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云非的愤怒（二）
“现在这样子，我如何能够冷静下来？别的厂的司机，咱们不指望，9327的司机，他们是不想干了还是怎么的……”云非这会儿，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想到，跟这个在记忆中无比深刻，长得只是清秀算不上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么一种情景下。他设想过无数的跟这个与他这具身体有着婚约，同时对他死心贴地的女孩相见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见到的是一个骨瘦如柴恐怖到极致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记忆中有着这个女孩无比深刻的音容笑貌，云非绝对无法认出这个不成人形的女孩就是他心中一直抵制着不愿意见面的女孩。
“云非哥哥，霜姐姐在说什么……”毛易欣见到倪黎霜蠕动着嘴巴，把耳朵凑近，也没有听清倪黎霜在说什么，站起来对着正在愤怒咆哮着的云非嚷道。
听到毛易欣的话，云非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才缓缓地走到倪黎霜面前，轻声呼唤着倪黎霜的小名，把耳朵凑到倪黎霜那苍白的嘴唇边上，想要听清他说什么。
“云……非……哥哥……你……回来了……”病床上的倪黎霜，听到云非的声音，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也就只能睁开一条缝隙。嘴巴动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倪黎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霜儿，你别说话。我这马上就找车，咱们到蓉城，蓉城治不好，咱们就去首都，实在不行，咱们就去米国。小时候你不是一直想要到外面去看看吗？咱们这次离开之后，永远再也不回这边来了。你别说话。不要担心钱。哥哥挣着钱了……”云非见到倪黎霜说话都无比困难，眼睛也睁不开，却又一直想要开口说话，因为说不出来，眼泪不停地从眼角冒出来。云非急忙压抑着自己心中对于那些使得倪黎霜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人的怒气，努力地安慰着倪黎霜，他却没有发现，说道最后，他自己都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不是他心中一直抵触着跟倪黎霜见面，回来之后就到达县去找倪黎霜。倪黎霜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倪黎霜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造成的。云非也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灵魂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云非的身体，他就得承担起这个世界的云非的责任。要不然，他甚至都可以不回巴蜀！
见到云非的模样，病房里面几个人烟圈都红了。原本听着云非咆哮的护士，本来打算要怒骂云非一顿的，见到这副情景。也就站在门边看了看，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霜儿，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咱们一会儿就动身去蓉城了。”哽咽得说不出话的云非，见到倪黎霜脸上难过的表情，急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对着正在旁边红着烟圈的卿玉娥说道：“卿妈妈，麻烦你去通知9327厂的司机都到医院外面来集合。半个小时。如果有谁没有到，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改制后的9327也不会有他的岗位。”
云非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倪黎霜真的除了什么意外，哪怕是不要9327的那些设备，也绝对不会要9327的任何工人。一家工厂，要想有所发展，不是靠着那些冷漠的工人就能够发展起来的。任何一家工厂，都是一个由无数团队组成的巨大团队。云非知道，9327的司机之所以不愿意送倪黎霜到蓉城，一是担心倪黎霜在去蓉城的路途上死去，这就让所有开车的司机忌讳，哪怕是在云非的那个世界，那个年代，开车的司机都忌讳这个事情；二是从基地到蓉城汽车至少得跑超过十个小时，车上拉着倪黎霜这样无法经得起颠簸的病人，那个时间会更长。那些司机跟毛英杰几人的家中本来就不熟悉，另外就是汽车司机在这个年代本就稀缺无比，他们根本就不担心会被云非给踢出9327的新工厂。更为重要的是，累死累活跑十多个小时，那是白干……
基地的广播站就在医院旁边不远，卿玉娥很快就通过广播站的年轻播音员播送了让9327厂司机到基地医院外面小广场集合的通知。这些天她代表着云非，经常通过广播站播放通知，所以这些天跟广播站的播音员熟悉了起来。如果是以前，凭借她一个清洁工，整个基地最漂亮的播音员，绝对不会理会这个清洁工大妈。
“唉，小云，通知已经发出去了。”卿玉娥回到医院，见到云非跟自己的老公毛英杰两人正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面抽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前面的地上已经丢了十多个烟头。
“卿妈妈，麻烦你了。”云非扔掉手中只燃了一般的烟头，站起来狠狠地把它踩灭，满脸疲惫地对着卿玉娥道谢。
“你这孩子，你这样就见外了。你回去陪着霜丫头吧。你走了两年，那丫头也不知道有多想你。”卿玉娥知道，云非现在不像呆在倪黎霜身边。云非看到倪黎霜自己的心中不好过，倪黎霜的心里会更加不好过。
貌似从十二三岁倪黎霜懂事开始，她就是在为云非活着。云非就是她的生命，是她的一切。云非高兴，她就是再难过，也会高兴，云非难过，她即使遇到天大的喜事，也高兴不起来。现在她日思夜念的云非哥哥回来了，她的生命却要终结了。虽然云非一直没有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她在云非心中的地位，她自己也知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来，那就永远不要来了。”云非一直站在医院前面，不是地看着腕上的手表，以前，每次一看时间，他都能想起叶悲春，可这会儿，倪黎霜命都快没有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倪黎霜？
“小云，你如果真的这样干了，会让所有人心寒……”卿玉娥见到云非那扭曲的表情，不敢劝云非，用脚踢了踢她旁边的毛英杰，示意让他劝云非。这个年头，中国的司机真的不好找。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到这边。云非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有想到，卿玉娥通知上面提到过是他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厂长通知他们到这边来，却依然没有任何人来。如果再等半个小时，或许会有人来，但是云非不打算等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能不好找？尤其是在中国这个什么都不多，人多的国度里面。现在是什么年代？全民追求金钱的年代，钱能解决的事情，还能叫事情么？至于为什么卿玉娥等人没有想到这个，那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太保守，人太单纯，根被就没有想到过，可以花重金去请这个基地其他工厂的司机。
五百块钱不愿干，五千块钱还会没有人干么？
“你们不用劝我。所有人心寒最好，如果不是赵兴邦施压，我甚至会一个工人都不要。9327厂的工人，现在都成了大爷。我要9327，是要来给我挣钱的，不是为了找一帮大爷！”云非冷冷地对着两人说道。
听到云非的话，卿玉娥两口子的心中直发毛。云非这小子，在外面待两年，居然变得现在这般威严。不过这也是他们期望看到的。自己家中的孩子无法达到这个高度，云非也能算是自己的孩子不是？
“卿妈妈、毛爸爸，麻烦你们去找霜儿的主治医生以及护理的护士，让他们陪着走一趟，到了蓉城他们就可以回来。医生给一千，护士给五百，如果他们不愿意，医生给两千，护士给八百。”云非对着低着头不敢看他眼神的卿玉娥两人淡淡地说道。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是怒火滔天，但是他的表面反而更加平静。
这些人，等着9327搬迁的时候再来算账吧。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跟他们算账。
卿玉娥跟毛英杰两人被云非的话惊呆了。在这个工资加奖金不超过两百块钱的年代，就陪着到蓉城一趟，就能够挣两千！他们也知道，现在的云非已经不在乎这点钱了。云非给他们每家两万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会在乎这么几千块钱吗？
云非也不等两人的答复，毕竟太了解他们了，就算没有倪黎霜这样的情况，就凭云非的吩咐，他们也会把这个事情办得无比妥当。
“马师傅，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等人下来，咱们立马就出发。”不到半个小时，云非的奥迪后面就跟着一辆草绿色的解放汽车进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大门之前。
说完之后，云非就向着倪黎霜的病房跑去。
“卿妈妈，毛爸爸，医生跟护士说好了没有？”云非刚走到倪黎霜的病房外面，见到卿玉娥两口子都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面偎依在一起打瞌睡，云非这会儿也顾不得体贴他们。
“说好了，霜儿是主治医生今天正是白班，明天他轮休，所以我们一说，他就同意了，同时他也帮忙给护士请假了。”毛英杰对着云非笑了笑。(未完待续。。)
149 云非的愤怒（三）
“那个医生谈好的，五百，护士一人两百。”卿玉娥把嘴凑到云非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
“别管多少钱，只要他们同意跟着走就行了。毛爸爸，麻烦你去通知医生，咱们马上转院。手续什么的等回来咱们在办。卿妈妈，这就要麻烦你跟三姐还有老五都跟着去蓉城一趟，蓉城那边我事情比较多，没法一直陪着霜儿，有你们在，我才能放心。你们娘母儿轮着守霜儿，我才能放心，这样你们也能轻松不少。让老四留在家里，给毛爸爸他们做饭洗衣服吧。”
“那行，我回去收拾一下。”卿玉娥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回去收拾换洗的衣服以及洗漱用品。
“别收拾了，霜儿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等到了蓉城，咱们去买吧。”云非拉住了卿玉娥，这会儿，车什么的都搞定了她要是再回去一趟，起码又得耽搁好几十分钟。
“小云呐，不是我说你，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的。今天就算了吧，咱们救霜儿要紧，以后可别这样了。”卿玉娥对于云非现在对于各种事情的态度，很是不满。
在医生来了之后，云非给毛英杰交待了一下，让他把自己不会要9327任何一个司机的消息放出去，同时转告于成几人，让他们加快甄别那些手中有技术，同时肯吃苦的工人。轻钢结构的厂房在这个年代虽然造价高，但是建设速度很快接，尤其是开工之前云非把9327的焊工全部调到了蓉城。
最多三个月，厂房建设就能够完成，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安装这些设备，到时候通过卡马特购买的加工中心也差不多那个时间会运到蓉城，所以，厂房建设完成之前。就必须要把留下的工人决定出来。这些工人，必须再培训之后，才能再一次上岗，毕竟以后新工厂的生产，就不是现在大山深处的这些工厂生产方式以及工作强度能够比较的。
云非的奥迪在前面引路，他没有开车，他的车交给了一个他请来的司机开，他则在后面的解放汽车后面陪着倪黎霜。来自9321厂的两个老司机轮换着开车，虽然开得快，但是也开得相当平稳。虽然路不是很好走，云非在车厢上面感觉也不是很颠簸。倪黎霜在上车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那个云非连姓什么都懒得问的医生跟两个护士在车上一直观察着倪黎霜的情况，就担心倪黎霜停止呼吸。
医院的氧气瓶，也在云非的金钱攻势下抬上了老解放的车厢。
卿玉娥这些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所以一上车，就开始休息。毛家姐妹，从出生时候，就没有离开过小城。这会儿正看着不断往后退的风景兴奋呢。
老解放汽车上面有顶棚，也不用担心风吹进车厢里面，更不用担心下雨什么的。体贴的老师傅还把一根电线接到了车厢里面，即使天黑了。车厢里面也不会陷入黑暗。
一路上，云非就开始不停地给倪黎霜说着自己这两年在花都的事情，他真的不愿意这样一个历尽苦难，温柔可人的女孩就这样还没有享受人生。生命之花就开始凋谢。医生也说了，要让云非不停地给倪黎霜说话，以保持倪黎霜的意识不清醒。当然。云非说的，大多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面之后在庆丰机械如何把一家管理混乱、停滞了发展的垃圾工厂改变成为一家现代化的数控加工工厂，他前世活了三十多年，除了一手机床操作技术还能说得过去，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值得称道，大学没有拿过奖学金，上班连个先进都没有混上，到了三十多，还是光棍一条。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个世界云非的记忆，就没有必要说了，毕竟那孩子，过得一直都不尽人意。如果说了，绝对会让倪黎霜在心情起伏之下嗝屁。
出发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五点半，到蓉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十三分。还好，云非给谢和平打过电话。谢和平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给蓉城的第一人民医院打过电话，晚上是蓉城最好的医生在值班，护士同样是经验最丰富，最细心的，他们从凌晨两点开始，就在等待着倪黎霜的到来。
云非给谢和平打电话的时候，本来是想请他通过关系把倪黎霜安排到蓉城军区总医院，但是谢和平告诉他，在蓉城，最好的医院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云非才同意谢和平的建议，把倪黎霜送到蓉城第一人民医院。
倪黎霜在到达的时候就被送进了抢救室，一直到早上八点多才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送倪黎霜来的司机、医生以及护士，在把倪黎霜送到蓉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抢救室之后就回去了。云非当场就把钱给了他们。还好，他跟两个司机谈好的也是五百块钱。
“钟主任，情况怎么样？”倪黎霜进入重症监护室之后，一脸疲惫的医生把云非叫道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跟着来的，还有卿玉娥。
“命保住了，我们给她用进口药，恢复的难度并不是很大，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那个谢和平介绍的接近五十岁的钟主任，说到最后也是一脸的为难。
“钟主任，有什么问题，您就直接说吧，我是他未婚夫，她是孤儿，现在也就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了。不管有什么后遗症，我们都能够接受得了……”云非见到医生一脸为难的表情，也知道，倪黎霜的命能够保住就已经是万幸。
“唉，你是谢市长的侄子，我们也不是外人，与其等你拐着弯找谢市长来问我，还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病人已经丧失了做母亲的能力了……”钟主任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孩，失去了生育能力，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什么！”听到钟主任的话，卿玉娥感觉天旋地转，人一下子就软了，如果不是云非眼疾手快，她就倒在了地上。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钟主任，就只有这么一个后遗症？真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么？”听到医生的话，云非反而笑了。
“呃，难道这个问题还不严重？”医生有点无法理解云非这个年轻人的思想。不过他觉得，云非现在还年轻，根本就没有想过没有孩子意味着什么。
“你这死孩子，这样子你还笑得出来？”卿玉娥拍了云非脑袋一巴掌。
云非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传宗接代的观念对于这个年代的中国人来说，是多么根深蒂固的一件事。就是在他原来那个世界，那个年代，也有无数人被不孕不育困扰，很多夫妻离婚，都是因为这问题。精子卵子的交易，在黑市上的火爆，不是云非这个老光棍能够体会到的。
听到医生的话，卿玉娥就在想，云非跟倪黎霜的将来在哪里。云非现在的身家都好几千万，如果真的没有后代……
卿玉娥对于云非来说，并不是口头上称呼的卿妈妈，而是真正的母亲。云非生下来，因为他母亲身体不好，奶水不足，刚好那个时候卿玉娥生了第四个丫头，云非是吃着卿玉娥的奶水长大的。甚至，毛家老四毛丫冬在她母亲身上，吃到的奶，都没有云非吃得多。所以，从小毛家老四就跟云非很是不对付。
卿玉娥从小就把云非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于云非，远远比其他几个家庭的孩子更加疼爱，对于云非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她自己的儿子毛二蛋。所以，现在云非面临将来没有后代的困境，卿玉娥比谁都着急。但是人又不能坏了良心，让云非抛弃倪黎霜，如果云非真的这样做了，她卿玉娥第一个就不答应。
云非从小连扫把都没有摸过，洗碗洗衣服之类的事情，就更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倪黎霜的存在。云非的离家出走，气死了老头子；然后因为他那个王八蛋爹，逼死了他母亲；然后他舅舅跑到花都去找他，使得云非的舅妈跟人跑掉，丢下两个孩子，把养家糊口的重任丢给了倪黎霜这个才十七岁的丫头片子。
可以说，如果没有云非的离家出走，云非家中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倪黎霜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倪黎霜成为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就是云非。当然，不是现在的云非，也是现在的云非。不管云非承认不承认，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钟主任，辛苦您了……”在把卿玉娥支开之后，云非关上办公室的门，从包中掏出了一个装着一千块钱的信封，递给了医生。
“这……”医生看了看云非，再看了看云非手中的信封。从厚度来开，这里面的钱不少，但是云非是谢和平副市长的关系户，这个钱，拿了就比较烫手。
“钟主任，这是一点小意思。以后还要继续麻烦你，如果你不收下，要是再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你的我就不好再……”云非继续把手中的信封往医生的手中塞去。他的话，说得很明白，这个钱，不仅仅是感谢这次，这个钱就是为了买以后的方便。
钟主任见到云非说的如此直白，也就不再推辞。反正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未完待续。。)
150 就让你们下岗了，能奈我何
“霜儿，这几天，就让三姐跟老五陪着你，我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云非一边给病床上的倪黎霜喂着香蕉，一边对面色已经逐渐红润起来的女孩温柔地说道。
“云非哥哥，去忙你的事情吧，有三姐跟五妹陪着我就行了。医生已经说了，再过段时间我就能够出院了，在这医院里面躺着，人都快生锈了……”半躺在病床上的倪黎霜，轻轻地对着她的云非哥哥说道。
“没事，这次咱们在医院里面多住几天，争取以后永远不再来医院了。三姐，你那里钱还够不？你跟老五两人可不能在我离开的时候亏待霜儿。”云非对着倪黎霜呵呵笑道，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旁边正在津津有味地抱着一本武侠小说大快朵颐的毛丫秋说道。
“走你的吧，你三姐什么时候亏待了你们？再说了，这反正是你的钱，我花起来又不心痛。”毛丫秋看的无比投入，头也没有抬，一边继续看她的小说，一边回答着云非。
“云非哥哥，我想等到能够下地，就出院。这里面住一天，都得好几十呢……”倪黎霜拉了拉云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住的是整个巴蜀最好的医院中最好的单人病房，不仅有着电视，还有着空调的存在。
蓉城本就是巴蜀的省会城市，蓉城的第一医院，也算得上是整个巴蜀省的第一医院。普通的病房里面跟其他的医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把电风扇。但是倪黎霜住的这个病房，就不一样了——这里是高干病房！一个省，有几间装修豪华，装着进口空调以及彩电的高干病房，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领导也得生病住院不是？人领导为整个省的人民鞠躬尽瘁，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在生病住院的时候让周围的环境更好一点。这样就能恢复得更快不是？
“霜丫头，你好土。给你说了无数次，你云非哥哥现在一分钟都是几十块上下，你在医院里面能花多少？他挣的钱，本来就是给你来花的，你不花，难道让别的女人来帮着他花？”正在看小说的毛丫秋，对着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倪黎霜说道。
云非满头的黑线。以前某一天开玩笑，学着后世来了一句，哥一分钟几十块上下。就被这个比自己也就大两岁的丫头一直取笑。
再一次回到深山中的基地，云非没有了任何的感触。如果不是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母亲以及外公安葬在大山深处，他或许以后永远都不会回来。
很多人说，中国，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其实他们错了，中国人，尤其是汉族，有着信仰。他们信仰的。不是神，不是宗教，而是自己的祖宗。
云非就是这样一个信仰着祖宗先人的人。在这个历史发生了变化的异位面，没有他那个世界的云非的存在。这次回大山中的基地的路上。他顺路回过他原来那个世界老家所在地。他本来就没有期待着这个世界上会有他原来的那个世界的父母的存在。如同他猜测的一样，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认识的。环境一模一样，人却都无比陌生。
云非在村子里面溜达了一圈。甚至每家每户都敲门走访了一遍，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在村民疑惑的眼神中黯然离开。
有人说，追求金钱就是很多人的信仰。云非会直接鄙视说这话的人。因为没钱，才会追求钱。钱只是追求的目的，不是信仰。一个人活着，不能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人，做任何事情就没有动力。
孤独的心没有皈依，前辈先人的坟墓，就是漂泊在社会中人的皈依。他们的坟墓，就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因为尘世中各种欲望诱惑而变得迷茫的子孙。
云非接收了这个世界的身体，就成了这个世界的云非。所以，这个世界的云非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他拥有的一切，有必要去挣扎反抗么？虽然他可以不理会，别人的嘲讽怒骂影响不了他丝毫。但是人是群居动物，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亲人都没有了，那么他就真的孤独了。
因为路上绕了几十公里，在他曾经那个世界的老家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所以云非再次回到这个大巴山深处的基地，已经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9321的食堂，没有了昔日的喧闹。从赵兴邦开始彻底清查整个九院下属的这些大山深处的各个工厂之后，9321的食堂就已经逐渐开始进入了低谷。虽然每天依然还是有着不少的接待业务，但是根本就没办法跟以往相比。大部分工厂的厂长都被赵兴邦一撸到底，新来的厂长，都变得无比低调，在没有摸清情况，没有熟悉环境之前，他们没有谁敢顶风作案。
前面的那些厂长，如果不能够补上亏空，直接被赵兴邦丢到了监狱里面去啃黑窝窝头了，赵兴邦也同时对这些新来的厂长打了预防针，如果谁再犯，直接赏他一颗花生米。
在这个年代的中国，别在上位者面前讲什么法制。咱们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谁要拿无产阶级的资产去挥霍，无产阶级的代表，赵兴邦同志，就会代表无产阶级们对他专政！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一会儿我们有什么需要，再招呼你们。”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云非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中年大妈接待员带着几个服务员站在一旁，让毛英杰几人都不好意思动筷子。
“好的，云先生，我们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叫我们……”中年大妈接待员对着云非恭敬地说道，然后招呼着服务员离开。云非是金主，还是大金主，他不像以往的那些基地各厂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每次吃饭之后就是签字走人。所以，在这个没有了那些签单厂长们消费的时候，这些原本端着铁饭碗，拿着高额奖金的关系户门，真正地明白了顾客就是上帝的真理。
“吃饭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说。”云非见到几个长辈都看着他不动筷子，感觉到无比别扭。
“我说老四，你今天咋变成了大家闺秀？”云非见到一向大大咧咧，老是跟自己针尖对麦芒的毛丫冬今天晚上在菜上了桌子之后，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大快朵颐，反而默默地低着头盯着手中的筷子走神。
听到云非的话，毛丫冬抬起头来，对着云非抛了一个卫生眼，却没有说任何话，又把头低下去了。
这是怎么了？
“小云呐，你真的打算让大部分人下岗？”几人都满脸默默地盯着云非，对于云非打算让9327厂大部分人都下岗的事情，他们都很担忧。为云非担忧，同样为那些即将失去工作的人担忧。
“嗯，我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是都说了吗？咱们还是一边吃饭一边说吧。厂里面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的清楚的。”云非愕然。他不知道，这几个长辈今天是唱的那一处。难道他们这几十年受到的欺负与歧视还不够？难道他们还要劝自己把9327所有的人都原封不动地搬到蓉城自己的新厂里面？
云非说完，率先夹起一块拇指粗的红烧肉塞到了自己嘴里。
“来，几位爸爸，来走一个……”云非端起自己的酒杯，向着几人举了起来。在几人勉强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之后，云非也不管他们，直接端着自己的杯子一仰而尽。
“小云呐，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如果按照你提出的那些标准，那些下岗的人，闹起来，估计这里面的那些设备就不是很容易运走的。”于成放下手中的酒杯之后，对着云非说道。
几人搞了这一个多月，通过走访调查，摸底排查什么的一切他们能够想到的手段，把整个9327厂所有的职工都调查了一番。如果按照云非的那些要求，整个9327厂一千五百多号人，只有不到四百人能够留下。尤其是那些管理人员，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留下，因为大多数人按照按照云非的标准来对比，都是尸位素餐。
厂里的设备是机械九院的，也可以说是国家的。国家是个什么体制？所有可以说这些设备是这些工人的。如果真的闹大了，这事情，就不是普通的事情了。他们不知道云非跟赵兴邦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知道云非这个出去两年已经变得让他们感觉到无比陌生的孩子底气来自于哪里。
很多人都知道云非的选择标准，尤其是在当初赵兴邦把云非在中科院两个骨灰级的老家伙面前都强势无比的时候，他们怕了。当然，这些只是那些普通的工人。那些有着背景的管理层，关系户，根被就不把云非这个毛孩子当一回事。很多人认为，云非接手9327厂，不仅仅需要这个厂里面齐全的设备，更需要他们这些管理层。一个没有完善管理层的工厂，根本就无法运转起来。(未完待续。。)
151 就让你们下岗了，能奈我何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哪怕我一个工人不要，设备我照样能够拉走。即使9327厂的设备无法拉走，赵兴邦也同样会给我提供完整的从熔炼到机械加工再到后面的表面处理的各种设备。”对于于成等人的担忧，云非并不觉得这是一回事情。
自己手中掌握着赵兴邦想要的东西，还是能够让好几家上千人规模的工厂起死回生，即使9327厂的下岗工人闹将起来，大不了云非不从9327厂里面拉设备，让这些当年国家花了不少钱与精力搞到的设备放在山洞里面生锈。
“于爸爸，你们都是长辈。虽然你们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但是对于工厂这方面的事情，你们绝对不会比我更懂。你们知道吗，如果我全盘接手9327所有的工人，要不了一年，这个工厂就会再次面临现在这样的困境。”云非喝掉了杯中毛家老四给他倒的酒，严肃地对着几人说道。
“以后，你们将会是新工厂的管理者。说句我这个晚辈不该说的话，收起你们那可笑的同情心！咱们是什么？是私人。我们建厂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如果一个厂，管理成本高得公司利润无法承受，那我们还开着这样的厂干什么？说实话，就是把整个工厂的人全盘接受，对于新工厂的利润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工厂壮大了，整个工厂里面都是各种关系户，工厂还能生存的下去吗？”云非的话，越说越重。
这个时候，他面前的这些人，不再单纯地是他的长辈，还是他的下属。自己之所以要9327。就是看重了他设备的齐全，产业链的完整。
这些日子，虽然他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他还是每天都在想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他的目的，不是挣钱，而是要搞搞出可以跟欧美媲美的数控机床。靠着几年没有开工的9327厂里面的这些没有爱，没有同情心的大爷，他的这个梦想，这个目的，不过是给整个世界笑柄。
“整个大山里面转为生产民品还没有搬出去的工厂。看起来最红火的9321厂，去年，全厂三千一百七十一人，毛利润八百二十九万两千六百三十一块。纯利润只有让人笑掉大牙的一千八百零九块二毛三。也就是说，9321厂，平均每个人干了一年，为整个工厂创造了五毛多一点点的纯利润！”云非丢出了一组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数据。
这个数据，是后来任志国离开的时候到蓉城坐飞机的时候告诉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兴邦才把整个基地的工厂高层来了一遍大清洗。究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管理层太腐败，最为主要的是，9321厂跟其他的厂一样，一个干活的人。得养着好几个甚至十个不干活的。哪怕是清洁工，到手的工资奖金，都不会比一线干活的人少多少。
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级别越往上走，资历越深，就比别人拿得越多。在国营工厂里面。拿得越多的人，干的活也就越少。9321正因为看起来红火，所以原本只有一千八百多人的编制的工厂，在两年内成为了一个拥有三千多职工的大厂。这些新晋的，大多数都是关系户，关系深厚的，直接就在管理岗位跟技术岗位上面，关系背景不足的，就在最好的岗位上面当学徒。
9321厂的数控车间，一台机床，五个工人！
这样一来，9321厂的纯利润还能高得起来，就让人震惊了。
“怎么可能？”听到云非的话，几人震惊的无以言表。云非说出的这些数据，把他们吓到了。
“有什么不可能？”云非抽出一支烟之后，把烟递给了其他几人，点燃之后才继续说道：“整个9321厂，一线干活能够产生直接效益的工人，只有五百多名。想象吧，一个厂，光是检验都有两百多人，一个班组正副班组长三人，全部脱产；一个车间也就三个班不过十多个班组百来号人，每个班组一个检验，然后还有技术员，车间主任，调度，工艺员，大师傅，后勤管理……你们自己算算，光是每个车间，就有多少不干活的人？然后总厂里面还有各个部门数百号人，这些人，每个月光是管理成本都近百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做的产品利润可观，你们觉得还能有利润？”云非耐心地对着几人解释着。
他这样一说，除了毛家老四没有在厂里面呆过，不了解外，其他的几人都明白了。9327同样也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几乎没有开工，根本就没有产生什么实际的利润，所以这个问题就暴露的特别明显。他们在9327厂里面这么多年，同样是那么多岗位，同样那么多生产任务，刚开始进入工厂的时候，几乎天天加班都干不完，到十年之后，人数增加了一倍，如果一个月任务跟十年前一样，依然会天天加班都干不完。
人数增加了，干活的人却没有增加。虽然干活的工人增加了，反正干也是领那份钱，不干同样领那份钱。谁还愿意干？
几人无语。都开始沉思起来，他们应该如何去面对那些下岗之后整个家庭都会陷入困顿的工友们。虽然以前工厂的人对于他们一直是鄙视有加，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这些天有不少的工人上门求情，说自己失去了这份工资一家人会变得怎么怎么可怜。
“远的不说，咱们就说离我们这边不远的航天的那个基地吧，别人的规模不比我们的大吧，整个基地也就只有几个工厂，但是看看别人，除了总装车间以及那些火箭核心部件的生产还放在大山里面，其他的厂都准备搬到蓉城。看看别人，工厂没有我们多，人没有我们多，每年的财政拨款同样没有我们多，但是别人为什么这次搬迁。能够一次性拿出数千万？你们以为上面不想把九院的基地搬出去？没钱！在蓉城建厂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建设工人的生活小区，那个开支甚至会超过建设工厂的开支！航天在蓉城那边一共建设了五个工人生活小区，每个小区最少都是超过两百栋七层高的楼房，每栋楼最少两个单元，你们自己算算，这得多少钱！”
云非知道，他们的沉默，不是因为他们明白了自己讲的这些东西。所以最后直接拿离九院基地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的航天系统的基地说事儿，让他们自己去想这里面的门道。
毛英杰、于成等人听到云非说的这些话。终于意识到了，整个九院现在的这种状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原来国家开始提出计划生育的时候，九院因为特殊地位，并没有严格执行。但是航天执行得无比彻底，再加上人口基数没有九院这边的大，所以，就造成两边这样大的差异。以前整个九院的基地，都在嘲笑着航天那边的家伙，现在呢？
一顿饭。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到最后，几人离开的时候，除了云非。其他几个人都是左脚靠右脚，东摇西晃的。
第二天十一点多，赵兴邦就再次到了基地。他这次来，不仅是为了云非搬9327厂的设备。更为了看到其他那些厂的清查结果。
赵兴邦刚一出现在基地，就被重重的人群给包围了起来。
“工厂属于所有工人，不允许任何人卖掉工厂！”
“把工厂卖给私人。就是对国家的犯罪！”
“坚决抵制盗卖国家财产！”
“卖国家工厂给私人，就是卖国贼，打倒卖国贼！”
“盗卖国家财产的人，是国家的蛀虫！”
在赵兴邦跟云非被那些9327厂以及一些闲的无聊看热闹的人给围起来之后，数条横幅在两人不远处的人群中被立了起来。赵兴邦看到那些横幅上面的内容，被气得脸色铁青。这些横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骂赵兴邦，但是跟指着赵兴邦的鼻子骂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如果不是赵兴邦经历的风雨多，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倒下了。
“老赵，你们的这些工人中人才不少嘛。看来你们九院的腾飞指日可待呐……”云非看到那些横幅，满脸揶揄地对着脸色铁青的赵兴邦笑道。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才越好玩儿。到时候看那些军方的老家伙们怎么收这个场。
“前面的人请让开，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不要围着赵主任……”得到消息地9327厂的十多名内部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一边拿着大喇叭对着人群喊话，一边向着赵兴邦所在的位置挤过来。
“我们不要下岗……”本来沉默地围着赵兴邦的工人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其他的工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喊声还很凌乱，很小。但是越到后来，声音就越整齐，越大。
震耳欲聋。
云非拿过了挤得满头大汗的保安队长手中的铁皮喇叭。对着工人们喂了几声，让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之后，才一脸阴笑地对着围着他们的人群吼道。
“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跟下岗有什么区别？你们口口声声说别人是蛀虫，你们才是真正的蛀虫！工厂在你们的手中，那是白瞎了。你们真当这些老旧的设备整个中国都找不到？我为什么要这些设备？为什么要这个工厂？因为它是我外公一辈人用血和汗水建立起来的。是你们这些蛀虫让9327变成现在这样。我就是要让你们下岗，你们能奈我何？”云非说完，才发现，整个人群都陷入了沉寂。(未完待续。。)
152 老毛子来了（一）
“当然，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蛀虫只是那少数只领工资不干活的人。我知道你们今天围着我们想要干什么，是有人串联了你们，告诉你们我只要这里面的设备，不要工人。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对于那些认真工作，对于工厂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的人，你们觉得，工厂会不要你们吗？”
开始的话，云非一说完，就后悔了。那些为了生存的工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如果刚才的沉默，有人振臂高呼，他跟赵兴邦两人或许就会被激忿填膺的工人给打死，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白搞了。
听到云非的话，所有工人都双眼放光地看着云非。一直以来，都没有明确的官方说法，告诉每个人的去留。所有，有人一串联，所有人都慌了起来，一听到设备马上要被拉走了，就被人招呼着跑到这里来把云非跟赵兴邦两人围着。他们需要一个官方的说法。
“请大家让一让，赵主任刚刚到这里，连饭都没有吃，看看这大热的天，大家都散了吧，回去等通知，我想，最迟明天，就会有明确的说法给大家。”云非见到那些人已经被自己说动，就打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他今天早上可没有吃早饭，昨天晚上的那顿饭，也只喝了一肚子的酒，现在的云非，早就饥肠辘辘了。
围着众人的人群没有动，一众保安现在已经湿透了衣背，赵兴邦愕然地看着云非这个一直强势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服软。
听到云非最开始的那些话，赵兴邦心中就咯噔一下，暗叫一声糟了，然后快速地思索起对策来。他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甚至会波及整个基地所有的工厂数万职工。却没有想到，云非在后面来了这样一个转折。
从云非的话中，能够听得出来，云非会接手9327大部分的工人。至于云非全部接收，打死赵兴邦都不相信。云非这个私人老板要9327厂，可不是因为看到国家财政困难，帮着国家养这些工人。
“大家都回去吧，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大家为国家奉献了这么多年，国家不可能随便就把你们给抛弃了。我们肯定会妥善处理这些的。”赵兴邦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湿透了，见到人群中原本竖着的那些很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不过人群依然沉默地围着自己跟云非几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云非的话，让人绝对没有可信度。
人群中那些本来就是被人迷惑了才过来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工人，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是云非口中说的那些只拿工资不干活的蛀虫。在得到工厂新厂长以及整个基地负责人那不算答复但很明确的答复之后，再加上腹中饥饿，天气炎热。就准备撤了。
“不行，你们现在就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就在人群开始慢慢散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离开的那些人，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来观望这边。
赵兴邦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心情再次紧张了起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带着杀气的眼神在人群中往那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想要找出那个说话的人来。可惜了。除了围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那些最中间的人，赵兴邦甚至连那些人后面的人都看不到。
“你们不用为难赵主任，我现在就给你们明确的答复。9327搬出大山之后。原来的一线生产工人，必须经过培训之后，重新考核定岗。至于那些管理岗位以及技术岗位的人，有能力的留下，没有能力的滚蛋，当然，有能力，还得得到工人的认可，否则，同样滚蛋。大不了，你们继续在这山里面拿着这些基本工资守着这些设备。我不过多费点时间，费点钱，苏联国内，什么样的设备搞不到？”云非同样脸色铁青，说话的人，肯定是那些关系户。
是关系户又怎么样？这个对于云非老说，根本就不重要。需要头痛的是赵兴邦。
“对于那些能够留下的人，工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相信，只要你技术好，肯干活，一个月拿五六百块钱没有问题。即使你技术不好，只要你肯认真完成交给你的任务，一个月挣两三百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们还继续围着，对不起，整个9327厂的人，一个我也不会要。我要你们，是让你们给我干活的，不是请你们到我的工厂里面当大爷，把你们给供养起来。”云非的话，直接震撼了大多数工人的心灵。
整个基地，即使那些中高层管理，明面上的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块钱，如果云非说的是真的，这可就不得了了。干一个月，能够赶上在这里混吃等死半年的收入。所以听到云分后面的威胁，大多数人都一哄而散，比他们来的时候还离开得快。
昨天晚上，云非想了整整一夜。虽然工人中有很多人同样心态不好，但是，工人远远比那些在这山里面关系深厚的老油条管理者或者技术员们好调教得多。他跟王庆丰合伙搞的滚珠丝杠以及其他的机床零配件、附件生产厂，投产之后也会需要不少的人。这些人，毕竟有着技术基础，就当人才储备吧。
不多时，围着两人的人群就散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着一百来号人站在太阳底下，不愿意离开。
“老赵，你不饿？”看到眼前的这些人，云非的心中反而淡然了。这些人，反正由赵兴邦去处理就行了。
没有理会那些站在太阳底下的人，赵兴邦跟着云非向着9321厂的食堂走去。这会儿要是不跟着云非去吃饭，他就得自己掏腰包。自己掏腰包倒是其次，关键是跟着云非去吃饭，也能吃出一两个人的工资不是？
最后整个9327厂一千五百多号人，云非留下了一千一百多人。其中有接近九百是一线的生产工人，这里面，有一百多人是原本9327厂的脱产基层管理人员，有两百多的学徒，通用技术工种比如车工、铣工、钳工、刨工之类的，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多号人。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云非倒是一个没有要，9327原本三百多的技术人员，云非只留下了八十七名。
当然，留下的人，都是通过了云非的考核的。
一线工人考核现场操作，技术管理人员，不仅考核的东西，不仅仅是理论，还有各种实际操作。当然，不是机床的操作，而是机械制图，机械设计，工艺路径制定这些。就这么一套考试，三百多的技术人员，也就留下了八十七名。对于三百多人中还有八十七名技术员留下，云非很欣喜，赵兴邦的眼睛都绿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大一个厂，从建厂到现在，数十年的发展，三百多技术员，在云非这样的私营企业里面，居然只有这么区区四分之一的人合格。
赵兴邦明白了，为什么私人工厂的发展远比国营企业来得迅速；更明白了，为什么，私人企业里面，他们的技术人员以及管理人员的工资会远远地比那些普通的一线工人高。拿云非的话来说，就是付出与收入成正比，谁付出的多，老板就多给他一些。他手下的工厂，却没有这样的激励策略。
被云非刷下的接近六百人，赵兴邦也头痛无比，但是却又不得不安排到九院下属的其他工厂里面。九院下属十多家工厂，每家也就安排几十人。反正这些人干活不干活，都得国家养起来。
云非搬走了9327厂的所有设备，每年向九院支付四十万的设备使用费，当然，还有云非最为需要的，军品生产资质。
由于蓉城那边的新厂房建设还没有完成，工人生活小区差得更远，所有，云非计划中对于工人的培训，就只能在现在的9327厂里面进行。所有的设备开动起来，并不生产，只是为了培训工人。尤其是那些普通机床，云非打电话给秦青山，从客户的手中抢了九十多套的数控系统，用来改装9327厂那些年龄足够大，使用时间并不长的机床。
最为庞大的落地镗床以及导轨磨床，云非最想改成数控机床，可惜，没有配套的滚珠丝杠。尤其是液压工作站必须要根据机床的使用情况重新设计。孙麟跟他的团队，现在连三轴加工中心上面加装第四轴的液压工作站的设计都还没有完成，哪里还有精力来帮云非搞这些重型设备的液压工作站的设计！
对于工厂以后的生产方向，云非心中明确，可是整个工厂的工人对于这些方面并不熟悉，所以在工厂搬到蓉城之前的这些日子里面，云非拿出了一套他那个时代的滇南机床厂经过数十年改进，在九十年代末期才定型的最为大众化的普通车床设计草图丢给9327厂。八十多名技术员，抛开工艺人员，设计人员也就仅仅只有五十多名。五十多名的设计人员，要把云非给出的一个简单的车床设计草图给设计成能够生产的详细图纸，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在云非的监督下，这些技术员天天像打了鸡血般拼命地加班。要知道，在9327搬出去之前，他们的工资还是由机械九院发，但是他们的奖金，可就得靠云非这个新老板了。(未完待续。。)
ps： 难道是我越写越差了？感觉这段时间成绩越来越来越差，那些支持葫芦的兄弟们，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意见对葫芦提么？
153 老毛子来了（二）
毛英杰几人，成了新的9327厂的中层管理人员，云非可不管他们是否懂技术，懂管理，因为毛英杰等人现在的工作，就是盯着这些人不偷懒就行。反正云非只看结果。
9327虽然还没有开始生产，但是已经有了一种有别于其他工厂的新气象。
“云非，你的电报……”成了厂长助理的毛丫冬，丝毫没有一点尊重他的领导，直接把手中的电报抄件递给了云非。云非奇怪地看着电报上面的内容，居然是从蓉城转发到大巴山里面的。
谁这么闲的慌？明明有电话不用，居然给自己拍电报。难道给自己拍电报的人，不想跟自己说话？
“哈哈哈，我艹，总算等到了。不错，不错……”云非看着电报抄件，仰天狂笑起来。从现在开始，就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此刻开始，一直限制这他不敢踏出自己的脚步的限制，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毛丫冬对着云非满脸的鄙视，这货，就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妞儿，记住今天这个日子，1992年9月27日，这是一个即将载入史册的日子！”对于这个从小跟自己不对付的丫头，云非这会儿都懒得跟她计较，自恋地对着这丫头说道。
对于这个日子，毛丫冬真的记住了。尤其是在十六年后中国再次因为米国的次贷危机首次陷入金融危机，经济增速放缓。而云非把旗下的各个公司集成了一个巨型公司——云非集团，涵盖金融，机械制造，汽车制造，物流，房地产，零售业。电子，计算机，软件，工业机器人等覆盖大多数行业的跨国公司，经过资源整合之后的云非集团，反而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反而越奔越快，远远地把那些陷入金融危机的同行企业给抛开了。无数金融研究机构把目光投到了已经成为世界前五十强企业的云非集团，开始研究这个一直都没有上市没有被他们注意的集团公司。
曾经当了云非三年秘书，那个时候已经成了云非集团下零售业总监的毛丫冬。每次在接受访谈的时候，都忍不住提起这个在零八年之前没有多少人在意的日子。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云非这个让她由恨转爱的家伙吹嘘的，整个世界都会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一列装着数百名前苏联的各行业技术专家的专列，停靠在了花都火车站！
从那一天开始，云非集团原本分散的机械、电子、计算机等公司，开始在中国崛起了。
第二天天刚亮，云非就起床。准备往蓉城去。载着苏联专家的专列，再有几天，就得到蓉城了。毕竟数百号人，必须要早做安排。否则等到来了再去安排。到时候非得搞的手忙脚乱不可。
“我说妞儿，你这是干嘛？”云非跟毛英杰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出发去蓉城。这次，卡马特给自己可是搞了一百多号的苏联技术人员。其中有好几名是准专家级别的，尤其还有一名居然是漏网的计算机软件方面的专家。云非这会儿正要赶着到蓉城，去安排好如何接待这些老毛子们。
云非刚走到自己车前面。就见到上身穿着的确良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花格子过膝短裙的毛丫秋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仿佛来自二十世界初的女子学校的女学生，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车旁。
“跟你去蓉城。”毛丫秋没有像以往那样，跟云非顶嘴，或者对着云非翻一个白眼，而是平静地回到了云非的话。
“你这是搞啥子名堂？身为厂长秘书，厂长不在，你的职责就是帮着厂长镇守整个工厂，再说了，我回蓉城是去办正经事儿，你跟着去捣什么乱？”云非郁闷了。刚才还无比认真地对着这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丫头，很是交代了一番自己不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应该注意一些什么事项，却没有想到，自己跟长辈们一圈告别之后，这丫头居然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要跟着自己去蓉城。
蓉城不是早晚都得去么，着急什么呢，真是！
“我妈说了，你现在是厂长了，所以身边需要我这个秘书……”毛丫冬的脸上飞满了红霞，低着头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
一路上，毛丫冬都在为两边不断后退的景色着迷。其实路边的风景反而还没有基地周围的风景好，不过基地里周围的风景早就看腻了。云非同样在想着，哪家宾馆才能同时容下两百多名老毛子技术员。
还好，这些老毛子这次过来，因为工作的不确定性，没有多少人是拖家带口，不然足够云非头痛的了。他在等着蓉城经开区管委会征地的日子里面，就把新工厂的职工宿舍小区给规划了出来。每栋楼都是学着航天的小区，清一色的七层高楼，不过却没有航天那般小气，大多数都是六七十个平米的小套房。
这年头的地价，远远没有后世那般高的让人无法仰望，房屋的建设成本，也没有后世那样高的让人诟病，毕竟，这个年代，还不是政府卖地来保证政绩的时代。
房屋每平方米的成本，平均下来，也不过三百多块钱。当然，即使这样，这些钱也不是云非现在能够拿得出来的。云非在谢和平的招呼下，可是贷了两千万的款！
当然，云非建的这些房子，可不会傻得把这些房子白白送给职工。他的计划是，只要是他厂里面的工人，都有资格分到这些房子，他们每个月给自己交房租，当然，这些房租，都是直接从工资里面扣出来。在跟9327厂的那些工人签合同的时候，这一条，可是写得无比明确的。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毛丫冬看周围的风景累了，直接就蜷缩在后座上面的睡着了。
卿玉娥跟着云非走了两次这条路，知道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所以就给云非两人蒸了一笼馒头，煮了几个鸡蛋，灌了一壶水，让毛丫冬带着。
熟悉了路，云非很快就到了蓉城。在睡醒之后吃饱喝足的毛丫冬满口的惊呼声中，不停地在蓉城溜达。在这个没有快捷酒店的时代，要想找到能够安置两百多人的酒店，还得价格实惠，真心不好找。
原本他跟王庆丰住的府南宾馆，根本就无法让如此多的人长期住宿。两百多人，就是开三人间，也得七十多间房，那些准专家级以上的，再怎么也得一人一间以示尊重吧？俯南宾馆最便宜的三人间，也得两百多块钱一晚上。那边的安置小区，最快都还得两个多月才能建好，这样一来，两个月这些老毛子的住宿费都得好几十万，还没有开始挣钱，就数十上百万地花掉，云非可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
最后，在靠近经开区的东二环附近，云非找到了一家才修建起来，十八层楼除了下面五层是商业楼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住宿的房间，叫着龙翔酒店的新酒店。跟那个客户经理沟通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客户经理都不敢降价，最后还是一个服务员偷偷给老板打电话，把老板叫来。那个老板也是个耿直人，直接就让云非四千五百块钱一天，让云非包下了三层楼。
1992年10月6号，下午三点五十，蓉城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两列带着红领巾，手捧鲜花的少先队员。在少先队员的身后，则是一些穿着统一红色练功服，拴着腰鼓或则拿着铜锣的秧歌队。数面巨大的锣鼓在她们后面整齐地排列着。
“工作人员请注意，从花都开往蓉城的t001次列车即将进站，请作好接站准备……”突然响起的通知，告知了广场外面正在紧张等待着的那些秧歌队、锣鼓队以及少先队员们变得更加挺拔起来。
“来了，大家作好准备……”一个长相甜美，三十多岁的女人对着两边整齐排列的队伍招呼起来。
“我说，王书记。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云非跟在带着一行人正站在一边等待着迎接那两百多名苏联来的技术员的王书记以及谢和平身边，对于这些家伙搞出这样的阵仗来迎接那些到中国来打工的老毛子，不以为然。
“小云同志，我说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了。国外友人来蓉城帮着咱们发展科技，咱们市委市政府组织人员迎接，那是应该的嘛。咱们要让这些国际友人感觉到我们蓉城的热情好客不是？”王书记见到云非撇嘴，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云非。
对于蓉城市委市政府的这样的表现，云非真心觉得太过了。两百多老毛子来蓉城，蓉城政府方面不可能不知道。却不曾想到，蓉城市委市政府的人，居然拿出了接待国际友人的阵仗来。
云非不知道，深处中国内陆的蓉城，很少接待过多少国际友人。王书记马上就要调离蓉城，能够在他离开蓉城的时候，遇着数百名苏联的专家来蓉城工作，还有可能是安家落户，这得是多大的政治资本！(未完待续。。)
ps： 工友们，帝国要腾飞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153 苏联难民
“快点下车，按照各自手中的号码列队……”
一列只有五六节车厢的火车缓缓驶入了蓉城火车站里面，火车刚刚停下，在乘务员还没有下车的时候，每节车厢里面就跳下一个穿着t恤以及沙滩裤，踩着人字拖戴着蛤蟆镜的黄种人，拿着手中的大喇叭，在车厢外面边走边吆喝别扭的俄语催促着车厢里面的人下车。他们都是卡马特从东北找来的懂俄语的中国人。
在那些拿着喇叭仿佛黑社会一样的人下车之后，紧跟着下车的，就是带着大檐帽的列车乘务员。她们看到那些拿着喇叭对着车厢大喊的人，脸上尽是愤懑。这车厢里面，可都是从兄弟国家来的技术专家，这些混蛋……
出现在乘务员那愤懑的表情上面，同样的还有着对于车厢里面那些如同难民一般的兄弟国家的技术专家的同情，以及对于自己身为中国人的自豪。
“嚎什么嚎？已经到站了，你们赶着去投胎还是咋的？”拖着大箱子，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老毛子乱哄哄地挤着下车，穿着一条紧身小碎花过膝连衣裙，踩着高跟鞋的李璐从最后一节车厢里面钻了出来，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来。侧着身向着前面的那些车厢看去，皱起了眉头。
看着乱哄哄挤着下车的老毛子们，再看看那些把手中喇叭换成西瓜刀就成了录像里面的古惑仔的手下，李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刚招聘来的懂俄语的工作人员，对于这些能够给自己公司赚不少钱的人才，太不尊重了。这些选择来中国打拼的苏联老大哥，也是国际友人不是？
“李总，咱们这不是心急么，要是他们还像刚到花都火车站的时候，慢腾腾地下车。不得再次浪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咱们兄弟可是怕您晒着了……”离李璐不远的一个工作人员，见到站在车厢门边的李璐发火，小跑上前，抬起头来媚笑着解释道。
李璐无语。原本的专列，上面载着一千多号的苏联各个行业的技术员、工程师，花都市政府的领导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组织了数千人在车站外面等着接待，哪里知道，这些来自苏联的老大哥们从下车整队到出站，硬是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要知道。在当时整个世界最为繁忙的火车站，无数工作人员可是封锁了火车站整整一个多小时，使得数千人都被堵在车站里面。
而花都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在烈日之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有不少缺乏锻炼的工作人员被炎热的烈日给晒晕了过去。
蓉城火车站，并没有后世的那般繁华，站台上面现在也没有遮风挡雨的顶盖。十月初的蓉城，太阳依然炎热无比。
“速度快点，排好队形……”那个刚才跟李璐媚笑着解释的工作人员。见到下车的老毛子乱哄哄地挤在车门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把还没有下车的人给堵在了车门边，不由再次把手中的大喇叭凑到了嘴边。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就感觉身体里面不停地往外冒汗的李璐咬了咬牙，接过了身边女秘书递过来的蛤蟆镜戴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缓缓地走下了车厢。她身边穿着职业套装露出大半截腿的女秘书，仿佛没有感觉到蓉城的热浪，一手搂着文件夹。一手提着两个女包，跟在李璐的身后下了车。
刚好这时候又一列火车停靠在了蓉城火车站，停靠的站台离载着苏联技术员、工程师不远处的站台上面。车厢并没有开门。车上的工作人员接到车站的通知，必须要等到苏联来的国际友人出站之后，他们车上的人员才能出站。
下了车之后的李璐，抬头望了望逐渐西斜的太阳，接过旁边的秘书手中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见到那些苏联人依然还是乱哄哄地挤在一起，不由郁闷了起来。
“李总，要不咱们先出站吧。要是他们还是像刚到花都时候……”李璐的秘书见到自己老板额头的汗水不停地冒出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自己老板提议道，却没想到，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璐给打断了。
“别说了。咱们还是等着吧，这些家伙可都是宝贝，要是走丢一个，不仅公司少一笔收入，我弟弟那里可也不好交差。这次到苏联，搞到的经验最丰富，技术最好的人，可都在这里了。如果那小子因为人数不对，拒绝付钱，到时候向谁哭去？”李璐认真地对着这个跟自己不久，却很强势的助手耐心地解释道。
电报里面已经说了多少人了，这会儿要真是走丢一个，在交接的时候，云非那小子肯定不会认账。她可不想再次成为整个行业里里面的笑柄。
“照目前的情况来开，起码还得十多分钟那些家伙才能排好队形……”助手看了看远处乱哄哄的人群，再往往天上的太阳，郁闷地说道。
蓉城不是天府之国么？为什么在已经进入深秋了还会如此炎热？她之所以建议李璐先出站，是因为她里面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穿着职业套装，这大热的天，穿什么外套！
“快点，同志们，出了火车站，你们就开始会有工资了，难道是你们不渴望挣钱？”靠着李璐的那个工作人员，见到那些老毛子工程师们搞了好几分钟，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没有。
很多人甚至惶恐地看着四周破败的景象。这里，不是说无比繁华么？为什么这车站还没有他们国内的好？他们见识了繁华的花都之后，满心欢喜，以为那里将会是他们未来工作的地方。却没有想到，在被花都市委市政府招待了之后，他们就被安排到了宾馆里面，每天见到那些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同胞被不同的人临走，然后留下了他们。两天之后，他们这些大多都是来自国内研究所的人员，却被那些混蛋们逼着再一次上了他们呆了接近二十天的列车。
不过这次还好，列车上面全都是卧铺，并且最上面的卧铺空着。他们想着那些工作人员打听过，说他们将会到整个中国最富饶繁华的城市工作。一路上，发现道路两边越来越贫穷落后，他们慌了。尤其是这个他们终点站的车站，居然如此破败！
难道被骗了？
听到那些一路上对他们吆喝不停的那些混蛋说出站开始就会有工资，他们迅速地按着自己手中得到的号牌拍起了队形。他们来中国，本身就是因为国内的环境太差，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谁不想早点拿到工资？尤其是远远比卢布来得坚挺的人民币。
“出来了，预备……开始……”
“咚……咚……咚……”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蓉城火车站出站口，在李璐身后跟着的第一个苏联人出现在紧张地等待着的欢迎人群的视线中的身后，震天的锣鼓声立马响了起来——中年大妈们组成的秧歌队，立马动了起来。一边跳着，一边叫着欢迎；那些带着红领巾，手捧鲜花的少先队员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鲜花，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欢迎……
王书记带着一众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微笑着向着拍着整齐队伍鱼贯而出的苏联工程师们走去。
“欢迎你们来到蓉城……”王书记对于走在最前面，穿着妖艳，身材霸道，带着墨镜的两个女人视若无睹，反而绕过她们去跟那些苏联人握手。
王书记身后的那些工作人员同样对于两个女人视若无睹。对于这两个遮住了半边脸却依然让人感觉到惊艳女人也就仅仅看了看，还是跟着书记的脚步跟那些苏联来的国际友人握手去了。美女，哪里都有，国际友人，可就难得遇到了，尤其是蓉城这样的内地城市。这得是多大的一笔政治资本？
君不见，整个巴蜀大地的工厂，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年代苏联老大哥帮着建设起来的？
对于蓉城政府官员的表现，李璐的秘书脸上很是不满。李璐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从小在大院长大的她，早就看惯了这些。她不停地向着人群张望着，搜寻着那个她期待着见到的身影，一番搜索下来，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李璐脸上逐渐被失落充斥。
“姐，你这是在找我么？”云非刚开始见到李璐出现，心中满是震撼。这妞来蓉城干什么？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李璐这个卡马特的老总来蓉城干什么，尤其是见到她向着人群四处张望，然后满脸的失落，知道自己再不出现，以后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悄悄地走上前去，从侧面拍了拍正在张望着的李璐的肩膀。
“切，谁找你了？真孔雀……”李璐学着当初跟着云非学来的话，对着云非唾到。
“知道你不是找我，话说，姐，你这大忙人咋来蓉城了？”云非无语。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给你送苏联的难民来了，怎么，不欢迎吗？”李璐见到云非的表情，心中暗爽不已。
苏联难民！真难得李璐想。不过云非再看看那些鱼贯走出来的苏联工程师们，再看看那些穿着崭新校服的少先队，以及穿着崭新练功服的秧歌队的大妈们，再看看那些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的苏联人。
这tm的不是难民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对于葫芦前面章节号的问题，葫芦再解释一遍。前面有两个章节发重复了，起点的vip章节又无法修改标题，所以就跳了两个章节号，内容没有断层。
154 苏联工程师情况
面对热情的蓉城人民的欢迎，老毛子工程师们却表现得无比的平静淡然。这让市委市政府一行的领导们很是佩服。
果然不亏是世界第一大国来的。虽然这个世界第一大国只是他们自身的称呼以及同一个阵营的兄弟国家的称呼。不过不可否认，苏联老毛子在很多尖端领域里面走在世界的最前列，尤其我军事工业。
老毛子的空间站，白杨-md洲际导弹，上万枚的核弹头，能够飞行半个地球的战略轰炸机，能够装载上百吨的运输机等等，都是真正世界第一强国的米国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中国这个小弟，更加无法与之相比。
哪怕是在云非那个世界，苏联解体二十多年，中国在很多高端领域都无法与一直经济不景气的俄罗斯相比较。虽然中国的经济远远超过了俄罗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俄罗斯是当年苏联最为核心的地盘，在苏联解体之后，不仅继承了苏联的高精尖端领域的基础，更是继承了苏联集中全国花费了数十年搞出来的各种科研成果。
见到前面那些载歌载舞欢迎着自己这些人到来的人群，苏联人明白，他们欢迎自己这些人，也就在这一刻。中国的很多东西都是从苏联学习的，同样都是在苏联体制内混着的这些工程师们，知道，这一幕，不过是那些官员们安排的。过不了多久，这些政府官员们甚至会忘记他们的存在。
他们在人群中寻找着他们未来的老板派来的人员。
“小云，你不打算跟你这些新员工们见见面，说些什么？”坐在云非的奥迪副驾驶上面的李璐，对着云非疑惑地问道，云非这架势，感情是这就要离开了。
奥迪的空调，让李璐跟她的秘书两个大美女感受了凉爽。
“咱们不要去抢了政府的风头了。来日方长，再说了。老毛子来可是为蓉城创造税收的，蓉城政府现在请他们好好地搓一顿，也是应该的不是？”云非说完，就发动了自己的车，使出了火车站。
本来他计划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些在火车上面生活了好些天的工程人员接到龙翔酒店，车都已经联系好了，但是在前两天却接到蓉城市政府的通知，苏联人到了之后，政府单独为他们召开了一个欢迎晚宴。
云非并不喜欢跟政府的人打交道，不过他也知道。虽然苏联人是来给他打工，但是却无法拒绝政府的安排。否则，以后会经常被穿小鞋的。云非可不愿意自己的事业还没有起步，就跟政府关系搞得太僵。
云非让于小刚与母文斌两人代表公司跟这政府人员一起参加晚上蓉城政府安排的欢迎宴，如果没有李璐的突然出现，他倒是回去凑个热闹。不过王书记带着一帮人连理都没有理会云非这个未来的苏联人的老板的年轻人，就各自按着职位高低排着队热情地跟难民一般的苏联人握手打招呼了。
李璐来了，尤其是来到蓉城的李璐被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面的蓉城官员给忽视。
所以对于云非这个老板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他对于自己那些来自国外的员工的热情，李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苏联。即将分崩离析，苏联人的自豪，早就被贫穷的生活给完全磨灭掉了。
一路上，李璐都在给云非说她这次到苏联的所见所闻。这些东西。真是云非现在急切想要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不是他熟知的了。现在已经是1992年十月份了，巴尔戈乔夫那货依然没有在克里姆林宫里面发表电视讲话宣布辞职。同样，高高飘扬在克里姆林宫上空的斧头镰刀旗，也没有降下来。
坐在后座的秘书一直在猜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的身份。从她两个多月前成为李璐的助手之后。从来没有见到这个随时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的老板露出如此的小儿女心态与表情。从来冷冰冰不愿意跟人多说话的李璐，更不会向自己下属解释什么的李璐，从火车进入巴蜀之后，她就逐渐在改变她在秘书心目中那个冰冷的形象。
“姐，飞机的事情，有眉目没有？”云非知道现在苏联国内动荡的不行，波罗的海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亚美尼亚、格鲁吉亚、摩尔多瓦虽然表面上还是属于苏联的领导，但是这几个国家基本上都是独立了。边境地区都陈重兵，如果有个火星，半个地球又将会陷入战争。
“你不说我还忘了，也真亏你敢想。这个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不过短时间肯定没法搞回来的。”听到云非的话，李璐不得不佩服这个弟弟的敢想。
原本她觉得，云非这个提议，无疑比登天还难，却没想到，他们原本派到苏联去的员工在十多天就已经搞出了眉目，所以她才亲自跑到了苏联的地盘上面。
李璐的那个秘书，原本逼着眼睛在养神，但是听到两人说道这里，瞬间把耳朵给竖了起来。李璐在苏联的行程，她可是全程参与了，原来她以为李璐是某个国家的秘密机构派到苏联去挖兄弟国家墙角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个让李璐放下了冰冷伪装的年轻男人，居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使者。
她震惊了！心中已经开始好奇这个年轻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来。跟了李璐两个多月，却从那没有从李璐的嘴里听到这个男人的存在。她原本非常好奇，为什么两百多个苏联工程师，会让李璐亲自送到蓉城来。
“先给你说了，只有伊尔-76，巨无霸没有你的份！别到时候怪姐姐做的不地道，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那边的谈判，巨无霸的谈判，已经被人接手了过去……”李璐感觉很对不起云非，云非种了一棵树，自己帮着管理，然后眼看果子快要成熟了，却被别人把最大的给摘了去。
对于李璐说的，云非自己心中也明白。中国自己都没有那样的大型的空中运输机，肯定不会允许国内私人拥有如此的战略资源。
云非对着李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接手的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李璐跟任志国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云非在俯南宾馆给李璐开好房之后，等着后面坐着的士给李璐送行李的下属把李璐的东西放好之后，云非对着李璐问道。
“不，我要逛蓉城，吃麻辣烫，喝大碗茶，看大熊猫……”正在对着身边助手吩咐着什么的李璐听到云非的话，立马结束了跟手下的谈话。对着云非兴奋地说道。
全国很多地方她都玩儿过来，不过蓉城这个天府之国，她还真没有来过。尤其是世界闻名的大熊猫，她也就见过照片，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实物。
“……”云非无语。
李璐的话，到处了所有第一次来蓉城的人的心思。可是这会儿都已经五点过了，等到了熊猫基地，离天黑估计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估计连门都进不到，更不要说看熊猫了。
“姐姐，喝茶吃饭，这个能够满足，逛街也木有问题，锦里的夜景很不错。至于看熊猫，今天就算了吧……”云非无奈地对着李璐说道。
“行，你看着安排吧。在车上躺了好几天，骨头都锈了……”李璐对着云非委屈地说道。
她的秘书在一边，低着头搜寻着自己的眼珠子。她表示，自己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云非开车带着李璐向着宽窄巷子奔去。
“这碗这么脏，这茶能喝？”看到眼前装着满满一碗冒着热气的茶，再看看茶碗边沿上面那厚厚的茶垢，李璐无比恶心。一直以来，她都是听说这边的大碗茶给人什么闲云野鹤的感觉，不一样的滋味什么的，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誉满全球的茶水的容器，居然是有着缺口，仿佛数十年没有洗过一般的土碗（不是我们平常用的瓷碗，应该算是陶碗，粘土烧制而成，现在已经没有了）……
“换了碗，喝不出这个味道的……”云非对着李璐解释道。不过看到李璐跟她的秘书都盯着茶碗发呆，也只能无奈地伸手招呼着已经七十多岁的茶老板，掏出十块钱让老板给换两个没有用过的，精美的瓷碗换两杯茶来。
云非到现在都不知道李璐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李璐不介绍，他也不好问，不然惹得李璐不高兴，有得他受的。
“姐，给我说说那些苏联来的工程师的情况呗？”云非端起桌上那个让李璐皱眉不已的茶碗，喝了一大口之后，对着李璐说道。
“呃，这个，你得梁柯吧，她比我更清楚。梁柯，你给云总说说那些老毛子的情况吧。”李璐见到云非端着那个让她恶心的碗喝了一口，差点反胃。
梁柯看了看李璐，再看了看云非，忍着自己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对着云非介绍起这批来自苏联国内乌克兰的工程师。
“云总，咱们这次送到你这边的，一共是193名各个机械、电气、电子、通讯、计算机等领域研究所的基层研究员以及工程师。年龄最大的五十一，最小的二十八岁。其中，机械方面的一共126名，电气23人，电子方面22人，通讯通讯17人，计算机4人，化工1人……”(未完待续。。)
155 生产机床？没发烧吧
“行了，梁柯，云非是我弟弟，不是外人，收起你那经过修饰的职业化介绍。告诉他实际情况，否则，以后咱们这个最大的客户就得另寻他人了……”听到梁柯那种水得无法再水的官方说法，李璐急忙打断了。
开玩笑，要是这批接近两百人都是梁柯说的那样的工程师，哪怕一万块钱一个，她都不会打包卖给云非。国家比私人厂，更需要大量的经验丰富的高级工程师。再加上，云非本身就是技术出生，肯定会在这些老毛子上岗之前组织对于他们的考试，不仅仅是理论，还得是各种实际操作，到时候那些本来就是顶级熟练技工的工人，如何能够从图纸设计上展示他们的水平？
再说了，云非要求的，最主要的就是高水平的熟练技术工人，193工程师，不是厂房还在建设，手中不过几百万现金的家伙能够吃得下的。
“呃……”梁柯一说到正事，整个人就变得严肃起来，虽然这样的环境中，并不是谈工作的好地方。因为说得投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云非那逐渐弯起来的嘴角。她认为，这么一个年轻的毛孩子，根本就无法分得清技术工人与工程师的区别。
反正这批人是用来卖钱的，说得越是水平高，越能卖个好价钱不是？其他在放在珠三角的那些数百名技工以及工程师，有多半是原来向着卡马特订购的人带走了，其余一小半都被她卖了高价。她们的市场，不仅仅在花都，最为主要的则是在特区。尤其是电子、生物制药、机械制造这些方面的。
“好吧，我就说实话吧。这里面呢，有工程师资质的，只有二十多名，其余的大多都是熟练技术工人。最低的也就是在六级工以上。当然。八级工以上也就只有二十多人，剩下的大多都是六七级……”老板的吩咐，梁柯非常不理解，但是不得不照实讲。
现在说了实话，谈判就处于劣势，价格起码得少上三分之一，要知道，这可是这卡马特第一次从苏联搞来的第一批人中最为精英的，如果不能卖个好价格，这不就白跑了一趟？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这云非跟自己老板，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有血缘关系来。
“八级以上的钳工有多少？尤其是装配钳工！”云非再次喝了一口茶，对着梁柯认真地问道。
“我说小云，你这么严肃干嘛，你把梁柯吓着了。你说你一个毛孩子，整天学那些老头子，一说到正事人就变得一本正经，难道非得一本正经。才能说出这些话来？”李璐一边小口地品味着茶老板换的新茶碗专程给她泡的茶，一边观察着两人的情况。
喝到口中，才发现，这茶。连市面上最卖的最普通的茶叶的味道都比不上。正在思索着这样难喝的茶叶，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味道。云非这一问话，身上一股对于普通人来说的上位者的强势就散发了出来，吓着了从毕业到现在工作经验不到两个月的梁柯。
9327厂里面。仅仅只有三名九级钳工，两名五十多岁，一名快要五十岁。云非对于搞设计。搞工艺的技术工程师的需求，远远没有对于钳工，尤其是装配钳工的需求来得迫切。
机床的生产，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在于最后的装配环节。
生产出来的零部件，不管生产它的机床有多先进，工人技术水平有多高，绝对无法达到绝对零限。这也是，不管要求有多高的零部件的设计，都会有一个公差范围。哪怕是it0级的精度等级的零件，至少都会有0.0001mm以上的公差范围。
it5级以上的精度等级，这个年代的机床，除了欧美各国有少数的机床能够加工出来，这个年代的中国设备，根本就无法达到。即使在欧美有那样的设备的存在，还必须要最为优秀的技术工人才能利用超级精密等级的机床加工出来。
加工等级越高，难度越大，使用的设备也就越精密。但是最高等级的精度，往往都是人工加工出来的。要达到it4级以上的公差等级，就需要精密研磨或者超级加工以上的人工手段。
云非现在要生产的，虽然是普通等级的加工机床，精密程度比较高的零件的公差等级也就it5-it7级的范围，大多数的零件，都是在it8-it10级。但是，他要做机床，最为核心，精度等级最高的导轨，精密磨削的程度对于一般普通的加工机床是足够了，但是要想他们自己工厂用来生产机床的机床，精密等级就必须更高才行。
因为那就是传说中抽象意义的工业母机。机床的批量生产中，高精度的加工机床，才会达到更好的效果。尤其是那些用来进行最后精加工的机床。
钳工划分了好几个比较细的种类，钣金、维修、装配这三个大类。钣金钳工云非现在用不上，维修钳工9327厂的已经足够，但是用途更广、技术含量更高的装配钳工，需要的数量就大了。
众所周知，一台机床的精度高低，不仅仅取决于组成机床的零部件加工精度，最为主要的就是各个零件的装配关系。每个零件在生产中，都不可能做到尺寸一致，尤其是在批量生成中，为了让零配件的使用寿命更长，维修更方便，就要求零件的互换性。
所谓的互换性，不是指每个零件的所有精度一致，而是他们的精度以及尺寸误差根据装配关系以及精度等级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零部件有了良好的互换性，才能保证设备在装配的过程中提高生成效率。
普通金属切削机床，属于绝对分类的第五级（机床绝对分类，从高到低一共有一到六个等级，等级的分类，主要取决于机床机床能够加工的精度范围。随着各种高级精密机床的不断出现，等级最高的机床，都在不断地变化）。虽然等级不高，但是对于装配的工人技术以及经验要求都相当高。
可以说，装配精度，决定了机床的在小范围内的等级。
一个装配钳工，得花好几天时间才能装配完一台车床或者铣床。如果是重型设备，得数名钳工合作搞好几天。
“八级车工倒是有七八个，但是八级钳工并不多，只有二十不到。”梁柯看到云非那盯得心里发毛的眼神，一边把玩着手中崭新的茶碗，低着头小声地回答着云非的话。
“你知足吧你，苏联的地盘太大了，工厂布局分布范围又广，在短时间内能够搞来二十多个八级以上的工人，已经不错了……”李璐见到云非一脸失望，鄙视这货，撅着嘴说道。
云非的表情，明显就是对她工作能力的质疑。虽然她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但是被自己有好感的男人看不起，哪能没有半分火气？
“对不起，姐，是我急切了……”云非见到李璐发火，急忙道歉。
他知道，在苏联没有宣布解体之前，苏联国内的局势并没有完全崩溃，虽然很多工厂都已经完全停工，但是大多数工人都由国家发放最基本的生活费养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间，这些最基层的人员，接受过数十年洗脑教育，成为整个苏联重工业以及机械制造的脊梁的技术工人以及工程师们，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祖国。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中苏两国关系都比较好，又是同一意识形态的阵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到中国来。
这也是苏联解体之后，无数苏联的熟练技工情愿过着最落魄的生活，也不愿意到欧美那些国家去拿高额的工资。
这批工人，大多都是来自乌克兰以及白俄罗斯境内。苏联的主要资源，都是想着俄罗斯本土的各大研究所以及工厂倾斜。一直以来，苏联都是干着用联盟内的资源发展俄罗斯的勾当，所以，苏联的局势才会在国际局势逐渐平稳之后急剧恶化起来。
“姐，通知你们那边的人，工程师方面的，可以缓一缓，但是八级以上的各种技术工人，尤其是装配钳工，有多少，我要多少。还有，材料方面的工程师，帮我搞一些过来……”云非见到李璐平静了下来，才对着李璐认真地说道。
“小云，你要这么多苏联机械方面的高级工人，究竟想要干什么？”李璐很好奇，云非不过是打算成立一家机械工厂，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跑到国外去搞这么多的高级技术工人么？虽然国内这样的人才也紧缺，但是他这么一个小厂，有那么几个在生产现成进行指点不也就行了？
“我要生产机床！”云非对着李璐重重地说道。
李璐站起来，走到云非身边，摸了摸云非的额头，然后摇了摇头，才自言自语地说道：“没发烧呀……”
对于云非的话，李璐很是不以为然。生产机床，尤其是一点基础都没有，云非这不是找死么？国内生产机床的企业不少，东北第一机床厂、首都第一机床厂、齐齐哈尔第一机床厂这些历史悠久的企业就不说了，尤其是建国之后的国内在成立了无数的机床生产企业，现在大多都不是很景气。
云非就凭着手中的一千多万，以及花数的那一点股份，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未完待续。。)
156 咱们不能让苏联人小看
对于李璐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云非并没有做过多的理会。
李璐虽然因为从小接触的环境，使得她突破了女人本身的局限，眼光变得长远，但是她不管具有多么
战略的眼光，都看不到来自二十年之后的云非体会到的东西。
随着数百上千万熟练产业工人的出现，中国轻工业的迅速崛起，使得中国经济超过了德国，成为米国
之后的第二经济强国。但是中国在工业方面，尤其的重工业以及尖端高科技方面，根本就没有办法与科技
实力强悍的米国相比较。
一个领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人口十多亿的国家，在经济总量堪堪超过领土面积三十五点七万平方
公里，人口不过八千万的小国，就引以自豪，云非都想不明白，这些人，自豪的个神马劲儿。德国在于高
精尖端科技领域的实力，那是连一直生活在世界第一国荣誉里面的米国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中国之所以超过德国，不是因为中国的技术上去了，而是人口总量堆积起来的。
中国，缺乏的是，能够向各种高科技领域延伸的机床工业。
所以，国家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对于那些能够生产高精度机床的企业，不仅在各方面进行政策倾
斜扶持，连属于国家的那些高端技术人才，都领着国家的工资免费帮那些企业干活。整个国家无数人员花
费了无数精力研究出来的技术成果，任由那些企业免费取用，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整个中国的机床工业
能够赶上欧美帝国列强，甚至超过他们？
云非原来那个世界的花数，就是最为成功的例子。压倒了众多国家自己的工厂，一跃成为华夏第一，
每年的税收减免、财政拨款看得一众国营的机床企业都双眼发绿。要知道。花数当年能够生产的，也就仅
仅是中档一下的数控系统，他们的机床，就别提了。除了系统还行，设备就是垃圾。
云非带着李璐在宽窄巷子喝完茶之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锦里给逛完，最后带着两个美女在一个老
旧但是拥挤不堪的火锅店里面吃了一顿最为正宗的麻辣烫。
苏联的这些工程师以及技术工人，没有几个人会说汉语，还好，李璐这个卖家做得比较地道。配备了
十多名懂技术会讲俄语的翻译人员。这些翻译，都是来自东北那些重工业工厂里面的，很多人的父辈都曾
经到苏联学习过，再加上五六十年代苏联援助中国，帮着中国建设基础工业的时候，有不少的苏联老大哥
留下了后人在中国……
王庆丰就懂一些俄罗斯语，跟这些来自白俄以及乌克兰的老大哥们聊的很是投入。
云非在第二天就跟这些苏联来的下属完成了见面，好些个苏联人对于如此年轻的老板感觉到无比的震
惊。不过后来一想到他们国内的情况，也就不作任何反应。在红色帝国里面。十八九岁管理一个硕大的工
厂，或者一个巨大的研究所，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么？
他们来中国。就是打工的，只要老板安排工作，他们都会去努力地完成。老板懂不懂，不重要。重要
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能够懂就行了。那些苏联来的各方面的工程师已经做好了被什么都不懂的人来领导
他们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云非直接从他们中间指定了管理人员。
萨瓦夫斯基：男，苏维埃联盟乌克兰某机械动力研究所主任工程师，51岁。这是卡马特到苏联境内，
网络到的唯一一个专家级的机械方面的人才。云非任命他为这个厂房已经有了雏形的机床工厂的副总工程
师，负责领导这些来自苏联的工程师们进行各种机械方面的设计工作。
娜塔莉娅：女，47岁，苏维埃联盟白俄罗斯某电子研究所工程师。这是这批来到中国的苏联人中唯一
的一个女人，丧夫，家中子女五人，年龄最大的儿子伊戈尔是一机械工厂的工艺技术人员，29岁，未婚。
因为厌烦了国内贫困的生活，在卡马特到白俄境内招聘的时候，他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报名了。娜
塔莉娅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才跟着来的。再加上苏联的环境确实恶化，她每个月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养活
家中四个失业子女，就来中国碰运气。云非任命她为自己工厂电子电器方面的总工程师。
维萨里昂洛维奇：男，35岁，苏联不多的计算机工程师之一。来自乌克兰某军事研究所。云非任命他
为机床计算机控制事业部的总工程师，下属三个来自苏联的软硬件方面的计算机工程师，云非直接丢了一
套自己他自己抄袭至后世的32位的工控芯片的图纸之后，就不管他们了。他需要这几个并不是搞单片机的
家伙把这个芯片给搞出来，把现在负责采购的母文斌介绍他们认识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们。
现在的人民币依然非常值钱，云非给几个总工程师每人三万人民币的年薪，其它的工程师根据经验以
及级别从六千到一万五不等，技术工人同样按级别，从五千到一万八不等。当然，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工资
，奖金什么的，必须要等到这些人创造出了价值才会有。
原本觉得云非给的工资太低的李璐，却没有想到，所有的苏联人对于云非给出的这份工资都表现出了
惊喜的神情。在他们国内，他们每个月拿到的工资，也就只相当于一两百块钱的人民币，由于国内物价远
远高于中国，他们拿到的工资的购买力就更加少了，这刚来中国，每个人就得到了如此的高薪，如何能够
不兴奋？
在见面之后。云非给每个苏联来的人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给除了萨瓦夫斯基领导下的机械方面的工
程师以及二十多名八级以上技术工人的其他一百多号人放了一个礼拜的假之后，就带着这些一来就被老板
压榨的人包下了两辆32座的大巴车，向着大巴山的深处奔去。
昏黄的灯光，嘈杂的噪音，大山深处的9327厂的各个车间，再次焕发了活力。虽然现在这些工人都是
在进行技术提高的练习，不过每个人都很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尤其是数十名苏联工人进入车间之后。
谁都明白，云非并不是很在乎他们这些工人。这个阴险的家伙，估计一直就没有想过要自己这些工人
。不然这些苏联来的工人来的没有这么快。这家伙肯定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做好打算。不然他不会在一开始
介入9327厂就表现得无比淡然，不管自己这些人怎么闹腾。
“老赵，你说，咱们这些人，不会下岗吧？”9327的精加工车间的吸烟区，几个年龄四十多岁，穿着
满是油污的工作服的工人聚在一起吸烟，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家伙向着他旁边的问道。
“是啊，这些来自苏联的家伙。不仅技术比我们更好，更舍得干。看到没有，就是那边，那个现在正
在拆油泵的家伙。叫什么古德里安的人，据说昨天晚上干到两点半，直接就在工厂里面睡了，今天早上八
点我们来上班的时候。那家伙又在开工了……”一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工人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指着带
着几名苏联技工拆卸那台三米多高的导轨磨床的古德里安说道。
“唉……”其他的几人也都是阵唏嘘。
苏联人来了好几天了，云非这个年轻的老板刚把他们带到基地。他们就开始忘我地投入了工作。
云非的目的已经明确了，他要争取在9327厂这些设备搬出大山之前，好好地把那些最为重要的重型设
备进行一番大修跟改造。这些设备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设备，由于这几年开工不足，保养不到位，加工精度
的等级下降了两个级别。
导轨腐蚀，传动齿轮磨损或者松动，更为重要的是，很多电气部件老化，一开工，就不停地出现问题
。这些都是前段时间那些操作工人反映的情况。9327厂的那些工人，对于这样大的设备的维修，虽然能够
完成，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了，让9327厂的钳工来干这个，没有个小半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络腮胡口中的老赵，就是9327厂里面三个九级钳工之一，他同时也是最为年轻的九级钳工。一帮钳工
的老大。
“别扯犊子了，赶快把烟抽完，然后开工，不能让苏联人专美于前。这个年头，不是只有他们才舍得
吃苦的。”赵炳彪掐灭自己的手中已经快要烧到指头的烟屁股，就向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古德里安走去。
“走吧，新老板可不比得以前的厂长好说话。咱们现在已经是私人企业，不再是国营企业的员工了，
要是被老板看到咱们偷懒，炒掉咱们，可就不划算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人哭诉。”说话的络腮胡，见到
赵炳彪已经向着那边走去，急忙跟了上去。
“担心有毛用。如果让老板看到，苏联人满头大汗第干活，咱们在这里悠哉乐哉地抽烟喝茶，咱们还
真有可能就得下岗了。”一个瘦高个子的工人，向着进入车间内部的通道看去，担心云非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是，咱们不能让苏联人小看了。听说这些家伙都是八级以上的……”(未完待续。。)
157 看苏联人拆机床
赵炳彪走向前去，本来打算想要告诉那个叫做古德里安的家伙先到一边休息，自己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接着干。走到真挥汗如雨的古德里安面前才发现，自己不会说俄语，那家伙也听不懂汉语，当场呆在了那里。
想要上去搭把手，却发现，这庞大的机床上面，每个方向上面都有苏联人，他根本就搭不上手。下面轨道两边的立柱上面的螺钉他倒是能够去拆，但是老毛子上面都没有拆完，如果他动了下面的螺钉，不仅整个机床上面的工作部件会掉下来，搞不好还会伤着人。
无奈之下，赵炳彪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
其他几个本厂的钳工见到老大赵炳彪站在那里看热闹，也就不急着去干其他的事情了，站在赵炳彪旁边一边观看者老毛子们干活，一边小声地讨论着，苏联人拆机床跟中国人拆机床的顺序并不一样。
中国人在维修机床的时候，尤其是在大修机床的时候，那些用螺钉连接在一起能够整体拆下来的部件，绝对会整体一起拆下来，哪怕整体拆下来的东西无比沉重，都不会把那些部件拆成一个又一个的零件，因为那些零件根本就不需要维修。这要是拆开了，很多小件在重新装配的时候一是不好找，另外一个就是难得麻烦。
中国人是整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群，能够不麻烦，肯定就不会再麻烦下去。
老毛子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眼前古德里安带着的这几个家伙，明明能够省事省时，但是他们几乎是从上到下，挨着把所有的部件拆成一个个独立的零件，然后按着拆分下来的顺序编上号在彩色塑料布上面依次摆放整齐。
“赵头儿，你说，他们这样搞，不是得多浪费很多的时间吗？”络腮胡看了半天。见到苏联人拆掉哪怕是拆掉一颗螺钉，都会用旁边的笔在小纸条上面编上号，然后把那些零件由那个专门编号的人放到彩条布上面去。
“这些苏联人，还是有点门道的。认真学着点吧。”从苏联人的动作上面根本就学不到什么，从这些苏联人的把每个零件都编上号，然后整齐地摆放，赵炳彪看的直点头。
眼前的这些苏联人，颠覆了他对于苏联人的认识。从理论上讲，中国人在机械方面的技术，大部分都是从苏联老大哥手中学来的。中国人维修机床。按着部件拆分，同样的跟着苏联人学到的。难道这些年苏联人闲的没事情干，才无聊的这样搞，然后慢慢形成了习惯？不过这样一搞，以后再进行装配的时候，就不用满地乱找了。那样一来，干活的效率一下子就能提高很多了。
“这几个家伙太不像话了，苏联人干得满头大汗，他们却在一边看热闹……”跟云非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些留下的工人培训情况的于成。在刚刚进入精加工车间，就看到赵炳彪带着一帮老工人正在旁边看热闹，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云非一把拉住了怒气冲冲就要走前面去吆喝那几个看热闹的钳工的于成。
“怎么了？小云，你不是说了。从你接受的那天开始，所有人都不能让你看到闲着吗？”对于云非不仅没有上前批评那些工人，反而阻止自己去批评他们，于成很是不解。
国企无所谓。反正大家干多干少都是那么多钱。不管工厂是否亏损，是否盈利，都是那样的。但是现在9327已经属于云非的了。这些工人不干活，就不会为工厂创造效率。尤其，云非一直在说，私人企业，不养闲人。
“先让他们看看苏联人是怎么干活的吧。以后咱们的工厂，还得指望咱们自己的人。以后等着工厂发展壮大，还得指望咱们国内的工人。今天先让他们看着，明天，安排他们拆那台落地镗铣床。”云非说完之后，就拉着于成向着车间外面走去。
云非之所以一来就让苏联人干活，不仅仅是想要检验苏联人的技术，更为重要的是，让这些在大山里面的技术工人们见识苏联到苏联在技术行业的各种发展。其实，也不能说是这是苏联人的技术行业的发展。应该说，是德国人的技术发展。
德国人的严谨，在工作中体现得特别明显。古德里安虽然来自乌克兰的苏联国营机械工厂，但是他是来自民主德国。虽然明主德国从1949年就开始成为苏维埃领导下的国家，但是德国人骨子里面流着的严谨，刻板，并不会因为意识形态不同而产生改变。尤其，在德国分裂的时候，德国的重工业，机械技术行业发展，已经相当完善了。
古德里安这家伙，恰好就是来自民主德国。云非从看到梁柯给自己的关于那一百多号来自苏联的工程师以及技工的简历，就详细地研究了每个人的简历。不然，他哪里会轻易地从苏联人中选出他自己中意的项目负责人？
古德里安正是因为他的严谨，才被苏联方面专门从民主联邦给搞到了乌克兰的工厂里面。云非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这个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家伙成为了这次大修整个9327厂的设备的头儿。他原本认为，古德里安只要负责指导其他的工人干活，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一边干活一边指导，而且他们干活，跟后世那种经过数十年验证的方向已经差不多。
尤其是在维修机床的时候，拆分时按照先后顺序对于每个零件进行详细地编号。这些来自国外的五六十年代的机床，根本就没有装配图纸。如果不进行零件编号，这些并没有完全装配过这些精密机床的高级工人，很有可能拆下来之后，就无法再装回去了。
“麻子，去，给这些苏联的师傅们泡点茶过来，就用我女婿孝敬我的毛尖。”赵炳彪在旁边看着，总感觉到有点不得劲。老毛子努力地干活，汗水都湿透了工作服，他们却在一旁看热闹，不干点什么说不过去呐。
要是放到以前，他们绝对会去拆其他设备，但是现在负责管理这精密加工车间的于成说了，以后必须要安排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动的设备，绝对不能去动。这些赵炳彪也清楚，于成那货是担心他们拆掉机床之后无法再装配回去。
以前他们经常在维修设备的时候，尤其是那些精密加工设备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拆掉之后装不回去，即使后来从东北那边调过来苏联的机床专家，以及跟着苏联师傅学出来的老师傅到这边来装回去，都很难达到这些设备原来的精度。
这些设备之所以不好搞，之所以价值高，就是因为是用来制造机床的机床。如果没有了精度，加工出来的产品就无法达到设计的精度要求，装配完成之后，机床的精度就差的更多了。
现在9327厂所有的设备已经姓云了。
如果现在他们拆掉这些设备，然后装不回去，还不如不修，好歹现在能够使用！要是不能用，以后搬迁过去，前面的工序都已经完成，所有的产品都堆积在这最后一道工序上面，不仅积压大量的成本，产品也根本没有办法上市。
于成几家本来就跟云非家里面关系好，再加上几家都把云非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于云非，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这云非的东西，他们能够不好好地看着吗？
“瞧你们这德性……”赵炳彪见到麻子带着几个人端着泡茶的茶盅，却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去。
从麻子手中拿过茶盅，赵炳彪就端着那个泡着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毛尖，向着正在机床上面干活的苏联人走去。
“#$&*……”那个接过机床上面递下来的零件编号摆放的苏联技工，见到赵炳彪向着这边走来，急忙拦住了他。现在导轨磨床的工作部件快要拆掉了，再松几个螺钉，就能用行车把那一吨多重的工作部件给吊下来。虽然工作部件上面已经用吊装的钢丝绳给吊着了，万一钢丝绳断了或者怎么的，很容易就伤到人的。
赵炳彪对着那个拦着自己，满口说着他听不懂的俄语，不停地向着自己做着离开的手势的老毛子，举了举手中的茶盅，然后对着机床上面的几个汗水湿透了衣服的家伙示意了一下。
那个拦着赵炳彪的技工对着机床上面吆喝了一声，导轨磨床顶部的古德里安用满是油污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着周围的手下看了看，然后招呼了一声，自己也顺着旁边的梯子下来了。
“给，兄弟，擦擦汗水吧……”赵炳彪也不管古德里安能不能听懂，一手端着茶盅，另外一只手上面拿着一条快要洗烂的毛巾递给古德里安。
“谢……谢！”古德里安把自己满是油污的手，没有接赵炳彪递过来的毛巾，而是用旁边的棉纱擦了擦手，然后才接过赵炳彪递过来的茶盅。
“你会说中国话？”赵炳彪惊喜地问道。
如果会说中国话，这以后就能够交流，也不用他们干得热火朝天，自己这一帮子人在旁边干看着。要是让于成看到，又得扣他们那本来就不多的奖金了。
“不……会，火车……学……了……”古德里安一边大口地喝还比较热的茶，一边对着赵炳彪摇了摇头。说中国话，卷着舌头太别扭了。古德里安懂英语，懂德语，懂俄语，甚至，法语也懂一些，但是就是不会同一阵营的中国话。(未完待续。。)
158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来自苏联的古德里安等人跟卡马特签的合同最短都是十年以上。
所以，很多人在火车上面都跟着翻译学习中国话，可惜，中国话太难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练得舌头都发麻，除了那些比较年轻的能够勉强地进行最为简单基本的交流，他们这些四五十岁的人，也就仅仅能够学会最简单的一些常用词语，所以就是说这么几个词语，说得古德里安满脸通红。
哪怕是装配、拆卸整个苏联最为紧密的曲轴磨床，也没有这个来得困难。
“我叫赵斌彪，是这里的钳工大师傅。”赵斌彪对着古德里安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这个苏联人介绍着自己，以后这个家伙就会是他的搭档了。为了以后的工作不会相互扯皮，他们这中苏两方的头儿必须达成一致。
否则以后工作的事情，拖了进度或者什么的，先不说会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至少奖金就得少很多。新厂里面的工资制度已经出来了，工厂以后除了基本工资，他们拿到手的，最多的部分则是奖金。奖金怎么来？不仅仅考核每个人干了多少活，还得考核整个团队。团队的考核，占据整个奖金的百分之六十的份额。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团队，只要有一个人出现了问题，每个人就只能拿到百分之四十的奖金。这可关乎到自己这些人以后的收入。
“赵……”古德里安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两双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过赵炳彪的名字，发音对于古德里安来说太困难了，只说出了古德里安的姓，脸憋的通红也没有办法发出炳彪两个字的音。
对于古德里安能够说出自己的姓，赵炳彪觉得，眼前的苏联老大哥即使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也怪不得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爹妈。当初给自己取了一个让中国人都觉得绕口的名字。
“我说，老古，咱们得一起干，不能你们把活干完了，老板把我们给开了吧？”赵炳彪见到古德里安说话艰难，也就懒得绕圈子，直接对着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古德里安听到赵炳彪的话，疑惑地望着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家伙。
“日……”赵炳彪郁闷了，感情自己这是浪费表情呐。
“这他妈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呐。”赵炳彪心中暗骂，不过却对着古德里安指了指自己。然后再指了指古德里安，然后指了指那台才拆掉五分之一的导轨磨床。
古德里安见到赵炳彪的手势，明白了这个家伙的意思，对着赵斌彪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盅放到旁边不远处的工具柜上面，然后用手碰了碰赵炳彪，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上到机床的顶部。
导轨磨床的工作部分太重了，虽然有行车，但是苏联人对于中国这些经过改装的行车，并不是很熟悉。由这个厂原本的技工来指挥行车，会比他干的更靠谱。
两人顺着梯子伤到了机床上面，古德里安比划了好一会儿手势之后，赵炳彪才明白。是让他招呼工厂的中国工人开行车，把上面的工作部分吊下来。
在中苏两国工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拆卸工作就开始变得快捷起来。
原来赵炳彪他们需要至少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能完成那些各个部件的拆卸，现在居然只用了三天多时间就把这台庞大的导轨磨床给拆卸了下来。导轨磨床上面。最为难拆卸与装配的就是上面的工作部分。这台来自苏联的导轨磨床，工作部分是使用液压系统，下面的工作台不是像普通的平面磨床那样利用电磁原理把工件用磁力吸附在工作台上面。而是用普通的压板把那些机床巨大的床身导轨部分给压在工作台上面，靠螺纹紧固。
工作台一拆下来，就露出了工作台下面的导轨部分。
导轨磨床属于重型机床设备，不想那些小平面磨床以及外圆磨床，使用电磁原理来升起工作台。
9327厂的这台来自苏联的巨大的导轨磨床，是龙门式的，也就是工作台两边各有一条导轨，装砂轮机的工作部件装在两边的精度很高的轨道上面。工作的时候，工件不做任何运动，因为这导轨磨床上面的最为普通的机床床身，也得一吨多重，重型的机床床身，甚至会超过十吨，是五十年代的技术，电磁原理的运用远远没有几十年后成熟。所以，工作台不能移动，移动的只是工作部件。
由于工作部件都是一吨多重，所以这台导轨磨床的导轨在长时间的使用下，再加上又没有在两边的立柱下面加装浮动装置，立柱下面的v形槽跟磨床上面的v型导轨以及平面导轨两个面接触，虽然淬火的硬度非常高，但是长时间的摩擦，还是会造成导轨的磨损。
如果两边的导轨磨损程度一致，并不会影响加工精度。如果两边磨损不一致，就会使得上面的工作部分不平衡，从而影响到加工的精度。
所谓机床大修，最为主要的就是修导轨。
精度要求不是特别高的机床，导轨利用导轨磨床精加工之后就能够达到设计的精度要求。但是像导轨磨床这样的设备，以及用来进行超级精密加工的那些设备，所有的导轨，都会在精密磨床精磨之后，再进行人工的研磨。
苏联技工以及赵炳彪手下的这些原厂留下的钳工，主要目的就是利用专门的锉刀，对这些用来加工机床导轨以及主轴孔的重型精加工设备进行导轨的精修。他们精修之后，必须要保证这个导轨的精度。
利用光线投影原理，保证十米长的导轨，直线度在0.01mm以内。同时，还得保证平行的两条导轨的平行度、平面度这些最为基本形状位置误差在0.02mm以内。
可以说，精修导轨这个事情，就是九级钳工最为主要的工作，同时，也是九级钳工最为终极的工作。
这些机床，被拆得只剩下带着导轨的床身之后，即使把导轨精修完成之后，也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开始装配。
云非的目的，不仅仅是进行这些机床的大修。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就不需要把那些苏联的工程师带到大山深处的基地里面来了。他把这些苏联工程师带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进行这些老旧机床的技术改造。对于把这些设备改成数控化的设备，他想都不敢想。至少，在没有长达十米以上的高精度的滚珠丝杆出现之前，他都不要想这个事情了。
这些设备，不仅控制方式，是使用的四五十年代的技术，电气设备同样是那样。
云非要把这些设备改造成数字显示的机床。这样一来，在加工过程中，对于产品的质量控制就比原来更加容易，工人只需要看着数显装置上面的数字进行进刀或者退到的操作。
数显控制装置，对于花都数控来说，这是最为简单的东西。这个可不需要工控芯片，只需要加上位置检测装置，再加上能够显示移动部件的相对位移或者绝对位移数据就行了。
对于九十年代的苏联工程师来说，完成他们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变得完善的技术改造，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所以，现在数十名钳工的工作最为主要的就是把这些机床给拆开，把一些磨损的部件重新测量之后，做出新的来进行替换这些机床被磨损的部件。
八级车工，9327厂里面也有，不过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已经五十五岁，在云非接手之前已经办理了内部退养手续，回到东北老家养老去了。剩下的一个，也已经过了五十岁了，现在精力根本就无法赶上三十四岁壮年的时候。虽然老技工的经验相当重要，但是经验这个东西，尤其是在技术行业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东西。
就像有的车工，不用任何参照，用四爪卡盘装夹工件的时候，凭肉眼以及转动卡盘时候的用力轻重，就能够把工件找正在0.1mm以内。一般人的头发，比较细的也就只有0.06mm左右，粗的也就只有0.1mm左右。也就是说，工件在旋转的时候，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能够凭着肉眼看，就能让工件在旋转过程中的跳动只有人的头发丝那么一点。
大型工件，尤其是重型卧式车床上面加工的回转类重型零件，找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很多零件的加工，甚至找正工件会花上一两天的时间，但是加工过程只有一半的时间。
这些东西，在机械行业里面可以称之为绝技了。但是能够练成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整个机械行业广泛地流传着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也就是说，很多东西，不是师傅不教，而是师傅教了，徒弟也不可能能够懂得。几乎每个顶级工人，比如九级的钳工，八级的车工，这些工人谁没能够有一手的绝活？(未完待续。。)
159 赵兴邦出幺蛾子了
“大家都退开，站远一点，别等天亮了还尿床……”巨大的行车，吊着被拆得只剩下机床基本床身的落地镗铣床，缓缓地往上移动着。
拿着喇叭指挥行车上面的工人吊装这些还没有组装起来的部件的赵炳彪，看着这些被他带着自己手下一帮兄弟伙伙同古德里安手下的那些苏联顶级技工花了好些天才拆完，然后把各个小零件装成一些比较大的部件之后，就摆放在一边的这些机床部件，缓缓地被一百吨的行车给吊到车间中间上面轨道上停着的平板货运火车，心中很是复杂。
在这大山深处的山洞中工作了快三十年，虽然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却彷徨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原本有这些庞大机床显得比较拥挤的山洞，随着行车不停地前后左右移动，慢慢地变得空旷起来，他们这些老工人的心里同样变得空旷起来。
“赵……”古德里安见到赵斌彪居然在那里走神，不由急了。行车上面的cāo作工人，必须得经过专业的培训才能上去cāo作。虽然他们是八级甚至九级钳工，但是没有经过培训，绝对不允许上到跨度二十多米，十二十米高的重型行车上面。稍微有点cāo作失误，就有可能造成这些价值上百万的重型设备的jīng密部件的损毁，甚至更有可能是出现人员的死亡。
被数米高的以吨计数的重物掉下来砸到人，或者没有被移动中的重物撞到，没有伤，只有死亡。
没有人愿意，在9327正式成为历史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去给这个他们为之奋斗了数十年的工厂画上一个血sè的句号。
“麻子，别直接用钢丝绳接触导轨，垫上木头。你们都是老师傅了，这些还用得着我提醒你们？”在古德里的提醒下，赵炳彪清醒过神来。浑身的冷汗，瞬间让他感觉到这个已经变得有些冷的山洞里面气温下降得更多。
行车上面的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到那些他正面工件挡着的位置，如果指挥的人走神，很可能出现重大事故。
所幸，行车现在已经在开始吊装最重的落地镗铣床的基座。这台落地镗铣床的床身基座上面，被铸造成一个整体，加工之后还有三十多吨重。高jīng度的导轨，跟床身铸造成一个整体。
赵兴邦都不明白，当年的老毛子是怎么把这么大的铸件给铸造出来的。这两条长达十三米的巨大导轨，可是经过他跟古德里安两人带着七八个八级钳工修了整整十八天，才达到云非给出的jīng度要求。十三米的导轨，直线度在0.018mm以内！这些家伙在安装吊装的钢丝绳的时候，居然就让导轨这样直接跟钢丝绳接触……
“小云，你真的打算另外注册公司？”谢和平看了看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赵兴邦，严肃地对着云非问道。
虽然伟人在南巡的时候讲话让整个国内姓资姓社的讨论趋于平静，但是在地处整个中国腹地的西南，什么事情都具有一定的滞后xìng。尤其，云非跟军方签订的只是设备以及工人的租借合同，如果云非真的改变了厂名，他前面向着蓉城zhèng fǔ要地，要优惠政策的时候打着9327厂的招牌办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变化。
“谢市长，咱们都是明白人。如果不是因为环境的问题，谁愿意签那样的合同？说句诛心的话，如果当时签订的不是租借合同，而是签订承包合同，如果上面的人看到我的工厂红火起来，你觉得我还能保住我自己的工厂吗？”对于谢和平阻止自己变更厂名的事情，云非心中的火气不小。
这些天，一直在跑自己公司注册事宜，他却没有想到，一向办事都是无比顺畅的于小刚，却碰到了软钉子。工商局的人说，这个事情，需要他们的领导批准，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那些能够批准的领导，他们不是到沿海去考察学习去了，就是探亲或者其他干什么去了。最后好不容易堵着人，却说他们也没有权利。
于小刚只能把这些事情告之云非。跟市一级的领导打交道，就不是现在的于小刚能够有能力干好的事情。要知道在几个月前，他可还是一个见到厂长都有点哆嗦的普通临时工。
云非得知这一情况，知道这多半是赵兴邦这老货在出幺蛾子。
嫂可忍，叔不可忍。这老货多半是看到自己到现在已经花了数千万在这上面，这个时候拿捏自己，他想要干什么？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首都赵兴邦的办公室里面，告诉他，如果三天之类不能出现在蓉城，他们开始签订的意向合同就作废！赵兴邦想要的东西，什么都不会有。
赵兴邦在云非打电话的第二天就飞到了蓉城，不过他却没有跟云非见面，而是找到了老战友谢和平。
在云非的这些动作中，他看到了前景。虽然他不知道云非的信心来源于何处，不过云非在原来的庆丰机械以及花都数控的这些动作，都形成了文字档案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面，天天研究，不过却没有任何收获。赵兴邦知道，云非既然敢向着自己张口，把每年有着上千万利润的回转工作台这些附件的生产让给自己，并且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了工厂的基础建设上面，尤其是在没钱的时候，甚至以花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抵押，在工商银行贷款三千万，其中有差不多两千万都是用来修建员工居住的小区。
这是多大的手笔？9327有着从熔炼铸造到jīng密加工的全套加工设备，虽然这些设备没有生产多少的机床出来，但是工人对于机床的生产同样比较熟悉。云非表面上不要工人，最后在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扭捏着勉强要了那些工人，把没有什么真正的能力的那些技术员以及管理人员全部留给了自己。现在看来，云非当初可是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尤其是指使着李璐跟任志国两人跑到苏联去做进出口人才的生意。
云非一个人就接手了卡马特从苏联第一批搞回来的最jīng英的工程师以及熟练技工。
了解这些详细情况的赵兴邦，知道云非这小子这次肯定是准备搞大的，从庆丰机械到花都数控，再到现在用回转工作台的专营权换取9327所有的设备加上熟练工人。这手笔越来越大，利润肯定也会越来越大。
要知道，云非在庆丰机械，最开始逼着王庆丰把绝大多数的利润都投入到数控机床的采购上面，使得庆丰机械一年时间不到就月利润超过百万。用一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数控系统，居然换取了注册资金一千万的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同样，在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花都数控的现在的价值至少上亿了！
这次，投入了接近五千万，如果按照云非前面的那种投资利润比，这得多少钱？
军方旗下的大多数工厂，因为没有军品的订单，以及军品升级，工厂的设备老旧，即使有订单，很多也都做不了，大多数的工厂都面临着倒闭的问题。现在看到云非这样大手笔，尤其是投入越来越多，赵兴邦知道，在未来几年内，中国的机床制造企业，必然会崛起。即使不是云非投入了巨资在这个行业，光是看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就能够推断出来。
9327厂原来同样想过要走民间机床市场，却由于产品根本不具有竞争力，最后不仅没有盘活整个工厂，反而使得整个工厂因为巨额亏损，反而几年无法开工。一开工，各种原材料、能源消耗什么，都是钱呐，尤其还得给工人发不低于工资的奖金。
云非从苏联搞来的那些机械工程师，肯定就是为了设计新产品。
到目前的这种情况，赵兴邦如果没有想法，那简直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更对不起人民。
前面两方签订的只是意向合同，当初根本就没有想到，云非为什么会提出分开签订人员租借合同以及设备租借合同，这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即使等到后面云非的企业搞大了，如果军方有什么想法，想要插手根本就不行。到时候云非会根据现在签订的合同，把那些从9327厂里面搬出来的设备还给军方，同样把那些工人还给军方，到时候那些或许都已经没有任何jīng度的机床，也就只能算是一堆破铜烂铁，军方要来干嘛？
尤其是那些被云非退回来的工人，如果闹起事情来，到时候应该如何收场？难不成让军方把那些工人给养起来？
“小云呐，这些段时间呢，很多人关于这个事情找过我，同时也跟不少的领导汇报过此事，他们都认为，在国内，跟国外合资的各方面都比较成熟了，所以，国营厂跟私人合资，也可以按照这种模式来干……”听到云非的话，赵兴邦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所以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事情，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是绝对不是他的想法。虽然他也知道，云非既然敢投入这么多的钱，甚至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云非要干的事情，利润绝对会非常大。
手下大部分工厂都面临倒闭，他赵兴邦肯定眼馋。
赵兴邦却不知道，在云非的眼中，这是他赵兴邦在这关键时刻出幺蛾子了呢！(未完待续。)
160 要玩咱们就玩大的
听到赵兴邦的话，云非被惊呆了……
这货，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年轻，容易说话？这是他傻呢，还是自己傻？
估计是有不少人见到自己年轻，尤其是在花都数控，用一套系统使得一家注册资金不过千万的公司，短短数月时间上升到价值上亿，而自己只取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多半都是觉得自己年轻，好欺负，好忽悠，如果不是想要让花都数控当炮灰，冲在前面抵挡国外数控系统以及数控机床生产企业的炮火，哪里能有花数的什么事情？
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呵呵，老赵，你确定你睡醒了？”云非被赵兴邦的话气乐了。
“小云呐，我知道，这样做有点**道，你这边的厂房都已经修建好了，9327厂里面的设备也在装车了，你们现在就等着那些设备的到来了……”赵兴邦对着云非歉意地说道。
“你知道你这样做**道？我他妈投入了四千多万在这上面，你到现在跟我玩儿这些？真当没有你们的设备，爷开不了工是不是？”云非咆哮了起来。
“小云，你冷静下……”见到云非暴走，谢和平急忙站起来，劝着云非。
“冷静？我他妈冷静不了！赵兴邦，你们真当小爷好欺负是不是？什么都由你们拿捏？要想合资？你们能出什么？就是9327那些放在大山里面生锈的设备以及那些数年都没有开工，混吃等死的工人？你们是不是还他妈的想要控股权？”云非这会儿可不管现在是在谢和平的副市长办公室里面。
赵兴邦这家伙，搞出来的事情太让人恶心了。
听到云非的话，赵兴邦脸上的歉意更浓了。云非说中了他所代表的那些人的心思，那些人想要的，就是控股权！况且还是绝对控股权。也就是说，原本放在大山里面生锈的设备，那些养老等死的工人，那些家伙想要在云非这个年轻人手中卖到两千六百万以上的价格！
想到这个，赵兴邦自己都感觉到脸红。如果当初不是他自己多嘴，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国家现在的重心放在经济建设上面，军方的财政拨款并不多，还有无数个部门，上千万人口需要这些资金的养活，还得对各种武器进行升级。先不说以后的利润，光是凭空能够的来两千多万，貌似还是很容易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小云呐，你这话可就诛心了。老赵刚才不过是提出这样的想法，哪里能够控股呢？现在国内可不再讨论姓资姓社的这个问题。小平同志都认为，不管你们这些私人企业怎么搞，咱们国家还是集体企业占绝大多数的嘛……”谢和平认为，云非之所以暴走，多半是担心军方要求控股权。
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同意，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人家甚至把老婆本都抵押了，投资了数千万，到头来连控股权都没有了。现在国家很多部门都意识到了控股权的重要xìng，尤其是绝对控股权。没有控股权，哪怕你是第二大股东，拥有百分之四十九的公司股份，在绝对控股权面前，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
“……”赵兴邦无语。
“老谢……”他不想谢和平这个老战友尴尬，但是这个事情，却又没有办法当着云非给谢和平解释。
“干嘛呢，老赵，你告诉小云呐，你们不会要求控股权，更不会要求绝对控股权……”谢和平真担心两人在自己这里谈崩了。要知道，云非的投资，除了航天系统的投资，可以算得上整个蓉城的最大投资了。
抛开航天国营企业的身份来讲，云非可是整个蓉城最大的私人投资，虽然这些资金绝大部分都是来自银行贷款，但是别人可是没有走任何关系，开任何后门，用自己手中的下金蛋的老母鸡抵押换来的。
有了云非这样的投资，蓉城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发展起来就更加容易了。一家数千万的大企业，绝对会带起来一大批的资产数十万上百万的中小企业。要不了几年，蓉城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就会上规模，到时候，蓉城也就不用羡慕直接被划分成为直辖市的山城了。毕竟，整个西南地区，就只有曾经在解放前当过民国zhèng fǔ陪都的山城有着完善的工业体系。
尤其是建国后，山城的工业，发展得更加快捷，全面，一跃成为整个西南地区经济最发达的地方。
蓉城历史远比山城来得悠久，却因为地缘关系，没有什么工业。90年蓉城就开始筹划着建立以工业为主的经济技术开发区，不过是为了大山里面那些企业搬迁出来服务的，现在有数千万的私人投资进入蓉城，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尤其是数千万已经花在蓉城了，以后谁还敢再来投资？
看看那刚刚建设好就已经破产的庞大工厂，哪个私人老板还敢来投资？
“姓赵的，今天小爷就把话给你撂这里，合资，想都不要想。如果你们还想要我手中的专营权涉及的东西，最好乖乖地按照合同来。否则，你们的设备，小爷不要了，由着他们在大山里面生锈。”云非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直以来，就防着以后自己的工厂红火起来被人摘桃子，却没有想到，刚刚播下种子，就有人想要把这棵种子放到自己的家中。
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现在给自己玩釜底抽薪的勾当，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自己把贷款以及手头的现金花的差不多，就等着设备来了然后开工的时候，给自己唱这么一出。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在副市长的办公室里面咆哮，瞬间就把副市长办公室旁边的那些爱凑热闹的人给吸引了过来，一个个地围在窗子跟门的外面，一边低声讨论着这个把副市长办公室当自己家的年轻人，一边观望着里面的情况，想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里没有你们的什么事情，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谢和平见到赵兴邦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云非说对了，军方的人真的想要绝对控股权。见到外面围着那些年轻的秘书以及办事员，yīn沉着脸对着外面的人吼道。
听到谢和平的话，外面的人一哄而散。虽然是副的，还是关着工业的，在市里面的权利圈子排到好几位后面去了，但是依然是他们这些小小秘书或者办事科员的人能够得罪的起的，除非谁不想吃这碗饭了。
“谢市长，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云非心中怒火快要把自己给烧成灰烬了，既然要玩儿，老子陪着你们玩儿！对谢和平的话，云非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你给谁打电话？小云呐，咱们先冷静一下行不？”谢和平担心云非因为年轻，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谢市长，放心吧，咱们都是文明人，我可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不然这个zhèng fǔ大院都走不出去。既然他们要玩儿，咱们就玩儿大一点。”云非说完之后，也不管谢和平是否同意，直接走到他的办公桌上面，拿起那部还是电影里面才会看到的股东电话，拨通了9327厂的电话。
“喂？您哪位？”电话刚刚响了一声，就被这几天一直守在办公室里面的毛英杰接了起来。9327厂的设备这几天正在缓慢地装车，云非这个老板会经常打电话来询问进度的。
“毛爸爸，安排下去，装车的设备全部下了，你们找车，把苏联的工程师跟技术工人全部运回蓉城。”云非冷冰冰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毛英杰下达着命令。
“小云呐，这都已经装的差不多了，你这……”电话另一头的毛英杰听到云非那冰冷的声音，心不由就紧张了起来。这出了什么事情了？不过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里面传来的云非的声音给打断了。
“让你安排你去安排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云非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姓赵的，咱们合作，到此结束，你应该感谢我，给你手下的工人发了两个月的奖金。不过，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们将如何面对那些再次回到原来rì子混吃等死的工人？”云非说完，对着赵兴邦冷笑了几声，然后直接就摔门离开了谢和平的办公室。
一边走，云非一边思索着现在这样的局面应该如何才能突破。他真的没有想到，赵兴邦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才提出来要求合资。
合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自己把花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给抵押了出去，每年贷款的利息都得三四百万，开工越晚，自己的损失也就越大。幸好，自己当初没有太冲动，把自己要生产的机床的图纸给出来。他让那些苏联的工程师现在设计的机床，只是最为普通的车床，仅仅凭借这些普通机床，在现在无数机床生产工厂都开工不足，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很难在市场上面站稳脚。(未完待续。)
161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
“老赵，你们怎么搞的？”见到云非摔门而出，谢和平想要拉住云非，却没有拉住。身为副市长的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总不能跑到自己的办公室外面去追一个胡子都没有长出来的孩子吧？
要知道，这可是在蓉城政府大院里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谢和平知道，要是自己真的追了出去，要不了一个小时，整个政府大院里面就会谣言漫天飞。
云非不过是个年轻人，冲动，爱发脾气都是正常的。谁叫他二十岁不到就有了偌大的资产呢。他有在自己这个副市长面前发脾气的资本。现在官员的考核，跟地方经济发展开始逐步挂钩起来，各个地方政府都在到处寻找有钱的土豪，给自己的地盘上面拉投资呢。云非的厂房建设以及工人生活小区建设已经完成，他不可能让数千万的资金打水漂。
对于老战友的质问，赵兴邦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云非的脾气，使得这个任务并不是那么好完成。别看云非在花都数控上面的事情表现得无比大方，跟云非交往了不少次数的赵兴邦知道，云非这家伙的性格让人太难以琢磨了。
就拿云非今天在自己面前咆哮的事情来说吧，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在半年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战战兢兢，连看自己都只敢悄悄地看。尤其是云非跟自己说话都是小心奕奕。可今天，从哪里还能够看出一点点的影子来？
就半年时间，一个年轻人，随着社会地位的提升，心境提升得太快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说呀，我可给你说了，现在整个市里面可都是盯着云非呢。如果这小子的工厂，真的就这么刚刚建成就撂这里了，我想整个市政府以及省政府的人都会把我给吃了……”谢和平也知道，自己的这老战友，肯定有着他的苦衷。
“唉，这一切都是我太想当然了。我没有想到，云非这小子，敢在贷款三千万之后，没有设备开不了工，却依然如此强硬。”赵兴邦叹了一口气。
“得了吧。别往你自己身上揽。咱们好歹也是生死兄弟，你这样再瞒着我，可就真的不厚道了。我就纳闷了，最开始你都跟我说了，云非的动作，上面都关注着，为什么你还要出这个面。”谢和平没好气地对着唉声叹气的赵兴邦说道。
两人虽说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好歹也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一起经历过不少的风雨。相互之间。太了解了，再加上谢和平也是在体制内混着的人，对于这些暗地里面的勾当，如何能够不清楚？
“老谢。很多的事情，我也是有心无力，你应该比我感触更深的……”赵兴邦无力地摇了摇头。
听到赵兴邦的话，谢和平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那现在怎么办？不说你手下的那些工人。反正没有云非，这么多年，他们也过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云非这个年轻人？这次他已经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被你这样一搞，他还能爬的起来吗？你这次，罪过大了……”谢和平也理解赵兴邦，不过更同情云非。
对于云非，谢和平倒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云非不在经开区里面建设那么的居民小区，也不会在现在因为军方一些人犯贱，到现在却因为那些人在这关键的时候利用整个工厂的设备来拿捏云非。要是还能够在银行里面贷款，被人在设备上卡了脖子，可以立马就用这些资金先购买一些关键设备进行生产。
只要工厂运行起来，才能有利润，资金才算活了起来。
云非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太少，对于体制内的人，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呐！
大巴山深处的九院基地，9327厂所在的庞大山洞里面。
数百名工人，把带着一帮苏联工程师以及技工准备离开的于成几人给围了起来，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设备都已经装车快要完成，马上就会载着他们到大山外面的世界安家乐业，现在却仿佛这就是一个美好的梦。
满怀热情的他们，正在这已经开始变得寒冷的日子里面激情四射地把这些笨重的设备往平板火车上面装卸。装上的这些，不仅仅是他们的设备，更是他们对于未来的希望。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的追求越来越多，为国家国防事业做贡献的荣誉，无法再让这些为国家国防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工人们继续呆在这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
他们想要离开这个让他们无法呼吸到外面世界空气的地方，云非这个同样是在这大山深处长大的年轻人，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所以，在没有了那些当官的人的挑拨之后，并没有人在意自己手中端的是否还是铁饭碗。
即使铁饭碗，又能怎么样？前面好几年的时间，大家不是都连干饭都难得吃一顿么？如果不是工厂的食堂还免费向大家提供一顿免费的工作餐，大多数家庭一个月难得沾上一点荤腥。
云非接手之后的这两个月，虽然没有生产，但是整个工厂留下的工人，积极性都已经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数年没有拿到过的奖金，也再一次进入了他们的兜里。虽然这些奖金不多，但是这些不多的奖金，足够让他们的生活上一两个档次。
只要手中拿到了钱，不比以往少，谁tm在乎国营还是私人？他们这些最基层的工人，期待的，只是自己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更好。
现在要再让他们回到以前那种过着吃糠咽菜的生活，他们如何能够同意！
“诸位，请大家行个方便，你们现在这样围着我，也没有用。我又不是新工厂的老板，我比大家更疑惑，但是我接到的通知就是这样，所有装车的设备，都卸下来；让我们把苏联来的这些专家送回蓉城。”于成对着围着自己默默不语的工友们解释道。
说解释，他自己都还需要一个解释，但是云非直接把电话都给挂掉了，他都没有得到解释，他如何能够给这些工人解释？虽然他们这些暂时的管理人员，都是云非的长辈，但是从雇佣关系上来说，他们也不过是给云非打工的。
“那云厂长说没有说，我们这些人怎么安排？”原本9327厂的管理层，基本上一个不剩，异军突起的九级钳工杨炳彪，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逐渐成长为留下的数百名工人核心。他的话，也代表着绝大多数工人的疑问。
这个年代的九级钳工，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七八级钳工还能够靠着关系拿到证件，但是最为顶级的九级钳工，以及八级车工，不仅仅需要强悍的实力，更需要的是天赋。
设备装车即将完成，现在却得到这样的通知，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着变故，不然没有哪个老板愿意让自己的工厂晚一天开工，哪怕是一个小时，也不行！
这是什么年代？
这是一个时间就是金钱的年代。
工厂晚一天开工，就少一天的利润，同时，还得付出高昂的成本。不说其他什么成本，光是这里面数百号工人，每天的工资也得数钱千块钱！
年轻的老板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干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前两个月虽然年轻的老板只给自己这些人发了一部分的奖金，但是两个多月，加起来，也得好几十万。
在这个猪肉才两块多不到三块钱一斤，鸡蛋不到两毛钱一个的时代，几十万，如果换成猪肉，换成鸡蛋，得多少？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尤其是云非这样平时生活节俭的年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每天支付给自己这些人数千块钱的奖金。
除非，他不会再支付这些钱，否则，他绝对会让自己这些工人尽快地为他创造利润。
“他没有说你们怎么安排，我想，对于大家怎么安排，基地会出面通知的吧。”于成说这个话，自己心中都心虚不已。9327厂的管理方，在云非当时接手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连退休工人活动中心，工会这些，都已经并入了9321里面。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我就想去亲自问问云老板，他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是发善心，平白把我们这些工人给养着？”杨炳彪沉声说道。问云非怎么想的，这是真心的，但是他更担心的是，云非如果真的丢下他们这些工人不再管，他们这些人，应该何去何从。
以前他们觉得，云非既然要了这些工厂的设备，没有他们还真玩不转。毕竟很多的设备操作，尤其是技术工人，不是短时间能够培养出来的。但是从苏联人到了之后，大家才发现，云非有门路到苏联去搞来技术工人。
关键位置上面的技术工人的问题解决了，那些普通岗位上的普通工人，就更容易搞到了。在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