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盗亦有道的路霸
“少给老子废话，一千，给钱走人……”大汉直接说出了价格。这个路上，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他们人少，不敢去拦那些有着专门的押车之人的长途大巴，只能拦这些小汽车，毕竟能够坐上小汽车的人，在这个年代都是有钱的主儿。
听到那个貌似领头模样的人的话，云非旁边提着一颗心的蒋建兴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车上的包里拿钱。出发的时候，云非就交了一千块钱给给他，让他路上买吃的喝的。
还没有来得及动作，蒋建兴就感觉到云非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借着背后射过来来的车灯灯光，蒋建兴见到云非对着自己轻微地摇了摇头。顿时明白了过来，就不再有所动作，只是狠狠地盯着那一帮拦路家伙。
“大哥，少点吧，你看我这么年轻，像是能够开得起这样的好车的人嘛！我想你不知道吧，就我后面的这车，德国进口的，六十多万呢，六十多万是个什么概念？看看我身边这人，在看看我，你觉得我们两人谁能够买得起几十万的车？”云非指着自己身后的车，然后再指了指自己跟身边的蒋建兴。
云非本来穿衣服就随意，上辈子是没有女人，衣服都是全部穿脏之后轮着再穿一边才洗；这辈子虽然跟小白菜叶悲春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小白菜本身就是出身贫穷家庭，从小因为家庭原因，成为了一个一分钱恨不得扳成两半来用的女孩子。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小白菜倒是把云非的衣服给洗得干干净净，但是她从来没有后世的女人那种恨不得把自己的男人按照自己的喜好狠狠地打扮一番的习惯。
上辈子的云非除了是个吃货，本身就对于物质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况且也懒得打理自己，很多时候胡子都是一个月才刮一次，甚至几个月刮一次。他现在上半身穿着背后印着欣凯兴的黑色短袖工作服。下身穿着一条花哨的沙滩裤，脚上踏着一双硕大的人字拖，如果留上长发，数天不洗或者染成黄毛，怎么看，都是学习香江古惑仔的混混。
蒋建兴就更不要说了，身上穿着一件在花都的地摊上面花五块钱买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料子的短袖体恤，下半身同样是一条跟云非差不多花哨的沙滩裤，不过脚上倒是不伦不类地穿着一双有着裂口的皮鞋……
车灯明亮的灯光下，两人虽然比起那几个彪悍的路霸穿的体面。还真看不出老板的样子。
“靠，老大，咱们这段时间都没有开张了，眼见拦到一辆小车，确是两个打工的苦哈哈，咋搞？”听到云非说的，再认真地审视了一番眼前被拦下的两人，不由得郁闷地问着老大。
光头一行人这几天运气不佳，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开张了。遇到的要么是拉满人的长途客车，要么就是根本没有遇到过路的小车或者拉货的汽车。他们拦路，不过是为了发点小财。毕竟这条道上很多人都是这样搞的，把路给拦下。只要往那里一站，等着车里的人下来，然后根据情况说个数额，一般的司机为了求平安。都会给钱的。
今天从天黑开始就在这山窝里面等着，一直到现在才遇到一辆只有有钱人才会坐的小轿车，几人正高兴今天晚上能够有很大的收获。光头老大也觉得一千块钱，对于坐着小轿车的大老板来说，不过是九牛身上的一毛。哪里曾想到，眼前这两货居然只是给人打工的。现在听到那年轻的说这车居然值六十多万，六十多万这个数，有多少？他想象不出来。
这年头的万元户都牛逼的不得了，一个人的车就六十多万，他得多有钱？可惜，没有拦着正主儿。难道就这样放了？光头有点不甘心，他们并不是这附近的人，这身装扮不过是为了让人相信自己等人就是这附近的，而从家里面带来的。
光头一伙人本来是湘南靠近黔省的大山里面的少数民族，整个寨子里面人多地少，遇到饥荒年连饭都吃不饱。尤其是整个寨子数百口人，方圆数十里连学校都没有一所，他们想要给自己的寨子建立一所学校，因为曾经有个意外来到寨子的年轻男人告诉他们，只有有了学校，他们的孩子出山才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在饥荒年代饿肚子，不会永远贫困下去，连盐都买不起……那个人，在寨子教了寨子的孩子一段时间，最后却带着寨子中最漂亮的女子离开了寨子……
寨子里面的头领出山很多次，想要找到能够愿意教授他们孩子学知识的人，可惜，一听说他们寨子到县城连车斗没有，走路都得好几天，最为重要的是，没有钱……
整个寨子为了能够建立一所学校，为了请来一个老师，折腾了好些年，却依然没有建立起来。因为他们缺少了引来老师的最为重要的东西——钱！听说南下打工能够挣钱，身为新任头领的光头带着寨子里面的几个光棍出了山。
一行人出了山才发现，没有身份证他们干什么都不行……他们这些大山深处的人家，连户口都没有……
一年前光头一伙人在离他们寨子走路都得好几天的县城里面听到一个拉货的汽车司机说自己在路上被人拦路收过路费，心思灵活的光头他们，就开始了他们光辉的路霸生涯。他们也知道这个是犯法的，从来不在一个同样的地方干两票，一路从湘南流窜到桂西，再沿着国道321到达了黔身的中间。如果他们有地图就会发现，他们现在的位置，离他们家的距离，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需要走上至少小半年的路程。
“不行，你们开着这么贵的车，至少得这个价……”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能够解决的办法，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的肥羊，他们不能就这样放手。
“老大，要不咱们把他们的车扣下来，等他们回去拿钱？”一个眼光闪烁，干瘦的家伙见到对方也不像有钱的主儿，对着老大出了这个主意。
“滚一边儿去，如果按照你这样搞，咱们与强盗有什么区别？咱们只是收过路费的，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光头老大一巴掌把凑上来给自己出主意的家伙给拍飞了。
光头始终认为，他们不是匪，不是盗。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干的这事情算什么。
“兄弟，咱们真的没有多少钱，你看，我身上还有三百多块钱，这车加一次油就得一百多，我留下加油的钱，剩下的两百块钱你们拿走……”云非见到这光头老大并不像一般的传说中的车匪路霸，不见钱就得把车上的东西给弄去一些，更有甚者，甚至会把汽车上面的一些零件给拆掉当废铁卖！把自己裤兜里面的钱夹给掏了出来，数了数，发现钱夹里面只有三百六十多块钱。
出发的时候，他就只放了少量的现金在自己身上，并且给了蒋建兴一千，其他的现金都是用报纸包好，塞到坐垫下面的。蒋建兴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身上只放了几十块的零钱，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花光，其他的他都是塞在自己的鞋垫下面的……
“石头，去把他的钱拿过来……”盯着眼前这个挺上道的年轻人看了好久，光头才吩咐着他身边一个穿着补丁重补丁，手中提着扁担一脸憨厚的中年人说道。
“老大……”憨厚男人听到光头的吩咐，向着云非那边看了看，然后在对着光头一脸为难。
刚才给光头出主意的家伙，见到憨厚男子没有行动，急忙向着云非走去。一把抢过云非手中的钱，同时把云非那个牛皮的钱夹也给抢了过来，在云非的身上的兜里都搜索了一番，摸索了一番之后发现真没有了钱，就把在云非旁边的蒋建兴兜里翻了一遍，见到两人的几个兜里都是一样重的时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干瘦家伙翻云非钱夹的时候蒋建兴就被气得想要动手，却被云非的眼神给制止了。后来干瘦家伙再翻他的钱夹的时候，他气得差点就忍受不住，不过见到云非在急忙向着自己递眼色，想到一旦动起手来，自己两人根本就不是另外几个家伙的对手，尤其是对方手中还有着家伙，只能咬着牙忍受着这种仿佛胯下之辱的屈辱。
大丈夫能屈能伸。蒋建兴如此安慰自己。
“老大，给……”干瘦家伙一脸谄笑地把云非的钱夹递给了光头壮汉。
“啪！”光头接过钱夹，给了干瘦的家伙一巴掌，再一次把这个家伙给扇飞，数了一遍，果然只有三百多，然后再把钱夹翻了一遍。云非注意到，那个光头，翻自己的钱夹的时候猛地一阵，然后从他手中的那叠钱中抽出一张一百的，把其他的钱都给放进了钱夹。然后再让旁边的憨厚男子把钱夹给云非送回去。
憨厚男子这下没有犹豫。云非跟蒋建兴两人都注意到， 男子在把钱夹递给云非的时候，脸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多谢兄弟了……”云非对着拿了钱就挥手让自己身边的家伙把横在道路中央的木头给抬开，拱了拱手，对着光头壮汉道谢。蒋建兴则是满脸的郁闷，这特么什么世道，被人抢了钱，还得道谢，不过这伙强盗还能够算得上义盗，居然只拿了云非一百快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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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巴山深处
见到几个大汉搬开了拦在路上的木头消失在黑暗中，云非跟蒋建兴两人急忙回到车上，快速发动汽车，向着前面不远的遵义开去。
蒋建兴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开始要一千块钱过路费的路霸会在云非主动给两百块钱之后，反而只拿了一百块钱。云非也有点不明所以然，这年头，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来揣测。
两人一边聊着这伙跟听闻到的传说中不一样的路霸，尤其是那个憨厚的老实汉子，以及那个光头给云非爷儿两留下了深刻的影响。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义气为先，侠盗？
云非以前听说过，少数民族的人，大多把狭义二字看的无比重要，尤其是西南三身的少数民族，都是无比崇拜关羽关二哥，很多的寨子里面都供奉着义薄云天的关二哥塑像。关公庙在整个西南地区随处可见，可惜在那十年大动乱的岁月里，属于四旧的关公庙，在经历了上千年的风雨之后，被无情地推倒了。只有少量那些处在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还有着数量不多的普通破庙保留了下来。
自从被路霸拦路之后，云非的车更是开的小心翼翼，蒋建兴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每到一个转弯处，心都会提到嗓子口来，见到并没有拦路收取过路费的路霸之后，才长长地松一口气。每每，这口长气还没有松完，前面就再出现一个无比急的弯。
远远地看到遵义的城区透出的灯光之后，云非才长长地吐出了那口从再次上路之后就憋在心里的长气。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也算运气好了，这一路来就只遇到了一起拦路收费的恶霸，曾经他那个世界里面，听人说过，很多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如果在夜间赶路。运气背点的，一晚上都得遇到十好几次！有时候那些路霸为了争抢收费，甚至会弄的头破血流。
到了遵义，蒋建兴再也不敢害怕花钱鼓动云非去住小旅馆，先不说安全性，更为重要的是明天下午要过七十二道拐。这一路行来，这些路由多难走，被无数司机称之为鬼门关的七十二道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虽然云非开的是小车，转弯比那些拉货或者拉客的大车方便太多。不过这一路都是山路，稍微不注意就得掉到山底下去。
两人在遵义酒店里面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再次出发。
从出了市区之后，蒋建兴就不敢再说话，云非也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的路。白天虽然能够看得见路况，可是条繁忙的国道上面白天实在太忙了。一路走走听听，将近中午的时候云非才开着车进入了被称之为鬼门关的七十二道拐。
一直花了三个多小时，云非才有惊无险地走过了七十二道拐。这路对于他这小车来说其实也不算是太差，不过他是开着车往上走。他担心的就是上面开下来的那些载满人员。或者载满货物的大车刹车失灵，或者转弯的时候看不见前面开来的车……
“以后再也不走这条路了……”总算是开了出来。云非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叶悲春给自己绣的手帕擦着满头的汗水。蒋建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歪着脑袋靠着车门睡着了。
两人晚上在山城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六点的时分总算到了那个云非记忆中竖立着一块军事禁区牌子的三岔路口。三岔路很有意思。中间建立了一个岗亭，三个路口都有着拦路的栏杆。一条是云非他们回来时候出山的道路，一条是通向大山里面那些工厂的工作人员的生活区域，另外一条就是通往大山内部的各种工厂。当然。不同的工厂通向生活区的路不同，但是出山的道路只有一条。
再次回到这个记忆中无比熟悉，他却无比陌生的地方。云非惆怅了起来。蒋建兴不知道想着什么，并没有回到家的那种兴奋，反而同样是满脸的落寞与惆怅。车就这样停在了岗哨前面的路口中央。
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士兵敲了敲云非的车窗。
“请出示您的证件！”云非打开车窗，士兵敬礼之后冷冰冰地对着云非说道。
云非郁闷无比，他有个屁的证件，甚至连驾驶证都没有……
见到士兵的脸色越来越冷，云非急得满头大汗。在他的记忆中，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执勤的士兵可是有不少开枪打死人的事情发生。有些倒是真的是间谍，但是也有不少的人是误闯进入到这里的。
在国际局势不好的时候，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面，云非听说过，这里面最多的时候可是驻扎着至少一个团的精锐野战部队。即使到后来他那个数控加工中心师傅的工厂搬到蓉城之后，这里面还驻扎着一个营的警备部队。当然，这里面还有不少的内卫部队跟特种部队。这个世界的云非，并没有太多关于这些军事力量的记忆，毕竟，他从小都是生活在生活区，偶尔被老头子们带到里面的车间里面去涨见识。不过后来老头子因为身份问题，就没有再进到过里面去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军人的驻地，并不是在外面的生活区，而是在大山里面。很多内卫部队的人，甚至同样是里面的车间工人。
“我是工厂的子弟，出去很久了，这次我是送我舅舅回来。这是我舅舅，是这里面的工人……”云非一边向着旁边冷脸的年轻士兵解释着，一边急忙用手肘碰了碰正在发呆的蒋建兴。
“请出示您的证件。”士兵对着刚刚回过神还一脸茫然的蒋建兴说道。
“哦，这是我的工作证跟身份证。”蒋建兴急忙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跟身份证件。这两样证件，他可是看得比自己姓名还重要，一直都保管得无比妥善。
执勤士兵看了看蒋建兴那发黄的工作证，然后认真地看了看身份证再对比蒋建兴的脸看了很久……
“小同志，我出去一年多了，这工作证是去年的，还没有来得及换……”蒋建兴见到士兵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以及自己工作证、身份证不停地来回移动着，记起了这里面的工作证可是一年得换一次的……
“你的工作证现在不能再进入工厂区，请予以配合。”士兵说完之后，就冷冷地站到了一旁。
“我们不是要去工厂区，我们去生活区……”蒋建兴忙不迭地回答着年轻的士兵。
顺着那条通向生活区的路往前开了两三公里，视野逐渐开阔起来。随着大巴山深处这些工厂的建立，在这即将出巴蜀省的大山里面，随着各个工厂的建立，生活区也不断地扩大。尤其是到后来，无数的新生代在这大山深处出生，以及不少年轻的毕业生被补充到这大山深处的工厂里面，这里逐渐形成了一座城。
由于城市是六七十年代时候开始发展起来的，并没有太大的规划，所以街道很窄，普通的街道也就仅仅能够容一辆车单向通过，主要街道也不过是一条数米宽的双向单车道。
这座城市，里面没有太多的特色建筑，都是一排又一排紧紧挨着的六七层高的楼房，两层的小楼都很少，一般都是各个系统管理生活区的各种职能部门的办公楼。
这是一座没有没有名字，没有政府的城市，在整个中国，就这么一个特例。
这个时候正是工人下班的时间，工人都通过工厂内部跟生活区相连的有轨电车在生活区边缘下车，然后四散在整个不大的城市里面。
在夕阳照耀下的工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很多人跟身边的工友一边说笑，一边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少人见到这道路中间出现的这辆挂着四个圈圈的奥迪100，在旁边指指点点。
工厂里面的领导，一般都是配的吉普车，以及老毛子的伏特加，同样也有不少的桑塔纳。这个年代在中国地面上奔跑的车型并不是很多，处在大山深处，很少有机会离开这个小城的工人以及家属们，他们见到的外来车辆一般都是上级领导来视察时候开着的红旗或者桑塔纳，当然，最多的还是在云非那个世界几乎看不到的首都吉普。
如何能够不对这辆一直没有见过，看着非常有质感的车好奇？
围着这辆车的人越聚越多，很多人在猜测着云非这辆车的来历。年纪大一些的工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车，因为他们很少看电视。年轻的工人倒是知道这是德国的奥迪，毕竟电视里面经常看到各个领导换上了新座驾，一直到沪市的一汽奥迪下线的报道在电视新闻中见光之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中国从德国引进的新车型——奥迪，现在终于看到了实物，一些年轻人一边讨论这这辆车的性能，一边跟身边的同伴分析着这辆车的加工工艺。
云非在车上听着好笑。中国的年轻工人都是这样，尤其是机械行业的工人，每次在看到什么铁疙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玩意儿是怎么搞出来的。云非也曾经刚开始跟着师傅学机床操作的时候也有个这样的经历，每次看到什么东西，总是不停地想这玩意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需要用到哪些加工设备什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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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葫芦虚脱了，至少，今天晚上撸不了了，明天早上的章节，还不知道能不能码出来。
121 坑爹的爹（一）
这是一座建立在大山深处狭长山谷的小城，城市扩张到现在，已经无法再扩张下去。因为整个山谷已经被这数十年建立起来的房屋给填满了。
既然无法向周边发展，那就只能向着天空发展了。所以才有了如此多在外面并不是很常见的七层楼房。
云非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把车慢慢地向着有着十多年记忆的地方开去，蒋建兴看着外面围着车指指点点的人群并没有那种回到家的高兴，反而一脸的惆怅，一脸的担忧。
随着的道路两边的人群不断向着后面退去，刚开始一进入这座城市就引入眼帘的七层高的楼房没有了，反而是那些外表看起来已经变得破旧的两三层高的楼房。这些楼房，云非知道，里面都是单间，整个一层楼就只有一个公用的厕所以及一个公用的厨房。他的记忆中，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不短的时间，不过却因为自己的外公的问题，最后一家人不得不搬到城市最里面的那些看起来破旧无比的石头砌成的平房里面。
云非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开到记忆中的家的前面。
云非停下了车，却惆怅起来。他是云非，同时他又不是云非。虽然他上辈子没有多少跟女人相处的经历，但是面临即将跟一个陌生女孩同居的事情，他觉得无比的突兀。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到山城的时候他就想要让蒋建兴自己一个人回来打点家中的事情，他去蓉城。
在蒋建兴的愤怒中，云非不得不妥协。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外公因为他的离家出走而走了，他那柔弱的母亲同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回来了，离家也不过一天不到的车程，居然不回家看看？
难道真的想要外公跟母亲从地里面爬出来去蓉城看他？这是蒋建兴的原话。当时蒋建兴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咆哮。
云非无语。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孝。云非自己的爹就不孝，尤其是对于老丈人，云非爹的爹，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也没有人提起过。一个男人，在老婆生了孩子之后几乎没有回过家，跟老丈人一见面就吵架，况且这个老丈人还是他地位的来源，这能够叫做孝顺么？云非就是因为不想做一个他爹那样的人，不想自己以后的孩子跟自己一样。所以才努力地适应着外公的严厉。他并不喜欢机械，也不喜欢电子，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么多年，只因为他爹不孝，他在六岁的时候跪在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哭泣的母亲以及一脸怒气的外公面前用稚嫩的童音发誓，自己会孝敬母亲，孝敬外公！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早建立起来的一批房子，据说是在五十年代就建立了起来。随着这座城市的逐渐扩大。靠近山的地方限制了城市的发展，城市就逐渐向着山谷的另外一个方向发展而去。
“舅，好像有点不对劲，咱家好像很久没有人了。你看，门上的锁都生锈了，周围也长满了荒草……”惆怅完毕的云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去面对因为他占据了这句身体而不得不面对的还没有成为女人的女孩！却发现，刚才停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车前的平房门上一生锈的铁将军把门。门沿前面本来被夯实的平整土路上面已经被清幽幽的茅草给覆盖了。
“啊？哦……”正在想着心事的蒋建兴被云非突然出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不过却没有听明白云非说的什么。
“舅，咱们到家了，你看看，这门上的锁都生锈了，地坝里面都长满了草……”云非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车门，逼着眼睛重重地踏了下去。
云非知道，这一脚他下去，他就真正成为了这个世界本来存在着的云非。
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他就得担负起这具身体应该肩负的责任。即使这个世界，他原本的那个世界的父母依然存在着，但是也不是他这个另外世界来的云非的父母了。养育之恩，自然有着这个世界的他去报答，他所能够做的，最多也不过让他们生活得好一点。前提是这个世界还有他的父母存在。
对于这个可能，云非不抱任何希望。这个世界，跟他生活的那个世界大多数相同，历史进程也差不多。从他到花数，知道花数的老板叫秦青山，而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何某某；尤其是知道苏联现在依然在死硬地扛着，没有轰然倒塌，东西柏林依然没有合并。更为重要的是，他原本的那个世界里面，八十年代末期工控芯片8031都已经大量出口到中国，这个世界却没有；原来那个世界，九零年中国就跟德国谈妥了ep6的进口，在这个世界却晚了整整两年；老人的南巡晚了整整半年多，如果没有自己搞出来的那套数控系统，或许不会这么快……
蒋建兴也看到，周围确实是一片荒凉。
这最边缘的地方，他们几家本来都已经是最后一批居民，所有的人都已经搬到那些七十年代或者八十年代修建的楼房里面去了。如果不是几家的老头子跟着自己家的老头子搞研究，一直没有被平反，哪里还会住在这十多年都已经荒废了地方？
也正因为这里没有了其他的人，几个老头子才能一直躲在这个被遗忘的城市角落里面搞他们的所谓研究，逼着云非一帮孩子在这里面拆一些报废的机床……
“云儿，你去二狗子家问问看他们知道情况不，我去前面的鱼娃儿屋头问哈……”蒋建兴见到云非盯着门上生锈的锁发呆，心里同样慌了起来。他家就在旁边不远，同样看不到铁将军把门，自己的两个闺女也不知去了哪里，家中那个悍妇同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了？
蒋建兴急忙转过头向着后面跑去，他慌了，他不担心自己的老婆，那样的女人走哪里都不会吃亏，可是他担心自己的两个宝贝闺女。这最早建的房子，从建立起来，就是蒋竹青那一帮最开始到这边支援三线建设的老家伙的家。
云非也顺着自己的记忆绕过这排平房，向着旁边跟这排平房成九十度的另外一排平房走去。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一路走来，这些房屋都是铁将军把门，道路中间很久没有了有人天天走过的痕迹。
云非走到记忆中的二狗子家那一排平房，同样是铁将军把门，云非走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房子都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不由有点疑惑。按理来说，这里离前面的那些楼房并不远，为什么会连一个住这里的人都没有了呢？
云非突然听到这房屋后面隐隐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顺着声音向着后面走去。
转到房屋的后面，见到山坡上面一群小孩子正在拿着木头当枪玩着打仗的游戏呢。见到这一幕，云非不由笑了。他在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童年也是如此过来的，不过这具身体却只能悲催地远远地看着别的孩子羡慕，包括二狗子以及鱼娃儿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都没有到这个就在他们房子后面的乱石嶙峋的山坡上面玩耍过。
云非走上前去，拍了拍离他最近的一个正躺着装死的小男孩，待得小男孩睁开了眼睛看疑惑地看着自己，才笑了笑，对着小男孩问道：“弟娃，你晓不晓得倪黎霜她们家搬到哪里去了？”
云非琢磨着，这些小家伙肯定是这附近人家的孩子，不然不会在天快要黑的时候还在这山坡上面玩儿。这附近的孩子，肯定会认识倪黎霜，因为倪黎霜最喜欢跟这些小孩子一起玩儿……
“你是哪个？找霜姐姐干啥子？”小男孩听到云非问倪黎霜，不由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很多很多的男人。
“我是他云非哥哥，你认得到不？”云非突然想要逗逗这个看起来一脸精明的孩子。两世的记忆，却从来没有跟任何小孩子打交道的经历，他刚开始还把这个小孩子当着大人来问话，现在却发现，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鬼晓得你是哪个……”小男孩见到云非问自己认识不认识他，不由撇了撇嘴，看都没有看到过，认得到个屁。
“呃……”云非无语。
为毛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外面的人都认识倪黎霜，却没有人认识自己？
“二毛，他是哪个？”旁边几个小男孩见到云非蹲在躺着的二毛前面问着什么，也顾不得再玩耍，急忙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他说他是霜姐姐的云非哥哥，你们认得不？”被叫着二毛的小男孩从地上一骨碌地翻身爬了起来，对着其他几个满头大汗的小孩子大声地说了起来。
“哈哈哈……”几个小男孩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笑死个人了，霜姐姐的云非哥哥前年就跑到花都切挣大钱了，云非哥哥，你挣到钱了吗？”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云非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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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坑爹的爹（二）
“……”云非无语。不过同样也笑了起来，他总不能跟这些小孩子一般的见识吧。或许这些小孩子真的能够知道倪黎霜去了哪里，自己的舅妈以及两个表妹去了哪里。
“走，回了，一哈哈儿回去暗了又要挨打了……”也不知道哪个小孩吼了一声，本来还在对着云非大笑的小男孩们向着山坡下面冲了去。
“哎，你们等到，快点给我说你们霜姐姐哪去了……”云非见到几个小孩子笑着向着山坡下面冲了过去，不由急了。他妈的，这谁家的孩子呀……
山坡上面石头很多，云非没有走过，根本就追不上那些小孩子，等他回到自己那个还没有进入过的家的时候，才发现蒋建兴正蹲在地上抽烟。
“舅，问到没得？”云非不知道蒋建兴为什么这个样子，不过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问到了，你舅妈在过年前丢下两个孩子跟一个男人跑了，附近的人说，霜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达县一家毛纺厂当工人……”蒋建兴狠狠地吐出团烟雾之后才落寞地回答着云非。
“云建军呢？他为什么没有管霜儿？嗯？”云非对着自己的舅舅吼了起来。云建军是这个世界的云非的父亲，没有管过云非，在云非外公跟母亲离去之后，居然连他自己兄弟的闺女都不管！要知道，倪黎霜的父母可是跟云建军是工农兵大学同学，然后又被分配到一个车间，感情甚至比亲兄妹还好。
“别提那个混蛋，他龟儿子现在发财了，哪里还能记得起这些？当年他追你妈，我就觉得他是想要上位，当年你外公还是厂里的总工程师，他可劲儿地追你妈。结婚之后你外公想办法把他调到了冲压车间，后来慢慢地升到了车间主任的职位上面。当年大动乱的时候，你外公被打倒了，他第一个写大字报跟你外公断绝关系……”一说到云非的父亲云建军，蒋建兴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年，云建军不过是湘南一普通的农民子弟，因为家中世代贫农，被推荐到首都一所机械专科上大学。云非也知道，那个动荡的岁月，上大学不是凭本事。而是凭借家中的背景，家中背景越深厚，越没有机会上大学。
云建军在大学里面就善于钻营，不过他们学校属于专科，对于学生的培养方向就是工厂的技术员以及管理人才。云建军的学习成绩并不好，因为他的善于钻营，他才跟倪黎霜那整个学校学习成绩最好的父母一同分配到了这个属于保密单位的工厂。
大山深处，虽然与世隔绝，不过那场大动乱还是在快要到达末期的时候波及到了这大巴山的深处。云建军本来就善于钻营。抓住机会，跟各个工厂的革委会都混的很熟。革委会虽然善于搞斗争，但是却不善于搞生产，尤其是技术方面的东西。可这山里面的各大工厂。很多都关乎到整个国家的国防事业，所以，云建军的就有了成为一个掌管数百人的大车间的车间主任机会。
帮着革委会整了几份革委会眼中钉的老家伙的黑材料之后，云建军就得偿所愿成了他们厂冲压车间的车间主任。虽然他混蛋。但是不至于黑心地整自己的老丈人。他不整自己的老丈人，可是有别的人为了上位要整呐！刚好，蒋竹青逼着云非开始学习机床方面的一些东西。并没有经过云建军的同意，云建军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就索性不顾自己老婆的苦苦哀求，写了一张大字报贴了出去。
从那以后，云建军就很少回过自己的家。云非的母亲蒋敏，从小就在强势的父亲跟前长大，几乎没有什么主见，在云建军离开之后，终日以泪洗面，很多时候甚至连班都无法上。这些不用蒋建兴说，云非的记忆里面也有无数次见到母亲默默流泪的场景。
八十年代中期开始，随着全国大裁军，大巴山的深处的这些工厂，生产任务开始变得不饱满起来，到了八十年代末期，除了那些生产导弹以及其它高端武器的工厂，这大巴山深处的很多军工厂生产开始限于停顿。后来，在一些工人的鼓动下，以及工厂的管理委员会的向上级汇报之后，一些不重要的车间开始向着名品市场转变。
整个大巴山深处，大多都是军事相关的重型工业，转向民品的市场前景并不乐观。尤其是工厂一直都是靠着国家的财政拨款生存下去，管理层们搞斗争，往上爬还行，但是想要搞市场竞争，根本就不行。后来工厂管理委员会为了解决一部分人的生活问题，索性就把那些转向民品生产却搞得并不好的车间给承包了出去。
云建军所在的冲压车间是第一个被承包出去的车间。冲压车间本来的主要业务是枪炮方面的一些零部件，转向民品生产之后，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订单。云建军当时也根本就不知道冲压车间的前景，他是被厂长给逼着承包的冲压车间。
转为民品生产的这些车间，就不能再留到大山深处了，云建军被承包了他们工厂的冲压车间之后，整个冲压车间的数十台从十五吨压力到五百吨压力的冲床被装上了那条大山深处通往外界最主要通道——支线铁路，运到了交通比较便利的达县。
也活该云建军这货发财，他刚承包了冲压车间不久，国内的汽车市场就开始兴旺起来，尤其是在达县，很多都是从大山深处军转民的工厂。川内有着好几家汽车生产工厂，他们很多都把各种金属配件放到了达县这个逐渐工业化的小城市里面。所以，大山深处搬出来的这些工厂，就成了川内各大汽车制造工厂的零配件供应商。
云非离开之前的一段时间，因为老爷子身体不好，无法再到那些生产农具或者维修拖拉机零配件神马的乡镇小工厂兼职，家里仅仅凭借着云非母亲一个人六七十块的工资，还要供应老头子的糟蹋，还要养活一家四口，根本就无法支撑下去。云非坐着大山深处开往达县的拉货的火车到达县找过云建军。云建军当时就要求云非跟着他生活。也同意给云非几人提供生活费，但是云非要的，不仅仅是生活费，他主要是想找云建军要老头子搞研究买各种材料的钱。
云建军拒绝了，他跟老头子断绝了关系，虽然因为老婆孩子想过要后悔，但是见到云非被老头子从小逼着学那些他自己都没有兴趣的机械跟电子方面的理论以及实践，云建军每次一回到家就是跟老头子吵架，一直都没有因为当年跟老头子断绝关系而向老头子低头道歉过。
云建军发财了，虽然挣的不多。也就几十万，但是这在当年，尤其是在达县那么一个小地方，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有了钱，再加上跟老婆这十多年非正常的父亲生活，云建军迅速地堕落了，学着外面的那些有钱人，包养起小三来。
云非走了没有多久老头子就撒手人寰，云建军在回去参加老头子的葬礼的时候。却想着云非的母亲提出了要离婚，原因就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当父亲管教孩子的权利，没有当过老子！当着蒋建兴以及云非的母亲还有其他的一些亲戚朋友，云建军痛快地数落着对于老头的不满。尤其是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当初上面来人想要给老头子几个人平反，是他从中作梗……
云非的母亲哭了，当年她瞎了眼。选择了这么一个禽兽的东西。
云建军当时做的最为过分的就是，他几乎当着所有人说，他之所以要离婚。就是因为他在外面找的女人有了孩子，他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所有的亲戚一片哗然。云非的母亲却对着云建军说：“你就死了这条心，虽然你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离婚，非儿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管过他，甚至都没有抱过他……”说着说着就昏了过去。
从那以后，云建军没有再回来过，不过却寄来了离婚协议。
云非的母亲，没有在协议上面签字，却终结了自己生命。因为她无法承受整座城市的闲言碎语。小城虽然有着数万人，但是却是一个封闭的城市，这个年代的城市，还没有后面那样丰富多姿的生活。工人们下了班，不是吆五喝六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扯淡，就是聚在一起东家里长，西家里断的八卦。云建军这事情，短短一夜的时间，整个城市数万人就都知道了。云建军走了，却留下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在这里承受因为他而留下的嘲笑……
云非母亲本身不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一直给她拿主意的父亲去世了，儿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里能够忍受别人一样的眼光，尤其是蒋竹青为国奉献一辈子，到头来都是背着罪名离开这个他无比热爱，奉献终身的国家。云非母亲终结了自己短暂而又平凡的生命，她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誓言，用生命做出了对于整座城市的抗诉！
这些事情，蒋建兴在花都的时候从来没有跟云非说过。今天一时气愤，越说越生气，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原本，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告诉云非这些事情。今天被自己老婆的出轨，以及闺女的受苦给弄的快要神志不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云建军造成的！
“舅，上车，我们去找那个王八蛋！”云非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对着同样是泪流满面的蒋建兴吼道。(未完待续。。)
ps： 终于在十二点前写出来了。大家看在葫芦这么努力的情况下，能否给点奖励呢？
还有，盗版的兄弟，能否更新的慢一点呢？葫芦真心很辛苦，码一章三千字，最少也得一个半小时，还是在上班期间构思好情节的基础上。你们忍心看着葫芦如此辛苦却……
123 帮兄弟找场子
听到云非的这话，本身就怒气快要冲昏头脑的蒋建兴已经再也无法保持头脑的清明。
对于自己的父亲，蒋建兴没有提供太大的支持，自己老婆也对老爷子照顾不够，老头子喊冤而亡；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蒋建英受了委屈，他这个当舅老倌儿的却没有在老爷子离开的时候给姐姐出头，虽然这是为了完成两人的遗愿去找回云非，他还是不能够原谅自己。
云非最亲的几个亲人，现在就剩下自己这个舅舅跟两个表妹……
蒋建兴默默的上了车，云非一脚油门踩下去，这车就如同脱离弓弦的箭，在这泥土夯实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面猛地冲了出去。
“嘎……”刚刚进入那些两三层单人间宿舍区域的时候，云非就发现前面好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向着自己这边冲来，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如果继续冲过去，怎么也难得让开。道路被前面的来人给挡住了，云非只能猛地踩下刹车。虽然这时候已经被自己那禽兽父亲给气昏了头，不过还是保留着理智，他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云非，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云非。
骑自行车的几人见到前面的奥迪停了下来，也急忙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向着云非这边走来。
待得来人走近，云非才发现，正是自己记忆中那几个跟自己从小一起受虐的货。
“二狗子，鱼娃儿，你们让开……”云非这时候只想去找云建军算账，也没有心思跟几个从小一起受虐的基友打招呼勾搭，摇下车窗之后对着几人吼道。
“……”云非的话，让几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盯着从车窗里面伸出脑袋满脸扭曲的云非。
从小到大，因为云非的外公的关系，从小云非就是几人的头儿。虽然生活在这种无比封闭的小城里面。但是他们的圈子也就只有他们六个人，以及他们的亲人。虽然他们同样在子弟校里面上课，但是却很少跟班上其他的子弟有所交集，因为他们所有的时间都被家中的老头子给占据了。
“小云，刚才下班的路上二狗子听到有人说看到了一辆奥迪上面像是你跟舅舅，我们估计就是你，不是这里面出去的人，根本就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云非口中的鱼娃儿，在几个受虐的货中是最大的，比云非足足大了三岁。塌鼻子，小眼睛，消瘦的脸颊上面满脸的胡子茬，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少年人的青涩。
其实，这座城，像他们这些年轻的子弟，如果真的有机会出去，只要有办法，基本上不会愿意再回来。外面的天地庞大无比。但是他们却只能生活在这么一片小天地里面。虽说很多时候可以坐火车去附近的城市玩耍，但是他们从小被灌入的思想，跟外面那些贫穷落后的地方很是格格不入。
这里靠近秦岭不远，周围都是大山。山上的野物不少，从这座小城建立开始，就有无数人利用工厂里面的边角废料制造用黑火药发射铁砂的火铳，在休息的时候钻入山林里面打猎。不仅消磨了时间，更能带来肉食。虽然小城里面有着国家最为优先的供应，但是在国内普遍贫穷的年代。肉食、油类这些东西几乎能够算得上奢侈品，一个月也就仅仅那么一斤肉、半斤油的供应。尤其是到了八十年代之后，大山深处不再繁忙，大山里面的枪声反而更加密集。
这里面也出过不少误伤人员的事情，各个工厂的管理委员会收缴了不少次的枪支，可是有着数千名车工、钳工这些分分钟就能利用工厂随处可见的材料制造枪械的各大工厂，根本就很难禁止猎枪的出现。生产任务不饱满，小城的娱乐又太少，各大工厂管理委员会也头痛。
鱼娃儿本名于小刚，之所以有了这个外号，不是因为他姓于，是因为他经常带着云非这一帮子孩子到小城外面的那条被称之为秦河的十多米宽的河流里面捉鱼摸虾，为此挨了无数次的打，也无法杜绝他干这事儿。
二狗子本名母小强，之所以有这个外号，不是因为他在家中排名，而是来源于伴随着他们长大每周一次的红色电影里面对于那些汉奸的称呼。因为每次只要干了什么几个老头子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被抓回去之后，他是第一个叛变革#命阵营的货。虽然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慢慢长大了，他也不会这样干了，众人却已经称呼习惯了，再也改不过来口。
另外三个，人，一个是二狗子母小强的那大两岁的哥哥母文斌；一个是被叫着兔子的冯宝，每次要挨打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家老头子都追不上……剩下一个，就是比云非还小的鼻涕虫毛二蛋。据记忆，毛二蛋那货被他爷爷逼着跟着云非这几个家伙学习的时候，才五岁多，整整哭了三年！他上面有五个姐姐，二蛋这名，就因为他多了的那两个蛋……
云非看着眼前几个人，心中的怒气逐渐平息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真正的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也找不到多少能够信任的人。眼前这几货，将会是他最大的助力。虽然每个人学的都不是很精通，但是在这个年代，也能够赶得上六级以上的技工了，最为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被各种机械电子理论武装起来的年轻技工！
“唉！回去把家中的人都叫上，咱们今天好好地喝一顿……”云非叹息了一口气。这些都是苦难深重的人呐。
云非暂时放下了心中想要找云建军算账的急切，蒋建兴也想要通过这几个跟他们家走得最近的家伙了解自己老婆跑路的详细情况，于是云非开车，几人骑着自行车前后跟着向着这座小城里面最好的9321工厂食堂杀去。
9321工厂是各种机床的制造工厂，里面从炼钢到制造一应俱全，随着大山里面的业务的萎缩，逐渐开始把他们生产的各种机床向着民用市场转变。由于改制得早，经营的很是红火，据说，大山里面每天开出去的两辆客货混搭的火车，大多数都是拉的他们的机床。除了那些导弹工厂以及其他高端工厂，就他们工厂里面发奖金什么的最积极了。
也正是因为工厂效益好了，他们的食堂里面供应的菜品种类就更为丰富，随着国家政策越来越放松，这些食堂里面除了给工人供应正常的工作餐，逐渐开始市场化经营，9321食堂应该算是这座小城里面最为成功了。
快到的时候，于小刚让其他几个人回去喊人，他陪着云非他们到食堂点菜什么的。云非离开之后，年龄最大的他就成了这一帮很难跟外人接触的兄弟的领头羊。
到了9321食堂的时候，于小刚还担心地问云非，钱够不够，云非却笑着从裤子兜里面掏出两大叠还没有拆封的百元大钞在他面前晃了晃，呵呵笑了笑。
“你他妈不是抢银行了吧？”见到云非不仅开着豪车，身上还能够掏出两万块钱现金，于小刚顿时就担忧起来了。从小，他们的生活就不好，家中从来没有见到过超过五十块钱，大多数都被几个老头子给祸害了……
他担心云非这个在他们一群人中最有潜力的家伙走错了路，要是真那样，他们的一切梦想都成了浮云。很多时候，他们一帮兄弟在说到云非的时候，就希望云非能够早日发大财，回来带他们完成他们的梦想。
对于于小刚的质疑，云非没有解释，这事情要解释起来，短时间根本就无法解释得清楚。云非见到这个最大的兄弟满脸的关切与焦急，心中感动不已，以前的那个世界，人与人的交往，都是带着伪装的面具，真心的关切，哪里还会有父母亲人之外的人会给？急忙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旁还是满脸痛苦担忧的舅舅。
蒋建兴简单地把云非在花都得到王庆丰重视，王庆丰给云非上万的工资以及后来给股份的事情说了一遍，于小刚还是半信半疑。不过见到云非脸上一脸的淡然，他知道，应该不会是干了违法的事情。兄弟几个都不是心里能够憋的住事情的人，如果真的抢了银行什么的，肯定早就跑路了，哪里还会再会这个地方！
既然兄弟发了财，那也得好好地慰劳自己这一帮历尽苦难的兄弟一番。于小刚就仿佛自己发了财一般，进去之后就直接对着站在大半人高的柜台后面的食堂负责接待的中年大妈叫道：“赶紧让小食堂整治三桌上得了席面的好菜。”接待大妈这会儿正在跟一个穿着西装，肥头大耳的家伙开玩笑，脸上的笑容把眼睛都给挤的不见了，眼角的鱼尾纹却更加明显。转过头来却见到眼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年轻在自己面前叫嚣要整治上好的席面，狠狠地鄙视了一眼，然后继续回过头去跟那人聊天。
咱这里的上好席面，一桌都得四五百呢，你一个小年轻，一个月工资顶天也就一百多，还三桌，真当你是某个厂长？
西装胖子见到来了人，也就告辞离开，不过他却并没有笑话眼前的几个人，只是叹息了一声。云非估摸着，那肥头大耳的家伙肯定是某个工厂的官儿，不然不会这么人模狗样。
云非见到中年女人脸上的鄙夷，心中冷冷地一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直接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重重地拍到了中年大妈的面前的柜台上。(未完待续。。)
124 老子就是暴发户（一）
见到云非这个其貌不扬，穿着就像一二流子的家伙居然拍出厚厚的一摞百元大钞在自己前面的柜台上面，中年大妈嘴巴能够塞得下一个鸡蛋！
既然中年大妈能够在这个已经开始市场化的工厂食堂守着这份接待的清闲工作，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急忙堆起笑容，对着于小刚点头哈腰陪不是。虽然一直在基地里面摸爬打滚，但是这几年她可是接待了不少的外界来人以及上级领导，深明在这个年代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所谓面子，自尊，一切都是浮云，尤其是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接待好顾客，没有投诉，月底多拿一点奖金那才是王道。
在女人的带领下，云非三人跟着上了小食堂所在的区域，这里跟他在外面遇到的饭店有很大的不同，并没有包间，但是每张桌子都用屏风隔断了起来，如果只有一桌人，屏风一隔，就成了一个小包间；如果人多，有几桌人，屏风一隔断，就成了一个大包间。
云非让于小刚点菜，于小刚也不客气，一口气每桌都点了十多个像水煮肉片、东坡肘子、回锅肉这些无比普通，平时他们这几家很少有机会吃到的菜。云非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些菜都是普通的肉菜，什么野味、河鲜这些外来人难得一见，这大山深处的小城里面比较常见的诸如野兔、野猪、野鸡、王八这些东西，于小刚根本就没有点。
那个中年大妈在一旁目瞪口呆，本来想要告诉几位客人，要点这些菜，外面的大食堂就行，根本不用到这小食堂。这里面主要的拿手菜就是各种山珍以及河鲜。当然，海味在这里除了海带紫菜这些不是鲜的东西，没有其他的。刚张嘴的时候想着云非这个付账的主看去。看到云非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急忙点头答应了客户的这些要求。
他们订了三桌，眼前却只有三个人，说明要请的人主要就是这座城市里面的普通人，尤其是这些菜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也不可能请那个工厂的领导。但是她却不敢这几人有任何的轻视，普通人，谁能够随意地从那花哨无比的短裤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那可是没有开封的一万！在这个人均工资没有超过两百块钱的时代，这是土豪，大金主！
接待的中年大妈在几人点完菜的时候。向着后面的厨房去了，本来开始见到几人点的菜没有什么特色，三桌人也不过消费三四百块钱，心中有点不舒服，不过在云非对着她淡淡地说先上两箱茅台，不够再添就满天欢喜地离开了。
在这座大山深处的小城里面，下午下班时间都是六点，加班的时候，很多人就在大山内部工厂里面的食堂随便解决一点。如果不加班。晚饭一般都是八九点钟。吃完饭之后一家人在一起摆会儿龙门阵，然后就到睡觉时间了。所以这个时候的9321对外食堂，正是一天客人比较多的时候。
这个食堂里面，一般普通的工人。如果不是有事情要求车间或者工厂领导，根本就不敢到这里面来消费。即使在外面的大食堂里面，没有个六七十块钱的一顿饭，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可是大多数人的工资了。虽然他们主要靠奖金过活，但是如果奖金高，也不至于请领导吃饭了。
中国人特有的人情世故。造就了9321食堂这样的存在。
于小刚这么一会儿，可是真的被震撼了。云非的那辆车多少钱，他不敢猜测，但是云非的表现，那肯定是在外面发财的表现，他们几个货从十三四岁就开始偷偷抽烟，不过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钱来买烟，他们上中专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补贴都被家中的老头子给收去了，最多留一两块钱给他们这些没有自由，没有人权的苦逼。他们抽烟，抽的大多数都是捡来的烟头里面没有燃尽的烟丝用作业本裹成的没有过滤嘴的自制卷烟。
这边大山深处里面的人抽的那种叶子烟倒便宜，几角钱一斤，但是味太呛了，他们根本就适应不了。
于小刚一边抽着云非给的红塔山，一边羡慕地盯着云非放在桌子上面的烟。这十多块钱一包的烟，真他妈带劲！于小刚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们不是家中老头那一辈，对于什么都不在乎，他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们这一帮被老头子们绑架了自由的人，老头子们走的走，病的病，无法再干涉他们的生活，绑架他们的自由。他们却因为失去了方向，变得迷茫了。
整座城市有谁不认识几个老头子？又有谁不知道，这几个老头子一直背着黑五类身份？他们因为老头子们的身份在这座城市里面被孤立，甚至都没有人正眼瞧他们。以至于使得他于小刚都二十一岁了，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前不久老头子所在的工厂领导找上门来，说老头子们都是被冤枉的，恢复一切身份，他甚至连现在这样的临时工身份都不会有……
“于哥，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捡别人丢在地上的烟头了……”云非见到于小刚模样，知道他想什么，心中也不由凄凄然。
“小云，你这次回来，还走吗？如果走，请把咱们这一帮兄弟都带走吧，我他妈不想在这个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呆了……”听到云非的话，于小刚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这些天，他在工厂里面受的气，从来无法跟任何人讲，因为他现在是这几个兄弟的大哥，他们需要他来掌舵。
“于哥，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大家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老头子们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不仅没有得到应得的荣誉，反而连累得他们这些后辈子弟受到各种鄙视，各种屈辱。他们的父母，到现在，依然都是在大山深处的工厂里面当清洁工的临时工。
云非走的时候，她的母亲，是这座城市扫大街的清洁工，因为几个老头子都是同一个工厂——9327，也就是他们现在这所食堂的兄弟工厂，那个工厂里面根本无法安排这么多的清洁工。这个世界的云非离开，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去挣钱供老头子们搞研究，而是为了逃离这个让他们这些黑五类后代感觉到无比压抑，没有做人的感觉的地方。
在等着兔子他们来的时候，于小刚给云非大略讲述了一下云非走了的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家庭发生的事情。对于云非家中的事情，于小刚可是提都不敢提，云非从小就倔强无比，脾气更是非常冲动，如果让云非知道他那王八蛋父亲的事情，云非保不准就拖着菜刀立马跑到达县去劈了云建军那混蛋。
从于小刚的讲述中，云非知道，自从lsk9201系统的在群众日报上面连续报道好几天之后，他们这些家庭面临的困境就逐渐好转，工厂的领导都亲自上门慰问那些尚在人世却躺在床上的老头子们，不仅给他们平了反，更加补发了他们这十多年的工资，同时也给老头子们的第二代转了正。
即使转了正，但是依然是原来什么工作，现在依然什么工作。因为9327工厂本身就是研究性质的工厂，不像9321这样专门从事生产的工厂。岗位本来就不是很多，再加上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重大的研究成果，每年的财政拨款也越来越少，要不是这大山深处的这些兄弟工厂的支撑，或许他们就是这大山深处第一个倒闭的工厂！
工厂领导们不仅解决了云非一帮兄弟父母身份的问题，同样把这帮老爷子们磨砺了十多年的家伙给收了去。因为当时国家有好几所机械研究所跑到这里来要人。不过工厂的领导们为了自己的前程，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强行留下了这些年轻的技工。理由就是几个老头子属于我们工厂的财富，他们培养的后人，肯定是为他们自己的工厂留下的。
要人的人，只能悻悻而归。
在龙数控的报道逐渐消失之后，工厂的领导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奖励或者升迁，逐渐也就不理会这些他们曾经认为是香饽饽的几个年轻技工，承诺的正式工身份也没有了，承诺的高工资也没有，就随便找了几个学徒工的岗位安排了几个年轻人……
云非听到这里，冷笑不已。
“怎么他们还没有来？”准备上菜的服务员已经问了云非几人好几次，他们请的客人什么时候到，云非他们却没有太在意。这会儿发现整个食堂里面已经变得无比安静了起来，云非抬起手腕上的表，才发现快要十点了。也就是说，兔子他们几个货回家去叫人，居然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有来。
“咱们出去看看吧……”于小刚听到云非的话，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脸上开始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去吧，我还要到外面的车上取点东西……”云非看到蒋建兴跟于小刚两人的脸色，心中同样有了猜测，顿时脸色铁青。事情过去了十多年，老头子们已经被平反了，这都他妈改革开放了十多年了，居然……(未完待续。。)
ps： 话说，葫芦今天下午加班，所以今天就不加更了。明天尽量争取四更吧。大家不投月票，也不投推荐票，葫芦都感觉木有动力呐。
不过荒漠（起点名：就要合格的读者）那货连着给了两个1888的打赏，葫芦感觉明天不加更都不好意思……
感谢荒漠那货……
124 老子就是暴发户（二）
几人对着同样是中年大妈的服务员说先等一下再上菜，却被服务员给拦住不让离开。
对于这样的场景，蒋建兴跟于小刚两人都没有对策，毕竟服务员也没有做错，他们点了菜，现在都已经做好了，他们这会儿却有离开的趋势，要是他们离开了就不再回来，这些钱她们可担待不起。
云非懒得给服务员废话，虽然他在这座小城市里面长大，但是很少跟外人有焦急，城市就像一个又一个的鸽子笼。每栋楼是一个笼子，每个工厂也是一个笼子，一层又一层。同样，生活在这笼子装笼子的城市里面，只会跟他们同一个笼子里面的人接触交往，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圈子。
并不是笼子形成的所有圈子都能够形成交集的。这座无名的小城里面，有着数万的工人以及他们的家属，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得所有的人。
云非他们几个家庭，就是这座城市里面最小的圈子。越小的圈子，在这座城市里面就越没有信誉。所谓的王八之气一散开，所有人跪伏一偏哭着喊着求着上赶着送信任，那是。
云非能够理解服务员的为难，直接从兜里面掏出了那叠尚未拆封的百元大钞拿到手中，从里面抽出五张递给服务员。
“刚才咱们点的那些菜，这些够吧？上菜吧，我们马上回来就开席……”云非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平静地对着服务员说道。他不是这大山里面这些工厂的领导，不能要求连接触都没有过的人对他无条件信任。
“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入，你们自己看看，就你们这个样子，像是能够到这里面来消费的人吗？有人请您们吃饭？笑死个人了，你们一群黑五类的后代，如果不是基地同情你们。327厂的清洁工都轮不到你们干，你们早就饿死了……”几人穿过小食堂的餐厅，刚走到大门食堂的餐厅里面，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加快脚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见到食堂大门那一百瓦的灯泡下面，一个穿着大山里面几乎所有工厂都统一的淡蓝色长袖工作服的领导模样的家伙，正背对着大堂里面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面，对着前面一群穿着打着补丁的工作服的人趾高气扬地训斥着，云非感觉到，那趾高气扬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况且这种耳熟，不是记忆中的耳熟，而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亲耳听到过的生意。
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在花都那边跟珠三角的人打交道，即使是客户，也没有听说哪个客户是内地到那边去的。云非听到这话，心中的不爽更加强烈起来。
自己这句身体的家人。以及他几个兄弟的家人，在这大山深处的城市里面，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周围还有着好些人围观，从里面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虽说晚上的灯光照的并不是很远，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被人群给围着的正在被大门口的台阶上的领导模样的人训斥的人群，正是自己今天晚上宴请的对象。
于小刚跟蒋建兴两人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
改革开放十多年了，大动乱结束已经十五年了，居然还有人在拿当年被人扣上的帽子来说事情。
“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你们还不回去？是不是连清洁工这份工作都不想要了？”见到眼前这些被整个工厂甚至整个基地都排挤的人满脸愤怒地盯着自己，马季心里更加不爽起来。
上次他跟着赵兴邦到花都出差，因为表现不好，被赵兴邦给打发到了内地的大巴山深处。虽然地处偏远，马季却反而欢天喜地地收拾起行装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个所有人都不愿意来的大山深处。原因无他，他被赵兴邦认命为9327工厂的厂长！他一直想要往上爬，一直想要自己掌权一方，却一直没有被赵兴邦重视。
花都之行反而因错得福。大山深处的这些工厂，很多人想进都找不到门路。尤其是他来上任的9327工厂，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即将倒闭，靠着国家财政拨款以及兄弟单位支撑勉强度日的研究性质的工厂。但是在见识了很多的机械研究院下面的研究所之后，马季在得知自己能够主管这个第九机械研究院下属的最为庞大的机械研究所以及附属工厂，心里无比高兴。他比谁都明白，9327厂之所以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不是因为工厂里面的科研实力不行，而是领导不行。
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尤其是在知道了花都数控那套轰动整过国家，把最为重视科技发展的老人家都吸引了过去，他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出来。如果自己能够早一年上任，哪里还会有花都数控的什么事情？
今天他正在这座因为基地建立而形成的小城最好的食堂宴请几个兄弟工厂的厂长，打算以后从这几个利润可观的工厂业务中间插上一脚，正在紧要关头，却听到食堂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厂长汇报，自己厂里面那最不受整座城市的人待见仿佛乞丐一般的清洁工来了，要到小食堂里面去吃饭……
虽然这是9321的食堂，对于整个基地甚至整座城市所有人开放，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不是那一群过的比乞丐还惨的人能够进来的。门口的保安拦不住，一层一层地往上报，最后报到了食堂值班的总务主任面前。总务主任知道，那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这里面吃饭，他们以前连肉都吃不起呢。
这多半是从哪里得知几个厂长在里面吃饭，跑来想要闹事，就坚定地让保安去拦下他们，不能让他们进来。没想到最后事情越闹越大，只能惊动了厂长。
刚好，那群人所在的9327厂才上任不久的厂长马季也在这里，他就故意说了一些挑拨的话，对于这座城市并不熟悉的马季当场就拍着胸脯向着几个厂长保证，去把他自己的工人给赶回去。马季自信，虽然自己才三个月的时间不到，但是对于这几个没有背景，并且跟那个自己最大仇人家交情无比深厚的工人家庭，他还是有威慑力的。
上次云非落了马季的面子，并且因为云非，他受到了赵兴邦的严厉警告，马季咬牙切齿地痛恨了云非好些天。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云非，奈何天随人愿，命运安排他成了云非外公那一帮老家伙以及子女所在的工厂的厂长。
刚开始他没有搞清楚状况，再说云非的外公跟母亲都死了，云非那货的爹又把承包的工厂搬到了百里之外的达县。对于跟云非家庭交情深厚的其他人家，本来都已经到了连乞丐都可怜的地步，他马季都不忍心再踩上一脚。反正云非的户口在自己的工厂里面，早晚会有报复的机会。
没想到，他刚上任没有多久，就见到群众日报连续几日报道花都数控意外得到的那套龙数控系统。最后才发现，那套系统居然是自己这个工厂里面的老家伙搞出来的，尤其是那个老家伙还是云非的外公。如果不是云非，这套系统会等着自己到来之后在这座大山深处地基地里面诞生。
虽然因为这里的特殊性，没有办法报道，但是在整个系统内部，他马季也能有资格出现在那些对于他来说高不可攀的领导面前。因为云非，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对于数控系统有着详细了解的马季，深深明白，一套系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够搞出来的，所以，他在看到报道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去了那几个跟云非外公一起搞研究的老家伙家里慰问。他期望着，搞好关系之后给自己捞到一些好处。
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月，就见到了上头发下来的一份给几个老家伙平反的文件，马季失落了。所以，他承诺给那些家庭的东西，除了在为了讨好他们的第一时间给他们转了正，并且分配了新房子，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当自己没有说过。
领导嘛，很多时候，说的话不过是为了鼓励手下的人更好地努力工作，不能把什么都当真不是？尤其是在见识了那几个跟云非从小一起学习的家伙，除了一手好的机床操作技术，对于数控系统，还没有他这个半罐水懂的多，马季真心失望了。也不管这几个年轻人水平早就超过了五六级的技工，以年龄为由，把几个家伙随便丢到了车间当学徒。
这些家伙可是找了自己好几次，没想到，今天居然举家跑到他跟几个厂长联络感情、吃饭的地方来搅局，嫂嫂可忍，叔不可忍。马季怒了。
要是面前的人换成这个城市的其他人，他这个才刚刚到这边的新任厂长，还真不敢如此干，但是前面的对象却是整座城市都排挤的对象。马季把前面这些人都当成令他痛恨的云非，狠狠地骂着，鄙视着。
听到前面的家伙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过分，蒋建兴跟于小刚两人都是咬牙切齿拳头攥的紧紧的没有丝毫行动，云非直接快速走到那人的背后，抬起脚，就狠狠地向着前面的人的背部踹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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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叫小白》/book/大家有时间帮忙点点吧，觉得合适就养着。
话说今天四更，大家真心不投月票么？
125 老子就是暴发户（三）
正被马季这个新任厂长辱骂欺压的几家人，脸上都是无比的愤怒，却没有人敢还一句嘴，顶撞一句。马季这样的厂长，在这个封闭的小城里面，在他们自己工厂的工人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工厂里面以及生活方面的所有事物，都是由各个工厂的厂长掌管。
这这大山里面，由于环境的特殊，工会神马的并不强大，工会的存在，几乎就是为了安抚工人情绪，偶尔搞点活动，逢年过节发点福利神马的。原来权柄最重的党委书记，在逐渐向着市场经济转变以及大山深处这座小城的逐渐没落，也没落了。
马季心里正在暗爽，能够当着这么多人宣示自己这个新来的厂长的权威，却没成想，被人狠狠地一脚踢到了后腰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品味那瞬间的之后传来的疼痛感。就感觉到自己向着前面几步台阶下的那群自己最看不上的人群飞了去。
本来被拦下来的一行人，在见到蒋建兴跟于小刚还有云非出来，就松了一口气。他们明知道这里不欢迎他们，之所以还要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整座城市宣示，他们这个圈子里面出了能人！以前云非的外公就是几家人的主心骨，老子去了，没有人领头了，他们这些黑五类的二代从年轻就被磨去了棱角，变得软弱可欺。但是三代们才刚刚成长起来，再加上成长的环境已经不如当年大动乱的时代，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哪里还能像父辈那样对于什么都逆来顺受，默默忍受？
如果不是父母姐妹们拉扯着，刚才二狗子两兄弟跟兔子三人就要冲上去狠狠地揍马季那混蛋。同样，在父母们几乎流着泪的小声哀求下，他们心中的怒火，只能咬着牙压制着。
这会儿见到云非一脚把马季这个新任厂长从好几步的台阶上面给踹了下来。顿时就欢呼了起来。
所有人都向着两边的位置快速闪开，在马季摔下来之前，腾出了他表演凌空飞扑的降落场地。他们是受尽欺压的黑二代，不会有这为厂长当肉垫的觉悟的。
马季飞了，围观的人群惊呼了起来——这可是这个小城里面天大的事情了，从这座小城建立到现在，快要四十年，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敢打干部领导的事情，这跟造反又有神马区别？
有人开始起哄。小城里面的生活太平淡乏味了，如果每天都能够有这样的事情来给他们这些有对象的人天黑搂对象困觉。没对象的自己撸管、自摸来打发孤独寂寞的人们打发时间，那该多好。围观的人们见到路灯下面看清不清模样的年轻人冷漠地站在那里，开始跟身边的同伴热烈地讨论起来这起严重事件会怎么收局。
有人说，踹厂长的人，一定会被工厂的内卫抓起来。
有人说，厂长肯定会报复，说不定就把这些所有的人给开除了……
有人说，那个年轻人明显就是一土豪，根本就不把这厂长当回事儿。君不见，旁边还停着一辆低调的大领导才坐的奥迪么，据说这就是那个踹人的年轻人的座驾。年轻人明显就是有背景的人，这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
每个人都在想着身边的人说着自己的观点。很快，场面就变得嘈杂混乱起来。他们有着太多的精力没法发泄了，他们需要跟身边的人来争论，以声音大小来衡量自己观点的正确程度。
被围观的人。虽然因为云非背对着灯光，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但是他们知道。那肯定就是云非这孩子。这孩子，以前没有这么冲动呀，这下可就麻烦了。
年轻的黑三代们在拍手欢呼，已经逐渐衰老的黑二代们只能叹息，外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则是在起哄，整个场面顿时混乱了。
“啪……”马季重重地掉到了地上，幸好他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双手往地面上撑了一下，减缓了触地的速度。要不然，这下还真的会摔的比较惨。
“下一次，再让老子听到你欺负人，就不是这么一脚能够了事的。新来的吧？你很不得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更加佩服你的人品。知道前面这些人的身份么？难道你们当初没有见到群众日报的报道？小平都说了，几个老头子是国家的功臣，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欺负他们？”云非踹一脚，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愤怒，对着台阶下面的地上正爬起起来的家伙怒骂了起来。
人群听到正主儿说话了，就暂时搁置了跟身边同伴的争议，安静了下来。争论随时可以进行，被因为争议错了精彩。
马季从来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大胆的人。
一心想往上爬的他知道，在这里敢对自己这个厂长动手的人，要么就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二愣子，要么就是后面有强硬背景能够保证打了自己这个厂长而不会有任何麻烦的体制内的二代三代。这样的人，他这个没有任何背景，被发配到这大山深处的厂长，还真有点惹不起。
马季没有理会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反而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来，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果是二愣子，对不起了，老子是厂长，非得把你收拾得你后悔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是那种自己惹不起的人，那么，这么多人见着，不给点好处，能让老子压下这事儿？反正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体制内混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暗箱操作……
“9327厂是你家的呀？老子就要看看，你今天有什么本事把这些人从9327开除掉……”云非见到那货自己很快爬了起来，继续冷冷地说道。不过在那人转过头来，看清楚了之后，愕然无语。
终于见到了踹自己的人，马季同样愕然！
他不知道该感慨冤家路窄呢，还是该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你……”两人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过云非的话也就仅仅一丝惊讶，马季的话中，可就带着无数的仇恨，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姓马的，你不错，居然混到了这里面来。这事情，你算是欺负到了老子头上，赶明儿老子就要问问赵兴邦，他是故意针对国家功臣才派你来这里欺负这些国家功臣的后代呢，还是你自己跑到这里面来作威作福？”既然是老熟人，尤其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云非也就懒得理会他了。
“姓云的，你也给老子搞清楚，这里是基地，不是花都，想要在这里撒野，你还嫩了。你他妈不就是一暴发户么，你好好地留在花都那个暴发户的世界里面，老子拿你没办法，你居然敢回来，好，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准备进局子吧……”马季第一次见云非之后不久就被赵兴邦调到了大山里面，根本就不知道云非跟科技部的几个骨灰级老货勾搭上了，同时不知道，他的绝对上级赵兴邦也被边缘化了。
“老子就是暴发户你能耐老子何？”对于马季这样的人，云非现在是丝毫不给他留一点情面。他最恨这种善于钻营，欺凌弱小的蛀虫。你他妈要宣示你的权威，别找这些甚至被乞丐鄙视的人群呀！
云非说完，就不再理会马季。反而走下台阶，走到旁边自己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他这次带回来的二十多万的现金。
云非一边走，一边拆开那捆好的现金外面包着的报纸。
随着不多的报纸外壳被拆开，二十多万的现金在明亮的路灯下面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真发财了，二十多万的现金，居然随便放在车里……
他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了。包括，云非前面的那些黑三代跟黑二代们。二代们都是听自己家中的孩子说，两年前悄悄留下一份信就跑出去的云非回来了，发了财，要请自己这几家人在9321的小食堂里面吃饭。
9321小食堂是什么地方？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以前那个小食堂，是用来接待上级下来视察工作的大领导的地方，平时也就基地内部各大工厂的车间主任以上的领导才能有机会到里面吃饭。他们这些连最普通工人都比不上的，除了当年老头子们辉煌的时候跟着老头子们来过，这多少年了？
现在9321小食堂，自主经营了，只要有钱就能去。但是，他们每个月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连奖金都没有，还得养着一家老小好几口人，这个想都不能想了。
云非这个所有人家都当成自己孩子的孩子回来了，还是挣着了钱回来，请所有人去9321小食堂，这是给自己这些人挣面子呐。他们都翻出了自己家中最好的衣服，兴高采烈地来了，却被人给拦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底层，最被人看不起的人，虽然老头子们已经平反。
云非抱着那二十多万的现金，走到几个兄弟父母的面前，对着他们郑重地鞠了三躬，搞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这孩子，出去了两年，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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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都想打劫，麻烦大家老实地让葫芦打劫得了……
126 厂长，这不行吧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云非究竟要干什么。难道这土豪还要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给他们发钱？要是给人发钱，哪里还用得着给他们行如此大礼？
中国人有句老话，所谓财不露白，这家伙不仅把自己的财露了白，还要当着这么多人当散财童子？要真是这样，这可就稀罕了，这年头，还真没有见到土豪给人发钱。也不知自己这些围观的见面者是否有份。
“几位爸爸妈妈，这些年，大家受苦了……”云非一边搂着钱鞠躬，一边对着面前的一脸愕然的长辈们说道。
从小，云非这几个孩子，就把其余几个兄弟的父母称呼成爸爸妈妈，跟自己的父母不同的地方，就是不是自己亲身父母的长辈的称呼前面加上姓。比如，毛二蛋的爹，云非跟于小刚几人就喊毛爸爸，毛二蛋的妈，几人就叫卿妈妈……
“小云，你这是……”离云非最近的二狗子的爹母兴平急忙把云非给扶着，不让他再行这样的大礼，云非这个大礼，他们有点承受不了，尤其是现在不知道这孩子要干什么。
“是呀，小云，你们哥几个从小被老头子们逼着吃苦受罪，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无法做主，应该是你们受苦了才是……”毛二蛋的母亲卿玉娥应该是这几家中年级最大的女人，拉扯家中六个孩子，让她饱受生活的折磨。还不到五十的她，已经满头白发，尤其是那双手，比老桑树的皮还要来得难看。
她用那粗糙的手给云非擦了无声留下来的泪，这孩子，虽然现在有个人样，看起来也很是精神，不过又有谁知道。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呢？更为重要的是，云非的母亲没了，外公也没了，他那个混蛋的爹，不说也罢。
“你们几家这十多年来，都是因为各家的老爷子都是被我外公给忽悠，不然他们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当年就放弃了。这些年，因为他们的研究，使得咱们几家不仅生活落魄。更加被这座城市所有的人看不起。我向大家保证，从今天开始，咱们再也不用再这个城市低着头做人了……”云非对着前面几位长辈大声地说道。
“这次我出去，赚了不少钱，这些钱，其实不应该仅仅是我的，应该是我们大家的。因为这些钱，都是当年老头子们的心血换来的！我没有想到，现在老爷子们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居然还有人拿这事儿来说事情。这些人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黑五类的后人吗？那些眼睛长头顶的家伙，不就是因为咱们大家工资低，穿着破烂不让咱们进这个标榜着属于我们这些工人集体的食堂？”云非一边说，一边冷冷地扫视着周围所有的人。那些围观的人，在云非那夹带着杀气的目光中，底下了自己的头，尤其是食堂大门外的保安以及一些看热闹的服务员。更是羞愧不已。
这个基地，本来就很封闭。
他们也同样是普通人，就因为他们的无聊。才会使得这个封闭的小城里面变成一个有了阶级的畸形社会。
“老爷子们留下的系统，我换来了花都数控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是我们几家共同的股份。今天，就先给大家每家发两万块钱，让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现在不会再当孙子了……”云非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两叠百元大钞递给自己前面的卿玉娥。
卿玉娥没想到，云非这孩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干出这样的事情。当初的群众日报上面报道龙数控系统诞生，介绍了几家老爷子的事情之后，他们几家还健在的老爷子就告诉了他们，这套系统根本就不是他们家老爷子们研究出来的。这么些年，他们连研究资金都没有，就是靠着几家人的少量工资，连一块芯片都很难弄到，难道就凭想象能够搞出一套跟国外媲美的数控系统？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这明显是有人要帮助他们。
群众日报报道了，他们无法辩解，也不会辩解，这个对于老爷子们身份的恢复很有利，老爷子们当年是为了搞这个研究而被划分为黑五类的……
云非现在既然用这个来说事，他们没法反对，只能拒绝云非。
“小云，这可使不得，我们都知道，老爷子们的事情都是你在努力。这个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个年代，所有的人都缺钱，尤其是他们这些家中吃饭的人多，挣钱的人少的家庭，更加缺钱。
以前，这座城市里面都是免费吃饭，不过随着后来逐渐市场经济，国家对于各个工厂拨款越来越少，原本向整座城市供应的食堂，逐步变成只想自己工厂的工人以及子弟供应，再后面就是不免费供应。
这几个家庭，如果不是他们还保持着基本的原则，只要离开这座城市，或者给领导拍点马屁，至少现在也不会依然清贫无比。虽然他们还背着黑五类后代的罪名，但是他们的子女至少可以在这座小城里面当临时工，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是他们依然坚持着。为此，兔子的妈跟他爹离婚了，于小刚的妈同样跟他爹离婚了，二狗子兄弟两人同样没有了妈……
卿玉娥成了眼前这一帮孩子共同的妈。她原本不过是这大山里面一农妇，当年因为机缘，嫁给了毛二蛋的爹毛东林（原本叫毛锡林，不过在大动乱被造反派诬陷为向往西方帝国主义，改成了东林这名字），她就兢兢业业地守着自己的男人。那个时候老爷子还没有被打倒，她得到了在9327工厂里面干临时工的工作。
后来大动乱了，造反派逼着她离婚，她硬是挺着没有离，曾经一度因为这个，被停了职。她却什么不在乎，就是毛东林劝她离婚，他也不离。后来其他三家都离婚了，留下几个尚未懂事的孩子，就靠她跟云非的母亲两人来照料。
“卿妈妈，拿着吧，现在，咱们这一帮兄弟姐妹十多个，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妈妈了……”云非哽咽着把手中的两万块钱塞到了卿玉娥的那如同老桑树皮的粗糙大手里面。
“小云，你这样做是在打我们这些长辈的脸呐……”于小刚的爸爸于成呐呐地道。
“是啊，小云，老爷子说了，那套系统根本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这个骗骗外人也就行了。”母兴平见到云非的这样子，心中有点难受。几家的孩子不是从小缺妈就缺爹，唯一不缺的，就毛二蛋那货，可惜他上面有五个姐姐，把他宠坏了。这几个孩子，不仅性格古怪，脾气不好，甚至连他们这些当爹的都没发管教。
云非虽然年龄不是最大的，但是从十二岁开始就成了这一帮孩子的主心骨，不仅胆子大，头脑灵活，更为重要的是，就他一个人敢跟老头子们叫板。以前蒋老在的时候，还能压制这孩子，现在这孩子连个管教的人都没有，尤其是在外面去遛了一圈，现在回来却变得跟个暴发户一般，当着这么多的人捧这么多的钱，这不是招人恨么？
“你们在扭捏个啥呢，还不如我这个娘们儿，手下吧，就当孩子孝敬我们了。从小到大，这些孩子，哪个咱们不都是当自己家亲身的？”卿玉娥见到围观的人现在离这边越来越近，担心一会儿这些人被这么多钱给刺激得发狂起来。
“于爸爸，母爸爸，冯爸爸，其他什么话我也不多说，这钱，你们拿着。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一帮兄弟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也跟着走，这两万块钱，算是安家费了……”云非如此说道。
“小云，这怕不行吧，咱们的档案、户口这些都都是在工厂里面……”几个长辈听到云非的话，担忧地说道。
他们早就想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地方。
“我这次回来，是自己建厂，正缺可靠的人帮忙。我现在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们这些长辈跟几个兄弟了，我那混蛋的爹，根本就靠不住。”云非真诚地对着几人说道。
“厂长……”见到云非的这些动作，马季简直比吃了一只苍蝇还恶心。他被云非这暴发户行为给震撼了。那么多的钱，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虽然他一直混着，见得最多的一次，也不过七八千块钱，况且还不是自己的。9327厂里面的内卫接到别人的举报，自己的厂长在这边被打了，他们急忙跑过来了。
“去，把那个年轻人给抓起来送派出所……”马季见到还捧着厚厚一摞的钱跟几人说着什么，随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向手上看去，整个手掌上面都被磨破了皮，还流出了不少的血，想到这已经是第二次受到云非的屈辱，急忙对着刚刚赶过来，满头大汗的内卫说道。
“厂长，这不行吧？”一个年级大的看了看云非那边，然后皱着眉对这个新来的厂长说道。
“有什么不行？我这个新来的厂长在你们面前说话不好使是吧？”马季怒了。
“厂长，你不知道，咱们基地里面，从来不跟地方打交道。基地里面只要不是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都是由我们内部自己处理……”
“……”马季无语。他还真不知道，在基地建成的这座城市，无政府状态居然到了这样的程度，甚至还有自己独立的司法权。(未完待续。。)
127 9327改制（一）
最后，马季是灰溜溜地离开了9321的食堂。也不知道是他这个信任的厂长威信不够，还是那些内卫不愿意管这样的事情。马季并不知道，9327大多数的人都很钦佩那几个老头子，再加上马季这货，一来就开始胡吃海喝，使得本来就入不敷出的厂长衰败得更加快速。
马季走了，他甚至不好意思再回里面去吃饭。明明拍着胸脯保证，却落得这么个结果，他哪里好意思再回去，反正他们吃饭都是记在各自管理的工厂的账上，到月底食堂的财务直接拿着各大工厂的厂长签字的批条到各大工厂的财务室结账就是。
云非让自己的舅舅蒋建兴带着这一众人先进去，自己则是把那几个最开始阻拦一行人不让进去的保安给叫道了前面，当着他们的面，把手中剩下的十多万现金放到车里面，把车门锁好之后，几名保安冷冷地说道：“帮我看好。”然后就进了食堂里面。
几家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根本就坐不满三桌，云非一帮兄弟六个坐一桌，蒋建兴跟几个同辈坐一桌。鼻涕虫毛二蛋的五个姐姐单独坐一桌。见到满桌子都是肉，再加上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众人也就不再客气，逮着自己爱吃的就大快朵颐起来。
云非跟几个兄弟两年没见，一上桌子就一人干掉了半瓶茅台。他们在这边爽翻了天，云非却不知道，离他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正在满世界地打电话询问他的踪迹，在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要想找到一个没有具体地址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在路上，何其艰难！
“喂？老任呐，我是王庆丰。我就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云老弟现在到哪里了？这货，他把老子给忽悠到蓉城，老子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王庆丰在蓉城的俯南宾馆接待处暴跳如雷。
他来蓉城都快有一个月了，云非那小子说让自己先来，他随后就到，这都快要一个月了，还没有到来。他是一外地人，来到这边。想要建工厂连门路都找不到。虽然蓉城有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但是那个管理委员会就两个小办事员在，他去找了多久都没有答复。大熊猫他看了，青城山他也爬了，都江堰也洗了澡，锦里以及宽窄巷子的大碗茶他都喝的乏味了……
刚来蓉城的日子，王庆丰倒是一点都不急，成天带着吴忠达跟林亚军逛蓉城在整个世界都闻名的景点，吃那些让世界人都赞不绝口的名小吃。最后还是吴忠达跟林亚军急了。天天这样玩下去，整个人都得废了。他们是跟着王庆丰来这边干事业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反正现在在这边建工厂还要呆好长的时间。以后什么时间不行？
于是在两个手下的催促下，王庆丰不得不开始办正事来。这圈跑下来，他傻眼了——蓉城可不想花都那样，改革开放十多年。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事情也都搞了十多年，各个职能部门对于这个事情可是驾轻就熟，根本就不用麻烦。蓉城这里不一样。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成立，本来就是为了大山里面一些不重要的工厂搬出来转为民品生产工厂做准备，各个职能部门根本就没有引进外资这样的想法。
蓉城出于内地，没有多少老板会吃饱了撑着在这个时代跑到蓉城来投资建厂。所以面对王庆丰这个投资额度不大，干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的投资商，就没有多少人殷勤地接待了。
“老王呐，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里去了，现在应该入了巴蜀了吧？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在黔省的遵义呐，这不是几天没有打电话了么？”任志国说完就不等王庆丰再说话，急忙挂掉了电话。
他这两天，他头都大了，不仅王庆丰那货天天不停地往他办公室打电话，他回到家也能够接到他的电话，一说就是问云非还有多久到蓉城，烦不胜烦呐。
仅仅是王庆丰，任志国也就无所谓了，关键是给自己打电话来的还有孙麟跟司徒贺云那两个老货。据说他们现在已经跟徒子徒孙打包好了行囊，就准备等着云非的消息启程呢。云非却突然没有了消息，连行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手中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一天闲的无比蛋痛，整天骚扰着最有可能知道云非行踪的任志国。
“叮……”任志国正头大地想着是不是出去到哪里躲几天清静，电话再次响起。
“我艹，没完没了了。云非贱人，你龟儿子跑去逍遥，留下老子的电话让老子受折磨……下次见到你，老子非狠狠地宰你不可……”任志国不想接电话，都已经快要十点了，不过他担心万一哪个电话比较重要，错过了，就麻烦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德国的ep6四轴加工中心快要到了。不过他也知道，ep6加工中心进口方面的事情，这么晚不会有电话的。
“我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要问我云非的消息，我他妈也不知道那混蛋哪里去了……”任志国提起电话就嚷了起来。这才回家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已经接到了三个询问云非的电话，其中有一个还是天天跟他一起上班的李璐，他快要崩溃了。
“小任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电话那边，传来了赵兴邦那威严的声音。
“呃，赵叔叔，对不起，我还以为又是谁打电话来问我云非那小子在哪里的呢……”听到那边是赵兴邦的声音，任志国急忙谄媚地道歉着，那老头子，可不容易糊弄，这段时间他被电话烦的不行，很多事情都没有认真地做呢。
“嗯，好的，好的，你跟张工先去吧，我今天晚上就订机票，尽快赶到……”听到赵兴邦的话，任志国急忙点头应是。
赵兴邦的电话，告诉了任志国云非那小子的行踪。
“我他妈的这几天都被那些混蛋给搞糊涂了，那小子去蓉城，路上肯定会拐弯回他自己的家吧！”任志国接了赵兴邦的电话之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话说马季再一次受到云非的侮辱，越想越是气愤，一想到当初跟云非第一次见面，那小子在赵兴邦面前就像一个孙子似的，他不就是为了得到跟赵兴邦掌握下面的工厂合作么？那老子就非不能如了他的愿。
马季越想越是火大，索性就给赵兴邦打了一个电话，添油加醋地把云非的暴发户形象描述了一遍，还告诉赵兴邦，云非这小子想要跟军方合作，肯定就是打着侵吞国有资产的主意，想要空手套白狼……
听到马季在这么晚了给自己打电话报告云非的事情，阅历丰富的赵兴邦如何能够不知道，马季这货肯定是吃了云非的亏了。云非是大巴山深处机械九院9327工厂的子弟，他早就知道，但是下面的人却没有任何人告诉云非的家庭背景，毕竟当时要查的也就是云非的身份。他们只是大概地问了问蒋建兴，然后通过蒋建兴提出的联系方式跟那边确认一下就了事了，毕竟云非这家伙，身上也没有必要放太多的精力，况且还有任志国这家伙经常跟他一起呢。
赵兴邦仔细地询问了一番马季云非那边的背景情况。马季跟着赵兴邦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自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担心自己这个厂长位置不保的他不敢有丝毫隐瞒把云非几家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当然，他对于这几家的欺压，可是提都不敢踢的，甚至云非踹自己那一脚，也就找了个他在吃饭之后喝得有点大，不小心撞了云非的某个亲人，却被云非狠狠揍了一顿的理由来解释。
在体制内混了这么久，马季可是深明栽赃陷害的精髓。要想让上级信任自己说的，首先就不能把自己摘的太干净。
中国人都信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马季哪里知道，他在9327厂当厂长才三个月时间不到，截留工人工资奖金，盗卖研究用的材、跟其他工厂的领导胡吃海喝的事情就被工厂内部的工人联名给举报了。那封信，现在正摆在赵兴邦的桌子上面。
“唉，马季呀，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看到面前的这封信，再联想到刚才马季的汇报，赵兴邦叹息了一口气。他派马季出任9327厂的厂长，本来就是不想放弃这个在科研方面还是有着不少的实力的九院下属的实验工厂。
马季这人，虽然毛病有不少，但是头脑灵活。赵兴邦派他去，本来是想让他利用自己在外面跟着自己跑的见识，让7327工厂把闲置起来的工人以及生产能力用到民品机械设备研究这方面上来，却没有想到，马季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这么久了却没有任何的进展，反而跟着其他那些工厂的蛀虫学习了起来。
“看来，很有必要对于大山深处的那些各大工厂整顿一遍了。”赵兴邦盯着桌子上面的这封信，摇头叹息。在大山深处，这些家伙都这样胡搞，要是等着搬出了大山，放到蓉城那个花花世界，那还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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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穿越到唐朝做太子，我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造孩子吧！
/book/ 《来到大唐的村官》
128 9327改制（二）
对于其他系统处在大巴山深处的工厂，赵兴邦没有权利插手，但是他们自己手中掌握的，他要是不插手，他自己都说不过去。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国内经济的逐渐发展，那些掌握着各个工厂各种资源的人，也逐渐腐朽堕落起来。
赵兴邦早就知道，大山深处的那个属于他们军方却挂着机械九院的基地里面的情况，但是他事情太多，根本就腾不出精力来理顺那些事情，尤其是那里面虽然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关系却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很多工厂效益不好，甚至是没有效益。每个工厂都是大厂，大的厂上万人，就像9327那样带着研究实验性质的厂，也有着一千多号人。工厂的生产停顿，就得指望着国家的财政，国家虽然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经济翻了几番，但是整个国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哪里能够有多少钱来扶持这些面临倒闭的工厂？这就让他不得不操心这些工厂的出路。
改制，是很多濒临破产的工厂的出路。尤其是经过这么些年的实践，很多濒临破产的工厂都起死回生，毕竟以前他们都是在计划经济的体制下运作，这刚转变成市场经济，就根本生存不下去。
国家把大量的税收用到了经济发展上面去，军事上面的投入就少的可冷，所以，很多国营企业以及军方的工厂，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年花费了无数心血与经历建立起来的这些工厂倒闭，破产。
很多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比赵兴邦更为痛心，但是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这些适应不了市场规则，无法再竞争中保存下来的工厂，只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虽然他们为整个中国数十年的国防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不能因为有了贡献，国家就一直这样养着。
9327工厂，早在几年钱就已经有人提出改制。但是9327工厂不像是9321那样本身就是以生产为重要业务的工厂。9327厂里面虽然各种机械生产设备配套齐全，但是每种设配的配置都不是很多，无法形成大批量的生产，生产成本一直居高不下，再加上这些年科研方面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产品没有竞争力，一直都是靠着国家的财政拨款以及同属机械九院的兄弟工厂支援过日子。
唯一一套能够让厂子起死回生的数控系统，却因为那些下面的人乱搞。使得花都数控捡了大便宜。这个事情，他们也就只能自己打落牙齿给咽到肚子里面。毕竟蒋竹青几个老人，从被打倒之后就没有拿过工厂的一分钱，连本来该他们的退休工资都因为原来厂长的乱搞没有得到一分，生病吃哟住院什么的工厂可是一分都没有给报销。也就是说，那套系统，是他们自己的，而不是工厂的，同样不是国家的。
赵兴邦当初撸掉了9327原来的那个厂长。因为他贪污工人工资、盗卖厂里面的材料。知道花数的龙系统面试之后，才知道那个蠢货究竟干了些什么，反正直接让那个家伙以及相关人员都没有吃到好果子。这才把马季派了出去，没曾想。那货也跟其他的是一丘之貉，居然还惹到了云非这个现在在国防科工委以及科技部大佬们眼中的红人。
想到云非，赵兴邦突然灵感闪现。这小子不是擅长搞经营么？短短一年时间就让一个年利润不足三十万的小厂快速发展起来，月利润超过了一百万。9327厂要是交给他。绝对会起死回生的。
一想到这里，赵兴邦是越想越觉得这事情靠谱，云非不是跟孙麟以及司徒贺云两个老家伙合伙搞研究吗？研究完成之后的生产就需要大量的机械设备以及熟练的技术工人了吧？云非这小子从哪里搞？
这小子回他那个已经没有了人的家。肯定就是为了工人，熟练的技术工人。
既然上面已经同意了自己提出的让9327厂改制，那么到时候跟云非商量，以工人，机械设备这些来入股，军方不是也能够在中间插一脚，这样一来，两个老家伙就没话可说了吧？
赵兴邦越想越兴奋，立马就给任志国打电话，让他尽快赶到蓉城，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到大巴山深处的军方旗下的机械九院会合。要跟云非谈事情，必须要任志国这个平时跟云非称兄道弟的家伙才能胜任。自己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估计已经让云非那小王八蛋从内心深处给抵制了。
云非可没有理会今天晚上在遥远的地方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他们兄弟几个可是睡的无比的香甜。
幸好是夏天，在地板上面铺上一张席子，几个兄弟伙就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们兄弟六人，干掉了整整八瓶茅台，云非没有想到，并不是他一个人酒量大，就连最小的鼻涕虫毛二蛋，都能够干掉一瓶一斤的茅台，这可是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天知道他们这几个货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酒量。
反正美美地喝了一顿之后，几个货就勾肩搭背地回了离这边第二近的于小刚的家里面。本来最近的是毛二蛋的家，但是毛二蛋家中五个姐姐呢，本来就已经拥挤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大热天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毛二蛋的姐姐除了大姐二姐已经嫁人生子，还有三个姐姐在家中待嫁……
这一夜，王庆丰因为没有云非的消息，辗转反侧；任志国听到赵兴邦的安排到大巴山深处的基地，去干什么不知道，同样睡不着。最为睡不着的，还有云非一帮兄弟的四个爹一个妈，他们没有回各自的家，而是到了毛英杰跟卿玉娥的家里面。
云非给他们每家两万块钱，加起来就是八万呐！他们就这样放在桌子上面，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哪怕困的要死，也没有人不敢去睡觉。云非这孩子，太不成熟了，这事情做的有点欠考虑了。
如果云非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每家钱，根本就不会担心到连觉都不敢睡。财不露白，他们露了，哪里还能睡的着？
“我说，咱们就这样看着，也不是一个事情呐……”卿玉娥自己困的不行，原本守在她旁边的三个丫头早就耐不住去睡觉了，她打瞌睡打的太狠，一下把自己给惊醒了过来。抬起头才发现，这四个男人的脑袋都像小鸡啄米一样……
“嫂子，银行晚上又不开门，咱们不守着，还能怎么的？这么大一笔钱，咱们一辈子都凑不够，要是丢了，你说……”强撑着正眼的母兴平回答道卿玉娥的话。其他几个男人一边点头应和，一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随意给赶走。
八万块钱呐。有道是，钱帛动人心，为了钱，绝对会有人铤而走险的。这座城市，有着很多干着偷鸡摸狗的人……
“现在才一点半，储蓄所要明天早上八点半才得开门，这还有七个小时呐……”于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还是当年结婚时候买的机械手表，抬起头对着几人愁眉苦脸地说道。
“要不，咱们再把这些钱数一遍？”几人中年龄最小的冯清平提议道。
“还数……”所有人的脑袋上面都满是黑线。要知道，刚才他们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里面，要是路上有谁多看他们一眼，就让他们心跳加快。好不容易安全回到家中，几人就把门给从里面栓了起来，然后拖出桌子柜子挡在门后。
即使这样他们也觉得不保险，想要轮流睡觉，毛家却没有多余的床，毛英杰跟卿玉娥两口子都是睡的地铺呢。他们实在是商量不出好的对策，就这样都围着桌子坐着，打算守着等明天天亮，把钱存到银行里面去。
没有丰富夜生活的小城，睡的很早。他们平时一般九点多十点就睡觉了，今天晚上在9321小食堂吃了饭回来都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们困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在老毛家五丫头的提议下数钱来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毛家三个丫头年轻，熬不住，就回房间睡了……
一个小时之后，没有了新鲜感，兴奋过度的几个中年人，也是有气无力哈欠连天，手指头跟舌头都麻木了。再也没有了数钱兴致的几人，开始对着桌上面的八万块钱打起瞌睡来了……
“干脆这样吧，咱们打麻将吧，反正咱们每家都是两万块钱，咱们就打一百块钱一炮，以前看着别人打一角都心惊肉跳的，咱们今天也玩点心跳……”最后母兴平对着几人提议道。
“对头，反正每家都是两万，等明天早上不管输赢，还是每家分两万块钱就是了……”其他三个男人都符合其母兴平的话，他们很少打麻将，赌博这事儿，没有他们的份儿，他们一有时间不是到后面的山林里面打猎就是到前面的小河里面捉鱼，毕竟要靠他们的那点可怜的工资养活这么多张嘴巴，太难了。
“那行，你们四个人守着，我睡觉去了。”卿玉娥见到这个也是个办法，四个大男人守着，多不多她这一个女人，都没有关系。
毛家就有麻将，是嫁到蓉城的大闺女上次回来带回来的。蓉城那地方，麻将声音连天上飞机在降落之间都能够听到。
几个男人虽然都不是多会打，不过也干得惹火朝天的。什么诈胡，相公什么的不知搞出了多少，有时候甚至为了谁胡的对不对炒上好几分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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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9327改制（三）
云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了。从地上铺着的竹席上面爬起来，才发现浑身酸痛，好久没有睡过硬床了，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
扭了扭脖子，再扭扭腰，才发现，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看到被拖到房屋角落里面的桌子上面，上面放着两个搪瓷碗，一个里面盛着稀饭，另外一个碗里放着两个包子外加一个茶叶蛋。云非猜测，这多半是卿妈妈或者她家某个闺女给准备的。
正准备开吃，却听到厨房里面传来了洗衣服的声音。云非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端着稀饭，边走边吃，要去看看厨房里面究竟是谁。这个时候，都已经上班去了，于家没有女人，云非很好奇，谁在洗衣服。
“你醒了？”云非刚走到门边，厨房里面坐在一张小矮凳上面努力地在搓衣板上面搓衣服的扎着一根大辫子，穿着洗得发白，明显大了一号的工作服的女孩子转过头来对着云非嫣然一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嗯……”云非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眼前的女孩子是毛二蛋的三姐，貌似叫着毛秋丫，比于小刚大半岁，一直没有说婆家。昨天也没有发现她跟于小刚两人勾搭……
“他们都上班去了，要下午下班才会回来……”毛秋丫的脸有点婴儿肥，一笑起来，就会在左边脸上路出一个酒窝。
“你怎么没去上班？”云非好奇地问道。按理来说，这座城市里面的人，除了上学的小孩子，所有人都会上班，尤其是各个工人家庭的子女，往往都会各大工厂内部消化，消化不了也会想办法安置的……
“厂里本来就没有活，再加上我们家孩子多。安排不下……”听到云非的话，毛秋丫落寞地回答云非，然后不再说话，转过头去用力地搓起衣服来了。
云非无语，这一不留神，就戳到了眼前女孩子的心窝子上面了。虽然工厂有着这样的政策，但是他们这几个家庭享受不了这项政策。毛英杰当初为了老大老二两个闺女甚至是给9327厂原来的厂长下跪了很多次，没用。最后无奈之下，一个闺女远嫁蓉城，另外一个嫁到了达州城郊区的一户农民家中。
前段时间马季给刚刚中专技校毕业的毛二蛋安排了个临时工的工作。他们家的其他几个就没有那种事情了。本身现在9327就已经在破产的边缘了，原本只有八百多正是编制的岗位，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七百多人领工资，等着后面的一批子弟再成长起来，岗位就更缺了。工人子弟的安置，现在是整个基地面临的最大难题。每年国家分配的大学生也不少，可这几年退休的工人也不是很多，毕竟。大多数工人都是七八十年代进厂，等他们退休，还得一二十年。
“我艹，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好好地揍那龟儿子一顿！”云非早饭还没有吃完，于小刚几人就重重地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怒气。
“就是，看那龟儿子都不顺眼。刚才要不是我哥拉着，老子非得一扳手砸他龟儿头上……”二狗子那火气，比谁都来得大。
“怎么了？”云非放下手中还有半碗稀饭的搪瓷碗。愕然地盯着这几个怒气冲天的家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二流子。
“咱们都被开除了……”毛二蛋那货弱弱地回答着云非。看到他三姐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急忙躲到了于小刚的身后。
“你们不会又是旷工了吧？”对着这几个货，毛秋丫满脸不高兴地问道。
从小这几个都被严格管教着，随着云非外公去世，其他几个老头子都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在这两年都相继离开了。家中父母对于这几个家伙根本就管教不了，也就只有毛二蛋还比较怕卿玉娥，其他几个，可都是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样子，家中几个爹，在他们面前，那可是一点威信都没有。
这几个货在没有人管教的日子里面，天天不是上山打枪（一个个根本就不能谈枪法，十枪能够打中一两枪，那几乎是走了狗屎运，所以就只能用打枪这一词了。诸位看官，邪恶的请自己到墙角反思，当年人们的纯洁，打枪木有其他含义），就是下河摸鱼。把几个家中荣升为老头子的长辈们都愁坏了。前段时间都被安排了工作，满以为一个个都能够积极反思，好好做人，却没成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作为唯一的女性长辈，卿玉娥在这几个货每次旷工之后，都让他们跪成一排，拿着鸡毛掸子挨着揍，最后自己累的半死，这几个货依然隔三差五地旷工。
两个姐姐出嫁之后，毛秋丫作为家中的老大，尤其还比这几个货都大，她得担负起做姐姐的责任。不过她没有母亲的彪悍，也无法挨着揍这几个货，唯一也就只能嘴上严厉地说说。
“三姐，我们这不是好久没有旷工了么？多半是马季那龟儿子昨天晚上被云哥给揍了，怀恨在心呢，这不，咱爹妈都被开除了……”听到三姐的话，一向对于几个姐姐有点心虚的毛二蛋从于小刚的背后跳出来，涨红着脸反驳着自己姐姐的话。
“那爸爸跟妈呢？”毛秋丫顿时感觉到有点手足无措。父母没有了工作，这一家老小六张嘴这不就得喝西北风了？身为家中管家婆的老三毛秋丫，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咱们几个的爹，都被开除了……”母文斌见到云非一脸的疑惑，毛秋丫急得快要掉眼泪，沉声地说道。
“爸妈他们不是一早到储蓄所存钱去了嘛，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冯宝咬着牙说道。
“都是些死人！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找爸妈他们回来一起商量对策呀……”毛秋丫见到几人除了脸上表现得愤怒，一个二个都像木头一样矗在不大的客厅里面，跺着脚对着几人吼道。
这几家人都没有了工作，那以后怎么活？
几个人都盯着云非，等着云非拿主意。云非昨天晚上说过，回来就是带大家走的，既然要走了，这个工作要不要也就无所谓了。
“小云，你倒是说话呀……”毛秋丫见到云非慢腾腾地把搪瓷碗中的稀饭喝完，用手抹了抹嘴，才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前面怒气腾腾的几人，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感情你小子发了财，兄弟们落了难，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呢。
“我说什么？反正这工作咱们都不要了，开除了就开除了呗，要不这样吧，三姐，你去储蓄所把爹妈们都叫回来，咱们索性今天就收拾东西，我看能不能找辆车，咱们一起去蓉城。”云非淡淡地对着毛秋丫说道。
“蓉城……”几人听到云非的话，顿时兴奋起来。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到过别的城市，早就厌烦了这个仿佛笼子一样关着他们的小城市。
工厂八点上班，身为厂长，尤其是新来的厂长，马季除了最开始两周每天早上七点半就进到工厂，现在从来没有准时过。无他，他去上班，实在找不到事情干，整个9327工厂所有的工人每天上班都是来时泡杯茶，然后聚在一起一边打牌抽烟摆龙门阵，等到中午在工厂食堂吃顿免费的午餐，然后随便找个地方铺上原来包装机床的塑料布或者报纸什么的睡到两三点，然后再泡杯茶等着下班。
身为厂长的他，本来满满的信心，却因为现实，胸中的抱负却无法得以实现，只能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开始利用职务，为自己捞一笔。每天打着洽谈业务的幌子跟其他厂的厂长胡吃海喝，工厂账上的钱不够，就卖库存的原材料。
今天，马季比以往早来了整整一个小时，只是因为昨天晚上赵兴邦给他打电话，吩咐他无论如何要把云非给留下，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云非，最多两天的时间他就赶过来。
跟云非，马季除了仇恨，一点交情也没有。但是赵兴邦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尤其是赵兴邦还有重要的事情找云非。马季除了嫉妒，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给赵兴邦打电话了。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电话，他才记起，昨天晚上给赵兴邦打电话之前，还让工厂负责人事的人，今天一早就公布开除云非的那一帮兄弟以及那几个他们家的长辈的事情。
赵兴邦慌了，火急火燎地感到工厂，才发现，一向办事拖沓的人事部，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有着如此高的效率。八点钟一上班，就把几个才进工厂不久并且经常旷工的年轻人给开除了……
对于人事部的人，马季无语至极。这事情，是他昨天晚上在电话里面怒骂着说的，还说今天他上班之前如果那几个人没走，人事部的就得走。
虽然这个年代的国营工厂，开除一个工人，很难，但是要知道，很多工厂在进行改制，于是有了一个新名词——下岗。今天早上一上班，人事部主任就让于小刚一众人等下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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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9327改制（四）
狠狠地把人事部的主任给骂了一顿，马季着急忙慌地让司机开着厂里面的已经有了十多年岁月的首都吉普栽着自己去找那几个被开除的人家。
他知道，云非肯定在某一个人的家里。
“小云呐，咱们的钱还没有存呢。这么急着把我们找回来干啥子？”于成几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红着眼睛熬到天亮，然后等着储蓄所上班去存钱，这刚排队到他们这里，就被一脸眼泪的毛二蛋给叫了回来。
“爸，咱们都被马季那个王八蛋给开除了。”于小刚现在依然没有平息自己的怒气，对着刚进门的几个长辈说道。
“他凭什么开除我们？”几人都愤怒了，也不问为什么，就嚷着要到厂里去找马季那个王八蛋。却被云非给拦住了。
只有五十多平米的小套二，客厅加餐厅也就十多个平米，再加上于家就只有爷儿两，除了八个坐上去摇摇欲坠的独凳，一张桌面上的油漆已经全部掉了的八仙桌，等着几人坐下之后，客厅就显得拥挤起来，也正是因为人多，整个房间里面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去了。毛二蛋跟冯宝两人翻箱倒柜，也就只找出了两把比济公和尚那把扇子还破的蒲扇。毛二蛋把他找出来的那把扇子递给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就赖在母亲身边不走了，等着母亲给自己扇风。
冯宝则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把蒲扇站到了云非身后，给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的云非打扇。
“小云呐，你现在说说为什么阻拦我们去找那个王八蛋吧？咱们好歹在工厂里面干了二十多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咱们给开除了吧？”刚一落座，毛英杰就愁眉苦脸地对着云非问道，他家七张嘴，就靠他们两口子不到两百块钱的工资过日子呢。毛二蛋现在才上班不久，现在连第一个月的学徒工资都没有拿到。其他几人同样愁眉苦脸地盯着云非。谁家不是指望他们这不多的钱过日子？
自己手中的铁饭碗，让马季那个新来不久的王八蛋厂长给砸了，这事情如何能够就这样算了？
“毛爸爸，即使没有被下岗，你觉得，你们还能领多久的工资？9327还能坚持多久？”云非没有回答他们想要的答案，反而问他们9327还能坚持多久。
9327这几年的工资，基本上都是东拼西凑才勉强每个月把基本工资给发下来的，这是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指望着这份数量不多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要是一个月不发工资。甚至晚几天发工资，很多工人家中就得断粮。每次工资只要稍微晚上一些，工人们就得开始闹事，他们为工厂，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总不能到头来被饿死吧？
“砰砰……请问于小刚在家没有？”云非的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随着传来了让所有人厌恶的声音。
“马厂长，请问你来我这个下岗工人的家。有何贵干？”听出了是马季的声音，于小刚本来不愿意开门的，不过站在门边的毛秋丫却把门给打开了。
“哟，都在呐。我正要找你们呢……”马季见到拥挤得连脚都没法落下的客厅，站在门边对着众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对于一屋子传出来的想要杀人的冰冷的目光，马季自己只能无视……
“马厂长。你让我们几家人都下岗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就不劳您大驾亲自登门告之……”于成作为这家的主人。本来就对马季没有什么好感，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今天又让自己这几家人下岗，见到马季登门，以为他担心自己这些人因为下岗亲自上门来做思想工作，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两句话。
“误会，都是误会。诸位，我今天亲自上门，就是来告诉大家，这是个误会……”马季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被屋子里面传出去的热气给热着了，还是其他什么。
“误会？马厂长，咱们这里都是成年人，没有小孩子，贴在车间大门口的公告，那个难道你没有看见？”于小刚对于马季可没有丝毫的客气。
“呃，这个，是人事部的人搞错了。昨天晚上，我喝的有点高，在9321食堂外面侮辱了你们。我还得感谢云非兄弟呐，他那一脚，把我给踢醒了，我给人事部童主任说，要给你们所有人都换个岗位，以弥补我的过错，没想到他听错了，把换岗听成了下岗。这才有了这个误会，这不我刚上班就发现搞错了，才亲自来找你们，澄清这个误会……”马季的解释，很是牵强。这话说得，其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因为这个再使得跟云非本来就不好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他就真的没有救了。
昨天晚上他真的喝得有点多，一个人就干掉了一瓶半的茅台，后来在9321食堂上才有了那一处，最后给赵兴邦打电话，赵兴邦很是警告了他一番。一向善于揣摩上级心思的马季，从赵兴邦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好来，赵兴邦一来，他在这里的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住。那样的话，自己不仅一切都完了，估计还得被张兴邦给送监狱里面去，9327库存的那么多各种紧缺原材料以及设备，都被卖的差不多了。虽然他才上任不久，但是他同样把那库存所剩不多的材料也卖的不少，库存的设备，卖得一台不剩。赵兴邦说这两天就要来这里，他知道，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人，就只有云非了。
“老马，你觉得，即使给他们换个岗位，他们手中这个所谓的铁饭碗，还能端多久？”云非冷笑着问马季。9327厂里面的事情，昨天晚上于小刚几人都已经给他说过了。
这个厂，毕竟都是他们爷爷那一辈花了十多二十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尤其是厂里面很多的高精度机械加工机床，都是作为工业母机在使用，马季这货，把那些生产出来的库存的各种机床给卖光了不说，现在居然在打那些生产机床的工业母机的主意。
9327，已经没有救了。现在摆在9327前面的出路，就只剩破产一途，那些工业母机，就只能用来抵欠兄弟工厂的账，把这些高精度的重型机床，让给那些生产普通产品的工厂……
云非对于这里面的那些重型设备，倒是有着无数的想法。他想要做机床，就必须要有大型的切削机床，最为重要的就是导轨磨床。这年头，中国整个国内的大型导轨磨床，一个巴掌就能够数得过来。最为重要的是，即使有钱，都很难买到。苏联即将倒闭，他们国内的导轨磨床倒是能够搞过来，不过这个成本，就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或许搞苏联的重型导轨磨床，会比搞他们的核弹更难。毕竟苏联这几十年，可是生产了上万枚的核弹头，作为精度等级最高，对各种机床的导轨进行精密加工的重型导轨磨床，整个苏联境内，估计都不会超过三十台！
云非知道，这里面的这些设备，如果没有无比强硬的背景，根本就搞不到。9327厂破产，那是唯一可以走的路。那些设备的去向，就不是云非可以控制的了。虽然那些设备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式工业母机，但是在9327这样试验性质的工厂，不仅没有开动过几次，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的工厂，对于设备的保养，那是任何人都找不出来毛病的。
云非那个世界，他认识的很多做机械加工的私人老板，都是满中国到处去淘那些六七十年代国营工厂使用的二手机床。因为那个时代生产的机床，不仅不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机床刚性好，只要保养得好，加工精度甚至会远远高于刚刚生产的那些普通机床。
就拿普通机床的生产来说吧。八十年代以前生产这些机床，都是先把主体给铸造好，经过粗加工之后，所有的加工尺寸都会留上十个毫米以上的加工余量，然后把这些机床的主体铸件放到自然环境中，任由风吹日晒雨淋，让这些机床主体在自然环境中生锈，让各种自然条件去消除这些铸件内部的应力，提高主体的各种性能。这些铸件经过长达数年（苏联的工业母机的主体铸件，最长自然时效有长达十年的，国内当年精度要求比较高的机床，通常自然时效时间在三年左右。）最为原始的自然时效之后，不仅结构更加稳定，使用寿命会更长。
日本机床厂商生产的机床之所以精度等级高，是因为他们的机床主体铸件在生产出来之后，会放到海水里面浸泡至少半年以上的时间。通过海水对于逐渐表面的腐蚀进行自然时效。中国因为国内制造业的发展，国内机床生产一直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所以在云非的世界，八十年代之后，几乎所有的机床都是使用人工时效。人工时效的时间也就只有数十上百个小时，根本无法跟六七十年代生产出来的机床比性能。
“这个……”对于云非的问题，马季没法回答。虽然跟云非接触很少，但是他对于云非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尤其云非是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根本就不会拐弯抹角，马季心一横，对着云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云老弟，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再多呆几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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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9327改制（五）
“多呆几天？”云非愕然。“为什么？”
“赵主任最迟在后天就会赶到这边，他有事情想要跟你谈谈……”马季这会儿也不顾不得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事情。现在他必须要让云非帮助自己才行，不然，老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赵兴邦？貌似我跟他没有什么交情吧？凭什么他让我等他？”对于赵兴邦，如果不是马季提起，再加上第一次赵兴邦的时候，马季就在旁边，不然他根本就想不起赵主任是谁。
“……”马季无语。
“况且，他不是军方的人吗？他来这边干什么？”对于赵兴邦找自己，云非明白，多半是关于自己手中握着简易四轴项目的事情。不过他真的有点不明白，身为军方的人，马季怎么随便就能够进到这大巴山深处的基地里面当厂长。
“这个基地，都是归赵主任管……”马季的话，让云非明白了，马季为什么能够到这里面来当厂长，也明白了，自己的行踪，肯定是马季告诉赵兴邦的，不然赵兴邦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前几天，他在遵义给任志国打电话，任志国就提过，赵兴邦想要从自己手中的专利专营中分一杯羹，所以他这两天一直没有再给任志国打电话告之自己的行踪。
听到马季的话，云非心中一动。虽然他从小在这座小城中长达，倒是还真不清楚这个挂着第九机械研究院招牌的基地究竟属于哪个系统。整个大巴山里面，有着很多个像他生长的这个基地一样的基地。航天系统有，核工业系统有，机械系统有，电子无线电系统依然有……
既然这个基地属于赵兴邦的管辖范围，而他又眼馋自己手中的项目，如果……
想到这里，云非有了主意。同意了马季的请求。然后拒绝了马季邀请自己中午一起吃饭，把马季打发走了。
“小云，你说这事儿……”毛英杰不知道云非跟马季什么关系，明明昨天晚上云非揍了马季，马季今天居然还上门道歉，至于马季口中的赵主任是谁，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就担心自己一家人的生活问题。
“毛爸爸，这事儿你们先等几天，这几天就当给你们放假了。最多三天，我会给你们讨个说法的。”云非对着一屋子人神秘地说道。
“兄弟们，这几天既然大家都不上班了，咱们就上山下河，把儿时想要一起玩儿的，都通通地玩个够吧，过了这一阵子，你们即使想要玩儿，估计都没有时间了……”见到几个大人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云非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说。毕竟赵兴邦的身份，他自己有不是很确定，无法用这些不确定的东西来安慰众人。
屋子里面太热，云非见到于小刚几个都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干脆就招呼大家一起出去玩儿。小城旁边不远的河，那是他们儿时的梦想，以前每次瞧瞧地下河洗澡摸鱼，刚脱掉衣服裤子。下水不多久，就被几家的老头子给追来了。
“小云，你们可别往水深的地方去……”几个血气方刚的家伙。正热的不行，听到云非的提议，丝毫不理自己父亲那反对的眼神，向着门外冲去。卿玉娥没有理会其他几个货，直接对着云非招呼着，有云非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放心吧，卿妈妈，我们都是旱鸭子，不会往水深的地方去……”云非一边下楼，一边回答着，声音渐去渐远。
屋子里面的人一下子少了一般，空气流通起来，几人感觉到一阵凉爽。
“这钱，咱们还是先不忙去存了吧？”卿玉娥见到几人都是一脸愁苦，叹息了一声，这事情，搞得……
“先不存了，虽然马季那王八蛋刚才说是个误会，保不准他包着什么祸心呢……”冯清平斩钉截铁地说着。其他几人也都点头同意着他的话。
“你们发现没有，云非这孩子，出去两年，变得我们不认识了……”母兴平突然对着几人说起云非的变化来。
“是呀，这次，他要把其他几个孩子都带走，咱们就不要阻拦了吧，即使阻拦，估计也拦不住的。让他们出去闯一闯，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一辈子都耗费在这大山里面。”毛英杰吧嗒了两口叶子烟，递给了旁边的于成。
“工厂坚持不了几个月了，我们这辈子算是完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国家怎么安排呢，下一辈的出路，由他们自己去闯吧……”于成一边吧嗒着叶子烟，一边说道。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哈欠连天。昨天晚上几人一夜没睡，就只有卿玉娥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毛英杰跟卿玉娥两口子回自己家睡觉去了，于成对着母兴平跟冯清平两人做个请便的手势之后就一脸哈欠地躺到了自己床上。
云非跟着一帮兄弟，在水里一直泡到了下午三点过，这河里现在的鱼虾已经不如他们小时候那般多了，他们一帮小子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逮着几条鱼，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回城里面吃饭。几人随便找了一家工人家属开的小面馆，一人吃了一碗清汤挂面，然后就钻到山里面去了。
没有网络，没有空调的时代，也就只有在往山里走，才能消磨时间了，不然他们就只能呆在家里，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打牌。纸牌他们早就玩腻了。
可惜，随着全国几次严打之后，枪支管理也就更加严格起来，虽然是在大山深处的基地，以前管得不是很严格，现在可就不行了，只要发现谁私造枪支，不仅开除，还得送地方派出所……
云非倒是想要搞一只火铳去山中过把瘾，一问，几家的土枪在他走的那一年，也就是90年下半年，就被工厂管理委员会给收去了。云非暗叹一声可惜了，二狗子两兄弟的爹，是个八级车工，做的火铳能够打一百多米远。更为让人惊叹的是，在一百多米远的距离，火铳打出去的铁砂，扩散范围不会超过二十公分。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大巴山里面的野果子可是不少。
云非以为，赵兴邦要至少要一段时间才会到这边。虽然他不知道赵兴邦平时呆在哪里，马季说让自己等两天，云非明白，这些体制内的人说话，不能他说两天就是具体的两天。他认为马季的两天。是个泛指，有可能四天五天，也有可能十天八天的。他正准备这几天好好地跟一帮兄弟伙好好地玩玩，以便对他们有个详细的了解，毕竟记忆中，是这个世界的云非留给自己的，不是他自己亲身体会的。以后就得让这帮兄弟给自己打工，感情不深，那肯定会有矛盾的。
再一个。他前一世，算得上是个宅男，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疯玩，却都没有成行。
蒋建兴急着见到自己的女儿。在第二天一早就坐着基地运送物资的客货混搭的火车去了达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非没有想到，赵兴邦在第二天晚上就已经来来到了基地。
马季亲自到于成的家里来找云非，同来的。还有任志国，云非顿时无语。这货，哪里热闹。哪里就能够有他的影子。
“我说老任，你这家伙不在花都呆着，跑这大山里面来干什么？再说了，这里属于保密单位，你说你一个搞进出口贸易的副总，难道是国外派来的间谍？”
“靠，你当哥哥愿意来呀？被逼的。哥哥的身份，你就真的不知道么？”任志国见到云非一见面就打趣自己，不由得直翻白眼。幸好，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季把任志国带到这里，就被任志国给打发走了。
任志国给云非说想要单独谈谈，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地方，云非无语，这里不是花都。最后见到任志国的表情，仿佛真的有事情要跟自己单独谈，云非干脆直接把于成父子两给赶了出去，鸠占鹊巢起来。
“说吧，你不去苏联帮小弟搞点老毛子的技术员回来，跑这里来干嘛？”见面寒暄完之后，云非开始问起任志国来的目的。
“还能是什么？老赵看上了你手中的那个项目，想要等你搞出来之后分一杯羹呗。这不是见着咱们兄弟两关系好，就一个电话把哥哥给招来当中间人了……”任志国一边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无奈地对着云非吐槽。
这地方，他还真特么的不想来。这大热的天，连个电风扇都没有，这家是穷呢，还是抠门到了极致？简直是虐待自己嘛。
“他不是知道，上面的老头子都同意了我的专利专营？孙老跟司徒老先生都是给我白干活呐，老赵那混蛋，真是不要脸，他居然好意思……”云非现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在任志国面前演戏起来，愤怒地骂着赵兴邦。
任志国可不知道云非心中有算计，见到云非怒骂自己的上级，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兄弟呐，国内市场这么大，你就不怕你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撑着了？”任志国没有好气鄙视着云非。这货，简直是铁公鸡，只进不出，自己锅中的东西，都不愿意让别人动。
“你管我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云非鄙视着任志国。爷现在没有，以后还能没有么？你这货不是鄙视咱们这样的穿越者？
“老赵用东西跟你换，绝对比你那个的价值大。你知道，他管着的工厂不少，得给下面的人找个饭碗呐……”任志国不知道，云非这个时候肚子里面早就笑翻了，云非正等着他透底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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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9327改制（六）
“赵主任，咱们自己进入主题吧，您老人家挺忙的，呵呵……”再一次见到赵兴邦，云非发现，赵兴邦跟一个普通的老头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就是那眼神里面没有普通的他们这种年龄的老头那种浑浊，而是显得睿智。
这是9327厂在大山内部的生产车间的一个普通的办公室。云非本来无法进来，不过有任志国带路，外面守卫的军人见了任志国的证件之后，连问都没有问云非就把那辆也不知道任志国从哪里搞到的首都吉普给放进了大山深处。
赵兴邦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普通茶杯，一边默默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他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虽然没有小看这个普通的年轻人，但是他还是没有上升到重视的程度。
“小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咱们就直奔主题吧。我需要你手中的那个项目，我们不要求专营，专利依然在你手中。”赵兴邦叹息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他堂堂一个共和国少将，居然会有求到一个仅仅十八岁年轻人的面前。
“赵主任，这个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你觉得有可能么？如果我同意让出我手中的权利，你觉得我不仅向着那两老头要了专利权，更要了专营权？”云非冷冷一笑。当初我可是找过你来着，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这个我知道，你开条件吧。”赵兴邦发现，跟任何人打交道，都没有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打交道困难。眼前这年轻人，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接触，除了第一次表现得中规中矩，越到后面，越是难以打交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丝毫不顾及跟他谈话之人的身份。同样也不按常理出牌。准备了好几天的话，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他不得不叹息，却又不得不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思路走。
“没有条件，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这个市场有多大，你觉得我会放手这么大的市场？”云非心中笑翻了。老赵这家伙，居然到了这地步，由此可见，他手下掌握的工厂。估计很多都是跟9327差不多，面临的出路不是改制，就是破产。自己不知道赵兴邦手中有多少工厂到了那个地步，但是肯定不会少。
谁都明白，国营工厂破产倒闭，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在工厂里面奉献了数十年的那些工人。况且很多的工厂，都是大厂，每个厂都是好几千号人，哪怕是9327厂这个千多人的工厂。要是破产，这千多号工人，就够得赵兴邦头痛了。
“小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见到云非始终不肯松口。赵兴邦愁了起来。他不知道，云非要建工厂，尤其是机械方面的，不仅没有机械设备。更没有工人，难道他的野心刚刚萌芽就被他自己给掐掉了？
“我说，老赵。你可真舍得下血本。我就不明白了，你手下的工厂，又不是你自己的，你这是何苦？”对于赵兴邦把自己的人情也给拿来做交易，云非心中就愕然了。
随着整个中国的经济发展，在未来，军工的利润，云非比谁都明白。赵兴邦现在也就五十多，具体什么职务云非并不明白，但是他绝对不止掌管着一个机械九院。他的人情，在未来，这得多少钱？或许，有钱都换不来的。
“开条件吧，我的人情，算是白送。”赵兴邦严肃地说道。从他进入体制内，从来都没有欠任何的人情，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快要退休的时候，得用自己的人情来换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手中的项目。
虽说这个项目的价值巨大，但是却无法养活太多的工厂，赵兴邦比谁都明白，技术含量高的产品，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力资源。他现在尤其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痛快地答应云非，不然也不会有科技部什么事情了。
“你真的不后悔？”云非愕然。他有点明白了，这个年代的官员，不是后世那种尸位素餐的货色，赵兴邦这是为了给自己旗下的工厂找到一个长期的饭票。同样，云非心中也明白，赵兴邦多半是打着用9327这个已经停工好几年的工厂来换取自己同意他手下的某些工厂生产这个加工中心上面加装的pmc模块驱动的回转工作。
有了这个玩意儿，估计就会有不少的有着机床生产技术能力的工厂回像着数控机床市场扩张。
“要是后悔，我用得着满世界地寻找你的消息么？说吧，只要你不是太狮子大张口，原则上面我能做主的都会同意，不能做主的，我会说服能够做主的人……”赵兴邦盯着云非的眼神开始有点愤怒了起来。这小子，太装b了。
“小云呐，你也知道，赵叔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太多的工人下岗。技术工人倒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些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工人，他们已经都四五十岁了，还能干什么？”任志国从来没有见到赵兴邦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他觉得，云非这小子，做的有点过分了。
“呃……”对于任志国的话，云非无法反驳。他心中却不以为然，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管理，赵兴邦哪怕去找一个在未来有着上万亿的市场的产品，他手下那些该破产的工厂，绝对无法生存在到下一个世纪！
就拿现在的9327来说吧。如果这些厂长稍微有点能力，吃相不是太难看，随便搞点什么机床，都能够生存下去。根本就不用走到现在这个面临破产的地步。
“小云，我用9327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跟你换！”赵兴邦见到云非仿佛有点松动，自己开出了自己的价码。他心中的底线，是用整个9327来换云非手中的加工中心简易第四轴生产权。
但是这个时候，属于谈判的关键时期，自己又是卖人情，又是装可怜，总不能一来就把自己的底线给透露出来吧。9327现在连工资都是其他工厂支持的，现在其他的工厂也开始停滞发展，业务逐渐萎缩，他巴不得有人接受9327厂。这样一来，上千号人不再从她手中领工资，虽然9327的那些已经开始老化的工业母机，如果卖掉都能够养那上千号工人到他们退休，但是没有人敢卖那些设备。
但是如果承包给个人，或者改制，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中国，永远都是这样。明明是一个意思，但是如果操作方式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罪名，他如果把9327给卖掉，绝对会受人以柄；如果他主持9327工厂改制，承包给个人，只要那些工人能够拿到工资，不闹事，他赵兴邦就会是大功一件。
“赵主任，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对于赵兴邦开出的这条件，云非怒了。虽然9327厂的工业母机凭他自己根本就搞不到，但是，一个已经停产数年的工厂，用来换取未来至少有着上十亿的项目，这只能用无耻来形容了。
“小云，你怎么说话呢？”任志国没想到云非居然这样说赵兴邦，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云非气得直发抖。
“小任，坐下！”赵兴邦心中同样很不是滋味，不过表面上却不能有任何表现，生怕自己让云非这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毛孩子再次甩手离开。虽然他的项目还是个理论上的东西，但是他手中的专营专利可是经过那个让整个中国腾飞的老人同意的，只要老人在，就没有人敢打主意，即使老人不在了，还有无数老人提拔起来的人盯着呢。
“小云，咱们现在就在商言商。谈判嘛，一方漫天要价，一方落地还钱呗……”赵兴邦笑了笑，对着云非说道。
“那好，我就还价了。我放弃专营权，要9327所有设备……”云非撇了撇嘴。还谈判呐，一点谈判的氛围都没有。他来到这个世界可是经历了好几次谈判，但是任何一次的谈判，都没有他上辈子看电视那些谈判的氛围……
“这个不好吧？你那个项目，也就能够养活一个上千人的工厂，9327的这些设备，可是能够造机床的必须设备，你要来干什么？”赵兴邦没有说法，任志国反而跳了起来。这货也真敢开口，一个还在理论上面的东西，就要换数千万的还是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的设备。
“我艹，老任，你他妈是那边的？”云非逼视着任志国这货，私下来跟自己保证的什么似的，一到关键时刻，居然背后给自己捅刀子，这他妈还是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的人么？
“这样吧，专营权给我，9327给你百分之八十……”赵兴邦反正打算把9327送出去，能够换来更大的效益那就更爽了。
“老赵，厚道点，你这是坑我呐，就这些五六十年代的苏联老爷机，差点比你岁数还大，你居然也敢张口，还要我的专营权。9327我全要了，五十以下的熟练工人我要了，当然，那些通过关系在里面领工资的货就还给你了，还有，你只能选择一家工厂，我授权给他们生产……”云非无耻地对着脸都绿了的赵兴邦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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