人类一方只有纳美人的几分之一，但是从比例上来说却是差不多的。
当纳美人再度汇聚了一批战士，并且携胜将地狱门基地附近包围起来的时候，人类一方的战斗意志并不坚定。
那种惨烈的战争，他们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况且基地中虽然有一些固定的防御设施，但是最为关键的武装直升机力量却已经差不多见底了。
别看直升机的数量还好，但是弹药的消耗却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
特别是当恢复了自身伤势，完好无损的莫歌出现在人类视野之中的时候，人类的最后一丝反抗意志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在人类的整个死亡名单里，直接死于莫歌之手的就占据了其中一半以上。
第146章 人类的退却
基地的整个地面部队正是被莫歌的疯狂屠戮彻底打爆，不知道有多少幸存的士兵，这几天晚上都会在噩梦中惊醒，而梦中出现的，正是那头银黑色泽，却浑身沾满鲜血的死亡巨兽。
凭借手头那些落后武器，真的可以对抗如此可怕的怪兽吗？
其实说不定真的可以，毕竟地狱门基地这里可不在磁场涡流的影响范围之内，人类许多武器的效能都将大大提升。
只是重新集结的纳美人数量也不容小觑，再加上怪兽作为杀手锏的话，怎么看人类获胜的几率都不高。
实际上，基地一方最为严重的问题还是之前说的那些，没人想要再次进行那样残酷的战斗了，谁都会考虑有钱拿却没命花的问题。
巨大的人命损失已经打垮了基地一方，rda身为一个采矿企业，如何处理这么多人类死亡的问题足以让公司高层头疼不已了。
具体可以参考米国在对外战争的时候士兵如果死亡太多会导致的后果。
好想用大型导弹轰死这些怪兽和土著啊！
不知道多少饱含恐惧的基地武装人员在角落里暗暗发狠。
只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地球一方给予公司的只不过是自卫的权利，如今嗯武装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存在，可不是让他们用来屠杀土著的。
虽然那些武装对于纳美人来说已经足够可怕，但是至少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是绝对不存在的。
以杰克为代表的纳美人一方正在基地内与人类进行着谈判。
虽然身为阿凡达的杰克或许本质上仍旧是人类，但是苏泰在临死之前已经将奥玛蒂卡亚族长之位传给了他。
而且身为托鲁克玛克托的声望和更加方便与人类沟通的特殊身份也让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这个代表。
莫歌并没有参与其中，当然了，他就算想参与也参与不了。
但是结果应该不会偏差太多。
身为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却只是勉强胜利的纳美人一方不可能将人类全部驱离潘多拉。
如果真的提出那样的要求，那么潘多拉一方或许即将面对的就不是一家公司的问题，而是来自于地球真正高层的压力了。
深知人类情况的杰克非常清楚，面对rda这个采矿企业和面对整个地球人类的区别。
而对于人类一方来说，只要仍旧可以继续开发潘多拉，那么让rda付出一些代价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这个不听话的企业这次做得确实有点过线了，如果真的让他们为所欲为，那么其获得的利益就太让人眼红了。
当然社会舆论压力也是需要考虑的一方面。
最终结果很快展现在莫歌眼前。
地狱门基地中的大多数人类将被遣送回地球，而可以留下的那部分，将主要是那些与纳美人关系较好的科研人员，其中就包含了几乎所有的阿凡达操作员。
于是，莫歌终于随着纳美人战士们真正进入了地狱门基地。
展现在他眼前的，首先是外围的那个巨大矿坑，比那艘航天飞机还要大上许多倍的巨型采矿机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莫歌见过的体积最为庞大的人类机械，那些高高架起的钢铁支架，目测至少也有两三百米的高度。
而正是如此庞大的机械，在潘多拉的地表之上挖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直径几公里的巨坑。
这与潘多拉近乎被各类植物覆盖的地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是全部由人类建筑构成的地狱门基地，在基地的靠外部分，则是一些就地建起的工厂，不知有多少高耸的烟囱正在将滚滚浓烟排向潘多拉的大气。
黑色烟尘遮天蔽日。
此时，人类已经走出了他们的建筑，在基地广场上排成了几排，他们即将乘坐仅剩的另外一架航天飞机返回位于星球轨道的创业之星号，然后被送回地球。
这原本就是创业之星折返地球的时候了，否则已故的夸奇上校也不可能兑现安排杰克返回地球治疗的承诺。
这些被遣返的人类中，包括了满脸无奈和落魄的原基地主官，还有许多受伤的士兵和其他工作人员。
而看押着他们的，除了纳美人战士之外，还有几个持着人类枪械的阿凡达。
这个场面在莫歌看来挺有趣的，看着那些阿凡达，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和谐。
这潘多拉的影响和同化能力也太强了吧？
而看到莫歌的靠近，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曾亲身面对莫歌的杀戮，要不是运气好，此时站在这里的肯定就是另外一些人了。
没有理会那些人类恐惧的眼神，莫歌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此时，整个地狱门基地内宽广平整的地面已经成为了纳美人重铠马的跑马场，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密集不断，或许重铠马正对脚下的坚实地面感觉新鲜不已呢。
而那些较为高大的建筑之上，则落满了色彩斑斓的伊卡兰，它们栖息于此，不时发出连串的难听嘶鸣。
而广场四处，则都是些身穿皮革，带着羽毛兽牙的部族战士。
是不是有种文明重新被野蛮和原始所占据、驱除的感觉？
但是想想出现在潘多拉地表之上的那个巨大创口，还有那破坏大气环境的滚滚浓烟，到底哪一方更加野蛮一些？
这文明和原始交融于一处的一幕幕，确实让莫歌颇为感慨，然后他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人类不对潘多拉进行全面的开发？
如果是面对整个人类的力量而不是仅仅一家开矿企业，那么潘多拉将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即便是艾娃全力发挥自己的力量，也几乎不可能抵挡住已经初步展开星际航行的人类科技。
或许，那是因为潘多拉已经成为了大多数地球人类的梦想乡，他们对于如今的地球环境有多么痛恨，就会对自然环境完美无缺的潘多拉有相同程度的向往。
大多数地球人，大概都是不希望潘多拉的环境遭受到破坏的吧。
这或许也是科研人员和阿凡达们选择站在纳美人一方的原因。
而更加现实的因素，则可能单纯只是因为星际航行技术还不够发达罢了。
以如今刚刚发展起来的星际航行技术，每次往返潘多拉都是一个耗费无数资源和金钱的行动，耗时也非常难以令人接受，来回一趟，就要用去12个地球年的时长。
这就必然导致了可以到达潘多拉的人肯定只能是少数，而让少数人在潘多拉上享受自然环境，还可以作威作福，然后仍旧困在地球上的人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然后羡慕不已？
这样的考虑或许有些阴暗了，但是难免有人就是这么想的吧。
第147章 报酬
人类与潘多拉的接触和碰撞才刚刚开始而已，以后又该何去何从，或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人类一方原本的利益集团，也不见得就愿意让潘多拉过于丰富的资源一下子碾碎地球原有的产业结构。
而潘多拉一方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找到应对之法，也还是未知之数。
这些问题对于莫歌来说就实在太过于长远了，他就算是想破头，也同样改变不了什么。
当大多数人类完成了撤离，莫歌的潘多拉之旅也接近了尾声。
他参与的最后一个大场面，就是杰克的转生仪式了。
杰克即将抛弃自己的人类躯体，尝试借助艾娃的力量将灵魂永久转移到阿凡达之中。
杰克知道这其中存在着巨大的危险性，格蕾丝博士就是前车之鉴。
然而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出了这个选择。
灵魂转移仪式仍旧是由奥玛蒂卡亚的萨满引导，形式上也与上一次完全一致，只是参与祈祷的纳美人更多，整个场面更为壮观一些而已。
但是主角不愧就是主角。
当杰克的灵魂转移仪式才刚刚的时候，大量的灵魂树种子就翩然飞来，先是落满了杰克人类的躯体，之后又随着仪式的进程，飞向了看似毫无意识的阿凡达之躯。
这大约就是代表着艾娃的关注和眷顾吧。
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杰克的灵魂成功在阿凡达之躯里苏醒，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身份。
恩，这么说也不够准确。
说到底杰克还是个混血种，他仍旧没有彻底脱离人类的身份。
这或许正是艾娃最为看中杰克的一点也说不定。
莫歌迎来了在潘多拉的最后一点时间。
他几乎都要忘记艾娃当初是怎么给予他“启示”，让他不得不加入到纳美人一方的了。
自认只是做了该做事情的他，甚至都没想起当初艾娃所承诺的报酬。
但是就在他考虑着要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做点什么的时候，艾娃却主动找上了他。
大量灵魂树种子汇聚而来，覆盖了趴伏于灵魂之树谷地边缘的莫歌的整个身躯，让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发光的毛球。
而无数细小的植物根须也悄然沿着莫歌与地表的接触面开始往上延伸，微弱细小的光芒汇聚，让他的下半边身躯都明亮起来。
不会是想对我不利吧？
莫歌有一瞬间的担心，不过还是勉强克服了心中的不安。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任何不妥，就第一时间沟通玉牌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莫歌早已满足了强行脱离的条件，毕竟按照时间比例来说，他已经非常接近停留的期限了。
不过有些令他疑惑的是，自己之前在那场战争中做的一切到底有多少意义，艾娃又会因此给予他什么样的奖励。
毕竟，就算是没有他的参与，貌似能够自如操控潘多拉无数生物的艾娃，想要解决如今的小场面还是轻而易举的。
或许只专注于维持生态的平衡，不会选择直接干涉任何一方？
但是对于莫歌的启示和对杰克的安排又该怎么说？
还是还不想暴露于人类面前，太过于显露自己的存在？
关于这种难以理解的生物，莫歌实在很难测度对方的想法。
或许对于这种堪称奇迹的生命形态来说，思考模式本来就与个体生物有着本质区别的。
甚至于，到底有没有清晰的自我意识？
胡思乱想或许有利于莫歌保持镇定等待，当链接真正建立的时候，莫歌心中虽然提高了戒备，却已经没有什么慌乱。
然后，莫歌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与他习惯的那个完全黑暗的感知世界不同，此时出现在他意识里的，是一个不断变幻穿梭着的光影通道。
通道的颜色、形状，穿梭的速度变化，这一切并不是莫歌通过在外的感官探知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而那通道的尽头，则是一片纯粹的光明。
随着无有穷尽的光明，莫歌的意识似乎正在不断拔高，很快穿越了空间的和**感知的极限，猛然扩大开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无限庞大，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灵魂之光生存于自己的身体之中。
而仔细分辨的话，他发现原来自己是由无数节点形成的网络。
每个节点，似乎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元，却又通过无数链接共同形成一个超级复杂的系统。
这让莫歌联想到地球生物的神经构造，但是在他的感知中，此时自己“体内”的每个节点都拥有着相对来说更强的独立性。
将注意力从细节中脱离，莫歌再度将意识扩散出去。
他感觉到了山川、河流、大地、湖泊。
范围无比广大，即便是如同家园树这样高达三百米的庞然生命，在其中也只不过是一粒微尘而已。
吾即是生命，吾即是大自然，吾即是“神”！
这样的认知出现在莫歌的意识里，真实不虚，却还是差了点什么。
这就是艾娃的“视野”？
这是艾娃在共享的感知吗？
莫歌震撼不已的同时，不禁如此猜测。
如此沛然莫之能御的意识流，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够事无巨细、无远弗届；他的思维能够深入本质，智多近妖；他仿佛可以掌握一切，了解一切，预测一切。
但是，实际上他不能。
那不是他自己，甚至于即便是艾娃本身，也远称不上全知全能。
似乎刚好也到达了某种极限，只获得感知传达，却没有获得同等信息处理能力的莫歌猛然感觉到一阵虚弱。
然后，画面不断变幻仿佛时光倒流一般，莫歌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
剧烈的变化和反差感，甚至让他陷入剧烈的头晕眼花之中。
缓和了许久，莫歌才终于恢复了清醒。
可惜直到最后，莫歌还是没有见到艾娃。
或者说那就是艾娃？
一种与个体意识不同的存在，或许可以称之为泛意识。
不过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莫歌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收获，但是又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许多不同。
第148章 久违的回归
通过艾娃的视角，莫歌对于潘多拉的整个自然环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那并非是通过科学理智的分析，而是一种对于世界的本能感触。
更重要的是，通过那短暂的经历，莫歌站在更高得角度重新审视了自己，审视生命的存在。
仔细分辨中，莫歌觉得自己更加“强壮”了，这种增强并非是**上的变化，而是一种自我意识的感受，非常奇妙。
体现在当下，莫歌对于自身这副相对整个潘多拉大地来说无比渺小的身躯，隐约有了一种更加控制随心的感觉。
总之，虽然不如**性状变化那样来得实实在在，但是艾娃的报酬还是足以让莫歌满意。
甚至莫名的让他觉得自己收获满满，精神上满足得很。
嗯，如果将这些感受说出口，或许别人会觉得他只是被艾娃给忽悠瘸了也说不定。
也就是共享一些感知而已，或许还加了一点精神影响，完全是惠而不费。
反正结果双方都满意就好。
最后，似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杰克与最终幻影已经解除了撒黑鲁，天空霸主在协助纳美人解决了问题之后也就重归天际。
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莫歌就更加没有理由继续停留了。
悄无声息间，莫歌从潘多拉之上消失无踪。
当然出于从不走空的习惯，他还是从这个世界打包了一点土特产。
环境变幻。
不再是潘多拉那充满迷离色彩的林间夜色，而是一幅阳光明媚的海岛风光。
巨大的反差甚至让莫歌产生了瞬间的迷茫。
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片刻之后，莫歌才无奈的摇摇头，果然还是太过于投入了。
毕竟是长达3个月的一段经历，从一开始的陌生和新奇，到了后来莫歌已经渐渐习惯了在潘多拉的生活。
那里的空气、森林、水体、还有那无数奇特生物，对于莫歌来说都已经是无比熟悉。
反而是如今的海岛环境让他有种许久不见的感觉。
不过也还不错，莫歌抓了抓鼻子，相比起稍显沉闷的潘多拉大气，处于热带海洋气候的海岛空气还是很不错的，让他瞬间有种心胸通透的舒畅感。
海天之间一片晴朗开阔的良好视野也挺符合他的审美。
怪兽的心性还没有那么多愁善感，莫歌很快调整了心态。
这样的经历或许以后还会经历无数次，习惯了就好。
然后，他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下的那块庞然巨物。
那是一块黑不溜丢的巨石。
莫歌当然不会没事去带回什么无用的石头，实际上这正是潘多拉最为让地球人类觊觎的特产超导矿石，常温的。
为了搞到这玩意，莫歌可是特地跑回奥玛蒂卡亚部族的老家，在已经烧成一地灰烬焦炭的家园树根部位置挖了半天土。
当然了，实际上悬浮山范围肯定也是不缺超导矿石的，否则也不会在强磁场的作用下悬浮起来了。
只是既然人类选择开采家园树下方的矿脉，或许那里的矿石品相会更好一些？
至于说矿石辨认的问题倒是简单，莫歌只需要对着本应是不良导体的石头施展一下生物电击就能够明显感觉出来了。
那种电流毫无阻碍的通过，并且引起明显磁场变化的特征，对于莫歌来说还是很清晰的。
莫歌之所以将这东西带回，倒是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目的，只是觉得这东西好像挺难得的，于是就顺手而为吧。
其实他之所以返回家园树那里，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想去收集一下灵魂之树的素材。
虽然家园树那边并没有被称之为灵魂之树的存在，但是却有一大片已然被推倒的聆听之树。
两者从形态上来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说它们之间没有关联都没人会信。
当然这毕竟还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如果聆听之树已经被烧毁了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找不着了，那么莫歌或许就会冒着引起艾娃不满的风险，去直接对着灵魂之树下手了。
只要不是破坏太甚，应该也不会怎样吧？
还好，聆听之树虽然是被人类推翻的，却并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
当莫歌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虽然聆听之树已经成了一地破烂，却仍旧保持着一定活性。
毕竟也才几天时间而已，树木本身就是这样的特征，并不会因为倒伏就马上枯萎。
然后也没有别的考虑了，莫歌虽然爱吃肉，必要的时候吃点植物还是能够接受的。
况且看灵魂之树那些细小根须和种子表现出的自主运动能力，说是拥有一定的动物特征也并无不妥。
而在莫歌看来最为容易下口的，当然是聆听之树那些跟霓虹灯管颇有几分相像的垂落枝条了。
即便是已经无法发光，那种雪白、半透明的质感在莫歌看来跟龙口粉丝也差不多了。
因此，除了那一大坨比他身体还大的超导矿石之外，满肚子的“粉丝”就是莫歌的另外一项收获了。
就是有些难消化的样子。
莫歌揉了揉胀鼓鼓的肚子，接下来就是趁着这点消化的时间，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吧。
首先要做的，就是处理矿石。
这东西虽然在不知道作用的情况下也颇不起眼，不过就这么露天放着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安心呀。
于是莫歌轻轻一跃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考虑着怎么处理这个死沉死沉的家伙。
直径近乎四米的不规则巨石该有多重？
反正莫歌是完全抬不动这个怎么看都超过百吨甚至是两百吨的玩意。
想想一个可以塞满你整个房间的石头该是如何庞大沉重就能理解了。
摆在莫歌面前的办法并不太多。
要嘛在巨石下挖出一个大洞将它埋了，要嘛用类似的方法将巨石慢慢引向海里。
最为简单的，当然就是这么放在这里不管了。
反正通常也不会有人那么蛋疼，去检测一块没有什么特点的石头吧。
这个只有鸟来拉屎的地方，可没有什么人烟，碰巧被人类发现巨石，碰巧又被敲回去检测，又碰巧检测出超导性能，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所以说，莫歌最终的选择是……
第149章 神经传导
莫歌苦逼的挖了一个大坑，将那玩意埋了起来。
结果最后那矿石还是冒出了个尖尖儿，因为海岛上根本没有那么厚的泥土层。
真是何苦来哉，守财奴的性格要不得啊！
虽然结果不太完美，不过白白累了一通的莫歌已经没有兴趣再折腾了。
随它去吧，爱咋滴咋滴！
毕竟只是莫歌一时兴起带回来的一个土特产而已。
对于莫歌来说，还是自己这具怪兽之躯更为重要当怪兽当久了，他多少也有些沉迷于自身的力量和各种强大的能力。
对于那些看起来没有与自身能力直接相关的东西，关注度就明显下降了很多。
还好，他并没有忽略自己虽然称不上才智高绝，起码也还算是智慧生物的优势。
毕竟在探索自身力量的过程中，智慧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自认怎么说也是头聪明怪兽的莫歌爬上了一处海边悬崖，奋力一跃，张开巨翼鼓荡起狂暴的气流，向着海面俯冲而下。
你看，他还记得回到地球之后要测试一下飞行能力呢。
然后，莫歌就划过了一道短短的弧线，真的就这么俯冲进了海里。
嘎昂！！！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慌的嘶吼，莫歌就如同一颗巨石一般砸落在海面上，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又过了片刻，在一阵剧烈的海水翻涌中，莫歌才终于再次冒出了头，姿势怪异的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着。
带着那一对庞然巨翼，使得他在水里的行动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
还好，这座小岛的最高点离海面也就是十来米而已，还远不至于让他摔伤。
果然是飞不起来了。
其实这并没有太过出乎莫歌的意料，毕竟潘多拉星的特殊环境确实更利于巨型飞行生物的存在。
不过也没关系，对于这方面，莫歌早在巨翼设计之初就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计划。
正好趁着待会必然要进行的特性提取融合的机会，同步进行一下修改完善。
然后就是趁热打铁，刚好肚子里的东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莫歌再度挖了个洞将自己埋了起来。
没有一个固定的基地就是如此麻烦，但是一直停留在某个地方又并非莫歌所愿，所以这个情况暂时无法两全。
就是背上的巨翼对于挖洞这件事也同样造成了许多不便。
可见，过于巨大化、专为了某种目的而生的特化器官，很容易就会对生物的生存习惯造成巨大影响。
想要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就不得不忍受在地面上、在海洋里活动不便的事实。
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
而如今这扇在地球环境下已然无法让莫歌自由飞起的巨翼，就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考虑着这些问题，莫歌闭上了眼睛，将感官缓缓收敛。
原本，他应该很快进入那个黑暗虚无的感知空间，然而熟悉的步骤却没有迎来熟悉的结果。
出现在莫歌感知里的，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没有远近大小，没有时间概念，但是却出现了光影的变化。
这代表着什么？
莫歌一时间也说不好，感受了片刻，没有太多收获的他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当下。
接下来的特性提取或许会非常关键。
莫歌之所以在回归之前想办法收集关于灵魂之树的素材，自然是有原因的。
虽然已经记不清细节，但是莫歌心里还是有一个基本认知艾娃的存在，很可能是依托于整个潘多拉大陆所有巨树所共同组成的庞大系统。
在潘多拉大陆之上，在树根与树根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电信号的传递。
而这样的情况在灵魂之树和聆听之树范围里，更是达到了极为明显的程度。
再加上艾娃与莫歌进行神经链接的时候，与他进行了感知方面的共享，这也让莫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么最后，有什么是莫歌最为期盼得到的呢？
自然是那种树根之间神奇的信息交换机制了。
以地球生物来说，整个神经系统的信息交换，都是通过化学信号的传递来实现的。
地球生物的神经细胞通常拥有着一条长长的轴突和多个树突。
长长的轴突让神经细胞影响范围更广，而数量较多的树突，则负责与其他神经细胞之间进行信息交换。
其过程虽然体现出电位的变化，也就是生物电场的产生，但是从实质上来看，它仍旧只是链接点之间的化学物质传递。
也因此，整个神经系统的信息传递速度是存在着极限的。
实际上，神经信号的传导速度大概在每秒100米左右。
可以轻易算出，以人类一米多的体长，躯干末端感知到某种信息，比如痛觉或者触觉的时候，将相应信号传导到大脑大概需要0.01秒多些。
考虑到信号往返，那么单是整个神经信号的传递就需要大概0.03秒的时间。
这样的时间间隔看似非常短暂，但是再考虑到大脑对于这些信号的处理速度，那么正常情况下，人类对于某种信号的识别通常需要0.1秒以上的时间。
通常这个时间在0.秒之间，这样的时间间隔在旁观者看已经能够明显识别出来了。
然后呢，如果将躯体的长度延长到十几米以上呢？
那么这个反应时间很可能就会超过一秒。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达到一秒的信号延迟，已经足以造成巨大影响了。
比如，如果人类一刀子砍在十几米长的怪兽尾巴上，那么怪兽很可能需要一秒以上的时间才能做出反应，那时候发动攻击的人类早就已经跑掉了。
这种情况在实际战斗中完全是不可接受的。
如今，莫歌的身体总长经过三个月的发育也达到了十米以上，并且以后必然还会越长越大，因此这个情况就成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比如，架设他的身长达到一百米以上呢？
那个时候，单是神经来回传递信号，就需要两秒时间，再加上大脑的信息处理速度，那就更加无法接受了。
连正常的活动都难以完成，更不用说是与其他生物的战斗了。
如果说莫歌的心率超频，是通过极限的供氧和激素的作用加快大脑的信息处理速度的话，那么神经细胞之间的信号传递问题却仍旧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因此，当他联想到潘多拉星球树木之间的特殊链接方式，以及艾娃这样神奇生命的存在，一种自然而然的联想就产生了。
或许那就是自己最为需要的东西。
第150章 电信号的传递
在莫歌看来，神经系统对外界刺激的反射延迟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即信息处理延迟和信息传递延迟。
对于体型较小的生物、以及相对离大脑非常接近的头部感知器官来说，神经系统的反射延迟主要体现在大脑对于信息的处理延迟，传递延迟则并不明显。
但是当生物体型变得足够大的时候，传递延迟或许就会比大脑的处理延迟还要可怕。
可以想象一下，当你想要做出某个动作的时候，你的肢体末端竟然要延迟一两秒之后才能真正动起来，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直观一点的比喻，这就相当于用配置很低的电脑玩大型游戏，你操作一下鼠标，电脑里面的角色要卡上一两秒才做出相应动作。
这游戏还能玩得下去？
所以lol或者吃鸡的时候请不要随意辱骂那些菜鸡队友，说不定网络对面就是个百米巨人在跟你组队呢。
人家那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不是成心的好吧。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可以从几个方向来尝试解决。
首先可以尝试极限增加神经细胞的长度，减少化学信号在细胞间传递的次数。
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并且如何兼顾神经细胞在身体里的覆盖密度似乎也很难两全。
第二种方式，或许可以考虑在身体的中段增加一个大脑组织，作为副脑存在，专用来辅助对于身体的动作控制。
这个方案的问题就在于，关于这个副脑的运作机制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建立起来的。
这并不是说生成一堆神经细胞堆在一起就能够实现的，大脑的运作机理复杂程度可比骨骼、肌肉这些组织高出太多太多了。
况且还涉及到主副大脑的协作问题。
最为现实的或许就是收集一下拥有这种特性的生物素材，然而除了传说中拥有副脑却又被证伪的钉状龙，莫歌还真不知道还有哪种生物拥有这种特性。
嗯，其实还是有的，传说中正版日系哥斯拉就在尾巴的根部拥有一个副脑，只是真假之类的先不说，就算是真的，莫歌暂时也不可能干得过人家呀！
况且就算是拥有了副脑，神经系统的延迟情况也只能说是得到一定改善，远称不上比较彻底的解决。
而最后一种方式，则可以考虑借鉴一些原始生物的特点。
脊椎动物的神经系统一般分为两大部分，即中枢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
中枢神经系统包括脑部和脊髓，周围神经系统则密布于躯干任何一个角落。
很自然的，脊椎动物的信息处理主要是由中枢神经系统来完成，而信息传递则主要是周围神经系统来负责。
之前讨论的两种信息延迟也是基于这样的机制。
但是其实地球上有很多被认为比较原始的生物神经系统并非如此。
比如腔肠动物的网状神经系统，蜗虫的梯式神经系统，昆虫的链状、索状神经系统等等。
还有颇为著名的太阳女神螺轮状神经系统。
这些神经系统往往都拥有一个特点，它们的神经细胞并没有极端的分化和集中，因此身体中各部分的神经节点都可以相对独立的运行。
这也是这类原始生物通常表现出较强生命力的原因之一，它们大多数不用担心大脑停止工作的问题，因为它们并不一定拥有可以称之为脑的部位。
并且也因此具有较强的断肢再生能力，反正断了哪里对那些非常原始的生物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都不是什么致命位置。
然而，所谓的较强生命力也只是一种误解罢了，这些生物或许对于物理损伤显现出较为强大的抵抗力，但是却不代表它们对于环境的适应性也一样强大。
还有一点最为致命，这种生物也很难表现出稳定的智慧特征。
地球生物不断向着脊椎动物的方向进化，并且神经系统一步步分化、一步步集中，最终形成如今复杂的系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脊椎动物的复杂神经系统，不仅保证了更有效率的对于外界环境变化的反应，甚至在信号传递的基础层面也更为优异。
以看似没有弱点的网状神经系统为例，神经冲动在这种神经网中的传导速度为0.1-1.0米每秒，相比高等脊椎动物的神经系统相差成百上千倍。
如果莫歌敢于将浑身的神经系统打散到全身，那么他如今的清晰意识很可能也会随之消散。
而如果同时配备中枢神经系统和轮状神经系统之类的东西，那么整个神经系统将会显得极为臃肿先不谈，还很有可能造成其他问题。
或许他会突然间成为一个拥有n个真实人格的疯子。
或许他的全身各个部位会各自为政，成天吵架？
又或者他会彻底被生物的本能所支配，失去智慧生物的自我意识？
所以说，如果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地球生物的神经作用基础神经细胞的活动机制，那么想要彻底解决神经系统的极限反应速度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好，潘多拉大陆之上的发现为莫歌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些大陆上无数树木之间的信号传递，灵魂之树和聆听之树的异化特征，以及最为神奇的艾娃存在。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是莫歌怀疑，与还需要通过突触之间化学信号来间接传递神经冲动的地球神经结构不同，或许在潘多拉树木之间传递的，是真正的电信号。
如果说地球生物的神经传递速度现今理论极限是150米每秒的话，那么电信号在导体中传导的速度无疑要快上无数倍。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潘多拉树木之间传递信息的速度也是百米每秒的级别，那么遍及整个星球的树木之间信息交换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得是多么的恐怖？
猜测到底靠不靠谱，还需要实际尝试才能知道。
而莫歌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收集到的聆听之树素材中，提取出相关的特性。
或许这将是一个困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